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大人这边请,”小春笑着送他们出门。

王莽临走时朝小景的方向看了一眼,起初的恐惧过去,等到平静之后,他开始欣赏小景,心里琢磨着,要是带一头豹子上战场杀敌,那得多威风啊!

要不然,他也去找个野物回来养?

还真别说,王莽是个行动派,想到就去做了。

几个月后,王莽真进山去了。

可惜他没逮到豹子老虎,却意外抓到一头带刺豪猪。

本来还挺郁闷的,豪猪再豪,它也是猪啊!

呃不对,其实说起来,它更像刺猬。

那一身的刺,比刺猬还要厉害,据说肉还不好吃。

郁闷之下,王莽也懒得杀,将它养在别院里。

令王莽万万没想到的事,有朝一日,这头豪猪,还救了他一命。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等人都走了,龙璟舒了口气,身子一软,完完全全瘫软在椅子上。

小景趴在那,偶尔瞄一眼上方的龙璟,目光里充满了深深的不屑。

秋香端着瓦罐,探头探脑的站在门口,看见沈月萝,便急

月萝,便急吼吼的对她使眼色,“主子,快把汤端进去啊,再等下去,汤就凉了。”

这种瓦罐,有个很好的功能,那就是保温。

沈月萝不爽的走向她,“你端进来不就行了?”

秋香嘿嘿一笑,“那怎么成,这是您的事,奴婢可不能跟您抢活干。”

她将瓦罐往沈月萝手里一塞,便跑了出去。

迎面遇上送完官员回来的小春。

“别去,两位主子都在里面呢,”秋香一把揪住小春的衣领,将他拖走了。

小春嘿嘿捂着嘴奸笑,“哦哦,知道了,那我们别去打搅。”

厅堂里,龙璟当着沈月萝的面,也不避讳,解了衣服,低头看着腹部的伤口。

沈月萝想起曲氏跟她说的话,纵然心里有再多的别扭,也不禁软了下来,“是不是伤口裂开了?身上带药了没有,我给你重新包扎。”

她走到龙璟身边,想着药是不是在他身上,伸手便去掏。

这一掏,可把龙璟掏的面红耳赤,“你这是干什么?”

“掏药啊,在哪里?袖子里没有,胸口也没有,难道裤子上有口袋?”说着,她就要往下摸去。

“住手,”龙璟按住她作乱的小手,嘴角狠狠的抽搐,“是谁告诉你,药一定放在身上?”

“难道不是?”沈月萝眨眨眼,电视里都这么演的啊!

龙璟无语的用空出来的手,指着书桌上,“药在那,这么大一瓶,你觉得我会将它放身上?”

沈月萝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书桌上摆着一个黑色的瓶子,是长颈瓶。

呵呵!

真要藏的话,恐怕只有放裤裆里。

想到这个可能,沈月萝忍不住偷笑,感觉自己好邪恶。

龙璟皱着眉峰,狐疑的盯着她,“你在笑什么?本公子的样子很好笑吗?”

沈月萝憋着笑,咬着唇,使劲摇头,“没有,你这么帅,怎么会好笑呢,别动,我要解纱布了。”

早上她没敢细看伤口,现在看起来,似乎比早上好些了。

看着还是挺狰狞的,伤口处的皮肉往外翻。

想到当时失手脱飞的刀刃,如此大的力道,要是打在曲氏身上,怕是性命难保。

“谢谢你,”这一句话,是由衷的,没有半分戏言。

龙璟半垂着黑眸,因为角度问题,他只能看见她的头顶,看不见她的神情,“有什么可谢的,换作是你,我也会救。”

龙璟很少说些煽情的话,可是今儿也不知是气氛使然,还是刚才众多官员还有时,她对自己的维护。

总之,他想说,便说了。

一如他对感情,对身边一切的态度。

沈月萝暗骂自己不争气,因为她好想哭。

越是觉得想哭,越是憋不住。

一滴泪珠掉落在龙璟的腹部,刚巧落在还没有来得及包扎的伤口处。

眼泪微咸,浸入伤口,有些微疼。

龙璟忽然抬头,摸索着抹了下她的眼睛,没好气的道:“哭什么,我刚才开玩笑的,你莫不是当真了吧?”

说是这样说,可他语气中却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沈月萝打掉他的手,气呼呼的骂道:“你才当真了,我是眼睛进水了,多余的水冒出来,不行啊?”

“行,要不要给你拿个杯子接着?”

“滚!”沈月萝猛的抬头怒瞪他,却意外的撞上他近乎深情的目光。

龙璟这人,不深情则已,一旦深情起来,试问,哪个女人能招架得住?

在这一点上,沈月萝很庆幸,还好她脸皮够厚,否则一定会被他这副深情的样子迷晕。

龙璟很喜欢她痴迷又懊恼的样子,调笑道:“看进眼里,拔不出来了?要不要日日夜夜给你看,否则难以弥补你觊觎的贼心。”

沈月萝气不过,还真摆出欣赏的表情。

也学他的样子,伸手挑起龙璟的下巴,左右看看,啧啧摇头,“五官还不错,就是眼睛大了,鼻子高了,嘴唇薄了,脸蛋嘛,还可以,可是下巴…哎呀,你的胡子子呢?刮的这么干净?不是吧,而且不太能摸到胡茬哦!”

龙璟的脸黑了,这女人是嫌弃他?

沈月萝才不理他是什么反应,继续哎呀呀直叫唤,“真的没什么胡子哟,你知道元朔的胡子吗?要是全长出来,跟个野人似的,可是你这样的,更让人觉得像小白脸哦!”

这话她也不是第一次说,上回指的是他的皮肤,这回轮到胡子了。

龙璟黑着脸,语气带着怒意的狠狠的拧了下她的鼻子,“你再敢胡说,信不信我让你走不出这间屋子!”

沈月萝立即双手护着自己的胸口,装出怕怕的样子看他,“你想干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冷静,千万要冷静!”

龙璟微微一笑,嫌弃的从上到下的将她看了一遍,“你以为本王会对你干什么?”

说完,他撑着身子坐起来,跟沈月萝拉开距离。

“喂喂,你那眼神什么意思,本姑娘哪里让你不满意了?前突后翘,标准身材,独一无二,”沈月萝怒了,站起来,当着他的面,转了一圈。

然后又一想,哪里不对劲,小脸刷一下变了。

扑过去揪着龙璟的衣领,龙璟身上有伤,躲闪不及,被她扑个正着。

沈月萝还没丧

月萝还没丧心病狂到,不顾他的伤,扑的时候也减轻了力道,不过揪衣服的力道,一点也没松。

“你干什么?”龙璟也不知是真怕,还是装的,摆出一副小受的样子,让沈月萝内心的邪恶因子暴涨。

“我干什么?应该是我问你想干什么,说,你是不是看上林妙香的身材了?那天甩了人家,现在想想后悔了?”沈月萝恶狠狠的问。因为是逼问,所以她有意靠的很近,气势不够,用声势来弥补嘛!

龙璟咧嘴一笑,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

在沈月萝纳闷之时,他来了个突然袭击,快速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这下可好,沈月萝眨巴着眼,呆傻的愣在那,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龙璟好笑从她手里扯回自己的衣服,临起身之前,在她的额头弹了一下,笑容里多了几分宠溺,“傻瓜!本公子休息片刻,你自便!”

他起身走向内室,这里虽没有舒适的床,但是简单的休息场所还是有的。

在龙璟离开好一会之,沈月萝猛的伸手捂着自己的脸。

好烫!好烧!好…好暧昧的举动。

他想要干什么?

该不会想引她犯罪吧?

“不是吧…不可能…”沈月萝无声的抱着桌角,把头埋在桌肚子底下,挣扎着,疯狂着。又不敢出声,憋的小脸蛋爆红。

这厮撩妹的手段,竟然如此高明。

她完全承受不住啊!

这可怎么办?

再来几次,她真怕自己忍不住,扑上去将他压倒,来个撕衣强上。

沈月苦逼的咬着自己的衣带,恨的牙痒痒。

过了会,又在厅堂里来回踱步。

小景百无聊赖的看着她像个疯子似的举动,最终,连它都看不下去了。用爪子,捂着脑袋,真不愿承认这个疯女人是它主子。

还有一个人比她疯——孙芸。

她又是请相士,又是找福伯商议成亲事宜。

好在福伯这人办事牢靠,很早就开始准备了,所以除了一些临时的东西没有置办之外,其他的都已经准备妥当。

孙芸并没有回王府找福伯商谈,而是将人约到酒楼。

等到她跟福伯谈完,正准备走呢,龙震天便上来了。

当着百姓的面,王爷的劲头还是摆足足的。

他在孙芸起身之前,一脸带笑的拦下她,“夫人进去谈谈可好?”

几个随身的婢女跟小厮,识趣的退下去。

孙芸也不扭捏,毕竟是几十年的夫妻,永安城就这么大,躲也躲不开。

两人在临街的桌边坐下,小二上了一壶香菜。孙芸看也不看龙震天,捧着糕点,悠闲的的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龙震天也不说话,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夫人,又是几日,竟又出落的风姿绰约。

相反的,再看看他。

这几日因为老娘的无神取闹,让他烦不胜烦。

史老太君竟命令他,去跟林子珍同房,他怎么肯呢!

可是他不肯,老太君就闹,就说自己哪哪不舒服。

谎言说了次数多了,怎还骗得了人。

第119章 带着公婆逛街

龙震天也开始学会了迂回战术,不跟她正面交战,能躲则躲,不能躲就装糊涂。

今儿他见福伯要出门,也不去问他,而是悄悄的跟在他身后,一直跟到酒楼,等他们谈完了他才敢上来。

“夫人,在外面住的可还好?府里没了你,冷清许多,夫人要是在外面玩够了, 便随本王回去吧,”龙震天堆着满脸的笑,这一笑,把皱纹都笑出来了。

孙芸懒懒的瞥他一眼,不冷不热的道:“没了我,府里应该清静才对,怎么会冷清呢!”

“夫人说的这叫什么话,”龙震天立马摆出训斥的表情,“夫人是本王的王妃,也是王府的女主人,没了你本王食不知味,夜不能寝,实在是度日如年,夫人,你还是跟我回去吧!”

龙震天恳求的语气,已经卑微到他的底线了。

可他说的这些,并非孙芸想听到的。

“我回去?”孙芸放下糕点,拍掉手中的残渣。

“她不能回去,”沈月萝像幽灵似的从外面走进来。

她从议事府衙出来,没坐马车,想着步行往酒楼去。

经过这里时,恰好看见临窗坐着的两个人,眼中凌厉的目光一晃而过,想着先去听听他们说什么。

可是才听一个开头,她便听不下去了。

龙震天看见沈月萝,看不打一处来,要不是这丫头从中作梗,他至于跑了夫人,又跑了儿子吗?

所以,他对沈月萝不爽到了极点,“你来干什么?这里没你的事,赶紧离开!”

他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劝自个儿的媳妇回家,要是被这丫头一搅合,只怕又得前功尽弃。

沈月萝笑嘻嘻的走过去,在孙芸身边坐下,“未来公公,你别这么排斥我嘛,好歹我马上就要跟龙璟成亲了,咱们以后都是亲人,瞧你看我像看仇人似的,这以后还怎么相处啊!”

她这么一说,孙芸生气了,伸手在桌上重重的一拍,指着龙震天的鼻子骂道:“你干啥对月萝这么凶,她哪招你了,明明是你自己做的不对,怎能将错都怪在孩子身上,龙震天!老娘告诉你,在他俩身边这些天,我过的最开心,比跟你过日子舒心多了!”

龙震天被惊的身子一抖,但又立马换上笑脸,“本王这不是想跟你单独聊聊嘛!”

真是哪哪都有沈月萝,龙震天真的怀疑,这丫头是不是在自己身边安插了线人。

“我跟你有什么可聊的,你只管回去伺候好你老娘,按着她的心意走,做你的大孝子就够了,”孙芸白他一眼,心里的怒气其实没那么重了。

她其实不是不能理解龙震天的为难,可她就是生气嘛!

难道老太君再提出什么无礼要求,他都要照办不成?

这不是太荒谬了嘛!

“对,婆婆说的对,未来公公,如果你处理不好老娘跟媳妇之间的关系,以后的矛盾只会越来越多,所以呢,在你没处理好之前,婆婆还是跟我们住在一起,这样日子过的舒心一点,是吧婆婆,”沈月萝朝孙芸挤眼睛。

“你闭嘴!”龙震天简直要被她气死了。他才刚开一个头,就被这丫头掐死胎中,这不是捣乱嘛!

“你才要闭嘴,”孙芸握着沈月萝的手,怒瞪龙震天,“月萝说的有错吗?你夹在中间为难,这不假,可是你不能总这是唯唯诺诺,一边哄着亲娘,一边跑来讨好我,这样有用吗?在你娘没收回成见之前,我跟两个孩子是不会回去的!”

“夫人哪,”龙震天摆出一副苦瓜脸,无奈的摊开手,“夫人哪,我娘年纪大了,说句不好听的,她还能活几年?咱们做小辈的,在她活着的时候,让她高高兴兴的,也是尽了最大的孝道,你放心,你跟我回去之后,我尽量让你们少见面,就让她老人家清清静静的过完余下的日子,成吗?”

他这样一说,孙芸嘴上不承认,心里却有些动摇了。

她原本也不是心狠之人,如果不是老太君逼的太狠,她是想忍来着。

沈月萝回握她的手,给她打气,“婆婆,事情到了这一步,你千万不能回,如果你现在回去了,以后那个老太婆更会变本加厉,因为你知难而退了。”

“未来公公,你也别急,我没那么闲,拆散你跟婆婆,只不过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如何劝婆婆回去,而是想办法改变你老娘对婆婆的看法,”沈月萝决定不逗他了,适可而止。

万一逼急了,龙震天给她一掌,那可就糟糕了。

龙震天本来是要发火的,可是在听完沈月萝的话后,他也难得反思自己之前的做法,但他不确定,“这样能行吗?你不知道,老娘这人,脾气撅的很,她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而且她对门弟偏见可重了,如今你们俩凑在一起,只怕没那么容易说服。”

沈月萝笑了:“未来公公,事在人为这句话,你听过的吧?都没做呢,你咋能如此干脆的否定,有没有用试了才知道,总比你现在这样,什么都做不了,整天唉声叹气,愁眉苦脸的要好吧?”

“好,那便姑且一试,就像你说的,成与不成,都在人为,”不管龙震天是否真心认同她说的话,至少在目前来讲,又是在孙芸面前,他不真心也得真心!

事情说通了,孙芸脸上也露出满意的笑,“还是月萝有办法,我就说月萝丫头,绝对比那些所谓

丫头,绝对比那些所谓的大家闺秀聪明伶俐,真不晓得,你跟你娘是咋想的。”

“这个啊…来,喝茶喝茶,”龙震天笑着打哈哈。他才不会自打嘴巴,谁能喜欢一见面就跟自己对着干的人,脾气又那么暴躁,讲话粗俗,哪有半点女儿家的样子。

茶过一半,龙震天又开始提要求了,“既然话都说开了,丫头,你还是叫我公公吧,干嘛非得加个未来公公,听着怪别扭的。”

沈月萝似笑非笑的白他一眼,“别扭什么?其一,你跟我婆婆还没和好,其二,还没成亲呢,差一天,也是未来公公!”

龙震天被她逗的哈哈大笑,“你这丫头,果真是有点意思,以后少跟我顶嘴,兴许本王很快就对你改观了。”

沈月萝奸诈的笑笑,“您搞错了,现在不是我求着您对我改观,而是您得求着我!”

她冲龙震天调皮的眨眨眼睛,那意思再显然不过。

孙芸乐的不行,“我从前倒是没发现,你俩斗嘴,也是挺有意思的,等月萝嫁过来,你的日子也不会寂寞了。”

龙震天不好意思了,冷哼道:“她不将我气死就不错了,还指望她孝顺?”

沈月萝不以为然,“我这是防范于未然,免得您老了之后得老年痴呆,真的,没事的时候,多动动脑筋,多被气几回,有益身体健康!”

龙震天这回是真生气了,气的胡子都在抖,指着沈月萝的鼻子,大骂她嘴毒,比龙璟的嘴皮子还毒。

果真是蛇鼠一窝,龙璟是蛇,她是鼠。

这一顿茶喝的三人心情大好,期间孙芸将定下的日子,说给沈月萝听。

成亲的日子定在三天后,新嫁衣,明天就可以拿到,还得先试一试,如果不合身,还得拿去更改。

沈月萝一听到成亲两个字,就头疼。

刚好,她还有其他事,便把两个老人家拖去了瓷器街。她要为酒楼挑选餐具。

这事,还真得她亲自来,别人选的,不入她的眼。

她要的是品味,品味啊!

酒楼分为上下两层,一楼主营普通消费群体,饭菜不会太跺。

二楼雅间,分为开放式,跟单独的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