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师傅不是‘三圣’吗?”这家伙,我还没怎么样呢,就自己招了,老女人不会挑人啊,我什么证据都没有的信口雌黄,她的人若是口气硬些,还能再挺上一阵呢。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一脚踢飞地上的黑衣女人,林北玉一口黑血直接喷出,“若是隐昭在,断轮不到你给我丢人!”

“大姐,你真的不服解药?我的故事还长着呢,不过就算你死了,只怕那英雄的美名,你一样混不到啊,这可如何是好?还有那隐昭,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啊?”掏掏耳朵,我弹弹手指,“似乎数日前,在下在紫家别院曾经抓到过的那传说中的偷袭盗匪,其中一个女人,就叫什么隐昭啊!”

“不可能!”点点黑血喷出,只是声音虽大,身型却是未动分毫,看来,她还是希望能挣扎保住性命,却又不愿意就此低头。

“你以为在执行任务前给他们吃了毒药,即使失手被俘,也不会有机会泄露半点秘密是吗?”我摇摇头,怜悯的望着她,“刚才我还告诉你了,我身边的爱人,可是‘神医’凌笑言的徒弟,你说我有没有办法?”

“扑通!”一名全身包裹在黑色的人被丢上台,显然被点住了穴道,只是脸上的面纱已经被除去,正是那日最后被人从墙外丢进来的女子。

“众位同道,这女子,名唤隐昭,数日前一队盗匪以同样的手段洗劫紫家别院的时候,冒充‘碧落宫’门下,竟然对面不识碧灵萧,才引起我们怀疑,随即擒下,一切真相,大家大可问她,这女子,常在江湖中行走,身份来历,只怕不需在下多言,列位自有判断!”我如此的成竹在胸,原因很简单,“林北玉啊,你连自己的徒弟在行动前,都要骗其吃下剧毒,若不是我有这本事,只怕早就魂归离恨天了,你说她还会继续掩护你下去吗?”

“你,你到底是谁?”她终于支撑不住,哆嗦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在众目睽睽之下,倒出一粒药丸丢进口中。

看着所有的武林豪杰们不屑的眼光投射到她的身上,我终于从影的身后迈出脚步,她这一个动作,彻底将一切袒露在众人的眼皮底下,‘碧落宫’的冤屈已经彻底被洗清。

“我是谁啊?一个不属于江湖中的人呗。”耸耸肩膀,“当初让碧灵琴替我掩护,以肖媚的身份娶走灵萧,就是不希望引起太多的争论,当年那次比武招亲,在下也参加了嘛,不知道有人记得在下否?”

“记得,你还带了男人去的!”

“好象是哦,唯一一个带了男子还参加比武招亲的女人,我好象有印象!”

“还不会武功,我说怎么通过的那些关,感情是‘碧落宫’放水啊。”

真没面子,想套点近乎,居然被人记起我当年带着御雪和若水去娶灵萧的事情,愤怒,姑娘我当初通关是堂堂正正的,不会武功也比他们这些脑子长在屁股上的人强,居然说放水,太看不起人了。

对着林北玉咧嘴一笑,“既然这么想知道我是谁,那我告诉你,紫家家主的正室只有一个儿子,那就是我的夫君,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吗?”

我牵上灵萧的手,对视中含情脉脉,转头望着林北玉失魂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你不可谓计谋不深,只要将‘碧落宫’灭了,你在江湖中的地位又可进一步,而掠夺的无数财产只怕让你们也能富透半边天,一石二鸟,挖了碧灵琴的老底,甚至为了提高自己的地位,连‘三圣’都敢假冒,处处面面俱到,非要挑毛病,我只能说,你太倒霉!”除了倒霉,我都想不出还有什么话可以形容她了,这么好的计策,居然碰上了灵萧。

看着场中的群雄,我突然轻声一咳,“碧灵萧是朕当年御笔亲封之梅君,早已脱离武林,朕不希望再有任何是非将他卷入,灵琴,他日再有任何委屈,你可以直接找朕,不要再让你哥哥担心了,同样,朕也希望你不要仗着兄长的身份为非作歹,若是被朕发现,重罚的也不止你一人!”这话,是在公开属于灵萧的身份,也是在给灵琴一个庇佑,在满足自己的同时,安下了灵萧始终为妹妹担忧的心。

依然是冷冷的不屑的瞥我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总算是没让我太丢人,这对兄妹,怎么连眼神,冷哼,脾气都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九五至尊又怎么样?万人景仰又怎么样?我若要取你性命,还不是一样手到擒来?”一声怪笑,正是出自林北玉的口中,“就算你死不了,这么多人,死上数十个也不是没可能,你说的对,你们没有解药!”

不知道何时,黝黑的针筒森冷的对着我的方向!

第二十四章绯夜释险

“你的对象是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丝猜测,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要坚持对我出手,这可不是普通的嫁祸,而是轼君了,还如此明目张胆,适才为了命都能放弃一派的名声地位,掏药解毒了,可是对我挥剑相向,无论什么身份地位,那只能说是,找死!

“我无根草民,哪及你万人之上,一命换一命,我也赚了!”不再顾及,她的脸上已经是全然的放开,甚至有种大义凛然的牺牲从容,这种表情,不但是我觉得不妙,影已经抓住我的手将我圈在怀抱,只是他这个动作,将他整个后背全部卖给了对方。

“随青!”瞪大了眼睛,突然意识到这样保护下,他的危险,双手揪紧他的前襟,才刚刚仰起的脸又被他按回胸前。

只来得及两字出口,一声清脆的机簧声响起,我的心整个的陷入无底洞中,漫天针雨,他这样的姿势,我已不敢再想象,只觉得眼前一黑,全身无力瘫软。

“皇上!”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关切的唤着,语调中的平静将我沉进万丈悬崖的心又拉了回来。

双手从他肋下穿过,抱上他宽阔的背,小心的一点点摸索,没有,再摸,还是没有,抬起脸,对上他尴尬的眼,“转过去!”

没有反抗,他默默的转过身体,宽厚的背展露在我眼前。

我紧张的探出手,在他背上小心的一点点挪动,生怕遗漏了哪一个细微之处,没有,还是没有任何针的影子,心头吊着的石头开始一点点松动,却又还是不放心,“脱衣服,我再检查看看。”

“皇。。”影的脸上终于有了怪异的表情。

“皇什么皇,为什么你每次都这么自做主张,为什么你每次都是一付拿你的命换我命的样子,我现在在考虑,让你做回侍卫是不是我的错误决定!”当担忧逝去,气愤开始涌上心头,一顿劈头盖脸的怒吼再也忍不住,直接冲口而出,一只手指还不停的戳着转过身的胸膛。

“皇。。”欲言又止只因为我突然喷出的火焰。

“别皇了,我经不起吓,回去你还是别做侍卫了,不然我没被人杀死,也总有一天被你吓死!”

“皇上!”黑色的人影习惯性的动作又一次出现,“属下该死!”

“你不该死,我该死!”叉着腰,怎么都压不住心头的火气,“脱衣服,我检查检查有没有伤口!”

“皇上!”又一次僵硬的人影只来得及喊出两个字,一声轻笑介入到我们的对话中。

“呀,原来红羽之君喜欢将爱人的身躯展示在我们面前,您这是作风豪放呢?还是直接赐死他啊?”清雅中带点丝丝媚惑的声音,轻笑着送入我的耳内。

突然想起,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而非儿女闺房之中,我就这么急着教训起影,担忧竟然让我忘了场合,一把拽起影,闷闷的低声道,“对不起,回去再教训你!”也不知是道歉还是生气。

突然觉得那调侃的声音有些陌生的熟悉,说陌生,它绝对不是来自于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说熟悉,那是因为我肯定不是第一次听到,似斯文优雅,又似浅吟低媚,还有点玩世不恭,调笑逗弄。

猛的抬起眼,入眼的,是一柄伞。

对,就是伞。

一柄撑开的伞。

一柄撑开的普通油纸伞。

油黄的伞面上,几尾仙鹤叼羽梳翎,神态悠闲,闲庭信步中轻盈婉转,一两只扑扇着翅膀,极欲翱翔,一弯清水,静静流淌,旁边细细的题着两句诗:一展鸿鹄志沧海,不若燕雀栖浅江。

不能怪我对这把伞印象深刻,因为我一抬起脸,除了看见灵萧站在影的身前外,就是这么一把伞,占据了我大部分的视线。

深秋初冬,正值暖阳普照时节,谁不希望多汲取些阳光的气息,居然还有人嚣张的撑把伞,虽然那撑伞的手指很长,虽然那伞下的身形很美,虽然那丝丝扬起的发在这肃杀的气氛中竟然有种诗般的不真实,但是那把伞,让我直哆嗦,直觉的将那突然出现的浅绛色归为臭美,做作的行列。

不过细看,那伞上,竟然密密麻麻布满了牛毛一样的细针,根根直立,那看似轻薄的纸伞,就这么恰好的让那细针破壁而入,偏偏又没有透射穿出,就这么全部站立其上,那执伞人的功力由此可见一斑。

“这位公子,感谢您出手相救,才没有造成惨重的损失。”再笨,这一下也能看出,是人家出手,才没有让我的影受到毒针的伤害,当然,以灵萧的位置来看,似乎也不会让影有任何中针的机会,只是口头上的谢,还是要说的。

“何必说谢呢?”一声媚叹,“不过是报答你当初一茶之恩嘛。”

所有客气的笑容都僵硬在脸上,看着转过身的那张脸,唇角斜牵,眼眸半眯,似笑非笑的望着我,脸的表情写着让我难以猜测的秘密。

“既然如此,一会‘碧落宫’中青颜亲奉香茶,感激云公子的悲天悯人!”满含深意的回望着他,一股淡淡的香味冲入鼻中。

“是你?”一抬头,猛然指着他,“那夜,是你抓着隐昭丢过墙给我们的?”

“哎呀,被你认出来了啊!”捂上嘴,笑的极为纯洁,那牢牢与我纠缠的眼神中,分明写着赞赏,是在表扬我猜出了他吗?

“云公子,不知您何时着手调查这事的呢?”这狐狸,既然出手抓人,证明他什么都知道,却将所有的事都丢给我们出头,自己只是在最后冒个泡,就收走了全部的人心。

满含深意的再次望我一眼,我看穿他,他亦知我看穿他,而我也知道他明白我看穿他,不需要言语,只是眼神的交流,我眼中,似乎又看见了一只红毛狐狸,闪着狡黠的光芒,抖着松绒的大尾,对我挑衅。

“江湖之事,我本不欲过多干涉,毕竟我一介男子,不想招惹太多是非血腥。”似是故意解释为什么这么晚出现,眼中还有一抹隐隐的委屈,配合着俊俦的面容,只怕还不拧出一干女子的同情泪?

“只是,不小心听到有关‘三圣’重出江湖的传言,心中好奇,想来见识见识,仅此而已。”无辜的耸耸肩,一付置身事外的表情。

心中一动,凑近他的身边,胳膊肘捅捅他的腰,在他询问的眼对上我的刹那,我突然拱起手,大声的笑道,“原来云公子才是真正的‘三圣’传人啊,难怪知道这人是假冒的。”

云绯夜眼神一窒,媚态尽去,狠狠的剜我一眼。

我露着胜利的眼神,还带着一点点无赖,对他挑挑眼,这一城,我胜!敢利用我,就要付出代价,你越不想让人知道,我就越把你卖了。

人群一片哗然,种种议论声嗡嗡不绝于耳,看着他强做笑颜,还温柔含蓄,我就暗爽在心,没有理由,就是直觉的想破坏他那种什么都算计好的表情。

看见他手腕一翻,一枚近乎透明的整块玉雕安静的躺在掌中,其中,隐隐有似水波流动,幻花了我的眼,上部卷云重叠,舒展祥和,一个古篆‘令’字,古朴大方,下方两只仙鹤展翅翱翔,简单,却不失威严。

“看着,这才是真正的‘三圣令’。”脸上的笑容敛去,眼中的光芒让林北玉情不自禁的低下头。

“‘三圣令’的真假一定要灌注真气,方能辨别,你命人将令牌打入石内,就是怕有人质疑吧?”一语音落,手中的令牌突然光芒大盛,刺的人眼疼,只是,不是纯粹的白光,还有五彩流霞,经久不去,徘徊在令牌之上。

看着所有人的眼光从初始的怀疑到彻底的服气,我知道,这小子的身份假不了,手中的令牌更假不了。

“既然‘碧落宫’的冤屈已经洗刷,一切真相已明,就请众位入内品茶休息,这为祸之人,就交与云公子,在下相信,以云公子的身份地位,定能为大家讨会一个公道,有何请求,就请找云公子吧。”抛下一句话,看着武林新一代偶像的产生和拥堵而上的人群,施施然的牵起灵萧和影,从容退去,只在隐没的最后瞬间,感受到一双眼眸的注视,对上的,是饱含玩味的一双狐狸眼。

第二十五章疑窦重重

“灵萧,如果他不出现,以你的功力,能不能控制那射出的‘碧落黄泉’不伤害到任何一个人?”才踏进房内,我一把抓上灵萧的手,急切的询问。

“那东西是我家的暗器,你说我能吗?”一撇嘴,给我一个大白眼,“别说我,就是影,背对着她,你以为那家伙能伤他?”

“那就奇怪了!”摸着下巴,我在房内踱着步子,不时的挠挠脑袋。

“想什么?”随口丢过来一句话,灵萧转眼着房内的摆设,手指一寸寸的抚摩过每一件自己曾经用过的物件,两年的时光,一切未变,依然纤尘不染,可见有心人的刻意保持。

“想那个男人!”下意识的顺口回答,突然想起灵萧的性子,慌忙的解释着,“我只是觉得他太怪异,没有其他的想法!”

“我知道!”

“你知道?”难得的竟然没有冷嘲热讽,这不象灵萧啊。

伸过脑袋,仔细的瞧了瞧他的表情,忍不住的出手摸摸他的额头,不吃醋的灵萧,竟然让我有些不习惯。

拍掉我的小手,没好气的看我一眼,“你会这么大方的承认,就证明没什么,你越是躲躲闪闪,这才越有问题。”

嘿嘿的两声干笑,对他的话无法辩驳。

“不过,他确实有些让人想不通的地方。”灵萧的话让我精神一振。

“嗯,嗯!”飞快的点头,我努力的回忆着有关那个云绯夜的一切,“你看,他第一次出现,是试探我们,现在想起来,应该是冲着你去的,因为他很可能已经猜到你就是久未露面的碧灵萧,结合前段时间种种指向‘碧落宫’的盗匪,他才现身。”

牵过我的手,将我抱上膝头,展开羽翼让我依靠,从腰间透入的股股真气驱散了适才的疲惫,柔顺的趴伏进他的怀抱,“那夜我们遇袭,他可能一直就在附近,当那人不识你真面目的时候,他应该已经知道,‘碧落宫’是遭人陷害,所以才有那墙外丢进的人,因为他知道,我们定然不会坐视此事。”

在他怀抱里舒服的蹭着,我全身的放松已经让自己有些睡意朦胧,却强撑着打架的眼皮,继续咕哝着,“我想不通的是,他在最初假‘三圣令’出现的时候没有揭穿,似乎并没有太大帮我们的意思,却为何在最后,明知道以你和影的能力能制服林北玉的时候出现?”

双手抱上灵萧的腰,意识渐渐模糊,“看样子根本不想说出他是‘三圣’的传人,既然不想出名,为什么多此一举?他到底冲什么而来?”

抱起我的身体,灵萧与我一同陷入床榻的温暖,“什么都别想了,他只是江湖中人,与我们不会有太多的纠缠,你累了,休息吧。”

真的有些累了,自出皇宫,就没有一刻的安宁,看来,我是应该早些回去了,心爱的夫君们,一定想我了吧,最后一丝的念头涌起,我沉沉睡去。

“沈意欢,你的出现,篡改了太多人的命运,所以,我要带你回去,重新投胎!”眼前无限放大的,是冷玄卿的脸,紧绷的没有一丝表情。

“我不回去,当初是你们答应让我来的!”我用力的大叫着,身上的桎梏却越缠越紧,紧到无法呼吸。

“当初让你来,只是弥补一个错误,却因为你的出现,让更多人的命运出现变数,所以,你必须走。”眼中闪过不耐,无情的唇说着不容商量的话语。

“我要投诉你,你烧了我的身体,你工作失职,我去找你领导,找消协!”奋力的大喊,可声音却卡在喉咙里,似极了呜咽。

“投诉我无非给我一个处分,但是你必须离开这个世界,这里不属于你!”用力的拉扯着我的身体,让我无从抵抗。

“我不走,我不要离开,我什么都给你,只要我的爱人,江山,金钱,什么都拿去,减我的寿也行,我只要他们,求你,求你了。。”无力的挣扎却只是徒劳。

“颜颜,颜颜,醒醒,你怎么了?”猛的睁开眼,是灵萧焦急的神情。

“灵萧!!!”扑进他的怀抱,我全身冰冷,颤抖不已。

“怎么了?什么不要带你走,什么减你的寿,你在害怕什么?”他温柔的大掌轻拍着我的背,带给我安定的力量。

在他怀里拼命的摇着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从来没有任何时候象现在般让我恐惧,只是不停的紧紧抱着他,缩着身体,用力的挤着,想要把自己与他挤的紧些,再紧些,直至融为一体。

“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出宫之后,你经常会神不守舍,夜半时分,更是在梦中突然惊醒?”半晌之后,灵萧终于忍不住出声。

他竟然早就发现了吗?我的脸上爬满苦笑,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却原来根本没有瞒过他,是啊,我的丈夫,我的枕边人,他因为我,又隐了多久了?

“没有,只是一个噩梦,可能累的吧。”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轻轻靠上他的肩头,享受片刻的温存,心里,竟然涌起一股失落,这样的温暖,我还能拥有多久?

“什么时候,你才愿意袒露你心底最深的秘密?”冷香覆上额头,听到的,是灵萧一声沉沉的叹息。

爱人的怀抱,是女人最好的疗伤圣地,在灵萧的抚慰中,我的脆弱渐渐抹平,出现在众人眼前的,依然是那精明过人的倾国红颜。

“替我缠住影,我有事找灵琴单独谈。”借着亲吻,我在灵萧耳边悄悄的留下一句话。

“影君,好久没练身手了,不妨比试比试?”灵萧话音刚落,一掌飘向影,一闪而过的黑色人影,将询问的眼光投向了我,看见我颔首微笑后,这才揉身而上。

两条人影上下翻飞,一触即分,清脆的掌声不时的传进耳内,眼见两人激斗正酣,我蹑手蹑脚的悄悄退出,拔腿奔向碧灵琴的房间。

“你找我干什么?”硬生生的话,连她都觉得气氛有些僵硬,不自在的扭开脸,口中轻轻的挤出几个不情愿的字,“嫂,嫂子。”

“没什么,只是两年不见,突然发现你成熟了很多,这次的事,你做的很漂亮。”

嘴角一晒,“最后还不是靠你?别假惺惺的了。”

拍拍她的肩膀,“你和我不同,我时时与朝堂中的老狐狸斗法,每天都在研究那些人心里想什么,自然比较容易猜到这种人想什么,而我的地位,让我一开始就容易处在上风的位置,你不同,‘碧落宫’本就为江湖中人肖想,你又少与外人接触,两年能有今天之从容,他日定能让灵萧因你而骄傲。”

几句话,她脸上的排斥慢慢淡了,似乎还带上了几分扭捏,“你说,哥哥真的会因为我而自豪吗?”

“你本来就是他最疼的妹妹啊,有你这个妹妹,就是他最大的荣耀,本来他急着要来见你,和你叙叙兄妹之情,是我抢了先机,因为我有求于你。”

“哈!”一声晒笑,“堂堂一国之君,呼风唤雨的,还有求于我这个小小江湖之人?”

“是啊,你越来越有出息了,自然有难事,第一个想到了你啊。”看见她在我的恭维之下漂亮的脸上飞起两片红云,暗叹着终究还是一个纯真之人。

“说吧,有什么事?”

“要你帮我寻一样东西,‘碧落宫’不乏上古奇文典籍,也许有些蛛丝马迹的记载。”

“什么东西?”

“一种叫‘月夜幽兰’的东西。”

碧灵琴皱着眉,低首思考着,“‘月夜幽兰’?是花?是草?还是什么珠宝之物?”

无奈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你帮我查下,看‘碧落宫’中是否有此类东西记录。”

“好,若是宫中没有,我会派弟子出宫,到江湖上暗访,全面搜寻这样东西。”一口答应我的话,碧灵琴确实越有大将之风了。

“不过这事,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你若有消息,想办法联络灵萧,江湖之中,我就全指望你了。”了了几语,我开始神游,不知道灵萧牵制住了影没有。

“一国之君寻这么一样东西,需要这么遮遮掩掩不能见人吗?”窗外一声嘲弄的笑声,让我大惊失色。

“谁?”灵琴手中长剑顿时出鞘,俏脸含霜,为来人能摸近窗下不知而愤愤。

“帝君若肯大张旗鼓的找,说不定早就寻到了。”窗外人没有一点因为碧灵琴的愤怒而恐惧,依然挂着无赖的声调,“既然寻的这么急,我便提供这‘月夜幽兰’的下落如何?”

第二十六章与狐谋皮

一把推开窗,我激动的几乎有些语无伦次,“你,你知道‘月夜幽兰’的下落?”

窗外的树梢上,绛色的人影正随着轻颤的数枝上下摇晃着,修长的腿一条伸直一条蜷弯架着手肘,透明指尖的尽头,拈着一串滴溜紫涨的葡萄,背靠着树干,指尖一弹,一粒葡萄高高跳起,红唇微张,将葡萄轻轻衔住,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露出他无暇的颈项,瀑布似的绯红发丝挂上手臂,肩头,再软软的慰贴。

骚狐狸,我心里暗自咒骂着。

能不骚吗?吃葡萄你就吃葡萄,红润的唇就这么衔着,嘟出诱惑的形状,斜挑着眼,透过发丝眯出千种风情,白玉似的贝齿慢慢的一合,‘啪’,竟让我的心一抖,粉色的灵舌慢慢划过唇角,舔尽汁水。

漂亮的喉结上下一滑,‘咕~’我也情不自禁的一咽口水,舌尖一勾,轻巧的吐出葡萄籽,手背擦过脸颊,顺起一片发丝,低着脑袋,眼睛却是勾着我的方向,葱段似的长指一挑,“帝君,此处风景不错,一块醉秋风否?”

醉秋风?冻不死你!这家伙,穿的真少,丝缎般的绸衫勾勒出完美的曲线,猎猎吹起的衣衫下摆在他身侧飞舞着,怎么看,都似一条毛绒绒的尾巴舒坦的拍打着。

长长的手臂伸出,衣袖滑落,晶莹的手腕就这么大咧咧的摊在我的面前,邀请着我的加入。

心一横,直接将手放进他的掌中,依稀看见那唇边浅划出的微笑,一手两脚的爬上窗边的几案,站在与他平行的高度,他身上那种无形的压迫感也去了不少,“请我吃葡萄?”

见到他,我心里的警戒指数就开始高涨,同样攀升的,就是体内好斗的因子,总想看看,撕掉那笑容狐狸面具后的他,是否还如此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