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乎他自己的身体,可是却在乎着她的身体。她的指尖上,手掌下,隔着衣服的布料,是他的身体的温度。

她突然身子往前倾,双手猛然地抱住了他!

惯性的力道,让他蹲着的身子往后一仰,两个人身体叠在一起地倒在了地上。

她的身体压在了他的身上,脸靠在了他的肩窝处,身体好疲惫。今天明明没做过什么事情,可是现在却感觉身体疲惫得不得了,“遥,那时候我选了你,真的很好。”

好想睡……好想就这样睡过去,然后等睡醒了,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已。

而她,还是爹地妈咪爱的结晶,是他们彼此喜欢的证明,而不是一个工具!

楚律的生日宴会,楚家倒是并未大肆铺张,只是邀请了楚律小学和初中的同学来参加,虽然人数不少,但是比起那些商业宴会,已经算是小规模了。

然而作为宴会主人的楚律,此刻的面色却是沉得可怕。明明是他的生日宴,但是他的脸上却瞧不见一丝笑容。

小学时期的那些同学们,大多不明就里。然而初中同班的同学们,却都明白,楚律这会儿糟糕的面色是因为什么。

这会儿,该出息宴会的人基本都已经来了,只除了白悦然,楚律正在交往的那个女朋友。

“哎呀,楚律真可怜,被白悦然放鸽子了呢。”已经开始有人在窃窃私语了。

“白悦然其实是在玩弄楚律吧,虽然和楚律交往着,可是身边不是还老跟着苍遥嘛!”

几个初中部的男女,围在一起八卦着,压根没注意到楚律已经走到了旁边,其中一个男生更是说得起劲,“今天白悦然没来,会不会现在正和苍遥在一起开心啊!”

突然,有人注意到了楚律,立刻给其他人使着眼色。立刻,原本八卦的众人,纷纷闭上了嘴巴,唯有那个男人,还说得意犹未尽,“前段时间苍遥的手臂骨折,没看到白悦然多紧张啊!那会儿我就觉得,白悦然肯定是喜欢苍遥的,楚律不过是一个被玩弄的傻子而已。”

“傻子?”冷冷地声音,从男生的身后冒出。

男生猛然一惊,一回头,只看到楚律正一脸阴沉的站在他的身后。顿时,一股寒意从脊背上冒起,男生连忙道,“对……对不起,我刚才胡乱说的,你别介意,我……我只是……”

男生的话还未说完,楚律已经狠狠地提起了对方的领子,用着危险的口吻道,“你刚才的话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怎么样?”

“我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

砰!

楚律拽着男生,把对方的头朝着那摆放着,还没有切开的蛋糕上撞去,顿时,三层高的生日蛋糕,一下子变得狼藉不堪。

【760】

四周响起了一片尖叫声,众人只看到楚律像疯了似的打着那个男生,男生开始还挣扎着,但是到了后面,根本就只是被动挨打的份儿。

其他的一些同学见状,女生们纷纷躲到了远远的地方,而一些男生们则上前想要劝阻。

但是楚律的身手,本就比普通的同龄人要高出太多了,即使好几个男生上前劝架,但是根本无济于事,反而也遭了打。

宴会中的佣人们对着突如其来的变化显然也吃了一惊,几个佣人维持着现场的秩序,而有一个佣人,则赶紧跑去通知着楚家的当家人楚浩。

当楚浩赶到了的时候,整个宴会,简直就像是打过仗似的,地上尽是碎裂的餐盘、玻璃,还有那各种食物以及被沾在各处的奶油。

楚浩迅速的环视着周围一圈,却并未看到白悦然在现场。突然有着一种直觉,儿子这会儿的发飙,可能和白家那个小姑娘脱不了干系。

又或者可以说,如果白家那个小姑娘这会儿在现场的话,也许根本就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快步地走上前,楚浩拉住了儿子正要揍人的手,“小律,够了!”威严的声音,和平时的温文尔雅截然不同。

楚律的身子猛然一僵,动作就像是静止住了似的。

“不管如何,这些同学今天都是来为你祝贺生日的,你这样打人,是你的不对!”楚浩道,瞥了一眼被儿子打得鼻青脸肿,浑身瑟瑟发抖的男生,“小律,先放开这个同学,他应该不是你真正想打架的原因吧。”

父亲的话,就像是刺中了他心中最介意的地方,楚律恨恨地从父亲的手中抽回了手,却也同时放开了那个被他揍得半死的男生。

楚浩吩咐着佣人先送男生去医院,然后安排着前来参加宴会的同学们离开。当整个宴会中,只剩下了自己和儿子的时候,楚浩才叹了一口气道,“是和白悦然有关吗?”

楚律猛地别开头,咬着唇,没有回答楚浩的话。

“如果介意她没来的话,为什么不打个电话去问问呢?”楚浩继续道。

楚律的唇咬得更用力了,电话,他已经打过好几通了,可是无论他怎么打她的手机,都是无人应答。

而昨天,他在外头所看到的那一幕,不断地缠绕在他的心上。她和苍遥站在街上,举止亲昵而自然。

当她举着什么东西给苍遥的时候,苍遥更是把唇凑到了她的手指上。苍遥凝望着她的神情,带着他以前所未曾见过的温和。

那一刻,他心中的恐慌,又一次的席卷而来着,如果苍遥不再仅仅满足于只是保护她,如果苍遥也开始去努力的争取她的话,那么他还会有胜算吗?

他不是一直都知道,她对他和苍遥的喜欢,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她也许更喜欢苍遥一些。

“爹地,你别管我,让我一个人呆着。”楚律垂着头低低地道。呆在这个他曾经满怀期待的生日宴。这个生日宴,他真正想要邀请的,其实只是她一人。

可是偏偏,他最想要见到的她,却没有来。

楚浩见状,知道现在其实并不适宜和儿子谈话,于是道,“那好,你什么时候愿意和爹地谈了,爹地随时欢迎。”

楚浩说着离开了大厅,只剩下楚律一个人,站在一片狼藉的大厅中,一动不动地低垂着头。

为什么不来呢?为什么连电话都不接呢?!如果明明不能来,那为什么之前又要许下会来参加生日宴的约定呢?!

然然,你现在在做什么呢?又是谁陪在你的身边呢?!

楚律的脑海中,乱哄哄的,各种各样的疑问,几乎让他整个脑子都要为之炸开。

头好痛……好痛……

而之前同学的闲言碎语,不断地充斥在他的脑海中。

“楚律真可怜,被白悦然放鸽子了。”

“白悦然其实是在玩弄楚律吧!”

“白悦然肯定是喜欢苍遥的,楚律不过是一个被玩弄的傻子而已。”

他不是傻子,他不是被玩弄的,然然是他的女朋友,总有一天,她最喜欢的人,会是他!

“律,对不起,我来迟了!”熟悉的声音,突如其来地响起在了空旷的大厅中。

楚律的身子猛然一颤,那是她的声音,他绝对不会听错的声音。

他抬头,看着她气喘吁吁地正站在大厅的入口处。是他的幻觉吗?还是她真的出现了?!

她来了,她终究还是来了!不管有没有迟到,也不管迟到了多久,她终究还是来了!

他怔怔地看着她,刚想抬脚朝着她奔过去,却骤然发现,她的身后,还站着苍遥。

那个男生,那样自然而然地站在她的身后,却是让他如此的刺目。

抿着唇,楚律收回了脚,站在原地道,“然然,你……今天一直和苍遥在一起吗?”否定吧,请千万否定吧!随便编个理由都好,告诉他,她是因为其他的任何理由迟到都好只要不是和苍遥在一起!

可是她给他的回答却是,“嗯,我今天和苍遥在一起,在小竹林那边不小心睡着了,醒了后才发现已经过了你生日宴会的时间了。”

白悦然歉然地说着,虽然她醒来后,立刻就赶了过来,但是还是迟了,而且……她的视线环视着周围,这里显然发生过打斗,律身上的衣服,看起来也有些凌乱。

“生日宴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她问道。

他却不答反问道,“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呢?”

“啊?我手机今天忘在家里了。”被遥牵着手走出家门的时候,哪里还记得拿手机。不过若是手机有带在身边的话,兴许就可以早点接到他的电话,也不至于会迟到了,“对不起,你一定给我打了好些电话吧。”

“是啊,打了好多次。”他喃喃着道。

她走到他跟前,看着他此刻的模样,以及周围的环境,猜测着道,“你刚才是打架了吗?”以至于现场成了这副样子,而且生日宴会,明显像是中途结束了。

【761】

“对,我打架了。”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她,如果她可以早些来的话,如果她可以只一个人,不带苍遥来的话,那么他一定会无比高兴吧,会把这场生日宴,当成人生宝贵的经历。

“有受伤吗?”她关心地问道。抬起手,想要碰触着他的脸庞,然而他的脸却往一边偏了偏,令得她的手落了个空。

她微抿了一下唇,“怎么了?”平时的他,是不会避开她的手的。

“我没有受伤。”楚律冷冷地回道。

“是吗?”她收回了手,从随身带着的包包中取出了昨晚就包装好的巧克力,“这是昨天特意准备的生日礼物,希望你会喜欢。”说着,她把巧克力礼盒朝着他递了过去。

昨天……特意准备?!

他的脑海中,却骤然又再度浮现出了昨天她和苍遥站在街头的情景。他们是那样的亲昵……如果是不认识的人,一定会以为她和苍遥其实才是男女朋友吧!

傻子,楚律是傻子!

白悦然是在玩弄楚律!

其实白悦然更喜欢的是苍遥吧!

脑海中,才平息下来的声音,又一次地响起着,令得他心烦意乱,就连她递上的礼物都无比的刺目。

“既然你不是诚心来参加我的生日宴,就不用特意准备什么礼物!”他的手猛然一挥,她手中的那个巧克力礼盒顿时被他挥落在了地上,里面所盛着地巧克力,散落了一地。

他和她都怔住了。

白悦然愣愣地看着地上的巧克力,那些她亲手所做的巧克力,如今却像垃圾一样的滚落在了地上,“你觉得我不是诚心来的?”她问道,声音透着一丝飘渺。

楚律没想到自己这样随手一挥,会把她手中的礼物打翻在地。那些巧克力……是她给他准备的礼物吗?

他想要道歉,可是脑子里那些声音,却变得越来越多,他的视线,在掠过她的脸,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苍遥后,变得冷然。

“如果是诚心的话,你就不会迟到那么久,不会一天都和苍遥在一起!”明明他才是她的男朋友,明明一整天和她在一起的人该是他才对!

“我和苍遥在一起,是因为苍遥负责保护我的安全,而至于迟到我已经说过了,是因为在小竹林里睡着了。”因为震惊于从父亲口中听到的那些话,她才会在小竹林中沉沉地睡去,等到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原来一切都是真的,原来并不是在做梦。

“那又为什么要去小竹林呢?为什么要睡着?你明明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宴,为什么不直接先过来呢?反而是和苍遥一起去了那种地方。”他越说,心中的那份嫉妒就越滋长着,“你说啊!说出你的理由啊!”如果她说了,他就会相信,只要她说出一个和苍遥无关的理由就好!

“我如果不想说出理由呢?”她盯着他道,理由,那是连她自己都不愿意去回想的!

他紧咬着唇,脸上闪过着愤怒和受伤的表情,“然然,你其实是更喜欢苍遥吧,如果你更愿意和苍遥在一起的话,那当初又为什么要和我交往呢?!与其这样交往,倒不如分手算了!”

当楚律吼出这句话后,只觉得耳边剩下的,只有自己的喘息声。

好半晌,他才听到了她的声音,“你要分手吗?”

不是的,不是的!他并不是要分手,他只是要她更多的和自己在一起,只是要她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可是他的眼睛看到的却只是她平静的表情。和他的激动相比,她显得和平时一样平静从容。

就好像当初他提出要和她交往一样,她也是这样平静从容的。

其实……她根本不在乎吧,不在乎是不是和自己分手!他的牙咬得下唇更用力了,就像是要把唇瓣咬出血似的,而他的双手握得紧紧的,指甲戳着掌心,掌心明明该是痛的,他却麻木得没有感觉。

“对,分手!既然你根本不在意我,那我也不想要再喜欢你了!”只要不喜欢她,他就可以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了,不用心情随着她起伏不定,不用时时刻刻去在意着她的感受,去猜测着她的想法。

白悦然只觉得心因为楚律的这句话,而不断地像被针扎着一样,一下一下,疼痛不断。原来,她以为的喜欢,是可以那么轻易就不再喜欢的。就像她以为自己是父母互相喜欢才被生下来的,却原来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那好,我知道了。”不再看他一眼,她转过身,直直朝着宴会的门口走去。而苍遥跟在白悦然的身后,在临出门口之际,回头瞥了一眼依旧还站在原地的楚律。

仅仅只是一眼,便跟着白悦然离开了。

偌大的厅堂,只剩下了楚律一人。他茫茫然地看着地上散落的巧克力,分手了……他和她真的分手了……

他那么那么地喜欢着她,这种喜欢,胜过以往的任何感情,努力的想要讨她的欢心,努力的为她去做许多以前自己不曾做过的事情,努力地想让她能最喜欢自己……

可是当他说着分手的话时,她却还是那么干脆的答应了,干脆得没有一丝留恋。

蹲下身子,他一颗一颗地捡着地上的巧克力,把它们重新放到了盒子中,然后就像是捧着重要的宝贝似的,把盒子紧紧地捂在自己的心口处。

……

而外头,苍遥一直跟在白悦然的身后,直到她停下了脚步。

“遥。”她轻喃着他的名字,“你说这个世界上,会有永远都不变的喜欢吗?”

“我不知道。”他回答道。

“爹地对我说过,如果不能确定对方会至死爱着我,就永远不要先爱上对方,我现在觉得爹地的这句话,还真是很对。”她的声音哽咽着。

“那么如果有人会至死爱着小姐,小姐也会爱那个人吗?”苍遥问着。

白悦然没有回答,只是肩膀在一下一下地抽动着。今天果然是很倒霉……很倒霉,不仅知道了自己之所以会出生的原因,还和律分了手。

【762】

“遥,不许走到我前面,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现在的脸。”她的眼泪不断地从眼眶中滚落下来,满脸都是眼泪。

连她自己都记不清,她已经有多久没哭了,可是现在,却哭得那么惨,眼泪掉得那么多。

这是她的命令,他知道他应该遵守。可是当耳边不断地听到她的哭声时,他的手已经自动地拉过她,把她的头摁在了自己的怀里,“这样的话,我也看不到小姐的脸。”这是他第一次违背着她的命令。

她的脸埋在他的怀里,眼泪似乎都被他身上衣服的布料所吸收着。

没有人看到她的脸,所以她可以尽情地哭着。而他会陪着她,会一直地陪着她,直到死亡的那一刻……

君海心没想到女儿会是眼睛红肿的回家,从小到大,女儿就极少哭,比起普通的孩子,更加的冷静,也更加的坚强。

可是再坚强的孩子,也有难过的时候。看到了女儿这副样子,君海心的心不由得揪起,“今天你不是去参加楚律的生日宴会吗?是宴会上发生了不开心的事情吗?”

白悦然摇摇头,宴会……当她去的时候,宴会早就已经结束了。

“那告诉妈咪,你为什么要哭?妈咪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哭的。”君海心继续道。

白悦然沉默着。

眼看女儿没有说的意思,君海心对着站在白悦然身后的苍遥道,“小遥,你来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要说!”白悦然猛然道。

君海心微一诧异,而苍遥淡淡地道,“我知道了。”随即,闭唇不语。

显然,苍遥的话,是在回答白悦然,他用行动表明着,他所认为的主人,只有白悦然而已。所以,当两者同样命令的时候,白悦然的命令,他放在首位。

君海心的心头,涌起着一种失落,是女儿大了的缘故吗?所以不会像小时候那样,那么的粘着自己,会把自己的心情全部都和她说。

只不过,白悦然紧跟着说出口的话,却又让君海心的这股失落感随之消散。

“我自己会和妈咪说的,所以,遥什么都不必说!”白悦然道,然后和君海心一起来到了书房。

昨天,她在这间书房中,看到了父亲一个人落寂的坐着,而今天,却是她和母亲坐在这张沙发上。

“我是妈咪被爹地强暴才怀上的孩子吗?”白悦然没用任何婉转的言语,开口就直接说出了她最介意的事情。

君海心怔住了,“你怎么……”因为太过震惊,以至于她的声音都有点走调。这种事情,虽然说君家的大人们都知道,可是却都是心照不宣地瞒着小一辈的。自然,女儿应该什么都不知道才对。

“我今天早上听到了爹地和妈咪的聊天,妈咪其实根本就不想生下我的,对吗?而对爹地来说,我也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一个他可以和妈咪结婚的工具!”白悦然继续道,低着头,声音因为之前的痛哭而有些哑哑的。

君海心心惊着,那个时候,女儿就站在门外吗?因为听到了那些话,所以才会……

“妈咪……从来都没有不想生下你过。”君海心的手轻轻地放在了白悦然的头顶,温柔地抚着,“虽然一开始知道自己怀了你,有过震惊,有过不敢相信,可是只要一想到如果要把你扼杀在肚子里,光是想想,就觉得很难受。”

“因为我是妈咪的命依吗?”她低低地道。

“不,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是我生命的延续,也是我活在这个世界上证明。”君海心道,“命依,是在生下你的时候,看到你的第一眼,才明白的事实。可是当你还没出生的时候,我就想着,一定要努力把你生下来,把我会的东西,统统都教给你,要努力地爱你,就算自己的身体再疼痛,也要让你生活的幸福。那个时候的我,只想要好好的成为你的母亲。”而女儿会是她的命依,则是另一种幸福。

“可是我明明是爹地那样对妈咪才怀上的孩子,妈咪不是应该很讨厌吗?”怀上一个并不是自己所爱,所喜欢的男人的孩子,任何女人都会受不了吧。

“我……从来都没有讨厌过。”君海心悠悠地回答道,脑海中又一次地回忆起当时的一幕幕。那时候的她,有过矛盾,有过挣扎,更多的是想要把孩子生下来的念头,以及对于白逐云那份连她自己都说出清的心情,“那时候的妈咪,曾经恨过你爹地,因为他做过一些让我不能原谅的事情,可是同时,又会同情他,对他产生一种怜惜的感觉,我想那时候的我,其实已经有些喜欢他了吧。”

是的,就算那时候的她不愿意承认,可是心却已经开始一点点地靠向着那个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男人,看着他求而不得的痛苦时,有时候会觉得像是在看着自己一样。

是这样吗?她的出生,妈咪并不讨厌?!白悦然想着,那彷徨不定的心,因为母亲的话,而有着稍稍的安定。

“而对你爹地而言,其实你并不是什么工具,而是一个希望。”君海心继续道。

“希望?”白悦然抬头,呐呐地看着母亲。

“是啊,是绝望中的希望,当时爹地很想要和妈咪在一起,所以你对他来说,是那时候的他唯一的一丝希望。所以然然……”君海心顿了顿,张开双手抱住了女儿,“你不仅是你爹地的希望,也是我的希望。是你让妈咪可以和爹地组成家庭,让妈咪可以更坦率一些的面对自己的感情,也让你爹地从绝望中爬起来。”

君海心的话,让白悦然的心,渐渐的安定了下来。她想要去相信母亲的话,想要去相信,自己是希望般的存在。

“那妈咪,你有和爹地和好吗?”白悦然突然问道。

君海心微微一笑,“妈咪很快就会和爹地和好的。”是啊,以前的逐云,已经经历过了一次绝望,如果不是绝望到了顶点,他不会用那样极端的手段,令得她怀孕。

【763】

而这一次,她无形中的不知所措,恐怕会令得他又一次陷入绝望中吧。那个男人,那个深深爱着她的男人……

和女儿聊天结束后,君海心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可是他这会儿却还没回家。

自从婚后,他就很少有晚归的情况。而今天早上,她却因为还是整理不清自己的心情,而没有和他说明白。

他现在会在哪儿呢?!

君海心打白逐云的手机,却提示她对方的手机已经关机。想了想,君海心又拨通了莫峰的电话,“逐云现在在哪儿?”

“在白门的总部这里,夫人,之前的那个女人,和门主真的没有关系,那天用餐,是我陪着门主去的,门主从头到尾,没和对方说过一句话,更没有多看过对方。”莫峰道,好不容易门主的感情生活稳定了这么十多年,他真不希望又为一些莫须有的事情而让门主重新陷入痛苦中。

毕竟,当年白逐云和君海心的感情,莫峰可以说是一直看着过来的。

“我明白,我会和逐云好好聊一聊的,你放心吧,不会出现你所担心的事情的。”君海心道。

结束了通话,她开车朝着白门总部驶去。结婚多年,她却是极少来白门的地方。恐怕真的算起来,女儿来白门的次数,都比她要多得多。

来到了白门的总部,君海心出示了白门的名牌,在门卫惊讶的视线下,步入了里面。

夜晚的白门总部,里面人并不多,偶尔一些看到她的,也并不认识她。更不曾用过多的眼光来打量她。

对于逐云来说,她是他最爱的人,可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她只不过是一个寻常的中年女人吧,纵然如今保养依旧不错,也只不过是担上“风韵犹存”四个字而已。

根据莫峰所说的,君海心来到了总部的顶层,她的名牌卡,是白门内最高级别的,等同于门主,所以相对的,也表示她可以出入白门的任何地方。名牌卡的电子锁,自然也能打开顶层的门。

顶层这里,是白逐云的休息室和会议室,当君海心看到白逐云的时候,只看到在一片昏暗的会议室中,那个她所熟悉的身影正坐在长桌最远处,而那正前方偌大的电子屏幕上,正放着这些年来他为她所拍下的dv录像。

镜头中的她,大多数都是微笑的画面,就好像是在对着镜头浅浅的笑着。虽然很多时候,笑容很淡,而且一转即逝,但是确实是在笑着。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她的笑,竟不知不觉中,有如此之多。

她一步步地朝着他走近,而他,像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身体慢慢的绷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面对着她。

他的身子背着光,大半的身子和脸被昏暗的光线所笼罩着,以至于她看不清他这会儿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在轻喃着,“这么晚了,这么过来了?”

“过来找你。”君海心道。

“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他的声音很低很沉,就像是那种在黑夜中奏起的大提琴声。

“嗯,有些话,想要和你好好的说一下。”这么多年来,有些问题,她也许一直没有直视,直到这一次,她才发现自己内心的这些变化,“逐云,我们之间这些年来的相处,我知道,一直都是你在努力的付出,而我,只是在接受而已。如果不是你费尽心思的在维系着这个婚姻,也许我们的婚姻,未必能走到今天。可是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我想……”

她的话还未说完,手腕已经猛然的被他拉住,下一刻,一阵天旋地转,她的身子已经被他狠狠地压在了会议桌上。

她的后背抵着冰凉的桌面,而双手的手腕则被他的双手紧紧的压着。他的双腿有技巧地压制着她的腿,在这一瞬间,就把她彻底的禁锢住了。

他俯身,脸正对着她,直到这一刻,她才看清了他的表情:痛苦、懊恼、无措……还有那虚张声势的狠戾。

“我不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要生气,要骂我,要惩罚我,你要怎么样都可以,我不在乎只是我在付出,也不在乎你只是在接受而已。”他沙哑地低吼着,那一头白发垂落着,几乎挡住了她所有的视线,“可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和你离婚的,死都不会!”

他费劲了多少的心思,用尽了多少的手段,好不容易才可以和她共同生活,成为了他的丈夫,就算她始终不爱他,就算她对他真的毫无感觉,他也可以忍受,可以去自我欺骗,只要她不离开他。

离婚?君海心蹙起了眉头,不知道白逐云是怎么想到了离婚的。是她这两天对这件事处理的糟糕态度吗?又或者是这十几年来,他一直压抑在心中的不安,导致着他会产生如此的想法。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你离婚。”她道。

他怔了怔,目光中透出了一种惊喜,随即却又迅速被自嘲所取代,“是了,为了然然,你不会离婚的,你当初之所以会和我结婚,就是想要给然然一个正常的家庭。”

他眼中的那抹自嘲,让她的心一阵阵的刺痛着,而造成这一切的,又何尝不是因为她呢。

“逐云,你先放手,我们好好谈谈。”她道,现在这个情况,着实不适合谈话。

然而他却没有放手,只是低着头,定定地看着她,就像是在透过她的眼睛,猜着她此刻的想法。

他的头越来越低,气息笼罩着他的全身。薄唇,贴着她的脸颊,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冰凉。

君海心没有挣扎,而是任由着白逐云的唇亲吻着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还有她的唇……

流连且珍惜……

“海心。”他喃喃着,“到底要怎么做,你才可以气消,才可以忘了这件事?我这辈子,从来没有爱过你以外的女人,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764】

“我已经不气了,所以你先松开我的手好吗?”她叹了一气道。

他的眼帘半垂着,睫毛刷过了她脸上的肌肤,带来一种微痒的感觉,“如果我松开了,你又打算做什么呢?”语气,带着一种飘渺不定,却又隐含着一种隐隐的危险。

他爱她,所以会在她面前脆弱,会在她面前乞求,会为了她而放出自己最狼狈不堪的一面。

可是这并不代表她可以去碰触他的那根底线那根绝对不容许她离开他的底线。

“会抱住你。”她直视着他道,那坚定的目光,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她会说到做到。

他的海心,从来都是不屑说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