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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尘摇头。

沈二老爷又看向苏莛,“苏荩怎么说?”

苏莛蹙着眉,“大哥他…受了伤在养息,说是这件事他也没有办法。”

沈二老爷不甘心,和沈二夫人又亲自过来找。

寒江只在门口说了不见客,就直接关上了门。

沈二老爷阴沉着脸,满眼怒沉的回了家就去安排。

这件事还有一个办法,往何家身上推,说何旌之早有心攀附,借送货偷溜进府,抢了绣球。又装作对未婚妻深情的样子,却已经娶到了沈家女儿,攀附上权贵,有恃无恐。

可沈二夫人也怕得罪何家,看那崔氏就不是个正当的东西,要是反过来咬他们家一口,就彻底害了女儿。即便不咬他们,以后女儿终究要到何家过日子,也会受到欺虐。

不过还是要试试,双管齐下。

这边顾苒娘还没有醒过来,沈家的管事嬷嬷就上门了,“我们小姐说了,她自己也身为女子,实在不忍心伤害顾姑娘,只是天意弄人,偏偏让何旌之接到了绣球,成了现在这样,三方人都不愿意。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小姐愿意让顾姑娘也进门,平起平坐,不分大小!”

“滚出去!我二姐到现在都还没醒,你们还有脸过来?抢人家未婚夫就是抢了!你们家小姐下贱不是东西,何旌之也是软蛋垃圾!垃圾就待在你们那个垃圾桶里!不要再来招惹我们!”顾十郎怒骂。

两个管事嬷嬷都气的脸色发青,“你们可要想清楚了,这件事对我们三家都不好,我们小姐愿意平起平坐,也是抬举你们!既然顾姑娘誓死都想要嫁给何旌之,又何乐而不为!?”

顾若娘拿起扫帚就往两个婆子身上打,“老贱人!老妖婆子!你们滚出去!滚出去!我二姐都要被你们逼死了!你们自家遭雷劈了,还来逼迫我们!我打死你们!”

顾凌山伸手接过扫帚,虎目凌厉的盯着两人,“滚!我顾家再不济,也绝不会让我闺女捡破烂!”

“你们怎么不问问顾姑娘自己的意思?她现在还昏迷不醒,大夫都说了不愿意醒,就是在等何旌之呢!”两个管事嬷嬷说着,连忙后退。这顾家人就是泼皮无赖!不要脸的很!

“滚!滚!”顾凌山挥舞着扫帚扇过去。

两人慌忙忙赶紧跑了,脸色难看的回去复命,说了一堆的顾家人坏话。

沈二夫人气的一掌拍在桌子上。

正在沈家的崔氏何木根听这消息,脸色也是有些不好。

崔氏也加油添醋的把顾家之前的恶行说了一遍,又说顾楚寒发财靠勾引男人,攀附上了官家贵公子,“当初要不是我们家旌之被那个狐狸精的使手段迷住了,又救了那顾九郎的命,被她们拉着报恩报恩的,我们也会听儿子的跟她家定了亲!”

“救过顾九郎的命?”沈二老爷扭头问。

崔氏连忙解释,“是啊!哎呀你们不知道,当初那顾九郎不知道得罪了哪家的少奶奶还是夫人,中了很毒的慢性毒,在街上毒发差点死了!还是我们家旌之背着他去看的大夫!哦!最后还是求了苏家的公子拿了个啥药救活了他!”

这个消息让沈二老爷和沈二夫人都精神一震,急忙问,“苏家哪个公子救的他?”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苏家是大户人家,我们跟苏家也没来往。”崔氏不知道。

何木根知道,“应该是苏大公子。”

“你能确定,是苏荩?”沈二老爷眼中精光闪烁。

一说苏荩这两个字,何木根就有确定了,因为顾楚寒不止一次在店里说过,他们去装榻榻米和床柜见过,“就是苏荩。”

沈二老爷和沈二夫人对视一眼,眼神都亮起来,立马再找沈芳池和沈若尘商量,这件事既然有这么个救命之恩在,那可就由不得他们了!

沈芳池和沈若尘一听何旌之救过顾楚寒,而他中毒快死时更是苏荩救了他的命,都知道转机来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用急,明日再找他们!”苏莛道。

沈二老爷等不及,想现在就找他们,把这件事解决了,明日一早,沈漪与何旌之的婚事尘埃落定,沈家的名声也彻底扭转过来!

沈芳池也觉的事不宜迟,“这件事还必须表哥跟着一起去!那何旌之救过他,可他们口口声声何家靠他们发家,又十分奸猾,势必说不成。只有表哥出面才行!”说着看向苏莛。

“好!我跟你一块去请大哥!”苏莛自小就倾慕她,也知道她心悦的是大哥,只是大哥已经出世再不娶亲,他事事依着她,也希望她能记进心里,知道他的好!

沈芳池对他展颜一笑,“谢谢你!阿莛!”

很久没有听她唤他阿莛,苏莛忍不住欢欣,“我们这就走吧!其他人不用去,否则大哥必然不见我们!”

“我和你去!”沈芳池站起身。

沈若尘想了想,也跟上,“正好也探望一下大表兄的伤势如何了。”若是大表兄不远出面,也可借他的人用,效用一样。

苏荩刚调息完,正坐在桌前吃着馄饨,没有拦让他们进了来。但是听他们所说,顿时挑眉,“何意?”拿他的恩情去逼迫顾楚寒,等她对他也生了恨,让雷也来劈他?那他定是比沈家绣楼还不如!

“表哥!沈家这次真的遇到危难关头了!不光二房,我们大房也跟着遭殃!他们顾家…听说还认为程家的人,那顾楚寒跟程家长子是结拜关系,到时候顾家报复,让御史在朝中参一本,我爹和我二哥的仕途也到头了!表哥难道真的见死不救吗?”沈芳池说着眼眶红起来。

“不去。”苏荩舀起一个馄饨,送进嘴里。

第一卷 第114章:打肿自己为沈家洗白

“表哥!这事关整个沈家,难道你当真狠心至此吗?”沈芳池红了眼睛,泪盈于睫。

沈若尘深吸口气,也出声劝道,“大表兄!此事事了,算沈家欠你一个人情,求你帮帮沈家吧!”

苏荩没有说话,垂着眼,动作优雅的认真吃着碗里的馄饨。

“大哥…”苏莛脸色难看起来,“沈家和苏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当真不帮?”

直到最后一只馄饨吃完,苏荩放下勺子。

清泉端来茶水给他漱口,然后把湿帕子递上去。

直到换了一杯清茶,苏荩这才抬起眼,“那你们是想如何做?”

沈芳池连忙道,“表哥!只要你帮忙出面,沈漪那边同意顾家的女儿也进门,也同意跟她平起平坐。只要她们家出来辟谣,这件事就能过去。”

“如果她们拒绝呢?”苏荩淡声问。

“不会的!那顾家的女儿对何旌之用情至深,她也会愿意嫁给何旌之的!”只要表哥肯出面,她们家就无话可说。沈芳池很有把握。

苏荩目光淡淡看着她,“用我的恩情,胁迫顾家女儿为妾?”

沈芳池神色微僵,“也不是的,表哥!这也是成全她!而且,我们现在别无他法。”

“如果顾家以死抵抗,那你们又准备怎么做?出了人命,又如何收场?”苏荩再问。

沈若尘神色也越发难看,“大表兄!这事我亲自去说,不会出现逼迫之事。”

苏荩摇了下头,“我是救过她,只是她已经报答过了。若是再索恩,何以为人?”

“表哥…”沈芳池睁大眼有些无望的看着他。

沈若尘和苏莛也都面色难看。

苏莛更是不死心,“大哥!救命之恩,那顾楚寒是做了什么,能报了你的恩情?”

“你在窥探我的隐私吗?”苏荩淡冷的目光直视过去。

苏莛面色黑沉,“我没有!只是如今沈家需要大哥帮忙,大哥却忍心见死不救。那顾楚寒和大哥有何隐私?”

苏荩微微挑眉。

苏莛一直都有些打心里都有些畏怕他,这个大哥完全没有兄长的友爱,只有他们做弟弟的恭顺,不仅性情冷淡,连对他们也都冷淡无情,偏偏又少小离家,更和他们没有亲近之情。只是他身为沈家外孙,如今沈家有难,他却不伸手实在过分!

“程沂和他的流言已经传了几波,不知避讳还明目张胆结义。难道大哥也是被他所惑?连外祖家出事都不顾不管?”

苏荩看着他没有说话,一旁的清泉已经沉声道,“三公子!你失言了!”

苏莛也知道这话绝对不是好话,他质疑这个也是想激大哥出面,“那大哥为何不出面?”

“要我再说一遍?你是失忆了?还是脑子被门夹了?”苏荩蹙眉看着他。

苏莛面色发黑。

沈若尘看他实在请不动,就道,“那大表兄的人可否借我们一用?”苏荩不愿意去,他的人去也一样,顾家看着这份恩情,定然会顾虑,考虑嫁女辟谣的事。

“不可以。”苏荩直话道。

“表哥!”沈芳池有些气怒站起身,幽怨委屈的瞪着他。

苏荩端了茶送客。

三人丧气而回,但这件事,苏荩可以不管,他们却不能不管。

“我亲自上门吧!”沈若尘叹道,他先过去劝一下。

沈芳池和苏莛也跟着一块。

顾苒娘还没有醒来,顾十郎和顾若娘先睡下了,顾楚寒和顾凌山还守在屋里。

见他们三个夜半来找,顾楚寒眸光冷凝。

“顾公子!”沈若尘先是歉意的见了礼。

“不敢当!也不想见你们,更不想听你们说你们的算计谋算!无可奉陪!”顾楚寒冷冷赶人。

苏莛看她这么无礼,沉声道,“顾楚寒!我大哥还曾救过你的性命,那何旌之也救过你,你如今难道要恩将仇报?”

“难道你们是想要挟恩以报?”顾楚寒讥讽道。她想的果然来了!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沈芳池沉声道。

顾楚寒直接打断她的话,“我就算欠了苏荩的恩情,和你们沈家又有狗屁的关系?你们自己天怒人怨,还要受害人打肿自己的脸,为你们家洗白?如此恶心的事,你们是用哪个脑子想出来的?”

“你…表哥当初救你性命,却不曾想你是个蛮横无赖奸诈恨毒之辈!”沈芳池怒愤的沉着脸。

“没你们恶心下贱,还异想天开!”顾楚寒冷呵。

他们本就处在劣势,偏偏这顾家人又蛮横无赖,牙尖嘴利,毫不相让,连苏莛也丝毫讨不到一点便宜。

沈若尘看了眼沈芳池,然后再给顾楚寒和顾凌山行礼,“这件事是沈家做的不对,我们代沈家给你们赔礼致歉!希望你们能谅解!”

“不谅解!心疼自己都心疼不过来,谅解仇人,是脑子有病吗?”顾楚寒直接冷嗤。

沈若尘脸色黑僵。

正要一块赔礼的沈芳池也脸色发青。

苏莛怒道,“顾楚寒!你身为男子如此刻薄,毫无宽容之心!?”

“你是在自取其辱吗?强逼受害人对仇人宽容,那你对待仇人时又如何做?”顾楚寒呵呵嘲讽。

“你…”苏莛从未受过这样的气,还是一个马前之卒,敢这样说他,也就只有那个脾性冷淡怪胎的大哥!

“那你们到底想要如何?”沈若尘直接问他们的底。

顾楚寒笑出声,“一直都是你们想要如何吧!?”

她的这个嘲笑,让沈若尘忍不住生出羞愧之感,可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他们大房和二房是一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件事他们又不能不管,“顾公子!顾老爷!顾姑娘与何旌之两情缱绻,无法分离,何不把这种离分锥心之痛,变成一桩美事,也成全他们!沈家也承诺,你姐姐和沈漪平妻平坐,绝对不会有位分之差。”他希望他的诚心,能够打动他们!

“没有位分之差?”顾楚寒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沈家让二姐还嫁给何旌之本就是一场阴谋,前面为洗白自己,后面为完全笼络何旌之,踩踏二姐,竟然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一脸为她们家好的嘴脸!

“对!没有位分之差!沈家会再另外补偿你姐姐一份嫁妆,只要沈家能承担得出的!”沈若尘说着看了眼沈芳池。

沈芳池点头,这个银子出了只会对他们好!不得不出!

“那你们是准备出多少?”顾楚寒挑着眉问。

沈若尘和沈芳池,苏莛三人对视一眼,只要张口要钱,这件事就容易解决了!

“万贯如何?”他直接道。

“一万两?还真是多呢!”顾楚寒说着,转身走到顾苒娘床边,“二姐!你听到了吗?他们让我报苏荩的救命之恩,要你嫁进何家,要我们出面帮他们沈家洗白污名!然后在何家践踏你,虐辱你,耗尽你生命,让你在何旌之眼里变成嫌恶恶心的烂泥!一万两!一万两银子就买了你为他们顶替污恶!你甘心吗?你甘愿我们一家被人如此欺压如此侮辱吗!?”

沈芳池和沈若尘,苏莛听着,脸色彻底难看下来。顾楚寒他在用鄙薄他们来唤醒顾苒娘…

顾苒娘也有心气,且心气很强。她身为姐姐却没有肩负起家里的责任,心里本就愧疚,自责,她们一家刚刚从绝境中走出来,又要把她们家打垮,再把她们家必入绝境!?一个何旌之…一个何旌之而已!

她胸膛猛地透过一团气,一下子醒过来。

“二姐!?”顾楚寒顿时惊喜。

顾凌山也快步冲过来,激动,“苒娘!你终于醒了!”

顾苒娘苍白着脸色,“爹!九郎!是我不好,是我无能,让你们担心了!”

顾凌山摇摇头,“醒过来就好!天下男儿多的是,爹就不信我家苒娘还能找不到更好的!何家本来就配不上我闺女!”

“何家…”顾苒娘两行泪流下,怒恨的看着外间的三人,“我就是死,也不会嫁进何家去!”

顾楚寒给她擦掉眼泪,站起身出来,“侮辱完了我们的智商,恶心完了我们的眼睛,现在,可以滚了吗?”

“我大哥当初救你,你如今恩将仇报…”苏莛怒愤的脸色铁青。

“那你有本事让他过来!”顾楚寒冷笑。

三人看她这架势,顾苒娘又一心怨恨,只能无功而返。

“现在怎么办?”沈芳池看着乌云后露出的弯月,有些无助道。

“芳池!你放心,我不会不管的!”苏莛宽慰她,也承诺她。

沈芳池扭头看她,“谢谢你,阿莛!”

沈若尘叹口气,“从那道雷劈下来,我们就完全处于被动了。”

现在只能另想他法!

苏莛先劝了两人回去歇息,“已经很晚了,这件事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先回去歇息吧!我也帮着来想办法!”

“麻烦你了!表弟!”沈若尘拱手对他致谢。至于其他的办法,顾家那边他也不想放弃。

顾苒娘终于醒过来,顾楚寒忙去煤炉子上煮了碗粥给她,再让她把药喝了。

“他们家会不会联合起来打压对付我们?”顾苒娘担忧道。

顾楚寒笑道,“不怕!不会等到他们来打压对付我们!”她已经让人送了信给范御史,沈家竟然做出强抢人未婚夫,逼正妻为妾,还杀人灭口,遭了雷劈绣楼和主屋,又是这个大肆推广织布机和新纺车的时候,只要御史参奏一本,沈家两个做官的不付出点,她就得考虑是不是换个地方投靠了!

顾凌山目光深沉沉的闪着幽光。

顾苒娘却始终不能放心,沈家是世家大族,家里在朝中又有官员,虽然在武昌府对付她们家不方便,可苏家却在白河县,要打压对付她们家,太过容易了!她们家有功劳,却没有根基!只有程家一处过硬点的关系,程家还和苏家是亲戚,做到最好也就是不帮忙对付她们家了!

顾楚寒让她别担心,安然睡下,“只要咱们家的人都好好地,不管是谁我都不怕!让他们尽管来!”

顾凌山看看她,也笑着让顾苒娘睡下。

苏荩看着明亮起来的天空,乌云散开,弯月出来,星辰也渐渐显露,猜到顾苒娘已经醒过来没事了,也睡下来。

何旌之却坐在新房里,呆愣愣的看着前面燃着的大红龙凤烛,窒息一般,心痛如绞,红着眼,眼泪也忍不住无声落下来。

沈漪看了他半天,心中又气又恨,“何旌之!你现在就去找她吧!我会出家做谷子,不会再寻死!我成全你们有情人!”

听她要出家,何旌之终于有了反应,扭头看着她苍白绝望的秀美脸庞,原本的明艳娇媚早被磋磨的不在,两个眼睛红肿一片,忍不住心中一痛,“是我…对不起你!”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自己命该如此!”沈漪低下头,泪珠儿啪嗒啪嗒落下。

“不是的!”何旌之又怎么忍心说这样的话,她救了他,他却害了她!也害了苒娘,害了他自己!

沈漪哭着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无助绝望的低泣,“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何旌之也哭着劝她,无措之后,看她哭的那么无助,娇弱,忍不住也伸出手抱紧她。

崔氏也还在外面等着,时不时的就想出来到新房看看情况,不停的祈祷,“老天爷要恶惩那些不要脸又恨毒奸诈的贱人!保佑我儿好好地!保佑我儿媳妇好好地!两人赶快圆房,和和美美!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何木根又叹口气,啥话都说不出来。事情咋会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次一天大早,经过一天的酝酿,流言飓风一般,刮到武昌府每一个角落。

沈家六小姐强抢他人未婚夫,强行拜堂,绣楼都被雷劈了,沈家主屋也被劈了!

而沈家这位六小姐已经跟何旌之私通,已经珠胎暗结!两人早就在铺子里眉来眼去,打情骂俏,不少人都看见过,不止一次!就因为这样,才弄了这个抛绣球的名堂!

这样还不算,轮番上门,逼迫顾家女儿进门给何旌之做妾,心机叵测,恶毒!

“那沈家的小姐只怕自小就学着会,做为主母如何修理虐待妾室,抢了人家的未婚夫不算,还要逼人家做妾,被她践踏欺辱!真是看不出来,沈六小姐那么美的人,心思那么恶毒!”

“这有啥看不出来的!都说蛇蝎美人!八成是披着美人皮的蛇蝎毒妇!”

“还真有可能!大户人家主母打杀小妾都不是啥事儿,顾家听说只是刚刚起家的,沈家要是对付他们,轻而易举!”

“这个我知道,那顾九郎就是做插秧机和脱粒机的,新织机和剥棉籽机也都是顾家做出来的,他们拿着这些进献给朝廷,不要赏赐,不做官,就为了救他爹!是个大孝子!”

其他人听几个人说的热闹,还有人知道内情,都围过来。

这人说他行商跑过白河县,“说是顾九郎他爹给家里治病欠了钱,几个无赖打到家里,强拉顾九郎去卖身,那顾九郎他爹之前是个屠夫,杀猪的,拿起刀子就把那无赖砍伤了,没撑过去死了,判了流放三千里。前些日子才被圣上赦免回来的!没想到过来看未来女婿,结果出了这事!”

众人都唏嘘不已。

黄胜凡看着,给一个人使眼色,那人就上前去打听,“她们家不是有女儿吗?咋会强拉了顾九郎去卖身啊?”

被问的人就笑着解释,“你们是没见过,顾九郎长得俊美漂亮,要不是有那苏家的大公子,都说他是绝世无双!”

“哦~”那人就暧昧的拉长声音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我之前听人说他跟几个权贵男人来往密切,同吃同住,八成是真的了!”

他这话一出,立马就有人打听,再问去过白河县的那人,求证是真是假。

“这个都是他们传的流言,我也不知道呢!”那人笑着道。

“无风不起浪啊!”

“要是真的,那这顾九郎长的多俊美漂亮?我倒是想看看了!”

一个男人嘲笑他,“你想看看,也是有啥想法了啊?”

几个人哄笑着,话题很快被引到了淫秽之处。

沈二老爷听到消息,立马顺势而上,让人散播顾楚寒与几个权贵男人同吃同住,淫邪恶毒的流言。

顾楚寒和顾凌山来家居铺子盘账,街上不少人看见他们指指点点,更有不少不怀好意的目光露骨的在顾楚寒身上打量。

顾凌山扫视一圈,目光阴冷凌厉,眼中杀意闪烁。那些贱人竟然散播恶毒的流言,毁九郎名声!

“以为散播那些谣言就能盖过自家做出来的不耻之事,当真是大户人家!诗书礼仪传家的百家世家!真是大长见识!”顾楚寒冷呵一声,抬脚上去。

看关着门的家居铺子,三下两下上去,直接把三棵树家居的牌匾拆下来,一脚踹开门。

铺子只是没有开门迎客,木工师傅和学徒还在后院里干着活儿,里面有人。

听见响动,三个人都跑出来,看他们过来,立马就知道这是来找事了,都有些警惕防备。

“三棵树是我的招牌,叫你们掌柜滚出来!”顾楚寒直接坐下来。

得贵看着被摘下来的招牌,想到顾家也有投钱在铺子里,连不少订单都是分过来的,脸色变了又变,连忙跑去找何旌之何木根。

听她们打到了铺子里,还拆了招牌,崔氏嗷的一下站起来,“啥是他的招牌!那分明是我们家的!要没有我儿子我男人打的家居,他开他娘的家具铺子!畜生!贱人!狠毒奸恶的下贱胚子!”

“好了!你别骂了!”何木根涨着脸怒喝一声。

“凭啥不骂!有啥不能骂的!?本来就是靠着你和旌之打的家具才发了财,却反口说我们靠她家发财的!看不起我们,把我们家使劲儿往地下踩!就是下贱恶毒不要脸!现在还敢到铺子里,肯定要打砸铺子!报复我们不要顾苒娘那个下贱浪荡的贱人!”崔氏怒恨的叫骂着。

何木根听她满口脏话的咒骂,气恨的上来狠狠一巴掌扇在她脸上,“你给我闭嘴!”就算听那些说他家靠顾家发大财的话他心里不太舒服,可不能不承认,是顾家帮了他们才挣到那么多钱。这个娘们儿记恨不承恩,还反骂顾家,让人说出来,何家就是忘恩负义,不是人!

崔氏一下子被他打到地上,怒恨的铁青着脸,“你…。何木根!你被他们灌迷魂药了?”

“你给我好好做人!做不好就滚回家去!”何木根怒斥。

看他怒气勃发,崔氏也不敢太过挑衅,但心里更加愤恨,仇恨。

何旌之和沈漪还睡着没有起来。沈漪皓白的手臂伸出大红鸳鸯锦被,搭在他光洁的胸膛上。

何木根过来一问还没有动静,看丫鬟在外拦着,面上难看,沉声道,“叫旌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