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装外壳上的指纹很杂乱,可能是快递员的,另外还有几枚是你的。里面没有检测到指纹或者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左擎苍沉思了一下,“和廊临尸块的比对结果出来后再通知我。”

“好嘞。”尚仁飞挂了电话,案子虽然棘手,但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压力。

倒是苦了在一边等左擎苍签字的收银员,那什么尸块、头颅、脑子的,听得她浑身发抖,左擎苍转身的时候她吓得倒退一步,递水笔的手都有点小颤抖。不过看在这男人长这么帅的份上,她也就不多想啦。

第63章 庖丁解牛(附小番外)

廊临市局那边的验尸报告和dna比对结果出来了,寄给左擎苍的人头和小店老板陈宇发现的尸块是同一个女人,廊临刑侦支队开始在近期失踪人口档案里寻找尸源。根据天气状况和尸块*情况分析,这个女子死于3月28日,被抛弃的尸块分别为大腿骨、两个乳.房、部分脊椎、肩胛骨以及一些粘连在上面的肌肉组织。女子其他身体组织还没被发现,不排除被凶手藏起来或者扔在更远地方的可能。根据骨龄测算,她的年纪大概在37岁左右。

廊临市局的法医在形容尸块的时候,用了“庖丁解牛”四个字,意思就是分解得非常专业,每一刀都干脆利落,准确划开筋膜、割断肌腱,像是熟练工。拆分人体与拆分小母鸡不一样,没有掌握方法,纵使你有再大的力气也难以做到。一个毫无屠宰经验和医学知识的人,要把骨骼一根根分开难于上青天。这些细节都透露了凶手的身份——一个精准掌握人体结构的解剖技巧的专业人士。或许,凶手根本不想掩饰自己的职业。

这起杀人碎尸、水煮头颅的案件让廊临支队的刑警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九年前9.25案件,那个案子的死者头也是被锯掉、煮熟,身体被割了1000多刀,刀片很薄,每一刀都避开了大静脉和动脉,切下去的厚薄度差不多,被油一泼刚好微微向上卷起,证明凶手很可能也是个具有医学知识的专业人士。

时隔九年,是同一凶手所为吗?如果是,那么他本可以逍遥法外,也许还可以安度晚年,为何再次作案、还直接挑衅左擎苍?如果不是,那么他为何故意向社会宣布自己杀人的事实?

左擎苍收到廊临传真过来的验尸报告,已是晚上十点。九点就在沙发上睡着了的舒浔被他抱到床上,此时好像有心灵感应似的,醒了过来。

传真机还在运作,左擎苍见舒浔从卧室里出来,还有点睡眼惺忪的模样,上前很宝贝地搂过她,轻吻了一下额头,柔声问:“吵醒你了?”

舒浔摇头,抽出报告中的几张,看了一会儿。困倦的脑细胞渐渐恢复清醒,飞速运转之后,舒浔秀眉微蹙,说了几个字:“…有点奇怪。”

左擎苍了然于心,点了点头。

舒浔拿起水笔,在“东郎子巷”和“…部分骨骼以及两个切下来的乳.房”底下画线,打了个问号。“普通碎尸案的尸块,尤其是头颅,凶手总是希望扔得越远越好,或者掘地三尺埋了,最好永远不要被人发现,这个凶手却不同。碎尸,一是掩饰自己和死者的关系,二是自身心理需要,这起碎尸案的凶手偏向于后者。他把头颅寄给你,把部分尸块扔在这样人来人往的东郎子巷里,生怕别人不知道有人死了还被碎尸。显然他从心底是希望大家发现的,那么,他为什么不干脆全部扔掉?比如,把手扔在水沟、脚扔在垃圾箱,头颅寄去电视台——这样能引起更多关注甚至恐慌。”

这种刚睡醒还能一语中的的品质,真让左擎苍刮目相看。

问题来了,好想马上亲她怎么办?

答,心动不如行动!

舒浔被扑倒的沙发上,某人压在她身上一阵厮磨,最后含着她小巧的耳垂,轻轻吮着,弄得她痒得要命。(现在也就只能舔一下耳垂了,换做以前,你们自己猜会舔什么地方)

“干嘛呀?”舒浔摸不着头脑,眨了眨眼睛问。她永远不会知道自己那个动作、哪句话就触发了左擎苍的巨型犬模式。

“没什么。”左擎苍起身,顺便也拉她起来。谁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压根儿就不想干活了,或者,想干的也不是什么正经活儿。巨型犬也知道,这样见到女主人就想扑上去舔的心理是不对的。

左擎苍打开浏览器,调出廊临市的地图,找出东郎子巷,只见沿街都是食杂店、小杂货铺、网吧等等之类,是最普通不过的一条城市小巷。他指着发现尸块的陈宇的证词,上面写着“我以为是猪骨,以为赚到了,想带回去熬汤,却发现里面(的尸块)是人肉。”

许多发现尸块的人都有类似的经历,南京1.19碎尸案中,一个大妈捡到了装着肉块的塑料袋,以为是谁买的猪肉掉了,回家清洗时发现了人类手指。

“凶手扔掉的主要是骨头,而不是肉。”左擎苍分析道,“大腿骨、脊椎和肩胛骨都是尸体比较难处理的部分,在普通人眼里很容易误当成猪、牛等家畜的骨头。凶手特地把肌肉组织从骨头上剔下来,说明对他而言,这些难以处理的骨头是没用的,肉,有用。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骨头被扔掉,肉被留下?凶手烹煮人头,是不是暗示着他会——吃人肉?”

舒浔后背一寒,他总是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凶手,而往往每次都能猜对。这次…如果凶手真的是个杀人吃尸狂,那真是太恶心太变态了!

“这会不会是一个无特定目标杀人案,只要是个人,都可以被杀掉?”舒浔再次眉头紧蹙,这种类型的杀人犯抓捕难度非常大,如果他正处于兴奋期,就会变成连环杀人狂,能不能把他从人群中揪出来,除了专业技能外,还仰仗着运气。

“更让人不解的是,为什么这个人忽然选择将自己的罪行公之于众,他有什么必须这么做的原因?”

舒浔很笃定地说:“他到了兴奋期。”

左擎苍轻哼了一声,搂住舒浔的腰,贴在她耳边,略带抱歉地说:“看来,我们将渡过一个不安宁的蜜月。”

“习惯了。”舒浔哭笑不得地摇摇头。

☆☆☆

廊临刑侦支队查找尸源的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着,终于从近期上报的女性失踪案中找到了一个疑似被害人章晨芬,36岁,家住距离廊临市约20公里的玉宁县,离异,有个10岁的女儿,目前和母亲一起住。平时她在廊临一家发廊当按摩女,每周或每两周回家一天。

章晨芬的母亲李英是4月1日报的案,案件登记信息中,李英说女儿上次离家时说3月30日左右再回来,她30日打电话给章晨芬,想问问女儿要不要在家吃晚饭,却提示关机。30日到31日,她打了好多电话给女儿,发现手机一直关机,终于在4月1日早晨报了案。

帝都警方发过去的头颅照片太过惨不忍睹,廊临支队的刑警怕李英看了受不了,就抽了李英的血,和尸块的dna做了一番亲缘分析,证实二人有血缘关系。这样一来,死者身份确定为章晨芬。

章晨芬工作的“美眉发廊”老板阿杰说,阿芬(即章晨芬)27日晚上下班后,就再没来上班,因为干他们这行的本来就不爱跟警察打交道,所以他没想过要报案,而且那时候他以为章晨芬是回县里去了。

他说的27日晚上其实是28日的凌晨,这个发廊白天是不营业的,一般从傍晚六点开到第二天六点。章晨芬具体什么时候下班走的,他也不清楚。从他三缄其口的样子看,他这个发廊也带着点不良性质,里面的按摩女很可能也出台。

警察们问清了章晨芬租住屋的地址,开始调看沿路的交通探头。

知道女儿遇害的消息,双鬓斑白的李英嚎啕大哭时,笃定地告诉警察,一定是前女婿魏可干的,她抽泣着说,魏可离婚后还一直找章晨芬借钱,却从来不还,有一次章晨芬不给,他就扬言要杀人,不但要杀章晨芬,还要杀他俩的女儿梦梦。魏可赌博成性,以前章晨芬就是因为他输得倾家荡产才选择离婚。在李英看来,魏可丧心病狂,极有可能因为找女儿要钱遭到拒绝,就杀了她。

支队重案一组的警察詹旭入职没多久,看见被害人母亲哭成这个样子,非常同情,一边给李英递纸巾,一边问:“魏可是干什么的?”

“以前说是…货车司机…现在…不知道在那里混。”李英哭得几乎虚脱,双眼发直,好像下一刻就会死去。

“他干过屠夫,或者当过医生吗?”詹旭耐心地问。

“没、没有。他若有那个本事,干个正经工作,也不会一直管我女儿要钱。我——可怜的——儿女啊啊啊!!!”李英又一次嚎啕大哭。

詹旭想,这个魏可的嫌疑很小。但为了确认,他还是和同事们去了魏可家,没找着人,听邻居说他因为私设赌局被拘留了,再打电话一问,魏可3月25日被拘留,现在还没放出来呢。这么说来,魏可的嫌疑排除,这早就在意料之中。

詹旭回到支队大楼,负责调看交通探头录像的林曦刚好截取了几段录像回来。

28日凌晨5点多,章晨芬从发廊出来,走进一条小巷,她要穿过海曲区一片低矮的旧房子,走到另一头自己租住的小屋去。

这一片旧房子是廊临海曲区还未进行旧城改造的一片区域,据说某几个胡同里还有两三百年前建造的有天井的房子以及高高的牌坊,据说廊临政.府在年初的规划方案中预把这片区域变成旅游景点,作为廊临文化的一个象征。目前,已经筹建了一条文化产业街,好几家颇有小资情调的咖啡馆和酒吧即将入驻。

按步行速度计算,大约15分钟后章晨芬就能走到大路上,可正对大路的探头再也没能捕捉到她的身影。为了确认她是否从别的路绕行,28日以前一个月的录像都被林曦调看了,章晨芬只要有上班,都会在凌晨4、5点穿过旧房子群,走到这条大路上。

这说明,28日凌晨,章晨芬消失在第一个摄像头画面中后,就毫不知情地走向了地狱深渊。

詹旭的眼珠子因为盯监控录像都快掉出来了,揉着眼睛问:“其他探头中有章晨芬的人影吗?沿路的小店或者住户你问了没有?”

林曦摆摆手,“除了新规划的那条文化街,其他地方没有一个探头。兄弟,那可是旧城区,老祖宗们谁没事会安个摄像头?”

“哟,这一筹莫展的,都盼着左擎苍来吧。”二组一个特讨厌的警察洪世健路过小会议室,笑嘻嘻探进身子打趣。他是詹旭的学长,同一个学校出来的却不怎么友好,喜欢讽刺打击人,嘴特别毒。

“左教授要来?”林曦背对着洪世健,没理他,带着点兴奋问詹旭。

“凶手把章晨芬的头寄给了他,他八成真会来。”詹旭也无视洪世健,有点期待地说。

附赠一个虐心小番外撒~

《小巷》

“小浔要出国留学了,听说,读的是犯罪心理学。”舒浔的舍友偷偷打电话告诉左擎苍,她看得出来舒浔其实挺伤心。

左擎苍平静地放下电话。

舒浔上飞机那天,时不时往身后看。她虽然不常看电视剧,也大约知道一些情节,比如情侣不欢而散,女的要走,男的总会在最后关头出现,狠狠抱住女主,把她留下。可直到进安检口,那熟悉的身影都没有在任何一个角落出现。

她早就该知道他是这种人。

他头也不回地走掉,他没给她打过一个挽回的电话,她故意把自己的航班写在他只要想知道就绝对可以看见的地方,可他还是没有来机场。

舒浔知道自己矫情,进而又觉得这几年,自己一番深情白付了。

她过了安检,即使他来,也再也看不见她了。

舒浔眼睛红红,在上飞机的时候泣不成声。中国再见!我爱的男人,再见!

左擎苍目送舒浔进了登机口,转身对朋友说,谢谢。他的面前,是整个机场的监控,从舒浔拖着行李下车时,他就看见她了。

她一直往后看,她发呆,她哭,不知是为何流泪,是舍不得祖国,舍不得母校,还是…

犯罪心理学。

想跟他一样搞刑侦?

左擎苍握住项链上廉价的小钥匙。

我不会挽留你。既然那是你的选择。我,就在这儿等你,一直等你。

除了你,我今生不娶别人。

你看,这样行不行?

《小巷》

顾城

小巷

又弯又长

没有门

没有窗

我拿把旧钥匙

敲着厚厚的墙

第64章 老婆

按照左擎苍一开始说的,快递公司是个突破口。詹旭在调看探头一无所获后,和林曦一起查快递寄件人。那个快递公司在廊临一共有十个快递点,其中两个在市区,八个分布在各个县城。而根据单号和物流跟踪,收入快递的点位于市区,且离旧城区也不远。

然而快递点每天收入的快递如此之多,谁寄了什么、什么时候寄的,快递点的工作人员没一个记得清楚。詹旭发现,他们收入快递件的时候只关心寄到哪里,需要多少钱,对客人的身份和相貌他们都非常麻木。这恐怕就是凶手敢堂而皇之提着装着人头的盒子去快递点的主要原因。

“这个凶手有辆车,可以运送尸块和人头不被人发现,即使被探头拍到,也看不见车里装着什么。”詹旭说。

林曦摇摇头,“不一定是你说的那种轿车,没准他是个卖猪肉的,把那些尸块往板车上一放,再掺杂些猪肝猪头进去,即使有人看见了,也不会以为那是人肉。那种板车在小巷子里行得通畅,人骨装好,随手一扔多省事。开个轿车,小巷子都进不去。”

詹旭不置可否,只是长长地叹口气。

接下来的日子,廊临并未再发现章晨芬的尸骨。支队一组的刑警开始在旧城区排查所有具备医学知识的人和屠夫,几个私人诊所、卖肉铺成了重点排查对象。大家对警察这种排查的方式都非常不满,旧城区所有小店的生意都因为这一区域发现尸块而受到了影响。

可排查工作不能因为小店生意受影响而停滞,一组十几个刑警每天都奔走在旧城区里,寻找可疑人员。

一天下班前,詹旭灵机一动,“我们沿着章晨芬回家的那条路走一走,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对呀!”林曦拍了下詹旭的肩膀,嬉皮笑脸道,“你先去,我晚一点过去。今天我未来的岳父岳母要来,我得陪着去。”

“唉,有女朋友的人就是不一样~”詹旭抬抬手,“去吧,我一人没问题。”

林曦说了句“下回请你喝酒”就走了。招待完未来岳父母,一看钟,快十点了,他给詹旭打电话,想问问詹旭回家没有,有没有发现什么,对方却一直没接电话。林曦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出门,到老城区那儿看看,和詹旭会合。

“这么晚了还出去?”林曦的父亲林和河是廊临市立医院的五官科主任,今天好不容易日理万机的自己和儿子都在家。

“廊临很少发生这种案件,全队全组都疯了。”林曦一边穿外套一边回答,“你也听说了吧,凶手那骨头剔的,不必你差。”

“那都是当年喽。”林和河笑道,“注意安全!”

林曦出门后又给詹旭打电话,还是没人接。呵,这小子,到底是回家了还是在旧城区转悠呢,该不会现在已经约了人喝酒解闷没叫上我吧!林曦腹诽,出了电梯走进地下车库。

旧城区不愧是旧城区,晚上黑摸摸的,几盏路灯开了好像没开,昏黄得很。很多本市的人都不敢独自进来,因为这里头小巷子很多,四通八达但却像个迷宫。章晨芬回家的路比较简单,一头进,直直走就能到大路上,但也够黑的。林曦想,这时如果是个女人走在这里面,被人跟踪了恐怕也不知道。他脑中忽然构思出一段剧情,章晨芬被人从后面袭击,拖进旁边的巷子中先j后杀,之后凶手扛着她回了家,然后残忍分尸。这么说凶手得是独居了。

林曦边走边想,他个子本来就高,影子在地上被拉得很长很长,一阵拉卷帘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抬头一看,“即康诊所”的灯还亮着。一个男人蹲着锁了门,按了个开关,灯就灭了。

排查的时候林曦听说这一片的几个小诊所一般九点关门,这下子都快十一点了,怎么这家诊所才打烊?他走过去,拦住了锁门的男人。昏暗的灯光下,可以看见对方长得颇为书卷气,还戴着一副眼镜,看不出具体年龄,估摸着也就三十左右。林曦此时便衣,从怀里掏出警官证亮了一下,“你是这家诊所的老板还是医生?”

戴眼镜的男子愣了很久,下意识指了指身后,“我是…医生。怎么了?”

“你们平时都这么晚关门?”林曦年轻气盛,根本不懂什么叫打草惊蛇。

男子很镇定地回答:“哦,不是。今天有个急性肠炎的快九点时过来了,我看他病得很厉害,上吐下泻,就给他挂水。挂了四瓶,就到这个点儿了。警察同志,你到底有什么事?”

倒也合理。林曦有点失望,“我随便问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孙。”

“孙什么?”

男子有点反感地皱了皱眉,又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孙剑波。”

林曦点点头,目送他消失在一个拐角。他拿出手机第三次给詹旭打电话,对方还是没接。他咒了一声,直至走到外面大路上,该死的詹旭都不回电话。他回家前最后连拨三遍詹旭的号码,都没有回音。

“老子回家了,你这个混蛋哪喝酒醉死了!”林曦给詹旭发了个短信,气愤地开车走了。

林曦不知道,此时詹旭的手机屏幕因为收到短信又亮了起来,屏幕光透过暗红色的血迹,显得恐怖又悲凉。

第二天上班,林曦都等了半小时了,还不见詹旭来,他怀疑这小子昨晚喝醉了,睡到现在还不醒,就想着一会儿吴老大问起来,他要怎么帮詹旭拖延时间。

正想着,一组组长吴一锦风风火火进来,胡子都没刮,就大吼一声:“妈.的!林曦你给老子过来!你昨晚不是跟詹旭出去查案了吗,现在怎么回事你说!”

“啊?”林曦还没反应过来,傻乎乎跟吴一锦大眼瞪小眼。

“詹旭…”吴一锦这才颓然坐倒,“他牺牲了!”

林曦倒抽一口凉气,双腿不由得一抖,张大嘴半天说不出话。

☆☆☆

雾桥。

婚宴前,左擎苍收到了廊临警方发来的尸块图片,这次的头颅明显是个男人,同样被煮熟,太阳穴被刺穿,脖颈切口和章晨芬一样。据说这个头颅是在海曲区的一个垃圾箱被环卫工人田莲发现的,死于4月30日,死者身份已被查明,是刑侦支队的一名警察,名叫詹旭。詹旭的搭档林曦说,4月30日詹旭说要沿着章晨芬回家的路走一走,说不定能发现什么,之后再也联系不上了。4月31日早晨,田莲就发现了詹旭的头颅。

除头颅外,在垃圾箱里还找到了詹旭的两只脚,它们被人沿着脚踝卸下来,手法一如以往般专业。

这些尸块都被装在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环卫工华小晴清倒垃圾箱时,头颅从袋子里滚了出来,跟陈宇一样,华小晴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围观群众报的警,华小晴则因为惊吓过度病倒。

詹旭,毕业于中刑大,曾经是他的学生。

婚宴顺利结束,舒妈妈陪着舒浔站在婚宴大厅门外送客,脸上带着幸福而自豪的微笑。前来参加婚宴的客人都夸她女儿漂亮,女婿帅得要命。

伴娘胡皎打扮得跟朵花似的,送走一批客人后猫到了高大的左擎苍身后,拿出手机给纪方珝发信息——“尼玛当伴娘够累了,真不敢想象本姑娘亲自结婚时的惨况!”收好手机,她又万分狗腿地问:“姐夫~你们蜜月要去哪儿?马尔代夫?普吉岛?还是欧洲十国豪华深度游?”

说得左擎苍对舒浔愧意横生。他望向舒浔,剪裁得当的酒红色晚礼服衬托出她饱满的酥.胸和姣好的腰线,发髻高高盘起,簪着一支橄榄叶造型的水钻头饰,高贵又不失柔美。也许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她偏头,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