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油刷的手指,却因为用力而泛白。

这六年,改变的不只有她和池景灏,就连他,也不得不接受在她的生命中,自己占据着的,只有哥哥这个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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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甄向公司请了几天假,特地在家陪唐允叙和宁锦丞。

宁锦丞对唐允叙丝毫不怕生,反而两人经常会窃窃私语研究点什么,把她这个正牌介绍人放在一边,不过夏明甄对此倒是很乐见其成的。

趁宁锦丞不在的时候,唐允叙走到夏明甄身边,悄声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锦丞他的身世?”

夏明甄脸上的笑都不见了,其实,她很怕告诉锦丞这些,告诉他他是被她和池景灏抛弃,丢在法国不闻不问的,告诉他当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决定把他送人

这些,她都说不出口。

唐允叙一见她表情便知道她的想法,摇摇头,“早晚都要说的,而且,我觉得锦丞会很高兴你变成他母亲的。”

夏明甄也明白,只是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这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夏明甄把手机拿起来,漂亮的玫瑰金吊坠在光下缤纷多彩。

“华姐,怎么了什么?我爷爷怎么会住院?!”

挂上电话,夏明甄匆匆拿起车钥匙,唐允叙急忙拦住她,“怎么了,要不要我送你去?”

夏明甄看一眼还在那边玩的宁锦丞,拒绝道,“锦丞去医院不方便,哥,你帮我看着他,我尽量早回来。”

唐允叙松开手,“先看看你爷爷那边情况吧,锦丞跟着我,你别担心。”

夏明甄点头,拎着包就走了。

很快,宝马X6停在医院门前。

一身黑色吊带裙的夏明甄踩着银色八寸高跟鞋下了车,枚红色的手包拿在手里,去医院的一路上得到了很多人的瞩目,但她现在也顾不上那些。

手包里的手机玲玲作响,夏明甄以为又是华姐打来的,不过一看来电显示,却是池景灏的名字。

“你现在去医院了?”

“嗯,已经到了。”夏明甄问,“是华姐告诉你的?”

池景灏没否认,说,“我已经安排好了医生,爷爷的事情不用担心,有突发情况也会迅速得到妥善的救治。你等我一下,我也马上到了。”

听到池景灏的声音,不知怎么,夏明甄觉得安心不少。

问清了夏老病房的位置,夏明甄直奔过去,一进门,里面夏振东夫妻俩和夏瑾如夫妻俩,双双看了过来。

华姐走上前,“大小姐,你总算来了。”

夏明甄看了一眼华姐,然后走到床边,“爷爷,你怎么样?”

夏老脸色不好,唇都是白的,一双眼睛已经凹了进去,没有神采,但看到她的时候还是强打起精神,“没事,就是华姐太大惊小怪了,还让你跑一趟。”

“您这说的什么话.....”夏明甄扫一眼右侧的那几个人,“不过,怎么好端端进医院了?”

夏老抿唇很沉默,华姐似乎看不过去替夏老说,“大小姐,这事您就可要问太太了。老太爷找林律师过来,太太似乎很感兴趣,今天一直逼问老太爷,这不,把老太爷气得心脏病犯了。”

简淑芬马上道,“华姐,你不要信口雌黄!”

夏明甄立刻瞪眼过去,简淑芬不知是理亏还是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不敢发作,即便接收到夏明甄的眼神,也难得没了声音。

夏振东这时也呵斥道,“华姐,话不能乱说,淑芬怎么可能对爸这么没规矩?淑芬一直是把爸当成自己亲父亲对待的”

一声冷笑。

这声冷笑不是出自于别人,而是躺在病床上的夏老。

夏振东脸色立刻就变了。

同时,病房外穿来脚步声,三声敲门声后,风尘仆仆的池景灏走了进来,他迅速扫了一眼病房内,很快看清了形势,然后,同夏明甄站在一侧。

夏老看到池景灏到场,这才对夏振东说,“你可爱的太太的确是我这次发病的诱因。”

接着,夏老看向简淑芬,说,“我叫林律师过来,也的确是想要修改遗嘱。现在趁你们都在场,我公布一下遗嘱的内容,省得我一时不察万一被有心人给气死,到时候你们不承认遗嘱就麻烦了。”

“华姐,打电话给林律师,叫他马上过来。”

“是。”

夏振东清楚简淑芬这次是真闯了祸,严厉的眼神抛过去,简淑芬眼圈一红。身旁的夏瑾如见此,马上站到简淑芬身边,用手揽住母亲的肩膀。

夏明甄还在看着那边上演的画面,池景灏这时凑到她耳边,在她的耳廓周围呼出热气,“我出去打个电话,马上回来。”

夏明甄回神,点点头。

池景灏离开后,她察觉到一道不容忽视的目光一直紧跟着她,猛地抬头看过去,原本面无表情的傅甯笙,在撞到她的眼神后,划出一丝苦笑。

夏瑾如扭头恰好捕捉到这一幕,看看傅甯笙,又看看夏明甄,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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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林律师来到了病房。病房内气氛僵凝,想必他也感觉到了,只和夏老一个人打了招呼。

“小林,你来的正好。”夏老摆手指了指面前的几人,说,“趁我的儿子媳妇都在,你把我的遗嘱公布一下吧。”

林律师早已准备好文件,跳过前面冗长的条纹,直切主题,“夏老去世后,他在夏氏百分之十八的股份由其子夏振东先生、其孙夏明甄小姐和夏瑾如小姐各继承百分之六,夏振东先生认命为夏氏最高领导人,夏明甄小姐为副总裁。”

每个人都屏息听着。

“夏老的几处不动产,总共三处,美国的别墅由夏瑾如小姐继承,其余国内两处房产,由夏明甄小姐继承”

突然,简淑芬高声打断,“这不公平,为什么我们瑾如继承美国的房子?我们瑾如又不在美国居住,而且那边的房子哪有国内的值钱?爸,你分明是偏心!”

夏老没理会她,看向夏振东,夏振东马上拉住简淑芬,“还嫌不够丢人?你先闭会儿嘴吧!”

简淑芬忿忿地哼了一声。

林律师继续念手中的文件,“夏老的股票与期货,风投所得到的收益,夏振东先生继承百分之五十,其余由两个孙女分别继承。”

林林总总又念了一些,遗嘱中夏振东得到的东西最多,夏明甄其次,夏瑾如继承到的换算成人民币,差不多也只有夏明甄得到的一半。

“不过,夏振东先生如果想要继承上述遗产,还有一个先决条件——简淑芬夫人要在夏振东先生死后,放弃所有继承权,夏老的这些东西,才能给夏振东先生。否则,夏振东先生的那份,如数由夏明甄小姐继承。”

夏振东和简淑芬都愣住了,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东西。

夏老的遗嘱摆明了是给简淑芬一条死路,不管是夏老去世,还是夏振东去世,简淑芬都得不到一毛钱。

“振东,你看看爸!我跟了你二十几年,是你的合法太太,也叫了你爸二十几年的爸,他怎么能这么对我?!”简淑芬不敢直面夏老,于是对着夏振东哭哭啼啼。

夏振东一面安抚老婆,一面难为地对夏老说,“爸,您设的这个条款未免过分了一些。淑芬对咱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退一万步讲,她还给我生了瑾如,把瑾如一年年的拉扯大。”

“哼,你还说?看你老婆教的好女儿!去抢别人的男朋友,逼婚,还有什么事是他们母女俩做不出来的?我就是看在瑾如流着夏家血脉的份上,给了瑾如这些,足够让她衣食无忧,你要是还不满足,就连这些也没有。”

简淑芬不甘心,拉了拉夏振东的衣袖,夏振东犹豫一下,道,“爸,淑芬也有做错的地方,毕竟人无完人,但她也不曾做过大奸大恶的事,你这样也太严厉了一些。”

夏老还没说话,一直安静的池景灏忽然笑了起来。

简淑芬和夏瑾如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他,夏振东也表露出很不高兴的姿态,就连夏明甄,也不知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池景灏笑了足足半分钟才停下,他笑够了,这时才像是意识到他已经引得所有人的注意,这才手握空拳抵在下唇边,咳了一声,“抱歉,突然想到一件非常好笑的事情,失礼了。”

夏振东有火气没地方出,这回找到了由头,厉声厉色地说,“池总也三十好几了,长辈在说事,不能随意打断这种规矩池总难道不懂?”

心高气傲的池景灏被夏振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数落,竟然一丝生气的意思都没有,夏明甄也奇怪,就听他笑着说,“这是我不对,不过,我也是觉得爸您说的话太好笑,才忍不住笑出来。”

夏振东已经在发怒的边缘,“我哪句话这么好笑,值得池总如此失态!”

“您说简姨不曾做过大奸大恶的事这话,您和简姨证实过吗?”池景灏缓缓收起笑容,正经起来的他格外让人惧怕。

夏振东皱眉,不解地看向简淑芬,简淑芬也懵住了,无辜地对着夏振东摇头。

夏老是聪明人,意识到池景灏话中有话,叫华姐把他从床上扶起来坐好,问道,“景灏,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今天,咱们有什么都说出来,谁也别冤枉谁,有什么咱们当面对质。”

“这事我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不如我把他叫进来,让他和您说?”

夏老挥挥手。

夏明甄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在他要走出病房前拉住了他,池景灏低头凝视她,微笑,眼底闪动着温柔,“没事的,放心。”

夏明甄看着他,渐渐松开了手。

病房外,被齐晟一手拎着的人,任夏明甄如何想都想不到他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这人和夏家发生的事又有什么关系呢?

齐晟接到池景灏的旨意,将唐健从外面推了进来,与上次夏明甄见到的唐健相比,他又瘦了许多,形如枯槁,双腮凹陷,面色晦暗,身上除了大大小小的伤口之外,臂弯处多了很多针孔一样的血孔。

“这位不用我介绍,大家也应该认识吧?明甄的母亲和爸离婚后,就是和他再婚的——唐健。”

夏明甄心中的疑云越来越大,夏振东也是如此,问,“我知道他是谁,你把他带到你爷爷的病房做什么?晦气!”

“爸神通广大,应该知道明甄母女俩在唐健这里吃了不少苦,除了没有钱过活之外,还要无时无刻面对着这个人带给她们的家庭暴力,从十一岁开始,明甄几乎每周都要进医院一次,直到后来我认识她,身上也时不时地新添很多的伤口”

想到那些过往,夏明甄眼神黯然。

与众人相隔一段距离的傅甯笙,眉头蹙出了许多折痕。

夏振东底气不足地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不是我想说什么,而是唐健想告诉你一些你之前并不知道的事。”池景灏把唐健轻轻一推,唐健站在了病房中央,所有的眼睛都盯在他的身上。

他神情恍惚,显然是吸了太多粉的缘故,他问池景灏,“你说的,我要是说出真相,就给我钱买面儿?”

池景灏还来不及点头,简淑芬这时死死抓着夏振东的手臂,“老公,我有点不舒服,咱们回去吧。”

这时候,简淑芬眼神闪烁,夏振东也察觉出什么,夏老抢在前面发话,“都不许给我走,什么时候事情说清楚了,你们才可以踏出这个房门。否则,谁先出去,就没有任何继承权!”

听到这话,夏振东心里的那一点犹豫也消失不见了。

“不舒服就叫医生进来,这里是医院,不会出事的。”

夏振东留意已决,简淑芬低着头,如同霜打的茄子。

“说罢,唐先生。”池景灏出生提醒。

唐健看看简淑芬,又把眼神移向夏明甄,最后幽幽地说,“明甄,以前的事你也别恨我。其实,是你妈心不在我这,我才气不过的我吸粉需要很多钱,很多庄家也不断地找我逼债,所以”

唐健的视线,缓缓瞄向藏在夏振东身后的简淑芬身上,“夏太太经常会给我一笔钱,虽然不多,单页够我吸几次的。”

夏振东纳闷,“我老婆怎么会无端给你钱?!”

简淑芬整个人都像是脱力一样,这时候腿一软,险些跌在地上,还是身后的夏瑾如手快把她扶住,接着就停唐健语出惊人地说,“夏太太说不想让着母女俩好过,所以,让我怎么狠怎么来。她就想看到夏明甄母女俩痛苦,我只要虐待她们,留下一点证据,夏太太就会给我汇来一笔钱,让我支持一阵子”

夏明甄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事,满满的震惊写在她的脸上,而夏振东和夏瑾如的反应也和她差不多。

【番】以身试爱(110):大结局下]

【番】以身试爱(110):大结局下]

“夏太太说不想让着母女俩好过,所以,让我怎么狠怎么来。她就想看到夏明甄母女俩痛苦,我只要虐待她们,留下一点证据,夏太太就会给我汇来一笔钱,让我支持一阵子”

夏明甄冷着的声音射/向简淑芬,“我和我妈经常被打,是因为你?”

简淑芬回避着夏明甄的眼神。

夏瑾如也白了脸,直摇头,“不、不可能的,我母亲不会做这样的事。都是你——夏明甄,都是你找人无赖我妈!你给了姓唐的多少钱,让他撒这样的谎?!”

夏明甄恶狠狠看过去,傅甯笙寒声道,“瑾如,闭嘴,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夏振东冲傅甯笙说,“这里才轮不到你说话!还有,池总,你这样诬陷我老婆,我可以告你诽谤!”

池景灏优雅从容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扔到夏振东面前,“您好好看看,这上面都是简姨汇款给唐健账户的证据——想要做恶事就得把屁/股收拾干净,傻到用自己的账户转账,在这世上也是白痴到绝无仅有了的。”

夏振东已经不用去证实唐健的话,池景灏这样的人不屑于诬赖人,而简淑芬的表现也让夏振东的心沉到了谷底。

唐健像是怕自己没做好,池景灏不给钱似的,马上又补充,“夏太太,你帮帮我啊,你告诉他们我没说谎!是你之前说的,只要我能让她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就会一直给我钱!你还说、还说让我糟蹋了夏明甄,让她嫁不出去,你会给我更多的钱,只要我能毁了她!”

病房内一片死寂,唐健的话如同匕首,撕破了简淑芬虚假的面具。

夏瑾如哭都不哭了,眼泪应该是已经流不出来。

夏振东一脸的震惊,他千想万想,都不会想到,一向端庄大方的简淑芬,一向让他倍感窝心的温柔的老婆,私下里,藏着的祸心竟是如此的不堪。

唐健仿佛看不到众人的表情,继续说,“不过我没这样做,夏明甄太野了,她大了之后我就再也捞不到什么好处,而且,她是我儿子看上的女人,我还没变/态到这种地步”

“够了!”夏老一声厉呵,“景灏,让他出去吧。”

池景灏将口中不断嚷嚷着要钱的唐健扔了出去,夏老揉了揉太阳穴,有气无力地道,“给他一笔钱,让他把嘴封死了。这种事传出去我就算死了都会被气得睁着眼睛的。”

夏振东一直没表态,夏老问他,“怎么,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你还要替她说好话?振东,我对你太失望了,你竟然看不透一个跟你睡了二十几年的人?而且还把她当成什么宝贝似的!只是可怜了明甄母女,被你这丢了心的男人这样对待!”

夏振东无言以对,他是要了一辈子面子的人,此时,在两个小辈面前,他被自己的老婆搞得抬不起头来。

夏老说,“这事你得给明甄一个交代,她也是你的女儿,不能白白的受了这样的委屈你什么时候把事情解决,再来见我吧。”

夏振东恭恭敬敬的跟夏老道了别,看都没看简淑芬一眼走出病房,简淑芬耷拉着脑袋,被夏瑾如搀扶着跟在后面。

傅甯笙向夏老点点头,走到夏明甄身边时,脚步微停了停,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的离开了。

夏老挥挥手,让华姐也出去,随后把夏明甄招呼到床边,“明甄,这么些年,你受苦了。”

夏明甄笑着摇摇头,“都过去了,爷爷,那些事我也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暴力和灰暗充斥了整个童年,这样的事谁能忘得掉?明明知道这是谎话,但夏老闻言心里还是得到少许安慰,“忘了就好,怨只怨你那被猪油蒙了心的爹不懂事,不过没事,以后有爷爷给你撑腰,就算是景灏,要是想欺负你,也得想想我这个老头子。”

一边站着的池景灏躺了枪,看到夏明甄看向自己,他无奈地耸了耸肩。

之后几天,夏明甄不是陪宁锦丞,就是来看望夏老。

唐健的事情,对唐允叙,夏明甄只字不提,后来她从夏老那里得知,在第二天,夏振东就给了简淑芬一笔钱,和简淑芬离婚了。

夏明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没有太特别的感受,毕竟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好多年,就像夏老说的,其实这些不怨简淑芬,是夏振东识人不清,把坏人当成了贤良淑德的好媳妇,带到了家里。

如果不是夏振东有了外心,她和母亲也不必受那些苦。

看望过夏老,夏明甄从医院里出来,走到地下停车场刚要掏出钥匙开车,皮包里的手机反而先响了。

“喂。”夏明甄把电话夹在颈窝,继续在包里找车钥匙。

“明甄,你现在在哪?”池景灏的语气和往日不同,多了一分严肃。

夏明甄不禁皱眉,回道,“在医院,怎么了?”

“唐健跑了。”池景灏低声说。

“跑了,你不是给他钱”

“我怎么能给他钱?”池景灏声线很冷地说,“他那么伤害你,我还给他钱吸/毒?我肚量没那么大,那天就让齐晟把唐健带到偏僻的地方不过,唐健太狡猾了。”

夏明甄窒了窒,没问池景灏把唐健带到偏僻的地方做什么,后来听他又郑重其事的说,“你现在在夏老的病房等着我,我马上就过去,没找到他的这段时间,我派人保护你。”

唐健知道夏明甄对池景灏的重要性,这次唐健是狗急跳墙,难免会对夏明甄下手。

夏明甄也知道这个道理,没做反驳就挂了电话。

重新将车门锁上,夏明甄准备按照池景灏吩咐的做,只不过在她下车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一个带着刺鼻气味的手帕突然捂住了她的口鼻。

夏明甄唔唔两声,尖细的指甲去抓那人的手臂,只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她就挣扎不动了。

皮包和手机掉在了地上,钥匙从皮包里调出来滚到一边,眼前的光线消失的前一刻,她看到了唐健狰狞瘦削的脸,如同恶鬼一样的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