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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的眼底,仅剩失落。

“皇上,今日,您还由着这个女子吗?当初您是怎样发落三妃的?”一旁,是太后的声音骤然响起,一语惊醒了犹做痴梦的她。

是啊,她怎可能求得这道身后名,他昔日是怎么残忍地处死三妃,对于三妃的家族,自是不会姑息。

况且,他是真正手持朝庭大权之君,尤其对如今的王府,他根本不会有什么顾及。

哪怕,她愿意用命去护姝美人,可,现在的情势,明显,只要她不做解释的话,姝美人是安然无恙的。

他和她的约定,在此时,早就至于苍白而无力了。

不过,西家三小姐方指婚于二哥,这是否可以算做转圜呢?

她的思绪百转,他皆瞧在眼里,手移到她的肩上,用了七分力,贴近她,一字一句地说出一句话。

第三章 步惊心(03)

“朕信你!”

他凝着她,只说出这三个字。

她没有想到,他要说的,竟是这三字。

一瞬间,她带着不可置信,更多的,是心底,沉沉的一悸。

他信她?

在至亲的人都误解她的时候,信她的人,会是他。

真象一个梦。

一个最让她觉得虚幻莫名的白日梦。

可,他手心的温度,以及眸底的坚定,告诉她,这不是梦,是真实的。

“皇上!”太后再喝了一声。

轩辕聿闭上眸。

太后冷冷一笑,道:

“带姝美人去幽室。”

原来,太后步步相逼的,是西蔺姝。

她刚刚,全都是会错了意。

幽室,是宫中犯了大错的嫔妃交审讯司之前的关押地。

难道,此事,要移交审讯司吗?

一入审讯司,再无出来的一日,不论有罪无罪,那里,出来的,只有死人。

因为,后宫倾讹的最后一道产物,就是审讯司。

“皇上,您不信姝儿了么?”西蔺姝骤然挥开上前的宫女,奔至轩辕聿跟前,哀声道。

轩辕聿的目光转向她,再启唇时,夕颜听得清其间那种复杂的情愫:

“一错再错,你让朕如何容你?”

西蔺姝的脸随着这句话,若死灰,嘴唇嚅动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他希望她保有的纯真,终是输在了宫闱日益的倾讹中。

只是,她今日,真的是无心的。

并没有任何算计,除了奚落以外。

她是被人算计了,但,谁会信她?

连他都不信她了,谁还会信她呢?

姐姐若在,一定会信她。

但,姐姐在八年前,就去了,不在了!

如今,姐姐留给她唯一的佑护,也不在了。

她,辨无可辨!

“太后,”夕颜却在此时,忽然转望向太后,清晰无比地道,“请太后容许臣妾审理此事。”

“颜儿。”太后唤出二字,不辨任何情绪。

“太后,臣妾以为,此事还是先由内宫审理,若交于审讯司,只怕,就不是后宫事务这般简单了。万一牵扯进再多的人,相信,于太后,于皇上,都是不愿见到的,是以,臣妾恳请太后,容许臣妾执审此事。”

后宫事务,她自该向太后去请。

而她相信,太后不会愿意此事株连进前朝。

交由审讯司,实是下下策,因为,没有人愿意在这关口去审,这一事,根本不是表面那般简单。

太后为了避嫌,当然也是不会的。

太后略一沉吟,终道:

“倘颜儿此事审讯得妥当,这代执六宫之事,哀家就暂时全权交付于你,直到新后入主中宫为止。”

“诺。”

夕颜领命,眼角的余光睨到仍站立在一旁的太医。

此时,应充仪早被太监抬往最近的宫室落樱殿,原来,方才,轩辕聿急唤太医竟是为了她。

手臂的伤,太医再怎样瞧,都会留下伤痕的。

所以,瞧与不瞧,其实是一样的。

女为悦己者容,她无人可容。

眸华流转间,却看到,一名太监想是得了太后的指令,拿着那只惹祸的猫就要往地上贯去。

“慢着!”她阻止道,“这猫,本宫还有用,它也是证物,若死了,就做不了证了。”

太监手一滞,忙转了眼望向太后,太后轻颔首,复行至夕颜身旁,道:

“不要让哀家失望。”

这一句话,她自是知道份量。

她望向那猫,本来一红一绿的眼睛,此时,隐隐充斥着一种不该有的血色。

难道——

可,即便她能断出什么,该怎样做,才能全了各处的意呢?

“娘娘,容许微臣先替您疗伤吧。”苏太医的声音打断她的沉思。

轩辕聿收回拥住她的手,行至太后身旁。

“皇上,去看看应充仪罢。”太后嘱道。

应充仪,并不笨,或许,她也意识到了什么。

第三章 步惊心(04)

轩辕聿淡淡应了一声。

夕颜走近抱着猫的太监,道:

“把猫给本宫。”

哪怕她心里实是害怕的,可,此时,她仍旧是要证明一件事。

刚刚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时,她还是做不到淡定,才会疏漏一些更重要的细节,仅看到了表面。

现在,从他说出那三字,她的心在一悸后,就静了下来,这些细节逐渐串联在她脑海中,她想,她或许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只需要证实。

“醉妃娘娘。”那个小太监惊骇地道,生怕这只猫再做出什么事来。

轩辕聿不自禁地朝夕颜走了一步,夕颜回转眸子,凝向他,第一次,对他,不带任何敷衍的莞尔一笑:

“请皇上再信臣妾一次。”

他是信她的,可他只是很担心,她再被那猫伤到。

哪怕,那只猫是那一人留下的。

“朕再信你之前,先把伤口处理干净。否则,容易激怒它。”

她是不会惊到那猫的,而她需要在他和太后面前证实一件事。

当然,他这么说,她知道,不过纯粹是对她伤口的关心。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

一旁的太医忙唤医女上前,替夕颜消毒、上药、包扎起来。

太医在一旁指点着医女该如何做,看到,那伤可见骨时,纵行医多年,还是让太医的眼睛不忍再看。

再怎样,总归会留下疤痕吧。

哪怕,太医院的伤药再好,要复原,怕真是难了。

夕颜瞧见医女包扎完毕,立即伸出手,示意那太监将猫给她。

奇怪的是,那只猫并没有象彼时那样冲动难耐,仅是呜呜地叫着,夕颜看到,它腿上的伤口竟又流出血来,想是方才挣扎时所致。

“太医,劳烦给它也包一下,好吗?”

夕颜轻轻抚摸着猫儿,对太医道。

太医有些犹豫,但,皇上却并没有说任何话,显见是应允的。

当把猫的腿包扎妥当后,夕颜复抱起那猫,躬身朝轩辕聿一拜:

“皇上,可否容臣妾现在去探望应充仪?”

轩辕聿凝着她,她的双眸清澈如水地让人不忍移开目光:

“朕随你同去。”

他想,他知道她要做什么。

求证一件事。

但,他担心的,却是她再次伤到自己。

“请皇上另派两名太监随同。”她复轻声请道。

“准。”

应充仪此时暂歇在落樱殿,甫进殿,就闻到一丝血腥气,而夕颜怀里的猫随着越走近床榻越发出低低的呜呜声。

血腥气其实是不惹猫的,惹到它的只是其他的东西。

太后正在榻前,瞧到夕颜抱着猫时,脸色已是一变,几步出得床榻前的纱幔,阻在跟前:

“怎么好端端又把这猫抱进来呢?”

“太后,既然今日之事因这猫而起,那么,也该由它来结束。”

这一语甫落,夕颜怀里的猫发出的声音已转成了嘶嘶之声,夕颜觉到它的身体开始不安份地想要跃起时,忙停住继续靠近床榻的步子,骤然转身,将猫递于随她前来的太监:

“抱出去吧。”

既然确定了一些事情,她不想再起任何变数。

“醉妃,莫要太过失礼。”太后有些不悦,转对轩辕聿道,“皇上,太医院的院判已来了,只是,哀家恐怕——”

太后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哽咽之意,隔着那层层垂落下的纱幔,可看见,里面太医、医女忙碌的身影。

恰此时,忽然,李公公从殿外匆匆进来,附耳间,轩辕聿顿时脸色微变,深深凝了一眼夕颜,道:

“朕有事要议,这里,一切就交予母后和醉妃了。”

夕颜轻轻颔首,目送他疾步离开,怕是明洲的事又有变数了吧。

轩辕聿的步子甫出殿外,忽然,床榻前的医女匆匆奔至太后跟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

“太后,奴婢等无能,充仪娘娘还是小产了!”

作者题外话:今日三更哈:-)接下来,继续过山车。

第三章 步惊心(05)

“什么?!”太后惊唤出这两字,身子往后一跄,幸得莫菊扶着,才没有跌倒。

夕颜深深吸进一口气,慢慢走至榻前,应充仪脸色暗淡地晕在榻上,一旁有两名满头大汗的太医,其中一名正是早前也曾替她问过诊的苏太医。但,他们仅能站在稍远的位置,近前的,只有医女四名。

脚踏前,放着一金盆,里面,赫然是一盆血水,泛黑的血水。

当然,还有未成形的一个孩子。

只这一望,她更确定,她的猜测,是没有错的。

她凝向榻上的应充仪,眉心颦了一颦,终是问:

“充仪娘娘因何小产?”

“回娘娘的话,充仪娘娘因惊讶跌倒,导致小产。”医女的声音不知是惧怕,还是怯糯,说得极是吞吐。

“太后,臣妾妄断,恐怕充仪之事,与姝美人是无关的。”夕颜俯低身,禀道。

“此话怎讲?”太后的唇边却突然勾起一抹笑意,这抹笑带着洞悉一切的弧度,然,这抹笑意转瞬即逝。

“这位医女恐怕学医不精,请太后传院正前来,臣妾所言是否属实。”

医女所言,必是受了这两名太医的指示,所以,她要请的是院正,太医院最大的执事。

宫里,买通太医屡见不鲜,院正却是直接受命于皇上,若无软肋,是万万不会被买通的。

苏太医,若真如此,他却是错了!

然,眼下,她护不得再多一个人了。苏太医所犯的,顶多是失察,比起人命来说,实是小之又小的。

“不必了,你且说来,哀家自然能辨别。”

“诺。”夕颜应声,语音平静地道,“臣妾在暮方庵三年,曾偶读医书,书中有云,女子若小产,所流血必定颜色鲜艳。但,假设胎儿早夭腹中,则血色暗深。是以,臣妾妄揣——”

“诊脉是太医的职责,想不到醉妃在暮方庵三年间,竟也习得这些。”太后打断她的话,未置褒贬地道。

夕颜垂首站在原地,这一次,是她太僭越了,只是,她想保住西蔺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