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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欣表示,有异装癖的美男,就这点来说,你不得不让我钦佩,这么戒备森严你都能装扮成善终混进宫里,并成功杀了我,洒家死在你手里,也算是值了。

刚巧,在长公主离开的时候就轮到了这位金刚芭比都统来首兑位长门。更刚巧,金刚芭比兄正恪尽职守的在门口站稳了脚,陆基就晕了。“咚”的一声闷响,连听的人都会觉得那一定很疼,现在立刻乱作一团。

于是,本来是老实按照工作准则和道德不去管长门外跪请的那些人的金刚芭比兄,败了。

幸好,脑子一热的金刚芭比锄禾兄,身边还跟着他的好基友,比金刚芭比兄更早换岗到兑位长门的都统当午。一般基友不外乎没头脑和不高兴这种互补型,又或者是一块二的相似型,陆基很幸运又或者是很不幸的遇到的是一对互补型的好基友。

锄禾一时脑热就准备直接救人,但被当午拦下,说怎么着也要先打个报告去请示下稳坐无为殿的闻欣大BOSS。锄禾争辩了几句,但终还是落败下来。

而闻欣这边呢,得了信,就赶忙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是真跑了过来,别人跑,闻欣稳坐龙辇。闻欣也是才想起来,这个点上,陆基虽然没有坐牢,但还在外面跪着呢,同样需要他的解救,又或者是,去认亲撑腰。

待闻欣的人马赶到的时候,当午已经很会做人的将陆基安置在了阴凉处。

皇宫是不能随便放陆基进来的,但陆基的那些学生/粉丝团又不可能就放着陆基倒在烈日曝晒的原地,这样的安排已经是当午能够想到的最好办法了。

长公主离开时走的正是锄禾前面还在当值的那个门,当午从这里推断出了很多,具体推理过程省略,他得出的结果就是,长公主所求之事没成。那么也就是说,长公主所求之事——陆基,他的背后也许站着比长公主更硬的后台,能让闻欣不卖长公主面子的人,好比…他家大将军。

他家?是的,刚巧,锄禾和当午是司徒律的老部下了,一起南征北战,心腹中的心腹,如果不是心腹,他们也不会被派下来给闻欣干保镖打手的活儿了不是?

“皇上万安。”锄禾和当午带头,引一群围观群众下跪行礼。

闻欣挥挥手,一看锄禾和当午那熟悉的脸,知道是老熟人了,也就没怎么装他属于皇帝的13,直接开口说:“虚礼就不要了,人呢?还好着吗?御医马上就到。”

“陛下请随臣来。”当午起身,引领着闻欣去看陆基。

后面一群跪着的诸生/陆基后援团,好像听到了来自上天的声音,感动的泪眼婆娑,心中不免腹诽,谁要是以后再跟劳资说皇上就是个不分是非忠奸的昏君,劳资准跟他急!皇上一定是被他身边的那些个不争气的亲戚给拖累了,多心怀若谷的一个明君啊,被亲戚所累都从不言语,默默背负全部的罪恶。宝郡王实在是太可恶了!

——又是一群被闻欣金玉表面欺骗了的可怜人。

御医带着一小队太医匆匆赶到,一看陆基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中暑兼脱水了,这对于他们来说太简单了,闻欣每次一道夏日临近就准会闹上几回,他们早就是熟练工了。

陆基在众双期盼的饥渴眼神中,终于悠悠转醒,最饥渴的那双眼睛的主人有着一张稚气未脱的清秀面容,以及…一身全世界限量版独一无二的明黄色龙袍,阳光下,真的尼玛是要闪瞎人眼了,到底是谁觉得黄色才显尊贵的?!太刺眼了!

金灿灿、亮闪闪的闻欣陛下还丝毫不给陆基陆博士反应时间,连珠炮的开口询问:“你好了吗?没事了吗?感觉怎么样?感觉不好的话,朕就斩了这些个庸医全家!”

↑不用问,这威胁的口吻肯定是闻小欣和大将军学的,如出一辙啊。

太医院的众人膝盖中了一枪,内心默默内牛,心说,皇上,您被大将军带坏了啊,嘤嘤嘤,怎么能够不信任臣等的技术,还威胁臣等呢…

陆基眨眨眼,确定了他没有因为昏过去而彻底昏了头,相信了闻欣这个老师口中是个好孩子的陛下真的现身了,还对他关切异常。这让他心中不免升起一丝…微妙感。

微妙感?是的,微妙感,感动什么的再说吧,眼前陆基更担忧的是,虽然据传陛下不好男色,但先帝还有他几个哥哥可都是有男宠的,他家二哥更是临死前都没有娶任何一个女人,基因这事儿真不好说啊!

殷勤过头了,也是一种悲剧啊。不知不觉间,闻小欣就增加了陆小基很大的心理包袱。

10、第四周目(三)...

内涵都在字里行间,某想写个推理小说!(泥垢…

压倒陆基的最后一根稻草是闻欣的又一句:“先把人抬进宫里好生休养一番吧。”

在闻欣心中,他已经和陆基君臣把手言和准备共同创造美好世界了(上一世),自然没有想到要费神再重新和陆基认识一遍,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也就猜不到陆基心中的忐忑。

而决定把陆基同志养在宫里,完全是出于闻欣对于陆基就是自己人的心理认知,好比你家大舅哥晕倒在你家门口了,又好不容易抢救醒过来了,你总不能直接让仆从把大舅哥打包送回家吧?怎么着也应该是让他先去自己家稍作休息,看情况好坏,在做决定,对吧?

结果,陆基的心却更加惊恐了,然后…就又过去了。——陆博士,您这真的是慧极必伤啊。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太医院众人的有幸第一次听到了来自好脾气软性子的闻欣陛下的咆哮,话倒是没变,还是那句治不好就抄你全家的威胁,咳,不管怎么说吧,救人要紧。众诸生茫然的跪在原地,皇上那边在干什么?怎么那么乱?啊,皇上神色好焦急,是担心陆老师吗?果然,皇上是好人啊TAT诶?抬进宫里了?皇上…真的是明君啊!()

在各种脑补中,场面异常的和谐。

闻欣将陆基就安排到了无为殿的偏殿,平时那里偶尔也会招待一些朝中重臣,好比…呃,先帝在时多为国师离境进宫与先帝坐而论道准备,闻欣在时则多为司徒大将军准备。

现如今,这个可以说是天子酣睡之侧,离天子最近的地方,终于住进了别人。

陆基一睡不醒,御医的诊断是思虑太甚,惊吓过度,兼之疲惫不堪,喝几服药,沉沉的睡一觉,起来再开导开导,也就没事儿了。

闻欣断是不可能一直守着陆基等他醒来的,即便他想,他身边也会有人劝他三思的。

三思,思着思着,闻欣就的思路就偏了。偏到了率亲军开拔降国陈朝不久的大将军身上。对于阿律的思念,闻欣倒是谈不上,毕竟在他的感官上,他和司徒律才见过面不久。闻欣担心的另有别的,好比,不论司徒律带不带陈朝进献的美女舞姬回来,闻欣都有可能被美男捅死。

而且那句不清不楚的“要问就去问你的好将军吧”,着实令闻欣头疼了一下。

——不把计划始末说清楚的反派,都算不得爱岗敬业的好反派!那一刻,大启的皇帝陛下,森森的蛋疼了,真的是进退两难的局面。

就在闻欣急的快要上树了的当口,皇后身边的赵慎行又来送药了。

皇后送药的优良传统大概还要追溯到三个月之前,皇后刚刚被诊出已有两个月身孕的时候,当时闻欣正在悌亲王的新年诗会上装高深,表示对众才子大作的欣赏。但事实上,他根本就判断不出那些诗词哪里好,用典又妙在哪里,他来,只是单纯为了给悌亲王面子。

悌亲王自当年夺嫡败了之后就一直郁郁寡欢,每日除了躲在府上玩忧郁,接触些还没有参加科考却声名远播的文人,就再没别的爱好了。

和悌亲王不睦者,如司徒律,都劝闻欣好歹要给这个闲赋在家的兄长一些面子。

面对自家宅到无以复加的兄长,又有司徒律说话,闻欣自然是很起劲儿的来参加兄长举办的诗会的,即便他根本就听不懂,即便诗会对于他来说无异于一场酷刑折磨。

这就是不学无术的下场了,闻欣想,如何他通些文墨,能够稍微听懂那些诗词的深意,也许就不会觉得无聊,也能就够和哥哥有更多的共同语言。这是闻欣觉得最悲哀的地方,曾几何时,他们兄弟一起偏居洛川殿时,兄友弟恭,晚上睡觉时都恨不能宿在一处,有说不完的话。

闻欣表示,听不懂诗意还不是最苦逼的,最苦逼的是他还要装着他很喜欢的样子,想shi的心都有了,比上朝还痛苦,最起码上朝的时候阿律不用他发表意见。

当皇后有孕的消息传来时,那真的是解救闻欣于水火,终于可以借故告别这枯燥的诗会回宫了。悌亲王也是在那个时候表达了他对于闻欣和皇后的恭喜,他大概是看出了闻欣的不耐烦,面色也颇有些不郁。

就在闻欣觉得他应该再放下身段一些挽回他和他兄长关系的时候,悌亲王主动让步,献上了他特质的糖果,说是闻欣小时候一直爱吃这些个甜东西,他在府上闲来无事研究出来的。

——技术宅吗?

闻欣表示,就算这糖不好吃,他都能甘之如饴,更何况,这糖还很好吃。后来闻欣逢人便炫耀,跟个小孩似的。不为别的,只为他哥哥还记着他,没有因为最后登基的是他,而生分了彼此的兄弟感情。

咳,说回皇后,皇后怀孕了,每日就要吃那些个苦的要死的安胎药,大概是为了心理平衡,她从此就开始关心起闻欣的进药状况,每日给他喝什么养生汤。

皇后现在已经有了大概快五个月的身孕,对于生命闻欣一向是敬畏的,更不用说这个生命还将会是替他接下麻烦的人,他更是百般小心,万般呵护,就差当祖宗牌位供奉起来了。后来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听来的传言,说是孩子见的谁多就会像谁,闻欣就愣是很傻气的好多天没敢再去看皇后一眼,生怕将来儿子生出来像了他,那可就坏事儿了。

这事儿几乎人人皆知,因为闻欣会对每一个要求去看皇后的皇亲国戚重臣命妇把关。容貌不合格者,不许觐见,品德不合格者,不许,智商不合格者,不许。

对于这个觐见条件,闻欣真的是严厉的没话说,包括长公主闻嫖都在见客黑名单上。

因为…虽然闻欣本身的性格注定了他无法当一个明君,但他也还是很希望这个国家能够好的,他爱他的祖国,就像是他很护短一样,他希望把最好的一切都献给他的祖国,就好比一个能够带领祖国繁荣富强的明君。

至于闻欣心目中明君的定义,他表示,怎么着也应该是悌亲王那样儿的,能说会道,礼贤下士,当然了,最好是他小舅子司徒律那样的,允文允武,自有一股威仪,浑然天成。

当然,咳,作为外臣,这两个人都不好太经常出入后宫见皇后。所以闻欣就想着,孩子哪怕是像皇后呢,也比像他好…这才没再敢去儿子面前晃悠,生怕儿子像了他,他一点都不想再推迟他的退休年龄了。TAT

至于跟在皇后身边伺候的人,闻欣表示,他们只是奴婢吧?奴婢需要考虑吗?不需要。

即便是这种性命攸关的事情,闻欣也没有想着去见皇后求庇佑。只是由皇后的药想到悌亲王的糖,从悌亲王这个仅活着的兄长,想到了另外两个活着的弟弟——纯亲王和真亲王。

纯亲王和真亲王分别老七和老八,比闻欣小七岁,他们生母在生他们的时候难产而死,先帝觉得这是克父克母的不祥之兆,因此从未待见过他们兄弟二人。如果不是国师离境出面,说他们与上仙有缘,而离境愿舍一身修为助他们渡劫,想必也就不会有下面的故事了。

自国师离境出面之后,这一对双生子便算是拜入了国师门下…与皇位彻底无缘。

也因此,他们是当年诸皇子之乱中最安全的一对。

闻欣和他们兄弟二人关系好,那是从小到大的交情,又或者可以说,闻欣是看着老七和老八长大的。

老八曾自嘲,他们都是属于不被先帝待见的小透明,自当互暖一下的。

在司徒律不在京中,悌亲王不管事儿,皇后不能见,苏贵妃不想见,陆基还在昏迷中,皇太后闻欣又不想惊扰了的情况下,闻欣就只能做找这对弟弟合计一下了。

11、第四周目(四)...

欢迎来到聊斋志异,让我们一去走进迷信。

十二年前,天佑二十六年,寒冬,洛川殿侧殿。

年仅八岁的闻小欣趁着宫人慌乱,应接不暇的时候,挪动着分外灵活的小肥腿混进了血房。还没有品级的贵主难产血崩,又生下了…那么一对不祥之兆,且没有人顾得上这里呢。

闻小欣踮起脚尖,努力往为皇子早就准备好的摇篮里看去。

小小的摇篮里,一对一身血污的小婴儿额头抵着额头,神情安详的相拥而眠。闻小欣到也没有被那身血污吓到,只是皱着秀气的眉头心想,果然他哥是对的,小婴儿都好丑。

突兀地,那一对本应该熟睡的小婴儿却睁开了眼睛,诡异的紫色双眸死死的看着闻小欣。

闻小欣被吓的一个后仰,头重重的砸到了地上。

再睁开眼时,就是闻欣在前往仙山的路上了,他恍恍惚惚的想起,他已经长大了,早就没有了什么十三年前,他也不再是那个会被自己的一对双生弟弟吓哭的小包子,他是注定无所畏惧,最起码是表面上要足够无所畏惧的九五之尊。

仙山是真的叫仙山,不是形容词,就在华都城郊外。先帝为国师修葺的道馆坐忘心斋,正坐落于仙山上的天然湖泊镜湖旁,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仙山兀,坐忘出。覆压余里,隔离天日。远望去,仙雾缭绕,在太阳的折射下若隐若现,高低冥迷,不知西东。心斋内,廊腰缦回,檐牙高啄,蜂房水涡,矗不知其几千万落。

闻欣必须表示,这些华丽的词藻他都是小时候被逼着背古文名著时记下来的。

早在闻欣出行前,准备龙辇的空挡,就有侍卫骑快马前来坐忘心斋通传过了,待圣驾到了仙山脚下,又会有国师的徒弟前来相迎,小一点的徒孙则快步上山去再次通报。

快到了坐忘心斋时,闻欣坐在抬轿上远望道馆,五光十色,颇有点悬浮于空的神圣意味。

坐忘心斋大门洞开,一身青衣长袍的紫眸少年丰神俊朗的披散着墨玉长发,很是随意的站立着凭眺远望。待闻欣的队伍近了,他才舒展开了一个如沐春风的恬静笑容,几步上前,好似漂移,转瞬就已经近到眼前,声音清脆,犹如溪水击石:“哥哥~”

“左之。”闻欣下轿开口,笑着被叫左之的少年扑了个满怀。

闻左之与闻右之,是闻欣给两个弟弟起的名字。先帝对于双生子的不待见是有目共睹的,甚至连名字都十分吝啬,“只当那对冤孽不存在”←先帝原话。国师在答应闻欣帮帮他两个弟弟时,就顺便让闻欣给他两个弟弟起了名字,当时闻欣才八岁,起名的水平也就是可想而知了。

幸好,名字的拥有者对于这两个名字很是满意,被闻欣封了纯亲王的老七左之就曾一脸娇憨的对闻欣说过:“只要是哥哥的,我都喜欢,最喜欢,世界第一的喜欢。”

那大概是左之说过的最幼稚的话,闻欣想。左之和右之现年十三岁,本应该还是天真烂漫的年龄,却因为从小跟着国师离境清修,不免略显老气横秋了些,颇像是那戏剧话本里说的修炼千年方才成精,外表年轻,眼神沧桑的神奇生物。

“最近过的可好?”闻欣一直都是个体贴的好哥哥,他再不靠谱,在两个弟弟面前时,也总是在很努力、很努力的让自己显得更加可靠一些。

“还行,就是很想哥哥。”左之直言不讳道。

“我只想让他们表现的更像这个年纪的孩子一些,依赖和傻笑,是孩子和女人被上仙赋予的最美丽的权利。”闻欣在他登基后册封诸王时对司徒律如是说过,本来他两个弟弟作为出世之人是不应该再沾染尘世得到官爵的,而且还是那么小的年纪,但闻欣却觉得这样刚刚好,用世俗情欲去冲淡一下两个弟弟身上不食烟火的气息。

闻欣脑子里有很多奇思怪想,大多数时候他是二逼的,少数时候…他还是二逼的。

“你根本就是因为他们两个笑起来比较更符合你的审美吧?”司徒律直言不讳的指出了闻欣的小心思。

闻欣身上文艺和普通两项功能早就被调适成零,也无法恢复出厂值。

闻欣兄弟二人一边细声交谈,一边相携进入斋内属于双子的私人院落,遣散众人,这才开始说些属于他们兄弟之间真正的话。

“怎么又是你?右之又出事儿了?”闻欣开口第一个问道的就是这个。

左之和右之因为双生不祥的说法,被国师离境下了死命令,不能同时出现在人前。也就是说,当一个人在外时,另一个就必须被扣在离境身边,寸步不离。甚至,为了降低双生子对外人的恐慌,不论是他们到底是谁外出,都会被自动合理化为是哥哥左之,纯亲王。

也就是说,老八,真亲王,右之这些个字眼,一直都是被和谐,被屏蔽的敏感词汇。

被和谐了的右之自然是最愤愤不平的,因此他大概是双生子中性格比较偏激毒舌的那个,他曾直言不讳的当着他师父的面儿说过:“你这个老家伙该看看脑子了吧还是怎地?掩耳盗铃很带感吗?就好像有谁不知道我们不是双生的似的。”

当然,在尊师重道的大背景下,大逆不道的右之为这一句话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在深山中面壁清修了整整半年,身边连个鸟都没有,是真的连个“鸟”都没有。

双生子每次出来都是轮流制的,很公平。上次闻欣来是左之相迎,那么这次就本应该轮到右之顶着左之的名义来,却不成想还是左之。这就让闻欣很是诧异了,生怕右之又很离经叛道的惹怒了表里不一的国师离境,被他笑眯眯的请去关小黑屋了。

左之微微挑起一双滚圆的猫眼,颇为委屈的哭诉:“怎么,我不好吗?哥不想见我?”

傻哥哥闻欣赶忙摇头:“我也是很想见到左之的,真的…你不要生气。”闻欣知道他从小就不是个会说话的人,总是词不达意,笨拙的可以,不小心就容易让对方感到不快,他还不一定知道他惹怒了对方。解释的时候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只会一个劲儿的说,你不要生气。

“呵,逗你玩的,哥哥还是那么傻气。”左之歪头,笑容狡黠。

闻欣扶额,他怎么就忘了呢,双生子中的老大左之,完全继承了他师父离境本质中最恶劣的劣根性——腹黑。如果说老八是个一点就炸的炮仗,那老七就是个外面无害内心滚热的芝麻陷汤圆,稍有不慎就能烫你一嘴燎泡。

“右之和师父闭关去了,只有我留下来陪哥哥你~哥哥高兴吗?难得可以和哥哥过个二人世界呢~”左之笑的极其像是个得了便宜的狐狸。

——小时候明明是很像小猫咪的,怎么长大就变异了呢?!

“…这种奇怪的说法你到底是跟谁学的?”闻欣很是无语。

“啊啦,你这个负心人,一两个月才来看一次人家,还好意思管人家和谁接触吗?”左之继续扑上来扒到闻欣身上各种蹭,求抚摸,就是不下来。右之说他们这叫由从小感情缺失而引发肌肤触碰饥渴症,心病需要心药医,身为兄长的闻欣责无旁贷。

闻欣真的是很头疼,心想着再不放他弟弟们下山去接触一下正常人类,他们就该跟他们那个神棍一样的师父一起让太医院看看脑子了啊擦!

“呐,哥哥,你不开心?”左之从闻欣的耳垂边冷不丁的开口。

闻欣被吓的打了个寒颤,一如他与弟弟们的第一次见面被吓了很大一跳一样,自此闻欣和他的弟弟们相处时,偶尔就会感觉是从普通生活突然跳转到了聊斋志异。不过说真的,如果不是左之提醒,闻欣都快被歪的忘记他此行的目的了。

聊斋志异主角之一的左之像条蛇一样顺着闻欣的后背盘旋而上,妖异的紫眸中闪现出嗜血的狂热,这次才是真正的令人胆寒,可惜,闻欣不会看见。

谁敢让我哥哥不痛快一时,我就敢让对方不痛快一世!说到做到,童叟无欺。

作者有话要说:闻小欣的皇位不可能仅靠大将军一人,只有武力镇压是远远不够的,更何况大将军还总要出去征战。这个时候神权的承认就显得很重要了~而男主和双子关系好,必然不可能仅是因为他们都被先帝忽视,还是有些别的原因的,一如这章的解释。乃们猜到了吗?V

12、第四周目(五)...

笑点是个很微妙的东西,不详之说也同样微妙。

“呐,哥哥,你不开心?”左之问。

“诶?我还没说,你怎么就知道了?”闻欣刚问完,就觉得他傻了。

果然,左之笑着说道:“你的脸都告诉我了。”

“还真是…神棍的无以复加的说法。”闻欣不否认国师离境对他有着从龙保驾之功(当日闻欣能够登基,除了宗室、军队的因素外,代表了神权的离境也出力不少),但他也必须客观的说一句,在他心中,离境就是个大神棍,并且这么多年来一直不懈努力的想让他两个弟弟也成为小神棍。

神棍后备力量之一的左之摇头晃脑的闻欣身边说道:“非也,非也,是哥哥根本就不会说谎,脸上都藏不住事儿的。”

闻欣觉得他应该反驳的,但…他找不到有力的证据能够证明,他也是会说谎说的白日见鬼。

“如果是神棍的说法,那应该是类似于‘昨晚,贫道夜观星象,查紫微星闪烁,困于东南,恐兄长最近祸事相近…’

然后,如果你说‘是啊,我最近有很多烦恼,你真准啊’,我就会听你倾诉,帮你解惑,顺便赚取一小笔外快;如果你说‘休得胡说,我最近好的很’,那我就会做高深状的说‘无量福寿,一切端看缘法’,待你遇到烦恼之事后,不论大小你都会想到我,并来求我破解,那我就会赚一大笔快外。”

纯亲王一本正经的给当今圣上授业解惑着。

——摔,这算哪门子授业解惑啊。又及,您还真的准备走上天桥算卦骗人这条不归路了吗?!

闻小欣同学…则在一边捧腹哈哈大笑,前仰后合的直至眼泪出来了才算停。

左之回以“”的费解表情,至于笑成这样嘛。

说实话,皇帝也是很可怜的职业,身为孤家寡人的娱乐生活其实是少的可怜的。歌舞戏剧杂耍,除了这种只能远观的表演以外,还能有什么?朝臣连个笑话都不敢在皇上面前浑说的,这也就造成了闻欣笑点极低的囧局面。

好吧,事实上闻欣本身的笑点就不高。

而这样的笑点,直接导致了“闻欣难得和不怎么怕的人聚在一处谈笑时,大将军说了个冷笑话,闻欣就能够笑到抽过去,剩余人等,包括大将军,都会是一副“←_←”的表情看着他”的囧局面。

“那么,兄长,你是想破一笔小财呢,还是一大笔?”左之继续一本正经脸。

闻欣终于笑好了,也跟着逗趣,严肃脸回说:“最近国库空虚,朕手头有些紧俏,大师可通融一二?”

“来人啊,乱棍打出。”左之回说。

闻欣抬手,给了还赖在他身上不肯离开的左之一个脑瓜崩:“你个死认钱,真好意思说你是出世之人,不沾染红尘。”

“佛家是怎么说的来着?钱即是空,空即是钱啊。”左之摇头晃脑,只为博君一笑。

“哈哈,有理,有理。咳,是这样的,我最近总是梦见自己被人以不同的方式杀死…”如此这般,这般如此,闻欣虽然明确的知道他重生了,但他也不会傻到真的去和左之去说,我重生了,还重生了好几次,倒不是考虑到什么泄密的问题,而是他不被左之笑死,那就不是左之了。

左之听后,却一反与闻欣嬉皮笑脸的常态,皱起眉头,很是严肃的看着闻欣说:“那…梦醒之后你可有什么不适?”

闻欣茫然的摇摇头:“除了不想梦想成真,再继续这么死下去就没有别的感觉了。”

“那么简单,现在就招大将军回来。”左之献计。

“诶?”这是什么鬼主意啊,加快自己的死亡速度吗?闻欣很是不理解。

“然后我去宫中陪着你住上一段时日,等大将军带人回来,我亲自护着你斩杀了那妖女…妖男,再没有什么是比亲眼看见的更加真实了,不是吗?待那人死后,我也继续陪着你,直至你梦中的死亡之期过去,我再回来。”左之回答。

刚好处于中二年纪的左之少年一贯奉行的就是“在绝对力量的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会毫无意义”的信念。

“一刻不离的跟着?这也未免太较真了吧,咳,那只是个梦而已。”虽然闻欣是真的很想立刻就打包左之跟他回宫的,但…虽然左之比右之看上去更加冷静一些,但是国师三年前在他们下的禁令,可不是只对右之一人,而且,那个禁足令至今还未消除。

“师父正在闭关,他管不住我的。”左之知道闻欣的顾虑,摆摆手,回答的很是豪迈。

关于国师离境的禁足令,就还要从三年多以前的天佑三十五年说起,那个左右二人还没有禁足令的时候。

皇六子闻欣每月一次的来接弟弟下山放风,呃,不对,是去山下游玩的日子又来了。这次轮到了右之,但左之也想去,于是左之就扮作他人一起混下了山,三兄弟手拉手逛…青楼楚馆,不为别的,只为长长见识。

后来发生了什么?全华都的人都知道了,最大的小倌馆“饱暖”走水,烧的什么都不剩。

此事一出,举城震惊,百姓无不拍手称快,说这个贼窟终于遭到了报应,而好这一口的朝中重臣无不痛心扼腕。

闻欣觉得这会是挂在他人生的长廊里,被他骄傲一辈子的事情。因为…那大概会是他做过的最狠的事情,会是涂抹在他人生画布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笔。这种毒瘤不除,实在是难消他心头之恨啊!被当做小倌让人调戏了什么的这种事情,你以为他会轻易说给别人听吗?!

如果事情只是就这样完了,那么也就不会有禁足令了,戏肉还在后面。

不知道是哪儿的一阵邪风,把已经只剩下了火星的苗子带走,蔓延的势头无法控制,漫天的大火烧了三天三夜,那是一场全城性的灾难,损失不计其数,很多百姓流离失所。

自此,双生不祥的传言被彻底坐实,因为最糟糕的是,先帝就是在那个时候驾崩殡天的。

诸皇子之乱爆发。

“这是业障,损功德的事情。”国师离境下山带走双生子的时对闻欣说,声音一如既往的神棍,“天道好轮回,因果报应不爽,早晚殿下会知道,心魔不除,必成大患。”

作为离境口中的报应,双子得到了日后不许再下山的禁令,并且还要去深山中面壁,甚至双子是被分隔开的,整整一年。好吧,事实真相是,左之因为表现良好量刑到了三个月,右之则因为不尊师重道追加到了一年半。闻欣则在颠沛流离、命途多舛的生活中理解了离境的话,他要为他的业障赎罪,什么时候罪受够了,什么时候才会转运。

闻欣本以为转运就是他登基之后,却不成想,原来真正的报应在这里等着他,四月一日,天佑三十五年的四月一日,正是饱暖大火的那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