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山泉冲上来,伸手想拉沈月萝,手伸到一半,想起男女之别,又缩了回来,“月萝,曲婶受伤的事,我真不知道,如果是山河的错,回家我一定收拾他,你就别跟刘大宝置气了。”

赵山泉长相还算清秀,五官挺鲜明,个子也挺高,足足比沈月萝高出半个头。

围观的人已经很多,沈月萝急着要了结这个事,不想再做无谓的解释,所以她没有理会赵山泉,只是瞪着刘大宝,“我会不会,都跟你没有关系,你只说敢不敢比,如果我输了,当众给你跪下,磕三个响头,以后见了你绕道走。”

刘大宝听她这话,乐的直怂肩膀,“呵呵,有点意思,磕头就不必了,但别的事,倒是可以做一做。”他看着沈月萝漂亮绝美的小脸,心里那点邪念一个劲的往外冒,笑的有几分淫荡。

“你别急啊,我还没说你若输了该当如何,敢接吗?”

“我刘大宝是那胆小如鼠的人吗?既然你要打赌,我接便是,输了可别不认账!”

沈月萝笑了,“同样的话,也是我想对你说的,你若输了,以后见了我,尊我一声老大,你身边的这些人,包括三毛,赵山河他们,也一样得尊我一声老大,往后我就是你们的头,唯我的命令是从,你还敢接吗?”

本来是想让他去给曲氏磕头赔罪,但今儿这事,曲文君并不知情,为了不让她担心,还是不让她知晓为好。

沈月萝这样的提议,不止刘大宝听傻了,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好好的一个小丫头,咋会想起来,要当老大,还是一群男娃的老大,她这是要干什么?

郑林从自家门口出来喂猪,也是他眼尖,从他的角度,可以远远的看见有一群人围在刘大宝家门口,但是他并没有看见沈月萝,也没有想要去看热闹,便又继续去忙家里的活。

刘大宝用怪异的目光瞅着沈月萝,“还以为你要什么赌注,原来就是这种白痴的想法,成吧,反正我今儿也没事,就陪你玩玩,你刚才说的那些,我都擅长,还是你挑吧,别叫人以为我欺负你。”

不是刘大宝自信心爆满,而是他根本不信,沈月萝这样的一个深闺女子,还能会爬树,会打猎,会捉鱼?

吟诗作对倒还有可能,但是现在,他将主动权交给沈月萝,摆明了,是要给她难堪,就看她如何抉择了。

就在刘大宝以为她要选吟诗作对时,沈月萝的粉唇微扬,展现着自信的神采,“我刚才就说了,选你擅长的,第一个,比爬树,你要准备吗?”

“笑话,爬树这种没有技巧的事,我从小玩到大,哪还要准备,”刘大宝卷起袖子,不需要活动筋骨。就在他家门外,选了棵齐腰粗的梧桐树。

这种树,树干光滑笔直,十分不易攀爬。

沈月萝也不迟疑,快步走到他旁边不远处,“这棵梧桐,跟你挑的差不多,赵山泉,你过来做裁判。”

既然要比赛,没有裁判怎么能行。

赵山泉觉得头皮一阵阵的发麻,赶鸭子上架,又不得不上,“那好吧,你们都小心些,月萝,若是爬不上,就别勉强。”

第24章 服了吗?

沈月萝瞪他一眼,“你啰嗦什么,快点开始!”

赵山泉被她莫名其妙瞪了一眼,搞的很郁闷。他是好心好意的要帮她,为什么这丫头对他这么大的敌意呢?

难道就因赵山河?不该吧!

不管怎么说,他今儿见到沈月萝,终于相信郑林说过的话。

他说沈月萝落水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跟从前不一样了。

起初,他还不相信,可是在看到沈月萝今天的一言一行后,由不得他不信。

彭达摸着胡子,他没弄明白沈月萝究竟想干什么。

如果真的只是跟刘大宝比试,那便不关他的事,几个小娃闹腾,没什么可看的。

他瞅着四下无人注意,便悄悄离开了。

张菊花拖着周满堂就在人群里,周胜站在他们前面。

张菊花扯了扯儿子的袖子,问道:“嗳,她这是要干什么?抱着树干嘛?”

周胜也担心的很,不知为何,看见沈月萝那张洋溢着自信洒脱的眼眸,他便移不开视线。

这会听见他娘幸灾乐祸的语气,便有些生气了,“今儿上午赵山河跟刘大宝到曲婶家闹事,现在月萝找上门,也是他们活该,当然也怪我,若是事情发生的时候,我能拦着,或许事情就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张菊花正兴冲冲的看着沈月萝抱上树干,听见儿子说的话,立即拉下脸来,不悦道:“你这傻孩子,闹的是他们,跟你有啥关系,没事找事,你听娘的,待会可千万别跑去瞎出头,让他们打去,沈月萝一个小姑娘,咋是刘大宝的对手,最好是痛打一顿,这样才解气。”她还记恨着昨儿沈月萝打她的那一顿,明着打不过,可这煽风点火的事,她最擅长了。

周胜怪责的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能不说风凉话吗?她跟曲婶相依为命,多不容易,你咋这样狠心!”

周满堂小声的附和,“儿子说的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家也没做啥伤天害理的事,得饶人处且饶人,别计较了。”

张菊花一听这爷俩的语气,瞬间不高兴了,“我说你俩是哪头的,站在老娘身边,心却像着别人,既然看她那么好,那你们咋不去帮她,去啊!”

周满堂摇摇头,转开头去,懒得理会她。

周胜握紧了拳头,其实他很想去帮月萝,可是他不擅长爬树啊!别看刘大宝身板有点胖,可他爬树麻溜极了。

这一回合,他不想也知道,沈月萝输定了。

不止是他这么想,所有人都跟周胜的想法一样。

只怕沈月萝连树都没爬过,而且一个女儿家爬树,叉开双腿,那样的姿势太难看。

刘大宝看一眼沈月萝,随即撩起衣摆,在手心里吐了口唾沫,嘿嘿一乐,曲腿往上一跳,双手抱住树干,像个猴子似的,便攀上了树干。

接着双腿继续往上蹬,双手借着腿部的力量,窜的飞快。

他爬上一人高了,沈月萝还没有动。

三毛看她站着的样,觉得有点呆,笑话她,“看傻了,还是吓坏了?现在求饶还来的及,再过一会,你连求饶的机会都没了。”

沈月萝眉目一挑,不急不燥的抽出随身携带的砍柴刀,重重的一挥。

柴刀向上,在她头顶约一米的高度,扎进树干,她纵身一跳,抓住柴刀的把柄,身子曲起,脚尖微点树身,只一步,便窜至柴刀上立着。

仅仅只用了一步,就已比刘大宝高出许多。

底下人都呆看了,这也叫爬树?跟他们以为爬树,完全不同嘛!

可是也不能否认人家是爬树,因为比赛前,没人规定非得抱着树干,才叫爬。

刘大宝气喘吁吁的停下,他得仰头,才能看见沈月萝的方向。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沈月萝脚步轻点在柴刀柄上,手勾着一小截树枝。

再往上,已有斜长出来的分枝,好爬多了。

加之,她身体特轻盈,哪怕只是半个手腕粗的树枝,踩上去也安然无恙。

几个围观的人,只看见她像个小松鼠似的,在树枝间跳来跳去,眨眼间,就已经跳到树顶。

期间,她的动作,让人看了只觉得赏心悦目的好看,没有粗俗,没有不雅。

甚至连裙摆都没有乱过,长发飘荡,说不出的肆意张扬。

“你可认输?”就在众人愣神的时候,沈月萝一手抓着一截树枝,双脚也站在树枝上,以绝对藐视姿态,看着正奋力踩着树枝,要往上攀爬的刘大宝。

听到她的声音,刘大宝险些没踩稳摔下去。

他吐出一口气,看看自己的高度,再看看她站着的地方,就算想赖账也不行,底下还有好多人看着呢!

“认,你不过赢了一场,有什么稀奇的,谁知道你是不是练过轻功,占了便宜,我自认倒霉!”

沈月萝再度轻盈的从树枝上跳下,顺手还抽走了扎在树干中的柴刀,落地之后,她轻笑着道:“技不如人,就不要找那些无谓的理由,轻功我没练过,实话告诉你好了,我凭的是巧劲,而你,只有一身蛮力,自然不一样了,说吧,下一项比什么。”

刘大宝窜下树干,拍拍手上的灰,心想这次得认真挑个比法了,可不能再让她占便宜,便道:“比打猎,耗时太久,那就比拳脚。”

其他的,根本不适宜在这种地方比,而他,也不想落个胆小拖延的污名。

他这个提议,正合沈月萝的心思,“那就请吧!”

她伸手,招朝刘大宝招了招手。

刘大宝被她挑衅的眼神气一不行,双手握成拳,鼓涨着一口气,朝她攻了过来。

沈月萝的擒拿格斗术,技巧性,灵活性,要求特别高。

能练到什么程度,也因人而异。

若是练的好,眨眼之间,便可以扼住一个人的要害,令他反抗不得,除了乖乖束手就擒,再无脱身之法。

赵山泉压根没想到,沈月萝居然敢跟刘大宝比划拳脚,据他所知,这个沈月萝根本不会拳脚,她什么时候学的?

刘大宝学过的一点功夫,只让他在沈月萝面前,过了三招。

第25章 得寸进丈

三招之后,沈月萝精准的扣住他手腕上的命脉,死死的掐住,令他动弹不得,稍稍用劲,他便疼的嗷嗷直叫唤。

“服了没?”她问。

“嗷嗷,疼!疼!”刘大宝没求饶,抱着手腕,眼泪都快被疼出来了。

沈月萝哼了声,反手一拧,将刘大宝双手反剪在身后,再一脚踹在他腿窝处,信他跪在地上,而她从后面,高高拧起他的手腕。

拧到极致,刘大宝快疼晕了,只感觉骨头都快断了。

这一招反剪手,也算沈月萝的独门独创,刘大宝几次三番的输在这一招上,可即便输的再多,他也没想到如何化解。

“服了没?”月萝再问。

“我…我…”刘大宝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二丫哪里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顿时傻眼了,扑过来想拉开沈月萝,“你快放手,再拧下去,我哥手就要断了,放开啊!”

在她靠近时,沈月萝抬脚便踹,她抬的高,踹的位置也高,照着二丫的胸口踹过去的。

看着二丫捂着胸口倒在地上,沈月萝居高临下的瞪着她,警告道:“你就是个搅屎棍,今日你哥之所以落到这步田地,完全是你攒动的结果,刘大宝,你看清楚了没,你这个妹妹,很多时候,说的话,做的事,根本就是在害你,拜托你以后多长点脑子,别受她蛊惑,尽干些没品德没人性的蠢事,听见没有!”

她突然踢了二丫,让所有人

她双手微微抬高,刘大宝再次惨叫如杀猪。

“到底服没服?你若再不认怂,我便拆了你的骨头,”沈月萝不耐烦的吼道。

刘大宝面朝黄土,眼睛死死的瞪着距他脸三寸的地面,他是拉不下脸,跟沈月萝求饶,好汉不吃眼前亏。

赵山河几人站在一边看了好一会热闹了,也没说出手帮助他。

“服,我服了还不行吗?”刘大宝恨恨的道。

沈月萝松开手,扬唇一笑,“早说不就得了。”

她一松手,刘大宝腿发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沈月萝没再理他,而是看着三毛跟赵山河,“你们俩个呢,是服,还是要继续被我揍,嗯?”

她捏着拳头,关节被捏的咯吱作响,分明就是威胁的意思。

赵山河已经傻到说不出话了,打死他也没想到,这个沈月萝竟然能轻而易举的制服刘大宝。

他们几人当中,刘大宝最能打,也最会打。

连他都怂了,其他人怎么办?

三毛脑筋转的快,也没啥大骨气,一见沈月萝嚣张的模样,也知她不好惹,立马也跟着认了怂,“服了,我们服你还不行吗?现在能不能解开藤条?”

沈月萝瞄一眼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二丫,断然拒绝,“现在还不行,你们是嘴服,心不服,跟着我走吧,办成了今天的事,往后你们才有资格做我的跟班。”

说着,她朝刘大宝勾勾手指头。

刘大宝嘴角狠狠的一抽,他怎么看沈月萝这动作,像召唤小狗小猫似的,“你要办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沈月萝,你别得寸进尺!”

沈月萝冷笑,“进尺?我不光要进尺,我还要进丈呢!”

她突然逼近刘大宝,在他尚未来得及反应之迹,人就被她拖着走了。

沈月萝不光拖走了刘大宝,还拽上绑着藤条的三毛跟赵山河。

二丫火了,咆哮道:“沈月萝,你发什么疯,绑着我哥哥要去哪?”

可惜,她的咆哮,根本无人理会。

张菊花心里急的跟猫抓狗挠似的,恨不得跳上去也骂几句。

可是在见识到沈月萝的功夫后,她那点恨不得,最终只化为腹诽,狠狠的腹诽。

“你这是…”周胜在经过沈月萝身边时,嘴巴张了张,想问她究竟要干什么,可是话到嘴边,他也同样不敢再问。

沈月萝递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随后便拖着刘大宝等人往村口的方向去了。

赵山泉拍了下周胜的肩膀,“别看了,月萝不会把他们几人怎么样的,我到曲婶家看看。”

弟弟犯下的错,他这个做大哥的,理当替他担下后果。

看沈月萝气成这样,想必曲文君受伤不轻。

周胜想了想,道:“我不放心他们几个人,你先到曲婶家去,晚些时候我也去瞧瞧。”

二丫恼怒的看着他们几个人,接连跑没影了,气的直跺脚,“该死的沈月萝,你下回别犯在我手里,否则我定要你好看!”

张菊花瞧见所有人都走了,她走到二丫身边,转着眼珠子问她,“嗳,二丫头,你们上午真去曲文君家里闹了?”

“是又怎么样,跟你有啥关系,”二丫不喜欢张菊花,没好气的说完,转身便回家了。

张菊花看着周胜往村口跑去的方向,又看了看赵山泉跑着去曲家的方向,琢磨了片刻,也跟着赵山泉后面,摸着往曲家的方向走去。

另一边,沈月萝拖着刘大宝三人,走到村口时,她忽然停下了,转头看着他们三个,“你们谁家有毛驴,咱们要进永安城,靠两条腿走,太慢了,谁家有毛驴,速速报上名来!”

她问过一遍,那三人互相看了看,谁也没有第一时间答话。

沈月萝嘿嘿一笑,抽出腰后别的柴刀,拿在手里晃了晃,“先说有奖,后说的,只能跟在车子后面跑,想好了没有?”

“我知道,”三毛迫不及待的举手,“周胜家有毛驴,跑的可快了。”

周胜这时正远远的跑过来,正听见三毛的话,于是很自觉的举手,“我家有,我这就回去牵毛驴,月萝,你等着。”

最后几个字还没说完,周胜转身便往家跑了。

赵山河嗤笑道:“瞧他多殷勤,巴结着讨好你,真是够没种的,打架的时候靠后站,现在倒是敢出头了。”

刘大宝吐了口唾沫,讽刺道:“他就一孬货,胆子小的跟耗子似的,叫你们别搭理他,你们两个非不听,带出去丢死个人。”

赵山河不服气的争辩道:“那是我们带的吗?是他自己死皮赖脸,非缠着我们,三毛,你说是不是?”

------题外话------

亲们,乃们要每天过看看轻烟,否则轻烟跟文率低了,编辑会不高兴的。

第26章 死亡的滋味

这两人说话说的太投入,全然忽略了自个儿身处何种境地。

沈月萝突然抬脚,赏了他们三个,一人一个后臀踢,“说够了没有,别忘了你们现在是谁的人,刘大宝,愿赌服输,你要承认你不是个男人,那这赌注便可以作罢,但你要是个男人,可千万别做那不认账的怂货。”

不等刘大宝开口,她又接着说上了,“还有你们两个,给你们两条跑,一是心甘情愿做我的跟班,二是被我打服了之后,不得不做我的跟班,怎样,这个选择不错吧?”

刘大宝三人嘴角狠狠的,齐刷刷的抽搐了下。

这也叫选择吗?

“沈月萝,你…你怎么突然就会武功了,力气还那么大,这也太不对劲了,再说,我们几个都是男娃,咋能做你的跟班,这不可能,绝对不行。”赵山河动了动被她踹疼的屁股,一个劲的摇头。

要是被人知道,他们几个做了沈月萝的跟班,肯定会活活的笑死。

三毛很聪明的没有开口,俗话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如果连赵山河跟刘大宝都不是沈月萝的对手,那他就更不可能了。

刘大宝也有这个疑问,这个沈月萝变化也太大了,简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但是他跟沈月萝有赌注在前,做她的跟班已成事实,所以这个时候,少说话比多说话来的重要。

沈月萝本来对赵山河就很不待见,他推了曲文君,害的她膝盖伤势加重,她没有打断赵山河的膝盖,就已经是仁慈了,他居然还敢反抗。

瞧见周胜还没来,她突然揪着赵山河的衣领,拖着他就往跑边的小河沟边走。

“沈月萝,你干什么?你…你要淹死我…”

赵山河话音刚一落下,头发就被沈月萝扯住,力气大的出奇,将他的头往水里按。

这种天气,水并不凉,河水也很清澈。

但是对于突然被按住脑袋的赵山河来说,简直要了老命。

“啊!”

按了会,在他的挣扎下,沈月萝又将他提了起来。

结果赵山河还没喘三口气,脑袋又被摁住了,这回按的可深了。

刘大宝跟三毛都看傻眼了,什么情况,沈月萝这是要谋杀吗?

其实对于沈月萝来说,谋杀都是轻的,只要一想到赵山河跟刘大宝几人,在她家院子里耀武扬威,对母亲说那些讽刺嘲笑的话,她恨不得扒了他们几人的皮。

更别说,曲文君腿上的伤。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周秀兰的账,她迟早要算。

至于现在,她得从刘大宝几人身上讨点利息。

再者,还有很重要的一点。

她虽然不喜拉帮结派,不喜欢打架斗殴。

可此时的情形,已容不得她在家当个乖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