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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她觉到,他的手,不再虚空的握住她的,那么真实的触到她的肌肤,她反手握去,看到他的唇边笑涡为她而显出。

他,真是俊美无寿,宛如天神。

她有些迷醉地看着他的侧面,一时间,竟似忘记众臣犹在下面,知道太后的声音响起,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今日,我打撰朝喜得皇长子,待皇上起驾回宫,哀家要亲自主持册封太子的大典!现在,皇上于隆庆殿预备下洗三酒宴,请诸位进行畅饮。”

诸臣俯身应声间,太后行至轩辕聿和陈锦中间,她瞧了一眼,俩人看似握紧的手,眸底拂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道:

“皇上,皇后率诸臣入席吧。这孩子,由李公公抱予皇贵妃即可。”

陈锦见太后望来,有些羞涩地低下脸去,却是不肯把手抽出,只看着,轩辕聿依旧紧握住她的,道:

“也好。”

轩辕聿牵着陈锦的手,一并往宴席行去。

这一宴,实是算作午宴,轩辕聿似是很高兴,一杯接一杯的饮着酒,直到,面若桃花,眸华璀璨,太后在旁终道:

“皇上,少喝几杯,今日虽是欢喜的日子,酒,总是伤身的。”

“母后,朕今日高兴,开怀畅饮又何妨呢?”

“皇上高兴就好。”太后说出这句话,却眼见着轩辕聿又灌下一杯,再是阻不得。

酒酣宴罢,轩辕聿起身,略略摇晃:

“诸位,今日,不醉不归,朕,看来,已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先行失陪。”

醉,这个字,如今从他嘴里吐出,都会做不到自然。

惟有,借着酒意,方能掩去这些许不自然吧。

他的身子摇晃,陈锦跟着起身,扶住他,柔声:

“皇上,臣妾扶您回殿吧。”

轩辕聿睨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只任由她扶着,往殿外行去。

上御辇,李公公在旁多问了一句:

“皇上,还是往书房歇息么?”

“不,天慾宫不是尚有处偏殿。”轩辕聿打断道。

“诺。”

陈锦的唇边浮过一缕笑容,书房,岂非无趣呢?

辇停,陈锦先行下辇,她递出手去,轩辕聿对她笑得愈浓,手牵住她的,下的辇来。

一旁有名小太监,奔至李公公身旁,道:

“公公,莫竹姑娘,怕是不行了。可要传太医瞧下?”

李公公一个大耳掴子抽了过去,唾道:

“没有看到皇上在这么?没眼色的东西!”

这一抽,小太监吓得跪于地上,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其实,这话,并非小太监没眼色,实是李公公刚在宴席上就听得人来禀,说莫竹生生挨了六十板子,连板子都打断了一根,怕是受不住了,问能否传名太医。

但,没有皇上的允许,这等受罚的罪奴,他李公公又怎敢做得了主呢?

只有这样,让人当面禀了,看主子是否顾念旧情罢了。

“皇上,莫竹犯了什么事,惹您这般地罚她?”陈锦问出这句话,似是要扮一回贤惠。

“不过是个不会伺候主子的奴才。”轩辕聿带着醉意醺醺地道。

“若莫竹伺候皇上不周,那真是该打。但,倘若,是别的地方伺候得不好,那该是莫竹的心无法二用罢了,是以,还请皇上容臣妾请一道恩旨,今日是皇子殿下洗三的大好日子,念着这,皇上还是让太医去瞧下吧。”

陈锦这一语,带了双关之意。

她知道,轩辕聿哪怕醉了,都该是听得懂了,也是她的一步试探。

果然,轩辕聿微眯起眼睛,这一眯,让她有些不敢直视他的墨黑的眸子,他略俯低身,知道凑近她的脸,唇几乎贴着她的鼻尖,道:

“那就交由皇后处置吧。”

这一语,说得极轻声,外人瞧着,也带了几许的暧昧,陈锦的脸颊很烫,却仍得故作镇静地道:

“李公公,皇上的恩旨听到了没,还不叫太医去瞧一下莫竹。”

果然,这莫竹石伺候别人不周才招了这顿板子。

看来,那人,在轩辕聿心上,可真是着紧得很啊。

她的眸底掠过一丝不悦,不过稍纵即逝。

因为,轩辕聿的脸离她太近,她怕一个不慎,露出端倪,给他瞧到,又是功亏一篑。

而,轩辕聿仅是笑着复稍直了身子,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些许的不悦。

“诺。”

李公公得了令,即刻吩咐一旁的人去传太医,而陈锦瞧了一眼被轩辕聿牵住的手,带了几分羞涩地道:“皇上,臣妾扶您歇息吧。”

“好。”轩辕聿应出这字,牵起陈锦的手,往另一侧的偏殿步入。

偏殿内,因轩辕聿临时要往这歇息,匆匆布置的锦褥榻铺还算齐整,只是刚拢了的银碳温度尚未起来,还是有些清冷。

陈锦略略地缩了下身子,轩辕聿牵着她的手,仿石觉察到这点,停了步子,转眸凝向她,语音温柔得让她有些恍如梦境之感,但,她知道,这不是梦。

“冷么?”

“嗯。”她颔首,这些突如其来的温柔,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印象里,他于她,除了淡漠,就是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出最残酷的话。

今日的他,不同于印象里的他。

陌生,却让她的心,跳得那么地块。

“皇后——”

他修长的手指拂过她低垂的眸底时,抬起她的下颔,她不敢去望他,但,目光,还是不自禁地瞧向他,只这一瞧,便被深深吸了进去,再是挪不开。

“朕——”

他拉长了语调,并不把话说完,薄薄的唇,却是愈来愈贴近他,他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尖,她的心如小鹿乱撞,慌张的闭上眼睛,旦听见,殿外,传来一声宫女的禀报声:“皇上,周昭仪不肯用汤药。”

这一声打断,是他的唇顷刻间离开她的鼻尖,连属于他的气息,都一并疏远的离她而去。

她睁开眼睛,正看到他的眉心紧锁。

该是为了那周昭仪不服用汤药罢,也难怪,怀了身孕的女子,或多或少总是骄纵些的。

“皇上,让臣妾把药端去,想周昭仪看在臣妾的份上,亦该是会用的。”

她在轩辕聿心里的印象,要慢慢地扭转才行,那夕颜得宠的原因,最初不也是她豁达大度么?

这些,在轩辕聿离宫的这几个月,也该学得不会差到哪里去才是。

“皇后愿意?”

“能为皇上分忧,实是臣妾应该做的。”

轩辕聿的手松开她的下颚,轻笑:“那,就有劳皇后了。”

“喏。”陈锦得体的福身,又道:“皇上,臣妾先扶您休息吧。”

“朕确实是饮多了,也好,朕先休息一会,皇后回来,再叫朕。”

“诺。”

轩辕聿的手轻柔的替陈锦把一缕碎发将至而后,他的温柔,终让陈锦的脸再次发烫起来。

这时,她的心里,隐隐有着些许的怨尤。

那个什么周昭仪,偏在这时扫了人的兴,不过,也好,她又多了一次贤惠的表现,不是么?

周昭仪住的,竟是天瞾宫另一侧的偏殿,这让陈锦是没有想到的。

当引路的宫人停在那处偏殿前时,陈锦的脸上虽仍是未曾散去的笑意,这笑,却是进不了深处的。

宫女推开紧闭的殿门,因着她是皇后的品级,无需通报,便可直接入殿,对于她的入殿,卧于榻上的周昭仪显是惊讶的。

“皇后娘娘。”

“正是本宫。”

陈锦慢慢行至周昭仪跟前,看到即便盖着棉被,周昭仪的小腹仍微微隆起,依稀可辨得四个多月的身孕,这一辩,让陈锦的目光不由得一紧。

待周昭仪生下这孩子,无论男女,都该晋一位到妃了罢。

宫里高位的后妃,无疑又多了一位。

心底,是不悦的,唇边的笑愈发自然。

她坐于周昭仪榻旁,道:“昭仪今日的药,还没用罢,本宫听闻你不愿用药,亲自把这药给你端来,还望昭仪看在本宫的面上,快把这药用下才是。”

“嫔妾不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

周昭仪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缩,明明,午膳前就已用过一次药,为何皇后还亲自送来呢?

“昭仪,如今你是有身子的人,这汤药,实是不能不喝的,若觉得苦,本宫让人备了蜜饯帮你下药。”陈锦从宫女手中端起汤药,呈予周昭仪。

“皇后娘娘,是您让嫔妾喝这碗汤药么?”周昭仪的话里,实是有话。

“是皇上惦记着昭仪的身子,见昭仪不愿用药,特意让本宫送来予昭仪用下。”陈锦把那药又送近了几分。

周昭仪盯着这碗药,唇边,只是一抹苦笑。

“皇后娘娘,您又何必要亲自送来这碗药呢?”

周昭仪问出这句话,心里早有了计较。

她,眼见着因伤及皇贵妃,得罪了皇上,即便太后能容她,皇上又怎会容呢?

所以,皇上碍着太后,不能做的事,自然,就由皇后来代劳了。

按着她所查到的规矩,皇长子都由后宫最尊贵的女子包养,那么,皇后无疑是最大的受益者。

但,要从皇贵妃手中顺理成章的抱过皇长子,不也是皇上点头么?

而她怀的是皇嗣,不论男女,诞育后,从皇后的角度来看,终会晋为妃。

是以,皇后倘得了皇上的密令,送来这碗汤药,行的便是一举两得之事,有何乐不为?

毕竟,皇后是太后的亲戚,这点血缘关系,终究让太后不会做太多的计较。

“周昭仪,本宫只知道,这汤药,是为你的身子还,趁热,快喝了罢休。”

“既然皇后亲自送来,嫔妾却之不恭了。”周昭仪的手接过药碗,指尖却是瑟瑟的,“皇后,有一句话,嫔妾还是要劝奉于您,皇贵妃在皇上心里的位置,不是您奉这一碗汤药于嫔妾,就能转圜的。”

陈锦随着这一语,脸色微变,道:“皇贵妃在皇上心中的位置怎样,与本宫有何关系呢?本宫身为中宫,维系后宫和睦,方是根本。周昭仪,你这话,本宫该算你谗言之罪,还是只当你怀了身子,头脑愈发糊涂呢?”

“皇后娘娘,嫔妾只是提一下罢了,您,何必真往心里去呢?这宫里呐,最怕的,就是女人为难女人,可惜,到头来,争不过的,都是自个的命。”周昭仪说完这句话,抬起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

这碗药,她拒绝不得。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只是,她真的不甘心!

为何都是女子,偏是两样的命呢?

陈锦瞧她用了药,遂起了身:“周昭仪,既然用了药,就好好歇着吧。”

说完,她返身,走出殿外,周昭仪的手,一松,那碗药,径直落于地上,化为一地的碎瓷。

只是,这一地的碎瓷,再割不伤谁的心了……

陈锦甫走出偏殿,恰看到离秋匆匆奔出,她睨了一眼离秋,离秋忙收了步子,躬身,道:“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跑这么急,难道,在行宫,就忘记规矩了么?”她瞧着伺候夕颜的人,就是厌恶,偏是这句话,犹得说得仿似平常。

“回娘娘的话,奴婢失仪了,请娘娘责罚。”离秋边答着话,边把手里的一方白色丝帕悄悄收了起来。

“那是什么?”

“只是一方奴婢的帕子。”离秋平静的禀道,并没有一丝的惧慌。

“哦,你的帕子,也可以用这云纹么?真是胆大妄为的奴才。”陈锦的眼睛何其精锐,早瞧到,帕子一角,绣着宫里一品以上方准用的云纹,“还不拿给本宫!”

“诺。”离秋眉心皱紧,躬身呈上帕子。

陈锦展开帕子一看,虽是平常的宫帕,但,上面一滩未干枯的血迹,却是不容忽视的。

“这是什么?”

“回,是皇贵妃的。”

“本宫知道是皇贵妃的帕子,难道,你以为能诳得过本宫么?”

“回娘娘的话,皇贵妃自诞下皇长子后,身子一直不大好,是以,刚刚由咳出这口血。”

“啊,是咳血啊。来人呐,快宣院正往皇贵妃那瞧着去。”陈锦故作紧张地吩咐边上的宫人,又对离秋道,“你也赶紧回去伺候着吧,皇贵妃病得这般重,身边断是少不得人的。”

“奴婢知道。”

离秋伏身间,眉心,却是未曾松却。张院正才开汤药,给皇贵妃用下后,不知怎的,就呛起来,临到末了,咳出这口血,终是让她担忧害怕起来。

陈锦收了那方帕子,眉间轻扬,这,可谓,得来全不废功夫。

她步子轻快地步进另一侧的偏殿,越过层层纱幔,宫女悉数躬行礼间,第一次,她不用通传,就能进到殿内。

轩辕聿一手支卧于榻上,睡得显见并不踏实,听得她刻意放轻的步履声,已睁开瞳眸,道:“皇后,回来了?”

“是,臣妾回来了,周昭仪已服下汤药,请皇上放心。”

“有皇后代劳,朕自然放心。”轩辕聿对着她,复笑了一笑,这抹笑里的意味,他知她是看不懂。

他也不需她看懂。

“皇上,有件东西,臣妾不知道,该不该呈给您看。”

“哦,是什么?”轩辕聿眉稍微扬,漫不经心地道。

陈锦仿似犹豫了一下,方下定了决心,双手奉上那块白色的丝帕:“皇上,这是刚刚皇贵妃复宫女,呈上来的帕子,说是——”她顿了一顿,瞧见轩辕聿仅淡淡地扫了一眼,丝帕上的血迹,并没有多少的动容。

“是什么?”他问出这三个字,语意冷漠。

“说皇贵妃又咳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