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下来,我可上楼去了。”陈没坏坏的笑。小妖精,在他面前还耍心眼儿。“那好吧,你等我一会儿,我换件衣服。”茜子眼睛一瞄,看到李璐薇从直播间出来、拐进化妆室去卸妆,心中恶念顿生。

看着茜子从电视台大楼里出来,陈没调整了一下坐姿,便于欣赏她走路的美态。古人都说美人步步生莲,果然是这样,玫紫色上衣露出雪白藕臂、软软的缎子勾勒的身段曼妙,她的双腿修长、臀部线条优美,一条笔直的铅笔裤让她看起来干练又不失性感。

直到茜子上了车,陈没才淡淡的收回了视线,专心开车。穿过大半个京城,车足足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目的地。茜子下了车一看,此处绿荫环绕,人烟稀少,建筑物却是独树一帜。

“这是哪儿啊?”茜子有些好奇,陈没带她来这里干什么?陈没握着她的手,嘱咐:“你跟着我就好,别出声。”茜子点了点头。

两人走到一处欧式建筑门前停下,茜子好奇的看看,才知道这里是一处温泉度假村,客人不多,也没有前台,看样子应该是会员制的私人会所,可陈没不说话,茜子也就忍着不问他。

电梯上了三楼,陈没带茜子走进三楼的一个房间,小心的锁上门,脱下西服往沙发上一扔。

眼见这间套房豪华精致,一应设施俱全,茜子的脸顿时发烧起来:“你想干嘛?”“带你看场好戏。”陈没松开衬衣的两粒扣子,打开冰箱拿了两瓶水出来,给茜子一瓶。

茜子满腹狐疑的接过去,拧开了瓶盖却没有喝,陈没知道她顾虑,从她手里把水拿过去喝了两口:“你放心,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不会用。”

“哈,你觉得自己很高尚吗,当初也不知是谁跟顾小军合谋要给我下药。”茜子冷嘲热讽。陈没哧的一笑:“你个蠢蛋,我那是逗你玩儿,当着你的面下药逼你喝酒,我就那么猴急?你当自己是天仙了吧。”茜子讪讪的,没理他。

“看这个镜子,注意,别眨眼睛,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陈没把茜子拉到巨大的镜墙前坐下,一手扶着她的肩,一手按在墙上的某个按钮上。

茜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镜墙里她和陈没的影子渐渐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番景象,一张大床出现在镜子里,而床上竟然有两个男人在扭动。

如此不堪的画面,茜子扭过头去,脸都了,正要发火,陈没在她耳边道:“如果你看过《真实的谎言》,对里面的镜墙应该有印象,你现在看到的就是隔壁房间的景象。看清楚了,床上那个男人是谁。”

茜子这才知道,这道镜墙是个特殊的监视装置,一面是镜子,而另一边却是透明的。“你就别卖关子了,我看不出他们是谁。”茜子的视线还是回避着对面床上的两人。两个男人在床上做`爱的场景实在是太震撼,电视里看到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一个是顾小军他二哥,另一个……就是干这一行的,有些地方叫少爷有些地方叫鹅。”陈没把情况告诉茜子。茜子这才恍然,为什么他要带自己来看,原来这些日子他一直在盯顾家兄弟的梢。

“那是……看样子不大,难道是未成年的?”茜子抬头问陈没。陈没嗯了一声:“干这一行的大了就不值钱了,那小子顶多十六岁,我找人打听过,在他们那个圈子里挺有名,活儿地道嘴巴甜还不黏人,一晚上至少收这个数。”陈没比划了一根手指。

“一千?”茜子问。陈没哧的一笑,轻拍她脸蛋儿:“一千就能带出台了?切,一万起价,那小子出道时间不长,名声却不小,很多有钱人点他的场。”

“作死啊,要钱不要命的东西。”茜子无意中看了对面一眼,那画面她简直看不下去。陈没又按了下按钮,镜子恢复原状。

“你在隔壁房间装了摄像头?”茜子揣测着陈没的用意。陈没摇头:“就算我把这些公布出去,也只是桩丑闻而已,如今什么年代了,同性恋又不犯法,就算对方未成年,他花点钱也能摆平了。”

他这么一说,茜子有点不明白了,调查了这么些天,总算抓到把柄,居然就这么不了了之?她不甘心。

“就算不能把他扳倒,也能让他收敛收敛,这事儿我记着,回头我就找媒体圈的哥们儿,非得把他曝光了不可。”茜子忿忿不平。

陈没眉头一拧,怕她冲动误事,按住她肩:“你别管,我来解决。”“你怎么解决?不公布视频,你又能怎么样?”茜子不解的看着他。

陈没靠近她,胸有成竹的在她耳边低语:“我让他自食其果,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的彻底,让他不得翻身。”“什么意思?”茜子越听越糊涂。陈没淡淡的笑,诡异笑容让他英俊的脸看起来有些可怖。

茜子见他又不说话了,知道他又在卖关子,偏着脑袋不理他。陈没伸手轻抚她脖颈,那样细腻白皙的肌肤,稍微用点力就了一片,视线下移,曼妙的曲线异常诱人。茜子不耐烦的推开他的手:“你干嘛又动手动脚的,你再这样,我不见你了。”

这丫头挺矫情,都跟他出来了,还假清高,可不知怎地,自己有时候还挺稀罕她这拧劲儿。

虽说讨了个没趣,陈没却一点也不生气,眼睛里闪烁着恶意,一个鬼主意兜上心头,跟茜子道:“我想到了一个特好的主意,你要不要听一下?”

“爱说不说。”茜子撅着小嘴。说也奇怪,她就是不喜欢好好跟他说话,就是喜欢呛他。“那行,既然你不想知道,我就先不告诉你。”陈没极聪明,一下子就看透了茜子心思,索性真就什么都不说了。茜子恼他,想踹他一脚,却被他搂着腰。

两人的脸近在咫尺,一下子看不清对方的脸了,茜子感觉到他热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心里一阵狂跳,怕他会吻上来,赶忙推开了他。陈没也没有勉强,拿起西装跟着她一起离开。

有心气儿的女人才叫女人,陈没反倒不喜欢那种百依百顺的,茜子这样的性子他也不是没见过,心里有谱儿,只要下足了工夫,不怕降不住她。太顺了,没意思!

电视台楼下,茜子让陈没把车停在路边,她要下车。

“还没到呢,往前开开再下也不迟。”陈没目测还有百余米距离,将车滑行。茜子解开安全带:“行了,就停这吧,我自己走过去。”陈没依言把车停下,茜子打开车门下车去,却看到他也从车里下来。

“你走,我看着你过马路。”陈没单手架在车门上,看着茜子从车前过去,泛着笑颜。茜子走到他面前,站定:“你故作深情状的时候样子特别好笑,还不如阴阳怪气呢。”

“这恰恰说明你根本不了解我,我从来都不是故作深情。”陈没很认真的看着茜子的脸,笑容却还带着痞劲儿。

“别人说这话也就算了,你,我不信!”茜子不会被他三句两句就哄住。李璐薇那事儿还没了呢,经常听到她娇嗔发嗲打电话给他,一回头,他又对她说些不三不四的话。

“若得意中人,从此不二色。”陈没说完这话,带着点胜利的笑意,牙齿白的像牙膏广告的模特儿,就差闪着光了。茜子狡狯的一笑,挽着小包扭头走了。

总后司令部某间办公室里,叶小舫独自坐在办公桌前,背靠着高大的椅背,手里一叠照片,一张张的看。

照片中的两个女人他都很熟悉,区家两姐妹,和她俩在一起的男人他也认识,时墨言和陈没。

看到晗子和时墨言在雕刻时光咖啡馆的照片,叶小舫微微的皱着眉,看照片上的日期显示,是他那次在会所请客之后。很显然,尽管见面次数不多,晗子却一直和时墨言保持着联系。

叶小舫思忖片刻,想约晗子出来问问这件事,拿起手机找出号码,刚要按下去,他又犹豫了,这么跟晗子说了,岂不是让她知道自己派了人在暗中调查她,以晗子的个性,得跟他闹,觉得他不信任她,还是先按兵不动吧,看看事态发展再说。

倒是陈没和茜子,他俩有些古怪,叶小舫听晗子说起过顾小军的事,也听到些风声,顾家两兄弟联手把自己弟弟给逼出了局,不仅如此,还搭上了一条命。

难道是因为这件事,茜子才会和陈没走得近?她那时跟自己说,陈没老纠缠她,怎么顾小军一死,他俩反倒扎一起去了?叶小舫想了又想,没有理出头绪。

办公桌上电话响了,叶小舫扭头看了看号码,是田济琛,拿起话筒接听。田济琛在电话里告诉叶小舫,他儿子大猫的十八岁生日到了,他们一家在君悦酒店摆了几桌酒席,让叶小舫带着晗子一起去。

“行。”叶小舫问清了具体时间,爽快的答应了,随后打电话给晗子,跟她约时间。

部队上规矩挺多,领导干部就算遇到白喜事要请客,一般也很低调,以免落人口实,可田济琛就大猫这一个儿子,如今成人了,不热闹热闹说不过去。

自从父母离婚,大猫跟自己爸爸关系一直紧张,见了面都不怎么说话,眼见着客人们都到齐了,田济琛站在台上致辞答谢宾客,眼睛一直看着儿子,希望他也能上台说两句,可大猫看也不看他,只顾着低头玩手机。

晗子只见过大猫一次,对他的印象倒是很深刻。这孩子的五官不怎么像田济琛,大概是像他妈妈,比一般男孩子眉清目秀的多,只是态度始终冷漠,一副冷眼看人的神情,与大厅里的吵吵嚷嚷格格不入。

“大猫跟他爸爸怎么一点也不亲?”晗子悄悄地问叶小舫。叶小舫低声告诉她,田济琛跟前妻离婚的时候闹得挺厉害,打那以后,大猫就不理他爸爸了。

“也是个心事,最亲不过父子,父子间出了嫌隙,够老田操心的。不过他当初执意离婚再娶,就该想到儿子会有这种反应。”晗子客观的说。

“他跟他前妻关系一直不好,不离就怪了,只是大猫这孩子,我总觉得他有点儿心理问题。”叶小舫注意到大猫看着自己爸爸时那种怨毒的眼神,说不出的怪异。

要说田济琛对儿子可真是打心眼儿里疼,好吃好喝供着,儿子要什么给什么,宠的无法无天不说,儿子不高兴,他还得赔笑脸。

田济琛夫妇挨桌敬酒,大猫坐着不动,他叔叔好说歹说,才勉为其难的跟在父亲和继母身后,可那表情,看不出来一丝一毫的高兴。

晗子和叶小舫眼见他们一家三口过来,站起来回应。田济琛的新夫人和晗子见过几次,彼此印象都不错,拉着晗子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大猫一直在一旁看着她俩,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舫,我去趟洗手间。”晗子跟叶小舫耳语一句,悄悄地离席而去。叶小舫嗯了一声,跟同桌的萧磊说话,没留意到大猫跟在晗子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某些段落纯属虚构,爱较真的同学请移步别处。

☆、第三十章

洗手间里,晗子如厕过后洗了洗手,从包里拿出化妆盒对着化妆镜补妆,一转身,发现地上多了些水渍,走不到两步就扑通摔倒在地上。

这一摔不打紧,膝盖摔得好疼,腰也扭了一下,晗子坐在地上,疼的简直起不来。手抬起来看看,沾上的水渍滑腻腻的,还冒着泡泡,难怪会把人滑倒。是谁在恶作剧?她明明记得刚进来的时候洗手间的地还是干的。

晗子留神细看,水像是从门外流进来的,心里倒有了些计较,忍着剧痛站起来,把门反锁后脱下裙子烘干,膝盖上的瘀伤也用湿纸巾擦拭消毒,穿好裙子后,离开洗手间。

大厅里热闹依旧,晗子知道,恶作剧的人一定是在暗处观察她,故意装作若无其事,走到自己原先的位子坐下。

叶小舫见她回来,好奇的问:“怎么去了那么久啊?”“里面有人,排队。”尽管屁股摔得生疼,晗子依旧笑容可掬,目光却不闲着。

大猫原本以为恶作剧得逞,晗子出来的时候不定怎么狼狈呢,没想到她非但毫发无损,表情还十分愉悦,这让他颇为不解,一心想回去看看究竟。

女洗手间门口,确信里面没人之后,大猫悄悄转开门把手,探头进去看看,地上那滩水渍还没干。

怎么没用?他百思不得其解,这一招他用过很多次对付他和他继母和妹妹,屡试不爽,怎么到了区晗子这里就不灵了?

忽然间,屁股上一阵剧痛,没等他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本能的向前扑倒,幸好他灵巧,才没有摔个五体投地,火冒三丈的回头一看,区晗子那女人正叉着腰得意的看着自己,不仅如此,她还一脸幸灾乐祸的坏笑。

“小子,就凭你想捉弄姐姐我,你还嫩点儿。”晗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大猫。大猫悻悻的站起来,比晗子高一个头还多,可到底才十八岁,脸庞还青涩的很。

眼见晗子毫不畏惧的瞪着自己,大猫翻了个白眼,要离开。晗子一把揪住他:“我说,你小子这样捉弄人不是头一次了吧,你知不知道一个不小心就能摔成粉碎性骨折?”

“你很烦!”大猫终于开口说话,一脸的生气。晗子拉着他衣服,正色道:“我是你父母请来的客人,你对我无礼就是对自己父母的不尊重,你必须向我道歉,听到没有!”

大猫见她不依不饶,恶作剧心思又起,一把将晗子抱起来:“你是叶小舫的女朋友吧,回去让他管管你,这么多话!”晗子脚离地面,花容失色,不住的踹他:“你快放我下来,小子,这么大人了还不听话,我要是不替你父母教训教训你,我就不姓区。”

大猫任她捶打却一点儿也不松开她,就这么抱着她进了大厅,众人见到如此奇景皆是目瞪口呆。

萧磊也看到了,胳膊肘捅捅叶小舫:“你看呀,那不是晗子吗?”叶小舫一回头,可不是,晗子怎么让大猫抱着出来了?

没等田济琛过来,大猫已经把晗子抱到叶小舫跟前,把她往叶小舫怀里一扔,冷冷道:“你老婆在洗手间捉老鼠,滑倒了起不来,我救她出来……喏,还你,看好了,别再让她乱跑。”

众人面面相觑,惊讶的合不上嘴巴,叶小舫更是哭笑不得,只得拍拍晗子的背,问她:“摔的疼不疼?疼的话我送你去医院。”晗子气得胸口不停起伏,靠在叶小舫耳边道:“大猫那小子,往洗手间地上倒了许多掺了洗手液的水,我没留神,滑了一跤。”

“臭小子,回头我让老田管管他儿子,太坏了。”叶小舫眉头皱紧了,上下看看晗子,手摸摸,却见她周身整整齐齐,不像是摔了一跤的样子。

“我话还没说完呢,我摔了一跤不假,倒也没受伤,我爬起来之后在门口等着,大猫以为我没事,去看看究竟,我就踹了他一脚,他摔了个屁墩儿,这才跟我急了。”晗子把事情前后交代了一遍。

叶小舫忍不住笑:“原来是这样,你怎么跟个孩子似地?他不懂事恶作剧,你也跟着起哄。”“我要是不教训他,他还得用这招捉弄人。”晗子偷笑。叶小舫轻拍她背:“没事就好,坐好了。”

“我不!你再抱我一会儿,我屁股摔疼了。”晗子抱紧他,赖着不肯撒手。“那我一会儿得检查一下,摔肿了没有。”叶小舫低头看她,眼睛里都是宠溺的笑。

萧磊在一旁瞥着他俩,直笑:“真够腻歪的,你俩成了连体婴?长一起去了?”叶小舫笑:“你不服气啊?要不……给你抱一下?她重的要命。”晗子一听这话,从他怀里跳起来,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去了,没好气的瞪着叶小舫。

大猫坐在不远处,冷冷的看着晗子,她被叶小舫抱了一会儿之后,被放到旁边的椅子上,一副神气活现的样子,脑子里飞快的思索,很快想出了一个报复她的妙计。

几天后,田济琛把晗子叫到他办公室,说有重要的事找她。晗子满腹狐疑,自从之前单位里有他俩不好的传言,田济琛已经很久没单独召见她了。这回会是什么事?

办公室里,田济琛开门见山:“晗子,我家大猫明年上半年要考托福去美国,你英语好,想请你帮着指导指导。”晗子一听就猜到这准是大猫的主意,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转念一想,要是能借着机会帮田济琛父子缓和缓和关系倒是功德一件,便答应了。

“我把大猫的号码告诉你,你什么时候有空可以联系他,学习的时间地点都由你来定。”田济琛把儿子的号码写给晗子,晗子接了过去。

回家以后,晗子把自己要在家里指导学生英语的事告诉茜子,茜子直撇嘴:“姐,我说你可真是热心,十**岁的男孩儿你都敢教,那正是叛逆的青春期,浑的不得了。”

“没事儿,我就让他来咱家,谅他也不敢对我怎样。”晗子胸有成竹的说。大猫虽然个性古怪了点,应该是个本性不坏的孩子,晗子对自己看人的眼光有自信。

等她开始给大猫上课,才发现这孩子真是精怪到极点,她就没见过这么难管的孩子。态度尤其恶劣,她说的口都干了,他还是那副似懂非懂的表情,她一气之下让他自习,他又开始拿手机玩游戏。

“你专心点儿行不行?”晗子看到大猫又在摆弄手机,气得不行,拍桌子。大猫也不理她,漫不经心道:“你说我听,我耳朵没占着,可以听你讲课。”

“行,这可是你说的。”晗子照本宣科,故意把读音加重,很多音都连在一起,英语基础不好的人,根本一句也听不懂。

“你复述一遍!”晗子把手机从大猫手里夺过去,命令他。大猫这时候倒是很听话,把她刚才说的那一段都念了出来。晗子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因为他不仅说的一字不差,而且还纠正了她两处口误。

“你消遣我呐,你这口语比外企白领都强,跟我有什么好学的?”晗子气呼呼的拿书在大猫头上拍了一下。大猫托腮看着她:“其实我是想研究研究,我爸为什么喜欢你这样的女人。”

“瞎说,你爸怎么会喜欢我,我是他下属而已。”晗子脸孔微。大猫凝视着她,压低了声音:“你跟我后妈是一种类型的女人,我看得出来。”

这么一说,晗子就明白了。大猫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他爸爸为什么会离婚另娶,到底女人跟女人有什么不同,他很困惑。

“你很崇拜你爸爸吧,可是你爸爸却跟你妈妈离婚了,这让你很受打击,对你爸爸周围的女人都充满了敌意。”晗子狡狯的看着大猫。大猫把头一偏:“你不要自以为很了解我。”

“我没说我了解你,我只是在分析你的心理。你父母离婚的时候,你应该只有十二三岁,还不是很懂事,父母的争吵一定是对你造成了很大的阴影,所以这些年你一直不接受你继母和妹妹,觉得她们抢走了你爸爸。”晗子进一步分析。

大猫听到这话忽然发火:“你这个女人,我说了你不要自以为是!”“有理不在声高,你越咆哮越说明你心虚,你已经十八岁了,不是小男生了,你得学着像个男人似地去担当。”晗子才不会被他的气焰压倒。

大猫不说话了,表情却没有放松下来,一脸的苦大仇深。晗子端详他,这孩子长得真是漂亮,睫毛长的女人都羡慕,皮肤也好,是个小帅哥,他妈妈应该更美吧。

“你看什么看!”大猫没好气的吼。晗子瞥着他,好整以暇道:“你别跟个斗鸡似地竖着浑身的毛乱吼,你这脾气,没有女孩子会喜欢你。”

“关你什么事,你以为你是谁!”大猫生气了,推了晗子一把。到底男孩子力气大,晗子没留神,倒了下去。

大猫幸灾乐祸,刚要站起来,晗子坐起来揪住他:“不许走,你爸说了,学习时间由我安排,从现在开始,一个小时之内你必须乖乖的看书做题目。”

眼看着晗子把教材推过来,大猫倒也没推辞,默默的做题。晗子道:“你小名叫大猫,大名叫什么?”“田力人。”大猫随口道。

田力人,这名字很古怪,还有这样的名字?晗子先是困惑,随即想到大猫又是在捉弄自己,踹他一脚:“又胡说。”“我没胡说,我本来就是田力人,跟你那个叶小舫一样。哦,不对,也许他跟我不一样。”大猫边做题边调侃。

“放屁!他要不是男人,你就更不是了。”晗子恼羞成怒,不容许别人说叶小舫一点坏话,哪怕只是玩笑。大猫嘲笑的撇了撇嘴:“我有说他不是男人吗?话可是你自己说的。”

“我家叶小舫,不管他是什么,他都比你强,你一个小屁孩儿。”晗子不屑的侧目,看看大猫做的题。很好,没错题,心里倒是颇为赞赏,自己一直在跟他说话分他的神,他居然答题滴水不漏,孺子可教。

“这么说,他是男人中的男人,那你是不是女人中的女人?”大猫眯缝着眼睛坏笑。晗子不理会他的调侃,又拿书本拍他脑袋:“我是哪种女人用不着你操心,你乖乖的把题做完了就行。”

大猫没再跟她拌嘴,加快速度做题,不一会儿就把晗子让他做的卷子全都做了出来,晗子细细的看一遍,满意的点头。

“我晚上要回学校,你开车送我。”大猫书本推到一边,向晗子道。晗子诧异:“你爸没派车接你?”“我爸让我挤地铁,我才不去。”大猫挑了挑眉,表情很不屑。

“行,我送你,五道口Q大学是吧,我有个妹妹也在你们学校,顺道我看看她去。”晗子想起来,向北也在Q大学,既然要送大猫过去,不妨去看看她。

Q大学是国内有名的百年名校,周末的时候门口停满了各种高级轿车,等着接女生出去,校园里开车兜风的则是在这里上学的富二代富三代们。跟这些名车跑车相比,晗子的雪佛兰科鲁兹实在是不起眼。

“你这车也太次了,怎么不叫叶小舫给你换一辆?”大猫鄙夷的看着晗子这辆车的内置。这种档次的车,别说开了,他连坐着都不舒服。

“干嘛让他买,我自己又不是买不起,这车是我回国后用全额奖学金买的。”晗子从不在意车的好坏,只当做代步工具而已。

一辆银色奥迪R8从她的车旁疾驰而过,晗子看着车牌尾数,心里犯嘀咕,怎么那么像时墨言的车牌号,忍不住跟上去多看两眼,果然,车在图书馆门口停下,不是他是谁。

然而更令晗子惊讶的是,从图书馆里走出来一个女生,上了时墨言的车,远远地看侧影,像是向北。

作者有话要说:窗外雨潺潺,来段《夜深沉》听听。。。。

☆、第三十一章

“向北?”晗子脱口而出。大猫也看见了,肯定道:“是她。”“你也认识她?”晗子惊讶。大猫瞥她一眼,大概是觉得她大惊小怪:“很奇怪吗,她挺漂亮的,而且她是叶小舫的妹妹。”

“他俩来往多久了你知不知道?”晗子满腹狐疑的问大猫。大猫摇头:“这我哪知道,我又没在向北身上装雷达,能知道她行踪,那车我倒是见过几次,应该是来接她没错。”大猫和很多青春期男孩儿一样,说话直来直去,还有点犯梗,总之就是不乐意好言好语的说。

这事儿蹊跷,晗子越琢磨越不对。那时墨言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跟自己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怎么一转脸又把目标转移到向北这里?晗子似乎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

“我不知道你还有盯梢的毛病,那是叶小舫的妹妹,又不是他情人,你盯她干什么。”大猫对晗子一直把车停在路边监视时墨言和向北非常不满,他还赶着回宿舍去呢。

“谁说我盯她了,我只是看看,她跟什么人在一起。”晗子把车开出去,没好气道。大猫又瞥了她一眼,带着洞悉一切的表情:“要不就是你认识那男的。”

这孩子倒是挺聪明。晗子没答话,心里还在寻思刚才的事。时墨言不声不响的,居然会搭上向北,这事儿要不要跟叶小舫提一下?

他那时说,两人要及时沟通,任何事都不能互相隐瞒,向北跟时墨言在一起这事不小,还是跟他说一下好了。

晗子于是找了个机会把在Q大学看到的一幕告诉叶小舫,意料之中,叶小舫听了以后非常生气,当即要打电话给向北,想向她询问此事。

晗子按着他手:“你别急着问她,事情还没搞清楚呢,就算她真的和时墨言谈恋爱,你也没有立场反对。”

“我怎么没立场反对,时墨言那小子先是打你的主意,现在又动我妹妹心思,他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叶小舫气不打一处来。难怪北北那时说想去上海读研,原来是时墨言那小子撺掇的。

晗子见他有点恼羞成怒,冷冷的瞥他一眼:“你至于这么激动吗?”“你什么意思?”叶小舫觉得晗子的语气有点阴阳怪气,他不喜欢她此刻看着他的目光。

“你都不知道向北跟他是怎么认识的,就说他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是不是太武断了,向北二十了,谈恋爱用不着经过你批准,你当是你们部队上呢,恋爱还得打报告。”晗子和他针锋相对,一点儿也不输气场。

叶小舫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让她不满,缓缓吐了口气:“好吧,我回去再问问。”晗子直视着他,似乎想看穿他心事,很久也没跟他说话。

叶小舫找她说话,她也不理,讨了没趣之后也就闭口不言,为向北的事已经很心烦了,不想再跟她也起争执,只顾开车。

车拐进外交部家属区大院儿里,叶小舫把车开到晗子家楼下,看着晗子解开安全带,开口:“我今儿就不上去了,你自己当心点。”晗子见他语气平淡,连晚安吻都不给,悻悻的下车而去。

再想起他之前的态度,晗子心里更加郁郁不乐,他对谁似乎都没有对向北的这份心,那种感觉,不像是对妹妹,倒像是对恋人,透着一股醋劲儿。女人的直觉通常都很准,不能怪她对向北心有芥蒂,实在是叶小舫自己的言行让她不得不那么想。

趁着叶小舫的车还没开走,晗子心想,得报复回去,要郁闷大家一起郁闷,跑过去敲他车窗,等他把车窗摇下来,她伸出食指狠戳他太阳穴。

“干嘛偷袭人家?”叶小舫本能的捂着脑袋。晗子媚眼一飞:“这是你甩脸子给我看的惩罚,还偷袭人家,你恶心不恶心。”

叶小舫瞪她一眼,气鼓鼓的。冷不丁的,晗子又戳他脑袋一下:“我又偷袭人家了,怎么样?你下来打我啊。”报复过后,晗子气顺了许多,捂着嘴笑,跑开了。

不等她跑到电梯口,叶小舫已经追来,一下子把她抱了起来,等电梯开了,把她放进去,按了地下室的层数,又把所有楼层的层数都按了一遍。

“突袭成功,我先走了。”叶小舫说完这话就跑远了。晗子气急败坏的按着自己要去楼层,可电梯还是先下到地下室,才又开始上升,上一层开一次门。

这家伙越来越坏了,晗子心里恼他一会儿,又想他一会儿,可是始终有一个梗,滞在那里,上不来也下不去。

叶小舫开车回家,一忍再忍才没有给向北打电话。湛未未听到勤务员回报,扭头去看,果然看到儿子从外面进来。

叶小舫看到妈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上前抱了抱她。湛未未奇道:“你怎么这时候回家来了,不是说跟晗子吃饭去了。”“有点事儿。”叶小舫思忖着话该怎么说。

“闹别扭了?”湛未未瞧着儿子的脸,见他似乎有点不大高兴的样子。“没有,不是因为她。”叶小舫否认。

“那是因为谁?”湛未未轻抚着儿子的头脸。哪怕他已经三十岁,在她面前还是孩子。“妈,您有没有觉得北北最近有点不对?”叶小舫决定先从他妈妈这里打听打听。湛未未跟向北感情一向很好,向北有什么心事也会跟妈妈说。

湛未未想了想,摇头:“没有啊,她每个周末回家,周一回学校,一直这样。”“那她有没有跟您说什么?”叶小舫追问。

“你想问什么就直说吧。”湛未未太了解儿子了,他必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拐弯抹角的问。叶小舫这才道:“北北可能是恋爱了。”

“挺好的,小女孩子谈个恋爱很正常,不用大惊小怪。”湛未未并不觉得这事有多大。向北都念大学了,谈恋爱正是时候。

叶小舫摇头:“您知道她跟谁在一起么,时墨言,她跟时墨言在一起。”“他?!”湛未未的眉头也轻轻的皱了起来。她没忘记,那时候偶遇晗子,跟在晗子身边的正是时墨言。

“我觉得这事儿不单纯,时墨言那小子不知道在捣什么鬼。”叶小舫说出自己的疑虑。湛未未倒没觉得意外,浅笑:“北北找上墨言有什么不好,墨言无论家世人品都很出色,北北真要是能跟他修成正果,倒是桩不错的姻缘。”

“我倒没您这么乐观。”叶小舫嘀咕一句,可是他再不满也不会把时墨言追求过晗子的事告诉他妈妈,那样会让他妈妈对晗子产生误会。

“儿子呀,北北已经长大了,你又不能跟着她一辈子的,你把她接到咱家来,已经是报答了她爸爸的救命之恩,其他的,你真没必要想太多。”眼见儿子一副焦虑的神情,湛未未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品茶。

叶小舫凝视着湛未未的脸,觉得她话里有话。湛未未的视线落在别处,云淡风轻的神情看不出喜怒。叶小舫纵然心有疑虑,却也不好再说,他妈妈的脾气他知道,说话点到即止,绝不会多说一句,可他妈妈说的每句话,都是斟词酌句,皆有深意。

湛未未把茶杯放到茶几上,细心的替儿子整了整衣领,嘱咐:“下星期天是你爷爷九十大寿,前一天的暖寿安排在咱家,你把晗子带到家里来吃饭,你爸爸见过她之后说她很不错,我也想见见她。”

“行。我跟她说。”叶小舫早就想把晗子带回家,可惜的是这段时间他太忙,一直抽不出空,他爸爸也忙,父子俩的时间难得遇上。

“妈,北北的事您是不是……”叶小舫欲言又止。湛未未原本已经站起来要离开客厅,听到儿子的话回过头:“你记住,北北的事不许你插手!”语气不容置疑,说完她转身而去。

叶小舫看着他妈妈的背影,心中疑虑更深。从今天这场谈话来看,湛未未似乎对向北和时墨言谈恋爱的事并不意外,而且她还挺赞成这事,只是她最后那句话、那种严肃的神态,倒是叶小舫见所未见。

湛未未自从嫁到叶家,一向深得公婆丈夫疼爱,叶巍然更是把这个小他十几岁的妻子当宝贝一样呵护,因此她在叶家从来都是说一不二,说是女皇也不为过,别说叶小舫和叶小舷哥俩儿得听她的,就是几位叔叔和姑姑,也都很尊重这个长嫂,尽管她比他们年龄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