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痛由心底而来,慕容凌的脑海里出现了那个男人,他和虚子墨一样,也喜欢星辰,喜欢它们的故事。为了摆脱这份相似,慕容凌打断了虚子墨:“对了,上次听霍炎说,你曾经爱上过一个人,是不是真的?”

立时,虚子墨收住了声,指着星星的手顿在了半空。这一秒的停顿让慕容凌酸涩,她站起身,掸掸衣裙:“我困了,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说罢,便离开了房梁。

察觉到慕容凌的冷淡,虚子墨却在星光下扬起了笑。

霍炎那个八卦的家伙,又在拿当年的事调侃,那时他可还只是一个孩子,接受的第一个任务是保护一个婴儿,又做保镖又当爹。自然分开的时候会心中不舍。

不过,能让慕容凌为自己吃醋,可是难得的机会,不能放过。

第二日,虚子墨又是一人背着药箱走在阳光明媚的道路上,每每想起慕容凌那冷淡的脸,虚子墨就忍不住发笑。他只当慕容凌吃醋,却不知慕容凌其实是为虚子墨究竟爱哪一个慕容凌而烦恼。

忽地,虚子墨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脸上的傻气更加明显,并且,开始哼唱小曲,哼哼唧唧,自娱自乐。

从虚子墨身边经过的太监侍女,在看到他那副摇头晃脑的样子时,都偷偷而笑。就在这时,有一个经过他身边的小太监在走了几步之后,见四周无人便又折返在他身后轻唤“喂,阿墨,喂。”

虚子墨停下脚步,回头看,那太监绕过虚子墨走到他前头,虚子墨的目光也随着小太监折回。

“小公公,何事?”

小太监左右望了望,见没人,便拿出了一锭银子,虚子墨的双眼里立时放出了精光,小太监将他匆匆拉入路边的小树林。

在一棵几人环抱的大树之后,小太监将银子塞进虚子墨的手里。虚子墨开开心心地将银子咬了咬,然后想到什么似的匆匆将银子塞回给小太监,憨憨道“小公公给阿墨银子做什么?”

“唉,给你你就拿着,我就想要一个消息。”小太监又将银子塞给虚子墨,虚子墨贪心地看着银子但还是很小心地问:“你说清楚,我才敢要你这银子。”

“就是…”小太监踮起脚,俯到虚子墨的耳边,“皇上到底什么病?”

“啊!”虚子墨慌忙退开一步,叫道,“姑娘说过不能说的,不能说的。”虚子墨连连摆手。

“啧,你这人也真老实,女神医说不能说就不能说?”小太监扬起手中的银锭,银子在日光下闪现着耀眼的光芒。

虚子墨看看小太监,再看看小太监手中那在阳光下闪亮的银子,眼神变得奸邪,冷笑起来,“我可不笨,这个我不会随便透露,你那点钱用来打发乞丐还差不多。”说完,轻蔑地咧咧嘴,拍拍小太监的肩膀走人。

小太监拿着银子变得傻愣愣的,他怀疑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那是平日憨憨傻傻的阿墨吗?

“哼,此人不简单。”伴随着一个深沉的声音,从另一棵大树后走出一个深褐色的人影,他身穿褐色长袍,长袍外是一件黑色的罩纱,挺拔的身材散发着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是孤耀石。

孤耀石自得地抹了抹自己的小胡子,冷笑:“有野心,够贪心!”

“王爷,那这银子…”小太监握着银子,那银子已经被他的手温捂热。孤耀石笑了笑“赏你了。”说罢,他望向虚子墨的背影,很显然,那个阿墨已经察觉到他的存在,所以那句打发乞丐的话,正是说给他听的。孤耀石深沉而笑“此人可用。”

第20章 棋盘定江山

转眼已是初夏,正是绿叶幽幽、百花怒放的时节。

在那充满药香和花香的院子里,慕容凌正与虚子墨晾晒药材。虚子墨偷眼观瞧慕容凌,这几日,慕容凌对他依然冷冷淡淡,虚子墨暗道或许慕容凌这么做是以防他人怀疑。可是晚上,二人也只是将第二天要做的事情进行一番商量,便再也没一起观星赏月。

虚子墨开始察觉,慕容凌突然冷淡不是吃醋那么简单,似乎有着更为重要的原因,而那个神秘的原因成为他们之间的槛,必须有人率先迈出。鼓足勇气,虚子墨决定在今天晚上,向慕容凌问个清楚。

就在这时,一公公从院外而入,看见慕容凌恭恭敬敬道“慕容姑娘,皇上请您下棋。”

“好。”慕容凌和虚子墨同时动身,却未想那公公补充道:“皇上只请了慕容姑娘一人。”

一抹深沉滑过虚子墨的双眸,但脸上却扬起憨憨的笑容,还推着慕容凌“师傅快去快去。”仿佛慕容凌走后,他能偷闲。

慕容凌沉下脸,转身,背对公公,对着虚子墨眨了眨眼睛:“那你别偷懒。”见虚子墨如同触电一般神情呆滞,慕容凌叹口气,随公公而去。

春末已至,初夏的气味渐渐浓郁,皇宫内,一片深绿,百花齐放,姹紫嫣红。

“条风布暖,兰芷满庭,桃花不在,绿桃新生。”慕容凌轻拾满是绿芽却不见桃花的桃花枝,沉浸在那淡淡的果香中,初生的小桃分外可爱,举目远望,桃花虽化春泥,其他果树却正当花开之时。

四处虽然充满勃勃生机,慕容凌的心中却忧愁不减。下面的事态将会越来越紧张,今天,就会下这第二步棋,之后的事,就看子墨的了。

想起虚子墨,慕容凌又是一阵心痛,没想到经历过感情的失败,却让她在这个世界无法再有勇气迈步。她知道,自己不该纠结于虚子墨到底喜欢哪个慕容凌,无论哪个都是她慕容凌,可是不由自主地,她还是陷入这个泥潭中,结果让自己越来越无法自拔。

碎碎的脚步声从她身后传来,慕容凌收起烦恼回身一笑“你来了。”

孤空镜浅笑的脸温和如现在的春日:“你最近不开心?”

“没有。”慕容凌垂下眼睑,遮起一片落寞,“对了,不是说下棋吗?”

慕容凌的掩饰没有逃过孤空镜的眼睛,但是对方不说,岂可追问?孤空镜笑容依旧,伸手相请“请。”

望入果林深处,一席华美地毯,棋盘已摆,明朗的日光,白色的粉色的杏花花瓣随风而落,飘落在棋盘上,让人心生怜爱。

轻提下摆,二人席地而坐,一白一黑,棋局开始。

孤空镜左手轻拾右手的衣袂,落下一颗黑子:“你住得还习惯吧?”

“嗯,比以前冷宫好。”

“呵…”孤空镜轻笑,“你在怄气。”

“我没有。”慕容凌放下一子,宁静的杏花树下是她与孤空镜落子的声音,“只是玉妃毕竟有孕在身,既然你说皇宫事皇宫了,那么,玉妃的事也该过去了,冷宫太过阴冷,对她和孩子不好。”

龙眉微皱,孤空镜拿起了茶盅,在开盖的片刻,一片粉色的杏花落入他的茶中,漂浮在那一片翠绿的茶水上,激起一层又一层浅浅的涟漪。

他轻轻吹开了花瓣,抿了一口放下“你这算是在替她求情?”

“如果我说是呢?”

“那就由你作主。”

“诶?”一抹惊讶滑过那片平静的水底,起了一层涟漪,后宫之事理应皇后处理,孤空镜怎么说让她作主?充其量,她现在也只是一个随行御医罢了。不由得,慕容凌想起虚子墨的话,他曾说孤空镜喜欢她,在望入孤空镜淡笑的眼中时,那一直让慕容凌不敢面对的感情,终于得到了证实。

“你怎么不下?”孤空镜的声音提醒了凝视他的慕容凌,慕容凌垂眸扫了一下全局,唇角微扬,便落下一子。

“果然是蕙质兰心,而且冷香阵阵,清丽迷人。”

慕容凌下棋的手一顿,不知是不是自作多情,这话听上去似在说她,她抬眸,淡笑“你在说什么?”

“呵…在说一朵奇葩。”深沉的饱含欣赏的视线迎上慕容凌的目光,心中一动,那熟悉的心动再次出现,慕容凌垂下了眼眸,长而密的睫毛如翎羽扇下。他和他,同样让她心动。

心跳略有变速,慕容凌对这份深情有点失措,一直以来,她对孤空镜,有着一分难以割舍的情。端起茶盅,轻抿,平复那被孤空镜拨动的心弦。

“到二激的时辰了吧?”孤空镜的声音随风而来,慕容凌片刻之间,心静如水,她淡笑抬眸:“是的,时候到了。”

两人相视而笑,深意彼此心知。

此时此刻,虚子墨正走在那条通往药房的路上,毕竟他是个男子,虽然他给人一种憨憨傻傻的感觉,但他依旧不能在宫中随意乱走,只能在药房、皇宫边门和慕容凌的院子来回,所以想找他,很简单,只要在这几条路上堵他即可。

虚子墨和往日一样埋头而行,仅从他这副样子,没有人能看出他会有什么前途。

就在他走到那片花园的时候,忽地,有人从他身后叫住了他“这位是女神医的药童吗?”

虚子墨站定脚步,回头,明朗的日光下,站着深沉的孤耀石。与温和的孤空镜、不羁的孤星夜不同,孤耀石总是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深沉的气息,就像是伏在草丛间,紧盯自己猎物的豺狼。

虚子墨的脸上露出一种慌乱的神情,忙着低头哈腰“小人拜见齐王千岁。”

“哦?你认识我?”齐王面带微笑,虚子墨躬成了九十度“是的,那日小人入宫时见过王爷,王爷果然气宇轩昂,得见王爷,让小人激动不已。”

“哈哈哈,看不出你很会说话,你平日隐藏得很好。”孤耀石双眸变得深沉,脸上的笑容透出了寒意。

“王爷锐眼,小人…”虚子墨不再说下去,而是扬起脸看向四周,孤耀石随口道“放心吧,这里都是我的人。”

虚子墨惊讶抽气,立刻单膝下跪“王爷果然才是这皇宫的主人!”

“哈哈哈…”孤耀石大笑之后突然收声,“你到底是谁?”

虚子墨立刻垂首“小人虚子墨,只因对慕容姑娘一见钟情,才乔装做她的药童。”

“哦?”孤耀石一扬眉,心中多了一分愠怒,但脸上依然带着三分微笑,“慕容姑娘的确是天下奇女子,但阁下的尊荣…请恕本王直言,慕容姑娘怎会收你为徒?”

只听虚子墨解释道:“姑娘生性寡淡,深居浅出,更不愿随意收徒,若不是小人憨憨傻傻,样貌丑陋,只怕是入不了姑娘的药炉。”

孤耀石双眸微眯“如此说来慕容姑娘并不愿意与陌生人交谈,那何以应了东王的请求替皇上治病?”

“那是因为皇上的病症姑娘从未见过,姑娘好胜,她其实并非治病,而是研究,就算无药可医…”虚子墨故意收声,抬眸望向孤耀石,见孤耀石面露急切,连忙道,“呸呸呸,皇上怎么会无药可医,姑娘定能将皇上治好,请王爷放心。”

心知是此人有意放风,孤耀石心中暗喜,脸上却是紧张万分:“你说什么!皇上的病究竟如何?”

“这…可是…”虚子墨脸上做出犯难的神情,突然,他似是看到什么,大呼起来“王爷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空中划过一道寒光,一只飞镖就直逼孤耀石,虚子墨当即扑向孤耀石,孤耀石被虚子墨推得连退数步,而那飞镖却是直飞虚子墨的后肩。

“有刺客―”喊声四起,虚子墨吃痛地跪地,冷汗涔涔。

孤耀石收紧双眉,这刺客来得蹊跷,只怕是有人等不及了。心底泛出冷笑,却不忘关切虚子墨。

“你没事吧?”孤耀石扶起虚子墨,见那匕首隐隐泛着绿光,暗叫不妙,立刻点住虚子墨的要穴,护住他的心脉,“你这药童倒是勇敢,本王记住你了。”

“多谢王爷器重,小人也要谢谢王爷让小人有机会受伤。”

“何意?”

“可以让姑娘为小人诊治了。”说罢,虚子墨全身的力气抽离,腿软得几乎无法站住。

“王爷!”有三四个公公匆匆前来,“您没事吧?”

孤耀石摇头,立时将虚子墨交给公公“快送他回慕容姑娘那里医治,飞镖有毒,速速送之。”

“是!”一公公背上虚子墨,另几人也是飞快地跑向御花园。

深沉的双眸中闪现出一丝兴奋,孤耀石唇角的笑容变得邪恶怎么,皇弟,你是等不及了吗?哼,看来你真是时日无多。

当孤空镜红光满面地上朝时,让原本等着顺位的孤耀石空欢喜一场。眼看着孤空镜一日比一日康复,孤耀石心急不已,孤空镜比他年轻,他没有更多的时间去坐等。只怕孤空镜退位,他没坐几日皇帝便已归西。

可是现在,他知道孤空镜只是在硬撑,而且已经心急地派人想除掉他,因为如果他不死,孤星夜就无法接替皇位。哼,想除掉他,还是看看谁的刀更快。

笑意越来越深,孤耀石浑身的肌肉也因战前的兴奋而紧绷。他仰望上方天空,风起云涌,要变天了!

当虚子墨被送回的时候,慕容凌已经等候多时。方才与孤空镜的棋局即将结束的时候,有人突然来报,宫里闯入刺客,意欲刺杀齐王。刺杀没有成功,但此刻也没有捉住刺客,反倒是药童为护王爷而伤。

慕容凌暗急,她知道霍炎不会失手伤虚子墨,那就是虚子墨自己撞上去的,不过是演戏,这虚子墨也不必如此认真,真是傻!

虚子墨被人抬到了床上,让其后背朝上“女神医,这镖有毒。”

慕容凌挽起衣袖,见伤口已经泛黑,愁眉紧锁“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是!”一干人等退出了慕容凌的院子。

“怎样?”慕容凌担忧地问。

虚子墨受伤在身,依然嘴硬“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倒是你,别吓得手软。”

“嘶啦!”慕容凌撕开了伤口上的衣物,用行动证明她可一点也不慌乱。

“你就是嘴硬。”入眼一片青黑,时间紧迫,慕容凌检查那飞镖,见入口斜插,巧妙地避开了后背上的主要心脉,而只是切开了皮肉,慕容凌稍稍放心。

握住飞镖,虚子墨发出一声闷哼,冷汗布满额头,唇色已经发白。

“我拔了。”

“少废话!啊!”还没等虚子墨说完,慕容凌就利落地拔出了飞镖,并迅速洒上解药,止血,清理伤口,动作有条不紊,迅捷而准确。

“你玩命做什么?”慕容凌将纱布按在伤口上,然后用剪刀沿着刚才撕开的裂口,剪去衣衫,如果脱的话麻烦,而且这衣服已经破了,索性丢弃。

虚子墨趴在床上重重喘着气:“孤耀石在场,不能显露武功,要救他只能做肉垫。啊!你轻点。”

慕容凌的手顿了顿,然后将衣衫彻底打开,用温热的布巾轻轻擦去虚子墨伤口边缘的血迹。

“而且,现在还可以让你伺候我,总比不理我好。”虚子墨这话说得慕容凌又气又想笑,于是,在虚子墨的伤口重重一压。

“啊!你想谋杀我啊!”虚子墨痛喊,慕容凌不冷不热地说道:“谁叫某人不老实,我若是来不及医你,你岂不是死定了?”

“我可是为了你!”虚子墨见慕容凌拿来绷带,起身坐起。

慕容凌冷冷地瞥了虚子墨一眼,便开始给虚子墨缠绕绷带,挨近虚子墨的身体,双手环过他的后背,两人此刻靠得很近。从慕容凌身上隐隐传来的清香,让虚子墨忘记了疼痛。

那近在眼前的人,那就在唇下的发丝,让虚子墨产生了拥抱她、亲吻她的冲动。他匆匆移开目光,将视线落在遥远的窗外的天空,平复自己躁动的心。

慕容凌努力保持着心中的平静,她无法忽视虚子墨受伤时给她带来的心痛,就像此刻,在面对虚子墨赤裸的胸膛时,她失去了往日的平静,心跳不已。深吸一口气,却是虚子墨的味道,这属于男人的味道让慕容凌头脑一阵发热。

一时间,房间的气氛变得暧昧,慕容凌努力只把心神放在包扎上,可是,那颗扑通扑通跳动的心,却让她无法集中精神,不由自主地,她轻声道:“下次别这样了,我会担心的。”

那轻轻的话语却似是星火,将虚子墨压抑在心底几日的感情彻底点燃,就在他张开双臂想将慕容凌拥入怀中的时候,慕容凌却已经包扎完成离开了他的身前。

慕容凌并没去看虚子墨的神情,她也在回避,她的心很乱,乱得几乎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哪个慕容凌,对虚子墨的爱究竟是自己的,还是以前的慕容凌的。而虚子墨对她的情又是属于何人?纠结的心让慕容凌无法看清自己的心。

所以,她选择不看虚子墨,她转身,动作自然地给虚子墨倒上了一杯茶,再次转身之际,她脸上的神情已经恢复以往的平淡。

“今天我会守在这里。”慕容凌将茶盅递到虚子墨的面前,虚子墨扬起轻笑:“你守着我,只怕某人会吃醋。”抬手接过茶盅,指尖无意间相触,那份冰凉的感觉让虚子墨心疼,他想也没想就捉住了那只收回的手,急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凉?”

心弦波动,慕容凌匆匆抽回手,去拉床尾的被子,往虚子墨身上盖“你胡说什么?”

酸胀让虚子墨无法保持冷静,他调侃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说完,将茶饮尽,伸到慕容凌的面前“还要。”

虚子墨要茶的神情带着几分孩子气,慕容凌笑了,顺便打趣虚子墨:“究竟谁更像在吃醋?”

慕容凌原本是玩笑话,但虚子墨却真是心虚,立时,脸一红,就掀被子躺下,结果因为动作过大而扯痛了伤口,又是一阵抽气。

“活该。”慕容凌的语气里带出愠怒,“叫你逞能,又不是不知道那镖上有毒。”

虚子墨闭着眼睛,沉默了一会儿问“接下去怎样?”

慕容凌坐在床沿,目光变得犀利:“等。”

“等?”虚子墨睁开了眼睛,映入了慕容凌深沉的侧影,她总是那么心事重重,虽然本身透着坚韧,却让看见她的男子,都生出一片心疼。他的凌儿不应该如此不快乐,如此烦忧,身为男人,应该为她顶起一片开阔的天空,究竟他该怎么做,才能博她一笑?

“嗯,等。”半晌后,慕容凌才说道,“等他们来进一步拉拢你。”说罢,慕容凌斜靠在了床沿上,幽幽吐出话语:“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离开了,你,还有霍炎他们,会想我吗?”短暂的日子总是让人难忘,慕容凌不希望他们在她离开之后便忘记她,那她会伤心难过。

等了许久,却没有听见虚子墨的回答。慕容凌不禁有点生气,难道这些日子的相处,还有那之前的五年都不值得他们怀念吗?

扭头,准备兴师问罪,却见脸色恢复如常的虚子墨,已经安然沉睡。

那易了容的脸带着淡淡的担忧,他在担心什么?那长而直的睫毛在灯光下变得异常可爱,忍不住,慕容凌俯身,在那睫毛上轻吹一口气,睫毛颤动了一下,在明亮的阳光下划过一道流光。

虚子墨安睡的时候,很可爱…

虚子墨这一睡,便睡到夜晚,直到被慕容凌唤醒喝药吃饭。

感受着慕容凌的关怀,虚子墨心境异常的好,他知道自己已经深陷,他知道慕容凌对他有感觉,可是为何她在故意疏离?先前,是他在逃避,而今,却是慕容凌。他们之间,究竟怎么了?

“喵~”一声猫叫响起,虚子墨高兴道:“多多来了!”

多多跃进了房间,却不是到虚子墨的身前,而是跃入慕容凌的怀抱,在她的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躺下,看得虚子墨心中生出一丝妒意。

解下多多脖子上的竹管,虚子墨随后问“写什么?是不是有动静了?”虚子墨的视线牢牢锁在多多的身上,这猫怎么亲慕容凌而不是他了,果然重色轻友。

慕容凌看了看字条,笑道:“不是,是大家关心你的伤势。”轻抚多多如丝缎的皮毛,多多舒服地叫着“喵~~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