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笑笑心花怒放的贼贼一笑,随之厚颜无耻道,“嘿嘿,不要这样子嘛,稍微比新娘漂亮一点点就行了,嘿嘿……”

红杏冷笑不语,开始为贾笑笑装扮一袭正统的苗家寨红色新娘服——

新娘子上装为缀满银片、银花的大领胸前交叉式精镶花边的右衽上衣,外罩缎质蝴蝶绣花围裙。下装为一条红艳艳的过膝百褶裙,小腿用绣布缠绕裹紧,再用镶棱形挑花花块,纯精工腰带束在贾笑笑纤细的腰肢上……贾笑笑情不自禁抚摸柔软轻薄的布料,“啧啧,穿这么繁琐也不觉沾身,这布料透气性够好的……”

“王妃好厉害呀,此布料为西龙国御用‘蚕丝冰缎’,据说非王族不可用此上等布料”红杏故作不以为然的提点贾小小,只因她断定贾小小不会想到今日的新娘是自己。

“西龙国?那要好好谢谢人家国王,对咱太好了,呵——”

“有缘自会相见吧”红杏忙乎了二个时辰终于将大部分银饰装饰在贾笑笑身上,她拭去额头的汗珠,不经意间瞥向桌面上那只象征婚嫁的精雕银冠……不知自己今生可与这枚银冠有缘……西鹏汀伦国王的母亲是苗家贵族,他以苗家习俗娶妻确实无可争议。

又经过长达半个时辰的描眉画眼后,贾笑笑终于感到疲惫了,她耷拉眼皮吸吸鼻子,美丽是需要付出大量时间和精力滴……

装扮完毕,贾笑笑站起身转了一圈,“好看吗?”

“好看……”红杏强颜欢笑回应,心里突然感觉酸酸的……贾小小在经过一番精心打扮后,可爱漂亮的就像个瓷娃娃,白皙的皮肤上衬托一副精致的五官,而原本一双无神的大眼睛此刻在妆容的修饰下散出灵动的光彩……或许自己不该这般尽心尽力的且故作若无其事的打造出一位美女。

贾笑笑一听这话精神头来了,她得意忘形的走出寝宫大门,也不管回廊中有没有人,扯开脖子大喊,“大家看本妃漂亮不?——”

“王、王妃?”老管家正巧路过此地,虽他对苗家服饰无研究,但不影响眼前一亮的冲击,随之翘起大拇指,不假思索赞道,“真是美啊!原来并非王爷无眼光,是小的们眼拙!”老管家说完此话顿时想抽自己一耳光,怎么一不小心把实话说出来了。

“……”贾笑笑此刻心情大好也就不跟老头抬杠了,她在空气中呼唤红杏,“咱们出发吧!我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去参加婚礼了——”

而同一时段,西鹏汀伦一袭简约的装扮坐在轿中,他撩开轿帘看向婚庆场地……此刻,假新郎正站着门口忙里忙外的招呼客人,络绎不绝的百姓蜂拥而至,有的为了喜气、有的为了银两,似乎各个早已亟不可待一睹新娘真容。

当所有人都在关注这一对预先安排的新人时……他嘴角扬起一抹优雅的弧度,万事俱备,只差今日受万众瞩目的女人——镇南王妃。

而苗家寨迎亲习俗可谓他整个计划中的神来一笔……他不由仰视湛蓝的天际,眸中染上一抹温柔……定是母亲在天上庇佑他——旗开得胜。

——不一会儿,贾笑笑在一行侍卫的保护下隆重登场,红杏则在她身旁搀扶引路,城中百姓惊见艳光四射的镇南王妃大驾光临,欢呼声再次鼎沸而起,原本已热闹非凡的婚宴仪式更为热火朝天,而谁也未注意到镇南王妃银质胸环的花纹为象征新娘标志的蝴蝶图案。

贾笑笑感觉自己就像大明星走在红地毯上,不绝于耳赞美之词,现在就差闪光灯噼里啪啦的乱闪,记者竞相追逐了,哇哈哈——

她强拉住越笑越大得嘴角,一步一点头致意,一步一微笑,啧啧!虽然脑袋上的装饰物沉了点,但这感觉真是太刺激喽,看来她的穿越也没那么“瞎”嘛。

红杏看向停在不远处的轿子,顺势搀扶贾笑笑向新娘待嫁房走去,故作关切道,“王妃,此处人多嘈杂,您亲自向新娘新娘表达祝福后,即刻离开可否?”

贾笑笑甜滋滋的点头同意,“听你的吧,难得出来一趟,道贺之后咱们直接去军营找王爷,我还真想那家伙了,顺便让他看看我的苗族盛装,嘻嘻……”她其实心里有小猫腻,好不容易漂亮一回,足足用了几个小时打扮,怎么也得让她男人“春心荡漾”一下,嘿。

“是,脚下有台阶,王妃小心”红杏全神贯注的观察四周动向,西龙国弓弩手已准备就绪瞄准汉族士兵……当所有人都看向她们这边时,西鹏汀伦已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轿帘……红杏一瞬不瞬的注释他,西鹏汀伦如光之子般的神采在烈日衬托下,显得格外耀眼。

此刻,待嫁房中确实有一位新娘装扮的女子黯然静坐,而在新郎未到来之前,新娘不可迈出房门半步,唯有女子才可近身给予新娘祝福。

而众所周知的是,苗家寨传统的迎亲方式,则是——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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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个媳妇好过年

贾笑笑喜上眉梢的跨入待嫁房门槛,新娘毕恭毕敬向她行礼,红杏给假新娘使了个眼色,命令她东拉西扯留住贾笑笑,假新娘显得有些紧张,她含糊其辞道,“镇南王妃大驾光临,可谓蓬荜生辉,若王妃不嫌弃,吃杯喜酒可好?”

红杏将喜钱递给贾笑笑,贾笑笑有点江湖架势的双手抱拳,“恭喜恭喜,祝你们夫妻二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哟——”

假新娘不由一怔,未想到高高在上的镇南王妃会如此平易近人,她于心不忍的看了红杏一眼……只因抢亲是一种比较野蛮的仪式,新郎的抢亲队几乎是横冲直撞闯入人群,待攻破道道人墙防线,再成功冲进待嫁房时扛起新娘就跑,整个过程虽热火朝天、喜气洋溢,但新娘多多少少会受点轻伤。

“王妃可是患病了?”假新娘听见轻微的咳嗽声,随之更为忧心忡忡,毕竟镇南王待苗家寨百姓不薄,若不是亲哥哥在西龙国做战前大将军,她真不愿出手相助。

“小感冒” 贾笑笑顿时双手捂住口鼻,“本妃还是先离开好了,免得传染你”语毕,她动动手指示意红杏扶自己出去,不由感到遗憾,这么壮观的民族婚礼却无缘一见。

当她刚走到门口处,只听木门重重一声关闭,一群人呼啸而至,顷刻间将大门前严密封死,“抢亲的来了——大家伙儿快拦住!——”

与此同时,门外十三名侍卫被冲散在人潮人海之中,西鹏汀伦伸手示意弓弩手准备,手臂放下的一刹那发出命令……只见一只一只尖细的毒镖顿时刺入侍卫们的胸膛,锣鼓喧天淹没了侍卫们痛苦的嘶吼声,当十三人倒地毙命的一瞬间,埋伏在百姓中的西龙兵将一具具侍卫尸体快速拖入事先挖好的坑洞中,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覆盖上稻草垛,随之若无其事的一同与百姓凑热闹,西龙兵之间配合极为默契,在几千人眼皮子底下杀人掩尸,却无一人察觉,或者说,百姓们只专注于看仪式,无暇判断是否少了几个人。

贾笑笑听吵闹激烈,紧张的向后退两步,“红杏,这门外怎么跟黑社会大火拼似的?”

“王妃莫紧张,这是苗家寨的抢亲习俗,抢得人越多,表示女子容貌越出众”红杏见贾笑笑在空气中寻找自己,她不由双手环胸依在墙边,她可不愿被争先恐后的男人挤伤。

贾笑笑眉头紧蹙,她曾在电视里见过这种抢亲仪式,那可是相当的恐怖,这种事看看别人热闹还行,真身临其境就不好玩了,“红杏你在哪?我有点害怕”

假新娘见红杏置之不理的把玩着发梢,而镇南王妃每走一步好似如履薄冰,假新娘有些看不过去了,她起身将贾笑笑搀扶到床边坐下,“王妃……其实!……您要小心……”她欲言又止的叹口气,越发觉得对不起镇南王妃。

贾笑笑朝她抛去一个感激的甜笑,此刻,门板发出几欲断裂的声声巨响,似乎还有人摔落在门板前,贾笑笑顿时嘴角一抽爬上床蜷缩在墙角,“这是抢亲还是暴动啊?”她吞吞口水朝假新娘的方向叮嘱道,“我看你还是穿个铁马甲先保命吧……”

“王妃放心,这些男人是不会进来的,他们只是开路的先锋,最终能进入房间的为最勇猛的其中一位准新郎”

贾笑笑小心肝一颤,“那你的意思是,你还不能确定新郎是哪个?”

假新娘不以为然浅笑,如实解释道,“是的,所以苗家寨的男子各个身体强壮,体弱多病的男子根本娶不到妻”

“瀑布汗,这这这叫什么习俗啊?合着谁能打谁就抢一个女人回家当老婆?!”贾笑笑脑子浮现了现代社会里流行被女孩追捧的“妩媚型男子、视觉系小白脸,骨干男”,话说那样的男人在古代都是娶不上媳妇的绣花大枕头,而“扛大包的民工”一不小心成了抢手货。

“女子原本就无自选婆家之说,不过,若女方父母早已看中的准新郎来抢,也会偷偷放行”

贾笑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你父母是不是已给准新郎放行了?”

假新娘为缓和镇南王妃慌张的情绪,继续解说道,“万一杀出黑马也有可能,其实苗家女子很愿意被多方男子争抢,无人争抢的女子,婚后会被男方嫌弃”

了解!原来是互虐体质!

门外——为西鹏汀伦开路的精锐小分队已开辟出一条畅通无阻的“血”路,而假新郎早在几轮虚张声势的争抢下悄然退出比赛……西鹏汀伦优雅的迈上待嫁房台阶,边走边将蝴蝶银环套在手腕上,这是抢亲者必须佩带的装饰物,更是苗家寨的抢亲规矩,以免路人甲吃饱饭没事干也来抢着玩。

此刻,围观起哄的百姓只等着品头论足新娘庐山真面。

贾笑笑听门外渐渐安静,下意识的向前探探脖子……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两片坚实的门板应声落地,她哆嗦一下向墙角靠了靠……听着动静就像猛兽要来吃人似的那般恐怖。

红杏一见西鹏汀伦进门,欢喜的扬起嘴角向前一步,西鹏汀伦手指一扬阻止她靠近,深褐色的眸光已落在贾笑笑身上,他不由浅浅一笑,“辛苦了红杏”

红杏见他未正眼看过自己,咬住下唇勉强一笑,“这是我该做的……”

西鹏汀伦微仰头走到床边,贾笑笑能感到准新郎要抢人了,下意识的紧了紧假新娘手指,“姑娘,你保重,对了,帅不帅?”虽她看不见准新郎是圆是扁,但说话声音还是挺好听的。

假新娘面有愧色,艰难的抽出手指站到红杏身旁,“镇南王妃,对不起”

“嗯?什么对不起……啊啊啊……”贾笑笑话音未落已被西鹏汀伦如面口袋似的扛在肩头,她顿感自己大头朝下,急忙解释道,“大哥,我不是新娘子,你抢错人了啊!——”

西鹏汀伦不予回应,缓声一笑将贾笑笑扛出待嫁房——门外百姓顿时张扬起一片沸腾,但当百姓们看清新娘容貌时,瞬间呆若木鸡停滞了叫喊声——

“这不是镇南王妃吗?不会搞错了吧?”

“啊?!你看镇南王妃竟然配饰蝴蝶标志,难怪新郎会弄错”

“那屋子岂不是还有一位准新娘?”

贾笑笑听到此起彼伏的唏嘘声,扯开脖子大喊,“都别看热闹了,快帮我解释啊!——”

百姓们虽不认得西鹏汀伦,但他温和神情下却掩饰不住一股王者霸气,且四周突然出现几十位强壮男子保护——

“是呀,咱们证明这位是镇南王妃,新郎重新抢吧”人群中还是不乏正义之士。

西鹏汀伦伫立高台,和颜悦色的环视四周,明知故问道,“哦,我不认识哪位是镇南王妃,但这位女子佩带蝴蝶饰在待嫁房中等候,这又该如何解释?”

此话一出,众人皆为无从辩驳,按规矩上分析,这位男子确实很无辜,何况人家又不知哪位是镇南王妃。

西鹏汀伦扬起一抹浅笑,在众人的沉默中,堂而皇之的将贾笑笑放上马背,贾笑笑故作镇定的质问道,“我男人是镇南王,你不要命啦?!”

西鹏汀伦见她气得小脸通红,不急不缓的趋马前行,“多谢各位参与今日的抢亲仪式,西鹏汀伦将新娘子带走了……”语毕,随行者即刻跟随上马,他们一行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顺理成章的劫走了镇南王妃。

“西鹏汀伦”名讳一出,在场各位已知晓来者何人,手无寸铁的百姓虽有心保护镇南王妃,但西鹏汀伦的母亲为苗家寨贵族,父亲为云地城上一任傣家王朝国王,面对渊源颇深的“自己人”,他们更是左右为难。

贾笑笑听到四周除了无奈的叹息声,似乎根本无人相救,她七窍生烟的愤愤道,“镇南王平日怎么对你们的?城中一个乞丐都没有,你们居然见死不救!?——”

此话确实有些煽动性,试问镇南王占领云地城后从未歧视过本地百姓,且减赋税、修民屋,不难预见,西鹏汀伦此举正是为发起新一轮的战争,百姓们的好日子又该到头了。

西鹏汀伦不以为然的扬起下颌,正中下怀道,“西鹏汀伦在此向诸位保证,绝不会打入城内,安心过日子吧”他只是抓住了人心中自私的弱点,其实百姓不关心谁当国王,能安居乐业他们就心满意足了。

百姓们渐渐散开……西鹏汀伦俯身靠在贾笑笑耳际轻声道,“多说无益镇南王妃,苗家寨与我母,系一脉”

贾笑笑怒不可赦的转过身,“既然你知道我是镇南王妃,那还不快放了我!静玄峰要是知道这事肯定先杀了你,再杀了我!”

马蹄有所加快的前行,西鹏汀伦默而不语,嘴角散播一轮笑意……他已迫不及待等着看静玄峰怒火爆发的一幕了,堂堂镇南王的妻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掠走,还是以抢亲的方式,静玄峰不发起战争才怪,这只怪静玄峰迟迟不肯出兵攻打西龙国,而西鹏汀伦一直苦无门路挑起战争事端,而镇南王妃则是最有力的导火索,此举不但打静玄峰个措手不及,还会引发周边各邻国对汉军的极为不满,不知情者会认为静玄峰以强欺弱、野心勃勃,从而有效误导邻国甘愿伸出援手,支援西龙国兵力与汉军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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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我开炮!

“本王不会为难你,只是请镇南王妃去西龙国小住一阵” 西鹏汀伦轻描淡写一应。

贾笑笑回想刚才的种种对话,似乎这男人与红杏认识……她顿时恍然大悟道,“你是蓄意的!里应外合设计我,今天这场婚礼就是为了把我骗了是不是?”

“聪明” 西鹏汀伦边回应边将她的一双手腕绑在马缰上,坦言道,“静玄峰不肯主动开战,否则本王也不会出此下策,只是为难镇南王妃了”

“……”贾笑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人居然还敢理直气壮的回答,真不要脸啊!

西鹏汀伦瞭望不远处的城门,一排排警惕的汉军手持兵器挡在关隘门口……看来静玄峰的消息蛮灵通的。

静玄峰青筋暴怒,驾马伫立在大批士兵的队前……当他在军营中忙得晕头转向时,无意中听军师说起今日城中,苗家寨大张旗鼓举行婚宴时,便觉得哪里不对劲,待他赶回王府时,老管家一五一十的道出实情后,他便意识到小瞎子肯定要出事,但始料未及的是,西鹏汀伦居然如此猖狂,大摇大摆进城以抢亲的方式掠人,若彼此非对手,他倒挺赏识西鹏汀伦的胆量,但此刻,静玄峰只想将西鹏汀伦碎尸万段!

西鹏汀伦将马停在距静玄峰五十尺的位置,只见关隘上下的百余位弓箭手,齐刷刷的举起弓箭对向西鹏汀伦胸膛——

静玄峰率先看向贾笑笑,见她安然无恙的坐在马背上,不由松了口气。

西鹏汀伦掠过静玄峰刚毅英挺的脸颊,在他的怒火中不难看出一丝对镇南王妃的担心,他俯下身,故意靠在贾笑笑肩头,温柔道,“镇南王在你面前”

贾笑笑惊呼一声顿时漫无目的的直视前方,“静玄峰!你在吗?”

静玄峰应了声向前靠近一步,西鹏汀伦不急不缓的取出一把匕首,轻轻抵在贾笑笑脖颈上……静玄峰即刻拉住马缰,怒喊道,“西鹏汀伦!这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战争,你利用女人逼本王就范不觉羞耻吗?!——”

“战争本就是不择手段的,而且……”西鹏汀伦扬起匕首掠过贾笑笑脸颊,挑衅道,“本王是光明正大的娶了她,既然是我妻,本王带她回西龙国哪里不妥?”

“你!——”静玄峰紧紧攥住拳头,再看看贾笑笑一身苗家新娘装扮,他顿感心中有一团怒火在熊熊燃烧。

“我呸!谁是你妻啊,你勾结府中丫鬟算计我,是不是男人啊你?”贾笑笑连蹬带踹的挣扎,她即便看不见,也不难想象静玄峰的脸色早气绿了。

“弓箭手准备!——”

静玄峰一声令下,弓箭手即刻剑拔弩张的对准贾笑笑乘坐的马匹——

贾笑笑一怔,难以置信的质问道,“静玄峰?你……”

静玄峰眸中掠过一丝黯然,作为镇南王,他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敌人,而作为丈夫,他不允许妻子受到丝毫伤害,一旦小瞎子被西鹏汀伦带走,已不敢预想后果……

西鹏汀伦面无惧色,他猜想静玄峰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不过世事难预料,静玄峰若狠下心连镇南王妃的性命都不顾,那他就当战死沙场了。

……贾笑笑想到很多战争影片里都是这样的场景,比如《亮剑》里不就有一幕吗,李云龙的老婆被小鬼子抓了,他老婆站在炮楼上视死如归的喊了句——向我开炮!……然后李云龙为了取得战争胜利真就开炮了……最终战斗取得胜利,李云龙抱住大树哭得死去活来,但那还有个屁用,死都死了。

贾笑笑只是没想到自己也会碰上这种事,战争很残酷,军人的使命是服从,她这倒霉孩子,算了,反正多活一次也算够本了,或许自己就是个短命鬼。

她从头上缓缓取下华丽银冠,泼墨的长发垂落腰际,随之郑重其事道,“静玄峰,本来我想好好跟你谈一场恋爱,看来没机会了,杀了这王八蛋,我不出城”

西鹏汀伦眸中掠过一丝惊讶,镇南王妃为了镇南王的尊严,准备与自己玉石俱焚了?呵,果真够魄力。

静玄峰默不做声的注视贾笑笑,此刻,在一触即发的战争面前,他却失去了原有的公正,他的女人坦然自若的等着死,可他连权衡利弊的能力都没了……似乎心里只有一道声音在回旋——绝不能失去小瞎子。

当他刚要下令放行时,镇守在关隘里外的全体士兵不约而同跪地,齐声请求道,“请镇南王三思,属下们愿为保护王妃而战!——”

静玄峰悠悠转身,一丝感动掠过黑眸……他猛然举起宝剑指向西鹏汀伦,震怒道,“本王今日放你一条生路,但这笔账!本王很快会讨回来,是男人就在战场上一决胜负,本王给你一句忠告,不许碰本王的女人!——”

贾笑笑目瞪口呆的眨眨眼,确实难以消化,军法高于一切的静玄峰居然为了她的性命……放过羞辱自己的敌人。

西鹏汀伦不以为然的扬起嘴角,向正前方的静玄峰做了个“请让路”的手势,静玄峰目不转睛的看着贾笑笑,故作平静道,“小瞎子,无论发生任何不堪之事,不准有轻生的念头,本王不想抱回一具冰冷的尸体”

贾笑笑情不自禁的红了眼眶,只有她明白静玄峰指得是什么事,在静玄峰的信念里,女人必须是忠诚专一的,想起几日前“雄性动物不准靠近”的风波,此刻他竟然全盘接受。

贾笑笑破涕为笑,“笨蛋,我相貌平平身材极差,你看着我的裸 体十分钟都没下手,更何况其他男人了,真以为你媳妇是人见人爱的大美女呢!——”

静玄峰嘴角染上一丝苦笑,这笨女人,开玩笑说她丑,她还真以为自己很丑了。或许是因毫无准备的离别原因吧,今日的小瞎子,看上去格外动人可爱。

西鹏汀伦随之趋马前行,身后一行人跟随移动,当红杏的身影落入静玄峰中目光时,静玄峰朝她清冷一笑,那看似波澜不惊的目光中却隐射着源源不断的杀气。

红杏慌张的垂下眸,对不起镇南王,为了心爱的男人,她是心甘情愿做恶人的。

待西龙国士兵全部安全出城后,贾笑笑突然回身向后喊去,“静玄峰!本妃不在的这段日子,不许你沾花惹草!否则我会以牙还牙的——”

静玄峰忍不住笑出声,“你试试,把你剁成八块”

贾笑笑朝他做了个鬼脸,故作若无其事道,“快来救我吧,要不你欺负谁去?嘿嘿”

他俩,你一句我一句的对话好似小夫妻间吵嘴,使得原本凝重的气氛顷刻瓦解,士兵们毕恭毕敬的朝贾笑笑行礼,“请王妃放心,属下们会全力以赴营救您”

贾笑笑感激不尽的向四周抱拳,大义凛然道,“不用太玩命,保护好你们的王爷就行了,贾小小在此谢过”

……静玄峰万般不舍的目光,久久落在越来越远的娇小身影上,直到看不见了,他依旧伫立高台上瞭望……千万别出事,本王就你这么一个妻子。

※ ※

当西鹏汀伦一行人已进入西龙国领地,驻守边境的西龙兵见国王平安归来,即刻迎上前护送西鹏汀伦入城,但所有人都注意到一件事,西鹏汀伦却面无喜色。

他率先下马,顺势抱住贾笑笑的腰肢,贾笑笑顿时排斥的大喝一声,“你别碰我,我自己可以下来”

西鹏汀伦仰视马上的人儿,“本王是不是很卑鄙?”

贾笑笑完全同意以及肯定的点点头,“不是很卑鄙,是非常非常卑鄙!虽说为了战争胜利可无所不用其极,但你在绑架之余还顺便毁掉我名声,这就太过分了”未等西鹏汀伦开口,贾笑笑又道,“不过看来你还是有点良知的,善恶终有报,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虐待俘虏是无人道,虐待双目失明的女俘虏那可就是人人得而诛之了”

“……”西鹏汀伦轻声一笑,强行将贾笑笑抱下马,边揭开她的手腕上的绳索边说道,“本王向来不虐待女人,何况你是本王对付静玄峰的重要人质”

贾笑笑不屑一哼,“啧啧,你太不了解静玄峰了,他今天肯定是哪个神经错乱才会放了你,这会儿八成挠墙啃地正后悔呢”

“呵,你说话很有趣” 西鹏汀伦知晓她双目失明,拉起她的手向皇宫走去,不由坦言道,“其实你今日的表现挺令本王吃惊的”

贾笑笑像病毒入侵般使劲甩了甩手腕,“俘虏不是都用绳子绑着吗?咱们手拉手算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