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八婆?”家俊指着自己,略略睁大眼:“程嘉美,你欠揍是不是?”

“对,不是八婆,是八公。”嘉美咬牙切齿地帮他纠正。家俊将手重重地拍在她肩上:“程嘉美,从现在开始,我们不再是以前的关系。以前你打我,我求情,是谦让。现在,我决定不再谦让你。”

“所以呢?”嘉美微挑眉。他沉沉地“哦”了声:“这都不知道?所以,你全都要听我的,我说干嘛就干嘛,我说不要做就不要做。”

“神经。”嘉美不理他,大步向前走。他在后面直囔囔,“女人走路要斯文点…”她不等他讲完,就攥紧拳头,猝不及防地向身后一拳打了过去。他“哎呀”一声,被打中了下巴。

家俊,你这混球(5)

她得意地挑眉,语气威胁:“你再啰嗦,我打得你满地找牙。”他低声下气,“那我不说了。”嘉美东张西望,问:“我们来大街上干嘛?”他紧紧抿着嘴,不做声,只是在身后跟着走。

嘉美继续说:“找到地方坐下吧,我累了。”

他仿佛受了气,还是不做声。她终于忍不住,回过头,瞪着他:“我叫你不要啰嗦而已,又没有叫你变哑巴。”他这才开口,“那去电影院吧。”

她拒绝:“我才不要看电影。”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语气坚定:“我说去就去。”

电影院里,黑压压的,挤满了人,嘉美喝着可乐,吃着爆米花,漫不经心地盯着屏幕。家俊将嘴附在她耳边,低低地问:“我们没有看过电影吧?”

她瞥了他一眼,没有出声。他气息拂人地喷在她耳边,继续说:“还记得那晚在话剧院吗?我们一起陪爷爷看话剧。”

拿爆米花的手停了下来,怎么会不记得?那晚,家俊将头抵在她肩膀上,很快又睡了过去。她不敢动,笔直地坐着,全身僵硬。她轻轻地“喂”了两声,见他没反应,也就放弃叫醒他了。只是坐着,一直坐着…

不动,像化石。全身麻痹,也不动。

他轻轻地说:“其实那晚,我没有睡着。”她瞪着他,这家伙老戏弄她。他注视着她,目不转睛:“现在,到你了。我让你靠着,不管怎么样,都会和你那天一样。一动不动。”

“那好,到我报仇了。”她微笑,将头抵在他肩膀上。

他仿佛在自言自语,一直低低地说:“我们老是吵,其实,那不叫吵架。因为我们只是在想尽千方百计逗乐对方。不管说些什么,不管做些什么,都是想让对方开心而已。”

她猛吸吸管,喝着可乐,几乎不敢停下来。可乐的味道太重,将她眼里都快要刺出泪来。他说:“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像普通的男女朋友一样,斗斗嘴,看看电影,逛逛街。”

她不敢出声,只是不停地喝着可乐,那泪却在眼里急转,像是等不及要涌出双眼。家俊只觉嘴里发干,抢过她的可乐:“我喝。”

她看着空手,发呆好久才回过神,一拳捶在他胸口,抢过可乐:“你自己不会去买啊。”

家俊,你这混球(6)

“你不是可乐也要和我争吧?”家俊鼓起双眼,凶神恶煞。她坐直,鼓着眼,直瞪着他:“谁怕谁?”身后的男士将头伸到他们中间,慢慢地说:“年轻人,火气不要那么大。”又对家俊说,“你也是的,对女朋友要温柔,温柔知道吗?一定要温柔。”

嘉美身旁的女士也加入劝说行列:“看电影不要吵架,一杯可乐有什么好吵的。”

前面左右的人纷纷回过头来叽叽喳喳地劝。家俊面色发窘,将她从坐位上拖起:“回家啦,你真是个麻烦精。走到哪让人说到哪。”

嘉美出了电影院,才不甘心地顶他:“明明是你先惹我的,好不好?”

家俊看着她,不可思议:“程嘉美,你几时学会顶嘴的?”

嘉美只觉好笑:“顶嘴还用学?你从外星来的?”

“算了,我不跟你讲。”

“你明明是讲不过我,讲不过就要认输。”

“你再叽叽喳喳,我就不客气了。”家俊语气威胁,她叉着腰,抬起头,看着他:“怎么不客气?你敢把我怎么样?”他轻扯唇,猝不及防地箍住她的脖子,用嘴封住了她的嘴!

喷泉里,水注挺拔高耸,无数的水纷纷落下,又有无数的水淌了上去。围在四周的男子雕像,像是希腊神话中的小天使,展开他们洁白的翼,仰望天空,想要展翅高飞。

何文轩沉默半天,终于开口:“这家餐厅听说专门为情侣准备的。”

嘉美强笑,“是吗?”他微微挑眉:“你不喜欢这里?”

嘉美微笑:“这里很好,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他轻叹,仿佛放下了心里的一块石头:“那就好。”餐厅里很安静,只有少数的几桌人。嘉美终于忍不住问:“你带我来这里…”他轻笑着截断她:“想问你,跟不跟我一起出国。”他目光灼人,“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国外吗?”

她全身微微一震,面上依然堆着笑:“我不喜欢国外,中国挺好的。”他霍地捉住她放在桌上手臂,捉得死紧,“没有去过,你怎么知道不喜欢?”

他是快乐的理由

她用手指,掰开他的手,一根一根用力而坚决地掰开:“中国很好,譬如黄山,故宫,长城,还有蓬莱阁,自古就有仙境之称呢,所以说,中国有这么好的风景名地,去国外干嘛?”

他眼里满满都是失望,她每掰开一根,他就重新按了上去,使足了力气,让她几乎掰不动。他捉得更用力,仿佛想将她捏碎,“我不是带你出去旅游,我是叫你跟我一起去国外生活。”

他力气那样大,她无可奈何。他又咄咄逼人地问:“你跟不跟我一起去?”

她反而镇定了下来:“我不去。”她目光炯炯,“在这里,即使抢可乐,即使吵架,一刻也不停止地吵架,我也是开心的。”阳光下,无数的水喷了上来,颗颗夺目,仿佛每一颗水滴,都能数得清楚,都能看得清楚。那样的晶莹剔透,那样的透明无瑕。

她睁大眼看着喷泉,这一瞬竟然恍惚:“因为有他,所以不管做什么,都是快乐的。吵架也好,打架也好,摔东西骂人也好。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样快乐。”她停了停,又喃喃地说,“我从来都不知道爱情原来是这样。只要他在我身边,我就满足了,开心了。他不用多有钱,也不用做什么事情哄我。我只要看着他,只要斗嘴,就能开心,就能心无旁骛。”

他喉咙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哽在那里,哽得心里难受极了,他目光凄凉地问:“所以呢?”

她转过头,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地说:“所以我不会走,因为他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他低下头,手指因为颤抖而慢慢地松开。手臂微微发着疼,她看着手臂,已经起了清晰的五个手指印,发着红。她急忙起身,“我先走了。”

他看着她的背影,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的,仿佛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只是挣不脱。他感到悲悲凉凉的,只是想笑,脸上却僵硬冰冷,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微微抿着嘴,终于慢慢地挤出了一丝笑容,那笑却难看到了极点。他呼吸急促,慢慢地自语:“你们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

PK恶婆娘

嘉美一路走得很急迫,不时的看看身后,走了好远,看到何文轩没追上来,终于松了口气。

“程嘉美。”不客气的声音响在了前面,家俊抵在车门口,眼里灼人的,像要喷出火。他咬着牙问:“私会男人也不要被逮住好不好?”

她走到他面前,哭笑不得:“什么私会男人?”她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睁大眼“你这家伙又要发什么疯?我哪有私会男人?”

他将手上的望远镜递给她:“竟然还不认。”她气得直发抖:“你敢跟踪我?还拿望远镜偷看?”她一手打在自己额头上,简直不敢想象。

“跟我道歉。”他说得理直气壮,“快点跟我道歉,说你以后不敢了。”她立起脚尖,揪住他的耳朵,气冲冲地说:“你快点跟我道歉,说你以后不敢了!”

他身体微微向她那边偏了偏,一手扶住耳朵,“是你要跟我道歉好不好?我干嘛要道歉!”

她揪得更用力,疼得他直咧嘴,“竟然还不悔改!”他更加愤愤:“八婆,你快给我松手!要不然,我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

她揪得更死力:“竟然敢威胁我,还抢我台词!”她目光如炬,“我跟你说,打女人的,通常都是贱男人。你竟然敢打我!”

他声音终于低了下去:“我这不没打吗?只是吓吓你,也犯罪了?”她加重力气,他疼得快要哭了出来,她咬着牙:“道歉!”

他觉得不公平:“我干嘛道歉,你私会男人,要跟我道歉!”

“我哪有私会男人!我光明正大的见男人!你自己吃醋,关我屁事!”她说得在情在理。他想了想,决定先道歉:“我知道错了。”

她得寸进尺:“说对不起。”

他猛翻白眼:“对不起!”她终于松开手,他摸着发疼的耳朵,直囔“又咬人,又揪耳朵,你还真是泼妇的代表。”她气烘烘地直瞪眼,“你说什么?谁是泼妇?”

他火药味十足:“这里除了你,还有谁?”

“混蛋!”

“泼妇!”

“你…”嘉美睁大眼,盯着他,一瞬不瞬。他铁青着脸,“给我乖乖上车,这次就算了,以后不要再被我抓奸在场了。”她气得胸口在剧烈起伏,朝他的小腿踢了过去。他疼得直跳,快要哭了出来:“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凶。”

PK恶婆娘(2)

她将手放在胸前,表情无辜:“你有看到我踢你了吗?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他直瞪眼:“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她挑眉,一脸得意:“女人可不是好欺负的。”

他替她打开车门:“上车吧,我带你去见我妈。”

“什么?”她拔腿就想跑,她跟他妈可是生死对头,碰见就吵!他手眼极快地捉住她,将她抱起来,直往车上塞:“逃避是没有用的,直接的方法就是面对!”

她直挣扎:“我不要见她。”

他故意刺激她:“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就怕我妈!”

她哀求:“我不要见她!”

他将车门锁好,自己也上了车。他双手放在方向盘上,笑容热烈:“未来婆婆,迟早要见的。”

她不甘心:“我们分手了。”

他不顾她,专心开车。她叽叽喳喳地在他耳边劝说,希望他能大发慈悲,放她一马。他一路都不出声,只是笑,车停在酒店前,他才笑眯眯地说:“到了,老婆,下车。”

她抓紧安全带,怎么也不肯下车。他目光温柔:“只要说服我妈,我们就能在一起了。这一次,不管怎样,你都要去见她。逃也逃不掉的。”她表情难看到了极点,他动手替她解了安全带,将她推下车。

这家伙,果真粗鲁到了极点,一路连推带拉的。她抬起头,看着电梯缓缓的上升,四楼,五楼,六楼,每一层,上升的都很急,到了八楼,终于停下。

“到了。”家俊将她拖了出去,看着她的狼狈只想笑,“轻松点,我妈不是老虎。”

如果是老虎就好了,至少还有笼子可以关住。问题是,他妈妈,是只关不住的老虎!凶起来,见谁就咬!她有气无力,只好认命,见就见吧,又不是上战场!

两侧都是包间的门,半透明的磨砂玻璃上嵌着大朵的花,像玫瑰,又像是菊花。她心在扑通扑通地直跳,手心里密密全是汗。家俊握住她的手,走进其中一间包房。

郝夫人铁青着脸,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现在是怎么回事?明明答应不跟程嘉美来往,结果呢?不仅又在了一起,而且更加肆无忌惮!

PK恶婆娘(3)

嘉美试着微笑:“夫人好。”

郝夫人直直地瞪着她,不做声。家俊松开她的手,走到郝夫人面前,扶她坐下,“妈,先坐,有事慢慢谈。”郝夫人身体微微僵硬,只说:“我跟她没什么好谈的。”

家俊将嘉美也拉到郝夫人身边坐下,嘉美微微低着头,浑身不自在,愣了半天,才勉强地笑着问:“你说那玻璃上是菊花还是玫瑰?”

家俊嘴里茶,几乎要喷了出来,他轻咳了几下,问:“什么花?”

嘉美指着门上的那块磨沙玻璃:“就是那上面的。”郝夫人白了她一眼,语气不好:“少见多怪,当然是菊花。怎么可能弄玫瑰在上面!”

她说:“为什么不能是玫瑰?”郝夫人喝了口茶,懒得理她,只是问家俊:“你叫我来,就是研究玫瑰菊花的?如果是的话,我先走了。”

家俊急忙安抚她:“妈,我们三个人好好谈谈吧。威逼利诱什么招你都用上了,现在,我们真心诚意的好好谈谈。”郝夫人霍地站起身,目光凛冽,“我和她,没什么好谈的,想娶她,等我死了再说。”

家俊起身,将她按回位子上,整个人伏在她肩膀上:“妈,你不要生气。大家都心平气和地好好谈谈。”嘉美嘀咕,“我有心平气和。”郝夫人听见这话,脸色奇差:“你的意思,我太暴躁了?”

家俊帮郝夫人倒茶,边倒边安抚:“嘉美的意思,她非常诚心的想和你谈谈。”

明明是他用蛮力把她弄进来的!嘉美口不对心地说:“是啊,夫人,我真的很想和你谈谈。”郝夫人逐渐冷静了下来,居高临下地瞪着她,“你想和我谈什么。”

嘉美说:“只是因为我有病,所以夫人就讨厌我,这对我不公平。”

“公平?”郝夫人挑眉,冷笑出声,“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公平。如果爱情,只是想爱就爱,想在一起就在一起,那么,就太简单了。”她停了停,又声音冰冷地说:“况且,我压根不相信你们有爱情。”

PK恶婆娘(4)

嘉美瞪着她,再也无法和颜悦色。家俊见状连忙打岔:“一人少说一句。”

“你闭嘴。”俩个女人同时出声。郝夫人火大了,指着嘉美:“你凭什么叫我儿子闭嘴!”嘉美也不是省油的灯,“你也叫了。”

郝夫人气得直发抖:“程嘉美,你果真没修养没教养到极点。”

嘉美不甘示弱:“郝夫人,我对你忍够了。因为是家俊的妈妈,所以尊敬你。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拆散我们,用尽千方百计!这一次,我再也不会忍你。你说我没修养没教养,我的修养教养也要看人而定。对没修养没教养的人,我自然是没有。”

“什么?”郝夫人气极了。家俊小心翼翼地打岔,“你们冷静下来,听我说。”

“不行!”俩个女人再次异口同声!

郝夫人手指颤抖地指着嘉美:“你这个野丫头。”嘉美冷笑,“你用错词了,我不是野丫头,你应该骂死丫头。”家俊看着她们火药味十足,头都大了,不由吼道:“你们二个都给我闭嘴!”

她们惊讶地看着他,都不做声了。

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从现在开始,不准吵,都听我讲。”他冷着脸,双眼在她们脸上溜转:“你们都说为了我好,所以用自己的方式来爱我。可是,一个用错的方式,只知道用钱来爱我。另一个呢,知道我,明白我,却不断的推开我。”

郝夫人说:“我没有用钱来爱你。”家俊面色异常难看,“妈,你和何文轩的事我都知道了。不是我不守信用要重新和嘉美在一起,是你太让我失望了。”

嘉美看了郝夫人一眼,问:“何文轩和夫人对我做了什么?”直觉,不是什么好事。家俊并不说破,话锋转向她:“程嘉美,以后,不准你再离开我!”

“不可以,绝对不行!”郝夫人眼神坚定,“她的病,我们家都无法接受。”

“妈。”家俊无耐的叫了声。郝夫人看着他,语气软了下来,“因为你是我的儿子,唯一的儿子,所以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娶她。”郝夫人有点妥协:“如果你们真心相爱,做情人有什么不可以?还是可以在一起,还是可以天长地久的过日子。如果真心相爱,结婚不过是个形式。”

嘉美想不到她的想法竟然如此独特:“因为相爱,所以才不能容忍他娶别的女人。也是因为相爱,眼里才容不进一粒沙。你以为这是古代,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怎么家俊他爸爸没有三妻四妾?”

PK恶婆娘(5)

郝夫人气冲冲地站起身,往外走,边走边说:“我们看爱情的定义不同,所以没有什么好谈的。”

家俊气得讲不出话,只是睁大眼,无可奈何!

郝夫人刚打开门,就从门口倒退回来。嘉美以为她想通了,不由问:“是不是想重新谈谈。”郝夫人没吭声,只是倒退着往里走。几个拿着手枪,蒙着面的男人倏地出现在了眼前。嘉美摸起桌上的刀叉,随手就往他们身上扔去。为首的男人躲过刀叉,用枪指着郝夫人的脑袋:“乖乖合作,都不要动。”

郝夫人白了嘉美一眼:“你不要乱来。”

为首的人说:“三位,不好意思,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嘉美做梦也没想到,有人敢在这样的青天白日绑架人!

家俊此刻倒是冷静了下来,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捉我们?知不知道绑架可是大罪。”为首的冷笑,“郝少爷,请乖乖配合,要不然,刀枪无眼。”

他们认识他?看来是有计划的行动,恐怕他们已经让人盯了很久了!家俊说:“要钱好说,只要不伤人。”绑匪说,“我们只是想求财,不想伤人!只要你们乖乖配合,不耍小花样就行了。”

家俊朝嘉美丢了个眼色,示意她别乱动。

绑匪押着他们三个从楼梯一直走到地下车库,一路上,避开了监控,巧妙地上了面包车,扬长而去。家俊心里有了数,这帮绑匪绝对不简单。

简陋的民房里,堆着不少箱子,惟一的桌子上,一眼望去都是灰尘。阳光从破旧的窗里洒进来,光线里,满满都是灰尘。好像有什么东西还在“吱吱”地叫。嘉美全身绷紧,这叫声,好熟悉!

绑匪将他们推了进去,锁上门。嘉美疯狂踢门:“换一间好不好,我不要跟老鼠住在一起!我最怕老鼠!”郝夫人听她这话,面色吓得死白,声音颤颤地问:“哪里有老鼠?”

嘉美停止踢门,全身抖得不行了:“你仔细听…”

与婆娘一起被绑了

“吱吱”声不断响起,郝夫人吓得直睁大眼,帮着踢门:“我可以给你们钱,换间房。”门外的绑匪被吵到不行了,“被绑来了,还有什么资格谈条件,这里荒山野岭的就这一间,不住就去山上和蛇住一起。”

家俊倒是很冷静:“有我在,别怕。”他脱下外套,垫在地上,“你们先坐,我守着,谅老鼠也不敢来。”

嘉美看着他,几乎哭了出来,她猛地箍住他的腰,箍得紧紧的。他极力一笑,安抚她:“别怕,如果老鼠来了,我把它一脚踩死。”

她抬起眼,问得很认真:“真的能踩死?”他笑了笑,“不信的话,你叫它们出来试试。”

她“嗤”地笑出声:“那我真叫了。”家俊眉梢轻扬,“喂,老鼠大哥,我老婆要看下你们,麻烦出来逛逛。”嘉美四处望了望,老鼠影子都没见,她切了声,说:“原来老鼠更怕人啊!那我不怕它们了!”

家俊哈哈大笑,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老鼠不怕人的话,干嘛只选在晚上出来。”

她坐在地上,忽然想起了什么,怒瞪着他:“谁是你老婆啊。”

家俊挨着她坐着:“我老婆姓程。”

嘉美啐道:“不要脸。”

家俊紧紧揽着她,笑道:“人不要脸还能活?这可是程嘉美的名言。”嘉美装作生气,“你这家伙,都什么时候了,还尽拿人开心。”

郝夫人坐在地上,只是落寂。

她和家俊爸爸认识的时候,文化大革命刚结束十来年,他们谈恋爱,也是中规中矩的,连称呼也很谨慎。不像现在的年轻人,还没结婚,张嘴闭嘴就是什么老婆老公的瞎叫。

她想起这些,不由发火:“你们俩个,给我安静点,现在是被绑架,不是出游。”

家俊在嘉美耳边小声嘀咕:“我妈吃醋了。”

嘉美笑了笑:“是吃错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