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快。”

“好好玩。”他和她说。

在电话即将挂断之前,穆又恩急急的叫住了安拓海:“阿拓,我很想你。”

电话那边有浅浅的笑容声线通过传声筒淡淡的化开,近到似乎可以触摸得到,把她的心挠得温柔又安静,手紧紧握着手机的 ,一些平日里羞于开口的话到了此刻变成了潺潺的水流:“阿拓,今晚我特别的想你,我在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很想你的原因时间才变慢了起来,我做了很多事情时间才过去一点点,好几次我都以为我的表坏掉了,阿拓,你想我吗?”

然后,穆又恩屏住气等待。

柏原绣看着坐在对面的女人,从她去了一趟洗手间回到座位之后她嘴角一直呈现着上扬的姿态,然后想起什么似的又把嘴角紧紧抿起,可也只不过是一小会儿时间紧紧抿着的嘴角又往上扬。

眼前的女人很像他所熟悉的赵香侬但又不像赵香侬,不管像不像柏原绣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穆又恩”比赵香侬快乐,想必,这也应该是赵延霆悄悄的离开的理由吧。

离开了餐厅,他们沿着餐厅门前的街去了很久以前他的小侬就想来到的大巴扎夜市。

终于,在伊斯坦布尔当地晚间十点半,柏原绣看到了无数次他脑子里所臆想出来的画面:

人挤人的闹市区,琳琅满目摆在街道两旁的商品,交错的夜市灯光和着小贩的极为夸张的叫卖声,不同肤色不同国度说着不同语言的游客挨着各自的肩膀擦肩而过,他小心翼翼的展开双臂不让她被那些壮汉们挤到,她歪着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丝毫不理会这盛夏里他衬衫已经被汗水浸透,终于,一路看着一路走着他们从拥挤的闹市区来到了广场,广场上有人在表演欢快的土耳其歌舞,她循着音乐走了过去,他站在广场中央看着她踮起脚尖努力想超越身材高大的欧洲人,模样可爱得紧。

此时此刻,是很久很久以前赵香侬所想要的模样:

假如有一天他们结婚了,他们的新婚蜜月地一定要在伊斯坦布尔,等到那个时候她一定不修边幅,穿着色彩鲜艳的土耳其长裙,手腕上戴着一走起路来回发出脆生生声响的手链,两手都拿着不止一串的土耳其烤肉,大声的笑大步的走大口的吃肉,在这块土地上招摇过市,此时此刻,虽然,色彩鲜艳的围裙取代了长裙,虽然,被拿在她手上的从烤肉变成了水果串,虽然,挡在她脸上的口罩让他无法看到她大声的笑,虽然,她的名字从赵香侬变成了穆又恩,但是,这一刻,她会动会说话会害羞会生气,于柏原绣来说已经弥足珍贵,即使她的名字不叫赵香侬。

午夜过去,凌晨来到,距离柏原绣和宋玉泽约定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二十分钟,柏原绣和“穆又恩”坐在了沙滩上,知道一个小时后她男人会来这里接她之后她安心坐在他身边。

恩,她还给他买了礼物,那是地中海蓝的领结,柏原绣这才知道“穆又恩”对戴领结的男人有好感,据说,是她喜欢的男明星喜欢戴领结,接过领结柏原绣哑然失笑,怪不得安拓海要大费周章的“奉劝”他不要戴领结。

送完他领结之后她还如是郑重的嘱托他:“这是我们的秘密,你不可以和他说。”

真是傻姑娘,还以为她的保密功夫做得天衣无缝呢。

“如果有一天那个你喜欢的男明星出现在你面前说他喜欢你你会不会和他走?”柏原绣调侃道。

“当然不会。”她想也没想的回答:“我刚刚说的那种喜欢是一种打发无聊生活产生的消遣,就像塞娜心里爱着她的男朋友但她每次都会用眼睛吃点臀部发达的帅哥们的豆腐。”

从她的嘴里柏原绣听到了“无聊生活”这个讯息。

“你觉得生活无聊吗?”他问她,那一个瞬间,从她口中听到的讯息让他心里有了一丝的波动,他的心在蠢蠢欲动着:如果她的生活无聊了,那么他可不可以带她回她的家。

“有一点。”她的回答很坦白。

“小…穆又恩…”柏原绣听到自己的声音在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柏原绣。”她浅浅的笑开,叫着他的名字。

海岸上的灯火折射到了她的脸上,柏原绣如此清楚的看到她微笑的模样,安静、满足、感恩、甜蜜。

那样的笑容在那一瞬间浇灭他蠢蠢欲动的心,柏原绣知道是自己多想了。

她微笑的脸面对着海,声音有着千帆过尽时的安逸:“我很喜欢、很满足我现在的生活,我和我爱的人住在同一个房子里,我每天闭上眼睛就渴望着新的一天的到来,在新的一天里我会努力做到让我的饭量大增,让我可以一口气走完三十个台阶,让我在生气的时候爬到他的背上去脚紧紧缠住他的腰来表达我的不满,然后在很多很多个新的一天加起来之后,我所有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我变成了健康的女人,变成了可以为我男人生孩子的普通女人。”

“这就是我爱他的方式。”

柏原绣掉转过头去目光望着河岸上的灯火,那些灯火连同远处的伊斯坦布尔一起淌在了大片的浮光里头,瞧瞧,柏原绣,你错过了多么可爱的女人,那一刻,柏原绣无比确定这个叫做“穆又恩”的女人在用着赵香侬的灵魂说话。

他的小侬,所要的其实再简单不过,为什么当天他不懂!

“柏原绣。”

“嗯。”

“我猜很多时候你都叫她小侬,你已经不止一次在叫我的名字之前先唤出那个‘小’字了,我还猜,刚刚,你一定特别想你的小侬?”

柏原绣没有应答,他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些会漂浮的光,直到浮光隐去,面前的世界重新回归清明。

“柏原绣,把她忘了吧,然后就像你许的那个愿望一样,在下一个来生再遇见她,到那个时候,不自私、不懦弱、不吝啬、不害怕承担责任,到那个时候,努力去学会忠诚和守护,还有付出。”

“好!”柏原绣回答。

“柏原绣,你完成了你的告别仪式了吗?”

“已经完成了,刚刚,我和她说再见了。”

“那就好。”她应答着:“柏原绣,我今天走了很多的路我觉得有点困,我想休息了,等阿拓来接我的时候你再叫醒我。”

“好。”

她的头搁在她卷起的膝盖上,闭上了眼睛,也就小会儿功夫过去,柏原绣就听到了均应的呼吸声。

她这样子睡觉一定很不舒服,柏原绣想,于是,柏原绣把她的头轻轻扶到他肩膀上,等到她的头搁在他的肩膀上时柏原绣想,明天他就要回去了,可不可以在临离开前…

目光往下垂落,正好,落在她的唇上。

赵香侬的唇就像是玫瑰花瓣一样,有很多男孩都渴望吻到赵香侬的唇。

此时此刻,她的唇还像是美好的玫瑰花瓣。

就一次,就最后一次,柏原绣脸一点点的朝着她移动。

眼看就要触到了,冷冷的声音在他头顶上响起:“如果你敢吻下去的话,你就不用离开伊斯坦布尔了。”

柏原绣抬头,宋玉泽站在他身后居高临下正看着他。

下一个时间,他抱起她,他把她抱到他的车子里。

凌晨三点左右时间里,柏原绣和宋玉泽在沙滩上喝啤酒,半瓶啤酒下肚柏原绣问宋玉泽,如果有一天她想起一切他要怎么办?

他目光落在了遥远的不知名的所在:“在未来十年里她都不可能有想起来的可能,假如过了那个期限她想起来的话,那个时候我想我不需要为她担心了,因为我相信她,我相信那个时候的她已经学会了如何去面对。”

“赵香侬,比谁都可爱,比谁都善良,比谁都勇敢。”

宋玉泽走了,带着他的“穆又恩”走了,他和他都没有说再见,因为他们都知道柏原绣和安拓海没有任何需要再见的理由,也许在另外的地方他们会用另外的一种形式碰面,柏原绣相信当他们碰面时,站在他面前的是会把头发梳得很整齐打着领结的“宋玉泽”。

而且,柏原绣莫名的相信着,不管是冠着“安拓海”的身份还是“宋玉泽”的身份,那个男人都会处理得很好。

柏原绣目送着暗紫色的车子沿着海岸开走,开远,直到它变成长长海岸线上的一点星火,然后消失不见,他依然无法把目光把目光拉开。

海蓝色的领结被握住他的手上,他的肩膀上仿佛还留有着她留下的余温,他和她虽然不可能在一起,但属于他和她之间还有美好的青梅竹马情缘。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千里,两小无猜忌。

再见了,赵香侬。

现在,他要开始去学习等待。

等待下一个来生,他和她遇见。

作者有话要说:

十月中或者是十月末会开的新文---

故事会很美的,喜欢就先收藏。手机党的话可以戳我笔名,在专栏找到。咳咳,你们要收藏哟~~~~

接下来就剩下小侬和小鲜肉各种各样的姿势了。

第106章 一整个宇宙换一颗红豆

有微风吹动着她的裙摆,质地极好的布料在她的脚腕上蹭啊蹭着,很是调皮的模样,偶尔她垂在半空中的头发被细小的树枝刮蹭到了,闭着眼睛穆又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熟悉的环境气息让笑开,她到家了,安拓海把她接回家了。

不用睁开眼睛去看穆又恩就知道他们刚刚走过他们房子门前的苹果树,那是她爸爸妈妈在她过五岁生日种下的苹果树,刚刚刮到她头发的正是苹果树的枝叶,他们说:又恩长高时苹果树也会跟着长高,又恩变得亭亭玉立时苹果树也跟着亭亭玉立,只是,当又恩变得成熟的时候苹果树却开始变老也不在开花结果,而…她爸爸妈妈也不在了,穆又恩想到这里心里很难过,她记住他们和她说的那些话,只是她总是记不住他们说话的神情,是不是也像别家的爸爸妈妈一样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

不过还好,阿拓还在,他一直在陪着她。

想到这里她的脸往着那个怀里蹭了蹭,有着小猫儿对于窝眷恋和爱,此时此刻,他正抱着她回到他们的家。

不用穆又恩睁开眼睛,她就知道此时的天光是亮蓝色的,天亮时的曙光对于他们家总是有着固执的偏爱,最耀眼的那一束光辉从他们家的房顶开始,然后铺天盖地的,当天空变成亮蓝色时是露珠们最为极盛的时期,在太阳出来之前它们释放着了所有的能量来表达对于大自然的眷恋和爱戴。

轻轻嗅,穆又恩嗅到了露珠和着青草的香气。

比起露珠和青草的气息更让她迷恋的是她男人的气息。

他抱着她从苹果树下走过,他抱着他上了三个台阶走上了木质的走廊,承载着两个人重量的木质走廊走起来嘎吱嘎吱的,在静寂的黎明时分显得尤为突兀,她猜他一定在想,再这样下去穆又恩得醒来不可,于是,他放慢了脚步,嘎吱嘎吱的声音变得很小很小声了,意识到他的心思她躲在他怀里笑,心里欢喜又得意。

走完了走廊他又下了三个台阶,下最后一个台阶时她的手滑落了下去,他停下脚步,小心翼翼的把她滑落的手重新放好。

继续走,他们走在院子里葡萄架下的小径上,微风轻轻的拨动他们头顶上葡萄叶子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就像是仲夏夜可爱的小夜曲,让人昏昏欲睡。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穆又恩脑子里迷迷糊糊了起来,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她被安拓海放到床上。

嗯,他在帮她脱鞋,脱完鞋他一一拿掉戴在她身上的首饰,再之后是拉链声音响起,她的礼服被他剥下来。

“剥下来”迷迷糊糊中穆又恩想起了这个觉得好笑。

礼服脱下来之后她身上就只剩下了衬裙,脚步声远去。

迷迷糊糊中有沾着温水的毛巾在她的脸上抹着,力道温柔得她想要更多一点,于是,看也没看,手勾住他的脖子“安拓海,我要洗澡。”

“等醒来之后再洗。”他说。

“不要。”穆又恩扭了扭腰:“我今天走了很多路,我脚酸,而且,我也流汗了我觉得身体黏糊糊的,我要洗澡。”

安拓海没有说话,毛巾从她的脸上移动。

分明,他这是不答应的意思吗?

那蛮横劲头一上来,她手一用力,顾着给她擦脸的人猝不及防间整个身体压在她身上,逮到那个机会腿配合着就像八爪鱼一样,手和腿一并缠上了他。

“安拓海,我要洗澡。”腿和手一起发力,让他见识她的力量,穆又恩得意洋洋的威胁,意思就是说不让我洗澡的话你想都不要想从我身上离开。

可是…他,如此不费吹飞之力挣脱她的束缚。

于是,腰肢扭得更欢了,她软软拉长着声音:“阿拓…”

于是,她听到了他无可奈何的叹气声音。

穆又恩如愿以偿的躺在浴缸里了,在把她放进浴缸前他用一条浴巾围住了她的身体。

“穆又恩,你今晚喝酒了。”弄完一切他问她。

穆又恩老老实实点头,今晚她是喝了点。

“穆又恩。”安拓海声音迅速僵硬了起来。

“阿拓…”穆又恩慌慌张张拉住安拓海的手,一股脑的把她喝的红酒成分年份一一背出来,她喝的红酒是医生允许她喝的其中一种,她没有由着性子乱吃东西。

背完后穆又恩还添加了一句:“柏原绣和厨师仔细求证过,他问得很仔细。”

“他!问得很仔细吗?”他问她。

穆又恩再次老老实实回答:“是的,而且,是因为我想喝的,他最初不让我喝来着。”

“你这里的他是指柏原绣吗?!”

“嗯。”穆又恩继续点头,之后期期艾艾的:“我看到那些穿着漂亮衣服的女人们都点红酒喝来着,所以…”

“所以,你也觉得你是漂亮女人来着。”

“嗯。”应答了一声,穆又恩又觉得好像安拓海说错了,慌忙纠正:“是穿漂亮衣服的女人。”

“这么说来,你也喜欢漂亮衣服来着。”

呃…好像安拓海说话语气不再和刚才一样柔和了,温水散发出来的蒸汽让穆又恩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安拓海或许是在生气柏原绣送她的礼服比起安拓海给她买的衣柜里的任何衣服都来得漂亮吗?

一定是那样的。

“阿拓…”她伸手去拉他的手,想告诉他她不在乎那些,可是她的手被他避开了。

这还是从来没有发生的事情,一直都是她带赌气来着。

穆又恩在着急之余一下子从浴缸坐了起来,倾身,手去找他的脖子,唇去找他的唇,手触到了他的脖子,勾住,整个身体挂上去。

隔着浴缸沿,她坐在浴缸里,他在浴缸外,半张开的眼睛去观察他的表情,她看到他微微敛起的眉头,舌尖轻轻从他的下唇瓣舔了一圈。

还在敛着眉头啊。

两片唇瓣含住他的下唇瓣,把他的整个下唇瓣含住,合拢,用最为温柔的力道,轻轻的吮。

眼睛再去观察他,他眉头是有开始微微展开,可眉心那一块还在纠结着。

就是说他心里还在纠结着了!

于是开始转移阵地,细细碎碎的吻沿着他嘴角一路来到他的鬓角,又从鬓角一点点往下,然后她听到他微微的喘息声,那种喘息使得她心里欢喜,从而更为卖力了,舌尖在他的耳垂又逗又弄的,于是他的喘息声更大了一点。

酒精让她的心挣脱了矜持,在心跳如雷中她把平日里只敢放在脑子想的东西一一放到现实中来。

她把他的耳垂整个含在嘴里,掌握好她认为最恰当的力道让舌尖灵活得宛如鱼儿一般,用牙齿细细的去刮蹭散落软组织部位。

于是,她听到他吸气的声音,他喘息声线更为粗重了起来,而她就像是得到嘉奖的孩子,把无师自通的那一套玩得风生水起。

当她的舌尖小鱼儿般的钻进他的耳廓时,她听到了来自于他的那声低低的吼。

下一秒,他的声音往着身上压。

浴缸的水因为加上了另外一个人的重量沿着浴缸沿四处流窜,伴随着水声他的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手紧紧的抓住了浴缸的边沿,头竭尽全力往后仰,她的膝盖卷起,膝盖内侧往着里面拐,去轻轻的蹭着他的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一触即发间,巨大的水声响起,她睁开了眼睛看着他从浴缸离开,被水淋湿的头发和衣服紧紧贴在他身上,那曲线…

觉得喉咙干涉,穆又恩勉强吞咽了一口空气,怯生生的唤了一句“阿拓。”

他站停下来,每天回头,说:“回到床上去。”

“阿拓。”

“你在水里呆得太久,快点回到床上去。”他说,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浴缸。

目光落在紧紧关闭着的浴室门,确信安拓海不会再打开那扇门之后,穆又恩痒痒然的拉回目光,目光往下移时看清楚浴缸里的光景时脸刹那间红透。

鬼鬼祟祟的拿回了刚刚被他扯落在浴缸沿的浴巾。

穆又恩乖乖的回到床上去,身体一触到床她的眼皮就变得又重又沉,一身骨头就像是散落掉一样,她今天,不,应该是昨天了,她昨天走了很多的路。

好长一会儿过去,安拓海才回到床上,迫不及待的在他怀里找一个舒服位置靠,潜意识里她在等待着他,她有一些话要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