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忆心里一凛,还没说出什么,两个人狠狠挥动皮鞭,抽得他满地打滚,叫都叫不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岳忆才突然醒来,此时他又是浑身伤,比上次还要严重,身上疼得无法忍受。

此时此刻,他心里真的好恨,恨自己为什么长了一张和别的男生不一样的脸,恨自己为什么要选择跳舞,恨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听他们的话而天真的要自己闯荡!

总之,他恨的太多,这种肉体上的折磨或许并不算什么,但是这些人给予他的精神上的重创,却让他生不如死。

他正想着,又有一个人进来给他治伤了,不过,破天荒的,那人竟开口说话,而且语出惊人:“天使,你的翅膀还在不在?”

岳忆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他一下爬起:“你是---啊呀!

”他忘了自己的伤,马上又疼得趴下来,半天出不了声。

那人似乎笑了笑:“你别动,你被打得皮开肉绽,动不得的。”

“你是谁?你认识我?你怎么会知道我---”

岳忆倒是不关心自己的伤了,他费劲地挺起上身,却怎么都看不到这人的脸。

“你没见过我的,不过我却认识你,从你来的那一天,我一直在暗中看着你,你没有察觉?”

“有!”

岳忆马上说,难怪他一起觉得在他背后有一双眼睛,令他如芒在背,原来是这个人。

“可是,你为什么要看我?”

“我就是想知道,你可是自甘堕落。”

“我不是!我---”

岳忆急着要分辨,又是一阵剧痛袭来,他差点晕过去。

这人似乎笑了笑,“我知道,否则你又何必受这份罪?”

还好你相信我。

折翼的天使(6)

岳忆松下一口气,“那你为什么要确定这个?你能帮我?”

话是这么说,他其实没抱多大希望。

这里戒备这么森严,要能逃的话,他早逃了。

“当然。”

这人口气有些得意,非他莫属似的。

“为什么?你是谁?”

岳忆越发奇怪起来,这人肯不肯救他倒成了次要的了,他更想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先起来。”

这人慢慢扶起岳忆,岳忆虽然疼得满头是汗,但依然慢慢起身,靠在那人腿上,正好可以看见那个人的脸,是一张年轻的,甚至有些稚气未脱的脸。

嗯?

一个孩子?

岳忆乍一见,怔了怔,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但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你好好看看我。”

他咧开嘴笑笑,很天真的样子。

岳忆仔细看了半天,仍然看不出个所以然,“我就是觉得你很面善,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认得你,我哥哥和你的事我都知道,我家里有一张你和哥哥的合影。”

哥哥?

岳忆脑海中迅速拂过一个人的身影,“你是――沈庭堂!”

“我是。”

沈庭堂点头承认,原来他是沈庭轩的哥哥!

苍天有眼!

岳忆心里的狂喜真是无法形容,他抓住沈庭堂的手,指甲已经掐进沈庭堂的肉里,他却未曾察觉,只是激动地不知道怎么说:

“你、你帮帮我,我不想跳什么脱衣舞,你帮帮我!”

沈庭堂立刻“嘘”了地声,说:“小声点!他们不知道我认识你。他们原是看我不爱说话,不会多事才会找我来给你治伤,要让他们知道我要救你,我们两个都得完蛋!”

岳忆马上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异常才放下心来。

“我本来想告诉我哥的,可是,你不要说我自私,我哥就算来了也没有什么用,以他的脾气,只会让事情更糟。”

他又不敢擅自报警,因为这个酒吧根基很深,和这里的黑白两道都是一伙的,他们就是专门找一些长得好,跳舞又跳得好的年轻男孩来给他们赚钱。

所以,上上下下他们都打点好了,冒然报警,只会害了岳忆。

“是吗?”岳忆奇道:“我只听说会有人找女孩子来当舞女挣钱,没听说还有这样找舞男的,真是别出心裁。”

“这有什么?“沈庭堂见他还有这份闲心,好笑地说,“他们这是会做生意,不然大家都做舞女的生意,也没什么新鲜的,相反这家酒吧可是相当火爆,只是你没有见过罢了。”

岳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沈庭堂提醒他:“说你的事吧,我不知道怎么帮你,你可有什么人可以向他求救的吗?”

岳忆压低声音问:“寒凝电子,你听说过吗?”

沈庭堂马上说:“当然,那可是响当当的名号。”

岳忆笑了:“那就好,你去找他们,只有寒凝电子的两个老板可以救我。”

“放心,交给我,你一定要好好忍耐,不要和他们硬碰硬,等我的好消息。我会想办法去请假,不让他们起疑心,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沈庭堂一脸的义不容辞,岳忆点点头,他相信沈庭堂,虽然他们才是第一次见面而已。

寒凝电子公司。

傲寒阳和傲凝阳正在谈论着什么,伊静打进了内线电话:“总裁,有人要见您。”

“是赵董吗?让他进来。”

傲寒阳接起电话,是他叫赵董来商谈生意的事,没想到他来这么快。

“不是,只是一个孩子。”

傲寒阳一怔:“孩子?”

哪里来的孩子?

“哦!”傲凝阳立刻夸张地叫:“大哥,是不是你的…啊啊?”

傲寒阳用手里的听筒敲了他的头一记:“你再乱说?”

伊静听到里面“咚”地一下,忙叫:“总裁?”

傲寒阳忙说:“没事,他是谁?”

“不知道,他非得要见您,不然不说有什么事。”

傲寒阳一沉吟,却听伊静变了声音:“哎,你做什么?你―――”

夺的一声过后,听筒中马上传来一个声音:“傲总裁,您先见见我,不然出人命了。”

傲寒阳心里一动,“你进来吧。”

一人推门而入,果然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正是沈庭堂,他一路风尘仆仆,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就找上了寒凝电子。

沈庭堂进来之后,马上一怔:“怎么两个一模一样?他可没说两个老板长一个样。”

傲寒阳不动声色:“现在你看到我了,有事你说吧。”

“我受人之托,来找你们救命。”

“受谁之托?”

“岳忆。”

他?

傲寒阳和傲凝阳迅速对望一眼,傲寒阳问:“为什么?岳忆在哪里?”

沈庭堂见他不大关心的样子,有些急了:

“这事说来话就长了,总之他现在让人给扣了,脱身不得,他说只有你们两个可以救他,所以我就来了,他现在很难受,我---”

傲寒阳和傲凝阳一时无法明白,沈庭堂的话说的有些颠三倒四,两人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沈庭堂看他们茫然的表情,大急:

“怎么你们听不懂吗?岳忆他不想这么做,他快要死了,是别人逼他的!我是说如果你们不去救他的话,他---”

他越急,说的话越乱,那两个人只是抱着胳膊,四只眼睛瞪着他,仿佛呆了。

沈庭堂突然闭上了嘴,摆摆手示意他们稍等,然后取了一只一次性水杯,不客气地“咕嘟咕嘟”喝了好几杯水,抹抹嘴说:

“好,我从头说,是这样,岳忆他想找个地方打工,结果被人给骗了。”

这会儿他倒是沉得住气,把事情说了个清楚明白,“总之,如果你们不快点去救他,他早晚会被打死的,事情就是这样,你们到底救不救人?”

傲寒阳和傲凝阳听得心惊肉跳,他们说什么也想不到,在这朗朗乾坤,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们的脸都白了,掌心也已经出汗,一时谁也说不出话来。

沈庭堂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问:“哪个是总裁?”

傲寒阳本能的答:“我。”

沈庭堂高兴起来:“那就好,岳忆说只要你去就一定能救他,我们去救人吧。”

可是,傲寒阳突然问:“我们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们?”

沈庭堂未会过意:“啊?”

“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话都是真的?”

沈庭堂骤然呆了:

对!

忘了问岳忆怎么取信于他们了,这下糗大了。

傲寒阳越发起了疑心:“不能证明?你到底是谁?是不是想骗我们去上当?岳忆根本就在你手里,对不对?你想要什么?钱?”

傲凝阳见这个孩子不像是坏人,刚想说话,傲寒阳一摆手,傲凝阳只好将话给咽了回去。

沈庭堂有些急了,事先没想到这一点,对呀,他平白无的冒出来,说的又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换做是他,也不会轻易相信的。可是,怎么办?

他人都已经来了,再返回去问岳忆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可是人家不相信,叫他怎么办?

想来想去,他也没有办法证明,傲寒阳见他呆呆地看着地面,一声也不出,一步步走近他,沈庭堂立刻感到一种压迫感正向自己逼来。

“你----啊呀!”

傲寒阳出手还真快,他还没反应过来,已被掐住了他的脖子,“你、咳、你做什么---咳---”

“说!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岳忆到底在哪里?”

傲寒阳手上使力,沈庭堂都快喘不过气来了,他心里这个后悔,他本来是想帮人逃命的,没想到今天自己的命就要摞在这里了。

他一边用力挣扎,一边辩解:“我能有什么目的?咳、咳…我就是要找你们去救岳忆的命,咳咳---”

傲寒阳手上又加了几分力,沈庭堂的脸马上涨得通红,上不来气了。

傲凝阳急了,叫:“大哥!”

傲寒阳不理他,手上却不自觉地松了松,眼神仍旧锐利,“说!你到底有什么证据让我们相信你?”

沈庭堂苦着一张脸:“我---”

突然灵机一触,恢复了面色:“你们不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你们只能选择相信我?”

傲寒阳瞧了他一会儿,突然松手,边往外走,边说:“走,去救人!”

九点酒吧。

在大自然永无止境的昼夜轮回交替中,又是一个华灯初上的夜晚来临了。

同往常一样,九点一到,九点酒吧准时开放,那些新的,老的客人们络绎不绝,老板怎么会不眉开眼笑?

他热情地招呼着客人,心里盘算着今晚又将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门口人影一闪,进来一个年轻人,西装笔挺,好看得不得了,神色冷峻,一看就不是那种有几个小钱就撑得慌的小痞子。

他忙迎上去:“来玩玩儿?”

刚刚傲寒阳在门口给开门的侍童小费时,他看得真切,那一摞钱,最少五百块,他难道还看不出这是财神到了?

傲寒阳点点头,一副很内行的样子:“有什么新鲜的玩意儿?”

他早就和沈庭堂定好计,由他充任玩客,先找到岳忆再说。

要不然,如果上来就要人,他们肯定会否认,这儿又是人家的地盘,如果闹大了,一定不好收场。

折翼的天使(完)

于经理知道财神上门了,马上堆起一脸的笑:“好说,好说,请吧。”说着话将他让到里面坐下。

傲寒阳一边跟在他身后,一边装作不经意地环视一下四周,这里面果然不简单,光是这派头,就不是一般的小地方可比。

于经理弯下腰,笑得越发谄媚,问:“不知道先生你喜欢玩点什么?”

傲寒阳装模作样地用手敲着桌子,瞄了一眼场子里正跳得疯狂的少男少女们,“我?当然是最刺激的,还用问?”

于经理忙点头哈腰的,“那是,那是,那就请跟我来吧。”

这样的大客人一定得钓住,所以他心里早就想好,不管怎么也得叫岳忆上台,由不得他不做。

这样想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阴狠地表情,将傲寒阳领到一个好的位子上坐下,然后去后面找江之格。

江之格正在忙着叫人上台,于经理一把抓住他,“那小子肯上台了吗?”

“老板还不知道那小子,倔得要命。”

江之格摇摇头,面无表情。

于经理火了,咬着牙骂道:“妈的!还硬,我白白养个吃闲饭的?带他过来!”

岳忆被带到了后台,他的伤刚刚好了五成,脸上还有一些於痕。

他知道沈庭堂一定会去找人救他,所以他心里有了生的渴望,更加不会去跳那见鬼的舞了。

于经理一见他这个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揪住岳忆胸前的衣服,恶狠狠地问:“臭小子,你到底做是不做?”

岳忆冷笑,连话也懒得说。

于经理被如此蔑视,大怒,扬手就打了岳忆一个耳光。

“经理?”

江之格吃了一惊,这边可是前台,要让人看见,不太好。

岳忆一下偏过头去,再回过头来时,嘴角已经有血流下来,却仍然不发一言。

“你这个---”

于经理才要发冲天之怒,有人却突然在后面不凉不热地开口:

“老板,忙着呢?”

于经理慌忙回头,竟然是傲寒阳,他一时有些尴尬,掩饰着说:

“啊,啊,你到前面等着看就好,这后面空气不好,不要熏到你。”

他没有注意,岳忆看到傲寒阳的一瞬,那是一种怎样的狂喜,他浑身颤抖着,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什么,却看到傲寒阳的眼神,什么也没有说。

傲寒阳脸上没有一丝异样,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