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白箐回来了,一脸的扭曲,她向晓薇行了个礼说:“主子娘娘,是齐妃娘娘在外面,正遇上送新月格格进宫的荣国府女眷…”

晓薇无力的捂住了脸,不用看她都猜得出来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贾家的女眷们恐怕被李氏吓坏了吧!

天啊!她们怎么偏偏挑今天进宫啊,今儿个正好是二货们来请安的日子!现在这个点了,估计二货们都快该来了啊!这次没提前给二货们提醒,她们定是按照以往的装扮过来的…嘤嘤嘤嘤我也好想哭啊,丢人都丢到宫外面去了好吗!

晓薇颓废的叹了口气,随手拈了朵珠花簪在头上,推开梳妆台站了起来,准备去见这些让她焦心的二货们和贾府女眷已经明显抽风了的新月。

真的猛士,敢于正视惨淡的人生…晓薇暗地里给自己打气,进了正厅坐稳了才唤她们进来。

李氏先进来了,给晓薇请安行礼。晓薇扫了一眼她身上的衣服,哆嗦了一下忙把视线定格在她头发上…等等,李氏你那是什么发型?那是什么奇葩的旗头,怎么跟个牛角似的?

晓薇闭上眼睛让自己的血量回复一下,挥手让李氏坐了。她这启祥宫正殿除了她的位置以外,下手还有左三右三六个位置,还是给在那六个二货们留的。至于贤德妃贾氏嘛,这儿确实没她的地儿,晓薇基本上都把她拘在大佛堂里面,所以请安什么的,没贤德妃的事儿。

然后才是贾家人带着新月进来。新月一直不停轻轻的抽泣着,眼泪一串一串的往下落,直哭的贾母等人后悔当时为什么要给她喝那两杯茶让她补充了水分。等贾家人扣完头行了礼,还没起身呢,钮钴禄氏到了。

于是,尚未起身的贾家人只能继续给钮钴禄氏请安。熹妃很傲慢的对着贾家人一点头,“嗯”了一声,像皇后行了礼,径直坐到了她的位置上。

晓薇嘴角抽搐两下,连忙让贾母等人起身。她心中的小人已经咬着衣角滚来滚去哈哈狂笑了,估计贾家人现在正在肚子里狂骂这钮钴禄氏傲慢无礼,但晓薇却知道,钮钴禄氏是见了陌生人就紧张了,正搜肠刮肚思考现在要说些什么呢!

晓薇端着微笑跟贾母寒暄了两句,正准备进入正题呢,武氏又来了。于是贾家人之好闭嘴,先给宁妃娘娘请了安再说。

武氏完全无视了出现在启祥宫的陌生人,她给皇后请安后径直来到晓薇身边,双眼闪光的问道:“皇后娘娘渴了吗?妾身为您泡杯茶如何?”

“…不用了,本宫不渴。”晓薇一头黑线,每次都要来一通你累不累啊?

“那皇后娘娘,妾身去为您准备些点心可好?”武氏继续问道。

“不用,本宫还不饿…”

“那皇后娘娘,您热不热?”武氏还没有放弃。

“…有一点…”晓薇终于撑不住了。

于是,武氏很欢快的站在晓薇身后,开始给晓薇打扇。

下面站在一边的贾府众人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这宁妃…怎么是这般做派!跟个牛皮糖似的,粘着就甩不开了。贾母心中大定,这么看来元春还真是个好的,怪不得短短四年时间,她就由一个贵人升任了妃子之位,实在是这宫里头不靠谱的也太多了吧!

还没等她们惊讶完呢,宋氏就来了。此时新月还在啜泣着,一直没停,就是哭声已经有些哑了。于是宋氏就在给她请安的新月面前停下,一脸同情的说:“这孩子怎么受委屈了,哭成这样子?嗓子都哑了,可真真让人心疼。来,我这里有润嗓子的药,吃了嗓子就不疼了!”

众人默默的看向宋氏手中荔枝一样大的一枚药丸,那药丸上面青紫变换,黑白交织,散发着一种奇怪的气味,上面活脱脱的像是刻着“来吃我吧!吃了就飞升哟”的字样。

新月吓得一个倒噎,把眼泪都给吓回去了,她用力的摇着头,说不出话来。开什么玩笑这个吃下去是不会嗓子疼了因为人都死了感觉不到疼了好嘛!新月的脑电波少有的跟在场的众人都同步了。

宋氏刚坐下,耿氏就到了。她圆胖的脸上洋溢着温柔的微笑,让给她请安的贾母等人起身,还跟她们多说了几句:“老夫人多大岁数了?”“这么早进宫,可是有什么事要向皇后娘娘陈情?”“您身子骨还硬朗吧?”“这么早啊,可用过膳食了?”

贾母感动的泪流满面,终于遇上一位看着正常一点的妃子了,但是…她问我们吃饭没…这是干什么?这是在暗示我们什么?完全不了解耿氏为人的贾母疯狂的转动大脑思考着这些问题。

听说贾母等人尚未用膳,一旁坐定的宋氏立刻表示,她这里有刚做好的药丸,吃一颗不饿吃两颗饱肚,干净卫生天然无公害,免费还包邮哟!

…那个吃下去真的会死人的好嘛!死了当然就不饿了好嘛!大家看着宋氏又拿出来的一个瓷瓶,一开盖子立刻有青烟飘了出来,心中一起咆哮了。

等终于这几位都在晓薇的安抚下落了座,贾母等人才带着新月跪倒在启祥宫大殿正中间准备向皇后讲述一下事情的经过。新月抹着眼泪说了两句,就又想起了为了保护她而被贾家人带走的努达海,悲从中来,忍不住又嘤嘤嘤嘤的哭开了。

正在众人一头黑线准备换贾母来说实情经过的时候,另一阵嘤嘤嘤嘤的哭声在门口响了起来。一个小宫女奔进来禀报,说贵妃娘娘到了。

年氏穿着一件浅粉的近乎白色的长裙,怀抱一束盛放的牡丹,脸上挂着泪进来了。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宫女,从她头上往下撒花瓣。

新月被吓得哭不出来了,全场静默,只看着年氏一步一停,不时地握着帕子捧着花,哭两声念一句诗,踏着漫天的花瓣慢慢走进来。

65

今天这个早上注定是贾家人的悲剧日,她们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三观什么的碎了一地。同时,伴随着此次具有重大意义的叩见,宫中二货们的行径就这样被饱受惊吓的贾家人流传了出去。没办法,贾家从上到下都是攒不住话头的人,自家的事儿都被拿去给市井百姓们说嘴了,你能指望这群人嘴有多严实?

要知道,往日里来拜见的时候,众位命妇们瞧着众位嫔妃,觉得真是梅兰竹菊各有芳艳,暗暗里赞叹贵人们真是让人心生崇敬。当然,其中不少知道底细的命妇却是抽着嘴角什么都不能説。她们能说什么?!自家皇帝有一群不着调的小老婆们已经够苦逼了!这几位还整天给在皇宫里干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事情来给皇后添乱!

这话她们是绝对不敢说出口的,毕竟作为代表着皇帝颜面的高阶位妃嫔们,这几位的形象实在是太重要了!她们必须要树立一个个完美的小老婆形象,来让大家知道,当皇帝其实很舒服很厉害的!瞧瞧人家的小老婆,那个顶个的美丽漂亮各有千秋!而拥有这么美的小老婆的皇帝,又是生杀大权在握,瞧瞧!多么让人望而生畏并且心生羡慕啊!

所以,当皇帝其实一点也不苦逼的。没有什么累死在案牍之上的危险,也没有什么娶了一堆二货没有人关心重视自己的心酸,更没有什么其实自己也是个二货的事实!

所以!雍正爷真是一个令人敬佩敬仰的真男人啊!

等漫天的花瓣飘飘悠悠的落了地,年氏也在贾家人‘我的眼睛彻底的瞎了吗’的表情中落了座,她对着怀中的牡丹悠悠的叹了口气,眼泪慢慢的滑过脸颊,带着一股子忧伤与清新,完全忽视了给她请安的新月等人。

贵妃娘娘这是怎么了?记得上回叩见她的时候,她可不是这样的,难不成是在这宫里受了委屈?新月心中升起了同病相怜之感,一脸心痛的看向年氏,年氏幽幽长叹一声,抬眼看了新月一眼,那一眼之中的跃跃欲试彻底让新月哆嗦了一下心中升起了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

贵妃娘娘…怎么看着有些不太对劲呢?

不涉及情爱和努达海的新月脑子还算正常,多少看出来了些不对,她手里揉着帕子,又瞧瞧殿里其皇后妃子外加伺候的人们脸上那一副这很平常,我很习惯的样子,将心里的疑问彻底的压了下去。

这个时候贾家的女眷们的心灵已经彻底的碎裂了!

这宫里到底都是怎么回事儿?!一定是我进宫的方式不对!!!

贾母浑身颤抖着,她只觉得自己的一声都没有这么崩溃过。打扮怪异的齐妃,行事怪异的年贵妃,傲慢无礼的熹妃,还有那贴了皇后不放的宁妃,只知道问吃什么的裕嫔和逢人就推荐药丸的懋嫔,贾母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肝破裂的一片片,完全化成灰了!

这边贾家人一副石化灰暗的样子,脸上茫然的表情配着瞪出来的眼珠子让周围的宫女太监们暗暗在心中叹息着,少见多怪什么的,这群人还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不经吓。就她们这道行还来皇后主子这里告状,真是太高估自己的血量了。

新月倒是抓住了这个时机,给年贵妃行了礼之后,帕子一擦眼角,也不等那一群没反应过来的贾家人开口,顺势往地上一跪,眼泪唰的冒了出来,开始陈情。

晓薇已经没反应了,她满脑子都是“糟了糟了二货们丢人了”这样的呐喊。她觉得,脑残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新月跟后宫这群根本就没法子比啊!晓薇默默的捂住了脸,果然这个世界都不正常了啊哈哈哈,我竟然觉得新月这点事根本不算什么啊,随便一个二货都能解决了她好吧!

就在晓薇八风不动一脸平静的听着新月的哭诉时,四爷这边也开始各种折腾了。贾家的男人们本就来的早,在努达海提上来见到雍正之前,这群人就狠狠地告了努达海一状,直将努达海说的那是天上地下无人能敌的邪恶冷酷凶残野蛮。

这一行里,因为宝玉也是当事人,所以这可怜的孩子就被自家长辈们灌了药水弄醒之后就提溜进了皇宫,见到了雍正。

见到雍正的时候,贾宝玉还红着眼圈,哭得直打嗝,他身边环绕着一股子药味,幸好他瘦弱的小身子被贾政贾赦还有贾琏给挡的严严实实的,这才没让雍正发现有人君前失仪。

等贾家人告完了状,又上交了罪证物证等等,雍正自然是大怒,毕竟,这事儿可真不小,雍正爷又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自然是一拍案牍,就让人带上了努达海。

等雍正爷下了朝回到御书房,努达海已经带到了。努达海一进来,扑通跪下,还没来得及张嘴,雍正就指着努达海的鼻子开始骂了起来。那真真是字字珠玑句句真灼,拐着弯变着花样,引经据典文雅无比的国骂!完全得了康熙爷的真传!直把努达海给骂的抬不起头来,一炷香过去之后,雍正爷因为骂的酣畅淋漓口干舌燥,就停了下来。旁边的苏培盛自然无比的递上一杯温度适宜的香茶,让这位毒舌家的后来者润一润自己的嗓子。

努达海见雍正爷停了下来,就连忙碰碰的磕起头来,然后大声喊着:“皇上,奴才有冤情啊!不是奴才我鲁莽,而是这荣国府包含祸心,想要陷害格格啊!”

雍正爷顿时呛住了,旁边的苏培盛连忙开始轻拍胤禛的背部,又有小太监拿毛巾的拿毛巾,拿止咳含片的拿止咳含片,忙的一团乱。

而贾家人一听努达海嚎了这么一嗓子,立刻是又跪下了,开始跟努达海比着磕头比着哭嚎比着喊冤比着声音大小…

一时之间,整个乾清宫堪比马圈,充斥着男人们破锣一样的哭嚎声,又大又粗又刺耳,搞得雍正爷差点以为自己这是到了灵堂了。

“闭嘴!”雍正怒了,一个镇纸砸了下去。“大男子真汉子,哭哭啼啼的像是个什么样?!努达海,你既然喊冤,那么你且说说,那贾家可是说的有什么不实之处?!什么地方冤屈了你?”说着,雍正爷狠狠地瞪了努达海一眼,“不过,不管这贾家是否冤屈了你,就你如此行径,朕也是饶不了你的!”

努达海被雍正瞪得一缩,这才畏畏缩缩的开始说:“奴才…奴才…奴才这是身不由己!奴才只是担心格格在贾家过的怎么样,谁知道进去一看,就看到竟有男子孤身进了格格居住的院子!而且那外男与格格多有拉扯,欲行不轨之事!”

一句话砸下来,顿时让贾家人给炸了。

努达海这可是在毁他们的宝贝凤凰蛋子啊!知不知道他们这一家在宝玉身上寄托了多大的希望啊!竟然就这样在皇上面前诋毁宝玉,这不是不让宝玉活了吗?!

贾政眼中的火都冒出来了,恨不得咬死努达海。他这话是直接把此事的罪责往他们二房身上泼啊。宝玉一牵扯进去,就说明此事的主要责任在二房身上,不行!这样绝对不行!

贾政当即泪就下来了,他拿着袖子掩着脸开始哭道:“皇上明鉴啊!宝玉不过是个黄口稚儿,于格格也不过是子侄辈而已。格格因见不到弟弟心生思念,这才认了宝玉为弟弟将其唤到膝下略作谈话罢了!绝对没有不轨之事的发生!”说着,将宝玉捞了出来,推到了雍正面前。

可怜宝玉好不容易把刚才被贾赦踹那一脚疼出的泪花抹干净了,就被自家父亲给推了出,一脸惶惶然的低着头,什么都不敢说。他此时身上的衣服换过了,一身嫩绿色衬得他好似一颗小水葱,越发的年纪小了,脸上的污痕伤迹配着白肤,显得他十分的可怜委屈。

雍正看了眼娇弱的跟水葱似的宝玉,又眯着眼睛看了眼努达海。

贾政推出了宝玉之后,继续开脱自己的责任,一边开脱一边将努达海又狠狠地批驳了一番,说他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简直是丧尽天良没有人性。

雍正摸着下巴,打量了眼贾宝玉,这孩子瞧着有十四五了吧…想朕十三岁就大婚了,男女七岁不同席,这虽然是汉人家的规矩,满人没有这么严,可是像贾宝玉这样的,也真是不应该和女子厮混在一起了啊。

贾政边说边哭,话到最后,竟是开始指责起贾赦来了!先是说贾家一切都是在兄长掌控之中,后又说自家是多么的清白无辜跟一朵白莲花一样,接着就开始说起贾赦的种种荒唐行径起来,从乱花银子到胡乱纳女人,从打架斗殴到仗势欺人,直把贾赦的老底全部掀了出来。

贾赦听得当即眼睛就红了!

而雍正爷则是冷笑一声,如果他的记忆没错的话,那甄家的银子可是被你贾政这一房全部给收下了的!

66

贾赦见贾政如此行事,立刻反击,此时努达海什么的完全不重要了,他暗地里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那眼圈立刻就红了,一脸悲痛欲绝的看着雍正,就开始哭诉:“皇上啊,微臣冤枉啊,微臣弟弟所言真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微臣这几十年来勤勤恳恳,随无功劳却是有苦劳的,于朝微臣守本忠君,于家为子,微臣更是尊老敬上,按着母亲的心意将代表正堂的院子让给弟弟不说,家中的大小事务微臣已有多年不曾管过了。”贾赦说着,声音哽咽:“不怕皇上笑话,微臣早已砌了院墙,自己开了小门进出过活了。那管家的嫡媳妇乃是我弟弟家的娘家侄女,只听我弟弟家的话,我这当公公的说什么的话根本就不管用!”

雍正见贾赦说的可怜,那表情更是泪眼汪汪,嘴上挂个油瓶,当下有些承受不住,别过头去,也不发话。

贾赦说的话比贾政的软绵不少,只是那暗地里的告状手段可是比贾政高多了,直听得贾政几欲想插话却是怎么也不知道反驳。努达海跪在一边,看着两个兄弟之间针尖对麦芒,当下心中大乐,就在他准备浇上油再点上一把火的时候,一声尖细的禀报声在门口响起。

“理亲王到”

雍正皱眉,二哥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莫非有什么要事儿?

胤禛正想着,就见胤礽一身大衣服风风火火的进来了,身后跟着一群颓靡憔悴的人。贾政贾赦宝玉看过去,有些惊诧外加惊喜的发现,那群跟在理亲王身后的人们正是宁国府的众人!

真是好兄弟啊!贾赦贾政两兄弟当即感动的泪眼汪汪,原来宁国府是给我们搬救兵来了啊!

而宁国府的人则是苦着一张脸,看见雍正那一张冰山脸的时候,都纷纷的腿一软,差一点在门口就摊成一团。

就凭着刚刚理亲王骂他们的那一通长篇大论,那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个智商正常的人都能体会出来本王爷对你们宁国府万分不爽!一定要收拾了你们!

如今胤礽亲自带着宁国府众人来找雍正,正是有着当面狠狠地告上这群人一状的打算,他要亲眼的看着雍正是怎么样收拾宁国府的!

就在雍正爷忙着听理亲王的告状的时候,晓薇面瘫样的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直线。

在她的面前,贾家的女人们已经回过神来了,不过瞧着那神情之间的小心翼翼和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的样子,晓薇就知道这可怜的贾家人被宫中嫔妃的真面目给弄得有些神经错乱了。

在心中默默地叹口气,晓薇看着座下跪在最前方的新月,顿觉这孩子哭得真是一点美感也没有,泪珠滑落的间距根本就没有掌握好,而且鬓角边的发丝也没有起到衬托苍白肤色的作用,头上没有带应景的装饰,身边更是没有花瓣飘落这哭得真是太不敬业了!!

等等!晓薇有些惊异的睁眼,自己这个时候不应该想着这些吧!自己应该想的是怎么摆平这nc们吧…感到自己已经被二货们快要同化的晓薇痛苦沉痛的开始反思自己。

“皇后娘娘,你有什么吩咐吗?”时刻注意着晓薇的武氏立刻扑上来问。

“没什么,嗯,帮我端杯茶来。”晓薇快速的将武氏打发,这个时候实在是没时间浪费在跟武氏缠搅上。

一杯飘着渺渺白烟的茶水立刻被武氏奉了上来,晓薇接了过来,微微抿上一口。

晓薇身边坐着的年氏正仔细的观察着新月的哭颜,觉得这个小女孩哭的很有新意,可以借鉴。要知道,哭的自然又悲切,这可不是什么容易活啊,年氏觉得自己深深的学到了,一定要改变自己哭的僵化又造作的缺点,让自己的哭功迈向新的境界!

“皇后娘娘,您是世上最仁慈最高贵最美好的存在,”新月哽咽着,泪水滴滴划过脸庞,看的年氏连连点头,“您知道感情是多么的珍贵多么的让人难以拒绝吧!您一定是能够理解我们的。”

“我们没有任何越矩,我们只是心心相映而已!”新月哀哀凄凄的说,她身后的贾家众人听见这句话倒抽一口冷气,这真是太不知道羞耻了!“我们没有说上一句话,没有拉到对方的手,我们只是抬头看着同一个月亮而已”

“噗!”耿氏笑了,接着新月的话说:“那月亮我也有在瞧,每夜我饿了就会看上一看,你不觉得那月亮跟个没烙好的烧饼一样吗?”

贾家顿时兔斯基眼了,新月一噎,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瞪直了两个兔子一样的眼睛看着武氏。武氏还很欢乐的向晓薇征求意见:“主子娘娘,那月亮不仅像个烧饼,其实有时候臣妾还觉得它像个包子来着,褶子不仅多而且体型还圆,绝对是皮薄馅大汁多的好包子!”

晓薇好想捂脸,武氏,你够了,这是公案现场好吗?!两方人马正在对峙以决定生死荣辱啊!不要跟我谈论什么包子什么馅饼啊!

“不,娘娘,我的意思不是这个!”新月顽强的企图把话题扭回来。在晓薇的帮助下晓薇狠狠地瞪了还想说什么的武氏一眼,武氏讪讪的闭了嘴新月成功的继续开始自己的哭诉,在她的身后,贾家人已经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和努达海之间发乎情止乎礼,绝对没有什么值得诟病之处!”新月眼泪又下来了,获得了年氏的惊叹,因为年氏在哭的时候只能哭上短短一阵子,压根做不到新月如此收放自如。

“我们之间的感情天地日月可见”新月边哭边说,正在她准备缓口气继续说的时候…

“嘤嘤嘤嘤花谢花飞花满天”年氏柔荑拎着帕子微微掩面哭泣道,她身边适时候的飘起了花瓣,“可叹只有天怜惜,再难垂花随流水”泪水慢慢的划过,花瓣飘过脸颊,柔软层叠的衣角随风翻起,此时年氏仿佛谪仙般,让贾府的人看的直了眼。

晓薇看了眼再次被打断陈情哭诉的新月,心中不由得同情起她来。

第二次被打断的新月此时完全的无语了,她看着泪珠子优雅落下的年氏,心中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新月闭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准备无视年贵妃继续在皇后面前诉说自己的真情,她相信自己和努达海的一片真情一定能感动皇后,然后祈求皇后娘娘在皇上面前为努达海求情。

新月准备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至于自己的下场是什么,新月已经完全顾不得了。她酝酿了一下感情,却发现在满屋子都是年贵妃那嘤嘤嘤嘤的哭声中,自己实在是哭不出来了!

新月傻了,呆了一下后又继续酝酿感情,却发现一直以来丰沛的泪腺此时完全不给力了。新月此时浑身空白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宋氏此时悠悠的从衣袖之中掏出了一个红色的小药瓶,在年氏哭声的背景音下对新月温柔的说:“本宫这里有名扬天下的心想事成药丸,要不要来一颗?”

熹妃立刻瞪大了眼看过去,武氏有些跃跃欲试的插话:“是上次那种吃着味道像鸡肉一样的药丸子吗?”

“不是,我又改良了。”

“那给我一颗尝尝看!”武氏刚说完,她身后的大丫鬟立刻熟练的哭丧着脸上前抱着武氏的大腿哭求她不要再尝试宋氏的药丸了。

熹妃抽动了一下嘴角,她实在是憋不住了,好想说话啊!

“够了!”晓薇一拍桌子,整个大殿顿时一静。所有人的眼光都放在了晓薇身上,只见晓薇平静的说:“都给我安静点!”然后她看着座下跪的一众人等说:“你们所说的事儿本宫已经知道了,因为牵扯前朝官员,此事还要皇上前来定夺才成,吴彩喜,快快去请示皇上!”

快刀斩乱麻的雷厉作风顿时让殿内的人静默了。新月揉着帕子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说什么,贾家的众人更是缩着脖子完全不敢吱声。

其实,她们都很想问一句,皇后娘娘,您到底知道什么了?!

要知道,进了这大殿,除了新月说些乱七八糟不着调的话之外,基本没有人提到贾府发生的事儿啊!您这样的决断,真是让我们有很大的压力。

晓薇表示完全无压力,反正看到新月就知道绝对是有努达海的事儿了,再瞧瞧贾家的人一脸苦大仇深的债主样,就能推测出来努达海绝对对贾家干了些什么让贾家人觉得面子里子都丢光了的事儿。

晓薇看了看贾家人,心中叹了口气。

其实,相比于新月努达海,晓薇对贾家人更是无感。人家新月努达海只是在情爱上不着调而已,但是贾家人干的事儿就是丧尽天良了,强取豪夺逼死人命甚至儿媳被公公逼迫这种事儿都能发生,贾家人真是被富贵迷了心窍了,最后落到那般下场,完全就是活该!

67

吴彩喜是晓薇身边的行走大太监,专门管着迎来送往通报的事儿。所以当他出现在雍正面前的时候,雍正爷就知道自家皇后那边有了结果了,或者说,自家皇后不想应付那群人了。

雍正爷叹口气,对着正在跟自己告状的自家二哥说:“二哥且消消气,吴书来,上茶!”又见吴彩喜在下边跪了下,连忙摆摆手让他起来,然后一脸冰冷的看了看跪了满屋子的贾家人,又瞄了眼努达海,胤禛深深的觉得自己这个早上过的实在是太热闹了。

胤礽坐在胤禛的下首,喝着茶,顺了顺气儿,他也知道吴彩喜是皇后的人,吴彩喜来了说明皇后那里有结果了。

而荣宁两府的人则是跪在殿中一个二个都是面色煞白,两股战战,更有甚者直接瘫到在了地上。

没办法,任谁刚刚被皇上的兄弟狠狠地告上一状都是这表现。况且这荣宁二府本来就是不干净,底子里脏死了,把柄那是一串一串的。

“吴彩喜,皇后那里可是有了什么结论?”雍正坐在御案后平静的问,努达海猛地抬头看着那个刚刚进来的太监,脸上尽是急切。

“回主子的话,主子娘娘说此事因牵扯前朝官员,还需主子您的定夺才行。”吴彩喜行了礼之后老老实实的说,声音不高不低,却是让跪着的贾家人和努达海猛地浑身一颤。

事涉前朝,不敢定夺。

也就是说皇后肯定了新月和努达海有什么了!贾家人欢欣鼓舞的想,各自在心中盘算着怎么才能把自己给摘出去,其中宝玉倒是没想这个,而是想着自己母亲祖母在皇后娘娘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会不会被为难等等。

努达海则是满脸的紧张担忧,他怕新月在晓薇这里被为难了,被逼供了,不管怎么样,都是自己连累了新月,如果不是自己,说不定新月就不会有如此的遭遇!努达海此时满心满眼的都是怎么把新月从此事中脱罪,让她继续当自己高贵的格格,平安幸福的生活下去。

想着,努达海下定了决心,不管怎么样,先把所有的罪揽下!结果还没等努达海请罪呢,贾家那边倒是先闹开了,宁国府的贾蓉先跳了出来,泪流满面的又是磕头又是说:“臣等万死,只是今日之事实在是不干我宁国府之事,圣上明鉴,我宁国府与荣国府已经出了五服了!”说到最后,贾蓉直接上前抱着胤礽的大腿开始哭,边哭边请罪,边哭边诉说自己的委屈和对秦可卿的深情。

毕竟,他是那个取了胤礽私生女的人,今日胤礽御前告状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宁国府之中秦可卿的遭遇。

作为一个苦逼的被老爹带了绿帽子的男人,贾蓉此时真是豁出去了。毕竟,他还年轻,还没活够,不管怎么样,只要活下去就行!其他宁国府的众人一见贾蓉如此行事,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立刻都开始哭嚎起来,说起自己府中的艰辛,又说今日只不过是看在一个姓的份上,前来瞧瞧而已。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荣国府发生的事情不关他们宁国府的事儿啊,皇帝爷,你可要瞅准了来判罪。我们宁国府的人那是大大的好,尽管有些糊涂事儿,可是罪不至死,您就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吧!

一屋子男人的哭嚎声让雍正眉头皱的死紧,胤礽这个时候也没工夫去训斥宁国府的人了,他正使劲儿想把贾蓉从自己腿上揭下来呢。

吴书来一见场面又乱了,作为雍正的贴心小棉袄,自然是连忙上前想要大喝一声‘安静’,可等他张开口,气沉丹田准备大喝一声的时候,贾政一声直上云霄的:“冤枉!”愣是把吴书来这口气给噎进了喉咙里,憋得是一脸通红。

那一声‘冤枉’真可谓是石破天惊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整个殿中顿时一静,所有人都看向了贾政。

只见贾政一脸忠贞眼含泪水的就开始朝着雍正大喊起来:“皇上!我荣国府的二房何其无辜啊皇上!微臣勤勤恳恳至今,每日耕耘不敢懈怠,大女儿入宫服侍,大哥儿英年早逝,如今仅有一子却遭此劫难,我二房对皇上之心天地日月可见,求皇上明察冤屈在做决断!”

得!贾政这话一出,立刻捅了马蜂窝了。荣宁二府的人争前恐后纷纷开始自我开脱,将污水泼到他人身上。

雍正和胤礽两人稳坐钓鱼台,淡定无比的听着两府的人互相拆台,努达海此时已经完全沦为背景了,一脸蛋疼的跪在一旁,几次想插话,但是都被贾府人的声音给压了过去,搞得努达海实在是无语至极。

喂喂喂你们还记得今天过来到底是干什么来了吗?!努达海一副有话说不出的憋屈样子完全的被忽略了。

荣宁二府的人越说越不像话,到最后连对方晚上和男男女女干什么都抖落了出来,说的胤禛胤礽完全怒了。

“够了!御前喧哗,成何体统!”雍正大怒,直接砸了个镇纸下去。

“微臣罪该万死!”地上跪的人反射性的叩拜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