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本的启动很快,查尔斯刚要联上移动硬盘,笔记本自动弹出一个窗口,然后发生了令他愕然的一件大事件。这件事,直到多年后,他仍然记得,到死都不曾忘。

很干净的一段笛子吹奏的曲子。

东方卓也听见了,转过头看僵住的查尔斯,“怎么了?我让你拷贝资料,你听什么音乐?”

查尔斯不自在地点关闭按钮,竟然没反应。他再按,仍然如此。

东方卓听笛声不停,站起来,离开椅子走到查尔斯旁边,看向笔记本屏幕。

卡通的绿油油的青草地上,一个小小的牧童骑在小黄牛背上,手拿柳树枝,正在赶一只白白胖胖的猪,猪脖子上挂着花花绿绿的一条领带,领带随着猪慢吞吞的走动动作,上边的字变换着角度出现,拼起来,竟然是东方卓的法文名字。画面上的一切都是卡通的,就是一个卡通动画。

东方卓怔住,“这是什么?”

查尔斯:“不清楚,总裁,启机时自动弹出来的。”他一边回答,一边还在试图关闭,继续点,点,点……

窗口没能关闭,画面上的卡通猪却停下了。

小牧童挥舞着柳树枝说:“猪头,快走,臭猪头,快走。”

卡通猪鼻子喷着气回头,“谁是猪头?谁是猪头?”

小牧童:“猪头就是猪头,自己是猪头还要问别人谁是猪头,真是一只猪头,大猪头,臭猪头,小气鬼猪头,霸道猪头。”

东方卓的脸一下就青了,挤开查尔斯,手指滑向键盘,先是关掉电脑的声音,然后用快捷键,用组合键,只为关掉这该死的卡通动画。关不掉,还是关不掉,他把键盘按的啪啪响。不知道试了多少次,终于,关闭成功。关掉的最后一瞬间,画面竟然还渐变出一行字:猪头,谢谢观赏!谢谢捧场!拜拜!

若不是电脑里存了重要的资料,他真想一把摔了它。那女人,胆子真不小,敢戏耍他。敢骂他猪头的,除了那女人,还能有谁!他庆幸,庆幸自己没有让查尔斯把笔记本直接带到会议室去,否则他这个总裁的脸往哪儿搁!最后早会只能变成一场闹剧。

他黑着俊脸转身,看向查尔斯的视线凌厉得像冰刀子一样。

查尔斯垂下头,“总裁,我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我这就去会议室看看各位高层还有哪位没到。”说完,在东方卓射出来的冰刀下,他像个没事人似地走出总裁办公室,带上门。

办公室里只剩自己,东方卓怒极,却又很快平静下来,摇了摇头,用低低的声音站在那里自言自语,“笨女人,报复人的方式真幼稚。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今早明明那么困还跟着我起床,怪不得宁肯被我索要早安吻也要导出里边的资料。只是,你只剪切了几个文本文档而已,到底是什么时候动的手脚?还是说,你一早就在自己使用的电脑上做好了手脚?”

他找到开会需要的资料,发送到移动硬盘。刚要拔移动硬盘,又有东西自动弹了出来。

仍然是卡通的绿油油的草地,不过这次没有牧童,没有小黄牛,有的是比刚刚那段卡通动画上大了一圈儿的另一头白白胖胖的卡通猪,猪脖子上系的不再是领带,而是粉红色的丝巾打的蝴蝶结。猪背上站着一只火红火红的卡通狐狸。狐狸在猪背上不停地跳起来,落下去,如此反复。跳起来,狐狸的毛色会渐变为蓝色,落回去毛色又恢复到火红的颜色。

狐狸跳起来,嘴在动,“谁是猪头?”这是字幕。

东方卓关了声音听不到,却可以看到字幕。

猪扭了扭屁股:我是猪头。

狐狸再跳:谁是臭猪头?

猪再扭:我是臭猪头。

狐狸:你是谁?

猪:我是猪头东方,啊,啊,啊卓。

狐狸:谁是色猪?

猪:我是色猪,我是色猪,我是色猪……我是色猪东方啊,啊,啊卓。

狐狸不跳了,使劲踩、踩、踩:臭猪头,让你欺负我,让你再嚣张,我踩、踩、踩、踩死你。

猪一扭一扭的:哎哟,哎哟,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不敢了,不敢了大人……

终于,画面收了,渐变出两行字:猪头,开心吗?谢谢观赏!谢谢捧场,拜拜!

东方卓告诫自己没关系,不用生气,早会结束,他有的是时间回去收拾她。他已经发现了,她的杰作,除非自动播放完毕,除非强行关机,否则,关不掉。至于触发条件是什么,他暂时还弄不清楚;对电脑造成的后遗症是什么,他更不确定;而手里的移动硬盘,他已经有了不能拿出去使用的觉悟。

他坐回办公椅上,按内线:通知查尔斯,早会地点从二号会议室转到一号会议室,启动远程会议模式。

于是,接下来每月一次的高层例会上,与会高层坐在一号会议室开会,东方卓坐在总裁办公室摇控主持会议。他一边听属下的汇报,一边适时问一两个问题,一边还要不时“欣赏”每隔五分钟启动一次的叶梅的杰作。

高层例会以东方卓表扬一个人,批评一个人来收尾。

东方卓拿起手机,“你们在哪里?”

东方庸的妻子陈芸:“在服饰店。”

东方卓:“把手机给你大嫂。”

陈芸:“大哥,你稍等,大嫂正在试衣间还没出来。”大概过了十几秒钟,“大哥,对不起,大嫂不见了。”

东方卓盯着手机怔住,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很快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陈芸的声音听起来很急切,“大嫂不在试衣间,我问了店员,说大嫂根本没试衣服,一分钟前就从后门走了。怎么办,大哥,大嫂又不懂法语,走丢了怎么办?”

东方卓霍地站起,“别慌,你让店员带你从后门出去看看,看看她还在不在?马上给庸打电话,要他去接你。”

他挂了陈芸的电话,打给另一人,“辉,你人在哪里?”“机场,很好,你现在立刻到服务台帮我查,查你大嫂叶梅有没有订机票。”“对,现在,马上。”

他挂了再打,“矢,立刻调动你在巴黎的势力,全面搜索各个车站,吩咐下去,遇到东方面孔的年轻女人,全部给我礼貌地截下,不许伤到一厘一毫。查清她们的身份,及时向我汇报。”

他啪地挂断电话,急步走出总裁办公室。查尔斯看到他匆忙地样子,赶紧跟上,“总裁,半个小时后寰宇执行长官来访,一个小时后是远洋会议……”

东方卓按开电梯,“查尔斯,在我回来前,这些事你来安排。笔记本和盘,替我收好,不许任何人碰。”交待完,电梯门完全合下。

查尔斯目送东方卓离开,回到总裁办公室,意外地看到卡通动画还在继续。他不敢再看,强行关机,按东方卓的交待的收起来。他回到隔壁自己的办公室,好奇地分析起来,总裁一直一个人住,到底是什么人有机会碰总裁的电脑,并敢做出这种事来?他努力想,使劲儿想,终于想到一个人。至今为止,只有一个人,一个女人可以任意接总裁的手机,而且不只一次,难道是她?也对,这种近似于幼稚的作弄,只有小孩子或女人才会做的出来,不是嘛!

东方卓飞车赶回公寓,翻看叶梅的私人物品,发现她的随身皮包不见了,床头柜上放着他的钱夹,他打开,六张卡全在,现钞一张没剩。这中间一直陆陆续续有电话进来,可没有一个是找到人的。

东方卓坐在两人共睡过的双人床上,脑子里飞速闪过无数个念头。如果她只是一个人跑回了M城的家,那他没什么好担心的。但怕就怕,她这样莽撞行事,会遇到什么危险。毕竟,她已不再是过去的她,她现在是他的妻子,是东方家公认的这一代东方家家主的夫人。

他又怀着侥幸心理想,或许她只是想要一个人走走而已,不是故意甩掉庸的妻子,不是要离开他,只是随便走走而已,很快就回来。

手机响了,他木然地接起来,“怎么样了?”

“大哥,我已经仔细查了从今天到三天后的航班详细记录,没有发现大嫂预定机票的记录。大哥,大嫂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东方卓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他这样大张旗鼓地找,肯定会引来有心人的注意,到时,没有危险的叶梅也会变得有危险。他闭了闭眼,很快控制好情绪,“没事,你大嫂闹脾气,自己一个人出去了,我担心她一时冲动跑回中国去,所以才要你帮着查一下。没事,你放心登机。到了纽约记得打个电话回来报平安。”

东方辉知道他不想多谈,说了三两句安慰的话挂了电话。东方辉不无遗憾地想,如果不是纽约那边催得太紧,他真想留下来看大哥和大嫂之间难得一见的热闹。刚开始大家从东方翔那边听到大哥领回了大嫂时,众兄弟都不以为意。大家一致认为大哥这是被家里的老人们逼急了,为图耳根子清净才找来一个女人当挡箭牌。起初,他和其他兄弟的想法一致。

不过,自从那次大哥的手机被一个女人接起后,他知道,大哥是认真的。大哥的手机,不是谁都能碰的。其他兄弟都说大哥故意让女人接自己的行动电话,是给长辈们做戏看的,当不得真。只有他和翔哥认为,大哥是认真的。虽然他不知道大哥和大嫂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听大哥刚才急切的语气,原来他真的赌对了。这次,他赢定了。他看看手表,心情大好地迈向登机口。

东方卓冷静下来后,第一时间给东方矢打电话,告诉他任务结束,要他把人都收回来。

从开始匆忙招集人手进行全巴黎的搜索,到接到结束任务的命令,东方矢就一个感觉:莫名其妙。他倒是很好奇,大哥慌里慌张地要找的东方面孔的年轻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但他也明白,大哥不会告诉他,所以他也没追问。等他知道详情的时候,事情都过了半个月。

东方卓接着给东方庸打电话,要他带着妻子回家,人不用找了,但要守口如瓶,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即使是爷爷都不行。

叶梅的落跑行为,彻底刺激了东方卓。他环顾没有叶梅身影的屋子,第一次觉得空荡荡的,太过冷清,冷清得令他很不舒服。他发誓,等他抓到了人,一定要给她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落跑的叶梅倒是很有先见之明,她一没有去机场,二没有去车站,而是买了个金色带大卷的假发戴在头上,坐着地铁在第一时间跑到了巴黎的边缘地带。她买了点食物,上了过路的大巴士,晃晃悠悠地到了离巴黎七个小时路程的另一个城市,然后搭乘飞机,辗转几次,飞回国,再坐长途火车,到了曾经长期居住过的小镇。

地方虽小,住旅店同样要看身份证,但短期租住居民家就不一样。她给一户出租房子的老太太付了七天的房钱,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到镇上的公墓,看望已逝的救过她命的恩人,初景天。

叶梅把买来的瓜果摆在初景天的墓前,鞠三躬,然后坐在墓前,看着他的遗容,不言不语,只是发呆。

她回忆起很多的往事。那年,她的母亲初晓云把她从法国乡下带到了这个镇上,租下了属于初景天的带单独小院的两间民房。初晓云把已经十四岁的她安排读小学,留下一笔钱,一走了之。

十四岁的她,和七八岁、八九岁的孩子一起读书,小孩子取笑她,大人当面闲言碎语地说她是没人要的孩子,有人用怜悯的眼神看她,有人拿鄙夷的目光瞪她,许许多多的难过,她无处诉说,但她已经习惯了。

半年过去了,妈妈没有送钱来,初景天的媳妇要赶她出去,初景天可怜她,说再等等。这一等就是两个月,迟到的房租、伙食费、学杂费一次补齐。她缩在角落里,只有落泪。妈妈转身就要走。

初景天拉住妈妈,强烈要求妈妈再多交一年的房租,再给她多留大概够用一年的生活费。这样,即使妈妈抽不出时间来送钱,她也不会没处可睡,没饭可吃。还要妈妈留下来多陪她几天。

妈妈很不高兴,很勉强地应下。妈妈呆了一个月才走,因为妈妈购置了电脑教她使用,那时候她并不知道,自己会是未来的黑客。她为了留妈妈在身边,不停不停努力地学习,无论是学校的课程,还是电脑方面的知识。

妈妈丢给她好几箱的电脑方面的书籍,大多都是法文和英文,中文的很少。她看不懂,妈妈就打她,打够了,把她带到国外,扔给一个高大的白人。在那里经历了什么,她已经不太记得,只知道感觉很痛苦很痛苦。医生说,她这是潜意识里有选择性地遗忘了某些痛苦的事。

一年半后,她十六岁,再次被送回小镇,还是租住的初景天的那所小院。那时候,她还是不会讲英文和法文,不过已经能看懂那些电脑方面的专业书籍,已经迈入了黑客领域。

除了正常的上学时间,她总把自己关在房子里。初景天和妻子偶尔会念叨她几句,要她出去交朋友,不要总一个人关在屋子里闷着,会生病等等。他们哪里知道,她正在苦练偷取别人电脑上资料的不法之事。

十八岁那年,她第一次被安排接任务,任务失败,她紧张、害怕,再加营养不良,一病不起,高烧不退。她一直强撑着,热得难受在地上打滚;冷得难受用被子裹住自己直打颤;想吃冰凉的东西,没钱买;饿极想喝点稀粥,没人替她熬。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她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她茫然四顾,初景天一脸担忧地看着她,说她不爱惜自己,说她病了也不知道看医生。那次,如果不是初景天发现她三天没有出门,踢开门闯进去,她肯定就死了。她没钱,医药费还是初景天出的。初景天救了她一次。

还有那年,为了那个男人,妈妈把她推进了河里,头也不回地走了。她不会水,拼命挣扎呼救,妈妈充耳不闻。她放弃了,任河水吞没,失去意识前,感觉有人从背后拖住了自己。后来她知道,初景天,又救了她一次。

初景天的儿子病了,他出去四处张罗钱,碰了一鼻子灰回来,经过河边,远远的听到呼救,一路跑来,在最后一刻跳进河里救了她。她听初景天的媳妇说,他们的儿子治病需要五六万,他们手里现在只有几千块钱,根本救不了人。

她已经恨极初晓云,恨极西雅图的叶家。所以,她一为报仇,二为还初景天的恩情,帮他们儿子筹治病钱,选择了和初晓云决裂。

初景天的儿子救活了,她也成功地报复了想要报复的人。

初景天说要出去打工,赚钱回来再还她。她说不需要,九万块,是她预交的未来二十年的房租。

自此,初景天一家反倒当她是恩人,对她的生活照顾有加,让她第一次体验到,原来被人尊重和感恩是这么快乐的一件事。明明是初景天先救过她两次的命,然后她才救了他儿子一命,他却反过来当我是他们全家的恩人。

亲人,利用了她无数次,却仍然当她是路边的杂草,任意践踏,无情蹂躏。

没有血缘亲情,仅仅是身为她房东的人,只因她为还恩帮他们做了一件小小的事,却得到了这么多从未得到过的温暖和快乐。

经历了这些,她才明白,值得珍惜的人,不一定是亲人,还可以是陌生人。那些错待她的所谓亲人,不要也罢。还让她深刻地体认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必强求,放手,才是真正地善待自己。

她在初景天的墓前呆坐了很久,最后微笑着站起来,说了一句“保重”,漫步走出公墓。

她想,东方卓这时候在做什么呢?是在找她,还是根本不在意她的落跑?他看到她的恶作剧,会不会吼着她的名字暴跳如雷?他会不会记仇,想着找她算账?

想到自己小小恶作剧的杰作,那只白白胖胖的卡通猪,她忍不住轻笑出声。东方卓看到那只猪的时候,会不会咬牙切齿地摔电脑,好可惜,不能亲眼看到冷面男破功的真实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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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了V了,激动撒

别样夫妻 【077】惩罚

叶梅在小镇上停留了四天,第五天一早到银行自动取款机上取出一万块钱,到车站买了票,坐上火车,继续赶路。她走走停停,大概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在一个绵绵秋雨的天气里,终于回到了M城。

傍晚的时候,叶梅下了公交车,钻进路边投币的公用电话厅里,拨打一个熟记于心的手机号码。等了半天,也不见对面的人接电话。

她叹了口气,又拨了一遍。久久没反应,她刚想挂掉,终于,接通了,迎接她的是暴走的元小茶。

“老娘不管你是谁,竟敢毁了老娘好不容易快到手的大BOSS,你死定了。”

叶梅一怔,忘了说话。

“KAO,你什么人呀!老娘心情很不爽,有事快说,有屁快放,别在那里给老娘装深沉,装哑吧,磨磨唧唧地不说话,听到没有?”

叶梅感叹自己这个电话打的不是时候,无力地说:“小茶,是我。”

“KAO,你谁呀?”她正在暴走阶段,耳朵已经不太好使了。

“送你的礼物,法国时尚名包,喜欢吗?”

碰一声巨响,然后是乱七八糟的稀里哗啦声,再然后是鬼哭狼嚎的女声:“安安,你这个死没良心的家伙,KAO,KAO……你到底跑去了哪里?人家找不到你,担心死了,你知不知道?说,你到底人在哪里?不说,我杀了你。”

叶梅感觉耳膜被震的难受,她掏了掏耳朵,“行了,行了,连个蚂蚁都不敢踩死,还杀人呢!”

“我不管,你到底去了哪里?上QQ,QQ上找不到你;打手机,手机又不通。你就是猪脑袋,不过是夫妻吵架有什么大不了,竟敢玩儿失踪,学人家逃家。你幼不幼稚?你几岁,啊?”

“呃,你,你听谁说我,嗯,夫妻吵架,逃家的?”

“你还说,你还说,连声招呼都不打,就从QQ上消失了。要不是姐夫打电话过来问我知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我怎么知道你这么幼稚,竟然离家出走,害人家担心,恨死你了。”

“什么?他给你打过电话?难道他在找我?”这个消息震憾了叶梅,不就是一个无伤大雅的恶作剧吗?东方卓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那么小气,竟然打电话找到小茶头上去!她除了骂他几句猪头以外,可是什么也没做。那段时间她可是被他占尽了便宜,她都没要他负责,他倒好,反过来为了“猪头”二字从法国追查到M城来了。

“喂,喂,喂,他是你老公,你是他老婆,老婆闹失踪,当老公的为什么不找?快说,你人在哪里,我现在就要杀过去痛殴你一顿。”

“嗯,小茶,你先冷静一下,我问你,他,还在找我吗?”

“安安,你可真行,看你这问题问的。姐夫打过几次电话过来,后来一个自称是他私人助理的男人天天打电话过来不厌其烦地交待我,要我有你的消息就第一时间通知他们。”

叶梅有了不好的预感,忙说:“小茶,你千万别信他们的,那个男人根本不是我老公,我有把柄在他手上,他逼我给他假扮老婆,骗家里的长辈。我要是不答应,他还不知道怎么对付我呢!”

某人狠狠吸了口气,“天呀!安安,这是真的吗?”脑子里正在编织一个普通女子与富贵公子之间凄凄惨惨、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

“嗯,真的。我去法国,也是被他强迫的。那个把柄,我已经毁了,他拿不住我,我就走了。我不想给你添麻烦,所以一直没和你联系。你千万别信他的话,把我的行踪透露出去,知道吗?”

“那,那,你一个人在外边,会不会有危险?对了,你现在到底在哪里?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我现在人在Z城,就是想给你报个平安。我饿了,得去吃饭。过两天再给你电话,拜拜!”

元上茶对着手机喂了半天,也阻止不了被挂电话的命运。她苦着脸嘀咕,“安安,你丫的太无良了,竟然连假夫妻这种雷人的故事都敢编出来骗我。太可恶了,想像力比我这个写小说的都玄幻。”

旁边伸出一只大手把元小茶的手机抽走,翻看来电记录。

元小茶不依地扑过来抢,“元广华,你干嘛抢我手机,快还我。”

元广华把她推到一边去,“有正事儿,别闹。”然后在小茶疑惑不解的视线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拨了出去,“她在一分钟前和我妹妹通过电话,自称身在Z城,来电显示的号码是XXXXXXXXXXX。”

元小茶呲牙咧嘴地扑了过来,“好你个元广华,你敢出卖我好姐妹,今天你死定了。”

元广华收线,在扑打自己的小茶头顶上敲了一记,“要么安静,要么收拾东西搬家。”

生龙活虎的某人,瞬间蔫了,从他身上弹开,还不忘替他拉平皱掉的上衣,态度良好地低头说:“哥,我错了,你继续,我去打BOSS。”

叶梅挂了小茶的电话,顶着细雨冲进路边的一家小吃店里,点了两样小菜,一碗牛肉面,一口一口慢吞吞地吃着。吃完面,出了点汗,身上终于暖和了一些,不再觉得那么凉。她付了钱,出了小吃店,顶着细雨通过十字路口,一路小跑着进了自家小区。

进了家门,按开灯,她首先检查门窗,又很仔细地检查卧室、储藏室、厨房和卫生间,确定没什么问题,把门反锁上。

好久没人住,到处都是灰。她受不了,拖着疲累的身子,推开客厅的窗户换换空气,又拧了湿抹布,简单地清理客厅的空间,拖地,然后换沙发罩。弄完,找出换洗的衣服,冲了热水澡,累得歪倒在久违的沙发上动都不想动。

自窗外吹进一股凉风,她哆嗦了一下,打了一个喷嚏,认命地爬起来关窗,又翻出一条毛毯扔在沙发上,枕着抱枕,打开电视,声音放到很低,然后用毛毯裹紧自己,不一会儿就沉入梦乡,一觉睡到第二天早八点才醒。

这一天,她在大扫除中度过,饿了就吃泡面,要不就稀粥配咸菜。没办法,家里除了泡面和大米,其它食物无一幸免,全部过期不能食用。她也懒得出门采购,想着先凑和几天再说。

又过了一天,她实在吃腻了泡面和单调的白米粥,只得不情愿地带上钱去附近的超市进行采购。

她一手拎着一个购物袋,看到家门在望,心里那个感动。下一秒,当她看到有个高大的身影斜靠在自家门上的潇洒模样,她又有了哭的冲动。这个画面,多么的眼熟啊!眼熟的,她想扁人。男人,果然小气的居多,大气的居少。占了她那么多天的便宜,居然就为了她一个发泄不满的恶作剧绕大半个地球追过来找她麻烦。

她不走了,手上的两个购物袋往脚下一放,人就势蹲在楼梯口,哀怨地仰头瞪着面无表情的男人。她这叫非暴力不合作,看他敢再欺负她的,她肯定哭给他看,最好把对门的、楼上楼下的邻居都吵出来,哼。

男人挑了挑眉,声音低沉有力,“过来,开门。”

她摇头表示拒绝。

男人也不跟她多废话,迈步向她走来。

“喂,你别过来,我要喊非礼了。”她边说边把身体往后缩,心里紧张的半死,谁让他有不良前科呢!

男人弯腰,不看她,一把夺过她的皮包,翻出钥匙,左手随便一捞,两个购物袋轻松被他提在手上。他也不说话,放下她的皮包,留她继续蹲在原地,自行开门进屋去了。

叶梅眼睁睁地看着男人自来熟地踏入自己的天地,心里那叫一个憋屈。这是她的家,她不进去,还能去哪里?磨蹭老半天,她终于把脚迈进了自家门槛儿,瞪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当大爷的男人,她弄出很大的动静关门。她决定无视他,彻底无视他。

她把皮包放好,打开购物袋,拿出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地归类放好,再系上围裙做晚饭。

在厨房折腾半个多小时,一盘肉丝炒香菇,一碗大米饭摆在沙发前的长桌上,她回厨房找来筷子,人还没坐下,手中的筷子就被旁边伸过来的一只大手夺走。

她呆住了,就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沙发上穿着蓝白格子衬衣的男人一口一口地消灭着她辛苦准备的晚饭。当肉丝炒香菇少了一半的时候,她终于回过神来,“东方卓,你是土匪吗?这是我的晚饭,不许再吃了,你再吃,我要吃什么?”啊,啊,啊,她的色香味俱全的香菇,可恶,可恶!

回答她的,是一只被强行塞进手里的空碗。

“你?”

“傻站着做什么?还不盛饭。”

他那理所当然的支使语气,气得她忍不住想冲上去狠扁他一顿。她气结,“我……”

“快去,我饿了,这点东西不够,再炒一盘菜来。”他把当大爷的潜质发挥得是淋漓尽致。

“你不要太过分,我又不是你家的厨娘,为什么要给你盛饭?饿了你不会回家去吃,在我这里装什么大爷?我告诉你,我不伺候。”

“别闹,快盛饭,为了赶飞机,我连午饭都没吃上。”

“你午饭没吃,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飞机上有餐点,你以为我没坐过飞机吗?”

“你一定要在现在跟我吵吗?”

“你以为我喜欢跟你吵啊!回去住你的别墅啦,这里是我家,我不欢迎你。”

他沉着脸霍地站起来。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连退几步,“你,你想干嘛?我跟你说,我不怕你,你敢乱来,我,我告你私闯民宅。”

他几步上前,一把将她扛在肩,直奔卧室。

叶梅这下可真是吓坏了,被人扛麻袋似地扛在肩上,头晕眼花,胃里一阵难受的翻滚,她尖叫着连踢带踹,双手乱抓,“东方卓,你个大猪头,咳,臭猪头,放,放我下来。唔,难,难受。”

转眼到了卧室床边,东方卓坐在床沿,把肩上的人放下来脸朝下压在腿上,大手一抬一落,啪一声,打在叶梅的臀上。

叶梅只觉屁股上火辣辣地一阵疼,她狠吸一口气,眼泪差点掉出来,“好痛,东方卓,你混蛋,你竟敢打我,我跟你拼了。”她恼羞成怒,胡乱挣扎着要起来。

东方卓把她按住,“这一巴掌是罚你像个任性的孩子一样学人家离家出走,什么都不管不顾,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你给我记住,再有下次,绝不会是一个巴掌这么简单了。”

“你混蛋,你是猪,你是我的谁?要你管。你竟敢打我,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啪的一声,又一个巴掌打下来,“做错事还敢顶嘴,我是你的谁?我还能是你的谁,我是你丈夫。”

“唔唔……唔唔……东方卓你个王八蛋,唔唔……你才不是我丈夫,假的,全是假的,唔唔……”她又疼又委屈,开始放声大哭。

看她哭成这样,东方卓抬起的手再也打不下去,把按在腿上的人搂进怀里,拍着她的后背笨拙地劝慰,“好了,不哭了,以后乖乖的,不许再跑了,知道吗?”

她泄恨似地手握成拳用力捶打他的胸膛不说,还把眼泪鼻涕毫不客气地全数弄到他的衬衣上,“你是猪,你是猪,我就跑,我就跑,就跑,要你管。”

“你。”他告诉自己要忍,要有耐心。

她哭了一阵儿,无力地摊在他身上,哑着声音问:“东方卓,你这样,到底算什么?你放过我吧,好不好?我逃,不是为了让你追,不是欲擒故纵,我只是不想我们的关系变得复杂。你或许无所谓,可我不行。你的行为早就超出了契约范围,你这样,只会让我胡思乱想,让我不知所措。我是简单的人,我只想简单地过自己的日子,你不要让我产生错觉,去奢望一些不属于我自己的东西,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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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sjgj】送了1颗钻石

【lhr01】送了1颗钻石

谢谢这两位亲,么一个先

别样夫妻 【078】有胜有负

东方卓把摊在身上的人拥紧,“我让你奢望什么了?把你吓成那样,一声不响的就逃得不见人影,连家都不回,没心没肺地在外面逛荡三十六天,也不管别人担不担心。”

叶梅的声音透着无尽的感伤,“我就没心没肺地在外面逛荡怎么了?反正也没人会关心我的死活。”

他的脸一下黑了下来,“说的什么胡说,谁说没人管你死活的?”

她不服地抬头瞪他,哭得眼睛和鼻子红红的,“你才是胡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有人关心我了?”

他咬牙,“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女人,不关心你,我用得着一接到你回家的消息就马不停蹄地飞过来看你吗?”

她忍不住捏他一把,“你关心个头,你是专门来打我出气的,你个小气鬼。你天天占我便宜,我都没要求你负责了,你还反过了就为无伤大雅的小玩笑打我,你怎么不去死?”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占你便宜了?再说,毁了我一台笔记本,那也叫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