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这位爷,一身华服锦袍,出现在她的小院里,画面实在太违和。

“哦,他是永安城的一个酒楼老板,想跟我谈生意,今儿特地来考察的,是不是啊齐公子?”沈月萝故意扬声问他。

齐文煜脸上短暂的不适过后,只留下坦荡从容,“沈姑娘说的没错,在下齐文煜,见过老夫人。”

曲文君多年没被人叫过老夫人了,有些不适应,“公子屈尊到我这小院,叫我们母女受**若惊,公子若是不嫌弃,跟他们一样,叫我曲婶就好了,月萝,还不去倒茶,兰丫头,进屋搬个凳子出来。”

“谢谢曲婶,那文煜便不客气了,”齐文煜绝对有当师奶杀手的潜质,瞧他一脸的乖巧笑意,逗的曲文君眉开眼笑。

周胜跟郑林搬了桌子出来,还跟昨儿一样,摆在院里的树下,一群人围着桌子吃饭。

齐文煜站在一边,看着那有些破旧,有些脏污的桌子,再低头瞧见院子地面坑坑洼洼,都是泥巴地面,就算扫的再干净,也不像青石板那么干净。

今儿周胜回来的时候,沈月萝让他带了些新粗瓷碗碟。

她看着很喜欢,捧着爱不释手。

但是在齐文煜眼里,这些粗糙的器皿,连他的夜壶都不如,让他怎么下手?

郑林几人都看出他的别扭,可是谁也没搭理他。

又不是他们求着齐文煜来的,不高兴,他可以随时甩手走人,又没有拦着。

苏兰捧着碗凑过来,幸灾乐祸的嘿嘿笑着:“看不惯?吃不惯?门在那,抬抬您的贵脚,连小景都不会留你。”

“小景?”齐文煜刚才就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直到这会才恍然记起来,就是小景这两个字。

“你们给这野豹子起名叫小景?你也不怕龙璟知道了,你吃不了兜着走,”他满头黑线,脑子里想着龙璟知道了此事,会是怎样的反应。勃然大怒,还是亲自跑过来,掐死这豹子。

苏兰一口一口的扒着饭,嘴里都被饭塞满了,抽空指了指沈月萝,意思是,名字不是她起的,要找人算账,得找沈月萝去。

齐文煜转头看向同样坐在桌子边,跟几个男子有说有笑,毫不避讳,坦荡的像个男人一样沈月萝。

察觉到他的目光,沈月萝回过头来,筷子上还夹着一块肉,见他表情怪怪的,疑惑的问道:“怎么啦?你不吃饭吗?再不吃可就要没了。”

齐文煜呆了下,再一看,果然桌上那两盆菜,只剩一半了。

正好这时肚子也咕咕叫,让他想装逼都不能。

他收了折扇,奔到桌边挤开郑林,坐在沈月萝旁边,看了眼桌上的餐具,“我用哪个碗?饭在哪里?”

沈月萝憋着笑,推了个干净了碗给他,“碗在这里,米饭就在你前方,想吃饭自己盛。”

齐文煜扭头瞪她,“你给本少爷盛饭!”想他齐文煜是什么身份,从小到大,何曾盛过饭,哪回吃饭,不是婢女仆人将饭菜送到嘴边。这女人也太没眼力见了,要是遇上龙璟,还不定怎么的呢!

沈月萝也回瞪他,“你没手没脚吗?生活不能自理吗?为啥不能自己盛饭!”

齐文煜没想到沈月萝竟敢这么呛他,不盛饭事小,丢面子事大。

曲文君看不过去了,“月萝,过门都是客,别怠慢了客人,快给齐公子盛饭!”

齐文煜一听曲文君站在他这边,心里甭提多乐。

旁人的话,沈月萝可以不理,但亲娘的话,她不敢不从。

心不甘情不愿的给齐文煜盛了饭,重重的将碗搁在桌上,阴笑着问他,“大少爷,要不要我喂你啊!”

“噗!”

对面有几人喷饭,还好大家都及时转开头,避免了饭菜遭殃。

齐文煜闷闷的端起碗,虽然一样饿的前胸贴后背,可人家依旧吃的优雅从容,不像其他人,狼吞虎咽,恨不得把自个儿的舌头也一并吞掉。

刘大宝跟周胜快速的吃完了,他们本来就饿,又习惯了抢食,所以吃的格外快。

沈月萝让他们先回家去了,碗筷不用他们收拾。

紧接着赵山河兄弟俩也吃饱了,就算不吃饱,他们也会不下去了,跟齐文煜坐在一起,感觉太别扭。

等到齐文煜吃个半饱时,连苏兰都跑了,她扶着曲氏进屋睡午觉。

于是,饭桌上只剩上齐文煜跟沈月萝。

倒不是沈月萝吃的慢,是她故意等齐文煜,总不能让人家一个人最后吃完吧?

看着桌上剩的残渣肉菜,齐文煜吃到一半碗里还有一半的米饭,便感觉吃不下去了,将碗丢在桌上就要站起来,“我不吃了,你收拾了吧!”

沈月萝看他一脸坦然的态度,伸出手,指着剩下的半碗饭,冷冷的道:“你不知道锄禾日当午,粒粒皆辛苦吗?把这些都吃完,否则不准离开桌子。”

齐文煜欠起的屁股,又跌回了凳子上,一脸不敢置信的瞪着她,“你说什么?你这是在威胁小爷?就为了半碗米饭?”

齐文煜觉得脑子快崩塌了,长久以来,他经历的,他看过的,听过的,都没今儿一天来的震撼。

沈月萝端起桌上的小咸菜,亲自挑了几根,放在他碗里,并将碗捧到他面前,冷脸换成了温柔的笑,“不是威胁,是想让你知道,我们农家人的粮食来之不易,米饭也不是天天都能吃到的,这些食也是,我知道你出身金贵,这些东西,你平时看都不会看一眼,但你应该听过一句话,叫入乡随俗,来,赶紧吃光!”

她突然换了态度,弄的措手不及,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

再低头,看着抵着到自己嘴边粗瓷碗,脸彻底黑了。

“我自己来,”不自在的夺过碗,啥也不说,动作奇快的扒了干净。

沈月萝暗想,这小子单纯的很,吃软不吃硬,是要哄的。

终于将剩下的米饭吃个干净,齐文煜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行为很丢人,于是扯了个话题,“你为什么给它起名小景,你难道不知道龙璟的小名也叫小璟吗?”

这个它,当然是扒在廊檐下晒太阳的野豹。

也不知是个什么种类,居然比一般的豹子长的都要快。

沈月萝嘿嘿的笑了,“知道不知道的,有什么关系吗?有种的你让他自己来找我说,躲在阴暗处,不敢见人,算什么男人。”

齐文煜张着嘴巴,能塞下枚鹅蛋,“你…你什么意思?”

沈月萝随意的挥着筷子,斜睨他一眼,“你说什么意思,当我傻吗?你跟秦玉风都知道他是什么人,隐藏自己,无非就那么几个目地,避开锋芒,积蓄力量,麻痹敌人,最差的一种可能,是他没本事,惧怕敌人,躲着躲着,就成习惯了,你跟我说说,这个龙璟是属于哪一种?”

在沈月萝说话的同时,齐文煜脑中飞速窜过许多个画面。

龙璟若是知道他泄露了秘密,会不会杀了他?

可他什么也没说啊,沈月萝这个女人,究竟是从哪里看出或认定龙璟是隐藏的。

齐文煜的表情在一瞬间变了好几种,“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反正…反正你都要跟龙璟成亲了,他究竟是什么人,还是你自己去发掘吧!”

他欠身欲走,却被沈月萝扣住手腕,“别急着走嘛,你送****来让我窥探情报,我要是不从你这儿挖出点秘密,岂不是太亏了,坐下!”

齐文煜心里那个悔恨哪,敢情他是送****来的,羊入虎口?

“其实,其实龙璟是个好人,”他憋了半天,才吐出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这样说,日后龙璟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报复他吧?

沈月萝起身去厨房倒了茶水,依然是粗瓷器皿,泡的是水里的野茶,“你不说我也懂,永安那么富庶,龙璟若是个愚笨的,大可招摇过市,可是招摇过后,定会引来嫉恨垂涎,就好比,我若将小花养的又肥又大,它就该担心自己随时被我宰了吃肉,是不是小花?”

正跟泥墙做斗争的小花,蹭的正舒服呢,乍见主人朝它看过来,哼哼的凑到围栏边,眼巴巴的望着她。

齐文煜心事重重的端起粗茶,也不介意这茶能否入口了。他不能否认沈月萝的话,但也不能认同,只好不说话,言多必失。这女人分析能力太厉害了,他甚至在想,龙璟那狐狸碰上沈月萝,会不会吃亏呢?貌似不会,反正这么多年,他没见龙璟吃过亏。

沈月萝眯起眼,没有放过在齐文煜的犹疑不定,眸光深深。

刚刚的话,有一半是她猜的,有一半是她的推论,但不管怎样,现在她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齐公子,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若你不想说龙璟的事,那么就跟我说说萧寒吧,两者选一,你掂量下!”

齐文煜顿感自己送****的行为,简直可笑到家了,“我若是不说,你能怎么样!”他收起玩味的眼神,神情严肃。

“我不能怎么样,顶多让你出点丑,坏你的名声,坏我的名声,再坏龙璟的名声,你说好不好?”她忽然逼近齐文煜的脸,一字一句的威胁,“告诉我萧寒到底在哪,否则明天,全永安的人,都会知道你出现在沈月萝家里,就算我可以不要脸,但龙世子想必还是要的。”

“你敢,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小爷吗?做梦,永安城还轮不到你猖狂,你以为龙璟是白痴吗?”齐文煜觉得自己看走眼,刚才还觉得这女子胆大心思细,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有胆子,没脑子。

沈月萝并不慌乱,镇定自若的笑着,“我没做梦,你以为永安城除了富甲贵胄,再没有别的人了吗?那些闲着无事的三姑六婆,最喜欢传八卦了,呵呵,我编个好听的故事,派人去传播,就算龙璟也拦不住,快说吧,我没那个耐心跟你继续耗,你最好乖乖听话,到了我的地盘,别任性了。”

齐文煜气的吐血,看来他真进狼窝了,左思右想。

这个女人,他不能真得罪,龙璟还要跟她定亲呢!虽然他清楚的知道龙璟那厮有多厌恶女子,但这种时候,他也不能一拳将这女人打飞。

“好吧,我告诉你萧寒在哪!”事到临头,他只有出萧寒了,再说,就算苏兰此时真找到那里,也不一定能逮到萧寒。

苏兰在屋里睡的香甜,压根不晓得沈月萝已经套出萧寒的下落。沈月萝也不打算现在就告诉她,这妞性子太暴躁,得知了消息,还不得立马跑去抓人。

又是一个忙碌的下午,生意的事,都交给郑林跟刘大宝去办。

三毛跟周胜被沈月萝派进城,打探消息,主要是大小酒楼,包子铺,客栈,这些需要大批猪肉的店铺。

齐文煜抵不过沈月萝那贼坏的心眼,生怕再待下去,会被她吃的骨头也不剩,在交了饭钱之后,跟着周胜的驴车,回永安城了。

今儿这一天把他折腾的,整整泡了一个时辰的澡,才让他觉得身上不那么难闻了。

他们都去忙了,沈月萝便带着苏兰拿上鱼网,去河里捕鱼。

捕鱼是个技术活,沈月萝也不是万能的。从郑林家借了小船,在郑林担忧不放心的眼神下,硬是跟苏兰两个人,将船划到了河中间。

苏兰是个汗鸭子,瞅着摇摇摆摆的小船,她那个心哪,悬到天宫去了,“我说你这女人,到底会不会划船,会不会捕鱼,我怎么看你就是个半吊子,你不会是想对我谋财害命吧?”

沈月萝心里也郁闷着,本以为不就是划船嘛,能有多难,抱着船桨划啦几下,船就能动了。

第60章 你是猪

可她忘了,河水是流动的,划船是需要平衡的,再加上她俩没经验,一个劲的在小船上动来动去,这船能稳得了吗?

她看着原地打转的船,懊恼的反击苏兰,“你有财吗?比我还穷,我谋你的命,还不如把你掉,兴许还能换几个钱。( .L.)”

苏兰嘿嘿的乐了,“好啊,你把我给萧寒,我倒给你一笔钱!”

“滚,别笑的那么**,我晚上还要吃饭呢,”沈月萝怒瞪她,只是这怒瞪里,没几分真的怒意,瞧着晃动不定的小船,她叹息的埋怨,“一定是你太重了,我俩差的太多,你看,连船都不干了。”

苏兰呆了下,突然暴怒,“死丫头,你敢说我胖,”一个健步跳起,也不管船了,张开双手,朝沈月萝扑了过去。

本来就不太稳定的小船,在她无所顾及的一扑之下,彻底失去的平衡。

“哎哎,船翻…”没等沈月萝把话说完,船身带着她朝另一边翻倒了。

“啊!”一声惊呼,苏兰也不可避免的扑进河水里。

郑林刚开始看她俩玩的挺好,想起这一片水不深,但也怕她俩出意外,便跑去借船了,哪知,他船还没借来,这两人就已经掉进水里。

小景独自在岸边玩耍,瞅见主子掉进河里,急的跟什么似的,恨不能跳进水里。

“咳咳,噗!”苏兰在喝了两口河水之后,才被沈月萝提溜出水面。

看她狼狈的样,头发粘在脸上,弄的一张小脸,古怪的要命,沈月萝忍不住爆笑。

苏兰一手抓着船,另一只手抹了把脸上的水,呸了她一口,“你还好意思笑,还不赶紧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还得把船划回去,你重新爬上去,咱们好好划,兴许还能靠岸的时候,”沈月萝好不容易止住笑。今儿她心情十分美好,苏兰跟她臭味相投,两人还有一样的恶趣味,想不凑一起都难。

苏兰瞅了眼还很远的岸边,暗骂了声,最后还是乖乖爬上船。

两人又在河里折腾了好一会,沈月萝总算勉勉强强划顺溜了。

一直拖在船后面的鱼网,原本她俩还想着,在河里溜达一圈,怎么着,也能网住一两个晕头,搞不清方向的笨鱼,哪知鱼网一提起来,她俩直接吐血了,竟然只有一缩着脑袋的乌龟。

是乌龟,不是老鳖。

沈月萝黑着脸,伸出两指,将那碟子大小的乌龟拎起来,郁闷的道:“乌龟能吃吗?要不咱回家将它剥了壳,或者直接扔火里烤熟,要是不好吃,就赏给小景。”

苏兰鄙视她,“你饿疯了吧,听说吃乌龟是要折寿的,老娘还没搞定萧寒,还不想那么早死,你想吃,自己吃去吧!”

“鬼扯,饿极了,什么都能吃,”沈月萝说话的时候,将那乌龟举到跟自己的眼睛一样的高度,跟它对视,“瞧瞧这可爱的小模样,让我不忍心吃它了呢,可是怎么办,要不把它养家里。”

那乌龟也是个怂货,脑袋缩到不能再缩,一丁点都不敢露,黑豆子似的眼珠子,死死盯着沈月萝。

不光沈月萝想吃乌龟肉,小景更想吃,它兴奋的围在沈月萝边上。乌龟瞪着沈月萝,它瞪着乌龟,带胡子的嘴巴,一个劲的往上凑。

它还没到吃肉的年纪,但野生动物对肉类天生的渴望,让它舍不得这个浑身是壳的家伙。

沈月萝拍开它的脑袋,“恶心死了,都是口水!”

郑林没借到船,又怕她们出事,又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还没靠近,就被苏兰喝住了,“别过来,我们身上的衣服都湿了,你最好离远些。”

郑林脚步一顿,此时他离了有十几米远,但是阳光充足,视线非常好,所以他还是瞧见了被水浸湿的人儿。

春末夏初,衣服穿的都不多,单薄的贴在身上,该是怎样的一副美景。

郑林双眼发直的站在那,像被人点了穴,啥也不晓得。

“小景,去把他拖走,”沈月萝拍了拍小野豹的脑袋,得了命令的小野豹,又蹦又跳的窜到郑林身边,咬着他的裤腿,往家的方向扯。

郑林被小景拉回怔愣的脑子,慌忙转开视线,转身背对着她们,一张清秀的脸涨的又红又紫,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我…我先走了。”

郑林像是身后有鬼追似的逃走了,跑到一半,还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倒了。

苏兰指沈月萝,笑的前俯后仰,“你丫天生就一祸害!”

沈月萝翻了个白眼,躺在河岸上,任暖的有些炙热的阳光照在身上,“我没祸害他,单纯的友情关系,你别瞎说!”

“还单纯呢,你没瞅见他看你的眼神,啧啧,多痴情的一个小伙子,依我看,你要是能跟龙璟解除婚约,不如就选了他,人家对你一心一意,专情又老实,太适合你了,”苏兰也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沈月萝坚决的摇摇头,“女人这一辈子,也不是非要男人不可,与其把自己困四方院里,守着男人,装什么贤妻良母,倒不如遨游四海,创下属于自己的辉煌。”

说到辉煌,苏兰忽然哀声唉气的说道:“你想的太简单啦,说不定咱南楚国很快就要有麻烦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有谁想造反,还是边境要动乱?”对于一个正常的穿越人,她其实很怕打仗的。

一没绝世武功,二没能保护她的黑暗势力。

身边也就郑林他们几人,她只打算带着他们做生意赚大钱,可从来没想到带他们上战场杀敌,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领域。

目前来说,她完全没能力应付战争这一档子事。

苏兰拍拍她的肩,示意她宽心,“有麻烦的不是我们,是西边的属地,那里原本是蛮夷族,被南楚收服后,也封了王,但是呢,蛮夷人天生好战,安份不了,我来永安的路上,曾遇到从西边逃过来的难民,他们受不了蛮夷人的打打杀杀,一年到头,没几天安稳日子好过,地里的庄稼全荒了,再加今年冬季雪太大,把房子庄稼都毁了,人人面黄肌瘦,跟皮包骨似的,我身上带的银子,全都拿去给他们买粮食了,要不我咱能饿的前胸贴后背!”

苏兰这一番话,说的豪气云天,颇有女侠风范。

“好样的,我别看我成天眼睛里只看见钱,那也是被逼无奈,只有站到更高的地方,拥有更多的钱,才能去做我自己想做的事,你说的动乱,依我看,小不了,若是牵扯到永安,或者有人故意要牵扯到永安,我们的太平日子也算到头了,我得好好合计合计才成,”沈月萝心中复杂,秀眉蹙起。

苏兰叹气,“打仗的事我不懂,不过要真的上战场杀敌,本姑娘定能大杀四方,管叫敌人吓的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沈月萝忍不住笑着的推了她一把,“你就吹吧,打仗不是简单的事,关系到千万人的性命,你充其量也就能当个伙头兵,女将军就算了。”

“好啊,你敢笑话我,看本姑娘怎么收拾你,”苏兰奸笑着翻身将她扑倒,两色爪挠在沈月萝的腰间。

“哈哈…别挠,我怕痒…”她真的怕痒。

两人在河边打闹一阵,临近傍晚了,衣服也干的差不多,乘着河边人不多,两人猫着腰,回了家。

小野豹也想留下,可它还得去讨口饭吃,在院门口犹豫了会,最终还是朝郑林家的方向跑去了。

小花这货,将猪的本性表现的淋漓尽致。

吃饱了睡,睡醒了吃,闲来无事,就去啃墙皮,要不就在猪圈地里拱来拱去。

瞧见主人回来了,它冲到围栏边,仰着头,眼巴巴的望着她。

沈月萝瞪它一眼,“你个猪,晚上吃那么多猪食了,别告诉我,你还没吃饱!”

小花哼哼两声,依旧眼巴巴的望着她。

沈月抚额,“你丫这么能吃,我快养不起你了,要不把你了,做烤乳猪吧!”

这回小花不哼了,一扭头,钻进猪圈里,连个屁股都不敢露。

苏兰笑喷了,“你养猪跟别人都不一样,它能吃是好事,你咋能克扣它伙食呢!”

“不是我要克扣,是这家伙太能吃了,现在的饭量,都快赶上一头成年猪了,可你看它吃那么多,却不见它长肉,早知道就不买野猪了。”

当初她的想法是好的,可是现实太残酷啊!

最近赚来的钱,除了添置家里的必需品之外,其他的也所剩无几。

看来她得另寻路子才成,否则光靠一个猪肉,烤肉的生意,根本无法满足她跟郑林等人的开支。

想想也是,生意不大,耗费的人力却不少,赚是赚了,但最后盈利却不会很多。

回到厨房,沈月萝坐到灶台后面,烧开一锅热水。

拿着水瓢,舀了些热水端进曲文君房里。

推开门,就见曲文君正靠在柜子边上,翻箱倒柜的在找着什么。

“娘,您在找什么呢,喊我一声,我帮您找就是,”将木盆放在桌上,她走到曲文君身后,伸手要扶她。

“不用不用,我找着了,先到那边坐着,娘慢慢跟你说,”曲文君手里握着个小布包,对她笑笑。

沈月苏依言扶着她,走回桌边,好奇的看着她手里的布包,没有开口先问。

曲文君拉近了油灯,缓缓将布包打开,露出几件玉饰,“月萝,娘有几件祖传的首饰,这两件是你爹给的,你不是要做生意吗?娘帮不上你的忙,你将这几件东西拿去当了,换点银子做本钱。”

曲文君将布包推给她,满眼希冀的看着沈月萝。

看着布包里的东西,沈月萝心中百感交集,她将东西又推了回去,“娘,这些东西您留着防身就好,或者等我出嫁的时候给我做嫁妆,我现在是白手起家,虽然难了点,苦了点,但是没有负担,就算失败了,也没啥,但我若是收了这些东西,我压力会很大,希望您能明白。”

她不是不缺钱,也不是没想过发一笔横财,弄到做生意的本钱。

但她不能拿曲文君的钱,去冒险做生意,这种事,她干不出来。

曲文君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做娘的,又咋会不担心自己的女儿,“娘的东西就是你的,至于嫁妆,你不是说现在还不想嫁,周秀兰也答应我了,会找个替嫁的过去,她应该不会失言,等定亲的事过去,咱们的日子就安稳了。”

“应该吧,娘,东西您先收好,若哪天我真缺钱了,再来找您要,暂时用不到,那个热水我端来了,您快洗洗睡吧,我去熬药,”沈月萝起身离开屋子,她没有告诉曲文君,周秀兰那女人不可能善罢甘休。

就算她真找到替嫁的人,嫁进永安侯府,那也是看中永安侯府世子妃的位置,而不是为了帮她们母女。

如果永安侯府的事过去,难保她不会再起这样的心思。

用不受**的女儿,换取利益,沈奎一定很乐意。

只是沈月萝没想到,在她还没准备好的时候,想见的,不想见的,全都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