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甄冷眼看着这一切,就像看着一场闹剧一样,她不想再见到简淑芬和夏瑾如这对母女的嘴脸,转身要走。

“明甄!”傅甯笙似是想要拉住她。

“甯笙。”同时,夏瑾如上前一步,低弱地唤着。

夏明甄和傅甯笙的脚步均是一顿,夏明甄没有回头,同傅甯笙说,“你跟我出来,我有话要问你。”

说罢,夏明甄踩着高跟鞋,如来时那样高傲挺胸的离开包厢,而傅甯笙的步伐连片刻的犹豫都没有,跟了出去。

留在原地的夏瑾如看着这一幕,几乎瞪红了眼睛,简淑芬轻声一叹,“看见了吗,心不在你身上,做什么都没用。你要是有我那两把刷子,不至于到现在都搞不定傅甯笙。”

夏瑾如攥紧了拳头,两只手因为太用力而身体微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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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茶阁,夏明甄走进旁边的小巷,傅甯笙刚跟进来,就被夏明甄拎着衣领按在了墙壁上。

他动也不动,全然由着她。垂着眼睛,她明艳清丽的小脸近在咫尺,两片唇微嘟,诱人极了。只是此时她的那双眼睛,闪动着复杂的暗光。

她哑着声音问,“当年你和我分手,就是因为你认为我和我哥”

傅甯笙喉结轻动,沉默。

“我没有!”

她低低地喊道,如同一只受了伤的小兽发出哀鸣。那张面容上出现的痛色和无奈,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尖刀,戳着傅甯笙的胸膛。

“我知道你没有,明甄,是我误会你了,一切都是我的错。”

唐允叙曾经深切的爱过夏明甄,这段禁忌之恋,傅甯笙在知道的时候也曾惊愕不止。而他认识夏明甄的时候,唐允叙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而夏明甄在那段时间因为唐允叙的离世整个人都是恍惚的,从前的很多记忆都没了。

傅甯笙以为,只有一个人真真切切的深爱过,才会因为那个人的离开而神志不清。

她时常会在他的身上找寻另一个男人的影子,所以他很自然地以为,夏明甄对唐允叙也有着男女之情。

傅甯笙,傅家的大公子,骄傲如孔雀的他怎么甘心做另一个人的替身?于是,他做了一生最错误的决定

之后的很多年他都不愿意承认,是自己的自负造成了今天的局面。然而前不久再次见到夏明甄,他才发现,对她的那份悸动并不是不存在了,只是被他盲目地深深的埋藏在心底最深处。

现在他时常会想,即便是替身又怎么样呢?至少守在夏明甄身边的人是他,至少她以为她爱上的人也是他

只是,没有如果。

傅甯笙伸出双手扳过夏明甄的肩膀,认真地觑着她莹润的眼瞳,“明甄,我从来都不想让你伤心难过,你那么让人心疼,我遇到你的时候你就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女孩,只想让人把全世界都搬来送到你面前。我想宠着你,把你童年错失的快乐都还给你,只是我太高估我自己了。”

傅甯笙胸口间像是压着一块大石,难以喘息,他痛苦地说,“我想要你的眼睛、你的心、你的一切都属于我,一丝一毫念着别人都不行。我太自私了,把爱当成占有,才会这么愚蠢地把你推开。明甄,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

夏明甄闭上眼睛,把方才的失态都收敛了去,她后退一步,傅甯笙的手掌从她的肩头滑落。

“明甄,你去哪?”傅甯笙焦急地问,他有一种感觉,他就要失去她了。

更确切的说,他从很早以前,就失去她了。

夏明甄头也不回地道,“我要去见池景灏。”

“”傅甯笙颓败地靠在墙壁上,双腿像是灌了铅,动也不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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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甄不知道为什么,得知傅甯笙误会她和唐允叙,心里会那么难以忍受,甚至慌乱到手足无措,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一个人怀疑质问过她和唐允叙的感情,而当时她是怎么回答的呢?

她记不清那个人是谁,也记不清自己当时的表现,她到现在唯一还能清楚感觉到的,是那时被人误会时的心痛

而现在,几乎是下意识的,夏明甄非常迫切的想要见到池景灏,就好像见到他,一切的痛苦和茫然都会不见了一样。

她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把车开到池氏的停车场的,夏明甄将车窗打开,低下停车场的阴凉让她从那些不好的思绪当中,有些微的清醒过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盲目的找过去,是不是会对男人造成困扰。

这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夏明甄看到是谭倩打来的电话立刻接了起来,“小锦醒了?”

“醒了,不过没事,我熬了粥给他喝,他问我您去哪了。”谭倩在那边说道。

“你告诉他,我马上就回去”

夏明甄突然噤声,目光揪着前方从电梯走出来的一男一女,男人颀长挺拔,身上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和气魄,身旁的女人三十岁开外的样子,因为保养得意一举一动间容光焕发。

这两个人之间明明没有任何暧昧的互动,可夏明甄还是下意识拧紧了纤眉,太阳穴也隐隐作痛起来

【番】以身试爱(33):殷小姐才是他心尖上的那一位

【番】以身试爱(33):殷小姐才是他心尖上的那一位

“夏总?”

电话里迟疑的声音让夏明甄回过神,她说,“我马上就回去了,你让小锦在床上乖乖地等着我。”

挂上电话,池景灏和那个女人已经上车离开,不知去向。夏明甄抿着唇,也不知道想些什么,最后还是没去找他,也没打电话给他。

停在最角落的红色X6缓缓驶出池氏的地下停车场,就像从没来过一样。

晚上七点多,池景灏回到别墅,一进门就有个小身影扑了过来,他马上接住。

宁锦丞抱着男人修长有力的双腿,泪汪汪地仰着头,可怜兮兮地对他说,“池叔,我饿。”

中午喝了一碗粥果腹,这对正在长身体的小孩肯定不够。

池景灏的视线在宁锦丞头上的纱布上停留了一下,于是问,“你婶婶呢?”

话音刚落,夏明甄不知从哪钻出来,同宁锦丞一样扑来,只不过她很自觉的钻进池景灏的怀里。

夏明甄换了一身珊瑚绒的运动装,很鲜艳的浅粉色,穿在身上把小脸衬得更水嫩,没上妆的模样如同刚出社会的大学生。

此时,她也眼巴巴地瞅着池景灏,装模作样地撅着小嘴,“池先生,我也饿。”

“”

池景灏有些哭笑不得,宁锦丞饿成这样还有情可原,可她一个成年人

一大一小搂着他,就像树懒搂着救命稻草,池景灏两只手,分别揉着两个人的头发,嘴角噙着淡笑,“等着,我去做饭。”

夏明甄和宁锦丞对视一眼,立马松开了他,池景灏先上楼把西装换下,刚进厨房,就闻到一阵烧焦了的味道。

“怎么回事?”他回头问着门口唯一的嫌疑犯。

话音一落,原先和夏明甄一起等在门口的宁锦丞趿拉着拖鞋跑了,夏明甄干笑几声,“谭倩买了好多微波食品过来,我也没注意上面的包装,把锡纸什么东西扔进微波炉了,然后”

她没把那些东西开封,爆炸了不说,锡纸还着了火,差点没把她和宁锦丞吓坏,还以为自己就要因为一顿饭把池景灏的别墅给点着了。

池景灏去开微波炉,果然看到里面到处四溅着残羹的尸体,一股糊味儿冲进鼻端。

男人果断地拔了插头,见此夏明甄就知道他要做什么,忙出声道,“里面刷一刷还能用吧?”

“你刷?”男人挑眉望过来。

夏明甄立刻把话吞回肚子里,她是家务白痴,一干活就准惹祸,她还是少沾为妙。

池景灏把微波炉抱到院子里,回来之后洗了手,墨蓝色休闲衫的袖扣卷到了肘部,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水的冲刷下泛着莹莹光泽,包括他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都变得异常璀璨。

夏明甄不知不觉走到他的身后,从背后圈住了男人的腰,心口贴着他宽厚强壮的背脊,鼻息间都是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她像小猫一样将脸在他的背上撒娇似的蹭了蹭,嘟囔了一声,“有女人的味道。”

他低笑了一声,许是笑她的语气,活脱脱一个逮着丈夫偷情的小怨妇一样。

“来之前去见了一个老朋友。”

他没瞒着她,夏明甄松口气,心里的那点不安渐渐被压了下去,她又哀怨地说了句,“我都没见过你那些朋友。”

池景灏扯着她的手臂,从她将身后拉到面前,她的腰抵在洗涮台的棱子上,胸前紧贴着男人火热的胸膛,她的耳尖蓦地有些泛红。

池景灏把她的羞赧看在眼里,五官线条柔软几分,黢黑的眸子挂着浅淡的笑意,“之前是谁说过,各过各的?我不许限制你的生活,你也不会参与我的交友?”

夏明甄无言以对,嗫嚅了好一会儿,伸出柔嫩的手抚上男人刀凿一般的脸颊,小声说,“那是以前,和现在情况不一样。我现在想见你的朋友,也想让他们知道我的存在。”

“为什么?”他角度极微地侧着头,用脸迎合着她的触碰,一双眼睛却瞬也不瞬的盯着她。

“因为”夏明甄眼珠转了转,在心里思忖着最合适的用词,忽而狡猾一笑,“因为池先生现在是我的!”

她见到池景灏的眼睛里,在那一刹那有什么涌动出来,但是还不待她看清,男人变俯身低头含住了她的唇。

夏明甄搂住他的颈子,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指尖插/进他坚硬精短的黑发当中,唇被他撬开,大舌喂进口中,几乎要席卷走她胸腔里的所有空气,他的口中是尼古丁淡淡的苦味,夏明甄没有尝到其他女人的味道。

大舌与小舌纠缠着、追逐着,卧室内充盈着口舌相交的润泽声,和一声声夏明甄难耐的低喘。

过后,池景灏用额头抵着她的,没有错过她意乱情迷的模样。

他将她的手从颈后拽到眼前,白皙的手臂上此刻有一道红痕分外狰狞的朝着他叫嚣。

凌厉的眉头拧得很紧,他沉了声音问,“怎么弄的?”

夏明甄自己都没注意到这伤口,被抓深的地方有点渗血,此时血迹凝固显得很不好看,她看了一眼也跟着皱了眉,说,“我今天去打架了。”

“”

池景灏能猜到她这伤和宁锦丞的伤脱不了关系,听她说完,男人沉默了很久。

“我早就看夏瑾如不顺眼了,成天哭丧着脸做出一副怨妇的样子,好像我欠她八吊钱似的,现在更过分,直接朝小锦下手了。”夏明甄咬牙道,“我才打了她一巴掌,一点都不解恨”

“夏明甄。”男人打断她,声音也冷了几度。

“呃?”

“冲上人家家门去打架,是很蠢的行为。不能毫发无损地回来,是蠢上加蠢。”

夏明甄今天不算讨得便宜,要不是傅甯笙出现,可能她和傅龄会打成一团也说不定,到时候也说不准谁能占了上风。所以,对池景灏的话,她根本没资格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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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景灏用现有的食材,简单的做了个炒饭,人家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可夏明甄却觉得为他下厨的池景灏带着最致命的吸引力。

一大一小的确是饿坏了,端着个子的饭碗忙着吃,话都顾不上说。

池景灏摇摇头,拿着手机径自上了楼。

电话接通后,齐晟的声音传了过来,“池总。”

池景灏发难道,“今天的事,保镖为什么没和我及时汇报?”

齐晟也是刚得知今天这一连串的状况,刚才还在发愁怎么向池景灏说明原委,还没想通,男人就直接拨了电话过来。

齐晟语气有些发虚的说,“之前保镖是有打给我,但是说情况并不紧急,我看您正和殷小姐见面,就”

“所以你就自作主张,替我做了主?”池景灏森冷的声音从电话线爬来,冷得叫人直打颤,“齐晟,我看你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池总,我不是”

齐晟在心里直叫冤,他根本就摸不清这一对夫妻到底在搞什么把戏,之前几年也不见他们有什么互动,最多就是池景灏派了保镖保护夏明甄的安全,这招数对有钱人来说屡见不鲜。

可现在,池景灏断了和那些小明星的来往,倒和自己晾了四年的妻子来往了起来。

齐晟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而且,他一直以为,在池景灏的心里,殷家的那位小姐才是放在心尖上的那一位,所以从保镖那听说事情不急的时候,他才没第一时间向池景灏汇报。

不过,现在看来,他也看不懂到底是夏明甄比较重要,还是那位殷小姐了

“池总,是我的失误。”齐晟主动承认错误。

“明天去人事部扣一个月工资。”

齐晟松口气,才一个月的工资,说明池景灏对他已经很宽待了。

“池总,那夏家二小姐那?”齐晟此时多少能摸清池景灏的脉络,也知晓池景灏一定会有下一步动作。

“先派人查查她,还有简淑芬。”

“是。”

池景灏笔挺地站在窗前,眼神凛然萧肃,深邃如海叫人看不懂目光里蕴藏的含义,只是面庞轮廓被光照得更加凌厉起来

这时,另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池景灏垂眸,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

殷贝琦。

【番】以身试爱(34):堂叔,小锦是什么血型?

【番】以身试爱(34):堂叔,小锦是什么血型?

“阿灏。”殷贝琦在电话中,迟疑了一下,说,“明天你能陪我去一趟医院吗?”

池景灏没出声。

殷贝琦没有得到回应,略微有些尴尬地道,“我不知道检查的结果如何,没人陪着的话,我有点怕”

她始终屏息等着他的答案,半晌,终于透过听筒听到特属于男人低沉磁感的声线,“明天公司有会,我派齐晟跟着你。”

“那麻烦你了。”殷贝琦掩藏不住内心的失落,咬咬唇道。

“还有事吗?小姑。”池景灏问。

听到这个称呼,殷贝琦怔了一下,这样疏离冷漠的口吻,让她把所有要说的话都吞了回去。她闷声说没有,池景灏便挂了电话,连半点的犹豫都没有。

殷贝琦坐在酒店套房的沙发上,拿着手机,望着对面落地窗外的璀璨夜景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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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甄答应了宁锦丞今天要陪他睡,池景灏知道后脸色一直不快,不过最终还是被夏明甄三言两语哄得独自进了卧室。

这似乎是第一次有人陪着宁锦丞睡,小家伙显得很兴奋,早就准备好一本书让夏明甄给她读。现在受伤的人最大,夏明甄耐着性子翻开了书,一瞧,是一本给一岁小孩读的启智书。

刚读了不到两页,书就被宁锦丞拿走,他又换了一本出来。

就这样读了三四本,都是刚读一两页就又换了高一级的书,夏明甄一头雾水,“小锦,你这样换来换去,还怎么睡觉?”

宁锦丞以为她不耐烦了,小肩膀耷拉着,小嘴也撅着,弱弱地说,“对不起,亲爱的,我只是只是从小到大没有人给我讲故事,我怕以后你不会再陪我了,所以想让你把每一本都给我读一下,就好像从小的时候你就陪着我一样。”

他低着脑袋,失落极了,也不敢抬头看夏明甄的眼睛。

小孩的这点心思其实很简单,他家里有那么多好看的书,从几个月到几岁的都有,只可惜除了保姆从来没有人给他读过。夏明甄陪他一起睡,他便想让夏明甄把这些书都给他读了,哪怕只读一页,他都能装作一直以来,他也是有人陪伴的,就像是他学校里的那些同学一样。

夏明甄的心几乎疼到了心坎里,她干脆躺进被窝里,把小家伙抱在怀里,低头亲了亲他没受伤的额头,“以后每周亲爱的都陪你睡一天,你想听哪本,亲爱的就给你读哪本,好不好?”

宁锦丞缓慢的抬起头,眼睛里又企盼又忐忑,问,“真的吗?”

夏明甄温柔地笑笑,“真的。”

小家伙的脸上刹那绽放出单纯无邪的笑容,欣喜若狂地用两只小手把夏明甄的腰圈住,一晚上都不肯从小明子的怀里出来,腻歪得不得了。

池景灏半夜过来的时候,只见唯一应该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掉在了床下。

一大一小都穿着全面的睡衣,仰躺着睡得正香。宁锦丞一只腿横在夏明甄的腰上,他的上衣衣摆卷到了胸口,露出白花花的小肚皮,嘴里打着轻鼾,和白天伪装出的小绅士模样天差地别。

相比起来,夏明甄的睡相也不怎么样,头早就脱离了枕头,歪着脑袋,一只手还攥着宁锦丞的小脚丫。

池景灏站在床边看她睡得白里透红的小脸,颇为无奈又带了点纵容的摇头。

睡相不好这东西,原来也是遗传来的。

睡得迷迷糊糊,夏明甄只觉得一只干燥熟悉的大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像是小扇子似的睫毛颤了颤,她睁开眼,藏在黑暗中男人的面庞少了锋利,连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都显得柔和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