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怎么反应,车上那位坐不住,下了车就扯着纪淮宁的衣服,一副要跟她拼命的架势。

渣男和贱女果然是一种没进化好的雌雄同体生物,晗子见状赶紧过去帮忙,跟前夫一人拉一个,要把两个女人分开。那女人气不过,抓着纪淮宁的胳膊不撒手,手撕脚踹,也不怕动了胎气。

前夫怕伤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正要上前推搡晗子和纪淮宁,手腕忽然间被一直非常有力的手钳住了不能动弹,越用力越疼的揪心。

“你别太过分了。”叶小舫开车来接晗子和纪淮宁,看到这一幕上前阻止。前夫只知道晗子的这个男朋友背景不凡,却没想到身手也不凡,看架势就知道自己决不是他对手,不想吃眼前亏,悻悻的松了手,扶着新欢离开。

上了车之后,纪淮宁才拍着心口:“小舫你来的太及时了,要不是你,那混蛋得对我跟晗子动手。”晗子也道:“谁说不是啊,我真没想到他一个高级白领,能做出这种举动,真是斯文败类。”

叶小舫领着她俩上车,向纪淮宁道:“晗子跟我说陪你过来,我就有点不放心,怕你俩吃亏,所以来接你们。晚上想去哪里吃饭,我请客。”

晗子见到他来,心里真是高兴,他不仅对自己上心,自己朋友的事他也记着,扭头向纪淮宁道:“我无所谓,你定吧。”

眼见前夫翻脸无情,这个时候朋友就是最好的安慰。纪淮宁想了想,莞尔:“既然有人请客,那就去吃一顿大餐,以泄我心头之恨,我要化悲愤为食量。去蓝韵,吃法国蓝龙虾。”叶小舫笑了笑,把车往紫竹院香格里拉方向开。

香格里拉酒店蓝韵餐厅,环境十分优雅,水晶灯散发出海水般幽蓝的光,三人言谈甚欢,比之下午的气氛不知好上多少倍。

淋上榛子汁的蔬菜沙拉上来的时候,叶小舫向晗子道:“你的菜来了。”晗子眨眨眼睛,看着服务生把碟子放在自己面前,被香醋和橄榄油浸过的西袖柿切成条状,里面塞满了各种新鲜蔬菜水果,嚼起来既有梅子的酸甜味,又有芒果的浓郁芬芳,品尝美食是一种无上的享受。

“吃龙虾没有蒜蓉黄油怎么行,你们尝尝,好吃极了。”纪淮宁也吃的很高兴。叶小舫道:“你多吃点,晗子要减肥,她不吃高热量的。”

“减什么肥呀,纯属自个儿跟自个儿过不去,再说,你已经这么瘦了,难道想倾国倾城!”纪淮宁戳了晗子脸蛋儿一下。晗子脑袋一偏:“不是减肥,是养生,你这么吃下去,迟早成个老饕。”

叶小舫插话道:“晗子对吃很挑剔的,去意大利餐厅她要吃回锅肉和炒饭,人家说没有,她还不答应,非让人家做给她吃。”

“哈哈哈,还有这事?”纪淮宁听的有趣,忍不住哈哈大笑。晗子笑着瞥了叶小舫一眼:“有,我上回去意大利餐厅吃了黑胡椒炒饭,好吃极了,但我不吃牛肉,牛肉都给他吃了。”

纪淮宁看着他俩,心里也替晗子高兴。晗子性格刚强直爽,可叶小舫却像宠小女人一样宠着她,难怪她那时说,魂魄都给他摄走了,看来真是这样,叶小舫这样的男人,只要他想对谁好,谁都拒绝不了他。

就像他坐在这里,军装外套脱了,只穿一件浅色衬衣,可周身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潇洒不羁的态度,仍是叫人着迷,过来过往的女人包括服务员在内,没有不想看他第二眼的,有一个女人更是看了他好几眼,直到被身边的男人拖走,女人悻悻的,男人则一脸的恼火。

晗子和纪淮宁注意到这一幕,相视而笑。纪淮宁凑过去,低声在晗子耳边道:“赶紧把你家这位带走,免得他出来害人。”晗子哈哈一笑,胳膊架在叶小舫肩上:“看到没有,这就是你乱抛媚眼的结果。”

“我眼睛好好地。”叶小舫故意眨眨眼睛,以示清白。两个女人大笑不已,叶小舫站起身去洗手间,等他从洗手间出来回到座位,还没来得及坐下,身后就有人叫他。

“小舫——”是个女人声音,叶小舫回头一看,竟然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她是谁?

☆、第二十七章

尹莲如袅袅婷婷的向他走过来,妩媚如昔,余光扫了扫晗子和纪淮宁,目光又回到叶小舫脸上:“这么久不见,见了面也不打个招呼?”

“我没看到你。”叶小舫并不跟她客套。尹莲如再次瞥了晗子一眼,向叶小舫嫣然一笑:“既然你有女客在,我就不打搅了,有时间电联。”说完,一阵香风翩然而去。

叶小舫坐下,无意中和纪淮宁对视一眼,纪淮宁见他掩饰的低下头,猜到些什么,主动道:“刚才那位是尹莲如吧,京城名媛圈里的人,尹帅最小的孙女。”“尹帅是谁?”晗子不解的问。

“尹世安,十大元帅之一,老爷子文革前期就死了。”纪淮宁悄悄在晗子耳边低语。晗子这才了然,原来刚才那个女人竟然是尹世安的孙女,怪不得态度那么倨傲,看人都不用正眼。

“你跟她不会也有点什么吧,最好给我备个案,不然以后在哪个场合见到,没给她好脸你可别怨我。”晗子大大方方的揽着叶小舫的肩,态度嚣张,活像个女痞子。纪淮宁在一旁抿嘴直笑。

“跟她挺熟的,父母给撮合过,没成。”既然晗子都问了,叶小舫也就不隐瞒。晗子还想追问,见纪淮宁一直向自己使眼色,便把想说的话给咽了。

叶小舫看到她俩的小动作,笑道:“没事,我对晗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别说我跟尹莲如没什么,就算有什么也都是过去式。”“听到了吧,找个军人男朋友就这点好,服从命令听指挥,有问题就向组织交代。”晗子大笑。

尹莲如远远的坐在角落的某个位子上,关注着叶小舫他们的一举一动。看到晗子竟然把胳膊架在叶小舫肩上跟他大笑,而他居然也那么跟她笑,心里不是滋味,从来没见过他这一面,不知道他也会对女人这么笑。

自己朝思暮想求之不得的人,对着别人那样轻松随意,这种苦涩的滋味当真是黯然**,尹莲如收回了视线,点上一支薄荷烟。

回家路上,叶小舫在前座开车,晗子和纪淮宁在后座。纪淮宁悄悄跟晗子耳语:“这叶小舫是个祸害,你得看紧了,不要让别人有机可趁。”

晗子浅笑,瞥了一眼叶小舫的后脑勺:“他这类男人,心里有数的很,不必我费心,我只要他对我好,前尘往事既往不咎。”

“看来真是爱得不行。”纪淮宁挤眉弄眼的坏笑。晗子倒也豁达:“有何不可,我才二十六,为爱痴狂我正当青春年少,犯傻不要紧,只要我觉得值得去爱,总比混到几十岁却连爱情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好。”“你这话我爱听。”纪淮宁笑起来。

把纪淮宁送到家,晗子坐在叶小舫车上,望着窗外流光溢彩,突发奇想:“今晚咱俩去个有趣的地方吧。”“哪儿?”叶小舫不解的问。

“HotelG。”晗子狡狯的笑。叶小舫一听,心领神会:“好啊,你这个主意太棒了,咱俩是该换换地方。”

晗子说的是北京最有名的一处情趣酒店,很多爱泡夜店的男女都喜欢到这里,茜子跟晗子说过好多回,晗子总说低俗,可有时想想,偶尔低俗一把也不错。

前台开房的时候,晗子见客服瞄了自己好几眼,有点不好意思,侧着脸藏在叶小舫身后,把他的手攥的紧紧的。

“来都来了,你还怕人看见?”叶小舫好笑的问。晗子道:“幸好我今儿下班的时候把军装给换了,不然的话,被路过的稽查抓住,算是给咱人民军队丢脸了。”

叶小舫哧的一笑:“那我岂不是更丢脸,我拿军官证开的房,身份证扔车上忘记拿了。”晗子抿嘴直笑,低声道:“你怎么那么有创意啊,不怕人家给你留着罪证,曾于某月某日于某地用军官证开房。”

“我一个人来住不可以啊。”

“不可以,一个人更可疑,一个人你上什么酒店。”

“用我的身份证吧,别用军官证,太扎眼。”晗子把自己的身份证递给服务员,让她重新登记。

客服听他俩的对话才知道他俩都是军官,好奇的目光追随着,男的俊帅女的秀美,他俩揪扯着进电梯,最终手紧握在一起,一看便是感情好的很,心想着,这年头连军人都变得这么浪漫了。

HotelG每个房间的设计都是匠心独具,大幅的电影海报香艳撩人,刺激着情人的神经。晗子洗了澡出来,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发现了一副手铐,拿出来给叶小舫看。

“呀,还有这个呢,一会儿拿出来咱俩试试?把你铐起来?”晗子坏笑。叶小舫直摇头:“干嘛铐我呀,要铐也铐你。”晗子继续翻抽屉,嘀咕:“还真是应有尽有啊。”

两人一起趴在巨大的天鹅绒贵妃床上,软绵绵懒洋洋,舒服的不想动。

“你跟我说一下,你到底有多少个前女友?”晗子轻抚着叶小舫理的短短的头发,跟他调侃。叶小舫做思考状:“一时间想不起来,得列个清单。”

“手指头数得过来吗?”

“恐怕还得加上脚趾头。”

晗子又是一阵大笑,搂着叶小舫的肩,脸贴着他的脸,两人在床上慢慢的蠕动,像两只冬眠后蛰伏的虫子,为了破茧成蝶的一刻,动作缓慢的啃噬着对方。

淡紫色灯光下,她的脸素净如莲,带着几分晕,令人心动异常,长发披散下来,低垂至心口,遮住妖娆体态,墨黑与酥白在此间结合的如此柔美无暇,他的手伸过去,一下子掌握住艳的所在。

她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眼神贪婪而迷醉、心魂荡漾,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这么放肆的看,属于男性的身躯,他这么美、这么魅、精致而又意气奋发的令人心驰神往,他就像远方的一点烛火,让她不停的跑啊跑,只想奔向他。

没有人给我过这样的身心愉悦,只有你!他一个挺身,两人同时达到顶峰,有一种登高后的绚烂,每一次起转承合,每一种姿势转换,仿佛都是前生的约定,今生不过是反复练习。

“你知道我每次开会无聊的时候都想些什么吗?”他低沉的呻吟一声,声音听起来沙哑而又暧昧。

“想龌龊事。”她答,脑子里却在想,他刚才那一声低吟真是迷人。

有时候他会给她发些莫名其妙又暧昧无比的短信,他的段子总是层出不穷,她一条也没删,全都存在手机里,高兴地时候就用来调戏他,看他还怎么在她面前假正经。

他一阵轻笑,咬她耳朵:“想你,算龌龊吗?”

“你想的是没穿衣服的我。”晗子一针见血。

“聪明!”

“那我以后政治学习的时候也这么想你。”

“很好!”

两人一起笑起来。

“外表清纯、内心流氓,说的就是你,我算是被你的外表给骗了。”叶小舫捧着晗子的脸,在她唇上深深地印上缠绵的吻。

“得之你幸,失之你命!”晗子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声音柔柔的萦绕在他耳畔。“鬼丫头!”叶小舫轻轻的拂开她长发。

他喜欢晗子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她从不装腔作势假正经,她喜欢什么、想要什么,都会坦白的表达出来。人与人之间的沟通,最怕拐弯抹角不肯直言,对自己的至亲至爱,有什么难以启齿呢!

房间的窗户开着,夜风透进来微凉,身边有这么个人可以给予温暖,是多么幸福的事。男女之间,越原始越快乐。如此浪漫而激情的夜,让身体里所有因子都变得缠绵而纯粹,就像无数人体会过的那样,身体契合了,心灵才会更契合。人类终究是感官动物,不征服对方的身体,就进不了对方的心灵,所谓情爱,大多如此。

在床上,他俩一向合拍,第一次就知道,这个身体是尘世中的另一个自己,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他们的相遇,胜过人间无数。

毫无疑问,叶小舫是个好情人,覆雨翻云过后,他不会立刻倒头大睡,经常会陪晗子聊聊天。两人在床上说的话,比任何时候都多。日子久了,这感觉更像夫妻,好倒是好,只仿佛少了点什么。

神秘感!晗子思索过后得出这个结论,不管他们在一起多久,保持适当距离都是必要的。神秘感不是要隐瞒对方什么,而是为自己留一点空间,就像葛优说的,过日子而已,用不着肝胆相照。

尹莲如的事,纪淮宁后来告诉晗子,之前她帮着打听叶小舫底细的时候就听别人说过了,觉得没什么关系,也就没有多嘴。

“尹莲如追叶小舫有十年了,可至今未能如愿。”纪淮宁在电话里告诉晗子。“为什么我非得知道这事儿?”晗子正在司令部大院里跟同事一起做广播操,秋风吹起她一头秀发,飘的乱七八糟。

自从军区政治部号召机关干部加强体育锻炼,每天早上的广播操成了必修课,上至领导下至基层,人人都得跟着操练。

“你不想多了解了解她吗,知己知彼啊,她对你男朋友虎视眈眈,你总不能装不知道。”纪淮宁有时候挺不能理解晗子的思维,可也知道她一向骄傲。

“我为什么不能装不知道?她喜欢她暗恋那是她自由,她就是惦记大发了,终生不嫁,我也不会觉得良心不安。”晗子在电话里没心没肺嘿嘿直笑。

“你这么想叶小舫可未必这么想。”纪淮宁被失败的婚姻伤怕了,怕好友也重蹈覆辙,提醒她重视一切可疑分子,抓到一个消灭一个。

“叶小舫真想跟她好,十年的时间够长了,有的是机会,一个追了他十年都追不到的女人,我把她当假想敌纯属浪费时间,要是我,半年内搞不定我就去搞别人,谁离了谁不能活。”晗子瞥着政治部张干事过来检查早操出勤情况,对纪淮宁说了一声,赶紧把手机塞口袋里,跟着别人一起做操。

自从张干事乱点鸳鸯谱出糗过后,见了晗子总有点不好意思,此时二人四目相对,没法装看不到,只得挤出生硬的笑容。

晗子也跟他笑,临了还加上一句:“给我们把分儿打高点。”看着张干事落荒而去的背影,晗子不禁笑出了声,看到周围的同事都已经做到下一节跳跃运动,赶紧也转了动作,继续做操。

这天中午,茜子从电视台大楼出来,车开了好一会儿才发现陈没那辆黑色路虎一直跟在她后面,她上盘桥他也上盘桥,她拐弯他也拐弯,跟的不紧不慢,可就是让她怎么想甩都甩不掉。

茜子把车停在路边,从车上下来,看到陈没的车也靠边停下,茜子走到他车前敲他车窗,玻璃缓缓而下,陈没的视线透过墨镜看着她,像是在笑,又不太像。

“你这么跟着我有意思吗?”茜子语气不善的质问。真人面前何必假客套,他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这些日子以来,他虽然没明着骚扰她,可一直在盯她的梢。

“路这么宽,你走得、我也走得,怎么叫我跟着你了?”陈没冷冷的一笑,语气颇有点嘲弄意思,似乎是笑她沉不住气。

茜子见他戴着墨镜一副神气活现的样子,气道:“你把墨镜摘了,看着讨厌。”她这么说,陈没还就真的把墨镜给摘了,清俊的脸上笑意更深。

“得,你爱咋咋地吧。”茜子知道这人狡猾透顶,而且脸皮极厚,跟他说再多也没用,一甩头走了。等她上了车,系好了安全带,却看到陈没敲她车窗。

他敲了好几下,她才把窗玻璃按下来一点,带着戒备的神情看他。“我有个提议,你要不要听听?”陈没靠近车窗,示意她再把车窗按下一点。

“我对你的任何提议都不感兴趣。让开,你挡着我的道儿了。”茜子没等他让开,直接就把车开了出去。陈没被她闪了一下,要不是反应快,脚就得被车轮子碾过去,看着她的车开走,既恼火又无奈,自己倒是遇上了一个刺儿头。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六一节快乐。

☆、第二十八章

茜子把车开到某个饭店的停车场,想找个车位停下,她约好了媒体的朋友在这里吃饭,谈一篇她的专访。

没等她把车停稳,忽然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将她的车直往前推,直觉告诉她,后面有辆车跟她的车追尾了。

谁这么讨厌?茜子气得要跳,下了车才发现又是陈没那辆路虎越野车。他那辆车的车身是特制的钢架结构,能当军车上战场,她的甲壳虫哪里经得起他这样横冲直撞。

“你他妈有病!”茜子叉着腰骂他。陈没慢悠悠的从车里探出脑袋:“很抱歉,谁让你占了我的车位。”“这是公共停车场,不是你私人后花园,你凭什么说这车位是你的?”茜子觉得他这就是故意要激怒她。

“你把保安叫来问问,这是不是我的专属车位,进了停车场你看也不看,就把车开到贵宾车位上,还有理了?”陈没慢条斯理的说。茜子扫视四周,果然见这一排车位不似其他几排那么拥挤,而且左右停的几辆皆是名牌跑车,陈没说的,看来倒也不像是假话。

没办法,茜子只得悻悻的上了自己的车,把车开了出来,绕了一圈才好不容易看到一个空车位,停了上去。

“我有话跟你说。”陈没早就停好了车,从车上下来,等着茜子下车才迎上去。茜子因为刚才的事还在生气,脸的,没好气:“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跟顾小军有关呢,有没有兴趣听?”陈没知道自己要是不提顾小军,这丫头不会给他好脸。爆脾气、又倔,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想起来要招惹她。

果然,茜子停了下来,陈没拉她胳膊,示意她上他的车。茜子拂开他手,不让他碰自己一下。陈没没办法,只得举手示意,自己不会碰她。

上了车,两人说起顾小军的事,茜子的表情渐渐纠结起来。

“你不是说你不愿插手这事儿吗?”茜子对陈没的目的很是怀疑。陈没凝视她片刻,随即转了视线:“我说过,庄家有变卦的权利。”

虽然是在跟她说话,他心里想的却是,这丫头挺豪放,真丝裙子里连内衣都不穿,只戴了胸贴,可见对自己身材相当的自信。

她的眼睛,近看之下睫毛很长,而且眼神透亮,水汪汪的,看人的时候,总有一种似有若无的梦幻感,她像是在看你,又像是在思考问题,让人忍不住就想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茜子见他总瞅着自己,有些不自在,虽说她从小到大被男人的各种目光看惯了,有轻佻的、有猥琐的、也有渴望的,她一概视而不见,只有他的目光,让她觉得异样。

“你老看我干什么!”茜子忍不住了,这人很讨厌,当她没穿衣服一样,就这一会儿的工夫,心里不定转了多少龌龊心思。“矫情!你多大了。”陈没冷冷的出了口气。

她还真当自己是纯情少女,以为他放着公司里堆积如山的事情抽这些时间、下这些工夫是做慈善事业来了?他要不是对她有意思,能这么着?

茜子被他噎了一句,有点讪讪的,看了看腕表,时间也差不多了,跟他告辞:“我约了人吃午饭,没别的事我先走了。”眼见她就要下车而去,陈没在她肩头一握。她穿的是无的圆领裙子,他温热的手心正好贴着她皮肤。

茜子扭过脸看着他,眼神中分明有着一丝愠怒,像是怪他轻佻。可她轻嗔薄怒的样子真是好看,眼睛明亮,嘴角微弯,秀气而挺直的鼻子起了皱都那么美。

“我是想告诉你,这门不好开,你得多用点力气。”陈没松开了手,注意到她脸上浅浅的晕,还有她身上淡淡的幽香,那一瞬间勾魂的妩媚让他心痒难耐,可也只能是微微一笑,眼睛里的迷恋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这人的言行未免太露骨了,茜子垂下眼帘,心扑通扑通直跳,不敢再呆下去,打开车门下车去了。陈没望着她仓皇而去的背影,自责,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见到她,就这么经不起撩拨。

自从顾小军去世,晗子怕茜子想不开,特别留意她的动向,却见她每天照常上下班,丝毫没有什么异样,只是电话莫名其妙的多起来,更有一次,她看到茜子接了电话就奔下楼去,上了一辆黑色路虎。

这么快又找了一个男朋友?晗子摇了摇头,茜子也快二十五了,可还是不定性,自己作为姐姐又不好深说,只得随她去了。

黑色路虎来的次数多了,晗子才知道那是陈没的车,霎时间忧心忡忡。陈没那种男人,又邪又野,不是他们家茜子这号二百五傻妞子能对付的。

考虑了两三天,晗子决定约时墨言出来谈谈,不管效果如何,她得想办法阻止茜子再跟陈没来往。

雕刻时光咖啡馆,时墨言如约而至。自从上次筵席上不欢而散,茜子再也没有见过他,悄无声息的,他像是消失了一般。

“我今天请你来,是有一事相求。”晗子没有客套,开门见山。时墨言似有心事,淡淡的挑眉:“你说。”

晗子深吸了一口气,思索着如何把意思表达清楚:“我妹妹茜子最近跟陈没走的很近,我觉得他俩不合适,好不好请你跟陈没说说,放过我妹妹。”

“是吗?还有这事?我不太清楚。”时墨言嘴上说这话,脑子里却在琢磨,陈没那小子在干嘛,怎么越玩越大了,之前听说他在整区茜子的男朋友顾小军,怎么现在他倒跟区茜子混一起去了?

晗子见他神色平淡,猜测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又道:“我父母远在国外,我跟我妹妹相依为命,我希望她平平安安的,不希望她出事,你明白吗?”

时墨言拿勺子搅了搅咖啡,又把勺子放到边上:“你妹妹已经是成年人了,有独立的思维,你不能跟着她一辈子,她愿意跟谁在一起是她的事,其他人无权干涉。”

话虽如此,可谁又能理解当姐姐的心,晗子摇了摇头:“我不想看到她受伤害,所以请你把我的意思转达给陈没,父母不在,我有权代表他们发表意见,我不希望他再跟我妹妹来往。”

时墨言看着她,见她一脸的恳切,凝思半晌:“好,你的意思我一定转达,既然你这么说了,我想陈没也应该尊重茜子家人的意思。”“谢谢。”晗子诚恳的说。

从咖啡馆出来,时墨言开车去陈没的公司,打电话给他:“你在公司吗,我找你有点事情。”“六点钟之前我在。”陈没告诉他。

“那六点钟之后呢,是不是去电视台看区茜子录节目?”时墨言直言不讳的说。陈没听他语气不善,坐直了身子:“怎么,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路上车多,一会儿我到了再跟你说,先挂了。”时墨言按了一下手机,摘下耳机。

陈没听他话也不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倒是有些讶异,时墨言很少跟他发火,听这语气,像是有点生气,他和茜子来往不过短短的一两个月,怎么他就得到了风声?

打了个电话给秘书,陈没吩咐她,取消下午的一切活动,他有一个重要访客,除此之外,其他人一律不见。

时墨言走进陈没办公室的时候,陈没正在煮咖啡,看到他进来,倒了一杯给他:“我刚磨好的,你最爱喝的猫屎咖啡。”

“去你妈的,你才喜欢喝猫屎呢。”时墨言坐在陈没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陈没把咖啡端到他面前放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惬意的坐在真皮转椅上。

“你到底在玩什么,怎么会跟区茜子搅到一起?”时墨言顾不得喝咖啡,想尽快弄清楚这件事。

陈没知道他急着想知道,可并没有立刻回答,喝了一口咖啡,把杯子放到桌上后,才慢条斯理道:“这是我跟她的事,跟你那件事无关。”

“怎么无关,她们是姐俩儿,你跟区茜子玩的太过分会误了我的事。”时墨言不满道。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是区茜子,陈没这么一搅局,事情会怎么发展难以想象。

“我说了,我跟区茜子的事是另一码,跟你要对付叶小舫不是一回事,就算我跟她怎么样,也不会影响到你的计划。”陈没还是这句话。

他的态度如此强硬,时墨言也不方便再深说,多少年的哥们儿了,难道为了一个女人翻脸?早前看他想法设法的整垮顾小军,就疑心他在打茜子的主意,没想到还真动心了,真是节外生枝,时墨言此时懊悔不已,怎么自己早没当回事?

“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俩的事儿的吗?”时墨言直视着陈没的眼睛,釜底抽薪他也要把这事给说清楚。陈没未动声色,看着他。

时墨言于是告诉他:“区晗子找到我,告诉我你在跟她妹妹来往,可是她不同意,她说父母不在国内,她有权代表父母反对你俩在一起,让你放过她妹妹。”

“她以为她是谁,凭什么说这话。”陈没不屑一顾。时墨言手指敲了敲桌子,正色:“她是茜子的姐姐,怎么不能说,只要她觉得你对她妹妹不安好心,她就有权提出反对。”

“她妹妹又不是三岁孩子,用不着她越俎代庖。”陈没觉得区晗子管得未免太宽。时墨言眉头一皱:“这么说你是不打算放手了?”“我想做的事,谁也不能阻止。”陈没冷冷的扔下这句话。

气氛忽然间就变得有些紧张,火药味弥漫,两人都不说话了,陈没大概也有点意识到自己最后那句话语气过于强硬,先开口:“区茜子的事我心里有数,都是成年人了,做什么也不需要对谁负责,我不会影响到你就是了。”

“干嘛非她不可呢?”虽说是发小儿,可时墨言有时还真不能理解陈没。漂亮女人哪里找不到,区茜子再漂亮,也没到不可取代的地步,陈没纵横花丛、见惯美色,哪里就至于迷的晕头转向,

陈没抿了抿唇,嘴角一丝玩味的笑意,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两人再次陷入无言。男人的事情一旦牵扯到女人就会变得复杂,时墨言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看到陈没的表情,也就猜到了他的态度,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再说这件事。

那片海的手机铃声响起,时墨言拿出来看看,是个熟悉的号码,走到边上接听去了,陈没冷眼瞥着他,猜测来电的是谁。自从区家姐妹出现,他俩竟像是生了嫌隙,以前无论接多重要的电话都不回避对方,现在情况似乎已经发生了变化。

时墨言走了以后,陈没打了个电话给他的私人助理,让他跟在时墨言的奥迪R8后面,看看时墨言要去见的是什么人。

陈没的这个私人助理是退了役的特种兵,侦察监听都是行家,帮他做的都是大事,轻易不会叫他去盯梢,尤其是自己铁哥们儿的梢。这次却不一样,自从时墨言到北京来,陈没经常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时墨言是在玩火。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助理给陈没发短信,告诉他,时墨言是去Q大学接一个女孩儿出去玩,女孩儿的身份尚不清楚,需要进一步查证。

“他没发现你吧?”陈没问助理。时墨言也当过兵,反侦察有一手,要是被他发现自己派人跟踪,只怕两下都不好看。“没有,我跟的挺远的。陈总,那个女孩儿的身份要不要进一步查证?”助理恪尽职守的问。“不用了,那是他的私事。”

时墨言去接的那个女孩儿身份肯定不一般,陈没明白这一点,可还是没让助理继续追查下去,关系再好的朋友,也总有不想让人知道秘密,就像他和区茜子之间的事,也不希望别人指手画脚。

“陈总,您让我查的另一件事有眉目了。”助理向陈没汇报他调查到的情况。陈没一听,兴奋不已,总算是这些天花的工夫没白费。

“太好了,你继续盯着,没有我的通知不要收线。”陈没心思缜密,又向助理交代了几句。

拿上车钥匙,陈没离开办公室开车去电视台,戴上耳机打电话给茜子,让她过半小时下楼来,他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第二十九章

“什么事儿呀,我忙着呢。”茜子正在背新闻稿,推脱着不想见他。陈没不放弃:“你下来,我带你去看场戏。”

“我才不去呢。”茜子还是不答应,声音听起来温暖而有磁性,有心要逗逗他。他俩现在的关系挺微妙,说情人不是情人,说朋友也谈不上,合伙儿干坏事,有点狼狈为奸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