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好事我肯定也要赞助,咱们也要召集乡绅募捐一次才好。”

“嗯,我本来就是要与你合办的。”

“那募捐的事就办在酒楼,我与苏老板商议一下。像苏起这样有名望的乡绅,还是能请到书院做监院的好,另外榆木要聘请有才能的人到书院任教,外聘也行。你所说的乞儿学院还是先做为一个附属的小学院好,目前是要把名声打出去,让乡绅富贾多募捐才好。以后我们再慢慢商议。”

薛瑜见我滔滔不绝有些好笑,“倒不知李络对书院的事如此上心,呵呵~~有你同办,必是顺利不少,你可有想到书院的名字?”

“哪里就有那么快了,不过史书有载嵩阳书院、岳麓书院、白鹿洞书院和应天书院四大书院,都是流芳百世的书院,若我们的书院能做到如此水平,也不枉人世走一遭!”

薛瑜皱眉道:“哪本古书载的?我怎的不曾见过?”

我大囧,不想激动之下说出这些,忙解释道:“稗官野史罢了,榆木不曾看到也不足为奇。咱们平遥镇倒是可以借助小镇的名字,直接取平遥书院可好?也好将来人们听到平遥书院就想起咱们平遥镇。”

“嗯,”薛瑜揣摩片刻,“平遥书院确实不错。我想过了,书院就建在镇西侧平遥山下,依山而建,环境也优雅。李络要抓紧募捐的事,我有些忍不住要看到咱们学院的模样了!”

“嗯,咱们下午商议了细节,规划好了才好找人募捐。明日我们一起去苏府拜见苏老板,商议募捐和任监院的事”

第二日到苏府,门口的小厮听我俩报了姓名,很是恭敬的在前面引路。到了书房,小厮转身去请苏起,我和薛瑜在下首寻了位子坐下,随即有侍仆端茶上来。我转眼看这书房,书架上满满的都是书籍,正门对着的墙上挂着一副鱼戏莲叶图,我虽不懂的书画,还是能看出作画之人的功底,鱼儿戏水的神态很是逼真,穿梭在莲叶间让人不得不想起那首古诗,“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啪啪”两声掌声让我忙把视线从画上拉过来。

“李络好才情,苏某倒不知李络除了生意,文采也这般好!”

我看着苏起在上首坐下,老脸红了个通透,嗨!都是嘴巴惹的祸,不曾想竟然不自禁的唱喏出声。见苏起坐定忙起身拱手道:“让苏老板见笑了。李络一个粗人,哪里有那个才情,只不过听别人吟过记在心里,方才见这‘鱼戏莲叶’图画的生动,不禁想起这几句诗。不过这图没有落款,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

“呵呵,还有何人,不过是我那小儿子,没事儿就喜欢写写画画,前一段儿还非要将这画挂到书房来!”

我看着苏起满脸宠溺的笑,想起苏瞳那骄横的样子,有些明白这贵公子的脾性了。

“不知李络与薛小姐前来有何要事?”

薛瑜忙起身,“薛小姐不敢当,我与李络同为晚辈,苏老板也叫我薛瑜就好!今日前来是要和苏老板商议兴办书院之事,之前与李络商议过,觉得兴办书院对平遥镇百利而无一害,现下是来与苏老板商议募捐一事,另外,想聘请苏老板为书院监院!”

“李络有何想法?”

“李某也认为兴办书院是件益事,书院打出名气,对平遥镇后人也是益处良多!”

苏起沉吟片刻道:“书院这事与我书肆倒是有些联系。有李络在,办事我也放心。你们自去张罗便是,我定全力支持。”

我与薛瑜忙起身谢过,细细向苏起说了选址和具体计划方起身告辞。我有些感动于苏起的支持。忆起第一次,若不是苏起投资,不会有现在的豪享来,虽说苏起从中也得了不少利,但让一个有身份地位的人相信并资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穷女子实是不易。现在又不多问的答应了书院的事,心里觉得又欠了她一份恩情。

与薛瑜在小厮的带领下一路往外走去,不想刚出中院就见苏瞳带着随侍站在那里。苏瞳见我们走近屈身行了一礼,我和薛瑜忙拱手回礼。

“李小姐找家母议事?”

“是,我与薛瑜准备办书院,请苏老板兼监院。”

“李小姐这是要回去了?”

“是!”

一时静下来,气氛很是尴尬。我转脸看向薛瑜,那厮正极目远望,一副欣赏美景状。

“呃,方才见书房苏公子的画作,真是不凡!”

苏瞳闻言似乎很是欣喜,满脸的笑意,“李小姐见到了?李小姐喜欢就好!”

哎,什么叫我喜欢就好,这话让我突然有种张生后花园私见崔莺莺的不爽感,见薛瑜仍在‘赏景’,我拱手道:“在下还有事要议,先行告辞了。”

“哦,”苏瞳满脸的喜意忽然不见,低垂着头道:“李小姐慢走!”

我扯了薛瑜一把,继续往外走,忽又听苏瞳大声问:“李小姐可还会来府上?”

我揉了揉额角转过身来,“若是有事,自会来府上拜见苏老板。苏公子请回,告辞!”

一出苏府,薛瑜就放肆的大笑。

“李小姐喜欢就好!李小姐可还会来苏府?哎,我说这苏小老虎是不是看上你了?”

我狠狠瞪了薛瑜一眼,“你别拿这种事情打趣,我们俩不会有什么的。他没什么最好,即使他有什么,我也不会有什么。”

薛瑜笑着敲了我脑袋一下,“什么什么和什么,都把我绕晕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心里有个分寸才好,免得将来两边都不好交代!”

我闷闷的点了点头,心下叹气,希望薛瑜的假设都不是真的!

前生今世

作者有话要说:吃了两天泡面!吼~~~~~~难吃!

募捐办在豪享来,当天柳无双也应邀前来。因为有薛知府、苏起,还有我这个豪享来二掌柜的带头,早早的我已经和薛瑜到各位乡绅商贾家一一拜访,告知她们若书院落成,募捐者都会有一块功德碑,记载她们的公德万世流芳。募捐很成功,不管她们出于什么考虑,银子没少捐,柳无双也出手阔绰,一把捐了八百两。

之后众乡绅商贾随着到了平遥山下,进行开工剪裁仪式。我站在一旁,看着一个个华衣锦服的身影站在荒草里,巨大的视觉反差让我一阵恍惚。心里想着,这里在将来的某一天,会是天下才子的聚集地,会像古代四大书院一样流芳百世,会像哈佛那样会有一代一代的伟人出现。或许在某一天,某本野史上会如此记载着‘某朝某代,平遥镇,李络与薛瑜共建平遥书院!数年后,平遥书院名满京都,多有将相出自此院’,心下一阵激动。难道我内心深处也是想留下些什么吗?不想像前世那样,走了就走了,除了家人偶尔见到照片会伤感落泪,还有谁会记得曾经有一个叫付子涵的女子,喜欢养花,喜欢阳光,喜欢写写画画呢?

我看着前方一片热闹,却突生孤独的感觉。缓缓的转身走到一块凸起的石头后面坐在干草丛里。初冬的天有些凉,冰凉的石板肆无忌惮的汲取我身上的热量,我望着远处的枯木,心下忧伤一片。

我想起那天在图书馆外面,张涛低垂着头良久不语。我知道,这是要分手了吧,之前见过他和一个本科的女孩很亲密的样子。

“紫涵,我想过了,我配不上你!”

我勾勾嘴角,这种理由言情剧里不知写过多少次,连我都不屑于这句‘我配不上你’。其实他要说‘我不喜欢你了’该有多好。

“子涵,你说句话!”

“好!”

我转身离开,不想再看他是如释重负还是有些不舍。那些,都不重要了。

分手那么容易,相爱才变得愈加艰难!

研究生毕业聚会那天,大家很难得的又聚在了一起。这是我自分手后第一次见到张涛,他带着那个漂亮的新女朋友。

世界很大又很小,谁说不是呢?大到不同的城市都可以在这个校园相逢相恋,小到同一个校园却不会再见到一面。即将毕业,男男女女肆无忌惮的唱K发泄情绪,我忍不住嘈杂起身去了洗手间,经过门口时,张涛连头都没抬一下。我推门出去,暗恼自己还会有希望被他注视的渴望。

我对着镜子细细的看自己的脸。我没她漂亮,我没有那个女孩的皮肤白,没有那个女孩儿翘翘的嘴唇,没有那个女孩儿水灵的眼睛,没有……我抚摸着自己的脸,似乎没有经历青春已经凋谢,略微发黄的皮肤上还有零星的几粒雀斑,我去掉眼镜想看看自己的双眼却只是模糊一片。懊恼的用水冲了冲脸,转身回去。

“张涛什么时候和紫涵分手了?当初你可是没少下功夫去追啊!”

我迟疑的放下握在门把上的手。

“呵呵,女研究生?既不漂亮,又不懂情趣。我奉劝哥们儿几句,还是小黄蓉好。莫愁女不是谁都降得住的!”

我心里竟然没有了刚才的那种冰凉,只是有根竹刺浅浅的扎在心口,看不到它,每次呼吸却都会疼痛彻骨。我恍然转身,给好友发了短信先行离开,只是我不知这次转身,是和这个世界告别。我苦笑,大家会不会认为我是因爱自杀?会不会认为我是以死宣告对张涛的绝望?张涛看到那样的我会怎样的反映?可会想起之前的诺言,想起之前两年里的点点滴滴?

嗨!我在心底叹息。其实女人的生命是很容易美丽的,只要一点点滋润就好。只是太多时候没有那个愿意默默付出,来滋润的男人罢了!

风很凉,在头顶转了个圈钻进我的脖子。我伸手搓了搓脖子,碰到那条吊坠,火红的颜色有些像清儿深藏的性子。我攥在手心暖了下,贴着心口放好,这是我今生的幸福,怎能不紧紧抓牢!想到清儿大腹便便的样子,不禁暗恼自己无痛呻吟。前世见过姐姐怀孕生子,记得她坐月子期间我前去陪同,问她累不累,姐姐掀开睡裙让我看刚愈合不久的刀口和大腿根处一道道崩裂的紫痕,一道道,惊悚的向下延伸,我伸手摸摸她腿上的紫痕,有些惊叹为人母付出和勇敢。哎,清儿不知现在在家里做什么,中午可有好好吃饭?现在天寒的厉害,可别坐在桌前太久给宝宝缝衣衫了。

站起身看到剪彩基本结束,薛瑜正和几位商贾相谈甚欢,薛知府身边也聚了不少趋炎附势者。这次建书院有薛知府这个隐后台,必不会有什么大障碍。看众人谈的差不多时,我举步走过去,见到薛瑜笑着远远的招手,心下温暖。有个相爱的人牵手一生,途中有朋友相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而这两件,我竟然都能拥有。

“李络,咱们明天就可以开工了,冰冻前可以把地基建好!”

我笑着在她肩膀上捶了一拳,“有你真好!”

“啊?你…你….”

我见薛瑜颤着手指指着我的脸你了半天,忍不住狂笑。

“我……哈哈……我可没有断袖之癖!”

薛瑜青了脸,狠狠在胳膊上掐我一把,“哼,色胚一个!我只不过是,是……”

我收了笑认真道:“嗯,我知道!我就是想说‘有你真好’,谢谢你!”

薛瑜定定的看了我一会儿,别扭的撞了我胳膊一下向人群走去。我回头看平遥山脚,那里将来会有一座书院拔地而起。太阳在山头半露着脸,金黄的光线给这片土地笼上一层光辉,书院地块包裹在这片金黄里,安详而热烈。

作者有话要说:吃了两天泡面!吼~~~~~~难吃!

弄璋之喜

有银子做什么都快。书院建设步伐很快,本计划冰冻前能打好地基就行,不想已经起了半米高。停工后,薛瑜又恢复了比较悠闲的日子,除了偶尔带我去见一下有名望的夫子,大多时间就是窝在豪享来吃白饭。

辰儿偶尔会托我送薛瑜一两件小物什,薛瑜间或也会回赠礼物。俩人让我想起之前初高中那种恋爱小把戏,虽心底对薛瑜已有侧夫和两个夫侍很是不满,奈何辰儿自己愿意。我曾问过辰儿,薛瑜并不能许他一生一世一双人,他是否在意?辰儿竟然低着头告诉我,‘我都知道的,女子三夫四侍本属正常,薛小姐不是那种花心之人,即使不能像姐姐和清儿哥哥一样,我也不后悔!只是望姐姐可以成全辰儿一片心意,莫,莫要对薛小姐说什么厉害的话。’之后我郁闷多日。嗨,男大不由姐啊!纠结了几日,终于也放下心里的疙瘩。俩人见面总是腻腻歪歪的,每到这时我自是远远的闪人,也省的碍了她们的眼。

很快过了年,正月里酒楼生意淡季,我也懒得在想什么新鲜法子,把酒楼全权交给王婶,自己在家里陪同清儿待产。清儿的肚子格外的大,我认为是前两个月胃口好吃的太多补的,因此格外担心生产时会有什么麻烦。近来清儿吃不好睡不好,夜里老是隔上一两个时辰就要醒来一次,不是要小便就是肚子里踢得厉害。夜里冷的很,虽生了火扔挡不住寒气,我干脆每夜和衣躺下,和清儿分被而眠。每次清儿起身小解后,我就抱一床被子在火盆上烤热,把清儿严严实实的裹上。这夜,我迷迷糊糊的感觉清儿又要起身,忙起来点了烛台,转身去扶他下床却见他紧咬着嘴唇脸色惨白。

“怎么了,可是踢得难受?”我边说着边覆手上去。

“去,去......啊!疼……”清儿一句话没说完就痛叫一声,我忙掀开棉被查看,亵裤上已湿了一片。心下恐慌,忙又盖上冲外间喊到:“朱玉,快去请稳公!”将清儿搂在怀里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一遍一遍的抚着他的背,希望可以减少一些痛苦。

外面很快叮叮当当忙碌起来,稳公进来时还一副迷糊状,我心下气恼却不敢在这时说他什么。稳公冲我摆摆手,我挪到清儿身后扶着,他掀掉被子看到湿了一片的亵裤点点头。热水、毛巾、毯子之类的很快送上来,稳公静了手见我还窝在床头有些不悦,我半搂着清儿低头不语。

“妻主大人还是回避一下!”

“我就在这儿陪着,我不说话,也不添乱!”见稳公阴着脸没反应,我求救的看向清儿,清儿半阖着眼,这么冷的天额上已经见汗。

“你,你先出去!啊,出去。”说着挣扎着想要坐起,我匆忙起身下床。

“清儿,你莫怕。听稳公的,我就在外面等着,很快就好了,你……”话还没说完就被稳公狠狠瞪了一眼,辰儿慌忙拉我出来。我贴着外间的墙站着,不知怎么心下无限恐惧。这是怎么了?我抹了把脸,竟然有了湿意。不会有事的,我侧耳听室内一声声压抑的叫声,忍不住冲里面喊道:“清儿,清儿你要是疼就叫出来啊!”

辰儿紧张的走来走去,朱玉领着几个侍仆进进出出。好像过了很久,久到我以为自己就要不堪重负,里间清儿的呼痛声只剩下嘤嘤的哭泣声,稳公的声音一声急过一声,还是没有孩子的哭声,没有!我想起前世古代妇女生孩子的死亡率,想起这里一样没有剖腹手术,没有各种各样的特效西药。一个个之前在网上看到的母子双亡的史载,心里无限恐慌。

我猛然掀帘进去,清儿躺在那里,满脸的汗,一只手抓着单子,一只手紧攥着那个吊坠,目光散乱的没有焦点。我冲过去爬上床,把他的头搂在怀里,不敢看稳公的脸色,更不敢抬头看下身的血。

“胎儿太大,有些难产!李氏你得再撑着些,不然这孩子就别想要了!”

“我保大人,要真是不行,我要大人!”我忙冲稳公说道。

“哼!李氏你再不用力,孩子就真不行了!”说着手下毫不留情的推着清儿的肚子。

“啊!宝宝~~要宝宝~~啊!”

我把他拽了床单的手攥在手里,紧紧的攥着,似乎想要通过他输送一些力量。

“用力!头出来了,再用力!”

清儿咬着唇哼哼,似是怕孩子真的出事,听到稳公的声音便拱起身使劲。

“快了,再用力!快了快了!”

清儿在不知第几次的拱身后,终于重重的落在我怀里。我泪眼模糊的看着稳公抱起一个脏兮兮的东西,“他,他怎么不哭?”

“哼”稳公似是很生气的哼了一声。“啪啪”两声过后传来响亮的哭声。

我松了口气,怔怔的看着清儿流泪。稳公似乎又忙了一阵,便洗手出去了。我摸摸清儿湿漉漉的脸,把几缕湿发拢到他耳后。嗨,不想流泪的,心里却一阵一阵的心疼,方才的恐惧尚未散去,窝在心里让人难受。不知道小说中那么多穿越女士,怎么到了古代就能坚强到水火不入,反正我的小女儿心态老是藏在角落里,一触即发!清儿似是恢复了些,抬手抹了把我的脸,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偎的更紧些。我搂着清儿抽噎了半天才闷闷道:“清儿,我们以后不要孩子了!”

“怎么就这样子了?我不是好好的吗?”

“哇!你,你……反正不要了,要那些个坏东西来折磨你作甚?”不待说完更大声的哭起来,这下子心里的郁闷和不安才得到缓解。清儿轻轻的拍着我的背,良久我才缓过神儿来,忙松开一些道:“清儿身上是不是不舒服,我给你擦擦?”

“哎,你……孩子在哪呢?女儿还是儿子?”

“啊?我去问问!”说着轻轻放下他,跳下床去,清儿忙伸手拽我一把:“嗨,算了!先烧些热水擦擦吧,你也洗洗歇会儿,宝宝有保父和辰儿他们看着也不会有事!”

“哦!”我转身叫侍仆送了热水,又在房里加了几盆火,细细的帮清儿擦了一遍,换了干净亵衣裤,烤了被子将他包好。自己草草的抹了把脸,另抱了床被子连同清儿一起抱在怀里。清儿叹口气,拉开被子一角让我进去,我把手放在脖子里暖了一会儿,才轻轻的爬进去,小心的搂着他的上身,埋头在他怀里。

“我可是第一次见络儿哭!”

“哼!”我不满的蹭蹭脑袋。

“哎,络儿还是个孩子啊!”

“才不是,”我闷闷的开口:“我就是害怕了!”

“络儿怕什么?”

怕什么?我什么都怕啊!我怕的实在太多了以至于不敢再有一点点失去,我心里默默的想。“哎,清儿只要记着,别扔下我一个人在这里!”

良久,听到清儿轻叹一声,把我拥紧些慢慢睡去。

紫涵宝贝

第二日,迷迷糊糊中被清儿推醒。

“我想看看孩子!”

我揉揉眼爬起来,是啊,是男是女我还不知道。虽然那家伙把爹爹和娘折磨的不轻,想起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不免又有些兴奋,昨日的不快和淡淡的怨愤也无影无踪。迅速的爬起来,怕大冷天的冻着他,我唤侍仆进来伺候清儿洗漱,自己草草洗脸漱口,一溜烟的跑到隔壁房间。小家伙正在睡,手指头含在嘴里,偶尔“吧唧”一下。长的,咳,真丑啊!

保父见过趴在孩子旁边忙笑着说:“小公子长的可真俊,像小姐多些,长大不知要迷倒多少小姐贵女呢!”

“嘿嘿~~”虽然事实上是个胖嘟嘟的肉包子,但是有人夸自己儿子,我心里还是小自豪了一下。我里三层外三层的把臭小子裹了个严严实实,小心的搂在怀里,怕冷风吹着,猫着腰快步走到堂屋。

清儿见我进来,忙坐起身,侍仆上前垫了被子在背后。我扯掉宝宝外面的两个褥子,把他放到清儿手上,见他又闭着眼“吧唧”一声,忍不住用手轻轻戳戳他的小脸。清儿见状似是松了口气,把他往我身边送了送,我坐在床头,搂过夫君和儿子,心里美滋滋的,我也是有夫有子的人了,以后的一切努力都会多一个理由。

“清儿,咱们儿子就叫紫涵吧,李紫涵!”

“紫涵?可有什么寓意?”

“呃,也没有!我就是喜欢,一早想好了的,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就叫紫涵。”

“嗯,好!”说着又低头看还在熟睡的宝宝,满脸都是慈爱的笑。

薛瑜在紫涵过九天时来过一次,封了厚礼。吃饭喝酒之时还不忘嘲笑我在清儿生产时的怂样儿!想是稳公都一次见我这么没出息的妻主,回去后当成笑话讲了去,却不想传的倒快,这么几天就‘名满平遥’了。我不在意的笑笑,反正我也不想有什么大本事,小女人又如何。举杯间,见薛瑜似是有心事,她不说我也不便多问。酒间薛瑜突然冒了一句:“李络,你说真的可以一生一世,矢志不渝吗?”

我斜她一眼道:“这是自然,不过得是双方一起经营的爱情。若是你不能一心一意的为对方,又怎能体会到那份甜美!这样的话,一生会错过很多美好的东西!”

薛瑜举杯在嘴边轻轻啜了一口:“哎,是会错过很多东西!清风公子看你的眼神……只是,又有谁能像你这么洒脱,毫无羁绊呢?有很多……也会不得已啊!”

我看着她满脸愁思的模样很是不适应,推了一把道:“嗳,榆木你怎么了?哪里来的这么多感触?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哼,我会有什么难处,堂堂薛府二小姐会有什么难处,偶有感想而已。”

我看着她明显不快的表情有些莫名所以。书院已恢复动工,再有个月把就能落成,夫子也请的顺利,甚至县上深有名望的韩夫子也答应书院落成后,隔上一段儿会来讲学数日。一切都很顺利,不知她因何生愁。

之间,辰儿进来添了两次菜,薛瑜垂头不语。辰儿拿眼神询问,我耸耸肩表示无解。

清儿的身体恢复的很快,想来之前确实是自己吓自己了,到快满月时已经可以下地走走了。这里男子若是身体健康,生子也不会有大的危害,清儿之前一直操劳,身体相较与其他的公子还是要健壮些。

紫涵还真是幸福,有个疼他的小舅舅,有个时时关注他的小爹爹,当然,虽然我不满清儿满眼都是他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宠他宠的厉害。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对我又有特殊的意义,再说我也不计较什么男儿女子,满岁就大大方方的办了。

满月酒当天,相熟的商贾都上门道贺。苏起也派人前来道喜,贺礼里有几件缝制精致的小衣,绣工很是出色,不知是哪个绣庄的绣品。薛瑜当然也不落下,厚厚的备了份儿礼,只是不知什么原因,道过喜后也不待开席就离开了。辰儿见薛瑜没有招呼一声离开,有些失落,但还是满脸笑意的忙前忙后。

这里有‘洗满月’的风俗。满月当天小儿要洗香汤,用桃、李、梅的根熬汤给孩子沐浴,可以去不详,保一生无疮疖。虽然是二月底,草木有些反青,天还是冷的可以。洗礼时只让保父洗了头脸和手脚并没有浸浴,这样小家伙还大声的抗议,我不忍看他哭闹,从保父手中接过抱在怀里轻轻的摇着。紫涵似是感觉到是我,嘤嘤两声就停了哭闹,乖乖的吧唧吧唧吮手指,哎,真是宠坏了。不知是我特招小孩子喜欢还是怎的,前生今世都很有孩子缘。曾听人说过,小孩子最是能感应到大人的感情,若是真心待他好,他就会粘你多些,看来是一点儿不假。

紫涵出了满月我也该到酒楼去好好整顿一番。好久没有出新菜品了,楼前的展板上也没了新鲜诗句,我只是让王书找些现下的好诗句每日更换。倒是好享来的生意最近似乎好的不得了,看来确实不能悠哉游哉的过啊!

转瞬即逝的温暖

日间,我正在账房与王婶做结算,二喜匆匆冲进来。

“小姐,我听说……”

我抬头看了看王婶道:“说吧,听说什么了?”

“小姐,刚才我按您吩咐到干果铺给主夫大人买果脯,听到旁边的人说,说薛小姐要和柳家定亲了!”

“啪”手里的毛笔不堪重握的断成两节,我把毛笔扔进一旁的纸篓,“哦,知道了!”

“小姐?”

“果脯可买好了?买好了就准备回去吧,我这里也结束了。”

起身向王婶告别,转身离开,二喜急忙抱上物品跟着。

已是三月天,万物苏醒,杨絮纷飞。走在街上,天空竟然飘起了小雨,细雨牛毛。我袖着双手走在前面,不知不觉就到了家门前。定定的看着院子,院前这棵细弱的柳树还是刚搬来时和辰儿一起种下的,一年的光景虽没有长粗多少,却也枝条茂密有了些样子。叹了口气,转身对二喜道:“你先回去,莫要提起刚才的事。主夫大人若问起,就说我留在酒楼晚些才回!告诉他,要是我回来晚些,就让他、小公子和辰公子先吃,不用等我。”说完不待二喜回应转身向薛府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