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松鼠抬起两只前爪,飞快的爬到树上钻进洞中,吓得连刚才捡的果子都掉落在了地上。

陶嫤掀起窗帘恰好看到这一幕,被松鼠胆小的模样逗得扑哧一笑,忍不住对它说道:“胆小鬼!”

小松鼠从洞里钻出来看了看她,旋即又缩了回去。

殷岁晴坐在她对面看她玩闹,递给她一个手鎏金手炉,“马上就到山顶了,应该会比山下更冷,你随时揣着这个,免得冻着。”

陶嫤听话地接过去揣进袖筒里,一张小嘴就跟抹了蜜似的,“谢谢阿娘,阿娘待我真好。”

小滑头,殷岁晴嗔她一眼,没有说话。

不一会儿她一脸神秘地凑了过来,附在殷岁晴耳边小声问道:‘“阿娘,这次围猎瑜郡王来吗?”

殷岁晴不冷不热地:“我怎会知道。”

其实不用问,这种重要的活动瑜郡王怎么会不出席?就算他平常独来独往惯了,也不能不给皇上面子,每年的围猎大赛,皇上可是都会亲自前来观战的。

陶嫤讨了个没趣,哼唧两声歪倒在殷岁晴的肩膀上,“阿娘就不能对自己多上点心?以前在陶府,你就从没为自己考虑过。现在离开了,我希望您能多为自己想想。”

她不等殷岁晴开口,便截住她的话话头,“阿娘说要等到我及笄之后,我其实高兴得很…可是阿娘,谁知道这两年会有什么变故呢?”

殷岁晴静了一会儿,“就算有变故,叫叫,为了你也值得。”

陶嫤伸手抱住她,在她怀里蹭了蹭,“我就是想说,阿娘不用担心我,我能照顾好自己。”

毕竟前后加起来她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要是连这点能力都没有,那委实太对不起自己。

*

半刻钟后,马车总算来到山顶永旭园门口,这时太阳已经快落山了。

山庄里的人前来接应,先领着他们到居住的院落。因着人多,大部分官员都带着家眷通往,是以住的地方不如家里宽裕,一家人一个院子,他们正好住在东南方的冉云居。楚国公德高望重,院子比其他人大了一倍,这让陶嫤开心不少。

她跟殷岁晴住在南边相邻的两个房间,推开房门扫视一遍,想必有人在他们来之前已经收拾过。房内亮堂整洁,窗明几净,床榻被褥一应俱全。

陶嫤侧身,让几个丫鬟把这几天用到的东西都搬进来,开始收拾屋子。

白蕊玉茗在里头铺床,她百无聊赖地抱着将军走到一边,看向院子里。院子中央有几块很大的石头,旁边是座假山,山下是个不大的池塘。陶嫤好奇地走过去,水面没有结冰,只见里头养着几条红色鲤鱼,不知平常是不是有人打理,过了一个冬天竟然还活得好好的。

将军从她怀里跳出去,站在岸上对几条锦鲤叫了几声,把那几条鲤鱼吓得四处逃窜。无奈池塘就这么大的地方,它们能逃到哪儿去?

*

于是就见一只花斑底纹的豹子绕着池塘打转,一壁转一壁发出叫声,水面不断激起浪花,是那些鲤鱼没处躲避时激起的水珠。

将军这几个月长大了不少,脾气也是越发的古怪了。无论见到什么,总是要先示示威,以至于除了陶嫤之外,根本没人敢靠近他。

陶嫤笑停之后,弯腰把它抱起来:“你快够了。”

再这么下去,池塘里的鱼非被它逼疯不可。

将军这才消停,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背,与刚才凶恶的模样判若两人。

它有时虽然嫌弃陶嫤,但只会亲近她一个人。

屋里尚未收拾好,陶嫤想起来时路边看到的小松鼠,一时间很想再出去看看。她叫上寒光,“你陪我到外面走走。”

收拾屋子不需要她,寒光正在廊下杵着,闻言有些心动,“姑娘要去哪儿?”

她在丫鬟中年龄最小,是个活泼好动的主,平时最能跟陶嫤玩到一块。

陶嫤见天色不早,也没想跑多远,“就到门口转转。”

若没记错的话,那只小松鼠就是在永旭园门口不远,这时候去不知道能否见到它。

路过殷岁晴的房间时,她往里面看了看。殷岁晴正在指点丫鬟做事,并未注意到她。

*

陶嫤加快脚步溜出冉云居,走在一条鹅卵石小径上。围猎大赛明天才开始,今天院里很平静,不少官署早已到了,他们算来得晚的。

不多时来到门口,陶嫤在将军耳边低语了句,然后放开它。

将军如离弦的箭一般跑出去,很快跳上台阶,眨眼便跑出了院子。

陶嫤叫了一声,慌慌忙忙地上前,“将军,你等等我!”

尚未出门,便被门口的侍从拦了下来,两人铁面无私道:“天黑了,姑娘请回。”

陶嫤看向立在门外的将军:“我只出去一下,不会走远的…”

两人对看了一眼,仍旧不同意。

陶嫤没见过如此不通情达理的人,登时有些气恼,“那我总得把它带回来吧!”

语毕,他们还是不松口。

陶嫤妥协地瞪了两人一眼,正欲放弃出去的念头,招手让将军回来,却见有人从后面走出,弯腰把它抱了起来。

身高腿长,挺拔苍劲,正是江衡无疑。

第37章 松果

“你想出去?”

江衡走近几步,他才骑马过来,嗓子被风灌得沙哑低沉,英俊的眉峰低低压起,深邃的五官比平常显得峻肃。

将军在他手中不安分地叫了几声,被他用大手抚了抚头顶。它伸长脖子想要咬他,他便娴熟地固定住它的脖子,小家伙哀哀叫了两声,总算肯老实了。

陶嫤看着将军在他手里毫无威力,顿时有种心虚之感,好像她的那点小心思都被他看穿了。她惴惴不安地上前两步,从他手里接过小豹子,据实以禀:“我刚才来的路上看到一只小松鼠,它被我们的马车吓住了,果子掉了一地,我想去看看它现在如何。”

两旁的侍从见魏王过来,早已退到两旁,识趣地松开拦着陶嫤的手臂,对江衡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江衡路上被一些琐事耽搁了,目下心情不大好,一想到进园里还要面对皇帝的盘问,登时更加烦躁。

能清净一时是一时,他现在正好想去外头走走,便对陶嫤道:“过来吧,我带去你找它。”

陶嫤喜出望外,“真的吗?”

江衡被问得发笑,“本王从不说谎。”

小姑娘双眸程亮,好似夜里那弯明月,她展颜一笑,明亮生辉。

有的人笑时便有这样的感染力,好似大千世界都跟着亮堂起来,让人忍俊不禁。连两边的侍从都看怔了,她浑然不觉,走到江衡跟前兴致勃勃道:“那我们快走吧!天一会儿就黑了,我们得赶在天黑之前回来。”

否则阿娘和外公要担心的,她不想惊动了他们。

江衡转开视线,“走了。”

路上陶嫤能明显察觉到江衡的心情不好,虽然他们接触不多,但是以前相处的时候,他总会照顾她的脚步和安危。目下他只顾着自己往前走,很快就把她甩开一大截,等到他站在一棵高大的松树下时,陶嫤还在后面慢吞吞地走着。

寒光扶着她走得小心翼翼,在她耳边小声嘀咕:“魏王走这么快做什么…”

陶嫤也很纳闷,不过她没问出口,每个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她还经常跟阿爹阿娘闹脾气呢,这太正常了。不过转念一想,江衡生气的样子还真是少见,也不知道是谁有那么大的能耐,能把和蔼可亲的他惹怒了?

早在他们出院子的时候,将军便跳到雪地上,它许久没到外面来过,撒了欢似的在周围跳来跳去。身姿矫健,一会儿绕着陶嫤大圈儿,一会儿爬到那边的石头上,怎么都不肯老实。

*

很快走到那颗松树下,陶嫤快走两步,果见地上还残留着小松鼠掉下的果子。

这个胆小鬼,被他们吓到现在都不敢出来。

陶嫤拾起地上的果子,仰头朝树洞看了看,“它怎么还不拿回去?”

江衡见她把果子都拾了起来,用绢帕兜在一起,禁不住笑问:“你莫非要把这些带回去?”

陶嫤罕见地红了红脸,她才没有那么贪吃呢。

“我想放在一起,等它下来的时候就能拿回去了。”说着便要跑到树底下,把一兜果子放下去。

还没上前,被江衡唤住:“等等。”

她疑惑的回头,白嫩嫩的小脸泛出薄红,“怎么了?”

江衡招呼她回去,表情有些古怪,“我有办法把果子送上去。”

他有办法?

可是这树很高,陶嫤仰起脖子观望,他难道要爬上去不成?

事实证明她想错了,江衡拿过她那兜松果,向后退出十几步远,拿出一个外壳坚硬的果子。只见他举起长臂,轻轻一挥,半空中一道影子迅速地滑过,嗖地一声,那枚果子便精准无比地投进了树洞中。

陶嫤脸上的笑意霎时僵住,这就是所谓的…把果子送上去?

难以想象里头的小松鼠是何反应。

这还不够,他把果子一个个拿出来,再一个个扔进树洞中,没有一个出现偏差。

就在陶嫤觉得小松鼠都要被吓死了的时候,他总算停手了,把绢帕递还给她:“回去吧。”

再一看天上,红霞万丈,太阳已经开始落山了。

回去的路上,陶嫤总算知道他不是陪自己出来的,他只是为了发泄而已。也不知道他有什么烦心事,跟往常判若两人。

*

陶嫤偷偷从后面打量他,奈何她太低了,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坚毅的下巴和冷峻的眉峰,使他给人的感觉更加可怕。

陶嫤更加不敢靠近他。

回到永旭圆之后,将军还没玩痛快,待在门口死活不肯进去。在门外来来回回跑了两趟,总算肯跟陶嫤一起回去了。

再等陶嫤追上去时,江衡已经走开老远了。

这样正好,虽然感谢他带自己出去,但他现在这样委实可怕。陶嫤小步踱在后头,看着他的背影一脸苦恼,最终咬咬牙,还是选择快步跟了上去。

她既然想跟江衡打好关系,便不能一直躲着他,该出手时还是要出手的。

譬如现在他心情不好,正是她讨好他的机会,千载难逢。

江衡正要往皇上下榻的瑞鹤院走,只听身后传来细细碎碎的脚步声,旋即一个绵软的声音试探道:“魏王舅舅,你是不是生气了?”

他转过头去,果见一个穿粉白短袄的小不点站在左手边,担心又不安地问。

江衡唇一挑,不动声色的问:“何以见得?”

陶嫤指了指他的脸,一本正经地回答:“你脸上写着四个字,生人勿近。”

若不是知道不可能,他真的会被这小姑娘骗过去。装得这么认真,他终于被她逗得放声一笑,抬手习惯地想去揉她的头顶,一想她刚满十三,算个半大的姑娘了,不能再容他放肆,于是手在半空中转了转,落在她怀里的将军头上,揉了揉。

他肯笑,陶嫤总算没那么紧张了,“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因为我刚才想擅自出院子?”

江衡摇头,“与你无关。”

难怪小姑娘这么不安,原来是以为他在生她的气。

其实这事跟她一点关系也无,是他今日去军府看了看,发现里头管辖松懈,兵甲陈旧,若是忽然有外敌进犯,根本不足以御敌。他当场把军府官员痛斥一顿,责令他们一个月内解决此事,现在想来,仍旧恼火。

他下令整改军府制度,没有经过皇上的允许,哪怕他做的是对的,被皇上知道后也免不了一通训斥。

*

正想着见到皇上后该如何解释,便被这小姑娘拦住了去路。她闻声软语的几句话,让他心情沉静不少。

陶嫤故意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夸张道:“我还以为魏王舅舅怪我不懂事,跟你添了麻烦。”

江衡失笑,“外面山路危险,下次你若想出去记得多带几个下人,路上能照料你的安全。”

陶嫤当然乖乖应下,不过应该没有下次了,明天就是围猎大赛,她跟阿娘不能出去观看,恐怕一整天都得在府里待着。

想到围猎,陶嫤想了想问道:“围猎大赛会评选前三甲吗?”

江衡颔首,“会根据狩猎成果的数量、准头,由皇上选出前三甲,届时还会有御赐奖赏。”

“什么奖赏?”

他弯唇:“这你便要去问皇上了。”

陶嫤不无遗憾地敛下眸子,要是她身子没病就好了,说不定也能有幸得个女子前三甲。围猎大赛的最后一天是为女子举办,但凡会骑术射术的姑娘,均可参赛。不过她们的能力不如男子,精彩程度也有所降低,是以没有男子那么受关注。

江衡大抵看出她的想法,“永旭园里景致不错,你可以到处看一看,不至于在这里无趣。”

可是院里哪有外面好玩?这座山她还没有来过,听说半山腰有一个湖泊,比这个山庄还要大。这时候湖面应当都结冰了,场面应该颇为壮观,她倒想过去看看。

陶嫤心里有自己的想法,面上却装得听话:“那我就在府里等着,魏王舅舅这么厉害,一定能拔得头筹!”

小姑娘很会讨人欢心,江衡笑了笑,转身离去。

前面再拐个弯就是瑞鹤院,跟陶嫤闲扯几句之后,他忽然想到该如何应付皇上的质问了。

一个人动怒时,不必迎头而上,转移他的注意力反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

松香山上,云蒸霞蔚,橘红的云朵仿佛就在头顶流动,极其缓慢地往天边移去。

陶嫤回到冉云居时天尚未黑,然而她偷溜出去的事还是被殷岁晴发现了。刚走进院子,便看到影壁后面跪了一排的丫鬟,其中包括白蕊玉茗等。

寒光缩了缩脖子,心仿佛沉入谷底,她觉得自己的下场一定比她们还惨。

陶嫤吐了吐舌头,赶忙跑到殷岁晴房里替她们求情:“阿娘,你别怪她们,我出去的时候她们也不知道。”

铜镜前,殷岁晴正在拆卸头上的花钿,闻声头也不回,“那该怪谁?”

别看殷岁晴平常很温和,但是赏罚分明,该惩戒时毫不心慈手软。这次陶嫤偷偷溜出去,为了她的声誉着想不能声张,私下里找遍了整个院子都没找见她人,好在她还知道回来。

识时务者为俊杰,陶嫤来到她跟前认错:“怪我,都怪我。”

第38章 狩猎

殷岁晴总算看向她,见她露出悔改之意,便松口道:“白术,你去叫她们都起来吧。”

她知道这事怪不着她们,但总得给她们一个教训,否则下回陶嫤出了事她们都不知道。白术得了命令,退到屋外告知几人。

陶嫤嘴巴很甜:“阿娘真好。”

殷岁晴不为所动,故意板着脸问:“去哪了?”

别看她现在冷静,得知陶嫤不见的那一会儿,可是比谁都紧张。她担心她跑出山庄,在山上遇到什么危险,要是她再不回来,她下一步就会命人去山上找她了。

陶嫤心中一虚,忙转到她身后捏肩捶背,“我到山庄门口转了转,遇见了魏王,后来见天色不早就赶紧回来了。”

话里真假参半,她委实没有撒谎,只是隐瞒了一些事而已。

肩上的小手柔软无骨,力道一点也不足,却达到了让殷岁晴消气的效果。她见阿娘面色缓和,连忙再接再厉:“我看到了路上那只小松鼠,还给它送了果子。阿娘放心,我只给它送这一次。”

殷岁晴终究还是担心多于愤怒,把她拉到跟前仔细端详,“没有哪里受伤吧?”

陶嫤摆摆手,故意在她面前转了一圈,“看,哪里都好好的。”

没事就好,殷岁晴不再冷落她,料想她在外面尚未吃晚膳,便让人把刚才热的菜肴端上来。

外头转了一圈,陶嫤确实饿了,在殷岁晴房中填饱了肚子才回去。

寒光没被责罚,一路走得飘飘然,感觉十分不真实,然而好景不长,没走两步便被殷岁晴身边的大嬷嬷叫住,带到一边训诫去了。

*

一屋子丫鬟在影壁后头跪了大半个时辰,膝盖头子早就受不住了,走起路来都摇摇晃晃的。

陶嫤见她们这样,忍不住笑道:“你们快回屋歇着吧,省得一会儿还没伺候好,自己就先倒在我面前了。”

白蕊玉茗互相搀扶着,山顶比城里冷得多,她们不止双腿麻木,身上更是冻得瑟瑟发抖。陶嫤虽叫她们回去,但却没一人敢动。

白蕊心有余悸地问:“姑娘,您不会再出去吧…”

要真这样,便是打死她们都不会回去的。

陶嫤让她们放心,不多时寒光蔫头耷脑地从外面回来,想必被狠狠教训了一顿,跟前唤了一声姑娘,就站到她身后不再吭声了。陶嫤支着下巴,朝寒光怒了怒嘴,“让寒光伺候我就行了,你们若不放心,可以坐在门口守着。不过晚上天寒地冻的,我可不会管你们。”

几个丫鬟合计了一会儿,白蕊道:“婢子们先回屋歇一会儿,亥时我跟玉茗再来替换寒光,姑娘早些休息。外头天冷,您出去这么长时间想必冻着了,婢子先让人去烧一桶热水来。”

说话间退出正室,去让厨房的人烧几桶热水过来。

陶嫤正有此意,她这会儿确实有些受凉,便没多说什么。

泡过热水之后,陶嫤从浴桶里站起来,弯腰去够屏风上的衣服。胸前两团越来越沉了,她低头看了一眼,好像比秋天时又大了一圈。乌发披在身前,衬得那块雪肤更加白腻,顶端粉红若隐若现,她听到屏风后面有声音,扯过衣服便裹在身上。

寒光在外头轻声询问:“姑娘好了吗?可否要婢子替您擦身?”

“好了。”陶嫤从后面走出来,一面回答一面系衣带,酥颊被热水蒸得微微泛红,雪肌白腻,从骨髓里熏出淡淡香气。她不喜欢洗澡时有人在跟前伺候,把丫鬟都支开了,这才洗得痛快。

*

坐在妆奁前,她漫不经心地摆弄从家里带出来的长鞭,听寒光在身后絮絮叨叨。

这长鞭是她五年前偷偷藏起来的,彼时她得知自己不能骑马后,非常不甘心,便把这条鞭子藏了起来。后来她病发一次比一次频繁,便再没拿出来过,这次要来松香山,翻箱倒柜才把它找出来。

寒光拿篦子给她梳头,一下一下极其缓慢:“姑娘拿这个干什么…您该不是还想…”

陶嫤握住又松开,故意吓唬她:“这围猎大赛不是还有女子三甲,到时候我赢个奖赏回来如何?”

这句话可把寒光吓得不轻,篦子险些掉在地上,“万万不可姑娘,万一您出事了怎么办?”

她不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责罚,最担心的是陶嫤的安全。别看陶嫤平常常捉弄她们,还会对她们发脾气,但心里一直对她们很好,有什么好事都想着她们,这么好的主子,寒光是真不想让她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