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里除了溪公主,另外一个女人,右相夜逐寒的夫人也有身孕了是吗?

然后,继溪公主滑胎之后,这个女人刚刚也滑胎了是吗?

或许没有滑胎,只是出血。

可是,是喝了那碗保胎药之后,出血的是吗?

不然,这个弟弟不会痛苦成这样,拉着他的大哥道歉,因为,是他要他大嫂喝的药是吗?

哎~

这都什么事啊?

那这样看来,是不是说明,果然是那保胎药有问题呢?

可刚刚太医明明不是说,那保胎药只是普通的保胎药,没有任何问题吗?

天子当前,太医又岂会乱言?

而且对象还是天子最宠爱的溪公主,这样误诊岂不是要脑袋搬家?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又都看向少年天子,大气都不敢出。

太医显然也有些慌神,原本锦弦让他去看看蔚景的,可是等他拨开人群过去,鹜颜早已抱着蔚景离开。

于是,他就站在那里,追过去不是,返回到本来站的地方也不是,想跟天子解释也不是,心中又是疑惑不解,又是恐慌凌乱。

明明,明明那药没有问题,行医数十年,堕胎药、保胎药他不可能分不清,平素一闻气味便知的,今日面对皇家,谨慎起见,他还亲自尝试过。

绝对是很正常的保胎药啊!

冷汗透衫。

正不知所措,忽的听到帝王沉冷的声音传来:“做什么还愣在那里?”

太医一震,反应了一会儿,才连忙跌撞慌乱往外跑。

凌澜眼梢一掠,度了一记眼色给管家康叔,康叔微微一怔后,连忙朝锦弦快速一鞠:“皇上,小人去给太医带路。”

话落,也紧急拨了人群,追了过去。

这时,秋蝉取了凡临草过来,见大厅里的气氛比她离开时还要诡异,不知发生了什么,疑惑地走过去,将手中的凡临草呈给锦溪。

就在众人想,当事人鹜颜已经出事离开了,是不是现在先用凡临草试其他人的时候,少年帝王骤然开口道:“今日公主身体不适,右相夫人身体也不适,需要静养,大家都散了吧,改日朕再让掖庭监挑个日子,重新给公主过生辰。至于下药之事,朕会派人查清楚的。各位先请回吧!”

大家面面相觑。

就这样散了?

凡临草不是拿来了吗?

真相不是还没有水落石出吗?

而且,这寿宴还没摆呢?

连锦溪也没有想到会这样,愕然看着锦弦。

锦弦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冬雨,转眸沉声吩咐赵贤:“摆驾,回宫!”

众人又是一怔。

他也走了?

这…这是…

虽心中疑惑,可人家帝王之心岂是一般人能揣测的,见男人拂袖往外走,众人连忙纷纷跪于地上。

一直沉默站在那里的凌澜,也怔

tang怔回神,正欲撩袍而跪,却被锦弦握了手臂止住。

凌澜一怔,愕然看向锦弦。

“替朕照顾好锦溪!”

锦弦说完,也未等他做出回应,就松了他的手臂,拾步出了大厅的门。

凌澜躬身,眼帘轻垂,眸光一寸一寸敛起。

“二爷,我的肚子也好痛,我也想回房。”

矮榻上,锦溪虚弱地朝凌澜伸出手。

凌澜微微抿了唇,走过去,伸出长臂将她打横抱起,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靠在他温暖宽阔的胸膛上。

“好痛…”

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自己看花了眼,她一个抬头的瞬间,似乎看到男人眸中寒芒一闪。

书房。

鹜颜站在窗边,微微扬着脸,静静看着窗外榕树上的一只小鸟,一会儿飞起,一会儿落在枝杈上。

身后陡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她一怔,回头,就看到破门而入的男人。

高大的身躯将门口所有的光线挡住,男人的脸隐在一片暗影中,看不到男人脸上的表情,只听到他沙哑破碎的声音随身而入的同时,就迫不及待地响了起来。

“她......怎样?”

鹜颜拧了拧眉,淡声道:“她没事。”

男人面色微微一松,下一瞬,却又再度凝起:“还有呢?”

鹜颜转过身,看着他,“你想问什么?”

男人眸光一敛,拾步往书房里面走,一边走,一边动手解着自己的衣袍:“我们换身份!”

鹜颜脸色一沉,扬手带起一股掌风,将书房的门闭上。

却没有听男人的话,解自己的袍子。

男人三两下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之后,见鹜颜未动,便直接走到她的面前,伸手作势就要帮她脱,却被她猛地抬手挥开。

“这个时候不能换,你那个锦溪我应付不来。”

男人冷哼了一声:“怎会应付不来?我看你今日应付得好好的。”

鹜颜一怔:“你什么意思?”

男人没有回答她,只盯着她沉声道:“快点将袍子脱掉!”

见她依旧不为所动,男人又猛地转身往门口的方向走:“不脱也没关系,反正夜逐寒的衣服我有,只是,你不要穿这套出去就行!”

“够了!”鹜颜眸色一冷,对着他的背影嘶声道:“你还要发疯到几时?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再这样下去,我们所有人都会被你玩完!”

男人脚步一顿,回头,冷冷地笑:“被我玩完?迟早玩完我们的人的不是我,而是你!”

鹜颜一怔,男人的声音继续:“至少我还知道,府里不能同时有两个夜逐寒,所以过来跟你换身份,而你呢,在你用回鹜颜的身份,去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时,你可曾想过,府里不能有两个鹜颜?”

鹜颜脸色一白。

男人忽然转身,猛地发出一声咆哮:“我说过不要动她!”

与此同时,手臂骤然扬起,带起一股巨大的旋风,直直朝鹜颜逼过来,鹜颜一惊,那飓风就擦着脸颊而过,击打在她身后的窗户上,随着一声破碎的巨响,木屑四飞,双菱格子窗只剩下一扇窗门,耷拉在窗棂上。

鹜颜被他的样子吓住,煞白了脸,唇在抖。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疯了?”

男人未响,紧紧抿着唇瓣,胸口急速起伏,广袖中的双手攥握成拳。

鹜颜凝了他半响,见他也不说话,也不动,一副极度生气又极度隐忍、快要频临崩溃边缘的模样,眸光微微一敛,将视线撇开,缓步走到房中书桌边坐下。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谁?还不是替你收拾烂摊子,你看看你自己做了些什么,这个女人怀孕,那个女人有喜…”

“我说过,锦溪不可能有孩子!”男人再一次嘶吼出声。

“那蔚景呢?”鹜颜抬眸看着他,“蔚景也不可能是吗?”

男人一震,倏尔又笑了,“所以,你早就知道是吗?你不仅知道锦溪有喜,你也知道蔚景有了,但是,你却独独只告诉我锦溪,因为你想着可以用你的一箭双雕之计,是吗?”

“你就这样看我?”鹜颜凝眸看着男

人。

“那我应该怎样看你?”男人敛眸迎上她的视线。

蔚景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睑,迷茫地看着头顶刺绣的帐顶,耀眼而又温暖的阳光透过纱窗流洒进来,照耀脸上和身上,暖融融的,让人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恍惚。

随着视线逐渐地清明,意识也一点一点回到脑中,猛地想起什么,她瞳孔一敛,本能地伸手抚向自己平坦的小腹。

孩子…

小腹那里还有一些隐隐的痛,而且两腿之间也被置入厚厚软软的棉布。

孩子,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终究没有了,是吗?

蔚景微微苦笑,虚弱地撑着身子坐起,视线下垂,看向自己的小腹。

只觉得空落落的,腹里很空、脑里很空,心里也很空。

一个人失神了很久。

其实,这样也好,不是吗?

还有仇要报,还有很多事要做,自己本也打算不要这个孩子,不是吗?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当小腹的疼痛袭卷着她的全身,当有殷红的热流自她下体流出,她真切的感觉到自己心里的恐慌。

也就是到了那一刻,她才知道她要这个孩子!

无论孩子的父亲是否想要,无论她是否还有很多事要做,她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她要这个孩子。

这个属于她的孩子!

可如今…

或许犹不死心,或许还心存幻想,她缓缓抬起右手搭在自己左手的脉搏上。

感受着自己脉搏的跳动,她蓦地瞳孔一敛,只觉得一颗心几乎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夫人,你醒了?”兰竹走了进来。

第一更,第二更在夜里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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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145】可是为何现在心里那么乱?(第二更)

锦溪倚靠着软枕坐在床榻上,冬雨上前替她拢了拢薄被,“公主感觉好点了吗?”

“稍微还有一点痛,”锦溪的手在被褥下探上自己的小腹,转眸看了看门口:“二爷呢?扈”

“应该是去找相爷去了,毕竟出了这档子事儿。 大”

锦溪眸色一亮:“那个女人的胎滑掉了?”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毕竟现在是敏感时期,奴婢也不好去打听,免得怀疑到咱们的头上来。不过,看她当时的样子,已经出血了,应该凶多吉少吧?”

“嗯,”锦溪点点头,与冬雨两人相视一笑。

“还是你聪明,帮本宫出了一个这个好的主意,要是依照本宫的脾气,那日直接杀过去,还不知道会怎样呢?幸亏被你劝住!还是你这个方法好,神不知鬼不觉,直接报复了那个女人,没想到,你那个脑袋瓜这么灵光。”

冬雨笑笑:“那还不是跟聪明的主子呆久了,做婢子的也就跟着变聪明了。”

锦溪“噗嗤”一笑,很是受用。

斜睨了她一眼,道:“就你嘴甜!若不是你说,那个女人怎么看到红枣猪蹄汤就吐了,不会怀孕了吧,本宫怎会偷偷派人跟着她,看到她去医馆?还有今日的这场大戏,不是也是你出的主意吗?当然,还有一个人功不可没,那就是刘太医,他的药开得真好,让本宫一个未怀孕的人滑胎就像是真的一样,连今日皇兄宣过来的这个太医也深信不疑。”

“嗯,”冬雨笑着点点头。

“说吧,想本宫怎样赏你?”

冬雨怔了怔,微微一笑:“做奴婢的能给主子分忧,那是奴婢的福分,怎能还要讨赏?”

“本宫一向赏罚分明!”

锦溪抬手,将自己头上发髻上的一枚簪子拔了下来,插在冬雨的发上,“这个赏给你!”

末了,又忽然想起什么,小脸一跨:“对了,也不知今日皇兄是什么意思?散了宴席,还就这样回宫了,一点面子都不给本宫留。”

冬雨闻言,亦是面色微微一凝。

想起锦弦临行前对她的那一瞥,冬雨眼帘颤了颤,幽声开口:“可能皇上已经发现这件事是咱们所为。”

锦溪脸色一变:“不会吧?”

书房里

两人还在对峙,鹜颜略略别过眼。

“你不会以为今日之事是我做的吧?你难道看不出来,是锦溪自编自演的一出戏吗?”

“我当然知道是她!”凌澜凤眸一眯,眸中寒芒乍现:“但是,你用鹜颜的身份进厨房也是事实吧?”

鹜颜微微一怔,再度抬眸看向男人,见男人目光灼灼正盯着她不放,她微拧了眉心,移开视线,默了默,才道:

“不错,我是用鹜颜的身份进了小厨房,如你所说,我的确想过一箭双雕,但是,后来,我放弃了。”

这次轮到男人一怔。

鹜颜瞟了他一眼:“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进小厨房什么都没做,甚至连煎药的那个药壶盖子我都没有打开过,就出来了,当然,碰到秋蝉跟冬雨也是事实。”

“你为何放弃?”男人沉声开口。

她也不知道。

或许是觉得不应该选择这么多人的时候做这种事,时机不好;

又或许是因为面前这个男人说的锦溪不可能怀孕,她想先搞清楚状况;

还或许是怕这样嫁祸将那个女人推上风口浪尖,那个女人会将他们所有的事都给抖出来;

再或许是…她有一丝不忍?

反正,在准备掀开药壶盖子的那一刻,她住手了。

“你想听什么样的答案?”她望进他的眼。

男人嗤然一笑,几分嘲弄,几分还不以为然,“那你最后为何要抢着跟她喝药?”

鹜颜鼻子里同样发出一声冷嗤。

“因为我跟你不一样,就像你说

tang的,我知道她有喜了,而你不知道。所以,当锦溪非要她喝这碗被太医检测过很正常的保胎药时,我想到的是,锦溪的目标是她腹中的孩子,而你想到的是,锦溪的目标是借假孕滑胎来诬陷她。”

男人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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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锦溪靠在软枕上,脑子里又快速将整件事过了一遍。

先让冬雨去小厨房煎保胎药,其实,她们并没想到会真的遇到鹜颜。

在她们的计划中,无论鹜颜出现不出现在小厨房,让冬雨跟秋蝉一口讹定,就是在厨房里看到了她。

至于那个灵贞水,她们的确在煎药的壶盖上涂抹了。

但是,这不是重点,因为她们也不确定,鹜颜会不会碰壶盖,那只是幌子。

她们早已想办法在鹜颜晨起盥洗的净手水里加了灵贞水,这样,就是无论她碰不碰壶盖,她都沾染上了灵贞水。

然后,她喝药滑胎,在大厅假装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