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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她,是看不透彻的,然,正是这份不透彻,让她对他有了愈浓的兴致。

哪怕,挫折再多,只要兴致不减,她始终愿意奉陪。

“皇上,这是牛奶茯苓霜,每晚一蛊,最是滋补的。”

陈锦纤细的玉手从宫女的托盘中,端过一水晶蛊放置的甜点,带着羞涩,略低螓首,呈于轩辕聿。

罗袖因着这一呈,向后褪去,显出里面,金丝蝉衣的辉华来,恰映着她血肌若霜。

轩辕聿并不接那蛊甜点,她佯做怯意,稍抬了目光,恰看到他似端详着她露出的半截玉腕。

她的心里溢出一丝甜蜜来,看来,连日不曾翻牌的皇上,果真,比以往更容易吸引。

他的手,越过那蛊甜点,轻轻覆到她的手腕,如她所料一般。

她娇羞地再次地下脸,静等着下一刻的砰然心动。

下一刻,确是让她怦然心动的。

但,这份怦然心动,不过是其它的意味。

只这一覆,他收回手,语音冷冷:

“看来,皇后宫中的甜点,甚是养人,才四日不见,皇后倒真是愈见丰腴了。”

她错愕地抬起脸,她,丰腴了?

“都是朕的不是,让皇后在那殿外,伤及凤体,少不得回宫,自是要多滋补一番的。”

这句话,听着,似带着关心的味道,实则,却是截然不是。

“皇上,臣妾——”

她方要说些什么,却被他冷声打断:

“朕素觉得,女子一纤瘦娉婷为美,皇后今日这样,倒把先前的仙姿抹去了不少,真是朕的不是。”

“臣妾惶恐,请皇上容臣妾几日,臣妾定不会再如此丰腴。”

她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腕,难道,真的是这几日,用了母亲特意托人送进宫的补膏,滋补得丰腴了吗?

但,他称以前的她为仙姿,又让她心底起了欣喜之意。

也就是说,她是讲过他的眼的。

既然,他嫌她丰腴,那她尽快瘦回去便是。

“皇上,这甜点,是臣妾精心为皇上准备的,还请皇上御用。”

她继续奉上那蛊甜点,这一奉,她眼底却蕴了更多的笑意。

“朕乏了,撤了吧。”

“诺。”她忙把甜点复递还给宫女,轻声,“皇上,既然您乏了,不如,不如——早些安置,可好?”

犹记起,他予她迄今为止,唯一一次的临幸,纵是带着让她不愿去忆及的点滴,却,在今日,再再让她带了女子特有的娇羞。

“时辰还早,朕并不困。”

“那——那由臣妾为皇上纾解疲劳,可好?”

“甚好。”轩辕聿睨着她,薄唇勾起一道笑弧。

她至他的身后,将以往宫人替她按摩的手法悉数用到他的身上,可,无论她怎么按,一会,他说重了,一会,又说轻了,好不容易调节到他要的轻重,一会,他又说肩疼,一会,又说手臂疼。

于是,这一折腾,就是两个时辰。

直她按到手腕发酸,最初,触及他身子的悸动,渐渐,让她觉到是种煎熬。

可,他不让停,她却是不能停的。

殿内,拢的银碳温融,让她的额际都沁出些许的汗意来,手下的力终是再使不出多的来。

“停了吧。”

恰此时,他的声音悠悠传来,让她如释重负地停下手。

他稍侧脸,睨了她一眼,道:

“怪不得,朕闻到一股怪味,原来,是皇后的汗渍。”

她瞧得清楚,他瞧向她的目光随着这一句话落下时,带了几分的不悦。

汗味?

她下意识地用丝帕擦了一下粉脸,这一擦,他睨向她的目光,骤然转得更冷:

“皇后看来平素上的胭脂真是不少啊。”

“啊?”这一次,她终是诧异地惊唤出了声。

她下意识地瞧了一眼,丝帕上只沾了少许的胭脂痕迹。

未带她细想,他语音却是慢条斯理地响起:

“朕素来喜的,就是清水芙蓉之姿。可惜了——”

他未将这句话说完,只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往更漏,复道:

“皇后今晚也累了,早些歇下吧。”

“皇上今晚也累了,早些歇下吧。”

“不必了。”他的声音里,再无一丝温柔,蓦地起很,唤道,“起驾回宫。”

此时的更漏,恰指向亥时。

反正,之于祖训,他今晚,确是来过,又确实待了足足两个时辰,即便不留宿,却是他做为帝王的权利,不是吗?

他的身影消失在殿外时,陈锦的唇终是被气得哆嗦了起来。

说什么嫌她丰腴,又让她伺候着按摩,接着,嫌她并非清水芙蓉之姿。

分明,就是戏弄她!

这两个时辰,在这宫人面前,他就这样戏弄凌辱她?

陈锦的手狠狠的钳进指腹中,犀利的目光闪到一旁伺候宫女身上,语音森冷:

“今晚发生的一切,谁若给本宫说了出去,就去奚宫局报道。”

“诺。”

一种宫女忙纷纷下跪,语音战兢。

天巽宫,偏殿。

蘅月亥时进得殿来,替下燕儿、蜜恬。

“娘娘,可要安置了?”蘅月按着规矩请示道。

“本宫尚无倦意。”

“那,是否传小安子来,为您演一场皮影戏,解解闷?”

小安子?

她是记得宫里有个粗使太监唤做小安子,只是,这粗使太监,一般是不得进殿伺候的。

毕竟这里是天巽宫的偏殿,要让一名粗使太监进内殿,自是要有其他的说法,蘅月提了皮影戏,无疑是一个很好的说辞。

“也好。”她允道。

不过半盏茶功夫,两名小太监抬着皮影戏的道具进得偏殿,将那经过鱼油打磨后,变得挺括透亮的白沙布戏抬搭成方帷在她的榻前,接着,四周的烛火悉数暗去,只余了白沙布后的烛火犹自亮在那。

她看到,白纱布后,现出一长身玉立的身影,但,旋即,就是一小小的剪纸人儿跃然在纱布后,那身影,终是再瞧不到。

“本宫看戏,喜静。都退下罢,蘅月,你伺候着就行了。”她启唇,吩咐道。

“诺。”

殿内,随着宫人的退出,恢复寂静。

静到,更漏声,清晰分明地入得耳来。

“娘娘,您要看什么戏?”

银啻苍的声音从纱布后传来,依旧如同往昔一样。

听着熟悉,再细品,终是陌生。

“你给本宫准备的又是什么戏?”

这一语里,她带着几分难以抑制的情绪外露。

“为娘娘祈祷玉体安康的戏。”

“玉体安康?只不知,看这场戏,所要的代价,又是几多呢?”她咄咄紧逼。

白纱布后,再无一丝声响,亮堂的灯后,是一女子身形的剪纸人儿出现。

纵仅是一个剪纸,却与她,是神似的。

仿同就是她在白纱的彼侧,只是,演的却是一幕人间死别的悲伤。

女子身怀有孕,然,在诞下孩子,便是,香消玉损。

孩子,兀自在那啼哭,但,他的母亲,却不会在了。

这,就是结局。

他借着皮影戏,告诉她的结局。

若她一意要怀这个孩子,结果,只是她死,孩子生。

反之,他的药丸,果真是对孩子不利的。

她手扶着床榻旁的帐栏,起身,下榻。

走得很慢,很慢。

蘅月,并没有阻住她的步子。

她扶着腰,缓缓地,走到白纱布旁,看到,里面的光亮,依旧。

只是,谁的心,骤然变得漆黑一片呢?

白纱布围成的方帷内,本蹲于地上的那人,终是站起,凝向她,纵,他的脸,是平淡无奇的小安子的模样,然,除了,那鹰形的面具外,他冰灰的眸子,是不会被掩去的。

这,亦使得,今晚,他入宫见她,是怎样的危险。

其实,他为了她,又何止一次陷入危险中呢?

可,今晚,并不是她去品怀这些的时候。

“远汐侯,你,又骗了本宫。”

她用了一个‘又’字,话语里,带着冰霜般的严寒。

“是,臣骗了娘娘,为了娘娘的玉体,任何代价,都是值得让臣去骗的。”

“本宫真是愚不可及,被你骗了一次又一次,竟还会相信你。”

她用极平静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每一字里,却分明渗出让人心寒的利刃锋芒。

她说出这句话,他的目光望进他眸底的深处。

“如果能这么骗下去,让娘娘信以为真,臣愿意骗下去。”

她能当真吗?

是,她是当了真。

以为,那药,真的能保她一年无恙,换来孩子饿生。

“如果这么骗下去,能让娘娘,玉体安康,臣愿意骗下去。”

为了孩子,她早就不要自己的身子了。

这点,他看穿的同时,原来,只是顺着她的意思,选择欺骗。

“如果这么骗下去,能让娘娘,忘记过往的痛苦,臣愿意骗下去。”

过往的痛苦,她从来忘记不了。

哪怕,这个孩子,本身就是痛苦的根源,她都忘记不了!

“如果这么骗下去,能让娘娘,渐渐地快乐起来,臣愿意骗下去。”

失去孩子,她还能快乐吗?

不会了,从前,她拥有的快乐就很少,失去这个孩子以后,快乐,就永远地离她而去了。

他从她看似平静的眸底,读得懂,她心中所想的一切。

包括,他心里所想的,此时,也清晰地映现出来。

不容他的回避。

“如果这么骗下去,能让你记得我,我真的愿意永远骗下去!”

说出这句话,他已行至她的跟前,手紧紧地抱住,不容她的推却。

其实,他又何尝不在自欺欺人呢?

总以为,远汐侯的身份,真能让他忘记她,真能让他和她划清界限。

他刻意做出放浪形骸的样子,是为了换来轩辕聿的一道圣旨——今后都不准他出席官宴。

这,也意味着,他再是见不到她了。

只今晚,他真能坚定得不进攻,就说明,他的自欺欺人终究见了成效。

何况,他进不进宫,结果都是一样,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不进宫,甚至可以不去面对她的质问。

“反正,她不用药,连她的身子都是保不住的。

并且,有蘅月在,他根本不担心,她不用药。

哪怕强迫,他都会让她服下这药。

可,他却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