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她才豆蔻年华,又生得玲珑剔透,如此妙人儿真有什么好歹,莫不是太可惜了。

陶嫤趴在桌子上扑哧一笑,偏头露出精致洁白的侧脸,乌溜溜的眼珠子睇向她,“我是骗你的,我还不想早死,才不会去呢。”

寒光这才松一口气,拍着胸口抱怨了句:“姑娘吓死婢子了。”

陶嫤透过铜镜看到自己,忍不住伸手点了点对方的鼻子,她的眼珠子转了转,对面的她也跟着一转。

要是她一直留在山庄,便没机会跟江衡接触了,她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才行。

正思忖时候,寒光重新捧了一束头发,一壁梳一壁跟她扯闲话,讲着讲着就扯到了当今魏王身上。

寒光兴致勃勃地问:“姑娘,您跟魏王十分要好吗?”

她今日头一次目睹魏王尊容,以往都是远远地观望着,沾了陶嫤的光,才有机会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没想到魏王跟她想的有些不同,居然会拿一只小松鼠撒气,真个让她大开眼界。

陶嫤想了很久,“你问这个做什么?”

寒光是个沉不住气的,便把听来的都跟她说了,“魏王二十有七仍未立妃,听说皇上和皇后都着急得很,有意在今年给他指一门好亲事。”

立妃?

陶嫤仔细想了想,上辈子魏王似乎在她十六岁那年迎娶了一位侧妃,伺候便一直没有娶妻。直到他登上宝座之后,好几年才立后,正是当年那位侧妃。

江衡一直不近女色,没听说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更没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寒光见她不说话,自顾自地继续道:“也不知魏王是否有什么隐疾…才会拖到现在不成婚。”

陶嫤笑着嗔她,“敢当着我的面说魏王坏话,我看你是活腻了。”

寒光恍然大悟,连连求饶,“姑娘饶了婢子这一回吧,婢子下回再也不敢碎嘴了。”

陶嫤本就是玩笑话,没有真正罚她,让她梳好头发就退下,她准备熄灯就寝了。

*

翌日天未亮,便听山庄外锣鼓喧天,号角声经久不绝,吵醒了正在熟睡中的女眷们。

男人早就开始准备围猎了,他们三更起床,换上胡服骑上骏马,来到山庄外等候皇上指令。年纪稍长的官员神情淡然,那些个年纪轻的少年各个摩拳擦掌,蓄势待发,迫不及待要一展本领。

不多时圣驾御临,身后是魏王和慧王等一干皇子王孙,皇上骑着汗血宝马,身穿常服,却挡不住那股英锐之气。大臣纷纷下马叩首拜迎,呼声震天,皇上让众人起身,“众卿有礼,朕观今日天朗气清,委实是个围猎的好日子。”

底下大臣迭声附和,君臣一阵寒暄,皇上拟定了夺取前三甲的规矩之后,“那便开始吧。”

紧跟着一阵响亮的号角声,直直响彻整个松香山山头,震耳欲聋。

群臣上马,同一时间握紧缰绳,向半山腰的树林中冲去。有如千军万马呼啸而过,气势磅礴,震得地面都在微微颤抖。

*

陶嫤就是被这声音吵醒的,此时天蒙蒙亮,她却睡不着了,便叫来丫鬟伺候自己更衣洗漱。

她嘟嘟囔囔地抱怨:“外头怎么回事,为何这么吵?”

白 蕊玉茗经过一晚上的修整,体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在跟前伺候没有问题。她抬起陶嫤的手臂,替她穿上粉缎牡丹纹小袄,外头又穿了件长衫,披上狐毛裘衣,边 系带子边解释道:“姑娘莫不是睡迷糊了?今天是围猎大赛,外面当然热闹。楚国公和几位爷早早地就起了,现在应当在猎场中呢。”

陶嫤歪着脑袋哦一声,大抵是刚睡醒的缘故,脑子确实昏昏沉沉的。

待梳洗完毕后,天边才隐隐露出一抹熹微,她来到殷岁晴的房间一看,发现殷岁晴早已收拾妥帖,正准备用早膳呢。

“我要跟阿娘一起吃。”她毫不客气地坐在殷岁晴身旁,让白术另外置备一副碗筷,笑嘻嘻地跟殷岁晴请安。“阿娘起的真早。”

殷岁晴还能说什么?宠溺地嗔了她一眼,“快吃吧,吃过之后跟我一起去向庄皇后问安。”

庄皇后和几位贵妃均在山庄里,她们自然要过去一趟。

陶嫤喝了一口茶,答应得很是痛快。

这边早膳和乐融融,那边猎场却没这么安宁了。男人们放开了天性,各个气势汹汹,瞅准猎物之后毫不手软,搭箭开弓,一击即中。

枣红骏马抢在黑马前头,马上的人弯腰提起猎物,“瑜郡王承让了。”

陶临沅拔出兔子后腿的箭矢,交给身后的仆从,抬眸看向对面的男人。

第39章 俯瞰

猎场古木参天,耸入云霄,遮天蔽日。

地上皑皑白雪积攒了一个冬天,至今未完全消融,马蹄踩在松软的雪堆上,留下一连串的脚印。若是遇到山路湿滑的地方,说不定还会摔个人仰马翻,这才刚开始狩猎不久,便有人受伤被抬回去了。

段俨来到一处清净地方,刚瞄准一只猎物,还没来得及出手,便被人夺了过去。

他放下弓箭,看向不远处的人,少顷淡声询问:“阁下是?”

不是他故意激怒陶临沅,委实是不认识此人。他对这张脸毫无印象,准确的说,他对猎场中的每个人都没印象。正是为了避免这种尴尬,他才会挑选如此偏僻的地方,没想到还是跟人撞在一块了。

此人从一开始便跟在他身后,他去哪他便去哪,目下连猎物都要跟他抢,究竟有何意图?

陶临沅脸色微变,沉了沉道:“瑜郡王贵人多忘事,某是户部侍郎陶临沅。”

关于段俨脸盲这回事,只有跟他亲近的人才知道,就连瑜郡王府也没几人知晓。没人跟陶临沅提起,他当然不知道段俨患有脸盲症,还当他是故意为之,故意给自己难堪。

段俨只记得名字,记不住人,闻言不露声色的勾了勾唇,朝对面看去:“原来是陶侍郎。”

如此一来,他抢他猎物的原因便可想而知了。

他敛起笑意,调转马头向陶临沅走去,两人擦肩而过时,他一语双关道:“本王竟不知道,陶侍郎有从别人手里夺走猎物的喜好。”

陶临沅微微偏头,毫不退让,“瑜郡王误会了,这只猎物是陶某先看中的。”

若真是他先看中的,为何非要等自己搭箭时才出手?

段俨不屑与他争辩,驾一声往别处去,“不过是只兔子,陶侍郎想要就拿去便是。”

言外之意便是,正因为它是兔子本王才会放手,换做别的,就未必可知了。

他扬长而去,留下陶临沅一人黑了脸色。

接下来的狩猎两人就像杠上了似的,暗中较劲,看谁猎到的动物更大更多。起初段俨很不乐意跟他攀比,他本就是个闲散性子,参加围猎大赛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然而屡屡被陶临沅抢夺猎物后,他便被激起了斗志,非要赢过对方不可。

段俨不认识陶临沅的脸,但他记住了陶临沅今天穿的衣服,深灰胡服,枣红骏马。每当这两样标志进入视线,他便能接收到一道不善的视线,为此只能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不得不迎头而上。

*

直至两人在溪边共同看到一只花斑小鹿,他们停在数丈之外,观察了一阵子。这只小鹿大抵跟母鹿走散了,喝了几口水后焦急地四处寻找,发出不安的声音。

段俨估量了一下距离,从后背的箭筒中抽出一支箭矢,搭在弯弓上瞄准猎物:“陶侍郎,这只鹿本王要了。”

话音刚落,空气中划破嗖的一声,箭离弦而出,直直地朝那只小鹿射去。

与此同时陶临沅也送出一箭,却不是朝着那只鹿,而是对着段俨的箭头而去。陶临沅的箭速度较快,在最后关头击中了段俨的箭头,两支箭相撞在一起,发出激烈的碰撞,双双落在地上。

惊动了溪边的小鹿,小鹿往他们这边看去,迈开四肢很快就逃跑了。

段俨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陶侍郎此举何意?”

陶临沅话里有话,“一个人出手太不厚道了,瑜郡王应当与我一起公平竞争才是。”

桐树上新冒出的绿叶被风吹得左右摇摆,绿意盎然,与这冰天雪地放在一起极不和谐,却又令人心情愉悦。溪边的雪几乎都化没了,不时有几只小兔子跳出来,站在远处看了看他们,一蹦一跳地跑开了。

段俨弯唇,残忍地揭露:“狩猎这回事哪有公平不公平,本就是谁先看上了,猎物就是谁的。”

他自己看不上,早早地放开了,怨得了谁?

陶临沅被驳得哑口无言,从段俨话里的意思来揣摩,他想必已经下定决心要迎娶殷岁晴。他们虽一直在打哑谜,但双方都清楚在说什么事,殷岁晴就是他们在争夺的猎物,哪怕只在猎场上,他们都不想输给对方。

对于陶临沅来说,也只有在猎场上才能正大光明的跟他竞争了吧。

他现在根本没资格见殷岁晴,更别说跟瑜郡王抢人了。恐怕他还没进楚国公府,便被那一群男人给打了出来。

陶临沅恼恨地锤了锤树干,眼睁睁地看着段俨越走越远,他却无能为力。

*

另一边,江衡也在狩猎。

不过他的狩猎比陶临沅和段俨轻松得多,他骑着孤鸿漫无目的地闲逛,碰到小兔子小鹿等动物,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倒是后头的李鸿搭起弓箭,一箭射过去,偏了。

他摇了摇头继续跟在江衡身后,“魏王为何不开弓?小人看瑜郡王和陶侍郎已经打了好几只猎物了,您不着急吗?”

江衡继续往山林深处走去,从背后取出一只箭矢拭了拭箭头,轻松一笑,“猎小动物有何成就感?要猎便猎一头大的。”

魏王这是准备…

想起有人说山林深处有豺狼虎豹,李鸿登时双腿一软,颤巍巍地询问:“魏王您、您该不是…”

江衡没察觉他的害怕,转头见他落后好几步,便命令道:“快点,替本王背着箭筒。”说着解下背后的箭筒递给他。

李鸿抱着箭筒一脸畏惧,他知道魏王能力卓群,必定不怕那些凶残的猛兽,可是他怕…尤其这里越走越幽深,光线昏昧,李鸿吓得腿肚子直打哆嗦,一张脸都快扭曲抽筋了。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他们彻底脱离了众人,周围一点人声也无,偏僻幽静,阴森可怖。

积雪越来越厚,马蹄踩在雪上发出扑哧闷响,听得李鸿心惊胆颤,寸步不离地跟着江衡,小心翼翼地巡视四周。

寂静的林中忽地传出一声鸣叫,清脆响亮,李鸿慌忙拉开弓箭,“魏王当心!”

江衡面不改色地走在前面,往声音传来的地方骑去。

这声音,怎么听着像…

李鸿纵马跟上,保护在他左右,“此处凶险,还请魏王小心为妙…”

可惜他说晚了,江衡停在一棵高壮的樟木前,翻身下马,从树干后面抱起一只花斑底纹的小豹子,惊奇道:“你怎会在这?”

将军现在长大了点,外表不再像小奶猫,一眼便能看出是只小豹子。

李鸿惊恐未定地看着江衡手里不安分的豹子,说话磕磕绊绊:“魏、魏王这是…”

江衡顺了顺它头上的毛发,简单解释道:“这是广灵郡主的宠物。”

那个小姑娘几乎时时刻刻带着它,怎会让它跑到这里来?

不知她发现将军不见了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听罢,李鸿的表情几乎可以称得上不可思议。他曾在宫宴上见过广灵郡主一面,陶府的三姑娘,看着是个乖巧可人的姑娘,怎么会养这种残暴的宠物?

人不可貌相,这句话当真一点不假。

正说话间,他们左手边冒出两道幽绿的目光,偏头看去,正是一只蠢蠢欲动的老狼。江衡很快看了看四周,幸运的是只有它一只,它大概跟族群脱离了,形单影只,根本不足为惧。

江衡利落地上马,把将军放在肩头,神态轻松道:“既然广灵郡主让本王训练你,你便好好地看着,本王是如何击败它的。”

*

陶嫤发现将军不见后,已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她中午躺在榻上眯了一会儿,一睡便是一个时辰。起来时尚未察觉什么,将军本来就喜欢乱跑,她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当她想要找它时,却发现怎么都找不到了。

“院里院外都找过了,还是没有。”玉茗一脸焦急,将军不比别的动物,若是伤着人了可不是小事。

它要在冉云居还好,偏偏院里翻了个底朝天,依然见不着它的影子。

陶嫤强自镇定下来,走出正室,“都去过哪个地方寻找?有没有人问周围的下人,谁见过它?”

玉茗便把刚才去过的地方都说了一遍,“山庄太大了,一时半刻找不过来。婢子问了附近来往的几个下人,他们都说没有看到…”

那就奇怪了,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陶嫤蹙了蹙眉头,“可有听说有谁受伤?”

玉茗摇摇头,“倒是没有。”

只要那小家伙没咬伤人就行,陶嫤松了一口气,准备亲自去院外寻找,必须天黑之前找到它。

才出冉云居,便见前方急匆匆跑来一人。

寒光停在她跟前,气喘吁吁道:“姑、姑娘…有人方才在那边看到将军,婢子去找了一圈,并未找到…”

她一边喘气一边伸手一指,正是西南方向。

陶嫤牵裙往那边去,头脑清醒地问:“何时看见的?”

寒光想了想答道:“一个时辰之前。”

竟然这么久,想必将军早就不在那里了…陶嫤虽然清楚,但还是怀着希冀往那边走去。

西南方向院子不多,多为假山楼阁一带。男人都到外面狩猎去了,所以陶嫤不担心遇到什么人,步子迈得飞快,往寒光所说的地方走去。

“她说在哪看到将军?”陶嫤边走边问。

寒光在前方领路,走过曲曲折折的鹅卵石小径,前面便是一座阁楼,位于假山之上,四周环境雅致。“她说是在这里…可婢子找了许久,都没找到。”说着指了指阁楼下面的廊庑,一脸为难。

廊庑尽头连接着另一个院落,目下空空如也,哪有将军的影子?

陶嫤四下看了一圈,确实没有。她苦恼地皱起眉头,抬头眺望那座楼阁。这一看不打紧,竟然发现上头还有一个人,白衣锦袍,正在含笑凝视着她。

此人生得清秀俊逸,笑容如沐春风,临阁远眺,他在上面,她在下面,不知俯瞰了多久。

陶嫤想了想并不认识此人,知道此处不宜久留,便收回目光转身欲走。

阁楼上的人出声唤住她:“姑娘可是要找一只花斑豹子?”他用扇子指了一个方向,“在下在此处逗留已久,正好看到它往西边去了,看样子早已出了山庄。”

陶嫤一怔,停步问道:“敢问它何时出府的?”

对方答:“已有一个时辰。”

这个小家伙真是不让人省心,昨天叫它回来时就不甘不愿的,没想到今天趁她不注意便偷偷溜了出去。松香山这么大,叫她到哪里找它?

何况外头正在狩猎,万一有人把它当成猎物怎么办?

陶嫤越想越担心,几乎片刻不敢逗留,立即命人出去找它。

临走前她仰起头,对阁楼上的人道谢道:“多谢公子告知。”

“举手之劳,陶姑娘何必谢我?”对方笑着问。

陶嫤目露疑惑,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知道她是谁,他便已经答道:“若说感谢,应当陆某感谢陶姑娘才是。若不是那晚姑娘舍身相救,陆某现下恐怕早已命归西天,又怎会有机会坐在这里?”

陶嫤恍惚,这才看清他不是坐在石凳上,而是坐在轮椅中。

第40章 送礼

原来他就是工部郎中陆遥。

那天在明秋湖山庄跟江葛发生争执,被打伤了头部昏迷不醒,险些因此丧命的那个人。陶嫤救了他,却从未见过他。

仰着脖子看人实在辛苦,陶嫤后退几步,“陆公子也说了是举手之劳,谈不上舍身相救。何况当时陆公子性命垂危,我既然有办法,就不能见死不救。”

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那么他出现在这里就情有可原了,他腿脚不便,不能上猎场狩猎,唯有留在山庄里等众人回来。

陆遥笑了笑,坚持已见:“陶姑娘好谦虚,或许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对陆某来说却是救命之恩,永不敢忘。”

陶嫤无意与他争辩,既然他执意要记住这份恩情,那她也不会阻拦他。反正对陶嫤来说,怎么都不吃亏。

“陆公子客气了。”

再不离开,指不定将军就被人当猎物射走了。她没心思同他周旋,没说两句便急着离开。

陆遥看出她焦急之意,体贴地道:“陶姑娘若有急事,陆某便不打搅了。”

陶嫤几乎毫不犹豫地告辞,拽着寒光跟几个丫鬟一同回到冉云居。经过上次的教训,她断然不会再贸贸然闯出山庄,当务之急是先找殷岁晴合计,商量该怎么办。

殷岁晴正在给手帕绣花样,听了她的叙述放下针线笸箩,皱着眉头问:“你确定它跑出山庄了?”

陶嫤想陆遥应该不会骗自己,便肯定地点点头,“有人在路上看到了它,那条路正是通向山庄侧门的,我方才让玉茗去看了看,那道门开着一扇小缝,正好能容纳将军进出。”

如此说来,百分百是溜出去了。

殷岁晴让她别着急,“我看将军机灵的很,一定不会出事的。”

说着叫来院里的仆从,连老太公殷如身边的人都不例外,左右他们不在,拿来用一用未尝不可。白术把人聚集到一块数了数,统共四十五人,会骑马的不超过二十个。

白术到她跟前回禀,她问道:“府上带来的马还剩下几匹?”

“只剩六匹。”

她想了想,“从那二十人里挑出骑术最好的六人,四人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另外两人在山林中间寻找。切莫惊动了猎场其他的人,若是有人问起,就说过国公府丢了一直宠物,不必大肆宣扬。”

白术得了吩咐,只字不差地出去重复了一遍,让自认为骑术精湛的都站出来。

陶嫤就在屋里,把殷岁晴那番话听得一清二楚,她不死心地上前:“阿娘,我也想去…”

话没说完,殷岁晴便毫不留情道:“不行。”

别说现在是将军不见了,就算天塌下来,殷岁晴估计都不会让她碰一下马鞍。不是狠心,而是就这么一个闺女,当然舍不得让她受一点伤害。骑马这种活动,她还是趁早死了心吧。

陶嫤就知道她不同意,一开始就没抱太大希望,只低落了一阵子便又恢复精力,“好吧。”

外头挑选的六个仆从业已准备完毕,由白术领着到山庄门口去。因是楚国公府的吩咐,阍者并未多加阻拦,轻易地便放行了。

*

陶嫤坐立不安地等了两三个时辰,那几个出去的人毫无消息,她倒在美人榻上,不住地叫寒光出去望风:“你去看看他们回来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