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栀栀正在茫然地寻找,忽然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还没等她转身,一个人便从背后抱住了她。

李栀栀先是打了个哆嗦,正要拼命挣扎,却很快平静了下来——这是尚佳!

她凭直觉知道这是她的阿佳哥哥!

李栀栀闭上眼睛,感受着紧紧抱着自己的尚佳。

尚佳身上全是硬邦邦的肌肉,他的怀抱并不舒服。

可是尚佳那铁一般的手臂紧紧环着李栀栀的腰肢,却带给她无限的安全感。

尚佳感受着怀中柔软馨香纤弱的栀栀,低头在栀栀发髻上轻轻吻了一下,又侧头吻在了李栀栀的额头,然后转过李栀栀,吻住了李栀栀的唇…

李栀栀的心脏麻酥酥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闭上眼睛,感受着尚佳高挺的鼻梁与她脸上肌肤相互摩擦的奇妙触觉。

尚佳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他的吻也很清新,令李栀栀渐渐沉溺。

秋日金风吹过竹林,发出瑟瑟声响,四周弥漫着清冽的竹子清香…

原来,有了阿佳哥哥,那些问题和恐惧又算什么呢?

第 90 章

尚佳一察觉自己身体的变化,便松开了栀栀,故作淡定地侧身看向前方的小径:“栀栀,去那边散步吧!”

栀栀早发现了尚佳身体的变化,心中暗笑,却故作懵懂道:“好啊!”

她说着话,眼睛却偷偷瞄了尚佳某处一眼,发现那里被尚佳遮挡得很好,基本看不出什么不妥;她又仰首看向尚佳的脸,发现他的眼睛水汪汪的,似乎蒙上了一层水雾…

李栀栀心中全都明白,不由暗笑,拎着裙裾紧跟在尚佳的后面,向竹林深处走去——尚佳腿长步子大,她常常有些赶不上。

尚佳走了几步,发现自己又把栀栀给弄丢了,因为不放心栀栀,便停住脚步转身等着栀栀。

待李栀栀赶上来了,尚佳便伸手握住李栀栀的手,牵着她慢慢向前走着。

此时已近中午,整个绿竹轩只有尚佳和李栀栀两个人,竹林很静,唯有风吹过竹林的瑟瑟声响和林中小鸟的鸣叫声声入耳。

李栀栀的手被尚佳温暖有力的手紧紧握住,她觉得外界的风雨全都离她远去,因为自己处于极为安全的境地,所以感觉身心舒泰。

见前面小池前并排放着两把竹制交椅,李栀栀便笑着道:“阿佳哥哥,我们去前面坐一会儿吧!”

在交椅上坐下之后,李栀栀眼睛看着前方莹澈透绿的小池,低声道:“阿佳哥哥,我今日接到了一封信,尹妈妈说,是昨日有人送到二叔那里的。”尚佳是世上待她最好的人,她决定向尚佳和盘托出。

尚佳闻言,看向栀栀,见栀栀小小的身子孤零零坐在交椅中,说不出的稚弱可怜,他的心微微抽痛,伸手握住了栀栀的手,耐心问道:“栀栀,谁写给你的信?”

李栀栀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飞快地瞟了尚佳一眼,这才道:“郑晓。”

尚佳:“…”

他来不及吃醋,用力握了一下栀栀的手,道:“信里都说了些什么?”

此地临水,又在竹林深处,着实有些冷,李栀栀觉出了些寒意,便不由自主往热源尚佳那边靠近:“信里只有四个字——‘贺沥沥贺’,我估计他已经发现二叔的真实身份了,心里面很害怕…”

尚佳发现栀栀靠近自己,心里暖融融的,伸出手臂揽住栀栀的腰肢,让她依偎在自己怀中,而他的大脑却在急速转动着。

片刻之后,尚佳沉声道:“栀栀,不用怕,郑晓只是在吓你,他暂时不会做什么。”

权衡一番之后,他发现无论怎么判断,郑晓暂时都不会揭露这件事了。

一是从昨日之事可以看出,郑晓似乎对栀栀有些朦胧的情意,不会轻易伤害栀栀;二是此事牵涉太大,一旦揭开,甚至会令朝堂震动,郑晓是个聪明人,不到必要之时,不会轻易揭开这件事。

李栀栀闻言,有些不敢置信,眼睛瞪得圆溜溜看着尚佳:“阿佳哥哥,真的吗?”

因为紧张,她反握住了尚佳的手。

意识到栀栀正目光炯炯看着自己,尚佳便含糊道:“别怕,有我呢!”我永远都会保护你!

栀栀依偎进尚佳怀中,脸贴在他的胸前,倾听着尚佳平稳有力的心跳,半晌方道:“阿佳哥哥,我不喜欢京城。”

自从来到京城,她似乎一直生活在胆战心惊之中;中间虽然也有开心的时候,可是比起她受过的那些惊吓,简直是不成比例。

栀栀想要离开京城,离开这权力的漩涡,好好过几年安生日子。

她甚至想回宛州了。

梧桐巷虽然破旧,却是她长大的地方,那里有她的家,有相处了好几年的邻居,有她的好朋友顾小玉…

尚佳听出了李栀栀声音中的悲凉和疲惫,他看向李栀栀,只觉满目绿意中,美丽可爱的栀栀犹如清晨花间的一滴晶莹露珠,似乎马上就要消散在阳光中了…

他一阵心悸,因为知道绿竹轩此时没有旁人,便抱起李栀栀,让她窝在自己怀中。

尚佳轻轻嗅着李栀栀发髻上月光花的清香,低声道:“栀栀,我怕是要提前去沧州莅任,因此婚礼要改期了,我选的日子是九月初二,九月初三那日我陪你回去探望叔叔,九月初四我们就出发去沧州。以后我在哪里,你就在哪里。”

顿了顿,他又道:“从此以后,我们不再分开。”

栀栀闻言,简直是惊喜极了,在尚佳怀中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真的吗?阿佳哥哥,这是真的?”

她那大大的丹凤眼宝光璀璨,瞧着简直要放出光来了。

尚佳见她如此惊喜,有些好笑,道:“当然是真的!”

说完,他咬了咬下唇,屏住呼吸抱起栀栀,把她放回了栀栀原先坐的交椅——看来以后不能再随便抱栀栀了,方才栀栀在他怀中扭动那几下,他又有反应了…

李栀栀早明白了,心中暗笑,睨了尚佳一眼,见他脸颊微红,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睫毛长得不可思议,高挺的鼻梁下是紧紧抿着的唇,真是清俊得很。

她看着尚佳,心跳变得快了起来,犹如小鹿乱撞。

李栀栀情知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不然非出事不可,便笑着起身道:“阿佳哥哥,我饿了,咱们回去吧!”

尚佳答应了一声,跟着也起身了,牵着栀栀往外走去。

眼看着园门在望,尚佳开口问栀栀:“栀栀,去沧州之后,你愿不愿意继续读书?”

李栀栀闻言很感兴趣:“还是韩先生和许先生么?”她挺喜欢自己那两位女先生的。

尚佳含笑看她:“你很喜欢她们?”

栀栀两眼亮晶晶,连连点头:“嗯嗯!”

尚佳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髻,把那朵月光花都揉碎了,索性拈出递给了栀栀:“喜欢的话,我想办法请她们去沧州;即使她们不愿意去,我也会从别处给你另请名师。”

栀栀觉得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便点了点头,娇憨道:“阿佳哥哥,我觉得读书很有意思的!”

尚佳闻言,睨了李栀栀一眼:“真的吗?要不,我来辅导你读书?读得好还有奖励!”

李栀栀:“…”

她仰首看向尚佳,丹凤眼笑成了弯月亮,眼中满是狡黠:“阿佳哥哥,你多忙啊,怎么能打扰你?还是请先生来教我吧!”

阿佳哥哥御下极严,当了老师,也一定是最严厉的老师,她可不敢跟他读书。

尚佳见李栀栀如此娇俏可爱,不由抿嘴笑了。

就像一切小动物一样,栀栀总是天生地具有趋利避害的本能,知道他一定会认真教她读书,而不是像她那两位女先生,与其说是老师,不如说是女伴读,宽纵得很。

不过这又有什么呢?栀栀是他的小妻子,就算娇纵了些又如何?

又没损害别人,他尚佳娇纵得起!

尚夫人交代黄妈妈,让内院小厨房备下几样栀栀和阿佳爱吃的菜肴,然后叫了尹妈妈进来,问道:“今日怎么回来了?”

尹妈妈笑着屈膝行了个礼:“禀夫人,是亲家大人让我回来看姑娘的,说等姑娘今日上完课,他傍晚时来接姑娘!”

闻言尚夫人笑了。

许先生和韩先生其实再过几日才来,只是她和阿佳都想念栀栀了,这才想出这么法子哄栀栀的二叔。

等一会儿栀栀回来,得好好对一对,丫鬟也都得交代一番,免得回去说漏嘴。

如画奉上清茶。

尚夫人端起茶盏尝了尝,心里悄悄思索着昨日之事。

看郑家的反应,她和栀栀的行踪应该是全被郑家探知了,家中一定有内奸,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结束,一定得查一查…

不过这两日不能明着来查,等昨日之事风头过了,再把府里给细细筛一遍。

话又说回来,在京中高门,哪一家没有别家的暗线?都是尽力防着罢了!

尚夫人正在想心事,小丫鬟小榄进来禀报道:“夫人,外面来了个婆子,说是宛州丁先生家大姑娘派来给您请安的!”

闻言尚夫人一愣,略一思索,笑了:“原来是丁大姑娘啊!快请!”丁先生乃当代大儒,与尚天恩是同科进士,早年两家交好,也算是通家之好了。

被丁大姑娘派到尚府来请安的正是丁大姑娘的奶娘胡妈妈。

丁大姑娘这几日跟着舅母进京探亲,想起当年与尚家的交情,便派奶娘胡妈妈过来给尚夫人请安。

胡妈妈随着小榄进了尚府的内院,见尚府屋宇高大,花木扶疏,清雅异常,虽然富贵,却丝毫不显浮华,不由暗自赞叹:真不愧是清贵的翰林学士府邸啊!

沿着甬道又走了一段距离之后,胡妈妈抬眼看到东边小径走来了一对男女,男的高挑,女的娇弱,俱十分抢眼,便凝神看了过去。

那青年容颜极为清俊,十八九岁年纪,身量高挑,玉色锦袍被黑玉腰带极熨帖地勾勒出腰线来,显出了玉树临风的好身材,他牵着女孩子的手慢慢走着,似乎在倾听女孩子说话。

那女孩子大约十四五岁,眉目如画身姿袅娜,清艳异常,正仰首看着那清俊青年,满脸灿烂的笑,正在说着什么。

胡妈妈盯着这女孩子看了又看,这才认出是李栀栀,不由愣住了,心道:不过将近一年不见,李家大姑娘居然生得这样好了,个子也高了,身材也窈窕了,而且比先前颜色更好了!

小榄觑了胡妈妈一眼,笑道:“那是我们家公子和我们家未来的少夫人!”

第 91 章

李栀栀正与尚佳谈讨论,如果她跟着尚佳去沧州的话,她那些心爱的花花草草该怎么办。

掰着指头盘算来盘算去,李栀栀想要带到沧州的盆景和花草实在是太多了,足足有三四十盆。

尚佳默默听了半晌,实在是不忍心破坏她的好心情,可还是说了实话:“栀栀,我们赶路很急,你只能挑选几样最心爱的花草带上了!”

李栀栀黑泠泠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几样?”

尚佳想了想,道:“最多十盆。”他计划专门用一辆马车运送栀栀那些花草,大概能运二十盆左右,只是不能一下子就说二十盆,得留些余地,免得栀栀和他歪缠。

李栀栀果真拉着他的手撒娇:“阿佳哥哥,二十盆,好不好啊?”

尚佳不为所动,摇了摇头。

李栀栀抱着尚佳的手臂撒娇:“哥哥,阿佳哥哥,要不…十八盆吧!”

尚佳一脸不情愿:“那你得乖一些!”

李栀栀见有戏,当即眉开眼笑,娇娇道:“我一定很乖的,阿佳哥哥,那就定下了,十八盆哟!”

尚佳见她可爱,抬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好!”

李栀栀欢喜极了,整个人似乎都发着光,她又掰起了手指头:“一盆梅瓣兰花,一盆昙花,一盆石榴树,一盆蜡梅、一盆君子竹、一盆桧柏…”

想要带走的花木太多了,李栀栀一边盘算着,一边惆怅地叹息着。

尚佳在一边瞧得心中暗笑,实在是舍不得栀栀难过,忍不住道:“既然那么喜欢,我也不是不能通融…”说完他就后悔了,他若是答应栀栀二十盆,万一栀栀再要求带三十盆呢?

谁知道栀栀一本正经道:“阿佳哥哥,我也知道沧州距离京城太远,又不能一直走水路,实在是不方便,十八盆就可以了!”

见她如此乖巧,尚佳心里微微有些酸涩,伸手又握住了栀栀的手:“那就二十盆好了!”

栀栀觑了他一眼,见他神情洒然,并没有勉强之态,这才用力点了点头:“好!”

又含笑瞟了尚佳一眼:“谢谢阿佳哥哥!”

尚佳也是一笑。和栀栀在一起,也不知怎么了,他总是很开心,常常在笑。

他一抬眼,就见一个小丫鬟引着一个陌生婆子从甬道上过来了,便停住了脚步。

李栀栀好奇地看了过去,认出了是丁先生府上的胡妈妈,便低声道:“是宛州丁先生府上的胡妈妈!”

她含笑看向胡妈妈。

胡妈妈忙跟着小榄上前行礼:“给大人、给姑娘请安!”

李栀栀上前,笑盈盈扶起了她:“胡妈妈来了!丁先生近来可好?你们家大姑娘如今怎么样了?”

胡妈妈没想到李栀栀如今飞上枝头了,还如此念旧,忙微笑着答道:“回禀姑娘,我们家老爷很好,大姑娘跟着舅母宋夫人来了京城做客,命我来给夫人和姑娘请安!”

李栀栀又笑着寒暄了几句,这才道:“姨母在堂屋呢,让丫鬟带妈妈过去吧!”

胡妈妈又屈膝行了个礼,这才跟着小榄去了。

李栀栀好不容易见到故乡之人,颇为恋恋不舍地看着胡妈妈的背影:“阿佳哥哥,我好想家…”

尚佳略一思索,道:“丁家的妈妈既然过来请安,丁大姑娘想必很快就要过来见母亲,到时候你可以和她聊聊。”

栀栀脑补了一下自己和丁大姑娘聊天的场面,总觉得有些违和。

她心里思忖着:丁大姑娘似乎喜欢阿佳哥哥,到时候可不能让丁大姑娘见到阿佳哥哥!

见小榄带着胡妈妈去了堂屋,尚佳不想过去凑热闹,便道:“栀栀,陪我去转一转吧!”

等母亲见过胡妈妈,他和栀栀再回去也不迟。

栀栀欢喜地“嗯”了一声,跟着尚佳转身向穿山游廊走去。

正是中午,秋日的阳光暖洋洋的,走在腊梅林间的小径上,阳光照在身上,很是舒服。

尚佳牵着李栀栀的手慢慢踱着步,心境平静温暖,仿佛那些朝堂争斗政党倾轧,似乎都已远去,只有他的栀栀陪着他…

不知说到了什么,栀栀突然想起尚佳说过赵然大哥想让大嫂黄氏再生个女儿,便问道:“阿佳哥哥,赵然大哥不是想生女儿么?有消息没有?”

尚佳闻言低头笑了:“大哥…唉!”

大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在沧州战场想大嫂想得不得了,嚷嚷着要回京再生一个漂亮的小闺女,可是一回东京,大嫂便和他闹起了别扭,带着三个孩子回了娘家。

李栀栀试探着道:“不管怎么说,夫妻间一定要多交流多沟通。”

尚佳见她小孩子说大人话,便笑了,道:“嗯,栀栀说的很有道理。”

李栀栀见尚佳把她当做小孩子看,悻悻然瞄了尚佳一眼,倒是没再说话。

用罢午饭,尚佳陪着母亲和栀栀在堂屋喝茶休息。

尚夫人说起丁先生府上杨妈妈过来请安一事,道:“已经说好了,明日丁大姑娘来家做客。”

李栀栀正要说话,外面便传来丫鬟如宝的声音:“禀夫人,春分来寻公子!”

春分一进来,便道:“禀公子,赵大人派了小四哥哥过来,让您去见他!”

尚佳起身道:“去哪里?”

春分忙道:“说是在枢府!”按照大周体制,枢密院与中书门下分掌军令与政令,号为“二府”,枢密院又称枢府,赵然身为枢密使,自然在枢府办公了。

尚佳和母亲栀栀打了个招呼,匆匆去了。

赵然正在枢密院大堂内办公,听小厮回禀说尚佳到了,便道:“让他进来吧!”

待屋子里只剩下自己和尚佳了,赵然这才懒洋洋道:“阿佳,婚期定下来没有?”

尚佳拉了张錾胎珐琅紫檀圈椅在书案边坐了下来:“大哥,婚期定在了九月初二,九月初四我就带着内子出发去沧州,十月初想必能赶到。”

赵然算了算时间,觉得有些太赶了,垂下眼帘思索片刻,拉开书案下面的抽屉,抽出一叠银票推给尚佳:“阿佳,你要成亲了,以后就是大人了,爹爹给你两万两,我又添了些,凑成整数给你。”

尚佳微微一笑,露出了一点小虎牙:“大哥,是十万么?”

“十万两白银?”赵然气得笑了,“你这家伙,你以为你大哥我是大富翁啊!”

他没好气道:“六万两,你爱要不要!”

尚佳笑眯眯伸手把银票都拿了过来,塞入怀中,这才道:“大哥,你从哪里弄到的四万两?”大哥最会讹陛下银子了,一定是从陛下那里弄来的!

赵然舒舒服服靠进了紫檀雕花嵌螺钿的靠背椅中,摇了摇椅子,怡然自得道:“两万两是我的私房,另外两万两是陛下赏我的!”

尚佳算了算,父亲给了五万两银子,再加上恩师和大哥给的六万两银子,一共十一万两银子,足够他和栀栀在沧州安家并舒舒服服过好几年了。

他起身郑重其事地向赵然揖了一揖:“谢谢大哥!”

又道:“恩师何时回来,我去向恩师致谢!”

“我爹娘一时半会儿不会回京,”赵然蹙眉道,“你若是有孝心,就再给我按摩一下脚吧!”

尚佳:“…”

想起赵然臭烘烘的脚,他也不多说话,扭头就走。

赵然这下急了,忙道:“阿佳,我还有正事没说呢!”

尚佳见他真有事,这才转身回来。

赵然悻悻道:“你和贺沥的任命旨意快要下了,等一会儿随我去崇政殿觐见陛下谢恩吧!”

尚佳这才在原位又坐了下来,继续与赵然有一句没一句地拌嘴。一直到贺沥到了,他们才消停了下来。

没等多久,永泰帝便派大太监前来正式颁布旨意,其中尚佳升任沧州路节度使,贺沥升任殿前副都指挥使。

而原礼部侍郎郑晓平调沧州,担任沧州路总管的旨意,今日上午就颁布了。

因赵然地位特殊,他们也不用提前递牌子,直接由太监引着去了崇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