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稍稍挽了挽袖口,郑重一蘸。

身边的宦官正傻眼,皇帝咬了口蘸了料的藕合品了品,忽地就笑了。

谢迟不解地看过去,皇帝摇头道:“朕从没试过拿虾滑料蘸藕合,倒还真好吃。”

“?”谢迟一懵,这是虾滑料啊?

他木然看向旁边把自己带歪的罪魁祸首——他看到她说蘸就蘸,还道这是正经吃法呢!

叶蝉则已然僵了,刚咬下去的又一口藕合滞在口中,接着,她面红耳赤:“儿臣不知道…”

丢死人了!!!

皇帝听言哈地一笑,浑不在意地又蘸着吃了一口:“无碍无碍,吃饭嘛,自是味道好为上。”说罢又顿了顿,好奇道,“只是朕从没见过这吃法,你怎么想起来的?”

“…”叶蝉闷了闷,很想绕开这个话题,可皇帝问话又不能不回。

于是她努力正了正色,然后一五一十地说了:“儿臣没想那么多,就是…这些炸出来的东西,大多加些调料蘸着便味道格外好。儿臣平日里自己这么吃惯了…”

而且还把我给带歪了!——谢迟悲愤地盯着她。

皇帝笑着点了点头,又兴致盎然地示意宦官给他夹了块白斩鸡,口中自言自语道:“朕再试试元晋的吃法。”

白斩鸡倒原本就是要蘸的东西吃的,多是用一种特制的酱油,配一点点小葱切成的葱花。这虾滑的料相较而言酸甜味更足,咸味少些,皇帝是带着一种“尝鲜”的心情把这口鸡肉送进口中的。

然后他好笑地点头:“也不错。”

夫妻俩羞愤地想要抱在一起。

可是元晋不懂,他只提了个实在的建议:“稍微辣一点就更好了!最好是用辣椒汁调在里面,酸甜辣的味道我最喜欢了!”

叶蝉:天啊…

谢迟倒吸凉气:儿子你闭嘴好吗…

皇帝则已经乐坏了:“你主意还挺多。”说着就扭头吩咐傅茂川,“去,找他要的辣椒汁去,朕得尝尝他说的吃法。”

妈耶!

——傅茂川一边应声告退一边不知道究竟该做个什么表情。

他原本以为,新太子好学上进又人品端正,让东宫气象焕然一新,就算是最大的影响了,没想到更吓人的影响在这儿呢——陛下怕是要被他们一家子带出新的饮食喜好。

不过,也好。瞧瞧现在,陛下多高兴啊?平日里,反正至少在用膳时瞧不见陛下这么乐。宫里头虽然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可陛下自己从来没多享受这事,每次用膳都好像只是因为不得不吃而已,吃饱就得。

现下,他多了一件乐趣,可说是难得的喜事了。

傅茂川于是勤勤恳恳地去尚食局寻了好几种不同的辣椒汁,另外还又多端了十几种酱料和蘸汁来,美其名曰让皇孙们吃着玩,实则当然是为了让陛下尽兴。

然后,谢迟便听闻,陛下晚上用宵夜时,用香煎豆腐试了不少种蘸料。

第二天一早,他正准备迎接册封太子后的第一次早朝,还没更完衣,就有御前宫人捧着个瓷罐子进了门。

“这是什么?”谢迟锁眉不解。那宫人将瓷罐交给他身边的人,然后毕恭毕敬地奉上了一张纸笺。

谢迟展开一瞧,纸笺上以苍劲有力地字迹写着:“朕试过了,这个炒肉酱配香煎豆腐最好,你们夫妻尝尝。”

谢迟噗地笑出声,但急着去上朝,也顾不上立刻就吃。

他便把纸笺放在了叶蝉枕边,告诉青釉等叶蝉醒来后告诉她这事,叫她先尝尝看。

——半个时辰后,叶蝉醒了过来。打开纸笺一看,哪有心情吃香煎豆腐配肉酱啊!

她羞愤得想出家,青灯古佛了此一生,这辈子都不见肉酱!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一件令我十分沉痛但我知道你们一定会幸灾乐祸的事情

——在大家不懈努力的砸雷以及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红九大大扬手就是一个深水鱼雷之后,霸王票又满200了…

于是,我又欠了一更…

不过明后天确实是不太有时间加更的,明天我要坐飞机去杭州,后天参加《盛世妆娘》动画的活动

所以这一更目测周一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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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陛下】已触发支线任务【突然而至的美食之旅】

第150章 第 150 章

早朝上, 谢迟原本怀着一颗如临大敌的心,准备着迎接言官们的口诛笔伐, 然而这场早朝却意外的平静。

连皇帝下旨命吏部遴选新一批东宫官时,吏部官员也只是冷静地领了命, 好像事情就该是这样。

谢迟一时觉得诧异,但细细一想,便又明白了过来。

——圣旨已下,册封大典也已办妥, 他如今就是大齐朝名正言顺的太子。文武百官就算不乐意, 暂时也只得忍着, 因为太子从来不是说废就废的。

除非他有什么失德之处让他们抓了把柄, 继而大做文章。

谢迟循循地缓了口气。

他是断不会让他们抓着疏漏的,往前看, 他想让父皇好好颐养天年, 也想君临天下执领江山。往后看,他一家妻儿的性命都已拴在这个位子上, 如若他没能走到最后,他们便全都要去给他陪葬。

谢迟沉下心绪, 暗自摇了摇头,姑且将这些心事屏了开来。

御座之上,皇帝交待完了遴选东宫官的事宜,便看向了顾玉山:“太傅明日起便可入东宫教习。太子还年轻,便有劳太傅。”

“诺,臣遵旨。”顾玉山离席一揖, 谢迟也忙站起身,朝他一揖:“多谢老师。”

皇帝点了点头,略作忖度,又看向谢迟:“东宫官皆是你的人马,你若有什么想用的人选,可与太傅议一议,拟个单子禀给朕来。”

“诺。”谢迟应下,旋即心弦一松。

东宫官的遴选事宜交给礼部,他心下有自己的顾虑,但这顾虑不好在朝堂上当众说出。他原想在退朝后再上奏,现下看来,皇帝也与他又同样的顾虑。

——先前朝堂之上的反对之声那么大,若东宫官尽有吏部来选,万一有人动什么心思呢?

动这心思,都不用刻意使坏,只消给他挑一批平庸的官吏便可。许多事都非他可一力完成,底下的官员行事平庸,他便也会不得不平庸起来。但,他是过继上来的储君,必须有足够的才德才能服众。“平庸”二字若落在废太子身上那不算什么,落在他身上,就会变成他的大罪。

是以谢迟自然想亲自来挑这批人,至少要有部分人马完全合他的意才好。皇帝的这番吩咐,倒是正好。

东宫里,莺枝晨起后又一次拜见吴孺子被拒,她就知自己是进不去这道门了。

因为昨天她来时,吴孺子差出来将她请走的宫人用的理由是孺子在歇息,暂且不想见人。今日说的又是孺子还没起,一时不方便说话。

——这样的理由,分开说都说得通,但搁在一起就显得太漫不经心了。莺枝是在宫里熬了些年头的人,知道这里头的意味,知道这是成心挡她呢。

她便只好先将这事放下,踌躇了一番,便先去尚服局取衣服去了。

她昨天说去取衣服,是在蒙同屋的宫女不假,可事实上,她前阵子也确实花了重金求尚服局帮忙,用的也的的确确是上好的料子。

总之,她一定要翻身。眼下要翻身,只能靠着新太子。吴氏不帮忙,她来日再去找别的机会便是。她相信机会总是会有,可人靠衣装马靠鞍,机会来时她也得有身像样的行头不是?

莺枝于是边思量边往尚服局走,到尚服局取到衣裳后,又给帮她做衣服的宫女多塞了些碎银。她手头的积蓄不多,但她想结个善缘儿,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

但在她返回东宫的时候,正要回屋,叫个宦官拦住了去路:“莺枝姑娘?”

这宦官她见过,是这番新太子册封后才调进来的,姓孟。莺枝便福了福:“孟大人。”

“姑娘这身衣服真好看。”孟德兴皮笑肉不笑地睇着她手里抱着的衣服。

莺枝下意识地躲了躲。她知道这样好的衣裳她这个身份的人平日里没什么机会穿,孟德兴一准儿琢磨出来她在打什么算盘了。

她有点心惊,也有点臊得慌,盯着地面滞了会儿,嗫嚅说:“这是帮绿瑶姐姐做的…”

“哦?这样啊。”孟德兴打量着她,点点头,“我有个好差事,得找个机灵的人。你这既是帮绿瑶做的,我便找她去,多谢你告诉我。”

孟德兴作势拱拱手,说罢提步就走。莺枝一怔,几是下意识地伸手拦他:“大人!”

孟德兴停住脚,莺枝勉强挤出了点儿笑:“什么差事?”

孟德兴睃着她没说话,莺枝又忙说:“这衣服…是我的。我方才没好意思实说,大人别见怪。”

现下她依旧觉得臊得慌。可她都活到这个份儿上了,面子哪有实差要紧?

“原是这样。”孟德兴恍悟般地一哂,转而将她往旁边请,“你跟我来,我们进屋喝着茶,细细说来。”

“哎。”莺枝温婉地应下,便随着孟德兴去了。

宜春殿里,叶蝉正加紧熟悉东宫的后宅事务。

东宫在宫里,和王府多多少少有些不同。比如,在府里的时候,她身边有个掌事宦官周志才,侍女里呢,是青釉主事。但进了东宫,她身边就添了位女官。

这位女官姓宋,当下是女史的位子。叶蝉初时以为她会顶替青釉掌事,细细问过才知道,这位女史最多只做一些近前的细活,比如端端茶上上点心,又或是陪她说说话、替她颁颁赏。更多时候,她只是搁在太子妃身边帮着撑门面的人。

另外,叶蝉还拿到了东宫里的账册。

她在府中掌管账目多年,各样开支在她心里都有个数。于是她草草一番账册就蹙了眉头,诧异道:“怎么可能花这么多钱?!”

在府里,他们是实实在在地要管阖府开销。但当下,做膳的是尚食局、做衣服的活儿统归尚服局、珠钗首饰有尚工局管,连俸禄都是统一由宫里拨,并不用他们操心。

按账册看,每月的开支却比府里翻了足足一倍。

宋女史对她的诧异倒不意外,低垂着眼帘四平八稳道:“太子殿下是半君,逢年过节要赏宗亲朝臣的东西多,在这些赐物上免不了花钱。”

这倒是。叶蝉点了点头,却又道:“可还是用不了这么多啊?”

宋女史沉了沉,而后意有所指地道了八个字:“不瞎不聋,不做家翁。”

“…”叶蝉讶然地懂了。

说白了,就是宫人们从中贪钱了嘛!

这一点,其实在府里也是一样的。就拿厨房来说,小厨房伺候着她,平日里的赏赐不少,犯不着再去图别的钱。可大厨房平日里收没收容萱她们的钱?这一点是明摆着的。

叶蝉于是姑且接受了这件事,心里却又多添了一点当心——她觉得,就算是允许下人从中捞钱,开销大成这样,捞的钱也未免太多了。她当下刚进东宫,还没真正立稳,管不了这些。但等到日后,一定要板一板这些毛病!

之后叶蝉又看了会儿账册、细问了一些东宫里的人员安排,问清之后,就让宋女史开库先赏了些人。

她首先赏了三位妾室,减兰也有稍薄些的一份赏;然后就是各处有头脸的下人,府里随进来的几个掌事都有,除此之外还有这几年一直守在东宫里的旧宫人。

这些宫人大多混得一般——混得好的话,早就疏通人脉从这空荡荡的东宫里调出去了。但叶蝉觉得,他们待的年数到底长了,势必有自己的势力,那由着他们自成一派,还不如试着拉拢一二。

毕竟,她再怎么样也不至于相信皇宫里头有多单纯。有些事还是要提前打点到的,有备无患嘛。

安排完了这些,差不多就到了午膳的时候了。叶蝉叫来周志才问了问谢迟过不过来,周志才说他正跟太傅在前头议事,好像还没忙完,叶蝉就直接传了膳。

她今天也没顾上叫什么,小厨房便还是正常做了一桌子菜。叶蝉吃着说不上喜欢但也说不上不喜,倒有一道酱扒茄子格外下饭。

主要是做的入味。

茄子经油煸过之后,整个都软烂下来,酱汁的味道便也被吸了个透,整碟茄子都被酱染成了深褐色。茄身上还洒了些许香菜,既添颜色又提味,吃起来色香味俱全。

叶蝉就着米饭吃,不知不觉就吃了不少。待得回过神,她便指了指,道:“这道茄子做得好,告诉陈进再做一些,给太子送去。他若也觉得好,就告诉他小厨房里还有,问问他要不要让父皇尝尝。”

叶蝉当下和皇帝也还算不上多熟,不过经了昨日的家宴,她当下对皇帝也没什么太多敬畏感了。

她觉得,那就是位普普通通的长辈,对年轻人喜欢的东西好奇,也爱跟孩子们玩。

先前的事她也清楚。那么,陛下都苦了那么久了,当下他们当晚辈的多上点心哄他高兴,有什么不好的?

是以在紫宸殿中,皇帝吃饱后刚叫宫人撤了膳,就见一名面生的宦官提着食盒进了殿。

他不由蹙眉,刘双领搁下食盒,躬着身道:“陛下,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殿下午膳时吃着道滋味不错的菜,想请您尝尝。”

皇帝的眉头旋即舒展开,不知不觉就成了笑意:“什么菜?打开瞧瞧。”

刘双领便上前打开了盒子,皇帝定睛一瞧,不就是道茄子吗!

他心里不禁揶揄起来,暗说这俩是刚进宫不假,可按从前的身份来说,也不至于亏嘴啊,怎么这么好养活?

却听那宦官又道:“太子妃殿下说,这菜拌在饭里香得很。”

皇帝嗤笑出声。

他刚用晚膳,看着这茄子实在没什么胃口。不过转念想想,他也不想拂了孩子们的好意。

他于是道:“端去御膳房,让他们温着吧,晚膳时再端上来。”

“诺。”刘双领一应,欠身静了静,又说,“太子殿下还有句话,让臣禀给陛下。”

皇帝点点头:“你说。”

刘双领道:“太子殿下说,这菜味道是好,可是油大。陛下您若爱吃也别吃太多,不然对身体不好。”

嘿。

——旁边的傅茂川差点就笑叹出来。

从前的废太子从不曾做过这样的事,如今这两位,倒是真真儿地上心。

他们若单送个菜来,显得只是讨好;单劝陛下少吃油大的菜,又似乎只会动嘴皮子。这样送了菜想让陛下尝又生怕陛下伤了身的矛盾做法,反是挑不出错的实实在在。

人,都是做场面的事容易,对自己真正关心的人才会忐忑矛盾。

傅茂川心下真替陛下高兴,觉得陛下的好日子可算来了,上前了半步道:“臣跑一趟御膳房,让他们好生热着,免得他们懈怠。”

“去吧。”皇帝显然心情也是真好,摆了摆手,示意他去。

东宫里,谢迟和顾玉山边吃着饭边继续议事。这几年下来,顾玉山也被他带得口味有些变了,变得爱拿各种汤羹类的菜拌饭吃——当然,追根溯源地说,这是让叶蝉给带的。

谢迟喝了口汤,就提起了张子适的事。他先简要地说了原本想请张子适来教孩子但被回绝的经过,接着便道:“我想,让他来当个东宫官也好。他这人颇有才气,搁在外头实在大材小用。”

顾玉山却神色愈发沉了,听他说完,他想了想:“你提出让他教孩子们,陛下却说让你自己问他?”

“是…”谢迟点了点头,继而意识到了些事情,“老师是觉得有些奇怪?”

顾玉山沉然未言,谢迟又说:“陛下这么说时,我也觉得有些怪。可想想又不对,一来张子适离开洛安时并无半点罪名,二来陛下当时也没跟我说什么。”

要真有什么事…陛下何必替张子适瞒着呢?

他这么说也对。

顾玉山这么凭空去想也想不出什么端倪,沉吟了须臾,道:“你若想用他,就先给他一个低些的官职,写在名册里,一并呈与陛下。”

他说着一顿:“陛下若准,用之无妨;若不准,暂且便与他断了往来为上。”

谢迟轻轻吸了口凉气:“老师是觉得,个中或有大事?”说着眉头轻蹙,“可我既做了储君,这样的大事,还是弄明白才好。”

否则来日这人他用是不用?让他不清不楚地把这样的人弃在一旁,他可真有点惜才。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大家,今天更晚了

实在是没抽出时间码字…

从早上五点半一直忙到晚上七点…从北京忙到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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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第 151 章

几天之后, 谢迟便将拟好的东宫官名册呈进了紫宸殿。

此时恰逢圣寿临近,宫中一天比一天忙了起来, 总有宗亲朝臣来一表心意。除此之外,几个附庸国也派来了使节, 这些人,皇帝都是要见一见的。

于是那本册子,皇帝直至寿辰次日才顾上看。

寿辰当天,谢迟在宴席上无可避免地喝了不少酒, 是以第二天没能早起。醒来后他听说皇帝召他去, 赶忙匆匆盥洗更衣, 但到紫宸殿时还是与皇帝召他颇隔了些时候了。

谢迟入殿后局促地一揖:“儿臣起晚了。”

“知道你昨天喝多了。”皇帝一笑, “过来坐,尝尝这酱。”

谢迟:“…”他无奈地抬起头, 接着发现皇帝竟在吃黄瓜蘸酱?!

而且还是直接用手拿着吃。

他一时简直不知该做点什么表情, 呆滞间,宫人一捧了铜盆来服侍他洗手。谢迟只好照办, 净手后他走过去,便看到摞得高高的奏章后头, 放着一碟子瓜条。

那瓜条细细地削了皮,切成了规规整整的小方条。垒在碟子里,像一碟子碧玉。

瓜条旁边还放着一方酱碟,酱碟分六个格子,每个格子里的酱料都不一样。

其中有一种的色泽嫣红晶莹,谢迟瞧着眼熟, 就拣了根瓜条先蘸了这个。

入口一尝,他就懂了:“父皇这是跟元明学的?”

皇帝嘴里还正嚼着一截,响音清脆,听他这么说便笑了:“哈,是的。他是不是总这么吃?”

那倒也没有,黄瓜蘸酱这东西的味道还是偏清淡,孩子们不至于这么爱吃。

不过那一碟酱是樱桃酱,前几天宫里刚进了新的樱桃,小厨房那边的陈进就做了一碟子酱出来给叶蝉吃着玩。不过那道酱叶蝉觉得太甜了,不算很喜欢,倒是元明爱不释手。

所以,这几天元明一直在拿各种各样的东西蘸樱桃酱吃着玩。馒头花卷粽子全试了一遍,昨天早上还搭了豆花——叶蝉说搭豆花真的很好吃!

眼下在紫宸殿见到这个不稀奇,可谢迟就不信皇帝和元明喜欢的甜度能一样,是以一吃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接着便听皇帝道:“他早上贼兮兮地跑来说发现一样好吃的,朕一时也想不出拿什么蘸好,就让御膳房切了碟瓜条。另几种酱都是朕近来吃着不错的,你坐下,咱边吃边说你东宫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