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没追问他们的爱情故事,只抓住了青楼里的人都觉得李明海是宫中宦官的重点,拍桌大笑:“哈哈!也就是说他们都不知道你是敏郡王府的?那太好了!”

然后她拉了李明海起来,跟他详详细细地说了自己的打算。

李明海听得目瞪口呆。西院的事瞒不过他,容侧妃这几年写话本的事他知道,闲的没事他也翻过一点,不过他没院子里的侍婢那么着迷,随便看看也就放下了。

可在他眼里,那都是随便编的故事,怎么编故事还要这么严谨的吗?!

容萱见他发愣,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哎,行不行?”

“…”李明海吞了口口水,“侧妃,这事儿要是让旁人知道了…”

“咱们安全第一。”容萱立刻严肃起来,“一不能给自己惹麻烦,二不能给王府惹麻烦。写作现在对我来说是半条命,但也只是半条命,让我为它把整条命搭进去,我也是不干的。”

李明海听完这话倒安心了点儿,沉吟了一会儿说:“那下奴想想怎么办。”

之后,在正月初三的时候,李明海就做好了安排。日子定在正月初五。

首先这个日子就有讲究。正月初五又称破五,在新年里也是比较重要的一天。重要,就意味着大多数人在家里都有事要忙,要么走亲访友串门,要么放鞭炮下元宵吃饺子,总之没工夫逛窑子。

所以这个时候,平康坊里的生意总很冷清,一来方便避人,二来呢,容萱想四处走走搜集素材(…)也容易。

地点,李明海挑了整个平康坊、乃至整个洛安城里最有名的醉香楼。

这个安排把容萱吓了一跳,在容萱看来,她这个王府侧妃的身份放在这儿,就算她平常不怎么见人,去干这种事也得找个犄角旮旯不显眼的地方去。

上来就去业界第一,太嚣张了吧?

可李明海说,业界第一有业界第一的道理。

李明海还说,洛安城里会去逛窑子的贵妇,肯定大有人在。

所以,这些有名的青楼,都早已有了十全十美的办法迎接这些贵客,既能让人舒坦,又不至于闹出什么丢人的事,远比犄角旮旯的小地方更安全。

容萱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是以容萱在正月初五时,以逛庙会为由出了府。她先乘的当然是府中的马车,马车也确实是奔庙会去的。但马车到庙会门口停下后,容萱便拐进了旁边的巷子里,李明海早已另雇了一辆马车在那里等着。

她再上了马车,马车边直奔平康坊而去。进了坊门后,却一直绕到醉香楼的后门才停下来。

容萱见马车停下就要下车,李明海却挡住了车帘:“您先别动。”

容萱一愣,李明海解释道:“这后门,是专供各家夫人走的,怕的就是让旁人瞧见丢人。所以啊,楼里头都精得很,既不会让您跟外人碰见,也不会让您跟别家夫人碰见。一会儿他们来请了您再下车,稳妥。”

容萱感觉仿佛自己在玩谍战,等到片刻后对方来人请她下车时,她又惊叹了一遍:妈呀,真是谍战。

——这道后门是经过特殊改制的,门外两侧都修出了一段墙,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甬道,刚好够进一辆马车。

马车到后面朝里停,客人下了车,两旁被墙挡着,后头被车挡着,一点都瞧不见。

厉害,这设定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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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萱简直想给他们鼓个掌,但还是忍住了,一脸端庄地跟着亲自出来相迎的老鸨往里走。

几步后正式进了门,眼前顿时又见假山隔出的甬道。不用问,这是怕先后进来的客人会碰面尴尬,是又一道隐私保护措施。

老鸨捕捉到了容萱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讶,立刻堆着笑解释:“夫人是第一次来吧,来我们这儿您就放心吧。我们醉香楼啊,什么达官显贵都见过,却没有哪位因为我们这儿闹出事来。”

容萱内心:牛逼牛逼!真特么行行出状元!

老鸨又接着给她介绍:“我们这儿的小倌儿也是洛安城里数一数二的,不知您喜欢什么样的?”

容萱想了想,反问:“我若想自己先四处看看,方便吗?”

老鸨一愣,倒也习惯头回来的客人对楼里好奇,很快又笑道:“方便的方便的,我们这儿男客女客分开,女客这边呢,下人之间会相互通个气儿,您出门的时候别人不会出门,也碰不上。而且今儿个破五,现下就您一位,您自便。”

妈呀,真是王牌服务。

容萱心里已然服了,进了楼门便示意花佩给老鸨塞了一锭分量不轻的银子,算是谢谢她的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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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便先行走了,跟她说每个楼层都有下人,若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叫人。

容萱抬头望去,画风奢靡的四个楼层映入眼帘。每个楼层过道边的扶拦上都依稀可见精致的雕镂,过道那边便是一扇扇整齐的房门,房门里面大多点着烛火,暖黄的灯光映出来,构建出一片纸醉金迷的味道。

容萱拾阶而上,先在二层转了一圈。有个婢子跟她说,门上名牌朝外的,就是屋里没客,可以直接推门进去瞧,看不上转身就走也不打紧。

容萱点了点头,但暂且没贸然推门。因为她觉得,要是一连推了好几扇都转身就走…可能也不太合适。

她琢磨着先转一圈,转完之后找个人问问资历最深的是哪一位,这样打听内幕比较方便。

她于是又提裙上了三楼,绕了大概三分之一后,容萱忽地隐约听到点惨叫。

那声音虽然很闷,像是被塞着嘴,可确实就是惨叫。容萱迟疑着又往前走了几步,先是听到了什么东西抽在皮肉上的动静,接着那动静又停停了。

有女子尖声骂道:“楼里养你花了多少钱?你还敢说不接客?给你脸了!”

接着抽打声就又响了起来。

容萱和花佩互望了一眼,复又向前几步,侧耳听了听,应该就是眼前这道门。

容萱沉了口气,信手将门推开。

屋内的一切响动戛然而止,几人齐刷刷地看向她。叉着腰气势颇足的是个中年妇人,拿着板子的是个三十出头的壮汉。还有两个小厮模样的人死死按着一个人的肩头,被按趴在地的那个只穿着中衣裤,背上已可见不少血道子,容萱定睛一看,估计也就十五六岁。

她一下就感觉三观受到了冲击,那中年妇人先反应了过来,陪着笑躬身道:“这位夫人,今儿没别的客,楼里的人都闲着,你不如看看…”

容萱侧眸一扫门上的名牌:“卓宁是吧?名字不错,就他了。”

“…”几个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那妇人又道,“夫人您有所不知,这人他…”

恰在这时,方才去停马车的李明海寻了上来,开口就问了花佩一句:“怎么样,不错吧?”

他的声音一听就是宦官,那妇人一下子噎了声,小心地又打量了容萱两眼,便改了口:“您请。”

几人就都安静地退出了房间,李明海和花佩纵使知道容萱并没有想嫖,也不能在这儿留着。容萱便独自进了屋,关上了房门。

那少年撑起了身,但跪着没敢起,声音发虚地道了声“多谢夫人”。听起来不太像感谢,倒更像怕容萱是下一个要对他动手的人。

容萱对他的这种情绪疑惑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咳…

青楼这种地方,有古怪癖好的人,可能挺多的。这么冲进来的人,可能是英雄救美,也有可能是色中饿鬼。

容萱于是正了正色,带着明显示好的意味扶了他一把。

少年瑟缩着站起身,明显还没长开,比她都还要矮那么一点。

这就还是个小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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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进府那会儿谢迟也就十六,可谢迟至少显得成熟又确实能独当一面。眼前这个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容萱觉得能对他产生那种欲|望的,都是变态!

她不禁一喟:“你上床去,把上衣脱了。”

卓宁怔了一瞬,接着后槽牙一咬,二话不说就抽开了衣带,怀着一种灰暗的决绝把上衣脱了,随手丢到旁边。

接着他坐到床边正要往下躺,却见容萱拉开抽屉正找什么。

“?”卓宁怔了怔,“夫人…您要什么?”

“有干净的帕子没有?”容萱问。她看见旁边的盆里有清水了,想帮他处理一下伤口,走近一瞧却发现没有帕子。

不过她忽地又想起来:“啊…我有!”

她便摸出帕子在水里投了投,而后坐到床边:“你转过去啊。”

卓宁滞住,蹙眉认真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您让我把上衣脱了是因为…”

发虚的声音,拖长的语调。容萱作为一个□□大手,立刻就明白了他误会了什么。

她的脸便一下子红了:“当然是为了给你看伤,不然光脱上衣有用吗?!”

卓宁俨然没想到她说话这么直,顿时脸也红了,而后局促不安地摆手:“您、您别这样…我自己来。”

“你自己够不着。快点,我花钱点的你,你得听我的。”容萱说着一笑,“放松点儿,你这个年纪,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好吗?”

卓宁的神色越来越复杂,显然想问:那您来这地方干啥?

不过他还是迟疑着转过了身去,容萱一边小心翼翼地给他擦伤口一边笑问:“哎,他们为什么打你?我看你刚才这么利索,不像他们说的不接客啊。”

“…”卓宁哑了哑,一叹,“我从前年纪小,只卖艺不卖身。如今我…我快十六了,楼里叫卖头夜,价高者得,结果卖给了一个宦官。”

容萱恍然大悟。刚才那几人想劝她走,应该就是因为他已经“出售”了,之前不能让人碰。但李明海也是宦官,他们一看她身边竟用宦官当下人,知道她的身份更惹不起,所以不敢再劝。

然后她看见卓宁抬手抹了把眼泪,不过什么也没说,也没求她帮忙。

唉…

容萱有些唏嘘,她穿越之后先是进宫又是入府,除了最初疯魔于瞎争宠那阵子以外,经历过的最大痛苦估计也就是卡文了。这个时代底层人民的身不由己,她真是没见过。

眼下这么一见…

她跟自己说不不不不,这么瞎救人太特么圣母了。可转念又想,她又没慷他人之慨,这事正经的做好事,不叫圣母。

再说,她好歹是个大大!一年的(灰色)收入已经破了两千两,她完全有能力行善!

而且她相信,这种善心,就算她不是个穿越女,她也会发。敏郡王府里的谢迟、叶蝉,还有闵氏吴氏她们,如果遇到这么一号人,应该也都会或多或少的施以援手。

因为眼看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被迫去伺候一个宦官…实在是太惨了!而他们施救,却不费吹灰之力。

容萱潇洒地一拍卓宁肩头:“哎,我问你,你们这醉香楼,讲不讲职业道德?”

“…职业道德?”卓宁不解地转头,容萱沉吟道:“就是…如果有客人掏钱包了谁,楼里会趁这客人不在时让他接别的客吗?”

卓宁摇头:“不会。这种事一旦传出去,招牌就全砸了。”

“好嘞。”容萱豪气万千地一挽袖子,“那我包养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包养小鲜肉的大大,可以说是站在人生巅峰上了【雾

晚上应该还会再有一更,深思,但是估计还是会比较晚

本章随机送20个红包

第 127 章

容萱给卓宁擦完伤口之后, 又叫李明海去给他买了些药, 然后花重金在醉香楼里叫了一桌子好菜。

这种上等的风月场里, 美味佳肴都是一流的,有好几道菜甚至做得比王府里还好吃很多。容萱于是实实在在地享受了一顿美食, 当然了,卓宁在其中的角色也是很重要的。

他确实很会伺候人。

餐桌上, 他陪聊盛汤夹菜,所有的事都做得恰到好处。唯一不太到位的,大概就是他自己不太顾得上吃。

容萱在刚拿起筷子时给他扯了一筷子清蒸鱼腹部的肉送进碗里,吃了半天,他碗里还是那块鱼肉。

容萱于是有点看不下去了,瞧了瞧,拿瓷匙从红烧狮子头上切了一大块肉下来给他:“你吃你的,不用管我。”

卓宁明显的一怔, 接着就是大气都不敢出地判断她是不是生气了。

容萱便又给他夹了两片油菜:“好好吃饭,我花了钱的!”

——她发现, 这句话放在卓宁这儿特别管用。不管什么事,她提一句“我花了钱的”,卓宁立刻就听话了,很有职业道德。

待得酒足饭饱之后, 容萱的工作终于进入了正题,她从袖子里摸出了小本本, 开始问卓宁讨要各种素材。

对卓宁来说,除了别的客人的隐私不能说以外, 别的都可以说,所以容萱和他聊得特别痛快!

行业黑幕?有!从逼良为娼买卖儿童到草菅人命下药投毒,一应俱全!

辛酸往事?有!卓宁因为打小长得好看,六岁被拐七岁辗转被卖到洛安,学艺打杂熬了五年,十二岁开始卖艺,现在眼瞧着要开始卖身生涯。这几年来挨打挨骂挨饿受冻他什么都尝过,在老鸨眼里,只要脸不毁就行。

美好愿景?那更有!卓宁说,自己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天能赎身,找个姑娘成婚,粗茶淡饭地过完余生。只要姑娘家不嫌弃他,他一定死心塌地一辈子对人家好。

容萱一边听一边做笔记,听到这儿没忍住笑了一声。

卓宁的声音就停住了,哑了哑,苦笑说:“不可能的,对吧?”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容萱抬起头,诚恳地看着他,“我没觉得你这想法不对,就是觉得你想粗茶淡饭地过完余生…太想当然了。人啊,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你现在锦衣玉食地过惯了,粗茶淡饭必定没那么容易适应。”

卓宁脸上的黯淡于是消去了不少,但紧接着,又很窘迫地看向她:“夫人,您以为我顿顿都像刚才那样吃吗?”

容萱一愣:“难道不是?”她心说,那是你们醉香楼的厨子直接做的啊?

卓宁哑笑:“自然不是,天天那么吃,得花多少钱?也就头牌们能自在些,旁人能吃饱也就行了,有没有热的都不一定。好菜那得是客人点了才有的。”

这样啊…

容萱点了点头,又说:“可醉香楼这么有名,客人也不少啊。”

“但客人…不会在意我们吃不吃啊。”卓宁低下头,笑意有点涩涩的,“我卖艺三年了,嘱咐我好好吃饭的客人,也就您一个。”

容萱心里叹息不已,简单地记录之后,又问:“那你都会什么艺?”

卓宁的眼睛便亮起来:“我舞剑舞得可好了,您看吗?”

就这么着,容萱在醉香楼一直待到了傍晚,临离开时她又叫了两道菜,等到卓宁吃爽了才走。

然后她还霸气威武地跟老鸨留了话,说卓宁伺候得不错,这人她包下了,二话不说付了五百两银子。

离开醉香楼后,容萱还是先乘马车去了庙会附近,再在庙会门口找到已在等候的府中车夫,这才奔王府去。

她回府时,叶蝉也已忙完了又一日的应酬,听说侧妃回来了,点了点头:“知道了。”

谢迟一边坐在罗汉床上读着书,一边摸旁边榻桌上的炸春卷吃。左边那盘是豆沙的,他吃了一个觉得就那么回事,右边那碟是三丝春卷,口味咸鲜,谢迟咬了一口,就把余下半个往叶蝉嘴边递去:“你尝尝。”

叶蝉凑过去就着他的手吃了,点头赞道:“不错。”接着就又说,“明天再让厨房炸一碟,你给孩子们带着吧,省着他们在宫里待久了会饿。”

皇帝突然说过年了想热闹热闹,召几个府的孩子轮流进宫玩。今天是顺郡王府先去的,明天轮他们这边。

但叶蝉提这个带吃的的建议时没过脑子,谢迟一哂,想说宫里可不缺吃的,接着又觉得也好。

没准儿陛下也喜欢呢?

于是第二天一早,谢迟就带着孩子们出了门。除却最小的元晖元晨以外,其余几个都去了,马车里无比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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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迟在车里跟他们说,进宫之后要乖一点,见了陛下要记得行礼问安。接着还问元显元晋,你们还记不记得陛下?

元显元晋都有点迷茫,谢迟又说,就是元晰哥哥的爷爷!

元显:“啊!”

元晋:“我记得元晰哥哥!”

元显神色悲伤地点头:“我也是。”

…唉,他就不该提元晰。

谢迟便不得不又叮嘱了他们一遍,说在陛下跟前不要多提元晰,因为陛下也会伤心。几个孩子都乖巧地点头应了,保证一个字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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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马车到了宫门口,谢迟把他们四个从小到大依次抱下车,就带着他们进了宫门。

是以皇帝站在紫宸殿前透着气儿,便遥遥看到一个大的牵着四个小的正往这边走。虽然宫中肃穆,小孩子们也没跑跑跳跳,可这么多小孩子搁在一块儿,本来就看着够活泼的。

皇帝不觉笑了一声:“哈,他府里都有这么多孩子了?”

谢连昨天只带进来两个。

傅茂川笑揖道:“陛下您忘了,敏郡王府里最大的两个,是过继来的。不过敏郡王府也确实孩子还是多,前年新添的两个小公子目下还不满两岁,臣瞧着,该是没一起带进来。”

皇帝细瞧了瞧,嗯,确实最小的一个看上去都有三四岁了。

他随口吩咐道:“让御膳房备些点心来,给孩子们吃。”

接下来的画面就太可爱了,父子五个走到殿前,谢迟见了皇帝自是要按规矩行礼。于是呢,元显元晋两个也跟着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但五岁的元明和三岁的元昕就比较懵懂了,边是一揖边想扭脸望父亲,小姿势变得十分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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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衔着笑把最小的元昕抱了起来:“朕从前没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元昕有点认生,怯怯道:“元昕…”

小孩子的声音嫩气,他说得又低,皇帝一时听茬了,不由一愣:“元晰?哪个晰?”

谢迟顿时后背一寒,忙道:“陛下,是元昕,日斤昕。”

皇帝默了会儿:“知道了,就是元晰的晰字少个木的那个昕。”然后他便右手抱着元昕,左手随意地拍了拍元显,示意他们一道进殿。

几个孩子自然不懂,谢迟却不免毛骨悚然。进了殿,待得皇帝落了座,他不得不解释:“陛下,臣给孩子起名的时候,没想那么多…”

皇帝笑了一笑:“朕知道,再说避讳也没有这么避的。”

说着,他将元昕放在了膝头:“先吃些点心,一会儿爷爷带你们去湖边玩,好不好?”

元昕立刻脆生生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