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昨夜浓稠黑暗疯狂的一夜。

没有人知道。

在伤害她的同时,他亦多么的痛。

他自私,残忍,变态,呵呵——

纵是千夫所指,世人不堪,他亦绝不放手。

他爱她,他知道,他深深的爱着怀里的这个女人,在她转身脱离他的那一刻开始,爱,发芽,无心无情的他在她绝然的转身之时爱上,让那一份不同脱变成了爱。

在日积月累的悔意里,成就了爱。

在记忆里,在时光里,那爱爱得痛入骨髓,爱得撕心裂肺,如斯疯狂,爱到了已融入他的骨血,成为了他呼吸的空气,没了他,他会毁灭一切。

所以,原谅我,原谅我对你的伤害。

在伤你时,我亦是在自伤着。

原谅我......

多想不再伤害你,却又反反复复的一次又一次伤害!

就像你说的,我从未给过你笑容,给的全是悲伤与痛苦。

我又何曾不知道!

每一次说要克制,每一次压抑,却又在你那一次次的漠视里,再度化身为刽子手,伤害——

那吻,气息撩乱,那吻被莫远吻得撕心而疯狂......吻得歇斯底理......

然后,在气息完全凌乱之前,莫远生生的停下,喘息着离开,不舍得离开那片嫣红的擦上了唇色的小嘴,紧抱着,抵着馨香柔软的秀发,莫远平息着因这一吻引起的躁动和喘息。

“真想现在就要了你,亲爱的你真甜。”手又抚上那柔软的长发,莫远口中说着轻挑的话语,深黑的眸子似落在一处,却流转的是悲伤和痛苦。

片刻

那痛被掩尽,再看已是一片的冷冽的黑。

一场吻过。

吻醒。

而陈柔止在这一吻里像是墓子寒吻的人并不是她,是别人,从始自终,都没有回应,挣扎......

黑色的骄车车窗外已换成了一望无垠的原野,是在A市最外围的郊区,离海边别墅最远的一边,绿色原野的郊区道路尽头,是一栋被绿色环绕的古老教堂。

在黑色骄车的身后,本来跟着的两辆车后面又多出现了一辆黑色的骄车,尾随在最后面。

仔细一看,正是载着乐乐离去的那一辆.....

按照着莫远的吩咐已经回转。

远远的钟声敲响,早上九点整的钟响起,循声望去,一个世纪大钟映在人的眼中,在前方。

那是一栋十八世纪的古老的宗教堂,绿树隐映,古老的历经苍桑的气息,年久的外表,凝重的严肃的气氛,白色的雕塑的神像,晨沐的牧师,还有祷告.....

黑色的骄车停下。

“到了。”车门由外面被打开,马副总站在车门外,莫远抱了陈柔止下车,直直朝着教堂走去。

教堂外面此时是一片寂静。

没有人声,没有喧哗。

有的只是低低的轻喃的祷告声。

教堂内

空空的座椅,没有一个人,不像是一场婚礼的现场。

却又真的是婚礼的现场。

莫远横抱着陈柔止,脸上的神情也在教堂面前变得庄重,他一身黑色的顶级手工西服,笔直的伫立,欣长的身体轻松的抱着她,而他们的身后,是跟着他而来的人。

由那三辆车上下来的十几个黑衣男人,都是黑色的墨镜,一身严黑,面无表情,高大强壮。

其中包括夹着公文包的马副总,走在当中,倒也显得突出了!

一路,无声。

像是演着默剧一样。

没有声音,只有静静中响亮的脚步声。

一步步走向教堂深处,他们,莫远和陈柔止站在了教堂的台阶前,迎着神像,迎着朝阳。

马副总等人也没有发出声音,而是默默的走到下面的座椅上,按着位置坐着,等着着婚礼的开始。

除了白色的婚纱,黑色的西服。

在这个静默的教堂里看不到一丝婚礼该有的喜悦,没有鲜花,人群,祝福——仅有莫远嘴边那一直扬着的唇角,望着神像里的坚定,抱着陈柔止的执著。

那种不顾一切的执著!

‘吱呀——’一声,教堂的大门在他们的身后关上。

这个静默的婚礼即将开始。

这也是一个简单的,甚至太过简洁的婚礼。

莫远放下陈柔止,却仍然没有放开环住她的手,就这样紧紧的环在身边,他们等待着牧师教父的到来。

等着婚礼的开始——

而与之相反另外一个喧嚣的的教堂外面,在A市最繁华最老旧的街道一间大教堂门口,一路的鲜花,一路的宾客,一路的目光,乐乐一身白色的和陈柔止一模一样的婚礼在来宾们的目光被带到了教堂外。

教堂外在的行人,分在两旁的来宾都注视着停下的车,目光炯然,等待着新娘子的到来。

都想看到这个莫远的新娘,他们可都是知道都铎世家那一段五年前的婚事的,不知道如今这个如何?

对新娘的身家背景,由于莫远的封锁,都好奇着,不知又是哪一方千金,现场没有人知道新娘被替换了,就连莫远也没有出现。

而苏凌,腾驰,任宁,杨尚,杨柳都站在来宾的人群当中。

墓子寒却不在。

苏凌,腾驰,杨尚的神情都是复杂的,不像杨柳一身白飘飘的长裙,看起来像小白花一样,一说话,一动,又像是白日幽灵一样的,少见阳光惨白白的脸上挂着亮晶晶和高兴的神情,唧唧咋咋——说着。

也不像任宁一样低头,挽着腾驰的手臂不作声,但也不见真正的情绪,都敛了起来,各自的眼中还流转着不知名的思绪。

三个男人,都相互对视一眼。

而后盯着那车。

盯着打开车门,下车的一身洁白的女人,拽地的长长婚纱裙摆,高锁如云的秀发,拈着一朵洁白的百合花。

薄薄的白纱覆面,若隐若现,若有若无的展露.....

看着扶着她下车的那个男人。

三个男人眸中都同时闪过一抹光。

只一眼,他们即发现那个穿着婚纱的女人不是陈柔止,倒是像是陈柔止的好朋友,那个乐乐,而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墓子寒带来的人,他们都见过的,一个像是影子一样的男人。

被墓子寒一早派到莫远那里去的人。

此刻,由他扶着新娘下车。

代表了什么?

三个男人都明白过去,松口气的同时,心更紧的提着。

杨柳就急了,她当然也发现了不是陈柔止,飘来飘去,发白的脸蛋,一张开口,眼看着就要出声。

幸好及时的被杨尚给捂住,外加狠狠的瞪上一眼。

看了看苏凌,腾驰几人的表情,杨柳也是聪明的,看他们的表情并不焦急,稍微一思考,一下就明白了其中有自己不知道的隐情在里面,也知道刚刚她的失态叫唤会带来什么,脸一下子就尴尬讪讪一笑,飘忽的躲到一边,躲在苏凌的身后。

任宁则自始自终都低着头,没有说话,也没有松开过挽着腾驰的手,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在看到不是陈柔止时,心中格外的高光,扼自的冷笑。

只要不是那个女孩,她就高兴。

她分外讨厌那个陈柔止!

当然,和莫远一起的女人她也都讨厌,但是如果硬要她来选,她宁愿选这个陌生的女人,也好过那个陈柔止,这样,她也可以让她尝一尝她得到失去莫远,还有腾驰的痛。

谁叫她要跟她抢莫远还有腾驰!

就算她没抢,可是他们都爱上了她不假。

就这一点让她恨!

这样垂着头的她没有发现,现场不仅来的不是陈柔止,也没有莫远的身影!

自那一夜酒后,腾驰一直都对她若即若离,并没有像她想像中一样,因为发生了关系,然后对她承诺,且看着她的目光也变得奇怪起来,比那一夜之前更深沉。

里面包含的意味,常常让她觉得他像是知道点什么,发毛和心慌,她强自忍住,她相信,他绝不会发现的,绝不会......

又见他并没有延续之前的反感不耐和厌恶,她方才心松下来。

只是他神情平静的她不懂他的想法。

若不是有腾芊的话。

腾芊看到的话......

她不知道他会怎样?

当做没有发生吗?

婚礼进行曲在一身白色婚纱的乐乐踏下骄车时响起,鲜花,花瓣,肃穆,庄严,喧嚣,热闹......由着那个扶着她的男人,一起踏进教堂。

人群里,乐乐也看到了腾驰,对他点点头,跟在腾驰身边的人她不认识,不过,里面没有墓子寒,她蹙了眉。

被身边的男人牵着。

站在教堂前的台阶下。

同莫远和陈柔止一样。

接受着一路的祝福,教堂内则是满满的人。

所有的目光也追随着那白色婚纱的人而去。

这时,少数的人才慢慢回过神来,开始议论,讨论着新娘,而后,像是恍然一样,议论的人都眼往四扫,四处看过,方才发现,现场根本没有莫远的身影,没有真正的新郎身影。

再一回想,似乎在最早的时候,一直莫远都没有出现在这里过。

直到教父牧师的结婚誓言的宣誓开始。

更多的人发现了。

奇怪的同时都望向在教堂前接受祝福的一对,都疑惑了。

听着他们的宣誓,看着他们交换戒子......

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莫远的婚礼吗?

怎么变成了两个不认识的男女?

都不解,疑问。

有的人脸色开始发青——

他们哪里会想到,他们正疑惑着的人正在另外一个地方,同样的举行着婚礼,他们被莫远拉来变成了局中的一子,起着烟雾的作用......

苏凌腾驰几人见状。

虽然也疑惑,不解面前上演的到底是什么,只有腾驰心里略明白一二,各自默默点头,悄悄的在人群里消失。

几个人却并没有散去。

送走任宁和杨柳上车后,三个男人骤在了一起......

“你说什么?你和那个任宁?”骤在一起的三个男人里,杨尚突然一声惊呼,看向腾驰.....

“嗯.....”腾驰邪魅的桃花眼眯起,里面跳跃着深邃的光。

“酒后乱性?”

“嗯。”

“准备怎么办?”

“有人提议‘结婚’”

杨尚腾驰一问一答,说的人漫不经心,听的人不敢相信——

* * *

而安静的静默的郊外小教堂。

莫远揽着陈柔止等着婚礼的开始。

等着婚礼进行曲的响起。

不过

.......或许已经等不来了。

随着教堂大门的关闭,教堂内灯光忽然一暗,只是一瞬间的时间,等再明亮时,在莫远和陈柔止的前方,明明本该教父和牧师站的地方,伫立的却是一个彼此都熟悉的男人。

熟悉得很的男人。

一身的同他背后的神像一样颜色的黑色手工西服,融入在背景里,衬着高贵俊美优雅充满野性的面容,带着熟悉的王者之气,天生掠夺的野性的眸子,就那么站在那里。

站在高大的神像面前。

一脸的寒霜。

那野性的眸子里发射出锐利的冰霜刺过来。

除了在望向一脸木然没有反应的陈柔止时,那冰霜有一刻的柔软和怜惜,心痛,还有悔恨,再望向莫远,立刻,转成了冰霜。

他是——墓子寒。

混身的气势在出现在的一刻和莫远的较量在一起。

两个男人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紧瞪着对方,比上次对峙的气势更强,那满面的恨意和怒意在两个男人眼中演绎。

狠狠的瞪视。

眼神如刀。

而与此同时,不久前才紧紧关闭的教堂大门‘砰——’一声大响,由外面推开,迅速的在一刹那的时间内,涌进来比莫远带的人更多的人,其中领头的朝着墓子寒他们走去。

跟在他身后的则是得到吩咐的守住教堂的大门。

分散的围在了莫远的人的后面。

这一刻

这个静寂的教堂,随着人的冲入,热闹了起来,再不复之前的宁静,肃穆。

“墓总,你这是做什么?难道是来参加婚礼的吗?我记得我好像并没有邀请人参加‘这一场’婚礼。”看着墓子寒出现,看着冲进来的人,莫远脸色微有一变,只不过瞬间便敛尽,没有让人发现。

‘这一场’三个字咬得稍紧,他精心布置的这一场婚礼竟仍然被打扰了——

“你说呢?”墓子寒冰冷的反问,射上莫远身上的冰霜不只冷,敛尽陈柔止脸上的木然,那冷让他眉头皱紧,担心,焦急,急切......只是掩在眸底。

“看来今天是完不成这个婚礼了,真是扫兴......”莫远知道今天的婚礼算是完不成了。

此时,朝着墓子寒他们走去的那个领头人直接走到墓子寒的面前,恭敬的伏身,那是绝对的恭敬,没有出声,但有眼晴的人都能看出来,那一伏代表着什么!

墓子寒只手指一挥。

那个领头人马上站到了他了身后,这就是行动的默契。

莫远揽紧着陈柔止,往身后的马副总冷睥了一眼,这个墓子寒居然没中计。

那路上那个马副总是怎么回答他的,难道......莫远的深黑的眸中射出一道冷光,射向马副总,对上马副总也是茫然的目光,一瞬,转过了心思,知道不是他背叛他。

看来不是墓子寒太强。

那些神秘的背景有他不知道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