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扰明齐警方长达十几年的丝带系列杀人案的凶手就是眼前这个名叫鲁勉的设计师,经过比对,他的DNA和指纹与前几起案件留下的信息吻合。

跟左擎苍、舒浔料想得一样。鲁勉从小对美术有着极高的天赋,绘画技能无师自通,比一些专业美术生还出色。但他父母反对他从事美术相关行业,认为搞这种艺术出头太难,说不定将来连养家糊口都有困难。他私下交了一个女朋友叫美欢,家里不提供资金给他学美术,美欢却总是鼓励他发展爱好,最重要的是,她给了他所需的资金,供他留学海外。待他学成归来,兴奋地要去找美欢时,发现她竟然是个小姐,他撞见她正在接客,原来他留学的钱和平时创作所需的资金都是别人给她的嫖资。

美欢在鲁勉摔门离去之后就上吊了。那个年代的女孩子还很流行丝带头绳、头花,她死的时候,马尾辫上就扎着一条丝带蝴蝶结头花。鲁勉离开后觉得很后悔,回去找她时就听说了这个噩耗。他觉得非常痛苦,然而父母听说之后却说美欢是个表.子,对鲁勉曾经和美欢有过一段感情这件事非常鄙夷,不准他告诉别人,之后也不再提这件事。美欢就像一台报废的提款机,悄无声息地隐藏在鲁勉的学历之后。

鲁勉归国之后,起初的设计工作并不是特别受人重视,他遭遇到了许多重创,别人根本无法接受他的理念。其他一些在看看来俗不可耐的设计,却受到了追捧。虽然他一再强调他的设计是国际趋势,但当时根本没有他发展的空间。在一次次的失落中,他变成最普通的装修工人。

父母旧事重提,将所有错归结在美欢身上,认为她那个妓.女不但自己不要脸,还蛊惑鲁勉走一条不吃香的路。鲁勉忽而想起他要出国前一天,美欢居然抽起了烟,开玩笑地说,他学成归来,可能就不要她了。

鲁勉一边屈尊做着装修,一边继续他的设计理念,随着经济体制改革的狂潮,几年后终于混出了头。看着父母从在外人面前不敢提起自己的工作,到现在处处跟人炫耀“我儿子是著名设计师”,鲁勉从心底发出了一声冷笑。他忽然觉得世间之人都是这般凉薄,你落魄之时他们不屑也不敢与你为伍,你荣耀之时他们巴不得和你扯上哪怕一丝丝的关系,仿佛你的荣耀就是他们的功德,没有昨日的他们就成就不了今日的你。

竟然连父母都是这样。

夜深人静的时候,鲁勉会想起做表.子的美欢,她出卖着自己的身体,却没有从他这里得到一分钱好处,她用一种别人看来特别肮脏的做法,成就了光鲜的他。

鲁勉混得好了之后,身边女人多了起来,她们打扮讲究,谈吐高雅,好像是最圣洁的存在。她们和他交往时,带着优雅的面具,买这买那,而那些昂贵的东西,都是美欢不曾拥有的。美欢用着最廉价的发胶、头饰,穿着庸俗的衣服,死在了他发达前的一个午后。

在全国扫黄打非行动开始时,所有嫖.客都在忙着标榜自己正常的三观时,鲁勉杀了第一个小姐,他想用这种非常“艺术”和抽象的方式告诉那些伪君子,有些小姐比他们圣洁多了,她们或许也有不为人知的苦衷,或许也在支持着另一个人的梦想。

“美欢在我心里是最漂亮的,因此我不可能找那些路边丑陋的野鸡。我杀了她们,把美欢最喜欢的丝带绑在她们手上,好像耶稣被人钉在十字架上一样,我要对她们进行救赎。她们本来就是圣洁的,所以身上不可以有任何遮蔽,我要把她们还原到初生时的状态,这样才是一种净化。”鲁勉在审讯室里侃侃而谈,“我没想到有人会模仿我,或许他把我当成一个偶像,可我厌恶这样的模仿,他侮辱了我的创作。我已经净化了三个圣女,达到了心中对这种创作的预设,本来打算停手,可我一定要为自己和美欢正名。宾馆不再是创作的画布,我选择了最安全的地方——我家的老宅子,我打算最后干一次,告诉大家什么叫圣女,所以一定要完美。”

“完美完美,是处.女座吧…”欧予诺低声自言自语黑着某个星座。

“理所当然,我用了美欢曾经绑在辫子上的丝带,我珍藏了很久,因为是最后一次,所以我要百分百努力。宾馆终究是别人的场所,老房子却是我私人的,这是我能为美欢创作的最后的作品,我说希望她能看见…”鲁勉忽然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里缓缓流了出来。

走出审讯室,舒浔忽然问左擎苍:“你说,高智商的罪犯对社会危害大,还是没受过教育的暴力狂危害大?”

“不管‘天生犯罪人’这个观点反对和驳斥的人有多少,我一贯坚持,有些人生来就会走上犯罪的道路。受同样的教育、遭受同样的挫折,但不是所有人都会选择犯罪去排解自己的压力和痛苦。”左擎苍边走边说,面色如常,他的到来令困扰警方十余年的悬案在半个月内水落石出,他的破案神话又会成为许多刑警茶余饭后的谈资,“说实话,我对如何引导犯罪人走上正轨并不感兴趣,我一向认为,严厉的惩罚才是遏制犯罪的最好途径。举个例子,如果偷一辆自行车就无期,提供一道用地沟油炒的病死猪肉就枪毙,那么偷窃犯罪将骤然减少,食品安全将飞速提升。”

“我不同意‘天生犯罪人’的说法,我坚持通过教育,一些罪犯是可以改过自新的。”舒浔意有所指,相信舒放出来的时候一定会变好的。

左擎苍大抵明白她的意思,低声问:“舒放怎么样了?”

舒浔咬了一下下唇,“我在雾桥时去看过他一次,身体…还算不错。”

左擎苍点点头,没有再问。

后天就要飞回帝都,今晚支队本来要为他二位开个庆功会外加离别会,左擎苍摆手拒绝了,说自己在明齐呆了这么些日子,忙着破案,没时间去逛逛市区,看看一些著名的旅游景点。不如趁着一日空闲,随便转转。

安海峡一听,马上就打算安排车和接待的人。左擎苍再次拒绝,正当安海峡苦恼时,祝茗妍带着几分期待,上前几步说:“不如由我带着左教授逛逛吧?我虽不是明齐人,但我同学朋友到这儿旅游时,都是由我接待的。我知道哪里好玩、好吃。”

“是啊是啊,谁比得上你好玩好吃哦…”欧予诺一边做鬼脸一边吐槽。

“你说什么!”祝茗妍美目一瞪。

“不麻烦祝法医,我自己逛逛就是。”左擎苍微笑着,却用一种不容商量的语气说。

祝茗妍听他称呼自己为“祝法医”,一时愣了一下,随即流露出些许悲伤来。大家都看出来了,默默为她叹一口气,可又能改变什么呢?左擎苍看上去对祝茗妍这个明齐市局第一美女毫无兴趣,从来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只在讨论案情的时候跟她说几句话,除了案子,私事从来不谈。

回酒店房间的时候,舒浔想起祝茗妍那受挫的目光,都觉得有点心疼了。她相信祝茗妍并没有想勾.引左擎苍的意思,只是出去崇拜和仰慕,想单独带着自己喜欢的男人逛逛明齐,没想到被他这么冷酷地拒绝了。“你那样拒绝一个小姑娘,是不是太直接了?”舒浔不禁问。

“我该答应她?”左擎苍不以为意,好像对自己刚才的行为一点觉悟都没有。

“你后天就要回去了,毕竟共事过一阵子,她带你出去玩玩也没什么,挺省事的。”

“你是在试探我吗?”

“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不该那么直接。”

“你认识我也好几年了,我什么时候拖泥带水、犹豫不决?”左擎苍没有回自己房间的意思,舒浔开门后,就非常习惯地进去了。说实话,这几天他根本就没回过他自己的房间,白白浪费了房费。

“就好像你已经把我这里当成自己房间一样,我觉得你确实不是犹豫不决的人。”舒浔很无语地看着他,继而又觉得有点好笑,“是不是因为我在场,你故意演出来的?”

“明天我想和你逛逛明齐,不希望别人在场。”左擎苍难得认真地说,打开笔记本电脑,查询离这里最近的租车行。对于舒浔来说,左擎苍这种给一张地图就能去任何地方的天赋比他破案的天赋更加令人钦佩,她虽然不至于是个路痴,但从来不敢独自驾车去陌生的地方。

舒浔有点讪讪的,坐在一旁,“明齐是陶艺之都,我更想试试自己制作陶器,杯子也好花瓶也好,听起来很有意思。”

“听起来不错。”左擎苍点点头,手自然而然地搂过她的腰,让她靠着自己,一会儿,他好像又不太满意这种程度的接触,直接把她抱起来坐到了自己腿上。

舒浔推了他两下,没推开,揉揉鼻子,乖乖坐着,还是有点害羞的样子。想起来以前自己一没人就大大咧咧往他身上一坐,要不搂着他唧唧呱呱说话,要不安静地看书,现在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她在网上看到一篇文章,说复合的恋人多数感情不如以前,最后往往以分手告终,破镜重圆,总有裂痕在。可舒浔觉得,左擎苍似乎还想当年一样有吸引力,自己也不再是当年的自己,这样一旧一新的组合,应该不能叫“破镜”。

是不能叫破镜,因为以前你没被他破呗~

左擎苍抱了她一会儿,顺势将她一推,整个身子压了上去…

小番外

《男人》

放学之后,左擎苍一手抱着上幼儿园大班的女儿左诗吟,一手牵着小班的左思浚,走在去往停车场的小路上。

一会儿,非常有探索精神的思浚就提出疑问:“爸爸,为什么你每次来接我们放学,都抱着姐姐,从来都不抱我?”

左擎苍望着七分像舒浔的女儿,说:“你姐姐是女孩,男人就该多照顾和保护女的。”

思浚撅嘴,“为什么!”

左擎苍回答:“因为你也是男人,将来你不但要保护姐姐,还要保护妈妈。”

思浚一听,有点懂了的样子,“我保护姐姐就好了,爸爸去保护妈妈吧!”

左擎苍笑着点点头。

思浚接着说:“爸爸需要我保护吗?”

左擎苍摇头,“不麻烦你了。”

思浚不爽,抬头问诗吟:“姐姐,你下来,我保护你。”

诗吟抱住左擎苍的脖子,“不要,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思浚急了,“我可以的!”

左擎苍摸摸思浚的头。

诗吟一脸嫌弃:“你还是先把刚才踩到的狗屎蹭掉再来保护我吧。”

思浚抬脚一看,哇哇大哭,左擎苍无奈地抱他起来,“你确实离‘男人’还有一段距离…”

第39章 阳关道木桥

晚上,在配合他做了两次之后,舒浔有点吃不消地跑进浴室躲着,苦着脸看着镜子中一脸潮.红、头发凌乱的自己,感觉他有用不完的精力,似乎要把这几年的分别都补起来似的。她冲了个凉,披着浴巾坐在马桶上,用手机刷微博,忽然看见一个博主写的关于“A型血摩羯男在X事上的孜孜不倦”,还没看完三分之一,左擎苍就开门进来,见她这副样子坐在马桶上玩手机,显然有些不解。

“如果我没记错,你是A型血吧?”舒浔先发制人。

“是。”左擎苍笃定道。

舒浔挠了挠头发,认命地被左擎苍抱起来,放在了水池上。他眯着眼,轻轻吻着她的耳朵,望着镜子中的他们,用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说:“在浴室试试,或许更有意思。”

可怕的鬼畜摩羯男!

第二天,舒浔睡到十点才起床,左擎苍已经联系好租车行和DIY陶器体验馆。舒浔昏沉沉的,有点呆呆地坐在床沿,看着背对自己坐着的高大男子,发了一会儿呆,才渡过了“起床呆滞期”。

因为时间有限,他们去参观了省博物馆,舒浔对这些几千几百年前的东西非常感兴趣,但左擎苍只是走马观花。对,他只对那些和破案有关的东西感兴趣而已。当舒浔站在秘色瓷边欣赏着老祖宗精湛又令人不解的神技时,左擎苍却在另一个展厅,绕着一处明代刑具转了几圈,眼中居然还有赞赏。

舒浔见他那个样子,心想,这家伙如果生在古代,成为著名捕快之余,可能会成为遗臭万年的酷吏,还是动不动就“大刑伺候”的那种。

舒浔走到他身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引起他的注意,然后犀利指出:“你骨子里有暴力倾向!”

“我很少跟人动手。”左擎苍用事实说话,走到一边看另一副刑具,阅读着玻璃柜边的说明,安静且充满学术气息的模样确实和“暴力”两个字扯不上关系,“除非谁对你无礼…比如,于良。”

莉雅之死过去还不到一个月,她却好像离舒浔已经远去了几万年。女孩子在择偶时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能被一时的感情冲昏头脑。虽然爱情吸引人处就在于它让人毫无理智,但是毫无理智的爱情未必都带来皆大欢喜的结局。

从博物馆出来之后,左擎苍和舒浔去了DIY陶器体验馆,因为都是新手,不可能做太复杂的陶具,舒浔弄得满手是陶土,还是乐此不疲。

她想起《人鬼情未了》中,也有男女主一起制作陶器的情节,可惜天人两隔。舒浔偏头看了看一言不发专心为陶土造型的左擎苍,心中忽然有种失而复得的欣慰感。

“你要做什么?”舒浔微笑着问。

“不要打扰我。”左擎苍冷酷地回答。

舒浔自讨没趣,冷哼一声,狠狠捏了一下转盘上的陶土,一个还没成形的杯子就这样被她弄坏了。这杯子本来想送给左擎苍的,现在不送了!舒浔想了半天,决定做一个碗,送给吃货欧予诺。

不得不说,认真的男人总特别有魅力。左擎苍的性格决定了他对某一件事的专注度,比如,办案时不谈情说爱,做手工时不打情骂俏,刻板而正经,当然,在床上时你也别想跟他提别的任何事。

忙活了好一阵子,左擎苍大功告成,舒浔看那造型,也有点像碗。左擎苍瞥了一眼她的作品,又瞧了瞧自己的,那种“心有灵犀”的眼神中还多了几分欣慰。

“这下可以告诉我,你在做什么了吗?”舒浔耐心地问。

“花盆。”左擎苍回答得很快,“你抱怨我家缺乏生气,建议我种一些植物,所以,我为你做了一个花盆。”

舒浔有点惊讶,“为我?”

“我说过,种植花草的工作,交给你负责。”

舒浔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回帝都之后,他希望她住过去。舒浔挠了挠后脑勺,陷入了沉思。一方面,她在思考他们俩的进展速度问题,另一方面,他俩以后的生活问题。

“你也做了一个花盆?”左擎苍为了确认他们是不是心有灵犀,特意询问道。

“呃…”舒浔卡壳了一下,看了一下自己的作品,碗和花盆在外形上本来就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区别,于是笃定地回答:“是的!”

左擎苍探过身子,看了一眼,微皱着眉纠正道:“花盆底下应该有个透水孔——娅娅,你的生活经验同我相比还远远不足。”

舒浔别过头去,当做没听见——我本来就不是要做花盆!

他俩把弄好造型的两个“花盆”交给了工作室的服务生,因为明天就要回帝都,不可能等着花盆烧制、上色完毕,就写了联系地址,以后的工作就交给工作室完成,他们等着收快递就是了。

左擎苍细心地为她打开车门,她坐进去之后,他倚在门边,淡淡地笑着,柔声问:“你想种什么?”

“仙人球。”

“很适合你。”

“你认为我也是像你一样的工作狂,忙起来只能养活一个仙人球?”舒浔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抬头望着他。

“不,你长得就像个仙人球。”左擎苍关了车门,绕到另外一边开车,刚发动车子就看见舒浔气鼓鼓瞪了他一眼。他扬了扬眉,解释道:“虽然握在手里很扎人,但我绝不放手。”

舒浔自知说不过他,干脆沉默。其实心里还有点小甜。

第二天,明齐刑侦支队参与办案的刑警都去了机场送机。要过安检口的时候,左擎苍忽然握住了舒浔的手,把她往自己怀里一拉,在大家都目瞪口呆时,他用一种平静的口气对安海峡说:“谢谢支队近几日的招待。再见。”

欧予诺的嘴变成了大写的“O”,祝茗妍脸色由红变青,又由青变白,紧闭的双唇颤动着,似乎下一秒就要转身逃跑。安海峡愣了一会儿,佯装平静地笑道:“左教授公私分明,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再见!祝你们百年好合!”

舒浔非常尴尬,如芒刺在背,左擎苍搂着她腰的手臂好像长满了荆棘,让她浑身难受。她真没想到左擎苍临走前会忽然放一个大招,高调地向大家宣布他们的关系。

男人作为一种雄性动物,遇到喜欢的女人,占有欲和征服欲都特别强烈,恨不能向全世界宣布你属于他,最好谁都不再敢对你存在幻想。所以那种以“不想太高调”而在人前极力掩饰你和他关系的男人,不是只想把你当炮.友,就是已婚。

之前为了在工作时不被私人情感左右,左擎苍在案子结束前,在支队刑警们面前一再保持着同舒浔的距离,如今凶手落网,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当然就是向众人表明——舒浔是我的女人。

安海峡表示:早知道我就不给他们安排两间房了。

祝茗妍则一直没再提起过左擎苍,有人说,左教授回去之后的第二天她眼眶有点红肿。

这消息非同小可,从明齐刑侦支队传了出去——左擎苍竟然和舒浔是一对儿!

陆子骞和小薇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都傻了,他们是亲眼见他俩针尖对麦芒、互相恨不能拍死对方的。陆子骞说:“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不打不相识’‘欢喜冤家’??”小薇很是赞同,“左教授和舒老师可能后来一起办案的时候萌发了那种感情…但是我真的想象不到他们在一起的样子,太太太不和谐了啊!!”

恐怕只有胡皎一个人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在她看来,左擎苍和舒浔旧情复燃是很正常的,她那个傻姐姐没看出来,她可是看得明明白白的,左擎苍多喜欢她姐姐哟。看来吃喜酒的日子近了,胡皎想,可以找借口买新衣服了哦耶!对此,刚刚成为她男朋友纪方珝表示鄙夷,不禁想,大老远追着她到雾桥定居,智商一再被拉低!

这下好了,破镜重圆,有情人终成眷属。舒浔觉得自己这几年白费了,离开家那么久不说,破案时似乎真的比不上左擎苍,绕了一圈,回来又跟左擎苍在一起,而且竟然还对弟弟的事释怀了。

也罢,看在左擎苍对自己情深的份上,就从了他吧!

此后,人们都说刑侦界少了一个独来独往的左擎苍教授,多了一对传统刑侦技术和犯罪心理双保险的“夫妻档”。

谁跟他是“夫妻档”?舒浔还是有点不甘,她的风格跟他全然不搭,他至今对自己的专业充满否定和怀疑,还有一点小心眼的竞争意识。将来,他走他的阳关道,她还是要过她的独木桥。

舒浔一边接各种案件练手,一边在刑侦大教犯罪心理分析实践课,因为刑侦大男学生多,她上课的内容又跟国际接轨,最重要的是,她年轻漂亮,所以去听她课的男生特别多。在刑侦大未来男刑警眼里,左擎苍教授严厉又难以亲近,舒浔老师虽然也不怎么爱笑,但那种冷艳的气质就是能把他们收得服服帖帖的呀!

在男生们心目中,舒老师应该和一个阳光运动青年在一起,而左教授应该找一个娇小可爱型的小娇妻。

一枚硬币都有两面,男生们都不知道他们心目中严厉刻板的左教授到了舒老师面前就化身巨型犬。

哈哈哈~~

第40章 爆炸

尽管左擎苍表示出让舒浔住他那里的意思,但舒浔想了想,还是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小公寓,周末才去左擎苍家小住两天。小公寓旁边就是派出所,相对比较安全,左擎苍没有反对,一来,对他恨之入骨的犯罪分子很多,知道舒浔和他的关系那么亲密,恐怕借机下手;二来,他打算等舒浔适应了大学教师生活后再说。

“你们这是要隐婚哦。”胡皎打电话来唠家常。

“我还没有婚,另外我对穿那种层层叠叠又重得要命的婚纱没有兴趣。”——舒浔某天在电话里高冷地对表妹胡皎说,换来胡皎一阵啧啧称奇。在胡皎还想对她唠叨些生活琐事时,舒浔说了句“我去开会了”,就直接挂了电话。

胡皎气得要死,马上阴暗地发信息给纪方珝:“我姐也变成了一个工作狂!之前她还一直对工作狂姐夫表示不屑!女人心海底针啊!”

舒浔将手机调成静音,其实她也不太想参加学校这种无聊的表彰会,可通知写着全校教职工都要参加,所以你可以看到一些白发苍苍的老教授、怀了孕的女辅导员、天气变化刚感冒还在咳嗽的教工都乖乖到了大礼堂。

大礼堂建得颇有气派,全校重要的会议、晚会都在这里举行。舒浔到会场坐下后,她习惯性地找左擎苍,他还真是大牌,表彰会开始后,他才姗姗来迟,在留给他的空位上坐下,也习惯性地看了一眼舒浔,目光稍微暖了暖。

表彰会由副校长主持,颁奖完毕后,在获奖人员依次下台后,治安学院副院长杨捷作为获奖代表例行讲几句。只见身着烟灰色西装、打着蓝色领带的杨捷清清嗓子,开始发言。

台下的大家可能都觉得百无聊赖,有人还拿手机出来看起了小说。只是,这些看小说的人恐怕连一章都没看完,就听见一阵巨响,伴随着巨大的冲击波而来,震得人大脑一片空白。

混乱中,被一声巨响吓到的舒浔很快镇定下来,惊叫声四起,她寻声望去,只见台上发言的杨捷副院长已然鲜血淋漓地躺在地上燃烧,可能已经没救了。主.席台离台下还有一段距离,前两排获奖人员都还没怎么归位,爆炸没有殃及更多的人,前面坐着的一些教职工看上去没有受多大伤,有的仅仅是被讲台碎片划破了皮肤或者砸到了身体。

看起来比较可怖的是,玻璃因为那声巨响都被震破了,玻璃渣砸了一地都是,还有人在奔跑中不小心踩到玻璃片一滑,崴了脚。

她还没站起来,就被人重重一拉,抬头一看,左擎苍已经拨开人群跑到了她前面,用身体挡护着她,以免再有新的爆炸发生时伤到了她。

左擎苍黑色西服上沾了些灰尘,领带也松了,尽管如此,还是那样从容淡定。他的左手向后握住了舒浔的手,十指紧紧扣在一起,就像几年前他牵着她散步时那样,掌心干燥,手指有力,只要他不想放开,就不会被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