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这一场婚礼后。

奢华盛大得太过繁华的海上邮轮婚礼——

让她感动的同时,有一种不真实感,浓浓的笼罩着她,哪怕就是这几日里的缠绵和甜蜜,二人寸步不离的相伴着,依然让她一直找不到踏实感。

像是飘在空中一样,太过美好,太过完美…

所以,她又问了。

他也回答了。

一如既往的答案,她安心了——

“哦。”陈柔止点头。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墓子寒还是含笑,眸中却滑过一抹光。

手挑着的下巴又反起了分,令陈柔止的眸正对上了他的唇,他对她的眸印下一吻“不要担心,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语毕

他轻轻的缠绕她的眼晴,轻扫而过!

陈柔止凝视过他承诺的神情闭上眼,承受。

就这样,两人在邮轮的甲板上相拥着,近近的轻轻的刷过,吻过——

风吹动两人的发。

吹起衣角,裙摆。

黑发与黑发相缠,缠绕…纠缠在一起,衣角则和裙带舞动…

殊不知,在他们的身后,还有另一个人,另一双眼刚刚好的把这一幕摄入眼底,随后,一闪而逝——

那背影,如果此刻陈柔止转身看到的话,她便会知道正是带给她违和感的熟悉感的人!

只不过,她没有转身。

没有看到!

那抹人影也瞬间消失在顶层的甲板之上,那背影微微寂廖,苍凉,拘搂。

远远的,在邮轮的尽头,在视线的极处,那郁郁郁葱葱的一点越来越显眼,越来越大,直到正正的映入人的眼中。

海上邮轮三天三夜婚礼后,目的地到了!

那座岛屿。

墓子寒神秘定下的。

墓子寒和陈柔止的蜜月地点。

温柔相缠的吻着的墓子寒和陈柔止也看到了,听着甲板下突然喧闹的人声,他们一起停下吻,望一眼下面,望一眼海面,再望向远处的那清淅映入的岛屿。

“到了,宝贝——”墓子寒低低的说,吹在她的耳里。

“是那里?”陈柔止也抬头,手指着前方的岛屿。

“是那里。”墓子寒的神色忽然有些飘远,还有些沉郁,尤其是眸光。

“很漂亮。”陈柔止却没有发现,她只是看着那个岛屿,说实话,满目的绿色,入眼极美,她发现她也喜欢,自然,原始,苍绿,还带着天然的味道。

“喜欢吗?”耳边,墓子寒的声音也同时问着。

“嗯。”她怎么会不喜欢呢?

“那住一段时间呢?”

“呃?”这一回,陈柔止没有马上回答,她终于收回了望着那一座美丽岛屿的目光,转到墓子寒的身上,转到他俊美的脸上,眸光里,他说什么?住一段时间?

“一起渡蜜月?”是渡蜜?只是他们不是早就说好的吗,她听他的。

是吗?

可能,在陈柔止的心底又有另一个声音告诉她,他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那是什么?

“就当是渡蜜月吧。”谁知,他却是说出这么一句话,什么叫就当是渡蜜月?

声音中更有让陈柔止说不出的意味在里面。

陈柔止眸凝了凝,看向他,心中有莫明的感觉,却又不知道是为何,好似他对她隐瞒了什么“寒…。”

她想说什么。

想问他是不是有什么瞒着她?

只是她不知道如何开口。

“别多想,只是看你喜欢,那里也确实很美,环境很好,有别于城市的风景,安宁。”墓子寒眸底划过什么,开口唇边只是勾起,手更抱紧了她些,并没有什么。

“是这样?”陈柔止对这样的他,仔细的凝视很久,久久的对上的都是墓子寒宠爱的笑。

最终,陈柔止什么也没有发现,终是一笑,觉得她太敏感了。

一夜,邮轮上的最后一夜,陈柔止事后睡得很沉。

嘴角带着疲倦又甜蜜的在墓子寒的怀中入睡。

睡颜含笑。

梦中却有一双深黑的眸,还有低低的声音…

* * *

海上的半夜——

古希腊风格的大床上,一直怀抱着凝视着已经安睡的女人的俊美狂野男人在女人脸上印下一吻后,轻巧的闪出了房间,高大的身影一闪而逝。

与此同时

在邮轮的甲板上,在傍晚陈柔止和墓子寒呆过的地方,一个高大的身影闪身出来,走到栏杆边上。

而那里早就一个欣长冷冽和身影伫立着。

等着——

淡淡的黑暗中,两上身影都看不清面目,更看不清彼此的神情。

只有海风!

还有声音——

只听那个上就伫立的欣长身影突然开了口“来了——”

声音冷冽淡漠。

说完,却又像是在忍受什么一样,像是亘古笔直站立的欣长身影一阵的颤动,拘着了腰,闷闷的有咳嗽的声音低低响起。

“是!”而那个高大的闪身出来的身影见状眸中终是闪了闪,才点头道,声音则是低沉磁魅。

“马上就到了,准备好了?”半晌,听着一声声不停歇的咳嗽声,高大的身影再次开口,一句无头无尾让人莫明的话,对着欣长的身影说的。

声音落下

那个欣长的身影却似乎明白话中的意思,拘搂的身体再度颤了颤,瘦削寂廖的身影像是马上就要倒上一般。

高大的身影走到欣长身影的身边。

却良久都没有再发出声音。

欣长的身影仍是不停的咳,高大的身影不知在想什么。

这样,夜晚过去。

天明——

一夜安睡的陈柔止也睁开了眼晴,耳边似有若无的有个低低的嗓音对她说着…。

只是——

这是哪里?

陈柔止扫过一圈,入眼是陌生的木制结构的房间,暖暖的灯,彩色的油黄,周围是简单的家俱布置,和她住了三天的古希腊风格的房间完全不同,而是带着简洁明快的设计。

简洁美观。

透着一股清新的感觉。

愕然,惊讶,诧异…各种神色在陈柔止看清房中的一切时闪过,是的,这是哪里?

为什么这么陌生?还有不真实感,为什么一夜之间,她出现在这里?陌生的房间里?像是做梦一样!

梦到了自己来了这里,离开了邮轮。

竟有种今夕是何夕的感觉?

是换了房间?不,陈柔止果断摇头,仔细蹙眉,半刻,她脸色一变,她敢肯定她已不在了邮轮上…头有些发晕,她收回目光,望向一边。

望向她的旁边,也是有些凌乱的床上。

她想到了更重要的——子寒。

她的子寒。

没有,没有,没有他的呼吸,还有体温。

而她的目光所在,也没有他的身影。

“子寒——”陈柔止不安了起来,还有说不出的感觉,让她张开口,轻轻的唤,然后,转头,望向了这陌生的房间门,盯着,口中也不停的唤。

只是,没有人回应,也没有回答。

周围安静得好像一个人也没有。

“子寒——”陈柔止彻底的慌了起来,不知为什么在她的脑中那梦中低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只不过,那声音的内容却听不清楚,不安的,违和感,还有慌乱的感觉一起袭来,袭在她的心头。

“子寒,你在哪里?”变大声的呼喊在陈柔止的口中唤出,她迅速的起身,就要朝门口而去。

不过,只是走了一步,她又停了下来。

目光顺着自己的身体往下,注目到脚下,凉凉的地板上,她光着脚踏着,她惊愕的发现,身上的睡衣却不是在邮轮上的那一身,像是有人替她换过,眸一闪,头一直发晕的陈柔止皱起了秀眉,飞一般什么也不再管就冲到了门边。

手放在门柄上。

一拉,就要拉开门。

谁知

“宝贝,你起来了。”一个低沉磁魅的声音伴着开门声就这么的响起,门开,一个高大俊美优雅带着丝丝野性的男人映入眼中,也一刹那映在了陈柔止的目中。

“子寒!”顿时,一声在低沉的嗓音中,在高大男人的身影下,怔仲后喜悦的声音从陈柔止的口中发出。

话音落下后,看着面前熟悉至极的面容,陈柔止突然笑了。

又突然哭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空虚感产生,又在瞬间填补,她都不知该哭还是笑。

哭刚刚那种不安,慌乱,笑子寒出现,他没有像她慌乱中一样离开或不见,他还在,还在她的身边。

此时凝视着她,一如往常的深情温和的表情。

她的不安,慌乱悄然平息。

像是从来都不曾存在过一样。

“怎么了?”一只修长的手指擦试过她的眼晴,墓子寒那深蓝的眸中全是关心,爱恋,心疼,声音也是。

也一把把她抱在怀中。

心疼而疼宠担心的问着她。

“这里是哪?为什么…。你去了哪里?我醒来没看到你,以为…。”陈柔止摇了摇头,只是转过视线,扫过房间,问了他,还有后面的没有出声,她以为他不见了,出了什么事——

很可笑的,她竟然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就像是莫明的,在睡梦中醒来后,突然产生的,其实,对墓子寒,她根本不该产生这样的想法的,他不会丢下她,永远也不会的,她相信——

更不会有事!

何况之前他们是在他的邮轮上。

只是这里…。

“这里是小岛,我们已经到了岛屿。”对陈柔止的问题,墓子寒抱着她,手松了些许,回答她。

“岛上?”

“对,我们已经在岛上了,在你还没醒的时候。”

“那院长妈妈他们呢,杨柳乐乐,邮轮上的人?”听到墓子寒对她肯定现在此刻她已在岛上后,陈柔止瞪大的眼晴,怔愕的表情慢慢恢复,转眼一想,想到其它。

“他们仍在邮轮上。”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吗?”

“睡醒了没有?睡好了,我们去吃早餐吧。”墓子寒不知为何,却没有回答陈柔止的问话,只是松开怀抱,手揉了揉她懒懒的卷头,令她的长发微微凌乱。

也敛起了他的眸光。

“嗯。”虽然没有得到回答,陈柔止也点了点头。

她也只是随便一问。

岛上有没有人,是不是只有他们两个并没多大关系。

不想

“宝贝。”墓子寒却拉着她的手,突然声音认真的开口,唤了她一声。

“…”她凝问的,不解的,还有内心忽然涌起的一些东西,看着他。

“走吧,我们先去吃饭。”

不过,又是突然,眸中光一划过,墓子寒像是转在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拉着她的手出了房门。

一路,陈柔止任他拉着,眼晴却时不时注视着他,清晨的阳光下,走道里,斑驳的落到他俊美的脸上,深蓝的眸中,跳跃着,走道外面是一片的高大树木,郁郁郁葱葱,阳光,温度和岸上似乎不太一样,温暖而舒适。

可是照在墓子寒的脸上,有淡淡的沉郁。

陈柔止眸波流转——

渐渐低敛下眼,沉呤。

很快——

墓子寒拉着她手停了下来,停下了步子,她抬头,他低头,周围的空气不是流气是沉凝,凝在一起一样,他的眸光,神色,表情,还有眼神亦是一样的沉凝。

像是想说什么又无法开口。

看着这样的墓子寒,陈柔止心提了起来。

从早上醒来后,不!或许是很早开始,在墓子寒的身上,她便感到了一些让她不安的情绪。

而此时,那不安在涌动,在扩大!

或者不该说是不安。

“你想说什么?寒,说吧,我听着,我知道你有话要说,想说。”看着他,陈柔止还是说了出来,她早就看出一了,她想听他说,他会对她说什么?

“宝贝…。”他还是没有说,只是唤着她,目光复杂。

“说吧。”陈柔止相反很淡定,越来越淡然,不管他要说什么,到底是怎么了,那隐瞒的是什么,她听着!

又过了良久。

他才开口“宝贝,有一个人也在里面,你见一见他吧。”

“谁?”陈柔止等着半天,谁知等到的是这样的一句,在人在里面?谁?他要说的就是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