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不算,以后就罚你每天都要说!”
男人低头,吻住她的唇,将她还要说的话连并着呼吸,一起吞没。
时间如指尖滑落的细沙,在不经意中流过。
蔚景也知道了很多事。
譬如,碧水宫里温泉中的那个铜像,就是当初锦弦关她、凌澜宫变那日,她藏身的那个空心铜像竟然是凌澜的娘,影倚冉。
只是因为她的父亲严仲只见过凌澜他娘蒙着面纱的样子,口鼻完全凭自己想象而作,所以,连凌澜都没有识出。
还是那日凌澜的父亲看到,用轻纱掩了铜像的脸,只留眼睛以上,大家才认出是凌澜的娘。
还譬如,冬神节那天,弄儿临时倒戈,背叛凌澜,原来是被锦弦铃铛他们下了毒,逼迫所致。只不过弄儿因心中愧疚,被关期间,始终没有讲自己中毒一事,一直到毒满三年,她毒发身亡,留下一纸泣血遗书,请求凌澜原谅,他们才知道。
凌澜厚葬了弄儿,他嘴上不说,她也知道他是难过的,毕竟弄儿跟了他那么久,也曾忠心耿耿、一心为他过。
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多年,只是关押,并未对她采取任何别的惩罚。
其实,她想,如果弄儿跟凌澜讲了实情,讲了自己是被人荼毒所迫,凌澜肯定会救她。
或许,弄儿也明白这一点吧,所以,选择了隐瞒,选择了默默承受,用死来赎自己的罪。
转眼间,秋去春来,又是一年。
鹜颜跟蔚景同时传出喜脉。
鹜颜临盆那天,凌澜派去了宫里最好的稳婆,还让太医院的一半太医和一大半医女也一起前去,在将军府的产房外面候着。
不仅如此,还圣驾亲临。
同叶炫一起候在门外。
叶炫就像是只热窝上的蚂蚁一样,走来走去,走去走来,一会儿还竖着耳朵贴在门上面,听里面的动静,一会儿又去趴窗户,想看看里面情况。
凌澜实在看不下去了。
“亏你还是一个带兵上战场的将军,你就不能冷静一点?放心,鹜颜没事的。”
叶炫便安静了一会儿,可仅仅只是一会儿,又开始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凌澜刚准备再数落他几句,有婢女急急而来。
“皇上,皇后娘娘说肚子疼!”
婢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只见眼前白影一晃,等叶炫跟婢女再看,哪里还有帝王的影子?
叶炫禁不住嘀咕:“亏我是将军,还亏你是皇帝呢?”
出了将军府大门,凌澜快步拾阶而下,拉过门口的一匹马,翻身跃上。
早上还把过脉,未见分娩迹象,没想到竟然提前了。
生末末跟暖暖的时候,他不在她的身边,那是他一辈子的遗憾。
这一次,他一定要亲手迎接小生命的到来。
扬鞭落下,马儿疾奔而起,马上人衣发翻飞,朝着九重宫阙,朝着那个太阳升起的地方驶去。
甜蜜番外到此结束,谢谢所有陪着素子的孩纸们,谢谢你们!
接下来是桑成风的番外,也是个很好看的小故事,故事不长,大概就几万字,喜欢的孩纸可以继续陪着素子走下去。成风的番外结束后,没有别人的番外了,本文就彻底完结!素子再次鞠躬谢过所有孩纸的支持、理解和包容!
江山如画怎及你笑靥如花【001】
临波镇,茶楼
桑成风选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叫了一壶龙井,刚端起杯盏,就看到两个着一样钗裙的女子出现在茶楼门口。
放下杯盏,他起身站起,与此同时,两个女子也发现了他,直奔他而来。
“殿下久等了。馒”
桑成风淡淡一笑,“没有,刚来。”
睨着两人风尘仆仆的模样,他撩袍坐下,指了指桌案上的杯盏,“赶路辛苦,先喝口水吧。”
桌案上总共三只杯盏,皆已倒好茶水。
天气实在是太热了,蔚景跟鹜颜又马不停蹄地赶路,嗓子里早已冒烟了,便也不跟桑成风客气,坐下端起杯盏便饮。
桑成风自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放到蔚景面前的桌上,“这是解药,只有一粒,莫丢了。”
“谢谢谢谢!殿下的医术果然登峰造极,就那么一点血样,还是已干涸的,殿下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研制出解药,这世上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人。”
蔚景伸手将瓷瓶握在手里,由衷地感叹,也由衷地感谢。
桑成风淡然一笑:“没什么,其实贵国的皇上也可以的。两年前,他能救醒鹜颜公主,可见医术也绝非一般。”
鹜颜怔了怔,想起两年前,叶炫曾经来云漠将这个男人请去中渊救她,只不过他到之时,她已被凌澜救醒。
遂连忙道:“多谢殿下每次都能仗义相救,上次为了鹜颜,不远千里专程到中渊,这一次又亲自将解药送来。”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既然两位赶时间,本宫便也不做多留,日后欢迎来云漠做客。”
“好!他日一定专程前来拜谢!”
蔚景起身,鹜颜也跟着站起。
她们是真的赶时间。
若不赶时间,也不会麻烦桑成风研制解药,如桑成风所言,凌澜自己来就行,只是凌澜身处花楼,研制条件有限,而且他又一直在忙对付沈如颜的事,分身乏术,才用信鸽紧急将血样送至云漠让桑成风帮忙,再说,云漠的医术也更有把握一些。
桑成风研制出解药,为了节约时间,桑成风送一程,蔚景跟鹜颜接一程,两方在云漠的这个边陲小镇见面。
送走蔚景跟鹜颜,桑成风又一人静静饮了一会儿茶。
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刚准备起身离开,就只见门口一个身穿大红嫁衣的女子冲慌乱不堪地冲了进来,一进门,女子便苍白着脸左右快速看了看,然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他跑过来。
桑成风一怔,就看到女子马上就要撞上他之时,身形蓦地一矮,然后,就像是一只泥鳅一样“跐溜”一下钻到了他的桌子底下。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还对着他伸出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姿势,下一瞬便伸手拉了桌案垂坠下来的桌布将自己的身子掩好。
桑成风懵了懵。
此时茶楼的人不多,就稀稀拉拉几个客人,皆结伴而来,相谈甚欢,也没几人注意到这一幕。
桑成风本就是个不喜多管闲事的性子,垂眸瞟了盖得严严实实的桌底一眼,起身站起,正欲举步离开,却发现脚踝被人抓住。
桑成风皱眉,试着强行抬脚,发现被对方抓得死紧,不对,应该是被对方抱得死紧。
刚想斥责对方放开,门口忽然叫叫嚷嚷闯进几个彪形大汉。
一个一个凶神恶煞的模样,一进来便大嚷:“有没有看到一个新娘子进来?”
众人都看着他们,没有人回答,少数几个看到的,也只是瞟了瞟桑成风的桌底,都不吭声,毕竟都不想惹事。
隔着布靴,桑成风感觉到桌底下的人在抖。
一撩袍角,他又坐了下来,大手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的杯盏撞了一杯茶水,静静饮了起来。
几个大汉见无人理会,便开始搜。
茶楼的小二见状,忙陪着笑脸上前阻拦,却被几人推得老远。
除了有客人的,可能是有所顾忌,又可能是想着不会私藏陌生人,便没有搜。
几人将没有客人坐的桌底尽数掀布找了一遍。
没找到人,便只好骂骂咧咧走了。
既然安全了,桑成风以为桌底下的那人会主动放开他的脚踝,可等了片刻,底下一点反应都没有。
抿了抿唇,他扬手将桌布掀得大开。
果然就看到女子毫无形象地趴在地上,一双手臂紧紧抱着他的一双脚踝,头上的发髻早已歪到了一片,发丝凌乱。
一副狼狈之态。
许是被他骤然的动作吓到,以为是抓她的人,女子明显一颤,抬眸见是他,一双大眼睛里的恐惧才慢慢消退。
她望着他,怯怯可怜。
他睨着她,清冷不耐。
皱眉,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他徐徐垂眸,看向自己的脚。
女子似乎这才反应过来,两颊一红,连忙将他的双脚松开,从桌底下缓缓爬了出来。
终于得了自由,桑成风也不想多做停留,看也未看女子,便举步往外走。
可刚走两步,就听到门口传来一声厉吼:“就知道你在,看你还往哪里躲?”
桑成风一怔,抬眸,只见门口几人鱼贯而入,竟是去而复返的那几个彪形大汉。
桑成风弯了弯唇,竟然还懂用战略战术。
回眸看了一眼身后的女子,见其早已吓得脸色煞白,身子抖如筛糠。
逃跑的新娘子?
这等人家的家事,他也不想再管,便继续捡步准备离开,却发现袍袖一重,女子竟然又拉住了他的袖襟。
心头涌起一抹恼意,他再次转眸看向女子。
女子咬着唇瓣,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他伸手将她的手拂开。
她不死心,再抓。
他再拂。
她便索性抱上他的胳膊。
好吧,他桑成风第一次遇到这样厚脸皮、不自觉的女人。
这时,几个大汉也来到近前,一个一个仇视地盯着桑成风。
“你们什么关系?”
其中一人冷声问向桑成风。
桑成风瞟了女子一眼,女子乞求地看着他。
“没有关系。”
桑成风淡声说完,将自己的手臂自女子手中抽了出来。
女子脸色煞白如纸。
“既然没有关系,那就不要多管闲事!”
那人对桑成风说完,又转眸看向女子,咬牙切齿道:“你既然有胆量假冒,为何就没胆量拜堂?走,跟我们回去!今日这堂,你拜也得拜,不拜也得拜!”
几人作势就要上前去擒女子,女子吓得后退了几步。
却又在下一瞬,女子冲到桑成风的面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桑成风以为她是求他救她。
谁知道,她接下来的话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公子,你说只要我去假冒,换下原本那个新娘,你就给我十两银子的,如今,你为何出尔反尔,不仅不给我银子,还说跟我没有关系?”
说完,也未等桑成风反应过来,就指着他,对着那几个男人说:“不关我的事,都是他,都是这位公子让我做的。”
江山如画怎及你笑靥如花【002】
几个男人震惊地看向桑成风,刚刚退下去的敌意再次腾了起来蓉。
为首的那人再次沉声逼问。
桑成风同样出声,口气清冷寡淡馒。
只不过那人问桑成风,而桑成风问的是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子。
女子满身狼狈,一脸无辜:“因为银子啊,因为公子答应给我十两银子啊。”
桑成风垂眸看着她。
他问的是,她为何要诬陷他,她回答的却是,她为何要去顶替别人新娘子。
“无赖!”
轻然吐出两字,桑成风也不想再理,径直越过女子的身边,举步往外走。
“喂,你不能走!”
几个男人见状,快步上前拦在了桑成风的面前,还有一人甚至伸手抓住他的胳膊。
桑成风顿住脚步,垂目看向那只落在他臂膀上的手,眉心微蹙,末了,又徐徐抬眼看向那只手的主人,薄唇轻启:“放开!”
声音不大,那人却是被他眼中瞬间喷薄的寒意吓得一怔,松了手。
桑成风又回头瞟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上,可怜兮兮、满眸乞求看着他的女子,忽然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一愣,似乎没想到他突然问这个问题,垂眸思忖了一瞬,目光在触及到桑成风的那张茶桌桌脚时微微一顿,旋即抬头,答道:“三一。”
三一?
这名字。
几个男人差点没笑出来。
而桑成风同样唇角轻勾,凤眸眼梢徐徐一掠,扫过茶桌的桌脚,每个桌子的桌脚上都有一个号码,茶楼里用来区分座席。
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桑成风冷冷转过眼,对几个男人道:“若我们一伙,我会到现在才问她的名字?而她又怎会如此回答?这样的情境,分明是初遇。”
女子脸色一白,这才惊觉过来上当。
而桑成风清冷的声音还在继续。
“无论你们信是不信,她,我不认识。”
话落,若雪白衣轻荡,人再次往外走。
不知是被他不怒自威的气场震住,还是被他笃定坚决的话语所惑,几人一时都没了主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也没有人再阻拦。
眼见着桑成风就要出了茶楼,骤然,一抹大红身影如火动,就像是一只离弦之箭,快速从众人前面掠过,然后冲向门口。
“公子先将承诺的十两银子给我再走!”
对。
还是那个女子。
她毫无形象地拖拽住桑成风的胳膊,逼迫着桑成风不得不再次顿住脚步。
除了那几个抓人的大汉,茶楼里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因为两人是在茶楼门口,就连街上过往的行人也都纷纷驻足看热闹。
任桑成风脾气再好,也禁不住怒了。
还有完没完了。
眸色一冷,桑成风骤然扬臂,轻而易举地将摆脱了女子的钳制,而与此同时,女子因为他的动作身形不稳、踉跄着快速后退,紧接着就传来一声痛苦的闷哼,女子的腹直直撞上边上一个桌子的桌角。
然后便重重跌倒在地,几乎就在同一瞬间,女子张嘴,“噗”的从口中吐出一股血泉,喷溅在身前的地面上,一片殷红。
桑成风面沉如水。
女子捂着腹,痛苦地佝偻着身子,俯在地上,唇角一抹殷红血渍,映着身上红衣,触目惊心。
几个男人也慌了,再次互相看了看,不知所措。
门口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到底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啊,不管怎么回事,一个大男人也不
tang能动手打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