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不能用武功,他轻灵的步伐依然不是我能靠近的,他更像是逗我,每当我想要放弃,他就停下脚步,露出洁白的牙齿等着我追上。

追逃之间,两人已进花海深处,当我好不容易抱上他气喘吁吁时,一个碗底伸到我的面前,“还有没?”

他什么时候喝完的?天哪,我还没试验过能不能喝呢,万一把这小白老鼠给喂坏了怎么办?

“呃,很鲜,就是问一句,这粥既然放了瘦肉,那你是不是该放点盐?”他的手指在我眼前晃,引回我走失的神智。

“啊,你喝完拉?中毒没有?有事没有?”后知后觉的某人拉着他的手开始不停的打转,紧张的上窜下跳。

“没有,要是有毒,入口我就知道了。”笑着安抚着我骚动的情绪,直到死死搂住,我才终于停下罗嗦的嘴和乱跳的脚,“就算是有毒,我也喝了。”

“真的没有?”不相信的瞪大了眼。

“真的没有,滋味不错,引起我胃口了,走,再去弄一碗。”牵上我的手,奔向厨房,两人的笑声中林间回荡。

“那我明天再给你做,人参粥,牛乳粥,菠菜粥,鸡汁粥……”不停的掰着手指头,边走边道,直到双唇被他猛的噙住,才终于止住了我的喋喋不休。

第八十二章忒煞情浓

人间日暮短,山中岁月长。

仙境的清幽涤去人世风霜,静逸着心灵,行走在落英纷乱的林间小道,紧执着比花还娇的爱人之手,从小就向往的隐居之所将我的心融进这一方静匿,怎么也舍不得放手。

站在梨花树下,展开双臂,闭上眼,让那雪白盖上额头,肩膀。

肆意的旋转,幻想着自己在如雪飞瀑中起舞,在暖风微熏中醉倒。

“你在干什么?”含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微微睁开眼,眯着躲闪晴朗天空的小小刺眼。

面前的男子长身玉立,红衫胜火,从漫天花雨中缓步向我踏来,似刚刚幻化的花中精灵,又似嬉戏人间的天之仙子。

一阵微风吹过,扬起他的衣衫,宽大的衣袍裹着他的身体欲迎风归去,是什么让他停下了脚步?

蹲下身,拈起我颊边的一片雪白,红唇微启,轻衔浅笑。

“我在等我的王子来吻醒我。”娇嗔出口,回应着他的笑容。

清香软嫩覆上我,轻柔的力道顶进一瓣花香,那带着朝露的潮意,在我们唇齿间流转,直到彼此都沾染上同样的气息,才恋恋的放开。

坐在我身边,手指缠绕上我的发丝,我的目光,始终贪恋在他那整齐束起的青丝上。

“我想帮你束发!”没来由的愣愣出口,只是想感受那丝绸划过时的柔顺,象在抚摸他细腻的情思,用指尖烙下属于我的印记,从此后那散落的万种风情,只有我一人独享。

“那为何不叫醒我?”他失笑出声,温暖的笑,胜过此刻落满身的阳光,我从心中游出一股暖流,缓缓的展向全身,“那明日我早期,让你束发?”

收敛起了游戏红尘的玩世不恭,绯夜的美不再带有妖异的魅惑,只有优雅的恬淡,水中仙,月中影,镜中花,不带一丝人间烟火的美,让人心碎的震撼。

摇摇头,我不在言语,双手抱上他的腰,俯首贴上小腹。

绯夜的转变我尽入眼内,武林高手转眼便为柔弱,忍受着比常人更多的不适,只因他对腹中骨肉的疼爱,这样的一名男子,若说没有一颗柔软的心,又有谁信?

我的唇边上挂上知足的笑,何德何能呵?

他的反应比之常人更严重,每日折腾的夜不安寝,我又怎么会为了一己之私让他早起?掬在手心中呵疼尚且不及。

依旧完美的曲线,瘦挺的蜂腰,紧窒的小腹,没有任何改变。

手指小心的刮划着,这颗小小的萌芽,却让我和绯夜的感情迅速的成长,茁壮成一颗参天大树,再见他的那日起,脸上的笑容,何曾消失过?

“这是什么意思?”似笑非笑的望着我的眼,绯夜摇晃着手中一块金色的布,断口整齐,一看就是利刃所为。

看见它,我笑容更大,伸手欲夺。

都怪早晨玩心大起,看见他睡的香甜,不忍吵醒,起身时却发现那修长的腿正紧紧的压住我的衣衫下摆,脑中突的闪过‘断袖而起’的典故,以往无数次感怀于那痴缠的帝王之爱,从未鄙夷所谓的禁忌之恋。心动之下,顺手拿起挂在床头的银刀,将衣衫下摆割断,偷溜出门。

“你若喜欢,以后每次你压着,我都这么着,说不定,百年之后,‘断袖而起’的故事,将成为一段佳话,象征着我对你永恒的爱。”若是在这个世界,由我创造一个新的‘断袖’故事,倒也不错,至少不再有惋叹。

“可我更喜欢压着人而不是衣服?”将断袖仔细的折好,揣进怀中,而我几次抢夺不回之下,只好由他去了。

“色胚!”小声咕哝着,将他压倒在花瓣中,调皮的抽走发中的玉簪,拨乱他的发,靠着他的颈项,舒服的眯起了眼。

伸手让我滚进他的怀中,枕着他的手臂,与我同望着碧蓝的天空,眼神飘忽游移。

他的心跳平稳而有节凑,一下下,出奇的安定着心,靠近,贴紧,几乎将自己溺毙在馥郁芬芳中。

“绯夜,你说,你是不是花中仙子?才会有这么好闻的香气?”我想我是爱死了这身子,好色昏君,我也认了。

身下传来阵阵闷声,他的身子轻颤抖动着,轻笑声从他的口中逸出。

“哟,帝君,当年人家可是一只刚成人形的狐狸精,除了满身的狐狸骚,就是烟视媚行,吸人精髓,现在成了枕边人,精怪成了仙子,狐狸骚成了仙香之气,还真是君王一句话,鬼怪也成神仙。”娇嗲声出,红唇轻撅,半眯媚眼,活脱脱的那个精怪又出现了。

这家伙,知我不敢拿他现在的身体怎么样,什么勾魂摄魄的举动都敢出来,我是不能有逾矩的行为,但是我敢咬,敢亲,敢吸。

啜上他的唇,惩罚性的咬上几下,听见他半真半假的轻吟,眯成一线的眼中闪出的迷蒙,允吸的唇贴上他的颈项,看见一朵朵娇艳的草莓迎风而起,忍不住的贴上他的耳垂,对着那半透明的粉嫩呵着气,“不许再勾引我,你知不知道我忍的有多苦?”

微肿的唇牵起一丝笑容,让花丛中的他仿佛那天际飘渺的流云,“你以为每日拥你在怀,我忍的就好受吗?”语气带无奈,还有点点渴求,配上衣衫凌乱,我费了巨大的自制力才将头扭向一边,用力的深呼吸。

都说新婚燕尔,如胶似漆,可我却是每日抱着一个炸弹,生怕不小心就擦出火花,能看不能动,还真不是普通的难受。

“绯夜,这里种了很多树吗?有一些我都认不出呢。”手指着远方,排排粉红青绿雪白中,许多我没有见过的树木抖动着枝条,摇曳生姿。

拢上衣衫,他从后面贴上我,双手交叠扣在我的腰间,下巴抵着我的肩头,被我打散的发披满两人的肩膀,几缕凑近我的颈,麻麻痒痒的。

“那是枣树,到了日子,青青红红挂满了枝。”似乎想到了以前的快乐日子,他的声音充满了愉悦的轻灵,“我和师傅们可吃不完那么多,只好让他们掉满地烂了。”

“那多可惜啊……”我的声音里尽是惋惜,也不知道是惋惜那无人品尝的美果,还是惋惜自己无缘见到那硕果累累的盛景。

“你想吃?”他的声音突然变的调皮。

“你有?”从他的眼中看出些端倪,我不确定的开口问道。

“跟我来!”一把抓上我的手,往一旁的小屋拖去。

木门的吱呀声中,一间小小的仓库在我眼中出现,预计里的发霉腐败味一点没闻到,更没有感觉到蛛网挂上脸的腻感,可见通风和防虫做的不错,只是黑了些。

拉着他的衣角小心的跟在他的身后,房间里竟然还流转着一丝淡淡的香气。

一只手猛地勾上我的脖子,紧张之下的我,放声大叫,声音之大,估计吓死了不少屋外的小鸟,只有绯夜,放肆的大笑,两人的声音并成一线,说不出的怪异好笑。

一样东西丢进我的嘴巴,止住了我的叫声,绯夜的声音在黑暗中清清朗朗,还有掩饰不住的笑意,“尝尝,都是我弄的。”

小心的一咬,嘎嘣声中,口内的东西被我咬碎,淡淡的甜味中,一股枣香溢满口腔。

“唔,好吃,是枣子吗?”我不确定的出声,“怎么是脆的,还没核?”

“这是脆枣,核我去掉了,再尝尝这个。”眼睛已经能适应黑暗的光线,绯夜早坐在一堆箱子上,手中抱着一个褐色的小坛子,正拈着东西往嘴巴里放,看着他那脸享受样,让我飞快的张开嘴,期待着。

“啊。好酸!”分明是淹渍过的蜜饯,当开始的酸味过去,口内分泌的唾液包裹上蜜饯,香甜之味化开,让我一边缩着脖子一边吸着嘴,太好吃了。

狐狸也是眯着眼,抖抖脖子,咕噜声中,吞着口水。

难得看见他开胃,我纵容的看着他的表情,只是偶尔一句提醒,“小心吃多了倒牙。”

一边点头含糊的答应,一边飞快的又丢进一颗,我摇摇头,开始四顾这间不大的屋子。

“这个是干枣吗?”

在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后,我看看空空的双手,索性脱下外衫,抓起几捧裹上,握进手中,开心的笑了。

“你要干枣做什么用?”跳下箱子,他靠近我身边,外头望着我的举动,手中还死死抱着那坛蜜饯。

“给你做红枣粥喝,那东西补血养神。”下意识的回答,对着他咧嘴一笑,那瞬间,分明看见了他眼中的感动。

“你懂的真多,是宫里那几位怀孕时的来的经验吗?”牵起我的手,两人走出库房。

“没!”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瘪嘴,“当年刚刚得知御雪有孕,却在回宫的路上被人偷袭,他为了救我,跳下山崖,再见面,孩子都几个月大了,这是我对他最大的愧疚,本想好好的照顾若水,却因为各种事情奔波,根本没在宫内停留,再回去,只怕没两个月就要生了。”回身对他一个莞尔,“说来,你可是我亲自照顾的第一个。”

“真的?”他的眼中似乎有波光在山东,隐隐约约。

“当然是真的。”我伸出指头,“第一个拜过堂的,第一个亲自下厨的,第一个跟在身边亦步亦趋的,都是你。”

又一个我的孩子,想起对御雪,对若水,对凌澜,还有对若水肚子里那个宝宝,我全是亏欠,可是绯夜,他又何尝不委屈。

“想回宫了?”精明如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我眼中瞬间的暗淡?

强打精神,我踏进厨房,“他们都是牵挂,怎么可能不想?但是你也是我的责任,现在我只想给你熬好一碗粥,把你养成肥狐狸,看你还怎么勾搭人。”

猛地被他会拽进怀抱,若雨点般的吻密密的落在我的脸上,还有他细语轻喃:“过两日,我和师傅说,我们会红羽。”

迎起头迎接他的吻,我笑颜如花。

第八十三章携手归乡

当他提出随我回宫的请求后,三位师傅虽然不舍,还是给予了我们最大的祝福,而我更是应承,待孩子生下,一定带绯夜回来探望三位老人家,才被放了下山,师傅的意思是由他们护送我们回宫,可是对于两个蜜月里即将被一大群人打扰的我们来说,享受二人世界才是心里最大的愿望,婉拒了师傅的好意,我们两个人开始了三步一蹭,五步一磨的回宫之路。

回首这座笼罩在薄烟中的山谷,疏疏落落的树林在晨阳中看不真切,只知道,那里,是我和绯夜定情之处,来时的无可奈何,走时的郎情妾意。

山道崎岖,两人携手依偎,不像是赶路,更似欣赏山间风情,指点谈笑间,看见他飘逸潇洒的身形,如行云流水般的行走。

侧脸望着他,鼻梁挺立,面似桃花,微沁出几点汗珠浮在额头,抽出丝巾拭上他的额,不无心疼,“绯夜,你的身子不能骑马,我们坐车可好?”

浅绯色的长衫,白玉镶嵌金丝边的腰带,勾出劲瘦的腰身,青玉翠绿的细簪,绾着满头柔丝,在太阳下晕着柔和透亮。

漂亮的像一只拖着尾翎的凤凰,高傲的令人不敢逼视,那温柔的恭顺,我也只能在偶然间一眼捕捉,转瞬即逝。

“不要!”飞快的否决我的意见,眼波流转,粼粼渺渺。

勾上我的颈,把全身的重量架在我的身上,无赖似的嗲声嗲气,“大不了,累了你背。”

垮着身体,低垂呆滞的脸,“你真够狠的,看上去纤纤瘦瘦,你居然和猪一样重。”

耳边再回荡着哼笑,“帝君莫不是扛过猪?不然怎么知道和绯夜一个分量?”

苦笑摇头,这狐狸……

换是从前,早接嘴和他斗上了,是什么时候起,我竟然对忍让甘之如饴,更是会在他得意的一撇笑容中失神。

“绯夜,别吃了,腌东西吃多了对身体不好。”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也成了唠叨的小母鸡,而他这尾骄傲的小公鸡,总是歪着脸,闪着一双眼,亮亮的看着我,然后侧着身子,装作没听见般的偷偷拈起一粒,飞快的塞进嘴里,再小小的偷觑我一眼,若是发现被抓包,则露出一口白牙,没有丝毫知错的心虚。

鼓着腮,狠狠的一剜。

他一个求饶的笑,心里坚强堆砌的某块瞬间如冰面,一个轻砸,四下龟裂崩塌,散落一地冰晶碎屑。

“再一颗,再一颗好不好?”红唇轻掀,地上多了一枚酸枣核。

这哪里还有半分碧影‘月夜幽兰’皇子的高贵,也寻不到半分狡诈之态,更似一个讨食的小鹦鹉,忍不住给他更多更多,填满那小小的鼓胀肚皮,再爱怜的将他掬在手心,抚摸那羽毛绒绒的头顶。

从他手中的坛子里拈起一枚纳入口中,让那酸酸甜甜布满口腔,齿缝中都透着一股香气。

突然发现狐狸是嗜酸的,香气挂在树梢拿着葡萄时的他,也是这么一副神情,抖抖脖子,歪歪脑袋,眯起眼,嘴巴里飞快的吐着皮籽,惬意的不得了。

一路上,我越来越像个下人,张罗着他吃,张罗着他喝,每每打尖休息,第一件事是吩咐小二给我烧鸡汤,鸡要不能超过一岁的小母鸡,最好是乌骨鸡,敦的时候要撕了鸡皮,不然油腻,还从包袱里翻出师傅给的最高档的老参,炖的时间一定要超过三个时辰。

而他,抱着腌算枣的坛子,闪着一双眼,望着我跑前跑后,在相视一笑间,递过一个绝美的笑容,骤忽转为坏坏的咧嘴,丢进一个酸枣。

“绯夜,喝一口!”端起汤围着他打转。

“好腥!”蹲在椅子上,一转身,卖个屁股给我。

“就喝两口行不,喝完给你吃酸枣。”继续转回他的面前。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变了心性,还是我一直都高估了狐狸,精明的外表之下居然是这样的调皮,难怪三位师傅叫他小猴子,把这么个人从小拉扯大,只怕弄掉了不少头发吧。

侧过脸,鼓起一边的腮,伸到我的面前,狐狸眼扑闪着,讨赏的表情分明写的清楚。

“啵!”重重的亲上他的脸颊,鸡汤举到他的面前。

满意的拿过碗,几口灌进肚里,一把勾过我的脸,油乎乎的嘴在我的脸上印下一个大印子,这才得意的笑出来。

他的笑妩媚迷人,还有邪气的使坏,让我打心底宠着,只能悻悻的自己擦去油印。

“以后你还会这样吗?”突然的出声,吓我一跳。

“啥?”下意识的抬头望他,却望进了一双若有所思的眼,含满认真,连一直抱在怀里的坛子也放下了。

“还有十里地,就进京了,你还会像这样哄我吗?”声音里有几分失落,嘟着嘴,看起来,无助又柔弱。

忽然明白,自小的遭遇,让他坚强对人,处处算计,绝不吃亏,内心深处,渴望爱情却恐惧爱情,渴望关心却害怕关心,因为他怕自己的坚强一旦卸下就再也不是那个无懈可击的狐狸。

作势一捏他的脸,挤出恶狠狠的表情,“伺候你都成习惯了,你这么淘气,我每天都会盯着你把汤灌下去的,不然你又会偷偷倒掉。”

搂着他的腰,感受着他的脑袋在我的怀里舒服的拱着,脑袋突然一惊,跳了起来,“哎呀,我还炖着师傅给你的安胎的药,时辰到了,万一小二没看着就惨了。”

火烧屁股的拉开门,冲下楼,突然被门边一个身影吸引了注意力。

弯着腰,吃力的从后院提过一桶泔水,在众人的捂鼻中抬上车,蹒跚着又走向后院。

“姑娘,您的药!”小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我面前,手中的托盘中,正是我火急火燎要去救的药。

“谢谢,麻烦你了。”从疑惑中回神,我伸手接过药。

“哪的话,您是客观,帮你照看是应该的,令夫的身子好些了么?”憨憨的脸上是关心的表情,淳朴的让人不忍拒绝。

“好多了,多谢你的帮忙,不然药就熬干了。”看着面前半碗药,若不是人家手快,等我来就什么都不剩了。

“这男人啊,头三个月最重要了,千万不能劳累,姑娘看也是富贵家的,怎么忍心带着夫君乱跑,要让他多敬仰,过了五个月,再活动活动,到时候才有力气生,大户人家,可不比我们粗鄙之人……”

我敷衍的点着头,眼神在瞥向门外,那拎泔水的人,似乎没感觉到我的眼神,依旧吃力的抬着,似乎还有些佝偻,驼着背,门外天色早暗,堂内却是灯火辉煌,她的面容,在阴影中看不真切。

“你们这个时候收泔水啊!”装作不经意,我向外一努嘴。

抓抓头,小二有些不好意思,“是啊,这个时间,客人都吃完饭了,就让她这个点收,也不会熏着客人,而且她的脸太可怕了,怕吓着客人。”

“哦?”我抬起眉,有些不解。

“她啊,脸上不知被什么烧得,左一块疤右一个瘤的,怪吓人的,前几个月流落到这收泔水养养猪,我们看她可怜就让她这个点来。”小二倒是嘴巴利索,有问必答。

那应该是我多心了,那个人也不多就是处过一两日,记不真切也正常。

对着小二歉然一笑,“我先回房了,不然药凉了。”

“哎,哎,您走好!”在她的恭送中,我转身回房。

扣上门,眉毛一立,瞪着那个在床上装睡的人,“起来,喝了药才准睡。”

心不甘情不愿的爬起床,腻上我的身子。“少喝一次没关系吧?”

“不行!”一口拒绝,“你师傅让我盯着,每天都要你喝,是为了中和你阴寒的体质,汤少喝没关系,药一定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