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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他比你小三岁,根本就是一个幼稚鬼。”说完,他还很得意地跟她眨眼睛。

星彗愣了两秒钟,然后反问:“难道你就不是吗?”

“…”他瞪大眼睛,那副气呼呼的表情跟小时候简直一摸一样。

于是星彗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J,”星彗坐在马桶上,打开音响,然后放低声音讲电话,“你说男人和女人之间到底有没有真友谊?”

“有啊,”J的口气那么理所当然,“我跟你不就是真友谊吗——当然偶尔也夹杂了一些互相利用。”

“…”星彗翻了个白眼,“我跟你不算!”

“好吧,”J自知理亏,“我觉得没有。”

“为什么?”

“本能。”

“?”

“不论是动物还是人类,都有向异性求欢的本能。”

“那也不一定,我就相信男女之间有真友谊。”虽然说的时候,她不禁有点心虚。

“哼哼,那你跟高原是真友谊吗?”J讽刺地问。

“我们…”事实上,她打这通电话,就是想跟J聊聊这个问题,自从昨晚想到之后,就一直像根鱼刺似地卡在她喉咙里,“我们应该说是真友谊,我对他的感觉就像我对你一样,只不过…我们会上×床。”

“啊,”J嘲讽的口吻变本加厉,“比我多了一项功能。”

“别这么说,你是我的soul mate,别让上×床什么的玷污了我们的纯洁的感情。”她故意跟他开玩笑,好缓解尴尬的气氛,事实上她知道J一直不赞同她和高原的荒唐关系。

“哈,”J也故意说,“我还以为对你来说上×床是最单纯的事情,情啊爱啊都太让人恶心了。”

“…别把我说得这么不堪。”她垮下肩膀。

“好吧。”J妥协了,“不过我不喜欢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星彗,我很怕你又要受伤。”

星彗觉得心里温暖:“我还以为你是讨厌我这样不负责任。”

“嗯,这一点我也很讨厌。”J总是直言不讳。

“…”

“不过,如果你没有伤害别人的话,我可以暂时先忘了这一点。”

“…我是不是该说谢谢?”

“不客气。”

“…”

“总之我觉得男人和女人这两块上帝创造的天然磁铁之间很难产生真友谊。”

星彗叹了口气,然后又说:“那么你这块磁铁到底出了什么错?”

“我?没有错啊,”J说得理所当然,“只是上帝标错了南北极而已。”

星彗失笑:“幸好标错了,不然我很难想象要怎么跟你滚床单。”

“你这个女人,满脑子就是滚床单,你是被猴子带坏了吗?”

“呃…”

忽然,高原在厕所外面拍门:“快出来,饭好了。”

“哦!”星彗连忙应了一声,又低声对电话那头的J说,“我要去吃饭了,先挂了。”

“哼!真不知道你是中了什么毒!”说完,J连再见也没有就挂了电话。

星彗不由地对着手机苦笑。可是想到高原煮的红烧肉烧鹌鹑蛋,又食指大动——通常他只有要讨好她的时候才会做呢!

17、六(中) ...

“等到笋片煮烂了之后,才放冰糖,加一点点味精…”电视机里正在播放一档美食节目,画面明亮又色彩分明,正在闷锅里烹煮的肉色泽光鲜又饱满,实在看得人垂涎欲滴。

高原正看得聚精会神的时候,发现有人在扯他的衣角,他转过头,看到路星彗一脸祈求的表情:“我想吃这个…”

“那你去煮啊。”他吃定她只会烧肉丸粉丝汤。

“…”她尖着嘴笑,样子很贱,“我要是会煮就不求你啦。”

她总是这么得…不可爱。就算求饶也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是男人都会不爽吧。女人就该柔柔弱弱的,才让人有保护欲不是吗?

“不高兴。”他故意翻白眼。做菜真的是一件很繁复又吃力的事情,尽管他做的菜很好吃,但他不是一个对美食上瘾的人,再美味的食物,一旦要他花很多时间和精力去做,他都情愿只吃泡面。

“啊…可是你昨天还煮了红烧肉。”她皱起眉头瞪他。

高原看着眼前这张凶巴巴的面孔,忽然产生了一种本能的征服欲。

“那你求我啊。”他两手放在沙发背上,翘着腿,浑身舒展地坐着,一脸爱理不理。

“…”路星彗眯起眼睛看他,“怎么求?”

他看了下自己的裆部,眼神充满挑逗和暗示:“上来。”

路星彗先是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看看电视屏幕里那诱人的食物画面,最后一咬牙,跨坐到他腿上。她只穿了一件宽大的长袖T恤,长度到膝盖上面,一坐下来,就露出大半条腿,她身上的皮肤非常好,白里透红,让他很想捏一把。她双手环上他的肩,他喜欢她这样,像在跟他撒娇,又有点调情的意味。

“然后呢?”她问。要想指望她乖乖就范那是不可能的。

高原微微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说:“想吃肉的话,就得让我满意。”

她没好气地掐了他一下,然后权衡再三,还是低下头用力吻住他…

(此处作者继续删除一千字)

“好吃…”路星彗舔嘴唇的样子,十足是个谗鬼。

“只要有得吃,估计叫你认贼作父都愿意。”他揶揄道。

她没空理他,继续往嘴里塞五花肉。

“吃完你洗碗。”他命令道。

“哦。”她点头。

“路星彗,”他放下碗筷,一边擦嘴一边说,“你这么馋,总有一天要吃亏的…”

“什么总有一天…”她嘴里塞满了肉和笋片,所以口齿不清,“我当年还不就是爱吃纪寅浩做的阳春面才爱上他的…”

高原瞪了她一眼:“毫无技术含量的阳春面就能把你打倒,看来你的要求还真不高

——还是应该说你‘饥不择食’?”

“那话也不能这么说,”她嘟嘟囔囔的样子很讨打,“阳春面虽然简单,但是想要做得好吃,还是需要技巧的…”

高原忽地板起面孔:“你要吃我做的菜,就别唧唧歪歪地提别人。”

“…哦。”星彗连忙低下头专心地扒碗里的米饭。

他看了她一眼,然后起身去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点起一支烟,闷闷地抽着。

过了一会儿星彗洗了碗,收拾好餐桌,走过来在他旁边躺下,脚不安分地搁在他腿上,伸了个懒腰,一脸心满意足的样子。

他斜眼看她,她根本就知道他在看她,却假装毫不知情地用脚蹬他的腰——因为她知道他腰上最怕痒,分明是故意逗他笑。

于是他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脚,用手指在她脚心画圆圈。

路星彗尖叫起来,一边挣扎,一边又笑得喘不过气来,最后只得求饶:“放开我,放开我!求你了…”

高原被她这么一闹,其实早就把刚才不高兴的事全都给抛到脑后去了,于是分开她的双腿,欺身上去压住她,低头去找她的唇。

路星彗却拼命躲:“你好几天没刮胡子,刺!”

听她这么说,他更起劲了,硬是用他布满胡渣的下巴去磨她的脸。

星彗笑着挣扎了好一会儿,最后大叫起来:“高原!刚才下午不是刚来过吗?!”

他挑了挑眉:“那又怎么样?”

“你…”她的脸上布满红潮,也许是刚才一阵打闹引起的,又或者是本能的情×欲,总之让高原看得欲罢不能。

“行了,别闹了!”他霸道地压住她,低下头含住她的嘴唇,断断续续地说,“你那个不是这两天就要来了吗…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

“讨厌!”路星彗推了他一把,“你记这个干吗…”

“嗯…”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又低头忙起来。

周一早晨,高原在电梯里碰到周耀蕾,她乌黑的长发盘在脑后,鼻梁上架着一副金属边框的眼镜,显得老气又严肃。

电梯开始上行的时候,高原轻轻吁了口气,低声问:“你这副行头,该不是为了今天早上的月会准备的吧…”

周耀蕾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点头。

“那你就错了。”他忍住笑。

“?”

“你知道我们的分行长是个女的吧?”

“那当然,”周耀蕾也低声回答他,“这就是我为什么打扮成一副老姑婆样子的原因。”

高原用拳头挡住嘴巴,假咳了一声:“但你不知道的是,分行长一般不参加月会,主持会议的是分管投资业务的副行长,今年四十二岁,太太因为要移民,跟他离婚了,没有小孩。”

“…”周耀蕾瞪大眼睛看着高原,说不出话来。

高原露出非常绅士的微笑,耸了一下肩。

从电梯里出来之后,周耀蕾一边往办公室走,一边摘下眼镜,同时放下盘在脑后的长发,潇洒地甩了甩,立刻像变了个人似的,迎面过来的同事都不禁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高原扯着嘴角,心想女人变得还真快啊…

整个上午都在开会,高原看着自己衬衫袖口的一块污渍,想起是周末蹭上的,结果叫路星彗帮她洗,她就敷衍地丢在洗衣机里,今天早上让她帮他烫一下,她还老大不情愿的样子——真是白煮东西给她吃了!

从路星彗身上,他深刻地体会到一个道理:女人啊,不能对她们太好,不然她们会爬到你头上来的。

想到这里,他拿出手机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衬衫没洗干净!”

没多久,她的回复就来了:“那你自己洗!”

他抬了抬眉毛,滑动手指:“以后别求我做饭给你吃!”

“这…威胁非君子所为。”

“我本来就不是君子。”他忍住笑。

“!!!”

高原想象着路星彗打这些惊叹号的表情,忍不住要笑出来。一抬头,却正好装上周耀蕾怀疑的眼神,于是连忙抿了抿嘴,假装认真听副行长训话。

中午,高原一个人在附近最热门的茶餐厅吃午饭,忽然有人在他对面的座位上坐下:

“不介意我拼个桌子吧,服务生说要等半小时才有位子,而我刚好看到你是一个人。”

说完,周耀蕾开始翻菜单。

“我能说不吗。”高原耸耸肩。

两人一言不发地等着送餐,周耀蕾在研究桌上的优惠信息牌,高原则玩着手里的打火机。过了一会儿,周忽然问:“我今天表现如何?”

高原点头:“不错,你应该是副行长喜欢的那一型,长头发、瓜子脸、不拘谨也不随和。”

“我是说工作汇报!”她有点咬牙切齿。

“噢…”这下难倒他了,“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你知道,最近市场不太景气,华尔街又闹翻了天,欧元、英镑跌得厉害,石油前景也不明朗——”

听他罗罗嗦嗦说了一大堆,周耀蕾终于忍不住打断他“你根本就没听到我开会在说什么是吧?”

“嗯…”高原犹豫了几秒钟,决定坦白,“是的。”

“…”

“吃饭的时候能别谈工作吗?”

“好吧。”

两份套餐同时送上来,高原和周耀蕾便低下头各自沉默地吃起来。

周耀蕾点的是冬阴功炒饭,几乎都是素的。高原记得以前不知道在哪里看过一篇文章说,喜欢吃素的女人大多欲望很低,习惯于静如止水的心境,有些甚至有禁欲的倾向。于是他不自觉地又多看了周耀蕾几眼,她就算嘴里塞满了东西,脸上也没有太多的表情,不会让男人有太多非分之想——但男人向来对冰山美人的征服欲还是存在的——仿佛应验了一句话,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相比之下,高原忽然想起来,路星彗那家伙是最典型的肉食动物,简直无肉不欢。她的食谱永远围绕着各种肉类展开——那么,既然吃素的是性冷淡,那吃肉的会不会就是□?

想到这里,高原不禁觉得好笑。因为无论是性冷淡还是□,用来形容周耀蕾和路星彗,都不合适。人是善变的,而且,女人不就是这样么——在不同的人面前,会有不同的面目。

“不知道为什么,”周耀蕾忽然开口说,“你脸上这种表情让我开始怀疑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高原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没有。在想工作。”

说完,他就苦笑起来,刚才还警告她不要在吃饭的时候谈工作,现在却又说自己在想工作的事,那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吗…

好在周耀蕾也没再追问下去。不过看着眼前餐盘里的猪软骨,高原脑海里闪现的是路星彗吃他煮的红烧肉时那种心满意足的样子…想着想着,心底竟然异常地柔软起来,像是有一种莫名的东西在胸口涌动,让他觉得不安。

这天下班以后,高原又约了董耘去吃饭喝酒。他的朋友们,大多结婚生子,谈得来的都下班回去陪老婆孩子,花天酒地的,又只是酒肉朋友,万不得已他都不高兴去,所以算来算去,也只有董耘。

“这家餐厅的意大利菜非常好吃!”才刚坐下,董耘就开始滔滔不绝。

高原倒不太在意,再好吃,也不过是一顿饭而已,只要填饱肚子,吃什么都可以。所谓“食色性也”,对他来说,重要大概的只有“性”。

董耘点完菜,喝了一口柠檬水:“张爱玲说,通往男人的心通过胃——这句话真是说得太对了。”

高原挑了挑眉,象征性地敷衍道:“是吗…”

“你是怪胎。”董耘白了他一眼。

“那么通往女人心通过什么?”他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