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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今晚,他去鸾凤宫之前,她不希望,他多瞧一眼她现在的样子。

毕竟,皇后陈锦是纤瘦的。

而皇后陈锦,虽非直接杀害她母亲的人,但,碧落的突然转变,难道,真与陈锦无关么?

她不能耗费心力去多想,可她并不能真的做到不进心。

思路未定,她突然觉得身子一个腾空,一惊间,恰是他打横抱起了她。

“又重了不少。”

他看似淡淡地说出这句话,落尽她耳中,自身别样的计较。

她的手下意识地抓紧他的衣襟,籍此,让看上去确实笨重的身子,稍稍地借点力,他觉察到她的小动作,沉声:

“怎么了?”

“唔,只是,有些不习惯”

她搪塞着,知道自己小动作又被他察觉,脸颊蕴升的红晕却将耳根子都一并地染红了。

他意味深长地睨了她一眼,话语甫出,却只让她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是不习惯这样被朕抱,还是不习惯,心里突然计较起朕的喜好来呢?”

“臣妾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脸再红,总不能沉默啊,若沉默,岂不代表她默认了呢?

他干脆停下步子,不放她下去,却也不再走一步。

她觉到他不动了,手稍稍地再勾紧了他颈部几分:

“皇上,放臣妾下来,臣妾——身子太重了。”

他只愈紧地抱着她,睨着她此时娇俏红染的样子,语音低徊间,带了几分暖味:

“朕不觉得重,朕喜欢你这丰腴的样子。”

“呃——”她惊愕地抬起脸,恰对上他碎星闪闪的眸华,那里,湮出一丝幽蓝,一如,初见时那般。

只是,初见时,他哪里有现在这样温柔呢?

“她们说的,你倒信,朕和你说过的,你何曾也信了,就好了。”

“谁说我不信你的话?”

她嗫嚅着界面说出这句话,觉到失仪,再要收口,终是来不及。

“怎么不成臣妾了?”

他语气里似乎带着笑意,落入她耳中,却听成另外的意思。

“臣妾逾言,请皇上恕罪。”

他瞧她又小心谨慎起来,不再逗她,只把她轻轻放在榻上,修长的指尖塔起她的下颔:

“你呀,又开始渔了。”

“这本是宫规,臣妾自然该是去守的。”

她避开他的目光,好奇怪,每每这样,她的心,越来越跳的疾速。

“以后在朕跟前,不必再自称臣妾。”

他松开她的下颚,看似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

“也别去听她们口中所谓的朕的喜好,朕喜欢的,就是那个叫纳兰夕颜的迂腐女子。”

“喜欢?”她复吟了这两字。

只是喜欢么?

他反身,在榻旁的几案前坐下:

“今晚这些菜色倒是清淡。平日里,你陪着朕,用的膳食到显得腻味多了。可见,朕若不来这,你少了些许的拘束。”

“皇上喜欢清淡的菜肴么?”她低低问出一句话。

“朕的喜好,常是身不由己的,但,朕在你这,却是随着心的。”

这句话里德意味,她听得明白,只是,这层明白,却是让她更为的惶然。

她兀自低着脸,皓腕轻舒,替他盛起一碗虫草灵芝顿鸭汤。

他看着她将这碗汤小心翼翼地盛了,端至他跟前:

“天冷,先喝点汤暖下身,再用膳罢。”

他就着她的手接过,却见她并不用,遂淡淡一笑,舀了一勺汤,至她唇边。

她的脸不知是被烛火映着,还是又生起些许的红意,低了头,语音渐轻:

“皇上先用。”

她心里自然有着她的计较,这汤看起来,虽是清淡,但终究相对案上其它的菜式来说,是腻的,她仿佛能看到,映在汤勺里,她原本尖尖的下颔,很快不止圆润,甚至会出现迭影。

心下起了计较,她只执筷著用些清爽的菜式。

他收了手,只慢慢品着这碗汤,亦不去勉强她。

这一膳,他和她用的很慢,似乎心照不宣地想延长这一膳的时间。

然,纵再慢,终到了用完的时候。

李公公在外殿,躬身禀道:

“皇上,是否该起驾了?”

是的,他原本晚膳就该往鸾凤宫去用,只心里始终惦着她,才没过去,然,终归还是要去的。

她心里,是不舍的,这些不舍很清晰,清晰地,不容她回避。

但,突然记起同蘅月一早说过的话。

若他今晚不去鸾凤宫,她知道,自己因着陈锦的缘由,做不到淡然。

纠结缠绕的心境,让她只侧身,以丝帕拭唇来掩饰。

他欲待说什么,却见她侧了身去,他唇边莫内何地一笑,终是起了身,对着殿外道:

“起驾鸾凤宫。”

一语落,他稍缓了步子,眸角的余光,恰瞧到她要随他起来。

这一瞧,他唇边的笑意愈深,回身,温暖的手抚住她的肩:

“怎么又起来了?”

“外面不知又下了雪没。”

说出口的,和心里想的,未必是要一致的。

一如,她说着这些似是而非的话,实际,却是,心底的不舍胜过了其它的纠结。

可,他是皇上,六宫诸妃的夫君。

哪怕,她对陈锦有着计较,这不舍看起来,却是矫情了。

“下再大的雪,这里,总是暖的,朕出去,也自有御辇,你何必担这份心呢?”他的话里,分明是一语双关的。

她听得明白。而他呢?

这一刻,突然,他希望她能开口留他。

若她开口,或许,他会留下。

可,她只是低下螓首,语音甫出,却,并没有留他。

“臣妾恭送皇上。”她略俯了身。

他又瞧穿了她的心思。

在他面前,连这些许的心思都无所遁形,难道,她真的太过浅薄了么?

即便,心里,微微地还是不舍,然,她偏是要掩饰过去。

他听她又拿着虚礼相待,唇边的笑意略略敛去:

“早些安置。”

说完这句话,旋即转身,往殿外行去。

雪色的纱幔落下,殿内,又恢复清冷。

他,真的走了。

她蓦地眸华望去,只看到殿门再次关启。

隔去了殿外的寒冷。

然,殿内的温暖,少了他,终只虚浮地在表面,再进不得她的心。

但,今晚,不论怎样,她都是不能主动开口留他的。

即便,现在见银啻苍是不妥的,可,她若不见他,她的心里终究难安。

这份难安不仅仅关于期满,更关于,腹中的胎儿。

她深深吸进一口气,轻唤:

“来人,将这些撤了吧。”

进殿的,是离秋和燕儿、蜜恬三人,她们将桌上的菜式收拾了,夕颜吩咐道:

“离秋,这几日,你照顾着我,也辛苦了,今晚,不用再当夜值。”

“诺。”离秋应道。

这样,当得夜值的近身宫人,今晚,就唯有蘅月一人。

可,心下,不知为何,总觉得是忐忑不安的。

这份不安,随着更漏声响去,愈来愈浓......

鸾凤宫。

纵李公公申时就传来了口谕过来,说皇上不会来用膳,陈锦依旧准备了从天巽宫司膳太监口中探听得知的轩辕聿喜欢的菜式。

只是,看着菜式即便用暖兜温着,都逐渐冷下去,她眼底先前的光华亦一并暗去。

她就坐在桌旁,身上着的,是最珍贵的金丝蝉衣,轻若羽翼,又薄透得衬得肌肤玉骨隐隐若现。

这样的她,难道不美吗?

起身,在落地的金凤铜镜前,她再次端详了一下身姿。

纤腰一握,轻盈得仿似不禁风吹般地。

司徒的教诲犹在耳,轩辕聿素喜的,都是纤瘦的女子,眼见着夕颜因六个月身孕,再不复嬛腰楚楚,六宫中,能媲得上她陈锦美貌,也不过是那早失宠的新蔺姝罢了。

失宠的,在想得宠,很难。

她呢?

没有得过君心,意味着,终能有转折。

纵然,他曾让她跪在天巽宫正殿外时,不带任何怜惜,知道太后赦免,她方能带着膝上的伤痛狼狈的回宫。

可,又能怎样呢?

她是皇后,每个月,不用他翻牌,月半这一日,唯有她,才能伴于他身边。

祖制如此,他不得不遵。

这,就够了。

只要每月这一次的机会,她不相信,自己邀不来他的心。

因为,这大半月,他虽不曾翻牌,独陪在醉妃身旁,可,毕竟,醉妃现在身子愈重,根本不能承恩。

哪怕,醉妃在他心里有着些许位置,但,她更相信,君恩凉薄。

即便凉薄,确是她不得不去争,不得不去要的。

因为,她想,或许,在权势之外,如果,能爱上给她这份权利的那人,也是好的罢。

而,她相信,也唯有她,是最配他的那一人的。

无论心智,或者其它,她,最配他。

她敛回心神,听到,远远地,有御辇行来的声音,接着,是太监尖利的声音,一路叠声地传进来。

婷婷会意地取来罗裳替她披于蝉衣外面,一切整理停当,她闻到,空气里,龙*香气愈浓。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她跪叩于地,这一跪,膝盖是疼痛的。

这宫里,当得起她下跪的,仅有两人,然,这四日间,这俩人都并未传召过她,是以,她没有跪过,再次下跪,原来,膝上的伤仍是在的。

他赐给她的伤。

她记得。

她会要他用宠爱来偿还这份伤。

轩辕聿不发一言,径直走到椅上坐下,语声方悠悠传来:

“平身。”

“臣妾谢主隆恩。”

她的语音仍是恭谨的。

今晚,她不能让他有丝毫的不悦。

“皇上,臣妾为您准备了几样小点,您可要用了再安置呢?”

说是说几样小点,却都是她精心准备的。

“哦,皇后有心了。”

一语落,他看上去,唇边对她含着笑,但眸底,又蕴了千年寒潭般的冰魄。

一如,那晚,他曾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出最无情的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