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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之回答的很飘渺:“有可能明天,也有可能是一个月,更有可能一年,这谁说得准。”

闻欣叹气,那就先把这个放一放吧,反正有右之这个妖孽在,国师一出关,第一时间肯定是要来收妖的,完全不用担心会错过。

“哥,你在发愁什么?”右之和左之一样,总是能够第一时间的察觉到闻欣的情绪变化。

“发愁你师父什么时候出关。”闻欣没有好气的回答到,“一目了然的,不是吗?”

“除了师父的那部分。”右之坚持。

“…”闻欣抬头打量着右之,他好像已经不再是个稚童,又或者是少年,他更加的富有力量和安全感。即便明知道右之很危险,闻欣还是打算跟他说一部分自己的打算,关于苏姬的。

“这有何难?”右之表示,收拾苏姬,这根本就不叫个事儿啊,他早看她不顺眼了。

“不能伤及苏姬性命!”闻欣觉得他有必要重申一下立场,他是知道右之的,他总是容易做事儿做过火了。

“既然是哥哥你的意思的话…”右之一脸的遗憾。

闻欣在那一瞬间好像突然明白了左之杀了苏姬的原因,虽然这样想有些自恋,但他的两个弟弟好像真的从小到大都很在意他的事情,略微病态的保护欲。右之杀宫人是因为闻欣不喜欢宫人议论他们的眼睛,右之摔二皇兄的玉坠是因为二皇兄欺负了闻欣,右之烧饱暖也是因为闻欣当时受到了不快。

但左之和右之毕竟不一样…他们是不一样的地方的吧?最起码左之内敛好说话一些,右之更加张扬肆意一些。

“如果左之知道了苏姬背叛我,他会选择杀了苏姬吗?”闻欣还是决定直接问。

右之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这还用问?当然了,如果不是哥哥你说要留那个苏姬的性命,我现在就可以直接为你效劳,不用不好意思,我很乐意哟~”

“可是…陆基是苏姬的哥哥,陆基很有用。”闻欣觉得他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杀人的是我,又不是哥哥你。”右之一脸的诧异,好像还带着不可思议,不可思议于闻欣为什么会这么想,“陆基怎么也不会怪到哥哥头上的啊,我才是那个坏人,不要大意的都推到我身上就好了。哥哥你改变主意了吗?~”敢背叛哥哥,苏姬还真是有胆子呢。

“那万一是我猜错了,好比苏姬并没有…”虽然闻欣觉得根本没有这个可能。

“杀了就杀了呗,如果哥哥真的很喜欢那样儿的,我再给你找,我易容术学的也不错哟,哪怕是一模一样的我也可以给哥哥整出来。”右之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右之的回答很恐怖,但不知道为什么,闻欣却莫名感觉到了安心,他觉得他也有些病态了,在这种病态中得到救赎。闻欣紧握着右之的手,就好像在抓着最后一根稻草。心想,不要让我失望,不要背叛我,否则我都不知道我会干出什么。

“好了,谈话完毕,我们下去吧,哥哥你的手太冷了。”右之笑着说。

闻欣睁大眼睛看向右之,然后明白,这个世界上谈话的地点,再没有在空旷的房顶更让人安心的了,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你们谈了什么,除非对方会隐身,并且会漂浮在空中。

闻小欣的侦探日记:

成功解决左之和苏姬之间的恩怨情仇小问题。感想:尼玛果然是我脑补过剩了,真相原来可以这么简单。

得到一个新问题,无限轮回的背后到底有什么秘密。感想:这个世界已经越来越无法用合理的解释来解释了,希望最后结局的时候,不会真的很作弊的用一个非自然力量去解决了这个其实根本就是个灵异事件的微妙事件。请给凡人一条活路…

23、第五周目(七)...

从今天开始,当一个好皇帝。

兄弟二人回到无为殿后,右之就毫不客气的霸占了闻欣所有旁边房间的暂住权,流动的。

因为…

其实无为殿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应该称为无为宫,大启朝历代皇帝都生活在这里,是帝王的寝宫。官方说法是这里也兼具了办公功能,不过,在实际操作方面来看…以大启历朝历代祖宗的那个尿性,他们会集体表示,办公是什么,能吃咩?

闻欣也很好的继承了这一优良传统。所以才会有了大将军特意请修的议政殿,在皇宫最外围,名义上是闻欣专门办公的地方,实际上那里是大将军和大学士们办公的地方。

咳,现在说回这个历代皇帝的寝宫无为殿,无为殿连廊面阔九间,进深五间,真正挂着无为殿匾额的是宫内西侧的大殿。主殿共有五间,每间房内都有龙床,可供闻欣随意换着房间住。不过在冬天的时候,闻欣更倾向于住到主殿后面左右两侧的暖阁内,左右两侧各称为东西暖阁,又各有五间,陈设主体一样,只在细节少稍有不同。

所以,你可以看出来了,一个皇帝是多么的怕死,都说狡兔三窟,但无为宫仅是宫殿西侧的一个殿就有十五间房子供皇上轮换,更不用说宫内还另三个方向的大殿,一共六十间房。

闻欣一直以来都没有那么无聊的真的一天换一间住所,他一般都会比较固定,夏天住主殿,冬天住暖阁。主殿的房间和暖阁的房间也很固定,给宫人省了不少事儿,却也增加了他被刺杀的几率。从红衣舞男身上,闻欣终于看明白了这一点。

于是,闻欣决定十个暖阁随机住,他就不信下次美男再来还能够一下子就逮到他。而右之则像是玩高兴一样,随着闻欣每晚甚至是每个中午的换住所,左右不一。

现在还是新年假期中,闻欣不需要上朝,但他还是感觉自己一刻也闲不下来。

闻欣表示,有太多事情要做了,好比找个合理理由召见陆基,找个正常理由收服这个先太傅留给他的第一人;他还要不着痕迹的根据以前奏折的备份学习批改奏折,他不信任任何人,也不好意思跟人说他跟不会批改奏折,如果他真敢说了,相信肃政台的左丞楚宽很高兴天天上书骂他的;他更要注意前方大将军的战事,即便他知道他们会赢,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为了防止红衣美男,闻欣决定要彻底毁了整个陈朝,是彻底摧毁,寸草不留!他还要去探望皇后、皇太后…等等不一而足。

所以在悌亲王和长公主同时递了牌子来求见时,闻欣很干脆的全部拒绝了。还嫌他这儿事不够多吗?闻欣表示,该干嘛干嘛去,看皇后的看皇后,看太后的看太后,不用过他这道手续了,他暂时没有那个功夫应付他们。

右之在第二天就积极展开了去搜集苏姬出轨证据的美好生活,并且蓄势待发,好像只要闻欣改变主意,他可以随时去杀了苏姬。

闻欣则在趁着陆基来之前捉紧时间打腹稿,揣摩着应该怎么和陆基说话。他已经不在是那个二货闻欣,知道面对一个“陌生人”最好还是要表现的矜持一些,你要想办法打动对方帮你办事,而不是自以为对方肯定和你心意相通,不需要做任何表面功夫。

他讨厌表面功夫,不论以前还是现在,他一直觉得表面功夫就是虚伪的外衣。但现在他明白了,表面功夫就像是盔甲,生活就是战场,所有人都要装备,否则你就会被伤的体无完肤。

——这么说以往他根本就是在裸奔?

当太学博士陆基接到皇上要接见他的消息时,他真的是诧异到了极点。当时他还在太学里给诸生上课,依照着他老师先前所教育他的,把他的思想传授给他的学生,成为他的传承。

“公公…”陆基给眼前贪得无厌的太监递上了钱,想要提前打探一下圣意。

这次来的太监自然是闻欣依旧还算放心的赵谨言。赵谨言一面很是受用的收了陆基钱,一面却没有给出陆基多少有用的话,不是他拿了钱不办事,而是因为…他发现他好像突然有些不再了解那个他已经伺候了很多年的皇上。

不是说闻欣变了,而是闻欣的态度让赵谨言开始很难揣测。

闻欣没有表现任何情绪,高兴,又或者是愤怒,他只是很随意的下了旨:“让苏太傅的门生陆士衡来蒙馆见朕。”士衡是陆基的字,闻欣在上一世和他相处时知道的。

有可能这只是闻欣又一个率性而为,但这也有可能是闻欣在伪装。是的,伪装。赵谨言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在闻欣身上看到的东西。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大概是一个太监的职业素养和直觉?

而真正让赵谨言觉得闻欣变得神秘起来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这个路士衡是谁,苏太傅有太多门生了,出名的比比皆是,但绝对没有陆士衡这个名字。而且,在蒙馆见?蒙馆是闻欣还是皇子时学习的地方,在闻欣的感情中占有很复杂的地位,把这个不知道是谁的陆士衡叫到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用过的蒙馆,到底是亲近还是什么的表现,赵谨言真的拿不准。

所以在对待陆基的态度上,赵谨言也暧昧了很多,既没有得罪,也没有特别陪着小心,领着陆基进宫时不断内心祈祷,保佑前面那些都只是他想多了吧。

陆基就在这样模棱两可的态度里,带着惴惴不安的心从偏门进入了蒙馆。

蒙馆在皇宫的东北角,一个远离宫妃、朝臣和无为殿的地方,自成一片天地,是皇子自六岁离开生母一直到十六岁出宫前十年的活动区。

从皇宫东北角的艮门进,是进入蒙馆最直接的方式。

一身朝服诚惶诚恐的陆基在赵谨言的带领下走进蒙馆,但赵谨言却在蒙馆门口止步,示意剩下的路要陆基自己走,皇上就在蒙馆主殿内等他。

蒙馆是个三进三出的院落,正门进去就有一个黄色琉璃照壁,绕过去就是蒙馆第一进的东西横长的院落,这里的主殿就是皇子们一起自习联络感情的地方,剩下的两进院落里的八个大殿才分别属于各个皇子,带着一堆师傅学习。

陆基慢慢进入赵谨言口中所言的主殿,在进主殿前,抬头看见了蒙馆主殿的匾额,开国皇帝亲手写下的“先天不违”,取居安思危之意。

主殿内,站着一个杜若色袍子的少年,侧脸柔和,正在双手展开一幅画,仔细端详。

杜若色的少年自然就是闻欣了,他一直强调他已经是二十岁,是个成年人了。不过,他稚嫩的面容好像总是让他显得比他的实际年龄要小上一些,好吧,是小上很多。所以除了皇上必备的明黄色以外,他总喜欢穿些深色调的衣服,那让自己更加成熟稳重。

但在陆基来看却像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有些不伦不类的可爱。就像是一个邻家的弟弟,唇红齿白,光风霁月,扬言一定要长大给他看。

远远一看,陆基对于人畜无害的闻欣产生了好感,又或者更准确的是保护欲。

闻欣几兄弟各有各的不同,都有一番属于自己的生存手段。闻欣也不例外,虽然他不是最出色的,不是最聪明的,甚至不是最好看的,但他身上也有独有一种无害的气质,很容易让人产生亲和感,进而升起保护欲,就像是大多数人天生喜欢可爱类的小动物,不忍伤害。

即便闻欣并不喜欢这样。

陆基想起了老师曾对他言,当有一日你见到六皇子,即便不用别人引荐你也会一眼在众皇子中认出他,不是一眼就能够看到,却会在细细分别中把他与别人区别开来。而这个让闻欣和众皇子泾渭分明开来的气场就是这种令人觉得安心的人畜无害。

24、第五周目(八)...

第五周目(八)小白兔始终是小白兔,即便把自己染黑了也只不过变成…小黑兔。

“太学博士陆基参见皇上。”陆基几步上前,跪下行礼。

闻欣好像还沉浸在画里,听见陆基的声音才转过来头,一脸真诚的笑容,亲厚而又无害:“士衡已经来了啊,平身吧,正好,你与朕来看看这幅画。”

陆基依言起身缓步上前,近到闻欣身前时,暗香环绕,不刺鼻,让人感觉很舒服。

闻欣手上的画正是苏太傅生前题过词的宫廷画,画里画的是昔日诸皇子还年少时一起在蒙馆中自习的场景。时年闻欣六岁,刚入蒙馆,一身新衣,还没有拜苏太傅为师。先帝忽然兴起,下旨就有了这一幅众皇子学习时的日常画,很少见的一类画,画成,苏太傅来题词,便才有了接下来闻欣拜师的事情。

“可看出了什么?”闻欣问。

“是先师的手笔。”陆基一眼就看到了那一行文采斐然的题词,诗词风流,笔锋惊艳。

“是啊,我们共同的师傅。”闻欣回答的意味深长。

陆基一愣,皇上这是知道了他和苏太傅的关系?

“你是从艮门进来的吧,谁在守门?”闻欣突然转了一个看似毫无关联的问题。

“是叶统领。”陆基回答。同在朝中为官,虽然他只是个小小的太学五品博士,对方则是禁军十二卫的二品统领,但该认识的人他还是认识的,特别是这位叶统领还是老师生前特意交代过要仔细关注的。

闻欣一笑,他自然知道是叶统领的,他早就提前问过了。

顺着这个答案,闻欣将画中某个垂首而立的总角小人指给陆基看:“真巧,叶统领当时也在画中,这个就是他,他当时还是…理亲王的伴读。”

理亲王说的自然就是闻欣那个鸩杀了先帝,却没能夺位成功的二皇兄。朝廷无人不知,闻欣追封了这样一个人为理亲王,据说还经常去长生殿探望灵位。作为君臣,陆基是不赞同闻欣这样重感情的,但作为认识的人,陆基却很喜欢和闻欣深交,因为闻欣丝毫不具备侵略性。

“白云苍狗…”世事无常啊。闻欣感慨。

谁能够想到呢,当日忠心于二皇子的叶伴读,如今摇身一变已经成为了誓死保卫他闻欣安全的叶统领。二皇兄,当年你自焚与帐中,可曾想到叶统领已经带头对我请降了呢?

二皇子为人嚣张暴戾,对身边人动辄就是一顿打骂,叶统领当年同闻欣一同入蒙馆,因为他已经是二皇子的第四任伴读了,也是唯一一任健康活下来的伴读,后来随着二皇子从政,他进入禁卫军当了个小小侍卫,名不见经传。

叶统领唯一一次出尽风头,就是带头反了大势已去的二皇子。

以示恩泽,更加容易劝服别处皇子的降臣,闻欣也都必须把叶统领好生安置着,当然了,这些都不是当时的闻欣去考虑的,是大将军的安排。叶统领当这个统领,一当就是三年,依旧那么名不见经传。

“陛下?”陆基开口。

闻欣魂兮归来。照着他计划里的谈话流程继续,天知道他内心里有多紧张,他第一次跟人说话事先还要打草稿!(…二囧的精神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不要紧张,朕叫你来只是因为朕知道你和苏太傅关系匪浅,朕想…想找一个人来与朕一起回忆一下他,顺便回忆回忆过去。果然还是小时候比较幸福,对吧?”闻欣在内心深深的否认了这点,即便这时候他危机四伏,也绝对好过回到过去被二皇子欺负。

苏太傅曾经告诉过闻欣,想要快速拉近两个本来完全陌生的人,就要从他们之间的共同点下手,兴趣爱好、家庭背景都可以,当然,如果是共同认识谁就更好了。

于是,苏太傅就成为了闻欣拉近他和陆基之间关系纽带,顺便搭上念旧、无害的回忆为辅助。上一世和陆基相处的那几周经验告诉闻欣,这些都会是陆基在与第一次见面的人时会有好感的保守问题,陆基喜欢接触让他觉得放心的人,聪明与否不是关键,最关键的是不具备攻击性,要软言软语,天真不谙世事。

陆基看着一直在努力向他释放着善意和亲近之意的闻欣,又言谈了几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虽然他还是不知道闻欣怎么突然知道了他,但断也没有让和皇上接触的机会溜走的事情。

朝中局势错综复杂,各方势力犬牙交错的胶着着,陆基哪方也不想去低头,无论是悌亲王,又或者是大将军,甚至是…可笑的宝郡王。如果他仅仅是满足于此,那么苏太傅生前任何一个有名望的门生都可以满足他,又或者是苏太傅生前旧友。

但很显然他更想成为一方需要别人依靠的势力,而不是去依靠别人。多年前南方水患,他一路乞讨入京,见够了人情冷暖,倒在朱门外,等待成为路边的冻死骨。

在闭眼前的那一刻他就曾经发过誓,如果他不死,他一定要成为人上人,受万人敬仰。

后来这个模糊的概念被陆基定义为了像苏太傅那样的人,成功投机,为帝分忧,虽然先帝未必是明君,但苏太傅必然是人人口口称赞的贤臣能人,这就是他想要的。

“士衡,切记时势造英雄,顺势而为,勿要逞强。”这是苏太傅说过的陆基唯一不赞同的话。

陆基心中自有沟壑,他一直相信是英雄造就了时势。苏太傅遇到了那样一个令人觉得放心的先帝,现如今的皇上闻欣陛下也继承了先帝最令人放心的优良品德,在朝政上绝对不会不懂装懂,听得进去话,他为什么不能想办法找到机会成为第二个苏太傅呢?

但成为苏太傅是有前提的,绝对不和任何一个关系网牵连上。

一是以闻欣护短念旧的性子,如果他陆基日后发达了,总还是要装样子,会被提携之人压上一头,二是他想要青史留名,留贤名,就绝对不会扯入党争。他要的是像苏太傅那样人人称颂的贤名,而不是滔天权势带来的威慑之名,任何的黑历史都不会被消抹干净,除非你别做。就像在晋江文学网上给人刷负分,自以为隐蔽无人知,谁知道哪天网站就会突然抽风似的推出一个读者专栏的新功能,顺着读者功能就能够点进作者专栏哟,一瞬间全部暴露,报应不爽啊。(…好像混进去了什么很不得了的东西。)

当然了,这样的陆基本应该按照历史死于他的坚持,不肯听苏太傅所言学会变通弯曲,还没有出头,就已经被党争的大车碾死。

现在,小愤青陆基遇到了重生回来准备发愤图强的闻欣,两人一拍即合,相见恨晚。闻欣扶植陆基当自己的势力,去对付未知的想要陷他于死地的旧势力,一个,又或者是几个;陆基则准备借着闻欣的信任,扶摇直上,鹏程万里。

到最后如果他们赢了,这二人是准备互相内斗再掐死一个为止,又或者是成就一段明君贤臣的美名,我们就不得而知了,我们只知道,此时此刻,这对政治新人or初学者对彼此是很满意的。

于是很快的,闻欣就已经和陆基不再仅仅是谈论苏太傅了。

“皇后如今有孕,是件太喜事,朕初为人父,不免多想了些,恨不能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了这个未出生的孩子。如果苏太傅还在世,朕一定要让他来教育朕的孩子,但可惜…所以,士衡,你可有兴趣吗?”闻欣一脸期待的看向陆基。

陆基整个人都是一怔一怔的,这个跳跃略快了些吧!就像是梦一样。

陆基表示他脑子还有点混乱,虽然他是想要成为苏太傅没错,但在他的设想里他和闻欣怎么着也是要再互相试探一二,打打机锋然后才会跳到这一步。怎么现在一下子就省略了中间环节,直奔目的地了呢?

——只能说,闻欣还是太稚嫩了,虽然他在改变,但改变的很有限。

25、第五周目(九)...

上船容易下船难,陆士衡欲挂东南枝。

陆基最后还是答应了闻欣关于太傅职位的预定请求,他绝对不会放过一展抱负的机会。即便一切来的太过突然,犹如天降,即便先太傅告诉过他要一步一步稳扎稳打,但他已经等不及,那速度实在是太慢了,看看这三年来他还只是个太学博士就可以明白了。

他渴望成功,迫切的渴望,因为成功就代表了一切。

陆基一直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的内心里藏着多大的野心和胃口,他觉得他满腹才华,缺少的只是机会。

而很显然,这个给未来皇子预定的师傅就是那个机会。闻欣和陆基都心知肚明,皇子的师傅只是个借口,在皇子还没有满六岁入学之前,陆基这个师傅很显然是要先给皇子的爹闻欣先服务一段时间的,如果表现一直很好,那么即便当了太傅,也只是兼职,就像苏太傅一样。

陆基顺利的搭上了闻欣的大船。

朝堂上所有人在新年假期过后才惊觉,皇上开始器重一个叫陆基的太学博士,即便他只是兼职了侍讲学士。

太学博士和侍讲学士之间的区别,就是给太学诸生上课和给皇上讲经的区别,这明显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即便他们的品级一样。为此朝中大臣还分成了两种泾渭分明的态度,一方觉得官儿给的太高,一方觉得官儿给的太低,但也一致认为这个官儿来的太莫名其妙。

年轻的官员在想,这个陆基到底是走了什么XX运,不就在新年假期中坚持给太学诸生补课嘛,很厉害吗?难道就因为这,而被皇上看上变成天子近臣了?太不科学了!

经历过先帝时期深深了解闻欣秉性的老臣也在满腹疑虑,皇上这算是宠幸陆基吗?不能啊,以皇上那种神奇性格,侍讲这个职位太低了,不符合闻欣的性格设定啊,怎么也要是某部侍郎起价啊。(喂!)

就在朝中变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牵动了所有朝臣的心的时候,太后的寿辰临近了。

闻欣是很高兴太后的寿辰能够临近的,倒不是他对于他娘这个每年必过的节日有什么特殊感情,而是按照他的记忆,大将军要得胜归来了。为太后寿辰献上头彩,大启边疆的安全。

这一次闻欣在和大将军的书信往来中改变了他的态度,相信阿律是能够看懂的他的意思的。“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不是吗?他要陈朝寸草不留,红衣舞男想必也无法在大军压境中幸存,在他的生命安全面前,什么仁政都见鬼去吧。

对此,新上任的陆侍讲有两点要表示。

一,对于斩草除根纲领的高度肯定。在陆基小愤青的概念里,他以本国百姓的喜乐为己任,至于别国的,甚至是敌国的,死了最好。(请参考11区*地震时,我国大部分小愤青的态度)

二,皇上你竟然天天和大将军保持通信!即便你们是君臣模式的典范,即便你们是从小长大的竹马竹马,哪怕你们是丈夫打战在边关的夫妻呢,也没有这么黏糊的!完全不符合正常人的认知,特别是在这个通信并不发达的时代,最可耻的是你们竟然用八百里急报聊家常!

“诶?”闻欣歪头一愣,“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陆基自从和闻欣熟了以后就发现了,当初闻欣那点子神秘莫测都尼玛是他做梦梦见的!闻欣不是在伪装邻家弟弟,他就是邻家弟弟,“谁是灌输给了你这种拿八百里急报聊家常是合理的奇怪细想!”

陆基内心在咆哮,这置我一开始以为边关危急,需要天天通信的焦虑心情于何地!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啊。”闻欣回答理所当然,一脸认真,“阿律每次离开之后都是这样的,要准时跟他说今天吃了什么,喝了什么,玩了什么,心情好不好,身边发生了什么趣事,又或者是不高兴的事,否则阿律会担心的。”

陆基表示,槽点太多,不知道从何处吐起。

——理所当然你妹啊,这不是你一副认真的样子就可以理所当然的吧?即便没有智商,你也该有点常识吧?!

——是每次离开,而不是每次去打战吗?意思就是大将军每年去大启旧都雍畿视察的时候你们也这样了?那么直接带上你一起去好不好?不要再假公济私,浪费国家的马匹了,你知道一次八百里急报在跑死几匹优良马种的吗?!

——最该死的是那句阿律,你是生怕别人不怀疑你和大将军之间的关系吗?要时刻谨记你是你们家唯一一个不好男色的皇帝啊!而且,你那是什么话啊,还有那种微妙的态度,怪不得你不好男色的,如果真跟大将军有什么,你也是被压的命,即便你是皇上!

内心发泄完毕,外表的陆基呼吸吐纳N次,终于平复了他的心情,没有真的把他心里的所思所想咆哮出来,然后被闻欣治个大不敬的罪。

即便闻欣不治罪,等大将军回来,陆基相信他也不会有他好果子吃的。

——这种好像欺负了人家老婆,害怕丈夫回来报复的心情是要闹哪样啊!老师,你坑死我了,当初你可没说大将军对皇上怀着的是肿么样的一种窥觊心情!

是的,窥觊!陆基在看过了大将军写给闻欣的书信后,百分之百的肯定,大将军的心思不简单,也就只有闻欣这种即二又白的家伙会觉得大将军这只是普通的关心,寻常竹马之间的问候,问候你妹啊,摔。

“信件,还有谁看过吗?”陆基觉得他辅佐皇上的路漫长而又遥远,几乎看不到未来。

“唔…”闻欣开始苦思冥想,然后掰着手指认真的默数了起来。

!!!尼玛你竟然还需要数的?!你到底要暴露多少才甘心啊卧槽!陆基深刻后悔了当日的冲动,当个太学博士多好啊,起码衣食无忧,不会被皇上气死!

“…忘记了。”闻欣十分诚恳的回答。

“…”陆基的心哇凉哇凉的,现在还来得及跳下天子这条十分不稳当的贼船吗?!

“士衡,你不要生气。”闻欣虽然不知道哪里惹着陆基了,但他凭借着多次从二皇子手下逃过的优秀危险直觉瞬间明白了陆基生气了。

“臣没有生气。”陆基咬牙说道。

闻欣可怜兮兮的看过来,陆基败。心想,皇上以前这不是被人教歪了嘛,不能怪他的,看他那么笨拙的道歉的样子,陆基就什么气都没有了。不断安慰自己,这样的皇上多好啊,只要他把皇上再给掰正了,日后他的前途不可限量啊!这就是闻氏皇族最大的优点,只要他们肯听你的,而你的理念是正确,那么就不愁这个国家不好。

闻欣看陆基明显有了松动,心里晃了晃短尾巴,完胜。这招都能够给对付得了手段狠毒的二皇兄,更何况你陆基。

闻欣是缺乏很多政治常识没错,但他不缺乏让他在乎的人不要生气的经验。

想想看历代败在了闻欣手下的人就可以明白了,二皇子、大将军、皇后、左之、右之甚至是苏太傅,闻欣自问在这个领域,二十年来无敌手啊。即便以前他并不是有意利用,而是很无意的散发着这项优势,现如今有意识的管理了起来,威力只会多,不会少。

“总而言之,皇上不能日日再给大将军写这样的信了,也不能再让别人看见了!”陆基下了死命令。

“阿律会不高兴哟~”闻欣在用他的方式提醒陆基现在不要想着和大将军对着干,哪怕是皇后,都需要忍让。因为如果这样的信件有问题,以前看过信的皇后不会没有发现,但她却没有制止,甚至有些妥协的意思,这就足够说明很多问题了。

在陆基对于朝中势力的讲解下,闻欣现在渐渐看明白了很多事情,好比皇后和大将军这对姐弟联盟,早就在这三年间土崩瓦解,甚至是互相略带敌意的,而国师的势力就是中和剂。

至于皇后和大将军闹崩的原因,闻欣是死也想不出来的,亲姐弟明明应该是天然的利益共同体的,就好像他和他娘太后,而且,明明小时候皇后很爱护阿律的。那个时候皇后还是暗地里顶着皇上私生子的少年身份,在蒙馆中对司徒律这个伴读处处维护,甚至皇后能够和闻欣关系好起来,也是因为司徒律和闻欣关系好。

陆基觉得,他不知不觉间发现了一个很不得了的宫中秘闻。

司徒姐弟反目成仇的背后真相。虽然这其中肯定还参杂了很多利益纠纷,但归根到底…还是闻欣。真是好可怕啊,哪怕是深深细想一下都会令人毛骨悚然。

这也让陆基坚定了要抱紧闻欣大腿的打算,既然已经被登上了这个风雨飘摇的大船,并且已经知道了他不该知道的东西,那么就唯有坚持下去,走到底,才有活路。而现在也就只有闻欣的庇佑能够保住了,并且是必须要大脑足够聪明的闻欣才能够顶住大将军和皇后的压力,保住他。

又或者,陆基转动脑筋,皇后会需要一个帮他丈夫挡住一些不必要桃色新闻的前朝盟友?和后宫的相处之道如履薄冰,他的老师曾经这样教过他,不过一旦处理好了,会增益不少,绝对的高风险,高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