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琛摇头,眼里闪过一丝黯然,手掌从她手心里缓缓抽出,宁茵哽咽的声音越来越大了,“这段时间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回来的!”

“呜呜…”宁茵蹲在那里,捂着双唇哭出声来,手掌间还残留着他的余温,可是,他却走了,高大的背影就这样截然的消失在了夜空中。

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房子,从炙热的恋爱到婚后的甜蜜,才短短不过两年的时间,到现在,居然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这个房间的每个角落里,都留着彼此甜蜜过后的印记,可是,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眼睛都哭得红肿了,宁茵这一辈子,除了得知雷应琛去世的消息,还没有像现在这样伤心难过过。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昏昏沉沉的在卧室里呆了一晚上,醒来时,居然是中午了。

林嫂看到她精神不振的样子,关心的问,“太太,你和先生是不是闹矛盾了?”

“没…没有…他只是最近很忙!”宁茵否认着,将脸埋在碗里。

“哎…”林嫂叹息了一声,“这婚姻啊,就是这样磕磕碰碰的过,若是太认真,人就会很累,太太,你要是心里烦,就找朋友出去玩玩,别坐在家里,一个人啊,容易胡思乱想!”

“嗯!”宁茵这才抬起头,牵扯着嘴角淡淡的一笑。

她觉得林嫂的话说得很有道理,不过,她并没有找自己的好姐妹出来坐,反而去找了御卓唐,她相信,御卓唐一直陪伴在雷应琛身边,后来又成为江野琛的兄弟,这其中,或许他能知道很多江野琛不愿意告诉她的事情。

当宁茵出现在御卓唐的私人公寓门外时,她激烈的敲门声将里面正在缠绵的两人给彻底打断了。

开门的是御卓唐,他随便披了件衣服在身上,脸上全是不耐烦,但是看到宁茵的笑脸,他微微一愣。

“不好意思,唐唐,打扰你休息了!”先礼后兵,宁茵满脸笑容的道歉着。

御卓唐摸了摸自己的头,轻笑,“还好,还好,只是正和小蒋在睡觉而已!”

“小蒋也在?”宁茵探出头去,看了一眼,见客厅的沙发上全扔着的是衣服,她随即捂嘴笑出声来,“唐唐,真不好意思,要不我在楼下咖啡馆等你,今天我想找你聊聊,怎么样?”

御卓唐看到她出现在自己公寓里,就知道她来找自己的真正原因了,他随即点头,“没问题啊,你先去等我,我马上换了衣服就下去!”

“好,等你!”

十分钟后,御卓唐梳洗完毕,神清气爽的出现在咖啡馆内,见到宁茵,他开门见山的问,“是在我这里来找你老公的吧!”

“不是,我们说好了,要相互静一静!”宁茵搅动着眼前的咖啡,低低的答。

“哦?还真这样啊!”御卓唐显然有些意外。

“有些矛盾了,或许分开一段时间,可以让彼此看得更清楚一些!”

“嗯!”御卓唐表示认同,看着宁茵,随问,“那你今天来找我是?”

“唐唐——”宁茵搁下手中的咖啡,眉头轻拧,“我很想知道,为什么野琛在我面前不愿意他自己的身份,为什么?难道他这一辈子就想这样用别人的身份生活吗?”

宁茵急切的话,御卓唐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反而,他反问道,“宁茵啊,是这样的,我想问你,如果你不知道江野琛就是曾经的雷应琛,那你还是嫁给了江野琛,嫁给这个男人,你觉得幸福吗?”

宁茵一愣,短暂的沉默后,她点头。

“那不就行了,宁茵,既然野琛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自然有他的道理,我需要让你放心的是,不管他是雷应琛还是江野琛,他那颗自始自终爱着你的心,可是一点都没有变!”

“是吗?他是一直爱着我的吗?”宁茵黯然垂下眼帘。

“那是肯定的啊,你看他对婴婴的态度就看得出来,他从来没有忽略过她!”

宁茵眸光闪烁着,眼里很快就弥漫出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或许吧!”

“不是或许,是肯定,一定的,我跟你说啊,宁茵,你也别较真,哄哄他,其实男人也需要哄的,至于他为什么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你就随他算了,只要他还在爱着你,他就没有变,他就还是你的爱人,是你的丈夫,何必又要去较真那么一个事实呢!”

“唐唐,我知道你说的对,可是你不懂我!”宁茵讪讪的说。

“可是男人也需要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吗?你越较真只会让他离你越远!听我的,准没错!”

“你越较真只会让他离你越远!”

一个人走在熙攘的大街上时,宁茵想起御卓唐跟自己说的这句话,竟然心有余悸,她感到害怕了。

真的是这样的吗?

她只是想知道一个事实而已,难道就这么难,还会逼走他吗?

临走时,在宁茵的苦苦哀求下,御卓唐终于告诉了她江野琛如今的住所,原来他一个人去酒店住了,不过,宁茵并没有立即过去找江野琛,既然他需要好好的静一下,那她就给他这个空间,更重要的是,脑袋一团乱麻的自己,也需要好好的理顺一下了。

客厅里,她在看着电视,遥控器拿倒了,她也没有发现。

林嫂走过来,看到她的心思完全不在电视上,便坐在她身边。

“太太…”

“额…林嫂,要吃饭了吗?”

“太太,我们刚才不是吃过了吗?”

“啊?不好意思,我,我都晕了!”

“太太,是不是还在想着先生啊!”

林嫂笑眯眯的问,宁茵听着,脸颊有些微红,但还是倔强的答,“才没有呢,我不想他!”

“太太,你呀,就是一个单纯的人,有什么心事都写在自己脸上!”

“我有吗?”宁茵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林嫂则坐在一旁感叹道,“其实啊,我觉得先生真的很不错,他很有责任感,对你更不用说了,是非常好!”

“有那么好吗?”宁茵皱了皱眉头,怎么她有些不觉得啊!

林嫂笑,“你是习惯了,所以不觉得吧,我在你们家做的时间这么长,我都知道,先生这心里绝对只有你一个人,不可能有其他人的!”

“那谁知道呢!”宁茵讪讪的勾了勾唇。

“这男人心里有没有其他女人,可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对孩子,对家庭的责任感,也是能从很多细小的地方看得出来的!”

宁茵不说话,林嫂继续道,“所以啊,太太,如果你和先生有了些矛盾,你就去哄哄他…”

“哄他?我才不要,他脾气那么差,我才不要哄他!”

从来,好像都是江野琛在包容她自己,要她去哄他,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做,再加上那晚,她哭得伤心欲绝的挽留他,他不一样还是毫不留恋的走了?

一想到这里,宁茵心里就莫名的来气。

“夫妻之间,不都是你哄我我哄你,才能把日子过好吗?”林嫂笑着说。

宁茵不依,“总之我不会再去主动的找他,他说他要在外面静一静,那就静一静吧!”

“太太——”

宁茵站起来,朝楼上走去,回头,冲林嫂一笑,“林嫂,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但是,我现在也不想哄他,是他先欺负我的…”

“好…好吧!”林嫂也没有了办法,只是这对恩爱的小夫妻一下就吵架了,倒是真的让她这个外人都有些不习惯了。

一周过去,两人没有任何的交流,宁茵的心反而变得格外的沉静,每天按部就班的带孩子,闲来没事,就出去约好姐妹喝喝茶,生活倒也没有因为江野琛不在而改变了什么。

两周过去,两人依旧没有任何的交流,好几次,宁茵看着自己的手机发呆,早上起床的时候,看着枕边空无一人,她也坐在床上发呆,晚上洗澡准备睡觉时,她竟然穿上了江野琛的衬衫当睡衣,而自己,到第二天早上才发现。

后面的日子,对宁茵来说,每一天都是煎熬着的,真的,她就要妥协了吗?这种感觉,让宁茵心里很难受,她无法想象,那个一直宠着自己的男人,居然可以忍心离开她这么久,这么久,难道他一点都不担心她吗?

他们之间,已经断了联系,冷静了一个月零三天了。

宁茵快要被这种冷战的感觉逼疯了,对那个始终啃噬着自己脆弱小心脏的男人,她真的是又气又恨。

“哟,明天是个好日子呢!”正在客厅里打扫卫生的林嫂突然感叹了一句。

宁茵无精打采的抬起头,问,“林嫂,什么好日子啊,你的生日么?”

“不是我的生日,我记起来了,太太啊,明天好像就是你们的结婚纪念日吧!”

林嫂一句话,让宁茵彻底的僵在那里,结…结婚…纪念日?

“是啊,太太,你不会忘记了吧,你看,这是你们拿结婚证的日子呢,那天,我记得我还很开心,给你们做了很多好吃的呢!”

“是吗?”宁茵站起来,眉头皱了皱,随即便上楼,翻出压在箱子里的结婚证,一看,果然她和江野琛拿结婚证的日子,是两年前的明天。

看着结婚证照片上的两人,她穿着纯白的裙子,脸上浮现出的是娇羞的幸福感,而身边,她安静依靠着的男人,穿着洁白的衬衫,五官深邃,笑容温柔而迷人,两人安静的站在镜头前,眼里都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那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那是对当时对方的深深爱恋,宁茵看着看着,眼眶就情不自禁的湿润了。

她拿出手机,然后拍下他们的结婚证上面的照片,发了一条微信给了江野琛。

随即,还覆上一句话,“走着走着,就要散了吗?勿忘初衷,好吗?”

江野琛没有回微信,理所当然的,在宁茵的意料之外,不过,她没有多想,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重新将结婚证放在原位后,她眼里有流转的光芒溢出。

女人,就是这么脆弱而敏感,总是会用过往的甜蜜来安慰自己此刻的难过,宁茵也是如此。

夜很深了,在楼上睡觉的林嫂晚上起来给宝宝冲牛奶,却看到厨房里正亮着灯光,她觉得疑惑,下楼来一看,却看到宁茵正在厨房里忙碌着。

“太太,你在做什么呀?”林嫂一靠近,将正专注于做蛋糕的宁茵给吓了一跳。

“林嫂,你吓死我了!”宁茵的脸上,不知道怎么的,沾上了一些白色的面粉,林嫂看着,忍不住笑出声来,“太太,这么晚做蛋糕吗?是准备给婴婴带去学校的吗?”

“不是!”宁茵摇头,嘴角却情不自禁的溢出一丝害羞的微笑。

“不是啊,要不我来吧,我帮你做!你快去休息吧!”

宁茵不依,“这一定要我自己来,这是我为明天纪念日做的蛋糕!”

“原来是这样啊!”林嫂笑嘻嘻的望着宁茵,低声再问,“太太,你准备去和先生和好啦?”

宁茵被问得有些别扭,但还是坦诚道,“有时候他也挺像个孩子的,算了,我去哄哄他吧,总不能老是这样下去,婴婴问我好几次了,要见爸爸,我骗她说爸爸出差了,她才没有问了!”

“太太,你这样做是对的,我相信,明天一过,你们一定会好好的!”

“嗯!”

..

正文 不堪的真相(激烈)

一夜只睡了几个小时,宁茵恨不得快点天亮,这样就可以立即去见江野琛了。麺魗芈浪

她想好了,不再胡思乱想了,因为一个月的冷静,足以让她恐慌,她不能失去他,不能。

“太太,你今天真漂亮!”

林嫂见宁茵下楼时,看着她容光焕发的样子,忍不住赞叹出声。

宁茵有些害羞,走到林嫂面前,还是不太确定的问,“林嫂,你看我这身打扮,真的好看吗?轹”

今天她穿了平常都不爱穿的黑色小礼服,简洁流畅的设计巧露左肩,裙摆蓬松的设计俏皮中不泛性感,加上宁茵特意用蓝色宝石来装饰自己,长长的发挽在脑后,看上去,慵懒中带着高贵的气息,性感又有些可爱,简直让人不舍的移开目光。

林嫂打量着她,乐呵呵的笑。

“林嫂,说嘛,好看吗?”宁茵娇红着脸忍不住催促道赭。

林嫂将包装好的蛋糕放在宁茵的手里,笑眯眯的说,“当然漂亮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漂亮?”

“是真的吗?那就是以前我不漂亮罗?呜呜,我要哭了!”

“呀,不是这个意思啊,我是说许久不见你打扮得这么漂亮了,所以,先生这次看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听到林嫂的话,宁茵的小心脏刷的一下变得有些紧张。

临上车前,她还紧张的问,“林嫂,我真的可以吗?”

“可以的,小两口吵架又不是多大的一个事情,只要你诚挚的邀请先生回家,我想他一定会乖乖的听你的话的!”

“嗯,我一定会努力把他带回来的!”

宁茵点头,这才钻进车里。

一路上,她的心情莫名忐忑和紧张,其中,还有些许的兴奋。

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了,她再也无法忽视他不在身边了。

如果今天是个美好的契机的话,她想告诉他,那些事情,只要他不想说,那她就不会问了,一定不问。

搅着双手坐在车里,温度也不高,宁茵竟然发现自己的手掌心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沁满了粘湿的汗水。

“太太,酒店到了!”

司机提醒的话让宁茵心本能的一紧,好久没有这么紧张的感觉了,宁茵喘了口气,笑意盈盈的对司机说,“你不用等我了,晚上我和先生一起回家!”

司机微微一愣,随即大笑,“好啊,那我就先回去了,晚上好去接婴婴放学!”

“嗯,回去吧!”宁茵挥了挥手,提着蛋糕,很快就走进了酒店大堂的旋转玻璃门内。

周围隐隐投来很多好奇的目光,但是宁茵不予理会,她小心翼翼的踩着有些不太好驾驭的高跟鞋,走到了电梯内。

电梯内,她掏出手机,认真的寻找着江野琛房间的门牌号。

1615,十六楼,十五号房间,就是这里了!

站在门口,宁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手,敲响了房间的门。

“咚…咚咚…”

没人开门,宁茵又加重了敲门的力度,来之前她担心江野琛白天不在,特意选在晚上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从里面缓缓被拉开。

看到江野琛的那一刻,宁茵咬着红唇,脸色有些发烫,拧着蛋糕的手也经不住悄然收紧。

“老公——”

江野琛看到宁茵,目光一直盯着她,深邃的眼眸里似乎有探究,他穿着纯白的衬衫,衬衫却是有些凌乱的冰没有扎在皮带里,胸前的扣子也解开了两三颗,露出他一向很自豪的胸肌。

以为江野琛是被自己突然到来而惊住了,宁茵忙解释,“老公,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我特意做了蛋糕过来…”

江野琛脸色微微沉了沉,嗫嚅着双唇,似乎不知道要说什么,而他的目光,也有些不自然的闪烁着。

“应琛,有朋友来了吗?”

一道清脆的嗓音从江野琛身后传来,宁茵清澈的瞳孔悄然一缩,眼里的期待和欣喜在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时,全然跌落,碎了一地。

“应琛?”宁茵咬着这两个字,质问的目光投向江野琛。

微笑着出现在江野琛身后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韩晓珠。

见到宁茵,她并没有表现得有多惊奇,反而微笑着朝她点头,“嗨,宁茵,我们好久不见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个韩晓珠会突然冒出来,还叫江野琛为应琛,而眼前的男人,却一点都没有解释的冲动,他站在那里,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宁茵的目光落在韩晓珠的脚上,她穿着的是酒店的拖鞋,而且身上的裙子比她的还要夸张,V字设计,胸前露出一抹浑圆的春光。

脆弱如她,只怕早前遇到这种事情,她会害怕得掉头就走。

但是这一刻,宁茵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在三个人的沉默中,她微微一笑,昂头迈出一步,江野琛皱眉,自动退到了一侧。

“老公,今天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我还没有想到呢,你会约我们的老朋友一起来庆祝,你也是的,都不跟我提前说一下,我只做了够我们两个人吃的蛋糕,这下人多了,可怎么办啊!”

宁茵话音一落,走到落地窗边时,脸上的淡定在看到落地窗边的餐桌时,眼前一阵昏暗。

精致的餐桌上摆着两套餐具,没有开启的红酒放在一侧,弥漫着清香的鲜花在烛光中摇曳多姿,而餐桌的椅子上,放着包包和一条紫色的丝绒披肩。

宁茵唇张了张,发现自己半个字都说不出口了,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的勒着,勒得她疼都连要说什么都不知道了,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强装的镇定和坚强在这一刻轰然瓦解。

看着烛光中的宁茵的背影,江野琛依旧一言不发,只是凝视着她背影的目光,有些受伤。

韩晓珠微笑着打量这两个人,过了一会儿,她轻松的开口,“应琛,我先走了,我们下次再约!”

说完,她走到餐桌前,提起自己的包包和披肩,冲面色灰白的宁茵暧昧一笑。

“宁茵,我走了,拜拜!”

她换了高跟鞋才走的,走时,房间内还飘散着那独属于她的香水味,宁茵心口一阵翻腾,恶心得想吐。

江野琛关上了门,缓缓走到宁茵身边。

“宁茵——”

“啪…”的一声,宁茵重重的将手里包装得精致的蛋糕扔在了餐桌上,蛋糕的盒子撞到烛台和红酒,顿时,房间内传来酒瓶碎掉的声音,而那被挥下餐桌的烛台,则是被酒精引燃,刷的一下,大火就串了起来,房间的警报随即就响了起来。

江野琛见状,立即奔去浴室,洗了一条湿漉漉的浴巾上来,用力的盖住那不断蔓延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