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昨天的楚律,白悦然觉得与其说是在生气,倒不如说是在闹别扭更恰当点。

“那凌净生气的话,你会怎么做?”她完全是抱着取经的心态问道。

“就抱抱凌哥哥啊,然后说我最喜欢凌哥哥之类的话,他就会气消了。”当然,如果遇到凌哥哥实在生气的厉害的话,她就会扑到他身上,在他的身上四处舔舔,这时候凌哥哥就会发出好听的声音,那种声音,平时是听不到的,只有凌哥哥被她舔得脸色潮红的时候,才会发出来。

如果这一招还不能奏效的话,那她就会用亲亲的,一直亲着凌哥哥的嘴唇,直到他不生气了。

当然,这些君玥惜没好意思告诉白悦然,怕对方会彻底的把她当色魔看。

“那要怎么样才可以最喜欢一个男生呢?”白悦然又问道。如果她现在已经最喜欢楚律了,是不是楚律就不会那么焦躁不安了?

“这个,不是怎么做就可以了吧。”君玥惜回道,“就好像我,看到凌哥哥的第一眼,就好喜欢好喜欢凌哥哥,然后不知不觉中,这种喜欢就变成最喜欢啦!”

白悦然突然觉得自己有点问错人了,凌净是小惜的命依,君家人对于自己的命依,都会有一种类似心电感应般的感觉。而且也没听说过历史上有哪个君家人,最喜欢的人不是自己的命依。

“对了,然然,你怎么会问这个?”君玥惜好奇地道,然后不等对方回答,已经开始猜测起来了,“是和楚律之间有问题,还是和苍遥之间有问题?”

白悦然皱皱眉,“你怎么会提到苍遥?你觉得我和苍遥之间会有什么问题?”

“哎,我只是随便猜的啦!”君玥惜摆摆手道,“不过说真的,我以前还以为你会和苍遥交往呢。”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因为苍遥是第一个可以和你那么接近的男生啊,你不是还和苍遥一起睡过嘛,而且你也说过你喜欢苍遥的啊。”君玥惜道,当初小学的时候,她在周末的大清早去找然然玩,想要吓然然一跳,结果偷偷摸摸闪进然然房间时,看到的是然然和苍遥躺在一张床上,于是乎,受到的惊吓的人成了她。

在君玥惜的想法中,一直觉得苍遥对于然然来说,是很特别的存在。自然,在得知然然和楚律交往的时候,她还好半晌回不过神来呢。

不可否认,君玥惜的粉红幻想,素来比白悦然要多得多。

白悦然沉思着,楚律也是这么想的吗?所以才会露出那种哭泣的神情……

“该不会你和楚律吵架了吧。”君玥惜看着白悦然沉思的神情,又猜测道。

白悦然不得不佩服一下君玥惜的直接,“不过并不算是吵架。”白悦然抿了抿唇道,“我想要对律更好一些,让他别那么不安。”

“那就多陪陪他啊,还有啊,楚律不是很喜欢你摸他头发的吗?另外,你上次圣诞节送他的那条围巾,他收到后不是心情好得很嘛,你可以再多送点礼物给他啊!”

白悦然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原来不止是她喜欢触摸着他的头发,他也喜欢被那样触摸吗……那么如果她送他礼物的时候,再摸摸他的头发,那张哭泣的脸,是否就会再度露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呢?

她想要再看到那样的笑容!

楚律的生日快到了,如果要送礼物的话,正好可以在他生日的时候送给他。而楚律果然在他生日的一周前,邀请着她参加他的生日宴会。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礼物?”白悦然问道,虽然说秘密的准备礼物,给他一个惊喜更好,可是她突然更想知道他喜欢什么。

“只要是然然送的,我都喜欢!”楚律立刻道。

“万一我送的是你不喜欢的呢?”

“不会的,只要是你送的,我一定喜欢。”

他说得这么肯定,让她的心跳加快了起来。是高兴吗?还是……

微微一笑,白悦然道,“那好,你的礼物,我会好好准备的。”

生日宴会在周末,而周六的时候,楚律打电话给她,想要约她出来。

“今天我有事,反正明天你生日,就能见到了。”她道,因为今天是她为他准备礼物的日子。

中午过后,白悦然和苍遥来到了一间手制巧克力的工坊,店主迎上前道,“是白小姐吧。”

“嗯。”白悦然应着。

“材料已经都准备好了,制作巧克力其实很简单……”店主一边说着,一边领着白悦然去了制作巧克力的房间。店主的解说很好懂,再加上之前白悦然自己也在网上查询过这方面的资料,因此几乎立刻就能上手了。

手制巧克力,最需要的大概就是耐心吧。白悦然仔细的按照步骤操作着,而苍遥则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知道,她是在为楚律制作生日礼物,这种礼物,是他想得,却没办法得到的。

把香醇的巧克力溶液不断地搅拌着,均匀的使着力,等到降低到了合适的温度后,再把巧克力溶液灌进准备好的模具中。白悦然准备的模具是各种各样的,有花,有草,有动物,组合在一起,就像是一副画似的,而除了这些之外,她还用巧克力做了一颗太阳。需要阳光,这些花草动物才会快乐。而楚律给她的感觉,就是阳光。

【756】

把灌模好的巧克力放到冰箱中冷藏,白悦然转头看着苍遥道,“遥,既然来了这里,你不觉得不做个巧克力,是种遗憾吗?”

“不会。”他淡淡地回道。

“对了,你好像不怎么喜欢吃巧克力啊。”她突然道,说起来,她几乎没怎么见他吃过甜食。

“没有不喜欢。”他道。

她微楞了一下,随即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可是也没有喜欢,对吧。”因为对他来说,只是食物而已,而他的食物,只是分为可吃的和不可吃的。

他沉默着,并没有立刻回答。琥珀色的双眸盯着冰箱,他突然道,“小姐为什么要亲手做巧克力?如果要送巧克力的话,商场里有很多。”

“大概是因为亲手做的礼物,可以更让人高兴吧。”她的脑海中想象着楚律收到礼物的表情。

“就像小姐之前亲手织围巾一样?”

“嗯。”

他的手微微收紧了一下,心,为什么听到这些话,会有些疼痛的感觉呢?

20分钟很快就过去了,白悦然从冰箱中取出了模具,把模具翻到在油纸上,小心地让巧克力滑出,再把巧克力放到准备好的盒子里,这才算是大功告成。

当两人走出了店内的时候,白悦然突然拿出了一个月亮形状的巧克力,递给了苍遥,“喏,这个是给你的。”

苍遥愣愣的看着白悦然手中的巧克力,这个巧克力,他有看到她在做,却没见她放到准备好的盒子里,他以为那不过是一个失败的作品而已,却没想到,是她做给他的。

见他楞着没反应,她微蹙了一下眉,“不想吃吗?这可是我特意做给你的,虽然知道你对巧克力没什么喜恶,不过我刚才有尝过,起码味道不会太差。”

“为什么是月亮?”他喃喃地问着。

“是感觉吧,你就像月光,看似清清冷冷,却自有一番光华。”她说着,手已经举得有点酸了,“好了,如果你愿意吃的话,那就快点吃。”

“好。”下一刻,他的唇已经凑近到了她的手边,张口含住了她握着的巧克力。

这一下,愣住的人倒是换成了白悦然,她突然发现,自己刚才那话,有点歧义。她的本意是让他接过巧克力,却没料到他会这样直接吃。

不过白悦然毕竟不是普通的女生,在楞然过后,随即就回过神了,松开手,她问道,“觉得味道怎么样?”

“很甜。”他道,那种浓郁的甜味,从舌尖到喉咙,一直滑落进身体中,仿佛渗透在血液中,骨头中……

“难道甜味的比重太多了?”还是他其实更喜欢苦一点的巧克力?

“不,很好吃。”这是他第一次觉得,巧克力是种好吃的东西。

她蓦地觉得,他的唇角有些微微的上扬,那是一抹极浅极浅几乎可以被忽略的浅笑,可是……却融化着他脸上的那份冰冷淡漠,就好像整个人不再是没有灵魂的娃娃,而有了属于人类的灵魂和表情。

而马路的另一边,一间西餐店内,楚律正透过那透明的玻璃窗,直直地望着这一幕,直到那两个人上了车,直到那车已经完全驶离了他的视线范围,他依旧还维持着一样的姿势。

这就是她今天所谓的有事吗?不愿意和他出来见面,却是和苍遥在一起。

他和苍遥的区别到底是什么呢?

在保健室里,她说的话,一句一句的还历历在耳。她对他的喜欢,从来就不是男女朋友的喜欢,她只是想要了解最喜欢的感觉是什么而已,而恰好他提出了交往。

他想要自己可以成为她最喜欢的,可是这种事情,并不是自己想,就可以实现的。今天她选择了和苍遥出来,是否代表着其实她更重视苍遥呢?!

“在看什么呢?今天可是你说太闷,我们才出来聚聚的。”

“楚律,你刚才到现在好像都没吃什么呢,外面到底有什么,这么吸引你啊!”

同桌的人问到,这一桌子6、7个人,都是楚律小学时期篮球社的队员。

“没什么。”楚律沉着脸,站起了身子,“今天我没心情,先走了。”

“哎,等等!”有一人拉住了楚律,“就是没心情,才要大家凑一起热闹热闹啊!”

“放手!”楚律冷冷地道,目光中充斥着一股子的戾气,“我已经说了,我没心情。”

对方不寒而栗,手不自觉的松开,刚才……是他眼花了吗?只觉得楚律的目光,简直就像是要杀人似的!以前他可从来没见过楚律露出过这样的目光。

到底刚才……楚律是看到了什么?!

而其他人也不再说什么,直到楚律离开了餐厅,众人才长长的喘了一口气。之前拉住楚律的男生,更是整个人几乎瘫软在椅子上,只觉得自己的脊背和手心上,尽是冷汗。

然而这一天,还发生了一件事。网络上出现了一篇帖子,附着照片,照片上是白逐云和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在一起用餐的画面,那女子面容长得和年轻时候的君海心有7、8分相似,报道中更是把君海心年轻时候的照片刊上,以示对比。帖子的标题更是以吸引眼球的方式写到《恩爱夫妻遭遇外遇风波,小三竟神似妻子当年容貌》

不过这篇帖子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因为白门在第一时间得知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迅速的作出了反应,把这篇帖子的相关内容都删除了。

然而白家内部,却还是多少出了一些影响。白悦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吃晚饭的时候,家里的气氛很奇怪。妈咪一言不发,爹地几次想要搭话,但是妈咪却都没有想和爹地谈话的意思。

这样的情况,在家里是很少见的。在白悦然的印象中,妈咪从来没有这样故意不理会爹地,简直就像是在……冷战似的。

冷战,好吧,至少是妈咪单方面的冷战。白悦然这样想着。

【757】(月票125加更)

而君海心这会儿,心却是乱糟糟的,那篇帖子,她看到了。纵然心中明白,逐云不会背叛她,可是当看着照片上,他和那个容貌和她年轻时候相似的女人一起用餐的画面后,心头却还是涌起着一种她自己都不明了的感觉。

吃好晚饭,君海心交代了女儿几句,便回了房间,而白逐云见状,则紧跟着君海心进了房间。

“海心,不管怎么样,你先听我解释好不好。”白逐云急急地道。

君海心犹豫了一下,这才抬起头,从今天回家以来,目光第一次地认真看着对方,“逐云,我想要一个人静一静,如果可以的话,今晚这个房间,可以单独留给我吗?”

白逐云的面色变了变,“你不愿意相信我吗?”他的声音带着一抹痛苦的沙哑。

“我没有不相信你。”君海心别开头道,“我只是想要静一静。”说完这句话,她转过身子,背对着他。

她的背影,当年他曾见过无数次,许多时候,不管他怎么追逐,可是她和他之间的距离,却依然无法缩短,他只能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无法靠近。

而现在……他的手一点点的伸上前,想要去碰触她,想要去把她拉进怀中,可是如果这样做的话,她恐怕又会生气吧。

手指艰难地收回着,白逐云道,“那……我先出去吧,我们明天在好好聊聊。”

白逐云退出了房间,君海心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这些年的岁月,虽然现在的她保养依旧很好,可是毕竟年纪已经大了。

她的指尖慢慢的在自己的脸庞上移动着,突然露出了一丝苦笑。从来,她都不曾在意自己的容貌如何。对她来说,年华老去,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可是现在她却为什么开始在意起来了呢?

逐云只是和那个女人一起用餐而已,根本没有任何暧昧的举动,可是她看着那照片,却会觉得刺眼无比呢?

与其说她现在是想要静一静,不如说是她不知道该以何种面貌去面对逐云。

也许她对他的在乎,比她想象中的……更加的深吧!

在这些年的岁月中,不断地加深着,加深着……深到自己都不曾发觉过……

白悦然在书房中看到父亲颓丧地半躺在沙发上,父亲的脸上,有着她所不曾见过的落寂。

在白悦然的心中,父亲总是对任何事情都从容不迫,可以云淡风轻地掌控着一切,可是现在母亲却让父亲露出了这样的表情。

“爹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不我去劝劝妈咪?”白悦然开口道。

白逐云抬起眼,深深地凝望着女儿,他爱女儿,却也嫉妒着,因为女儿那个命依的身份,是他永远都得不到的。

“你什么都别去说,明天我会好好和你妈咪谈谈的。”白逐云道,岔开着话题,“你明天要去参加楚律的生日宴会?”

白悦然点了下头。

“你很喜欢楚律吗?”他问道。他知道,今天女儿出门去了手制巧克力的专门店,想来是为了楚律去准备生日礼物的。

“嗯,是很喜欢。”尤其是交往以来,她可以感觉到,自己对律的喜欢,真的有在一点点的增加着。

“那你知道什么是男女之间的爱吗?”白逐云又问道。

“就像爹地和妈咪之间这样的?”对于她来说,父母之间的感情,是她从小到大,见的最多的。

白逐云的唇角,突然扯出了一抹自嘲的笑,然后拉过女儿,看着这双与自己相似的眼眸,“然然,如果有一天,你没办法确定对方会至死都爱着你的话,那么就别轻易去爱上对方。”

白悦然有些怔忡,只觉得父亲拉着自己的手,冷得可怕。现在天气已经转暖了,更何况室内的温度本就舒适,一点都不冷。

是因为今天母亲不和父亲说话的关系吗?所以父亲的手才会冷成这样?

白悦然正想开口,白逐云已经道,“好了,你今天也早点休息吧,爹地还有些事要做。”

离开了书房,白悦然还在想着父亲刚才说的话,如果不确定对方爱自己那么深,就不要爱对方吗?

爱,又是什么呢?现在的她,还不是太明白,她只知道,父亲很爱很爱母亲,可是母亲最爱的,却是她,而不是父亲。

父亲,又是因为什么,才会对她说这些话呢?!

难道说父亲后悔爱母亲了吗?白悦然被自己脑海中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不,应该不会的,父亲那么深深的爱着母亲,就连母亲打个喷嚏都会担心很久,根本不可能会后悔爱母亲。

而母亲,就算最爱的不是父亲,可是母亲说过,她最喜欢的男人,是父亲啊!

白悦然一晚上没怎么睡好,一大早起床的时候,眼底还有着隐隐的青黑。刷了牙洗了脸,独自用完了早餐后,白悦然回房间,一边整理着要送给楚律的巧克力,一边想着不知道父母有没有和好。

背上了出门的包包,白悦然想着去找父母打声招呼。然而才来到父母的卧室前,还没来得及敲门,她便已经听到了门内传来的声音。

门……并没有关实,而是虚掩着的,父亲的声音,带着一种她从未听到过的焦虑不安,“海心,那个女的是别人带来的,事先我并不知道,这只是个普通的饭局,我对那个女人也没有任何的想法。”

“我知道。”这是母亲的声音,相比较父亲的那种焦急,母亲的声音听起来却是淡淡而平静的。

“如果你真的知道的话,为什么你不愿意看看我呢?”

“我只是……”君海心不知道该如何说,说其实是她突然发现她对他的感觉,其实比自己想象得更深,“那个女人,真的很像年轻时候的我吗?”

“那又怎么样,如果我看中的只是你的容貌的话,那么我早就可以找很多和你相似的女人了。”如果只是容貌的话,那么他这一辈子的执着,又算什么呢?

君海心沉默着。

她的这种欲言又止,却让白逐云更加的不安,“还是说,你已经讨厌和我在一起了吗?”

【758】

君海心怔忡了一下,讨厌他吗?或许很早很早以前有过吧,当他用着自己的方式颤着她的时候,当他蛮横的对君家出手的时候,当他对着她最爱的家人做着让她痛心无比的事情的时候,她的确是讨厌他的!

可是曾几何时,这种讨厌的感觉,因为他对她的爱而一点点地淡去,直至现在,他也成为了她所在乎的“家人”。

“我……”她刚想开口,却已经被他的唇用力地堵住了口,他深深地,急切地吻着她,“海心,海心……”他不断地喃喃着念着她的名字,“别讨厌我,好不好!我知道,当初对你一而再,再而三用强暴的方式得到你,是我的不对。也是我用了卑鄙的手段,才让你怀上了然然。我是无所不用其极,把一切可以利用的都利用上,最后你会和我结婚,也是为了然然!我知道,你其实根本不可能爱上我的,可是就算是假象也好,就算你只是要给然然一个正常的家庭也好,求求你,别讨厌我,别离开我!”

他的双手把她抱得紧紧的,深怕下一刻,她就会突然消失在他的世界中。而君海心,这一刻只能感受到自己心中那份狂烈的悸动。

不是的……她和他在一起这样生活这么多年,并不仅仅只是为了要给然然一个正常的家庭,纵然一开始,她的确有这种想法,可是现在已经不是了!

这些年的相处、这些年她对他的这种感情,并不是假象!

她也根本不可能离开他的!因为……因为她早已离开不了了!

沉浸在这份意识中的两个人,并未注意到在门外那满脸震惊的女儿。

白悦然呆呆的站着,如果可能的话,她宁可自己不曾听到过刚才的那些话。父亲……在说什么呢?明明每一个字,她都听懂了,可是组合在一起的意思,却让她觉得是如此的难解!

难解到令人痛苦!

她以为的美好的生活,只是假象吗?她一直以为,妈咪纵然并没有深爱着爹地,可是妈咪一定是很喜欢很喜欢爹地的,所以才会嫁给爹地的。

一定是因为妈咪太喜欢爹地了,所以才可以冲破血咒和命依的束缚,嫁给了不是命依的爹地。

可是现在……她所有的“以为”却在一瞬间轰然倒塌了。

她并不是爹地和妈咪相爱的结晶,而只是爹地强暴妈咪所生下的小孩!

不想再听下去了,她想要离开,可是脚步却是那么地沉重,沉重到让她几乎没办法迈出步伐。

手脚,在不断地发冷,她甚至觉得自己现在的手,一定比昨天爹地的手还要更冷。

蓦地,一只手有力的握住了她的手。

手,是谁的手?!

是谁握住了她,又是谁的手,即使微凉,却依然透着一丝暖意。

茫茫然地抬起头,她看到了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庞,如同人偶一般,近乎完美的脸,是她所熟悉的脸。

遥!

是要握住了她的手!

她挪了挪唇,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是一阵无声。

她看到遥的睫毛在窗外透来的日光下,微微地颤动着,而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正深深地凝视着她……不再是“无心”冰冷的眸子,而像是有什么东西,深深地蕴藏在眸底。

下一刻,他拉着她的手,朝着走廊的楼梯走去,带着她一路走出了白家的大门。

这是第一次,他牵着她的手,却是走在着她的面前,而她,只是踩着虚浮的脚步,一步步的跟在他的后面。

她的眼睛,看到的是他的背影,挺拔而笔直。以前遥跟在她身后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看着她的背影呢?

不知道走了多久,等到白悦然回过来神来的时候,已经被苍遥带至了一片竹林中,清幽地竹林,入眼的尽是那一片宁静的绿色。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白悦然问道,声音中有着浓浓的鼻音。

“我想小姐现在也许希望可以呆在一个安静的地方。”苍遥回答道。

想?!他什么时候也会有着这种人性化的思考了呢?可是……不可否认,现在的她真的是希望找个安静的地方,一个谁都不会打扰的地方,好好地整理整理自己的情绪,以及消化着那让她无法置信的信息。

没再说什么,白悦然坐在地上,屈起双膝,把头埋在双膝中,双手紧紧地环着腿。

妈咪并不是因为喜欢爹地,才嫁给爹地的,而爹地,是为了得到妈咪,才让妈咪怀上她的。

如果她不是妈咪的命依的话,那么也许妈咪根本就不会爱她吧,反而会厌恶讨厌她吧。而爹地,从一开始就只是想要一个孩子,来和妈咪之间有着某种羁绊。

所以她只是爹地想要利用的“东西”,而不是爹地会爱的女儿。

原来,一直一直沉浸在假象中的人是她!

风,静静地吹拂在白悦然的身上,她想到了很早以前,在她六岁的时候,母亲带着她去了君家的祠堂,也让她更多的明白了君家人和命依之间的羁绊。

她兴高采烈地跑到了父亲的面前,用着夸耀般的口气说她去过了父亲没去过的地方!因为母亲说,那是只有君家人和命依才能进去的地方。

那时候,父亲看着她的目光,让她感到害怕!只是那份害怕,也仅仅是一闪而过,因为后来父亲很温柔地笑着,把她抱起来,说着“然然真厉害,去过了爹地不能去的地方。”

所以,她也很快地就忘了这份害怕。

现在回想起来,那目光,该是深深地嫉妒、不甘,以及……憎恶吧!

血液仿佛变得更加冰凉了,白悦然依然把头埋在双膝中,突兀地出声道,“遥,你还在吗?”

“我在。”他的声音响起在她的身边。

这是她的玩具,不管何时都会在她的左右,“你也听到了我爹地和妈咪说的那些话了吗?”她问道。

“听到了。”他答道,尽管他并不是有意去听,只是习惯性走到她的身边而已。

【759】

“那你是怎么想的?”她突然想要知道,他在听到父亲那些话时的想法。

“什么都没有想。”苍遥回道,当时他只是看着她的侧面,看着她的脸上露出着他从未见过的表情那是一种仿佛受了伤害,脆弱到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是吗?”她喃喃着,或许什么都没想,才是他该有的答案吧,“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出生,是因为那样的目的。以前在电视剧中看到过这样的情节,还觉得那样的孩子很可怜呢,没想到现在自己也成了可怜孩子中的一个。”

他并不做声,却是在一旁静静地聆听着她的发泄。

“我啊,以前一直很希望妈咪可以爱爹地,而爹地可以多爱一点,可是其实爹地从来都不爱我的,他只是为了和妈咪在一起,所以才让妈咪怀上我,我只不过是爹地为了达到目的的一个工具而已。”她继续喃喃着道,像是在对他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她的声音闷闷的,而她环抱着双腿的手臂越抱越紧,他甚至可以看到她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手指陷入着裤腿的衣料中。

他几乎可以预料到她布料下的肌肤,此刻想必已经被手指抓扯得一片青红了。

苍遥的手情不自禁地贴上了白悦然的手背,把她的双手拉离开来,“如果小姐现在想要抓什么的话,可以抓在我的身上,我对痛没有什么大感觉,就算抓出血来也无所谓。”

她的身子猛然一僵,愣愣地抬起头看着他。这会儿的他蹲在她的跟前,用着如同平时那样平静冷漠的声音和她说着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声音,却让此刻的她有着一种莫名的安心。

“为什么要这么说?”

“因为我是小姐的玩具。”代替主人承受痛楚,让主人得以发泄情绪,也是玩具的指责吧。

玩具吗……“如果我不是爹地的女儿,那么我也不会是你的主人,而你也不会是我的玩具了吧。”

那样的话,白门的一切,都是和她无关的。

苍遥的睫毛颤了颤,琥珀色的眼眸,深深地注视着眼前的这张容颜。从他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就被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气韵所折服着。

他不知道当时的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心甘情愿地跪在她的面前。是因为白门的命令吗?又或者是因为她本身?

他只知道,她令他目眩神迷。越是相处,这种感觉就越是强烈。

是她让他一点点的融入着普通人的生活,是她教会他什么是“想”,什么是“思考”,更是她让他明白和别人一起玩游戏的那种心情,那种隐隐快乐的心情……

“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会无所谓自己的主人是谁,因为对我来说,谁成为我的主人,都是一样的。可是现在,我的主人一定是小姐,不管小姐是不是门主的女儿。”他的唇一张一合,清晰无比地说着。

她受伤的心,因为他的话而得到了一丝慰藉。原来当难受的时候,有一个人把她视作必要,把她视作不可代替,会让人觉得如此的温暖。

他把她的手放到了他的胳膊上,“如果小姐想要发泄的话,可以用力的抓没关系,只是别再伤害自己的身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