“对了,你们觉不觉得,新来的保安叫什么赤尔的,好象常常动不动就偷偷注视着展总和阿依吗?沂说,他们下班后,有常常走在一起呢!”

“这有什么,听说展总曾经向对方呛过话,有本事就象男人一样过来抢,把幸福担当起来,没本事的话,你就干脆一直躲在旁边,遗憾追悔的看着别人喜欢她,直到娶她过门为止吧!”

“所以展总的意思,他是要娶阿依过门的?”大家都沸腾了。

“都这样搁话了,应该是的!对了,你们不觉得,展总的助理对宁总监很有意思吗?!”

再任她们聊下去,大家不用上班了,她按下冲水键,正想神情自若地走出厕格。

“咳咳”是吴助理的声音。

男厕和女厕的隔音,其实真的不太好。

顿时,吓呆一批人,纷纷鸟飞兽散。

只剩下她,走出来,默默洗手。

其实,有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被定义到什么位置。

女朋友?她不敢自以为是。

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也许吧。

这个问题,她不敢纠结着追问他。

她怕,这一问,彼此之间就是结束。

这偷来的幸福时光,就这么蘧然结束。

所以,很多同事试探她,她也只能笑着一再回答,没有、没有、没有,都是谣言。

但是,如果是谣言的话,她又怎么会现在连正眼面对阿依的勇气也没有?

阿依才是他公开承认的女朋友,而她只是个白天公事公办的下属,夜晚背地里见不得光的情人。

“宁总监。”吴助理在门口等她,一脸的谦和。

她没想到,他会等她。

“这些不实的流言蜚语,不必理会。”他安慰她。

不实?如果吴助理知道她其实每天都在展总办公室里过夜,通常天亮才离开,肯定就不会这样说了。

但是,这些她没必要告诉任何人。

她淡淡一笑,正想转身离开。

“宁总监,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对方发出邀请。

其实,吴助理不是第一次约她吃饭,吴助理虽然不是本地人,但是各方面的条件,都是相当不错的男人。

只是,她一直是很死心眼的女人。

“晚上我要加班。”她微笑着拒绝。

“我和展总招呼一声吧,他也不能总这样虐待下属。”吴助理轻笑着,很自信。

毕竟,在私下的时候,他和展岩的关系很不错。

她愣了一下,正想再次拒绝,哪知道,吴助理已经动作很快的掏出手机,语气轻松,“展岩,是我啊!……我想借宁总监一晚,请她赏脸约个会吃个晚饭,可以吗?”

她呆住。

她没想刘吴助理会这么干脆的来这一招,但是,她更想知道他的态度。

“她的意思?她当然是怕你这领导又借工作奴役着不放人!……你说她会不愿意?没有没有,宁总监已经答应我了,就看你这老板在时间上放不放人了呢!”做营销出身的人,最擅长的就是睁眼说瞎话。

“太好了,谢谢!”

她一愣一愣的。

“展总答应了!”吴助理故作调皮地和她眨眨眼,“他还祝我们约会愉快。”然后,电话就被莫名奇妙给挂断了。

但是,吴助理的心情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

答应了——

约会愉快。

她怔怔地盯着自己的鞋尖,不语。

眸底,一阵刺痛。

心,很沉,闷到快窒息。

……

但是,事已至此,她不可能推拒。

“好。”她淡笑,点头答应。

……

快下班的时候,她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到我办公室来一下,马上、立刻!

她直接关机,收拾了一下包,下电梯,向门口的方向,朝着将车停在一旁的吴助理走去。

开车门,她上车。

心情平静,不去看,那后视镜中,渐行渐远的办公大楼。

是女人,偶尔,都会发脾气。

终章

今晚,特别漫长。

以最快的速度,她吃完了晚饭,拒绝了吴助理礼貌的送行,搭上了末班公车往公司的方向。

春天来了,又快走了,炎热又气闷的夏天,即将来到。

她坐在公车的最后面,吹着徐徐的微风,心情,却还是有点凉,胸口,很闷。

但是,有什么办法?爱了,就只能默默忍受。

快经过公园时,交通指挥的红灯特别多,公车们堵得特别厉害,几乎保持队形完全不动。

她漫不经心的看着窗外的风景,耐心的等待着。

公园门口,卖气球、棉花糖的小贩们特别多,引得小娃娃们,跑来跑去,不依不饶的缠闹着父母们。

看着那一张又一张天真的脸,中午的那股失落感,更浓重了。

唉,她什么时候才能怀上他的娃娃?是下个月吗?还是下下个月或者下下下个月?她不是想拿孩子来拴住他,成就什么,她也知道,怀孕可能会让他们现在的关系变得更加复杂,但是,她就是单纯得好想好想再怀上他的孩子。

“叔叔、妈妈,气球、气球!”娃娃的童稚音若隐若现的传来。

卖气球的贩摊上,一个看起来有点腼腆、老实巴交的男人,一只手臂举高一个三四岁大的孩童,让娃娃自己去挑选气球,另一只手则牵着一位纤细漂亮的女子。

再平常不过的一幕而已,但是无意中转眸的宁夜,却僵在当场。

因为,那紧挨着依偎在一起,象一对情侣般身影的男女,居然是,阿依和日则,还有——

公司新请的保安!

她的脑袋一阵空白,看来,很多事情无风不起浪。

公车,终于动了,慢慢驰出重围中,而她整个人一直在发僵。

……

回到公司,经过他的办公室房门前,里头透出的光亮,让她习以为常。

房门象往常一样,只是虚掩着,原本,她也应该象往常一样,把未完的工作搬过去和他一起完成,然后一起就寝。

但是。

唉,她今天不想。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也不知道“巧遇”的那件事情,该不该和他讲。

说与不说,她都怕他会受伤。

特别是想起,他说过的,一辈子很长,能坚持下来陪在身边的人,又能有几个?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开着台灯,她又开始埋头辛勤加班。

她不同于一般的财务总监,只要签签字负责审核就OK,事实上,每一笔费用的支出,她都审核得特别严厉,而公司的所有内帐,都换成她亲自在处理。

她不是特别能干的女人,只能全力以赴而已。

“砰”隔壁,好象有重物踯地的声音。

她敏感的寒悚,想也没想,急忙奔去。

果然,看到展岩狼狈地摔在地上,一旁的轮椅朝天,轮子滚转个不停。

“怎么那么不小心?!痛不痛???”她又惊又心疼,急忙去扶他。

但是,他只是淡淡拂开她的手。

好象,有点在生闷气。

她再扶,他再拂。

她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他什么,明明该生气的人,是她。

“展总,我……”真的不要她帮?

一声展总,喊得他脸色一凛。

他更生气了,自己吃力去摆正轮椅,然后撑起身,想爬上去,但是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

大汗淋漓,好不狼狈,越来越烦躁。

她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帮我打电话把阿依叫过来。”他冷声道。

他要叫阿依来?可是——

“我来帮你,好吗?”她蹲下,轻声问,软了态度。

这段日子,晚上他都让阿依下班,由她来照顾他,今天突然想找阿依?可是,让她怎么告诉他一些事情?他能接受吗?会受打击吗?

他凛着脸,一脸抗拒的不吭声。

她叹口气,“那我去找阿依。”所有的无奈,只能往心里埋。

她起身,想走,又被他一把扯住。

她这才发现,他的手仞和脚膝盖处都有点脏了,她急急卷起他的裤管和袖口,发现都有擦伤,口气急了,“你怎么这么粗心?我不是一直有提醒你吗,电动轮椅不安全,你操作的时候要格外留心啊!”

“我在想事情。”他口气很淡。

因为太心不在焉了,才会在移动的时候,操作不当,一不小心就撞上了墙,把自己撞飞了出去。

“什么事让你心烦了?”她叹气。

是事业上的事情吗?但是,经过所有人的努力,最近这日子,公司的定单已经开始逐渐恢复如常,也让人能渐渐安心了啊,他为什么还这么拼?

或者,是阿依?难道,她刚才所目睹的那一幕,已经不是秘密?

“你!”他很干脆地讲。

宁夜愣住了。

“你没和别人说,我们的关系?”他咄咄地问。

她愣了又愣。

他们现在的关系,可以和别人说?

“你和阿依那样……你让我怎么和人讲?……”她轻声反问。

这回,换他愣住。

“我和阿依怎样了?我不是和你解释过了?!”他有点气恼。

解释?什么时候的事情?

看到她的表情一片空白,他空恼了几秒才明白过来,那晚可能有“空白期”,她真的是没听完就睡着了,后来他一推,当时她就醒了,而他就理所当然的以为她是听到了。

觉得头顶一阵乌鸦飞过,天雷滚滚,他顿感无语,“你完全感觉不到,我们现在的新关系?你觉得,我是怎么在定义你?”你和阿依那样,冲着这句话,对她的思想,他真的是不抱什么好期待了。

新关系?

她有点狼狈,结巴,“性、性伴侣?”

果然、果然!

他咬牙。

“我健健康康的时候都没本事脚踩两只船,现在残疾了还转性变花肠子?你还真看得起我!”真想劈了她的脑袋。

“……”她不喜欢残疾两字。

“好,我再说一次。”他即使很气恼,但还是重新解释了,“我和阿依都是假的,没有什么结婚不结婚,当时我是请她演一场戏,只要什么都别吱声,默默站在一旁,对我来说,就是帮个大忙!”当时会脸红,是阿依实在太窘迫了。

她惊呆了。

演戏?

“你说过对她是男人与女人的好感!”她记性很好!

他白了她一眼,“世界上的人类就两种性别,公的和母的,我是对她很有好感,人家帮我照顾我,人好脾气又好,我为什么不能对她有好感?既然是好感,你硬要分性别的话,那就男人与女人呗!”他当时在玩文字陷阱,只因为希望她离他远一点。

“你、你、你——”她都说不出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