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眼瞥着窗外,已是一片黑色,狭小的缝隙,还能偶尔看见一两点闪烁的星星,已进夜了。

动了动麻木的身体,这被双手反剪着睡觉的姿势让我全身上下的骨头又酸又疼,两条腿,早就没了知觉,在我小心的移动中,重新恢复正常速度循环的血液让我的双腿麻疼酸痒,难受的直想叫。

“醒了?”灵萧熟悉的声音入耳,手腕一松,我那扭曲变形的胳膊终于重新得到了自由。

就在我从茅草堆里坐起的同时,三道人影也同时坐起了身体,各自活动着手脚,伸着懒腰,扭动着身体,却是仔细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黑暗中,我顺着记忆的方向,抱上身后灵萧的身体,亲昵的蹭进他的怀抱,在他脸颊上柔柔的一吻,“那色女人刚才没拿你怎么样吧?”

灵萧猛的一怔,伸手圈上我的腰,让我的脸靠向他的耳朵。

“你抱错人了。”冷淡而无情的声音吓得我当即松开手,怎么回事,我居然抱着冷玄卿?我身后的人不该是灵萧吗?

一道衣袂声响起,黑影在我身边落下,“我探查了下,就门口两个人,已经被我隔空点了睡穴,不到天亮是不会醒的,大家可以小声的活动下。”

脑袋一晕,灵萧什么时候不打招呼就跑了?这高明的轻功,害人不浅,虽然冷玄卿不是扭捏的男子,被我无意中占个小便宜应该也不会放在心上,但是,总是有那么点点怪怪的感觉,不自觉的抿了下唇,那触感,还真不错。

在怀中掏着,身为一国之君,我身上的饰物不少,总有那么几样什么夜明珠之累的东西,当房内终于有了一点点柔亮色之后,我的心也随之温暖。

在我适才躺过的地方扒拉着,本来干燥柔软的茅草不知道塞了什么,让我的背一直疼的难受,先把那弄平了再说。

“啊~”急促而低声的惊声带着倒抽一口凉气,若不是门外的两人被灵萧点了穴道,只怕我这一下就要闹出乱子了。

茅草下,一个蜷曲的孩子身体,沾满茅草的碎屑,躲在草堆里一动不动,右肩上明显被利物划破的衣衫下,一道长长的刀痕让我借着柔柔的珠光看的触目惊心,正是这被严重划伤的肩膀,竟然承受了我一天的身体重量而未动分毫,这孩子,好强悍的忍劲。

为什么这么表扬他,因为此刻,他正睁着一双防备的大眼,死死的瞪着我。

第五十四章怜子惊鸿

“嘘!”我下意识的将食指竖在唇前,示意他别出声,不过似乎有些多此一举,除了冷冷的眼神,他一直未吭一声。

“我们不是坏人,别害怕。”很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半天憋出这么一句没有营养的话,别说他没有丁点害怕的意思,世界又有哪个坏人会说自己是坏人的?

尽量放柔自己的声音,“我们也是被他们抓来的,他们的背后,应该还有主使之人,我们要一网打尽,你明白了吗?”

这孩子,有一双沉着冷静,若豹子般的眼,大而明亮,很像,很像一个人。

微微的点了一下头,只是眼中的防备之态,并没有少多少。

“你是不是这家的孩子?”我突然想起白天那两人口中那个俊美无绮的孩子,瘦弱的脸庞隐隐已能猜测出长大后的轮廓,小小的躯干下却有着大人都难以企及的坚忍,他,才七八岁吧?

眼神猛的一窒,神色中浮现出无边的痛楚,悲哀,更多的,是愤怒,仇恨,像是草原上点点的星火,渐渐弥漫,燃烧,直至掩盖那原本的纯洁双眸,那身体上透射出来的火焰,连我们这些身边的人也能清晰的感觉到。

不需多言,我已经能猜测到,他的父母,一定已经因为门外那些人对我们的部署而死在屠刀之下,他,则是因为那女子的好色调戏,而侥幸逃脱了一命吧。

“要不要报仇?”没有急于拉近和他的距离,这样的孩子,需要的是自我的空间,他的自我保护欲,很强。

眼光落在我的身上,没有搜寻,没有打量,只是望着我的眼,定定的,认真的探索,而我,也同样的望着那对如星般的双眸,好像,真的好像。

他的眼眸,如谁似潭,里面一个小小的人影,夜明珠的光芒太柔和,我看不真切,却知道,那防筑起的城墙,在一点点的崩塌。

重重的一个点头,是他对我的回答。

我的声音清幽却不容质疑,“我要抓所有的人,包括他们的主人,我答应你,只要我将他们口中的消息全部挖出之后,他们的命,是你的。”

“只要你帮我报仇,我的命,是你的。”青嫩的嗓音,诉说着誓言般的承诺,第一次开口,已将一生,堵在了我这个初次见面的人身上。

“我不要你的命,他们也是我的敌人。”好强烈的气势,这个孩子,竟让我起了怜惜之心。

“我不欠人,你帮我报仇,我的命,就是你的。”细密的长长睫毛抖了抖,垂下眼睑,投射在肩头那一片殷红中,“不过,我要先还一个人的恩情,才能把命给你。”

顺着他的眼光,我突然发现,那一排渗透的长长的红色上,竟然有隐隐的药香,只是,既然有上好的金疮药,为什么没有包扎?

“你怎么会有武林中人用的金疮药?”我疑惑的眼同样激起了灵萧的好奇心,蹲下身子,手指如风般探出,待那孩子反应过来,已经无从挣扎。

直接将手伸到小丫头面前,笑的死皮赖脸,任谁也明白我笑中的意思。

皱着鼻子给我一个不满意的鬼脸,拉着嘴角,诉说着对我强盗行径的痛恨,手上,却是飞快的递出白色的瓷瓶。

“皮肉之伤,没有断筋骨。”灵萧松开手,不若我对这个孩子溢于言表的欣赏,他只是冷然的说出结果。

小心的挑开沾在伤口边的草屑,将白色的粉末均匀的撒在那孩子的肩头,权宜之时,只希望不会有发炎的症状产生,整个过程,他就如同局外人一般看着我的动作,一声不吭,也没有任何疼痛的表情,只是,我看见了那小小的胳膊上,隐隐跳动的皮肤。

转头搜寻着,珠光中,冷玄卿一头银丝散发着同样幽幽的冷光,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对那些烦琐的发髻无能无力,往往只是全部拢至脑后,只在中间用一条浅蓝的发带系着,转身间,摇曳生姿,别具风情。

伸手一扯,没有任何招呼,发带到手,还有着一股暖暖的香气。

“你……”突然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点过分,他小心的调整音量,却没有收敛他声音中的指责。“你干什么?”

“给孩子包扎。”我咬着发带,一只手举着夜明珠,一只手努力的解着上面漂亮的蝴蝶结,含糊不清的说道。

“你就不能正经的问我要?拿发带,请不要顺走其他东西做赠品。”大眼一闪一闪,原来冷玄卿的眼在黑暗中也这么亮。

抬手间,虎口处挂着几缕银丝,顺着窗外丝丝冷风肥羊,刮在我的脸上麻麻痒痒的。

“还你,小气鬼。”将头发吹向他,顺带的加上我的抱怨,懒得去想适才自己霸道的举动中有太多的随意。

“叶惊鸿。”青嫩的嗓音中挤出三个字,让我包扎的手停下来。

“啊?”

“我说,我的名字叫叶惊鸿,如果你替我报了仇,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你想叫我什么都行。”

“哦!”继续埋头我的工作,对他的话应付了事。

虽然他很漂亮,虽然他很可能以后会是什么经天纬地的堂堂七尺男儿,也很有可能会是叱咤风云的江湖豪客,还有可能是个漂亮的一塌糊涂的小子,但是现在,他只是个屁大的毛孩,我既对小屁孩没兴趣,也不想再培养什么死士,那么他的话,姑且当做一个屁,放了就算。

“不过,我要先报了人家的救命之恩,才能把命给你。”一本正经的和我说着,眼中的认真显然表示着这是他的深思熟虑。

“嗯!”将手中的发带牢牢的绑在他的肩头,绑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欣赏半晌,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啊,走到哪都有人为你卖命,连毛孩子都逃不过你的魅力。”灵萧抱着肩,声音虽轻,却不改他寒冷的本质。

“你在害怕他长大了,你老了,然后没本事争宠吗?”破德行,几天没斗嘴,欠修理。

“我怕你太老,嚼不动嫩草。”眼中的寒光,即使是在角落中,依然能让我全身一抖。

站起身,与他面对面,即使从身高上处于下风,我还是轻佻的勾起他的下巴,吊儿郎当的扬起脸,“我是女人,我动不了,让他动就行,只怕我的梅君你,那时候除了腰硬,哪都硬不了了吧?”

低下头,咬牙切齿的声音在我耳朵边响起,“你又想我证明给你看是吧?”那恨恨的声音,我非常清楚,他的证明会有多么的惨烈。

“又闹什么脾气?”好好的,在这时候,他居然给我耍性子,我哪有得罪他大爷了?

“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刚刚亲那个瞌睡虫。”惩罚性的在我脖子上咬上一口,幸好还知道分寸,没给我撕下一块肉去。

脑子一晕,“我那不是以为是你么?”

双手搂上我的腰,将我整个人圈进怀抱,“你可别想把这个小子养在后宫留着用。”

娇嗔的捶上他的胸膛,“我什么时候养过小子在后宫留着用了?你这醋吃的。”

“哼哼!”鼻子里挤出两声,“你养的少了,真的没养一个留着用?嗯?”最后一个尾音拉的长长的,意有所指……

环上他的脖子,凑近我的唇,将他的耳垂卷入口中,小小的吸着,“等今天的事了,你给我好好证明下,就算老了,也不止只有腰硬。”

“为夫遵旨。”小小的声音,倒是再也听不到横眉冷对的调调,小样,和我斗。

走回孩子身边,我蹲下身,“叶惊鸿是吗?能告诉我事情的全部经过吗?”

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唇,直到苍白中缓缓的沁出一滴殷红,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残忍,让这么大的孩子去回忆他心中最不愿意触及的伤悲。

“算了,你要是不想说……”抬手想要摸上他的脸安慰他。

“那是昨日,爹娘都在铺子里等着客人经过,赚些歇脚钱。”他已经放开了唇,轻声细语,“这里虽然是管道,却临近两国边境,甚为荒凉,我们一家每天就指望着能经过一两个客人,赚些钱家用。”

少年的声音本该充满童真,他的语气,却有着撕裂的痛,“突然来了好多人,爹娘本以为来了大生意,叫我上酒窖搬酒,正当我抱着酒坛走回去的时候,却听到了娘的大喊,叫我快跑,她则死死的抱着想要追我的人,我看见,那明晃晃的刀尖上,好多好多的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淌,那人,还在用刀戳着我娘的身体,我吓的转身就跑,后院本有个狗洞可以钻出去,可是太远了,我就算跑出去了,也会被他们追上,所以我就躲进了酒窖,想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再溜出去。”

他说的简单,我却能从他话中听到那种恐惧,那种刀光剑影下的血腥,他家庭的破碎,我也有脱不了的干系。

“结果半夜,我偷偷的从酒窖爬出来,本想着逃跑,却碰上了那个女人,她追上我,却不杀我,只是,只是……”后面的话他也不用说,我多少也从那人口中听到了,真不是人,这么小的孩子,她也能猥亵?

“我没反抗,等她开心的时候,拿起她放在一旁的刀就给了她一刀,只可惜,我人小力微,居然只是划伤了她一点皮,后来我一路跑,到了河边,没有了路,她追上来,气急败坏的给了我一刀,还说要慢慢的折磨我,反正我也没有爹娘了,与其给她折磨,不如干净的死了算了,我就跳了河。”

后面的基本上我也清楚了,他口口声声救命恩人,应该是为人所救,还给他上了药,只是?

“你为什么又回来了?”人都跑了,还回来干什么?

“各个出去的路都被他们的人守着,我跑不出去,就想,我回来藏在这,他们一定不会猜到。”

好个机敏聪慧的孩子,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也能猜到,若是好好调教,也许有朝一日会成为第二个他吧?

第五十五章幕后之手

一夜的轻声细语,对我来说,倒有种冒险的刺激感,借着微弱的珠光,静静的思考着,身边陪伴着,爱人还有朋友。

“灵萧,你说,我们的行踪什么时候暴露了?”提前做好准备,只为我而来,究竟是什么人,能在我低调的行程中找到我的踪迹?

“不知道,到时候抓一个问问不就行了?”望望天边渐渐泛白的颜色,灵萧脸色一变,“快躺好。”

大家突然反应过来了,各自七手八脚地把绳索缠在自己身上,按照昨天躺下的姿势卧倒,叶惊鸿,也聪明的再次缩进草堆中。

灵萧两指飞出时,清晰的脚步声已经能隐约听见,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不是惊恐,而是兴奋。

“主人,这边请,这边请。”伴随着唯唯诺诺的声音,几人疾步而来的脚步已到了门前,而此刻,门前的两人也伸着懒腰打着呵欠发出睡醒的声音。

“啪!”

“啪!”

两声清脆的耳光让我都为那两个一夜好梦的人感到疼。

“叫你们守着,你们干什么?都在睡觉?”压抑不住的愤怒来源于在主人面前邀功却被看见了这么丢脸的一幕。

“老,老大。”还没清醒又被打的晕头转向,两人傻傻地望着面前的头目。

“人呢?怎么样了?”那老大还没开口,一个陌生的声音已经先行冒出,话中的紧张让我神经一抽,这语调,很怪异。

“还不快开门!”伴随着几声踢打,门上粗重的锁链被拉动,老旧的木门,残破的声音,还有那扑入房内的清冷空气,都在告诉我,我要知道的消息,很快就有结果了。

“主人,您看看,是不是他们?”气息的逼近让我很容易判断出,身边的人就是这次事件的老大,还有那个主人。

一只冰冷的手捏上我的下巴,感觉一双目光在我的脸上仔细地扫视,手,甚至探进了我的胸口,摸索着我怀里所有可能的物证,看在同是在女人的份上,我忍!

冰冷的手,从我的胸口抽出,带走我的体温,还带走了我怀中的一个小锦囊,叮当声中,似乎在翻找着什么。

“就是她,就是她。”那人的声音中有极度的兴奋,我知道,她一定看见了我锦囊中的小金印。

永徽,我的号,在各地行走,玉玺自是不能随意带着乱跑,而这方小金印,就是我传达命令下圣旨的印鉴,也是对我身份最好的证明。

她,要绑架的人,果然就是红羽的帝君!

“那,那主人,现在,现在应该怎么办?”同样兴奋的,还有身边那亦步亦趋的老大。

“快,快备车,赶,赶回去。”高兴的几乎已经语无伦次了,“对,对,回去,有了她,我们国家就有救了,我,我终于能为国家立功了,大,大家都能平步青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强奸着我的耳膜,我几乎能听到自己脑中神经撕裂的声音,该死的灵萧,怎么还不出手?

“呃!!!”

笑声就象一只得了瘟病的鸡,狂乱的叫着,却突然被人一刀割断了气管,嘎然而止,房间内,也因为失去了这样的嗓音而突然安静的可怕。

“吵死了。”

灵萧熟悉的声音让我终于能从假晕状态下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揉着自己饱受摧残的耳朵,从容地从草堆里站起身,“确实很吵,真的。”

灵萧的玉手直接插在她的喉咙处,看似轻轻地搭着,却有毋庸质疑的力量,“本来还想晚点出手的,这嗓子,真让人受不了。”

所有的人都似被点了穴般,呆呆地望着灵萧和我,那女人,四十上下,保养的极好,华服美袍,手上还有几个硕大的金戒指证明她的资本,只是此刻,她依旧保持着张嘴欲呼的神态,几滴口水已经沿着忘记闭拢的嘴角开始往下淌,眼神中没有消退的兴奋伴随着恐惧,古怪而可笑,摊开的掌心内正躺着我的金印。

“敢动我主人,劈了你!”一声怪叫,一名女子冲着我就是一刀,从声音上判断,正是先前那个色迷心窍的女子。

“当!!!”是手中的大刀被磕飞的声音。

“啪!!!”是身体倒飞出门外,肉与地面接触的响亮声音。

“嗷!!!”是一声痛苦的惨嚎。

我的面前,小丫头以一付凛然的神情护卫挡着。

歪着脑袋,口中啧啧有声,“你是不是没脑啊,你的主人在我手中,你居然还敢对我动手?不想要你主人的命了?”

“姐姐,我去剁了她,居然敢对你动手。”不等我说话,直接冲向了地上哀号的人,这家伙,越来越暴力了,跟谁学的?

“我也去。”居然是冷玄卿,他凑什么热闹,不是一直觉得打打杀杀是没有人权的举动吗?

就这么不管不顾的,两个人拖着地上的女子,也不知道转去了哪,现场,就丢下了我和灵萧,还有一票狗视眈眈的女子。

从那主人手中轻巧的拈回我的印鉴,眼光扫在周围那几个蠢蠢欲动的人身上,再转回灵萧身上,“喂,他们在考虑要不要从你手中抢人呢。”笑的没有一点被人包围着的自觉。

“哼!”一声轻蔑的声音,碧眸如冰,高傲的一扫,“一起上好了,碧灵萧一只手取你们的命。”

我似乎看见,这些本来逼近的人,不但没有缩小他们的包围圈,反而不自觉地往外退了几步,这灵萧,乱报什么名号。

“不玩了,浪费时间,都给我弄倒了。”拍拍手,那些人还没有来得及去体会我话中的意思,一个人顿时萎靡在地,身后,是我的影卫。

围着那个所谓的主人转了两圈,她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恐惧,我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她,眼中的不善让她很容易地接收到,想要逃跑,无奈腿已软,更无奈那颈项间催命的手。

一指点飞,她就如泥塑木雕般傻在当场,灵萧飘然回到我的身边,象一只高贵的孔雀,优雅地梳妆着自己的羽毛。

“你是哪国派来的?”在她不断躲闪的眼神中,我终于开始了逼供的第一步,心理上的战术已经成功了一半,下面就看她能承受多久了。

“您,您说笑了,我,我们不过是看您衣着漂亮,想,想多捞些钱而已。”哆哆嗦嗦的声音,听起来极有诚意。

“你在紫焰担当什么官职。”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回答,我凉凉的又是一句肯定语。

我敢打赌,在我这句话出口后,我绝对绝对在她的眼中捕捉到了惊恐,似乎不能明白,我何来如此的笃定。

门外看似阳光普照,气温却极低,敞开的大门被寒冷卷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墙壁,一声声,一下下,就象打在人的心上,对面女子的额头上,开始慢慢滑落汗水。

“若是真的想装打劫的,就别穿的这么富贵,身上还透着酒肉菜香呢,看看你这双手,哪象是抢劫的人。”笑的无害,抓着她的手,仔细地欣赏着她手中的几个硕大的戒指。

“啧啧啧,范美云?要我去查查,这个名字在紫焰是什么地位吗?”眯着眼,望着她手指上一个刻着名号的戒指,上面还有新鲜的印泥呢,当我傻的吗?“下次记得,如果要扮别人,也把尾巴藏好。”

为官之人也好,大富之人也罢,都喜有一方这样的戒指,一来是表示其在家中的地位,二来也是为了保证命令的真实性,下达任何指令时,都需要这一个小小的印,而最方便的方法,便是打成一枚戒指带在手上,这,已成了不少人的习惯,她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带在手上,是把自己当傻子还是把我当傻子?

“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似乎打算给我来个打死不承认,她干脆闭上眼,理也不理我。

“你那口北地的腔调,早就出卖了你,口口声声你的皇,我还需要去猜吗?你脸上就刻着紫焰官家几个字,回答不回答都无所谓。”

我靠进灵萧的胸膛,“赶回红羽,让云将军发兵十万,攻打紫焰,理由就是,暗害红羽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