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烁:“?”

郑好的经纪人说:“现在郑好接到的通告比去年一整年都多,还有几个电视台想邀请他去跨年晚会。”

林烁说:“这不是挺好的吗?”

郑好的经纪人说:“确实挺好的,但林导你可得帮我劝劝郑好啊,这家伙不知道犯什么病,总说想不干了,合约到期就解约离开。”

林烁说:“郑哥也和我说过这件事,他说再赚点钱就准备不演戏了。”

郑好的经纪人憋不住了,对着林烁大骂特骂:“你说他这不是有毛病吗?他从小就想演戏,演了几十年丑角反派都没放弃,现在终于有点起色了却想解约,什么毛病啊这是!”

林烁说:“郑哥可能累了吧。”林烁很少去干涉别人的想法,想过什么样的日子都是别人自己的选择,他也许不赞同、不理解,但不会去抨击或者以自己认为对的想法去纠正别人。

郑好的经济人沉默了很久。

就在林烁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时,那边又发来一句:“林导你真的不能劝劝他吗?他现在就听你的。”

林烁想了想,说:“回头我们三个人坐下聊聊。”

郑好的经纪人向林烁道了谢,没再纠缠林烁。

林烁把联络工具上找自己的人一一回过去,凌楚也把剧本扫完一遍。

凌楚看得不算细,但该了解的还是了解了。

《夏花》的主角和他以前演过的角色有点相似,但又有很大的不同,主角外表阳光、善良、容易亲近,内里却有点孤僻、有点偏执,甚至有点阴暗,总是以最险恶的可能性去揣测别人,从他的视觉看去,整个世界充满残酷和悲伤,所有看似和谐的家庭实际上都已经分崩离析,所有仪表堂堂的成功人士实际上都肮脏又龌龊。

他是一个游走在暗处的侦查者,却又从来不屑于去当执法者,他总是硬生生地把所有丑恶和罪恶撕开在所有人面前,然后又藏匿于暗处看着别人悲伤痛苦,暗暗讥讽这个世界的滑稽和可笑。

直到故事开始时,他遇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他找不到丝毫破绽。

故事由此开始。

《夏花》就是用最冰冷的视觉描述一个最温暖灿烂的故事。

凌楚有信心挑战这个角色。

他对林烁说:“我想演。”

林烁非常高兴。他说:“那我定好时间再找你。”

凌楚点点头。

正事谈完了,林烁鼻端蓦然闻到一阵焦香。

林烁瞬间想起另一件很重要的事!

林烁麻利地从炭火里挖出马蹄,扔在铺好的纸上,可怜的马蹄几乎都烧成了焦炭。他挑出两三个勉强还能吃的,邀请凌楚:“要不要试试看?”

凌楚:“…”

凌楚不想尝,林烁只能自己独享。这是他小时候蛮喜欢吃的东西,新鲜的马蹄脆嫩无比,吃着爽甜爽甜。藏在炭堆下烤完后口感依然很好,剥开焦黑的外皮,露出白白的马蹄肉,丝丝热气从上面腾起,散发着清甜的香味。

林烁解决了两颗,批判起凌楚的不懂欣赏来:“你从小就没口福。”

凌楚说:“真没谁像你这样什么都吃。”

林烁笑着解决第三颗。

凌楚注视着林烁,等林烁回味完童年的味道,他才开口问:“这两天病了?”

林烁一愣。他纳闷不已:“你怎么这都能看出来,眼神也太好了吧?”

凌楚看看林烁比平时少了几分精神气的脸,再看看林烁手背那快要消失的针孔,严肃批评林烁:“别老刚病好就乱吃东西。”

林烁说:“哪有老乱吃,我一直很爱惜自己的小命…”

凌楚懒得给他细数当年。

林烁和凌楚定好签约的日期,看了看时间,趁着贺焱没下班赶了回家,给饭团捣腾了午餐。

贺焱回来时看到林烁在喂饭团,很满意林烁乖乖听话呆在家。可他把鞋子放进鞋柜里,觉得不太对劲,林烁鞋子像是出去过!

贺焱换好鞋子问:“你今天去哪了?”

林烁老老实实地说:“去看了个电影,然后去找了凌楚。”

林烁神色自然,语气轻松,甚至还透着几分惬意,贺焱想找茬都找不出理由。他不大高兴地说:“你又自己跑去找他!”

林烁说:“趁着有空和他聊聊《夏花》的事。”

贺焱顿时来了精神:“凌楚答应演了?”

林烁点点头。

贺焱不甘落后:“那我也要演!要演戏份多的!”

林烁见完凌楚,心情平和多了,凌楚确实很优秀也很努力,而且比他更能忍耐。不过对于贺焱的请求,他还是持保留意见:“我再想想。”

哄着贺焱归哄着贺焱,他绝对不会拿自己的电影开玩笑。这是他以后安身立命的根本,自毁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干。

贺焱见林烁不肯答应,心里更加不爽。他说:“我不会演你可以教我啊!以前凌楚不也没正经演过戏吗?为什么你一开始就能让他当主角!”

林烁说:“凌楚虽然没演过戏,但他专业是这个。要不是我在他没毕业时提前找他拍了《贴膜狂人》,他自己也会走得很顺畅——”

贺焱蛮不讲理地打断:“反正我要演!”

林烁只能说:“好吧。”

贺焱见林烁勉强答应下来,稍稍满意了一点。见到林烁略带为难的表情,他伸手抱住林烁说:“我会好好跟你学,绝对不会砸了你的招牌。”他凑近闻到林烁身上和平时不太一样的气息,忍不住把臂弯收紧,舔吻着林烁的唇,品尝林烁唇齿间清甜的味道。

等吻得心满意足,贺焱理直气壮地质问:“你去外面乱吃什么东西了!”

林烁说:“没有!”

贺焱说:“明明就有,我都尝出来了!”他盯着林烁看了又看,忍不住再一次亲了上去,采撷林烁那柔软而甘甜的唇。

林烁明白了,贺焱根本是故意借题发挥而已。他觉得有点疲惫,但还是环抱着贺焱,任由贺焱为所欲为。

贺焱毫不意外地吻出了火来,抱着林烁进了房间,用脚把门踢上,顺势就把林烁带上床。

林烁休息了一天多,精神已经好多了,陪着贺焱折腾了半天。可惜贺焱精力太好,到最后他还是有点招架不住,等贺焱餍足之后就沉沉地睡去。

贺焱正满足着呢,回过味来看见林烁疲惫的睡颜,突然想起林烁还病着。

林烁正生着病!

贺焱觉得心脏火辣辣地烧,暗恨自己总是控制不了自己。他替林烁盖好被子,躺在旁边盯着林烁直看,一直看到出门时间。

傍晚贺焱第一时间赶回来,给林烁做了顿饭。见林烁没有不舒服也没有生气,贺焱才放下心来。他拿出围巾把林烁裹好:“要不今晚我们先不去看那个话剧?”

林烁说:“反正在家也没什么事,还是去看看吧。”他不太习惯贺焱把他看成多虚弱的人,更不习惯看到贺焱对自己嘘寒问暖的模样,弄得好像他们是真情侣似的。

贺焱说:“那我也好好看,听说看话剧可以提升台词感!”

林烁没想到贺焱还真上心了。他含笑说:“好。”

两个人一起出门。

话剧非常好,话剧大师不愧是话剧大师,整个话剧的台词都充满魅力,没有一句赘语。很多当红的、被夸演技好的演员都或多或少地接触过,有很好的台词功力和感染力。

贺焱已经帮林烁约好明天去见那位话剧大师克雷洛夫,克雷洛夫带着演员们来这边巡演的时间不长,只能给他们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林烁已经很高兴。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雪,话剧院离公寓不远,他们是步行过来的。贺焱和林烁身材都不矮,挤一把伞下有点拥挤,于是一人拿了一把伞出来。

两个人伞并着伞往回走,贺焱积极地找话题:“他们演得真不错!”

林烁“嗯”地一声,算是接话。

林烁的敷衍让贺焱不大高兴。他稍稍侧过头,小心观察着林烁的表情,见林烁神色愉悦,显然很满意今晚的话剧。他提出新的想法:“你觉得我这段时间去找个话剧老师练练,到时演《夏花》的时候会不会变厉害!”他有点小激动,“比凌楚厉害!”

林烁顿了顿。贺焱就是这脾气,总爱和人较劲,永远不肯服输,尤其是不愿意输给自己喜欢的人。他说:“如果你肯下大功夫,说不定会有可能。”

贺焱燃起了雄心壮志:“我当然肯!”

贺焱高高兴兴地筹划着给自己找个话剧老师。

林烁听着贺焱给齐叔打电话,抬眸望着伞外飘着的雨雪。这又冷又凉的雪天已经持续挺久了,过完年应该就会转晴转暖,到时天气就会明媚起来。

贺焱把找老师任务甩给齐叔,转头就看见林烁安静地看雪。他特别不喜欢林烁安安静静的样子,好像一个不注意林烁就会消失。他不由开口打断林烁的静默:“想什么呢!”

林烁转头朝贺焱笑:“没什么。”

雪越下越小,几乎快停了,也没夹着雨了。贺焱把伞一收,挤到林烁伞下拿过林烁的伞,边帮林烁挡雪边整理林烁软绵绵的大围巾:“冷不冷?别又冻病了,”他哼哼两声,口不对心地说,“我可不想再照顾病人!”

林烁说:“不冷。”

贺焱有些暴躁。

他不记得自己和林烁以前是怎么交流的——或者说以前他和林烁根本没有交流。可这一年多来已经不一样了,他和林烁会说很多话,他和林烁会一起做很多事,他们明明越来越亲近、越来越默契——

可是林烁病了以后就不一样了。

虽然林烁还是对他笑,还是和他说话,还是和他上床,但他总感觉林烁离自己越来越远。

贺焱紧握着伞柄,停下脚步恼火地问:“到底怎么了!”

林烁被贺焱突然的怒火弄得一愣。他惊讶地抬起头:“什么怎么了?”

贺焱说:“你到底怎么了!是身体还不舒服还是在生我的气?中午是我不好,不记得你刚刚病好——你直接和我说不成吗!你生气你告诉我啊,你不高兴你告诉我啊!”贺焱越说越委屈,眼眶差点红了。他站在原地看着往前多迈了两步的林烁,像个被遗弃的大孩子。

林烁有些哑然。

贺焱迈步上前,一把将林烁抱进伞下。他紧紧地搂着林烁,像是搂着这世上最重要的也最珍贵的宝贝。他说:“你都和我说好不好,林烁,你难过了你不高兴了都和我说好不好。”

林烁推开贺焱的怀抱:“街上很多人——”

贺焱蛮横地说:“街上很多人关我什么事!”

林烁静了静。他想说这是他们“约法三章”过的,可转念一想,什么事不是随贺焱高兴来?约法三章里的“三章”是贺焱定的,他爱怎么改根本都不用过脑。他微微仰头,借着雨伞的掩映亲了亲贺焱的唇。

贺焱被林烁亲得什么都忘了。

他反客为主狠狠地吻了上去。

林烁等贺焱亲完了,含笑说:“我真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

贺焱听到林烁的解释顿时放下心来。他眉开眼笑:“那我们这就回去休息。”

当晚贺焱果然没再拉着林烁上床。

两个人安睡都天明。

*

相比之下,郭南生的心情很不美妙。

他找不到言晖的踪迹。

言晖不知道什么时候动过他的手机,把他手机里的号码删掉了。而他已经很久没有打过言晖的手机,根本记不起言晖的手机号是什么。

言晖写的东西细腻而缜密,现在看来,他自己也是个谨慎又细致的人。

谨慎细致到完美地抹掉了郭南生可以想到的所有线索。

郭南生把自己的手机从头到尾翻了一遍之后,哈哈哈地大声笑了起来。言晖怎么就这么肯定他不会记住他的号码呢?言晖真是该死地肯定啊!偏偏事实就是这样,他根本记不得!

郭南生快找疯了。

他直接让人张贴广告,在小区附近登满了寻人启事,把大笔大笔的钱拿出来悬赏能给出线索的人。

有钱能使鬼推磨。

郭南生很快从保安那拿到了清晰的社区监控。

郭南生这才想起还可以看监控。

郭南生认真地把言晖离开时的情形回放了几遍。他用吃人的目光瞪着把言晖扶上车的男人,言晖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人的?年纪和言晖差不多大,开车好车,又高大又英俊——

言晖什么时候遇上这种人了!

郭南生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被无数名叫“妒忌”的虫子噬咬着。他早就知道言晖会勾人!他早就知道会这样!

郭南生把车牌号和那个男人的样子记了下来。

他已经混了这么久的圈子,认识的人不算少,拿钱把保安打发走后马上找了信得过的人去查对方到底是谁。

没想到这人还是个不大不小的红人。

《告白书》的原著作者和编剧!

郭南生气红了眼。言晖居然跟这个人走了!在《偶像天团成长记》和《告白书》打擂台的时候,言晖居然跟着《告白书》那边的人离开!

郭南生本来就是气量狭窄的人,看到追查结果后直接把电脑给砸了。他把电脑扔到地上,用力踩了两脚,把屏幕踩得粉碎。

好好好,言晖要走是吧!他要走就走!他要帮着别人和他作对就把帮着别人和他作对!他稀罕吗?他一点都不稀罕!

他会害怕吗?就算言晖把他那些狗屁不通的稿子全给了《告白书》那边的人他也不害怕!

那边那几个没用的东西能有康卓辉撑腰吗?

他们能拿到横海最好的资源吗?

他会让言晖知道,他现在的选择是多么愚蠢!

郭南生狠狠地把地上的电脑踹开,走到言晖房间把言晖留下的稿子全部扔地上堆成一堆。他掏出火机,手哆嗦了几下,最终还是稳住了,蹲下去把那些稿纸点着。

他会稀罕吗?

他一点都不稀罕!

这一次会砸了口碑,只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尝试真正的商业片而已!下一次他绝对不会这样!

第52章 祸水东引

郭南生正在心里练习着放狠话,康卓辉的秘书突然打电话过来,告诉他康卓辉找他。

郭南生心里咯噔一跳。

康卓辉贵人事忙,很少想起他们这些人,都是他们积极地到康卓辉面前蹦跶。郭南生是蹦跶得最厉害的那个,所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他拿着的简直是横海最好的资源!

郭南生心脏怦怦直跳。

康卓辉为什么找他呢?

郭南生踩熄地上最后的火星。

没有了,所有关于言晖的东西都没有了。他入戏很深,愤怒、痛苦、觉得被背叛,都不是假的。

从不屑一顾到拼命寻找,从拼命寻找到放弃寻找,所有情绪都表演很真实,转换得很流畅,没有丝毫破绽。所以,不会有问题。

郭南生开上自己骚气的跑车,直奔横海大厦。

他脸上有着毫不掩藏的愤怒和憔悴。

刚一进门,郭南生就感觉到康卓辉锐利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像匕首,像长枪,像世间最锋利的刀刃。

郭南生抢先开口:“康董,我正想找您呢!”

康卓辉“哦”地一声,注视着郭南生脸上的表情。他唇角冷冷勾起:“找我做什么?”

郭南生说:“我不是有个继兄吗?他腿脚残废,我那人渣继父和妈妈离婚后就把他扔在我们家了!”他脸上有着联系过千百遍的愤怒,“我一直让他住在我家,赚了钱还管他一口饭,你说我算是对得起他吧?”

康卓辉朝郭南生招招手,示意他上前来。

郭南生乖乖听话。

康卓辉捏起郭南生的下巴,粗糙的手指捏弄着那细嫩的皮肤:“你好像没和我提过。”

郭南生说:“有这么个废物亲戚,多丢人啊。我就是心太好了,才会养着他这么久。”

康卓辉说:“那你怎么气冲冲的?”

郭南生就着康卓辉的大腿一拍,见康卓辉没生气,大胆地骂出演练过无数遍的台词:“我现在才发现,他把我的稿子偷去发表了!他现在还找了那什么林烁想拍那些稿子!白眼狼!真是白眼狼儿!”

康卓辉再次“哦”了一声。他把手指伸进郭南生嘴巴里轻轻捣了捣,逗弄着那灵活的舌头。等玩弄够了,他才说:“要我帮你教训他?”

郭南生斩钉截铁地说:“不!”

康卓辉望着郭南生。

郭南生昂起下巴:“贼永远是贼!他以为偷了稿子去就会让那边的人看重,实在太愚蠢了。以前的稿子我一份都不会再用,就当是送他了!”

康卓辉说:“你准备不追究了?”

郭南生说:“对,我不追究!”他哼了一声,“我要打败他!我要告诉他盗版永远是盗版,成不了真!”他目光熠熠地看着康卓辉,掏出一本剧本,“我要开始准备新电影了,这是故事大纲,您看看——”

康卓辉把郭南生递来的稿子往地上一扔。

雪白的稿纸散落一地。

康卓辉按下开关,光屏上放出一幕幕熟悉的画面,都是郭南生和言晖有关的照片和录像,他羞辱言晖、言晖给他稿子、他发疯地寻找言晖、他烧毁言晖的稿子——一张挨着一张,密密麻麻地铺满整个屏幕。

康卓辉一脚踹在郭南生肚子上,用力之大让郭南生往后一跌,撞到了桌角。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郭南生:“你倒是大胆,敢取这么个名字。这些照片要不要放大给你看看?南郭先生。”

郭南生捂着肚子,身体微微打颤。

屏幕上,他妒忌的嘴脸扭曲得可怕,言晖一次一次地容忍他,一次一次地原谅他。他的卑劣、他的无耻、他的见利忘义根本无所遁形!相比之下,言晖多么美好,脾气好,有才华——

南郭先生,滥竽充数。

说的是很久以前有个国君喜欢听一群人一起吹竽,南郭先生见有利可图,混进去假装自己会吹竽。结果国君死了,新君继位,新君喜欢听单人的——南郭先生立刻暴露了。

郭南生是他给自己起的笔名。

他是一个窃取者,窃取了言晖的作品,窃取了理应属于言晖的名利,还反过来一次次地唾骂言晖是废物。他是一个赤裸裸的小人,占据了别人的东西,还把人家踩进尘土里。

他知道总会有暴露的一天——

现在言晖已经安全了——

郭南生忍着痛扑上去抱住康卓辉的腿:“康董,你听我解释!”

康卓辉没有甩开他,而是再次捏起他的下巴:“听你什么解释?”

郭南生艰难地挤出话来:“我只是仰慕您啊…”他被捏着的地方疼得他快哭了,却还是努力表明自己的心意,“我那时是鬼迷心窍,这几年来我一直提心吊胆,怕被您发现…我一直都想向您坦白的…要不然我不会起这样的名字…真的,我一直想坦白的,但是我怕您知道以后就再也不会让我留在您身边…”

康卓辉加重力道:“既然这样,为什么不一直‘借用’下去?”

郭南生说:“我妒忌…我妒忌得要命…”他哭着说,“每次听到你们夸他,我都觉得心里特别难受…我想着有康董您在,我肯定能靠自己出头…”

康卓辉本来就只把郭南生当成可有可无的玩物,最近有人给他送来这些照片和录像,让他意识到自己一直被郭南生骗了。

《追逐红叶》根本不是郭南生写的,而是郭南生藏着的那个“继兄”。

康卓辉从来都不是宽宏大量的人。什么时候连个玩物都敢耍他了?

他特意抽出时间把照片和录像简单地过了一遍,确认自己确实被戏弄得很彻底。录像大多是言晖走后拍的,录像里的郭南生丑态尽显,把骨子里的扭曲和嫉妒都刻在了脸上。

难怪这家伙在他面前永远奴颜婢膝、在外人面前则永远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康卓辉抬脚将郭南生踹到地上,鞋底踩在郭南生脸颊上,让郭南生漂亮的脸微微变形:“既然在我身边这么久了,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不怎么好。”

郭南生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