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透着凉意的夜风带着月季花的清香,微微吹拂着。

尚佳的身子舒服地靠向背后的栏杆,凝神看向栀栀。

他发现栀栀似乎刚洗过澡,一头长发还有些湿,带着些微卷曲,只在把前面的碎发用一个玫瑰花形金环扣了,其余的全都披散了下来。

栀栀一低着头,长长的乌发就逶迤垂了下来,衬着她身上白罗衣红缎裙,犹如月下仙子一般。

尚佳喉咙有些干——他想起了上次见了栀栀后他落荒而逃的情景——只得抬手挡在鼻端,轻咳了一声。

栀栀感觉到了尚佳的凝视,抬起头看他,发现尚佳脸色微红,眼睛亮晶晶的,心里全都明白了,不由有些情动。

尚佳看着栀栀晶莹幽黑的大眼睛,嫣红欲滴的樱唇,顿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抱起栀栀放在怀中,紧紧抱着,却始终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他竭力抗拒着汹涌而来的欲望,开口问栀栀:“去沧州后,你想做些什么?”

栀栀在他怀中坐得不甚舒服,便放松自己,让自己全倚在尚佳身上,边想边说:“阿佳哥哥,给我准备一个大园子吧,我要养好多花…”

她把耳朵贴在尚佳胸前,听着尚佳强而有力的心跳:“…跟着先生读书画画学礼;然后还得学着管家,总不能你每日忙完公事,回家再忙家事吧…”

尚佳的唇凑到栀栀发上闻了闻,低声道:“我把景秀给你做管家。”

栀栀闻言又惊又喜,却又觉得怪不好意思的:“阿佳哥哥,这样的话,会不会有些大材小用了?”

尚佳深吸了一口气,抱起栀栀往外挪了挪,试图不让栀栀发现自己的异常:“他功夫好,可以保护你。”

栀栀已经发现了尚佳的异常,也感受到了那个物件的轮廓,她一动也不敢动,身子都快僵了,依偎在尚佳怀中,心里却在想:阿佳哥哥大到那种程度,新婚之夜该怎么办呐…

尚佳还在竭力唤回自己的理智,声音微微沙哑:“到时候我陪你住在内院…”

栀栀心道:我们是夫妻,当然一起住在内院了…

尚佳又道:“上房一明两暗三间房,你住东暗间卧室,我住西暗间卧室…

栀栀这才发现不对了,顿时忘了躲避尚佳那个物件,双手扶着尚佳的胸膛移动屁股竭力坐直,仰首看向尚佳:“阿佳哥哥,你——我——我们——”怎么说呢?这话让她怎么说出口!

尚佳正好被她柔软的屁股触着了某个部位,然后突然…

世界静止了。

尚佳吓傻了一般,一动不动。

栀栀发现了他的异样,忙从尚佳伸手滑下来,立在地上看他:“阿佳哥哥,你没事吧?”

尚佳缓缓摇了摇头,哑声道:“没事。走吧!”

栀栀还有些担心,可是尚佳已经站了起来。

他刚挽着栀栀的手要走,却突然抱住栀栀,低头吻住了栀栀。

栀栀发觉尚佳的舌尖有些凉,有些讶异,却很快便被尚佳转移了主意力。

尚佳的唇却温暖柔软,带着淡淡的茶的清香,反复磨蹭碾压吸咬着栀栀的唇。

栀栀的心脏剧烈跳动,似乎马上就要挣出胸腔了,她被尚佳吻得浑身发软,身子软软地往下滑,却被尚佳用手托住屁股贴身抱住。

不知过了多久,尚佳终于松开了栀栀。

他喘着气抱着栀栀。

栀栀仰首去看他,见尚佳眼睛亮晶晶的,薄唇也被自己咬得湿润微红,不由心中一荡,哑声道:“阿佳哥哥…”

尚佳再一次紧紧抱住了她。

等栀栀回了楼上卧室,帷帐已经散下来了,赵熙正趴在床上就着床头烛台读书。

见到栀栀蹑手蹑脚进来了,赵熙看了她一眼,见栀栀脸红红的,嘴唇似乎肿了,很是担心,放下书本坐了起来:“栀栀,你嘴唇是不是肿了?到底怎么回事?”

栀栀:“…”

她的脸已经差不多和嘴唇一样红了。

栀栀捂住脸冲去了浴间,用凉水洗脸去了。

赵熙这会儿也明白了过来,跟着栀栀过来,悻悻道:“你才十四岁呢,阿佳哥哥真是辣手摧花!”

栀栀洗了把脸,忍不住为尚佳辩解道:“可我也亲他了啊!”

赵熙:“…”

八月二十八这日一大早,赵然夫妇、赵熙、尚佳和栀栀一行人在尚佳派的一队甲胄鲜明的骑兵的护送下,逶迤往嵩山别业方向而去。

进山这一路极为肃静,除了马嘶声、马蹄声和马车行驶的的辘辘之声,别无他声。

栀栀坐在车里,不由敬服尚佳治军之严,悄悄问赵熙:“为何阿佳哥哥的士兵都是骑兵?”

赵熙狡黠一笑:“等你把给我的荷包绣好给我,我再告诉你!”

栀栀不由笑了:“好的!”

这一夜尚佳等人都留在了嵩山别业。

山中的夜寒冷极了,老鸹凄厉的叫声回荡在空山之中,令人愈发觉得寒意凛人。

别业的起居室内却是暖融融的,描金熏笼燃着掺有梅花香饼的炭,带着梅花清香的香风拂面而来,溢满整个起居室。

起居室四角摆着无数描金细画的明角灯,莹润的灯光营造出富丽、温暖而宁静的氛围。

小赵太师赵青与夫人孙氏并排端坐在锦榻上,含笑看着满屋的年轻人,心中都是温暖欢喜。

尚佳在恩师师母面前是很自在的,趁机提要求:“师母,我饿了!”

赵然闻言,笑嘻嘻看向母亲,配合着尚佳:“母亲,阿佳想吃您亲手做的鲜鲅鱼馉饳了!”

赵夫人闻言笑了:“真是巧了,你父亲刚让人从运河码头送来了鲜鲅鱼,我这就去做!”

黄颍见了,忙笑着拉了赵熙和栀栀起来:“母亲,我们跟您过去偷师!”

赵夫人笑意加深,开心地带着黄颍、赵熙和栀栀去了小厨房。

馉饳是大周朝特有的一种食物,因形状像花骨朵而出名。

赵夫人其实并没有亲自动手,她一边教授黄颍她们,一边指挥着厨子把鲜鲅鱼片肉,剁成肉茸,加入香料和韭菜,沿着同一方向调和为馅,然后包成大如小儿拳花骨朵状的馉饳。

栀栀认真地学习着,尤其是如何调制好汤水。

赵夫人见她们都学得很认真,更是开心,温和地说道:“调制汤水,最好用老母鸡熬的汤,另外可以放一些切碎的蒜苗,喜欢芫荽的话,放些芫荽也好;我个人喜欢放些姜末和红辣椒丝…”

到了晚上,栀栀吃到了被尚佳真心称赞过的鲜鲅鱼馉饳,觉得鲜鲅鱼馅味道鲜美不说,而且极有弹性,口感很好;调制的汤水更是美味之极,清醇无比。

第二天早上,众人去山中散步。

因为赵熙,栀栀与大嫂黄颍也熟悉了起来。一旦熟悉,她便发现黄颍温柔又善良,根本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冷艳,便和赵熙一起成了黄颍的小跟班,玩得开心极了。

尚佳跟着赵然走在后面,见栀栀和赵熙一起紧跟在大嫂黄氏后面,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赵然见尚佳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也笑了。

他是绝顶聪明的人,岂能看不出阿佳的心思?

阿佳是想让他这小童养媳与黄颍和赵熙多接近,这样即使京中高门贵女在交际中排斥李栀栀的出身,可是只要有黄颍和赵熙护着,李栀栀绝对吃不了亏。

毕竟,黄颍有朝一日会成为大周帝国最尊贵的女人;而赵熙,陛下已经下旨命礼部开始预备了,他过继给陛下为子那日,赵熙也会获封公主。

阿佳是他的好兄弟,战场上救过他命的好兄弟,他当然会成全阿佳这片心意。

第 101 章

到达山间的嵩阳寺之后,李栀栀发现偌大的嵩阳寺空荡荡的,一个香客也没有,而且地下也被清扫得干干净净。

她这才意识到因为他们的到来,整个嵩山都被安排好了,不放一个百姓进来。

李栀栀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反正不是骄傲,也不是看不惯——作为大周帝国的继承人,赵然身份特殊,牵一发而动全身,关系着大周的国运,自然得做好扈卫——她只是心绪有些复杂罢了。

在嵩阳寺盘桓半日之后,到了傍晚,赵然等人开始下山。

他们的队伍排得很长。

前面是尚佳的亲信柳辛带着一队全副甲胄的士兵拿着武器开道,接着便是天和等人,后面便是栀栀与赵熙。

李栀栀和赵熙手挽着手,聊着天在修得颇为平整的盘山路上慢悠悠走着。

她们俩后面是赵然和黄颍。

赵然原本是不好意思当众牵妻子的手的,无奈黄颍有些恐高,紧紧拉住他的手不放,整个人很是紧张,赵然只好勉为其难,握着妻子的手悠然地走着,心里怡然自得:我的黄莺儿这么依恋我,真是可爱呀!

走在最后面便是尚佳了。

尚佳与他的另一个亲信尉迟琏带着一队士兵负责警戒,走在最后面。

一行人慢慢向山下别业方向走去。

李栀栀心中欢畅,游目四顾,但见天空碧蓝明净,金色夕阳挂在稀疏的树梢间,原来已是夕阳西下时分了。

这么明净广阔的山中秋景,虽然萧瑟,却别有一种开阔雄奇之美。

赵熙和她心有灵犀,李栀栀还只是在默默地想,赵熙已经笑着道:“栀栀,嵩山高大巍峨,秋景偏向阔大雄奇。等有机会了,我带你去金明苑,那里的秋景也很美,蓝天碧水红墙黄瓦,绿树碧水之间点缀着一座座华美的宫殿,很是秀美!”

栀栀听了,颇为向往,低声笑道:“熙熙,我知道金明苑是皇家园林,不过我希望能有机会跟着你进去游览!”

赵熙摇了摇她的手,灿若春花的脸上带着一抹真挚的笑意:“嗯,栀栀,咱们先定下这个约定!”

栀栀想了想,道:“我听阿佳哥哥说,沧州路长青山那边特别漂亮,从沧州到长青山之间是千里松林,一眼望去,到处都是绿的。那里十月就开始下雪,冷得很;可是到了烟花三月,远远望去,山脚下满目嫩绿,山顶上的积雪还没有融化呢!”

她看向赵熙,丹凤眼熠熠生辉:“熙熙,等我在那边安顿住了,我可以邀请你去玩吗?”赵熙身份特殊,沧州路北边与北辽接境,栀栀也拿不准赵熙究竟能不能去。

赵熙笑了,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想去呢!等我回去,我就去问陛下!”

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笑容甜美可爱:“可不能问大哥。若是问大哥,大哥一定又要长篇大论教导我了!”

李栀栀闻言掩口而笑,简直不敢想象一向倜然不群潇洒俊美的赵然会啰啰嗦嗦。

等他们到到达山脚下的嵩山别业,夕阳已经落山,西方山林间仅余一抹镀着金边的晚霞,夜幕渐渐降临了。

晚间用罢晚饭,赵夫人招呼女眷打叶子牌,李栀栀见黄颍和赵熙都很踊跃,便看向尚佳——她怕赵夫人她们打得太大,自己负担不起。

尚佳见栀栀眼神明净看向自己,似有征询之意,心里满意得很,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不着痕迹地把一叠银票塞到了栀栀手中。

栀栀有了这些银票,士气大振,开心地赵夫人她们玩起了叶子牌。

打了半日之后,李栀栀发现四人中顶数赵夫人牌技最弱,手中什么牌没用,她都是想都不想就直接扔出去;黄颍应该是会算牌的,她打得很稳,基本上属于想赢就赢想输就输那种,常常“恰巧”扔出婆婆需要的牌,让赵夫人赢钱;至于自己和赵熙,栀栀觉得她俩旗鼓相当,虽然也都会算牌,但是在黄颍面前,真是不够瞧的。

起居室内灯火辉煌,女眷们打着叶子牌;尚佳和赵然便在隔壁书房陪着小赵太师聊天,都颇为愉快。

不知何时外面起了风。

风越来越大,廊下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被灯笼映在窗纸上的树影也在不停的摇晃,时有被夜风吹开的窗子发出的“咣当”声。

在廊下侍候的丫鬟忙去关好。

外面黑黢黢的,雨却下了起来,淅淅沥沥的,又湿又冷。

不过起居室里依旧温暖馨香——侍候的丫鬟早把熏笼生起来了,淡淡的莲花清香在屋子里流荡着。

李栀栀发现自己似乎赢了不少银票,想输出去,可是自己的水准又达不到输赢自如的程度,只得趁赵熙起身去解手,她也跟了过去。

赵熙听了栀栀的话,顿时笑了,握住栀栀的手:“我告诉你哟,我娘和我嫂子可都是超级女富豪,你尽管赢她们的银子,没关系的,她们不会在意,反倒会高兴!”

她想了想,又轻笑一声,大眼睛宝光璀璨看着栀栀:“栀栀,你是不是常在兰雅衣舍购置衣服首饰和胭脂水粉?”

栀栀点了点头。自从进京,姨母就常为她在兰雅衣舍购买衣服、首饰和胭脂水粉等物,花了不少银子。

赵熙笑意加深:“那你就更加不必在意了,兰雅衣舍是我娘的生意,如今给了我大嫂,你让她们赚了那么多银子,赢她们几个又怎么了?”

被赵熙这么一说,李栀栀这才放下心里。

她们两个在丫鬟的服侍下洗了手涂了香脂,又去陪着赵夫人打叶子牌去了。

夜渐渐深了,赵夫人兴致很高,让黄颍带着栀栀和赵熙玩,自己带着丫鬟婆子进了小厨房,指挥着人在小厨房里忙了一阵子,很快便整治出两桌小菜,又热了两壶桂花酒,分了男女两席,众人开始饮酒闲聊,权作宵夜。

见黄颍、赵熙和栀栀吃得香,赵夫人心中欢喜,道:“等吃得差不多了,我去给你们下青菜蛤蜊面!”

赵熙笑着对栀栀说道:“栀栀,青菜蛤蜊面是我母亲最拿手的面,味道很鲜美,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赵夫人笑了:“你这丫头,真是自卖自夸!”

众人都笑了起来。

栀栀最后吃到了赵夫人亲手下的青菜蛤蜊面,确实清淡美味,令人回味。

她预备以后自己也试着下了给阿佳哥哥吃。

从嵩山别业回来,尚佳冒着雨把李栀栀送回了贺宅。

他担忧栀栀身体柔弱淋不得雨,待马车挺稳,他让人打着伞,自己从车里把栀栀抱了出来,直接把栀栀抱在怀里往小楼而去。

到了廊下,尚佳才把栀栀放了下来。

栀栀身上一滴雨都没淋,见尚佳衣袍下摆湿淋淋的,靴子怕也湿透了,她忙道:“阿佳哥哥,要不你在我这里先泡个热水澡吧,我让人把二叔没穿过的衣服给你拿一套来!”

尚佳毫不在意地抹了一把脸:“我还是回家去吧!”回家更方便一些。

他刚要离开,却被栀栀叫住了。

栀栀怯生生看着他:“阿佳哥哥,我今天赢了三万六千两…”

最后她的牌实在是太好了,运气到了想输都不行的地步…

尚佳闻言笑了,雪白的小虎牙闪了闪,煞是俏皮:“赢了就拿着花呗,如果不够的话,我再给你!”

李栀栀嫣然一笑,掏出自己的荷包:“阿佳哥哥,我全交给你吧!”再加上尚佳给她的两万两本钱,这个鼓鼓囊囊的荷包里可是有五万六千两白银啊!

尚佳温柔地看着栀栀,伸手抚了抚栀栀的脑袋,柔声道:“傻瓜,连攒私房钱都不会!”

栀栀:“…”

见栀栀傻得可爱,尚佳忍不住俯身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很快离开:“这些你收着吧,都是你的私房钱!”

栀栀只得收了起来,心跳却有些快——一个晚上而已,她可成了拥有五万六千两白银的小富婆了!

外面的风雨似乎更大了,风夹着雨吹了过来,李栀栀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尚佳凝视着栀栀,觉得她是那么小,那么弱,他恨不得把她合水吞下去,这样她就永远安全妥帖了…

他又吻了栀栀一下,哑声道:“乖,快进去吧!”

说罢义无反顾转身进了雨中。

佳音打着伞追了过去。

这场秋雨来得很急,却缠绵着不肯离去,一直淅淅沥沥下了好几天。

这日栀栀坐在二楼后窗前,与小樱并排立在那里,看着雨中的。

细密的秋雨在天地间织起一张灰蒙蒙湿漉漉的幔帐,令人看不出具体的时辰,那些亭台楼阁花花草草也都在雨中变得影影绰绰。

等到了栀栀出嫁前一日,缠绵了好几日的雨终于停了。

小楼前庭院中的栀子树、桂树、白杨、月季和美人蕉等植物经过这一场秋雨,全褪去了仲秋油油的绿意,只留下湿漉漉的生命力渐远的苍绿和微黄,预示着深秋的到来。

栀栀正坐在一楼锦榻上与丫鬟们一起看尚夫人命人送来的新娘衣饰,尹妈妈忽然进来道:“姑娘,赵太师府少夫人来了!”

栀栀一愣:大嫂怎么来了?

她忙问尹妈妈:“妈妈,我现如今妥当么?”

尹妈妈笑了:“姑娘自然妥当!”

栀栀这才笑盈盈带着人迎了出去。

第 102 章

黄颍其实心中也是颇为忐忑的,她在家中也是独女,哪里做过这样的事?

若不是尚佳拜托了赵然,赵然又来求她,而栀栀又是那样可爱可疼,她是断断不肯的。

只是纵使答应了,黄颍还是觉得有些害羞:这种事情怎么教啊!

她当年成亲,大嫂也只是给了她几幅画,让她一个人研究…

在浓重的湿寒之中,黄颍带着一群丫鬟嬷嬷进入了庭院。

栀栀已经迎了上去,含羞带怯见了礼,引着黄颍往一楼敞轩走。

黄颍见栀栀比她还害羞,小脸泛着一层绯红,顿时增添了不少底气,挽着栀栀的手,温声道:“栀栀,我有些体己话要和你说,哪里方便一些?”

栀栀心中猜到了黄颍要说什么,一点红从耳畔起,脸很快便红透了,热辣辣的。

她低下头去,盯着自己挑线裙边用桃红丝线挑绣的桃花,低声道:“大嫂,去楼上吧!”

到了楼上,黄颍看了那几个贴身大丫鬟一眼,道:“都放下吧!”

三个贴身大丫鬟把手中捧的匣子按次放到了黄颍和栀栀面前的小几上,分别是一个大红描金锦匣、一个绘着合欢花的锦匣和一个大大的镶嵌红宝石的檀木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