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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进攻像狂风暴雨,让她有点招架不住。

“等…等等…等一下!”好不容易从土匪的魔掌里挣扎出来,星彗喘着气说,“今天能不能让我当女王?”

尽管看上去已经有点把持不住了,但高原想了想,最后还是点头答应。星彗高兴地拍拍他的脸:“那快给我起来!”

他不情愿地爬起来,星彗连忙起身,丢下一句“我去换身衣服”就奔进了卧室,也没回头看他的脸有多臭。

几分钟之后,当她换上买了很久却一次也没穿过的性感丝质睡裙出来,靠在门旁边亮相的时候,发现高原看她看得眼睛也直了。

她心下得意,却不动声色。只是微微一笑,就向他扑过去,骑在他身上,又开始玩刚才那种欲擒故纵的游戏。但…她实在高估了高原的耐性,才逗了他没几下,这土匪就忽然托起她冲进卧室,把她往床上一扔,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就脱得□向她扑过来。

“路星彗,”他喘着气说,“不懂怎么当女王的人还是不要瞎折腾比较好!”

“…”

第二天早上,当星彗站在衣橱前思考该穿什么衣服的时候,高原已经穿戴整齐,对着镜子打领带:

“你上午得请假了。”

“为什么?”她心下诧异。

“因为上午修宽带的人会来。”

“什么…”她瞪大眼睛,“我怎么不知道?”

他打好领带,夹上领带夹:“昨晚我没跟你说吗?”

“没有…”她叉着腰瞪他,“当然没有!我今天早上还要开会呢,要不然昨晚急着发那么多邮件干嘛!”

高原皱起眉头回想了两秒钟,然后耸耸肩:“那大概我忘了吧。我去上班了。再见。”

说完,他走过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便穿上西装外套,提着昨晚来时带着的那个大背包出门了。

星彗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关上门。她就是因为不想把会议推迟到下午,所以昨晚才急着要修好网络上网发邮件,可现在…还不是一样吗?!

想来想去,她忽然发现,整件事当中,唯一的受益人只有——高原!

星彗无奈地把自己放倒在床上,拿起手机给J发短信。

“我被人摆了一道,上午不得不在家等人来修网络,所以会议要推迟到下午,sorry!”

没多久,J的回复就来了:“被谁摆了一道?”

“…还有谁!”她滑动手指的时候,也是咬牙切齿。

“真羡慕你,天天可以做!”

星彗看着手机屏幕上J回复的一行字,很为自己叫屈。

她忽然想,当初提出跟高原做炮×友的时候,她觉得这是满足她自身性×欲的一种方式,可是渐渐的,她发现并不只是高原在“满足”她,她也在“满足”高原,甚至于,她开始觉得在“性”这方面,他占据了主导地位——那么,这段原本应该平衡的关系,是不是已经变得将要失衡了…?

这样下去,他们两个将会走到哪里?

星彗有点不敢想下去,于是倏地起身,决定还是去衣橱前考虑今天该穿什么。

她只是对某个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想法感到恐慌:

会不会有一天,他们无法离开彼此的肉体,却又无法忍受对方的灵魂?

这天晚上,星彗原本约了蒋谣吃饭,但临下班的时候,蒋谣忽然发消息来说公司出了点事要去处理,来不了了。

看着窗外的夜色,她决定也留在公司加班。浅,草,微,露,整,理

因为周末有一个大型发布会,所以这一周几乎所有同事都是公司会场两边跑,办公室里一下子显得比平时冷清许多。报告做到一半,星彗觉得自己脑袋快炸开了,于是起身去茶水间冲一杯咖啡,回到办公室边喝边休息片刻。

她还在思考早上那个在她脑海中闪过的问题,却不敢去想答案和结局。

她忽然想到一个人,于是拿出手机,拨了号码。她做好了没人接的思想准备,但电话却很快被人接起来。

“喂?”冯楷诚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倦,“我刚做完手术,你倒很会挑时间。”

星彗觉得起码要先客套一下,于是说:“是吗,又是一做就做八小时的那种很辛苦的手术吗?”

“不,”冯楷诚像在苦笑,“只要一小时就能完成。”

“哦…”

“但一天之内要做八个也很让人崩溃。不过还好,习惯了,反正做医生就是由不得自己选择工作,人的身体是不能等的。”

“…”星彗诧异地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个世界上太多人抱怨自己的工作有多辛苦多不合理,但从没想过究竟自己的职责是什么。

“找我吃饭吗?对不起,我晚上还要值班,现在正打算换了衣服随便去食堂扒两口饭。”

“哦,不,”她连忙说,“只是想找你聊聊。”

“那我还有点时间,现在办公室里也正好就我一个人,”名字里有“诚”的人,是不是说起话来都让人觉得诚恳,“说吧,什么事?”

星彗整理了一下情绪,说:“医生,从你医学的角度来看,人与人之间的依赖,到底是心理上的,还是生理上的?”

“…”冯楷诚没有说话,不知道是没听懂她的问题呢,还是正在思考怎么回答。

“或者这样说吧,”她补充道,“如果两个人互相依赖,这种依赖到底是灵魂上的依赖多一点,还是肉体上的依赖多一点?”

“你想说的是一对恋人吗?”

“呃…”这个问题把她问住了,“也不算啦,就是…两个人…”

“如果不是恋人怎么会有肉体上的依赖?”冯楷诚说,“我想你的意思是指‘上×床’对吗?”

“嗯…是的。”

“那就是恋人喽。”医生骨子里是个很循规蹈矩的人。

星彗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心里的疑问:“不是恋人就不能上×床吗?”

冯楷诚笑起来:“哇,我们要从一个医学或者心理学的问题转向一个哲学和道德层面的问题吗?”

“…”

“我想你会这么问就说明你是赞成的。”

“嗯…”她不仅赞成,而且还这么做了。

“你觉得这样做的好处在哪里?”

“方便,不用考虑那么多有的没的。”她脱口而出。

“听上去像是在吃方便面,可是你应该知道方便面里面有很多食品添加剂,对身体健康很不利——同理也适用于我们刚才说的那个话题。”

“…”

“不过说真的,路星彗,”医生在电话那头说,“我觉得你不是这种人,你玩不起的。”

“为什么?”这是她短时间之内第二次听到有人这么说她。如果说J这么说,是基于多年的友情,那么冯楷诚这个只认识了没多久的人也这么说,代表什么?

她真的不是这种能把肉体和灵魂分开的人吗?

“没有为什么,”冯楷诚笑着说,“你就不是。”

“…”她根本无法赞同他,却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那我举个例子来说好了,”医生是一个善于分析和举一反三的人,“你刚才不是问我,不是恋人就不能上×床吗,那你可以跟我上×床吗?”

星彗的直觉是——当然不行!!!

可是,如果她这样回答,就证明冯楷诚和J说得对,那么…她真的是一个无法把灵魂和欲望分开的人吗?

那她跟高原要怎么办?她会爱上他?!

不会吧…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星彗竟然鬼使神差地说:“有什么不行,上就上…”

“…”冯楷诚口气听上去有点不敢相信,“你确定?你确定你可以跟我上×床?”

“…有什么不可以。”尽管心下早就打了退堂鼓,但她还是嘴硬。

“哈!那走吧,”冯楷诚十足是在的揶揄她,“我马上请假,我们哪里等?”

“这位医生…”星彗只得求饶,“我也只是说说而已,你不用那么当真…”

“哼哼,路星彗小姐,你——”冯楷诚话说到一半,忽然打住了。

“?”

然后,过了几秒钟,电话那头传来医生尴尬的声音:“哥,高原哥…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星彗瞪大眼睛,用手捂住惊讶的嘴。

尽管听上去有点远,也有点模糊,但冯楷瑞的声音还是在她耳边响起:“哦,也刚来没多久…”

“…”她听到自己和冯楷诚同时舒了一口气。

“只是恰好听到你跟路小姐约了要去酒店上×床而已。”这位大哥又很“幽默”地补充道。

这一次,她听到的,是自己和冯楷诚同时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预告:下周更新结束后,会停一周,把《怪客书店》的内容补上一些,时间不够用啊~~

22、八(上) ...

“嗯?呃…这个…其实…”

星慧听到冯楷诚在电话那头嗯嗯啊啊了半天,就是说不出一个字来一一这家伙高材生的智商到底能派什么用场?!这么关键的时刻竟然连圆场也不会打…

“快说我们只是开玩笑的!”星慧低声对着电话吼起来,仿佛此时此刻,她也在冯楷诚那间小小的医生办公室里。

“我们只是开玩笑的!”医生复述得极快,就像是正开着小差却被老师临时点名回答问题的学生,听到背后有人提示,简直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

然后电话就没声音了,过了好一会儿,正当星慧怀疑自己的手机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的时候,忽然听到高原用一种“温柔”的声音说:

“喂,你很空吗?我跟冯楷瑞来找他弟吃饭,你也一起来吧。”

“我…我还要加班。”她吓了一跳,直觉是拒绝,“再说冯楷诚不是要值班吗?”

“他请假去了。”

“…但我还是要加班。”

“嗯,那半小时以后。”说完,就挂了线。

他当她的话是耳边风嘛一一根本就不许她拒绝!

星慧楞了好久,才放下手机,瞪着屏幕,心里发慌。

可是,她到底在慌什么?

就算她约别人上床又怎样?炮友之间也需要忠诚?

星慧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来回踱步,咬着指甲,反复思索着。最近她和高原之间的确开始出现问题,再加上J和其他人不断抛出各种质疑,她不禁也对这段“炮友关系”产生怀疑一一这到底是对还是错?如果是错,她该怎么办?

纠结了半天,星慧终于决定硬着头皮去赴这“鸿门宴”,她对自己说,无论如何,她已经三十一岁了,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就算遇到难题,躲避总不是办法,迎难而上才是她该做的。

婚都离了,她还会怕什么?

于是,她关上电脑,拿起外套和背包,兴冲冲地离开了办公室。

只不过,二十分钟之后,当她走进高原说的那家餐厅,在三个各怀鬼胎的男人身旁坐下的时候,还是免不了有点想打退堂鼓…但,来也来了,只能安慰自己,既来之则安之。

“路小姐,你好,”冯楷瑞笑得那么绅士,却给人老奸巨猾的印象,“我们又见面了。”

“你好。”星慧从坐下开始,就只看了高原一眼,当时他正低头看菜单,也许是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她注视的目光,所以抬起头来看她,然而她又立刻把眼睛转开了。

“我弟说你是时装设计师?”

“呵呵,”她干笑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不,不,准确地说是内衣设计师。”

“他还说你很有才华。”冯楷瑞瞥了冯楷诚一眼。

“哪里哪里…”她更觉尴尬。

“而且他还跟我说你是个很有趣的人。”

“没有没有…”星慧一边冒冷汗一边想,这位大哥还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寒暄到这里,星慧终于忍不住去看另外两位男士的表情。冯楷诚是一脸忐忑,大概还在想刚才那通玩笑要怎么解释,乖乖牌就是这么耿直。至于高原,他谁也没看,谁也没理,招手叫来服务生,自说自话地开始点单,就好像他是一个人来吃饭的,旁边的都是空气…浅,草,微,露,整,理

冯楷瑞似乎是做电视节目的,话题很多,先是说了他最近制作的一个谈话类节目,接着又谈到时事政治,星慧一是因为跟他不太熟,二是自己也没什么高见可以发表,便一直安静地坐着听他们说。高原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几乎没有谈论过这些话题(其实仔细想想,他们根本就很少交谈,大半时间只是一起吃饭、滚床单、睡觉而已…),所以听他跟冯楷瑞侃侃而谈,她忽然觉得她其实并不算了解他一一或者说,她并不了解所有的高原。原来他还有其他的面,是她没见过的,让她觉得陌生又…好奇。

不可否认,高原对星慧而言,是特别的。

在星慧的意识里,除了最亲的亲人之外,一个人最先认识或知道的,是别人正经、认真的一面。比如作为同事的J,比如作为朋友的冯楷诚,又比如只见过两次的冯楷瑞,即使是跟她关系最近的J,彼此之间也有一种特定的距离,就像有一根线,她站在这一头,而其他人站在另一头,谁也不会越过或剪断这根线。

但她和高原…根本就没有那根线。她所熟悉的,是他赤裸裸,身无一物的样子,那是人与人之间最最亲密的关系一一至少从肉体上来说,是最亲密的。而与之相反,她所陌生的,反而是他正经、认真的那一面。

两个人,要剪断彼此之间的那根线,不容易。可是对她来说,要在她和高原之间拉起一条线…好像也很奇怪!

就在她还沉浸在自己纷繁的思绪中时,忽然听到冯楷瑞问:“路星慧你在纽约呆了几年?”

“四年。”

冯楷瑞点头:“我们毕业那年去美国玩了两个月,在纽约呆了一周。”

“不是毕业那年,”高原纠正他,“是毕业之后的那一年夏天。”

冯楷瑞楞了楞,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啊,对…是毕业之后那一年。因为十月份我就要回国了,所以辞了工作大玩特玩。”

高原无奈地撇了撇嘴。

“那是几几年?”他又问。

“07年。”高原的记性一向很好。

冯楷瑞忽然问星慧:“07年你还在纽约吗?”

“在啊,我08年回来的。”

他转头看着高原:“那我们去纽约的时候你怎么没带我们去找她?”

这问题一下子把高原给问住了,只见他诧异地张了张嘴,怔了好一会儿,才生硬地答道:“嗯…大概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