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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玄霜开始叹气了:“是真的老了,不是说三十岁的女人就开始贬值了吗?”

夏静言哭笑不得:“谁说的?三十岁的女人正是一朵鲜花盛开的年纪,我也快三十了,不是吗?”

司徒玄霜感慨道:“时间过得可真快。”想起越南初识,辗转四年多,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夏静言也想起过往事,叹声道:“是啊,想起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不过都二十五六岁,那时候的确很年轻。”

司徒不想气氛那么沉重,就笑道:“你刚才还说我卖老,怎么现在你也开始感慨了?”

夏静言苦笑道:“司徒,女人都怕老,我也不例外。”

“你不显老。”夏静言依然很漂亮,很有气质,相信就算她到了迟暮之年,依然会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性。

“女人的外表可以欺骗别人,但是真实年龄却骗不过自己的心。女人经不起岁月弹唱,一弹也就开始变老了。”

“其实想想每个人都会老,有年轻就会有衰老,这是自然界的规律,我们除了接受之外,总不能逆天吧?”

夏静言看着她:“司徒,你对什么事情一向都看得这么透彻吗?”

司徒玄霜笑了笑:“那倒也未必,我如果真的凡事都看透彻了,只怕早就当修女了,省的在红尘里挣扎了。”

夏静言问她:“这一生,你看不透的是什么?”

司徒眼眸一闪,恢复清冷,“很难讲,你呢?”

想了想,夏静言说道:“觉得自己看透许多事情,可是这么一问,好像什么都没有看透过。”

司徒叹道:“不是因为你看不透,而是不愿看透。”

夏静言微微皱眉,但却说道:“这句话真的很一针见血。”

“我们就是太会自欺欺人了,所以最需要的是有人能够适时的用最简短的话语来刺醒我们。”这话倒也说的实在。

夏静言问道:“你觉得爱情是什么?”

司徒笑笑:“我没谈过恋爱。”

夏静言调皮的眨眼道:“有人不是说过吗?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

司徒玄霜笑意扩大:“这话不像是你这种人能够说得出来的?”

“为什么?”她也笑。

司徒清了清嗓子,说道:“千金大小姐,含着金钥匙出生,家教甚严,礼教学识都不允许你说出这种话来。”

夏静言摇头,好半晌不说话,终是抬头道:“其实我上学的时候看到有女同学在耳朵里扎了好几个耳洞,我都会很羡慕,那时候也想偷偷扎几个耳洞来着。”

“还有纹身?”她想起过往的年月,顺口接道。

她笑:“对,还有纹身。可是我不敢,就像你说的,我的家庭不允许我这么做。”

“所以你的叛逆梦就这么破碎了?”

“那时候说实话真的想离开总理府,觉得那里是一个牢笼,后来长大,我才开始觉得那里是一个金丝笼,它给我最美好的一切,但是我却注定要在里面挣扎沉浮,外表光鲜,但是很多时候却总是觉得自己身不由己。”话语里隐含复杂。

司徒玄霜看了她片刻,“静言,你快乐吗?”

“你快乐吗?司徒。”

“我?”她没有想到夏静言把问题重新丢给了她。

夏静言顿了下,笑道:“你现在是中将,随着阅历的增长,再过几年,有可能就会被授予上将职衔,你看似拥有高官权力,可是你快乐吗?”

司徒玄霜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淡淡道:“我会为自己寻找快乐。”

“如果找不到呢?”

喝了口茶,司徒道:“那就要问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让你过的很累,所以你才会一直都快乐不起来,如果找到了,那就再另寻解决的方法。”

“司徒,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对你来说,什么才叫爱情?”说这话的时候,夏静言将目光落在司徒玄霜的脸上。

司徒玄霜歪头想了想,这才迟疑的说道:“在一个合适的地方遇到一个可以爱的人,这就是爱情。”

夏静言低头把玩着手中的杯子,问她:“你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吗?”

皱眉,说道:“天时地利不对,所以注定只能成为错爱。”

“没有开花就夭折了?”

“如果能开花早开花了。”话语冷淡,听不出来丝毫的情绪。

夏静言忽然问道:“司徒,你喜欢简钰,对不对?”

司徒玄霜倒没有很意外,只是静静的看着夏静言,低声笑了笑。

“不意外吗?”无疑,司徒玄霜的反应在她的意料之外。

“不意外。”夏静言的目光曾多次在她身上逗留,目光里的探究,她并不难猜,毕竟她对敌的时候,窥探对方的心理,也不是白学的。

不隐瞒,是因为没必要。如果是几个月前,她会焦躁,会不安,会恐慌,但是现在有的只是淡然和平静。

喜欢一个人又不可耻,不是吗?

夏静言说:“我以为你至少会辩驳或否认。”

司徒玄霜耸肩:“没必要,我不想变成舞台上的跳梁小丑。喜欢就喜欢,没什么可遮掩的。”

“你若成风,我便化云,永远在背后默默的守护也就够了。你对简钰是这种感情吗?”

司徒玄霜面带微笑:“我没那么伟大,只是习惯喜欢而已。”

“那现在呢?”

“爱情不是我生命的全部。”眼神有点复杂也有点压抑,夏静言轻叹一声:“你从来都不曾跟简钰说过,你对他的心意吗?”

“看出我喜欢简钰的又何止是你,陆子吟、老大、上官、辛迪,他们都知道,但却没有一个人说出来,只因为妹有情,郎无意。更何况简钰不是傻子,他只怕早就知道我的心意,只是不愿说出来破坏了这份和谐罢了。”

夏静言摇头说道:“真羡慕,你还能笑得出来。”

司徒笑道:“我只是觉得现如今的情形很好笑。”

“有什么好笑的?”

司徒玄霜开口,语气平静,“简钰目前是你的男朋友,你跟我说这些话的时候,难道心里就没有丝毫的不舒服吗?”

夏静言笑笑,不接话。

司徒玄霜目光沉静的看着她:“静言,你不爱简钰,可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

沉默片刻,夏静言道:“我喜欢他。”

“可喜欢不代表爱。”话语有些冷漠和无情。

“爱可以培养,就像如枫和千寻。”

“有几个人像阁下和老大那么幸运?”

夏静言被她的眼神看得有点不自在,偏了偏头,“司徒,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我和简钰其实都是身不由己。”

“爱情勉强不得。家族的权益和面子不足以牺牲你和简钰的幸福。”她把夏静言当朋友,真的不希望他们如此。

夏静言苦笑一声,喃喃自语道:“简钰的幸福是什么,你知道吗?”

“你自己心里清楚,又何必问我呢?”司徒微叹。

“你喜欢简钰,却始终都不告诉他,是因为你知道他心里一直爱的是千寻吗?”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思吗?”

夏静言抬头正想说什么,但是视线无意落到门口时,忽然不说话了,司徒玄霜觉察到,转头望去,就见简钰站在那里,脸色不太好,而他后面站的则是杜康,眉眼暗沉的看着她…

司徒玄霜身体一震,站起来,突然有点轻松,又有点释然,徐徐吐了一口气,她想她终于功德圆满了…

PS:今天更完,明天继续。

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21)

简钰在前面走,司徒玄霜在后面静静的跟着,他的脊背挺得很直,宽阔而坚实,此刻带着僵硬,带着紧绷和隐忍。

有多少次,她跟在他的身后,像现在一样默默的看着他,然后一个人哭着,一个人笑着,一个人疼着,原来,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人。

生活中每天都有人在上演着爱,或者在不爱的感情中游戏,有多少人沉溺在其中。幸福有时候其实就像是水中花,镜中月,看的见却无法触摸。

就像简钰在前面走,而她只能远远的看,距离被岁月拉远,等到有一天再去看的时候,眼睛里却徒增了浓浓的朦胧,雾气挥散,一切都早已在不知不觉间面目全非了。

简钰将她当成老大的那夜,她站在房间里,犹如一个死去的人,看着简钰沉睡的面容,心里升起了荒芜的悲凉,一波又一波的疼痛席卷着她的身心,她为自己的情感在痛,更为简钰的隐忍而痛浒。

于是她知道,在这世界上什么都可以勉强,唯一勉强不了的就是爱情。

简钰爱老大,却没有办法让老大回头看他一眼。

她爱简钰,同样也没有办法让简钰回头看她一眼耆。

这其实也是一种需要偿还的债。

正值夏季,花园里鲜花姹紫嫣红,午后被太阳暴晒,此刻都有些病恹恹的,打不起精神来。

“简钰。”她轻轻地唤。

他身子一僵,停了下来,但却没有转身看她。

“不走了,好吗?”她淡淡的笑:“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

简钰终于回头看她,他很沉默,在别人眼中那双波澜不惊的目子里,此刻却泄露出他的焦躁和复杂。

她率先走到草铺中间的遮阳伞下,坐下后,望着他,温暖的笑。

片刻迟疑,简钰走了过去,坐下。

太阳很毒,烧烤着人的皮肤,但是司徒玄霜却觉得阳光挥洒着雪花,片片飘落在她的身上,心里升起了荒芜般的悲凉。

“为什么?”良久之后,简钰艰涩开口,但是说出来的却是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简钰,我喜欢你。”她的声音很轻,缓慢的补充了三个字:“很喜欢。”

她笑了,笑容开朗,带着一种试图穿透云层的勇气。

她注视着他的脸:“我比你勇敢,至少我敢说出来我爱你,而不怕打破这份和谐。简钰,你敢吗?”

“不敢。”简钰的声线破碎不堪。

司徒玄霜笑了,看着他,这个男人她爱了他六年,四年时间来逐步忘却,只因为她是个女人,她也有累的时候,她在镜子里看到自己一天天衰老下去的容颜会恐慌,会不安。如果爱是负累,那她宁可亲手将它撕碎。

“简钰,这些年来,你知道我喜欢你吗?”她轻轻地问他。

简钰态度虔诚,眼神清澈:“司徒,友情饱满,未及爱情,但你依然是我一生的羁绊。”

“所以就放任不管,视若无睹,偶尔关怀,借以弥补内心不安?”她问,声音里带着不容忽视的坚持。

沉默,终是开口:“对不起。”

“简钰,爱情不能勉强,我懂。”她看着对面静坐的男人,挺拨的身姿,仍显得很僵直:“你从小就爱老大,彼此感情深厚,是爱也好,是习惯爱也好,你早已丧失了爱人的能力。犹如你说,你见过最美的风景,再见别的风景,只会觉得索然无味,黯然失色…”

“司徒——”他低声唤她,声音丝丝凉凉的,“别说了。”

“简钰,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这么说过话了,有时候,不是我不想和你说话,而是我担心我的演技不到家,眼睛泄露了太多的情绪,会让你看出端倪,破坏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但是如今一切都捅破了,我反而轻松了。你就让我破罐子破摔这么一次吧!”司徒玄霜声音不大不小,却很清晰。

简钰眼神暗沉,声音绝望:“司徒,你让我怎么办?我们多年生死相依,单是这份情,我就放不下你,但是爱情的距离,只差那么一点点,可就是那么一点点,我却做不到。所以只能停放在喜欢的位置上摇摆不定。”这些年,他看着她一个人,一直都是一个人,看她寂寞的走路,寂寞的吃饭,有时候他会想,就这样吧!如果在一起是皆大欢喜,就带着司徒走出来吧!但是他清楚那不是爱,他看到司徒会心疼,但是看到千寻却是刻骨铭心的痛。

疼能够忍住,但是痛呢?他的痛怎能施加给别人。

他这时候才会蓦然惊醒,她是司徒,是他最亲密的战友,是他的亲人,他怎能如此委屈她?

如果不说出来多好,可是她终于还是说出口了,她的表情很平静,话语很平静,事到如今,仍是让人听不出来丝毫的端倪,这时候的司徒玄霜才是最可怕的。

司徒该是没心没肺的,该是潇洒无谓的人,可是忽然发觉她的笑意已经越来越少了,那是一种勘破世事的无谓和讥嘲。

抽出一根烟,烦躁的扒着自己的头发,然后拿出打火机,点了一根烟,有烟雾腾起,手指尖泯灭的烟火散发着魅惑的光。

司徒玄霜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扬起嘴角,“简钰,别抽烟了。”

他看了她一眼,没吭声,但是置若罔闻。

她烦躁了,伸手夺过他手中的烟,扔在地上,抬脚狠狠踩灭。

他静静的看了看她,眉头微蹙,沉着脸。

“简钰,你在怪我打破了这份和谐吗?”

简钰疲惫的看着她:“司徒,告诉我,你想让我怎么做?”

司徒玄霜笑了,笑容中有呜咽的哭声,她双手蒙着面,肩膀耸动,第一次像个孩子一样,毫无防备的在简钰面前嚎啕大哭。

简钰吓坏了,伸手去碰她的肩:“司徒,别这样。”声音沙哑,眼中隐现痛楚。

司徒玄霜兀自哭着,简钰也不劝她了,站直身体,外面天很亮,怎么他开始觉得天色开始暗了呢?

他轻叹,眼神恍惚:“司徒,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你不会为任何人哭的。”

“我早已破戒了。”她哽咽道:“天音成员真了不起,我司徒玄霜这辈子的眼泪都为你们贡献了。”

简钰苦笑道:“司徒,我这辈子除了父母之外,最在乎的人就是你们三个了,我总希望你们能够幸福,可是现在看来我做的一直都很失败。”

司徒玄霜抬起泪湿的脸,静静的看着简钰,站起身来,笑中带泪,“我知道你的想法,简钰。我们在一起那么久,我想我还是了解你的。我爱你,可是我爱的并不卑微。乞讨和寻求怜悯,这不是爱。我和你的关系,不是遇到难题的时候,把你的手机号码从通讯录中删除,以后不再有交集那么简单。就像你说的,我们之间有羁绊,你放不下我,我也放不下你,这是每一个天音成员的特质,不放弃,不抛弃。天晏的尸体沦陷在越南沼泽地里,我们顶着重伤,亲手将他打捞出来,小心翼翼的给他清洗身上和脸上的淤泥,隐忍泪水不滑落,因为羁绊。冷月和洁儿的尸体被挖出来的时候已经开始溃烂,尸味难闻,可是我们依然将他们紧紧的搂在怀里,给她们换上最干净崭新的军装,这是羁绊。雪生的头部脑浆迸裂,你帮他取出那枚子弹,失声痛哭,那也是羁绊。子谦的尸体上子弹分布二十多处,我们找到他的时候,苍蝇乱飞,老大抱着他,不肯撒手,在机舱内嚎啕大哭,二十几枚子弹,那些子弹不只是打在了子谦的身上的,也打在了我们的心里,对战友千疮百孔的心,这也是羁绊。简钰,没有任何事情,任何力量能够分散我们。所以就算我们之间有感情纠葛,也不足以破坏掉我们之前的关系。只因为天音成员拿得起,放得下,你爱老大,是你的事情,我爱你,怎么处置我们的关系,也是我的事情。”

简钰深深的看着她,眼睛有浓雾浮现,她懂!原来她一直都懂!可是却还是把自己落到了这般艰难的处境里,究竟是她傻,还是他傻?

“简钰,我能抱抱你吗?”

司徒玄霜恍若云烟的笑。

简钰面对这样的笑容,觉得眼眶一阵酸涩,蓦然背转身体,肩膀在微微的耸动。

司徒玄霜走过去,站在他的背后,将手环在他的腰上,他僵了一下,然后她便紧紧的抱住了他,将脸贴在了他的背上,那一刻熟悉而陌生的温暖袭来,她眼眶中的泪水再一次宣泄而出…

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22)

司徒玄霜开口说道:“简钰,我们认识十年了,爱上你很容易,可是忘记你也很容易。我只要不在嘈杂的人声里去捕捉你的声音,不在拥挤的人潮里追逐你的身影,不因为你在我面前而再三斟酌我的话语是否会流露出破绽,我的动作和表情只要不再为你心动,我便会慢慢的忘了你。”

简钰的背影越发紧绷和僵直,良久,身体动了一下,司徒却开口制止:“简钰,不要动,就这样,我怕面对你,有些话我说不出口。”

简钰便不再动了,静静的听着。

“知道吗?我最怕的就是直视你的眼睛,因为我怕泄露我的情感。我经过你身边的时候,每次步伐都会放得很轻。我叫你名字的时候,总是温柔中夹杂着疼痛,无助中夹杂着绝望,有时候还有轻微的颤抖。我写你的名字,比写我的名字还要好看。我喜欢跟在你后面走路,看着你的背影发呆,猜测你一天的情绪好坏。你看到老大神情隐忍而痛苦的时候,我的心里早已泥泞一片。你高兴的时候,我高兴,你悲伤的时候,我想着法子让你高兴。简钰,我不是一个生性开朗快乐的人,我的心里深藏着阴暗,但是为了你,我愿意在你身边充满微笑,扮演小丑,试图治疗你心里,还有我心里的伤。这么多年了,可是你一直都没有发现。不,你发现了,只是却假装没有发现。你瞧瞧,我是那么的以你为中心,我的爱在虚幻中成长,可是我的现实却在生活中一点点枯萎下去。我用四年的时间来沉淀我的感情,所以现如今我们离得越来越远。”

泪水汹涌,她哽咽道:“简钰,我不是男人婆,一个女人在没有男人来爱她的时候,只能将自己变得像个男人。我寂寞了很久,久到我都有些绝望了,我把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年华都留给了你,我不欠你。我爱你是我的事情,不爱你也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别人无权指责和干涉。我今年已经三十岁了,我看着自己在一天天的衰老,遥遥无期的等待,我承担不起,一生一世,对于我来说,总归是太沉重了。浒”

她轻轻的笑:“简钰,不要说我用情不专。我为你心动,但是你却从来不曾为我停留驻足。不要说我轻言放弃,因为从始至终你连一个简单的回应都不曾给过我。不要说我任性,因为我这些年一直都在隐忍恐惧着,偶尔就让我任性这么一次吧!不要说我的爱经不起岁月磨炼蹉跎,因为我学不来你和陆子吟,更学不会叶阙和安澜。那种爱太沉重,太累人了。我从小就渴望爱,一生都在寻找爱,如果有人爱我,我会巴不得用我的生命去报答。可是我最想要的爱一直都没有开出花来,于是我的心也就开始一天天的空了。在我还有力气去爱的时候,我想我该放手了。我不会在电话留言里保存你的声音;不会害怕面对你的眼睛;不会经过你身边的时候小心翼翼;不会跟在你背后盯着你背影发呆;不会让我的现实变得如此不堪;不会再练习你的名字比写我的名字还要多;不会因为你唤我一起吃饭,我就激动的欣喜若狂…”

她咬着唇瓣,泪水止不住,好像所有的泪水在这一刻都要倾泻而出一般,“十年来无数次的擦肩而过,无数次的错过,只能证明你我皆非彼此的命中注定。”

她松开他,向后退了两步,与他拉出距离来窈。

“司徒——”他转身看她,英俊的脸上有泪水滑落的痕迹。

她淡淡的笑:“简钰,你在挪威对我说过,我们无数次擦肩而过,衣服都擦破了,可还是没有擦出爱情的花来,我就知道我之于你,友情过剩,恋人未满。

我离开A国的时候,就告诉自己,三十岁之前的司徒玄霜为别人而活,三十岁之后的司徒玄霜该为自己好好的活一次。这是我好不容易下的决定。我不想让我的人生变得这么可怜,守着回忆孤独终老。回忆,终究只是回忆。”最后那句话是自己说给自己听的。

她释然轻松的笑了:“所以,简钰,我不爱你了。我放了你,也放了我自己,从此以后海阔天空,友谊长存。”

他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腕,痛苦的说道:“司徒,我该怎么做,你才能快乐?”

她摇摇头,说道:“简钰,我只希望你能够快乐。我们天音死了那么多的人,只剩下我们四个了,我们都要好好的。”

简钰苦笑道:“这算什么,司徒。这算什么?”他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简钰,丧失爱人的能力,这不是你的错,是现实在跟我们开玩笑,你瞧人世间有多少的错过和遗憾,我们首先过不了的那一关就是自己。也许有一天你会找到你的刻骨铭心,也许有一天你会彻底忘掉老大,但是那都与我无关了。”她向后又退了两步,简钰朝她走近,她伸手制止,摇摇头。

“跟老大和阁下说一声,我就不进去了。”

转身走了几步,简钰握住她的手腕,她没有回头,而是深深呼出一口气,说道:“这次让我先转身吧!”因为她看了太多次他的背影,今生她希望她能够走在别人的前面。

离去的背影宛如翩飞的蝶,带着决绝和沧桑,步伐不见丝毫迟疑…

简钰脸色苍白,朝她追去,背后却响起一道沉重的声音。

“简钰。”是夏静言。

可就是这么一道声音,他僵住了步伐,有一道修长的身影朝司徒玄霜离开的方向追去。

简钰忽然笑了,伴随着笑容,泪水滑落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