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白璧眯着眼笑了起来:“胡说。洛辛的武功是全教最好的!”

安元挑眉:“全教?你们不是没有门派吗?洛辛,这人的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卢青钱和卢白璧面面相觑,扛上收好的包裹转身就要出去。

安元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有些犹豫,但在卢白璧和卢青钱路过他的时候,他还是问了出来:“你们该不会真的是魔教天宁教的人吧?”

卢青钱和卢白璧的身子一僵,硬生生忍住了,继续往外走。

安元转过身,嘴角勾起一个笑容,一字一顿道:“也对,像天宁教这样人人得而践踏之的破门派,将你们与它联系在一起,换了谁也会不高……”

话都还没说完,蹭蹭蹭三枚飞镖就钉在了安元脚前,要不是安元躲得快,只怕他的脚掌都要被削下来。卢白璧已经拔出了刀,白白的笑脸因为愤怒而泛红,笑容阴森:“敢说我天宁教的坏话,我跟你拼了!”

安元挑眉,一字一顿道:“所以,你们真的是天宁教之人?”

卢青钱又掏出三枚飞镖夹在指间:“今天就让你尝尝我们天宁教左右护法的厉害!”

安元即使早有预料,碰上这样自报家门的,还是踉跄了一下:“……所以不光是天宁教徒,还是左右护法?”

卢白璧不再废话,一刀朝着安元劈了过去,安元根本不战,一剑挡了挡他的剑,借着他的力道身形向后飞去,然后破窗跳了出去!

第六十五章

卢白璧和卢青钱没想到安元逃得那么干脆,跑到窗边一看,安元竟然已经逃远了。

卢白璧正准备跳窗户追,卢青钱拉住了他:“别追了,教主不会让我们杀了他的。”

卢白璧想了想,从窗台上下来了,咬着手指道:“教主是不是还说着不要告诉他我们的身份?刚才我们是不是说了?”

卢青钱震惊地拍了下自己的脸:“哎呀,糟了,我还告诉他我们是左右护法了。”

卢白璧抓了抓头发:“我们要不要去跟教主认错啊?”

卢青钱一脸纠结:“这……教主好像说过,如果我们把他的身份说出来,他就不要我们了……”

卢白璧一脸惶恐:“那绝对不能告诉他!”

两人看了眼桌上已经收拾好的包裹,立刻冲上去把包裹扛到肩上就往外走。

韩长生兴奋地和郑凤儿一起走进客栈,还没进门,就跟低着头往外冲的卢白璧卢青钱撞了个满怀。

韩长生揉着被撞疼的胸口道:“你们这是……准备走了?”

卢青钱抬头看了他一眼,立刻慌张地把头底下去了:“嗯……嗯,你交给我们的任务我们这就去办。”

卢白璧在一旁连话都不说,只是点头。

韩长生正高兴,刚才郑凤儿告诉他,已经把杀害弦月长老的凶手找到了,连被偷走的明月刀谱在何处都找出来了,于是他道:“不用那么着急,咱们先去一趟明月派好了。”

卢白璧和卢青钱却一脸惶恐,不住摇头。卢青钱道:“不不不,还是完成教主的任务重要……我们先走了!”

卢白璧依旧跟着点头,两人不顾韩长生的挽留,几乎是夺门而出,不片刻就跑远了。

韩长生目瞪口呆。小青小白什么时候这么积极主动了?以前要叫他们离开自己,都是一脸的不情愿,今天怎么回事?、郑凤儿在一旁问道:“你给他们布置了什么紧急任务,瞧他们那火烧火燎的样子。”

韩长生耸肩,不明所以,也没有多想,道:“走吧,我们去找安元。”

韩长生和郑凤儿来到安元的房里,却见他不在房里,韩长生蹙着眉头道:“去哪儿了,还没回来吗?”

郑凤儿走到桌边坐下,悠哉地泡了杯茶:“那就等他回来吧。”

茶刚倒满杯子,门被人推开,安元走了进来。看见韩长生和郑凤儿在房里,安元怔了怔,表情有些古怪地看着韩长生,僵在门口没有再往里走。

韩长生莫名道:“还不快进来?”

安元眯了眯眼,走进屋把门关上,默默打量着韩长生的表情。

事实上,他从很久以前就开始怀疑韩长生的身份了,只不过既然韩长生不说,他也不好明着问。好容易遇上卢青钱和卢白璧,他自然抓住了这个机会。证实了韩长生的确是魔教中人的身份之后,他的心情也很复杂。韩长生在魔教中究竟是怎样的身份呢?看他对左右护法的态度,他的地位似乎不在两位护法之下。魔教的长老?堂主?还是……魔教教主?

韩长生道:“你想什么呢?”

安元问道:“青凶狠和白手辣呢?”

韩长生摸了摸鼻子,悻悻道:“走了。说是像是还有别的事情要办,所以急匆匆就走了,大概还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

安元挑眉。看样子,韩长生是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左右护法卖了个底掉儿的事儿了。

安元走到桌边坐下,镇定地问道:“你们找我什么事?”

郑凤儿得意洋洋道:“杀害弦月长老的凶手找到了。”

安元却并没有表现得很惊喜,而是若有所思地瞟了韩长生一眼,问道:“凶手不是魔教之人吧?”

韩长生立刻道:“当然不是!我早就说了不是!”

安元呵呵笑道:“师父,你好像对这件案子很感兴趣。”

韩长生怔了怔,道:“那是自然。这件案子,没准和你父亲的案子有关呢。”

安元淡定了转了转手里的茶杯:“哦?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或者……”撩起眼皮看了韩长生一眼。

韩长生被他看得心虚不已:“或、或者什么?”

安元微微一笑:“或者师父你侠义心肠,看不惯有人打着别人的名号作恶,是不是?”

韩长生愣愣地眨了下眼睛,干笑道:“这……也是一个原因吧。”

安元收回目光问道:“那么,凶手是谁?”

几个时辰以后,郑凤儿、戴着草帽的安元和韩长生三人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明月派的大门。

明月派守门的弟子看见忧外人闯入立刻上来阻拦,看清来人是郑凤儿,小白脸红的像是苹果,羞答答地小声道:“小凤,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了等我禀告掌门以后我会来找你的吗?”

郑凤儿微微一笑,揽过他的脖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乖,去忙你的,我有事找你们掌门,下次再来找你。”

那弟子捧着被亲的脸傻了,竟当真没拦他们。

韩长生和安元同时睨了郑凤儿一眼,继续往里走。

走进大门,又一个弟子跑了过来,惊喜道:“凤凤,你是来找我的吗?那天早上你走得太匆忙了,我都没来得及……”

郑凤儿用玉葱指顶在他的嘴唇上,制止了他要说下去的话:“嘘,我一会儿再来找你。”

三人继续往里走,三名弟子同时迎了上来,看见郑凤儿都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哎?凤凤?”“凤儿?”“凤娇娇?”

郑凤儿笑道:“你们掌门和长老们现在何处?”

一名弟子道:“你是来找掌门说我们的事的吗?”

另两名弟子立刻对自己的同门师兄怒目而视:“你跟凤凤是什么关系?”

“凤娇娇是我的!”

“啊呸!凤儿说过她心里只有我一个人!”

一人一拳把另一个揍翻在地:“放屁!凤凤每一根头发丝都是我的!”

“你们说什么胡话呢,凤娇娇没了我就活不下去!”

三个明月派的弟子厮打在一起,完全把韩长生安元他们给抛诸脑后了。

韩长生嘴角不住抽搐,斜了郑凤儿一眼:“你练得真的不是采阴补阳之术吗?”

连安元都忍不住呵了一声。

郑凤儿无奈地摊了摊手:“纯情小处男什么的最讨厌了。走吧,别管他们。”

三人一路往里走,沿路遇到的几乎所有弟子都被郑凤儿用亲吻或媚眼放倒了,师兄师弟们为了美人争吵甚至动手的不在少数,偶尔也有人试图阻拦他们,都被郑凤儿轻松解决了,不片刻,他们就长驱直入到达了明月派的后堂,明月派的长老和掌门们都住在此地。

一个老头听见外面的动静走了出来,看见郑凤儿,大惊失色,冲过来将她拉到一旁:“哎呀,我的心肝凤,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等我把我家的黄脸婆休了就来找你的吗?你急什么?”

韩长生认得这人,那天他和顾明萧潜入此地验尸曾见过几位长老谈话,这个老头是明月派的朔月长老,看模样都七八十岁了,居然也没能逃过郑凤儿的魔爪。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明月派还搞不搞的好了?”

就连安元也应和了一句:“堪忧。”

郑凤儿把手臂从那老头手里抽了出来,高声道:“把你们的掌门和几位长老都请出来把。”

朔月长老急得直挠头:“别闹了,快回去。”

郑凤儿哪里理他,回到了韩长生和安元身边。

韩长生对郑凤儿耳语道:“喂,我说这明月派你到底睡了多少个?哦不,还有多少个你没睡过?”

郑凤儿摊手,一脸无奈:“还不是为了你?为了查明真相,有嫌疑的我都睡了一遍。”

韩长生和安元同时嘴角抽搐。

不片刻,掌门和几位长老还是不少弟子都赶了过来,看见郑凤儿,每个人脸色各异,不过长老们好歹要比弟子们稳重不少,此时没人再提私事。

明月派的掌门满月上前,道:“这位姑娘,还有这二位小兄弟,你们为何擅闯我明月派,在我派大吵大闹,引起弟子争端?”

郑凤儿笑道:“我是陪着我家少主来帮你们明月派查案的。”

郑凤儿话音刚落,韩长生一手将安元的草帽给揭了下来。

站在四周围观的几十人同时发出了倒吸冷气的声音。

出发之前,韩长生已经将安元脸上的易容卸去,还了他本真容貌。人们从来没有见过这般俊美的男子,一时间都呆住了。

郑凤儿配合道:“这位便是我家皇甫少主。”

安元自己也有些发愣。他并不知道韩长生和郑凤儿的计划,出门前韩长生突然说要让他的脸透透气帮他把易容卸去了,给他戴上草帽,自己也戴了草帽,安元并没有多想,不知为何到了此处,他突然成了郑凤儿口中的少主。韩长生揭了安元的草帽,却没有揭自己的,依旧遮着自己的脸不肯让人看见。

安元向韩长生投去探询的目光,韩长生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配合。

满月掌门到底是见过世面的,率先回过神来,皱眉道:“查案?查什么案?”

郑凤儿道:“几月之前,你们明月派的弦月长老被人杀害,明月刀谱被人夺走,可有此事?”

较为年轻的望月长老冲了上来,怒道:“这这,这是我们明月派的内部事宜,你们三个外人来插什么手?”

郑凤儿冷笑道:“这么说,你们并不关心被盗走的明月刀谱现在何处了?”

四周一片哗然。

满月掌门道:“望月,回来,不得无礼!”

望月一脸地不甘心,却不得不退回满月身边,道:“掌门,你别听这几个江湖骗子胡说八道!”

满月掌门扫了眼郑凤儿等人,目光在始终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韩长生身上略停留片刻,收回目光,道:“几位知道什么?”

郑凤儿用眼神向韩长生请示,韩长生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

郑凤儿冷笑道:“七月十八的晚上,有个怀恨已久的人借口有要事相商,将已故的弦月长老约到城外竹林,实则试图贿赂弦月长老,让他将刀谱上剩余的招式授予自己,被弦月长老拒绝后还放话要禀告掌门,这人一怒之下,趁着弦月长老转身要走的时候,从背后一刀砍死了弦月长老。”郑凤儿的目光直直向望月射去,盈盈笑道,“小凤凤说的没错吧,小望望。”

第六十六章

郑凤儿话音刚落,瞬间所有的目光都向望月长老聚拢过去。

望月一身冷汗瞬间就下来了,神色慌张地大叫道:“你,你胡说!你这个贱人!”说着张牙舞爪地朝着郑凤儿扑过来。

“轰!”望月还没靠近郑凤儿,就倒飞了出去,人们都还没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原来韩长生一脚踹在望月小腹上,他出脚如雷电一般,望月根本来不及闪躲、“你!”望月座下几名弟子怒了,拔刀道,“你这小贼竟敢对我师父出手?!”

韩长生冷冰冰地打量着他们。他这口怒气已经攒了很久了,先前他和顾明萧潜入明月派的时候就是这个望月一力撺掇各位长老把事情栽赃到他们天宁教的头上,没想到竟然是贼喊抓贼,实在可恨。

“回来!”掌门满月呵斥那几名弟子。刚才韩长生的动作他看见了,能一脚踹飞望月,这人武功非常高强,别说这几个小弟子了,就是派中长老们也未必是他的对手。这几个人到底是谁什么来路?

掌门满月道:“几位请把话说明白。”

望月抱着肚子躺在地上哼哼:“掌门,你别听他们几个小毛贼胡说八道……”

郑凤儿道:“我家少主宅心仁厚,向来以除魔卫道为己任,自打听说了贵派的长老遭魔教迫害,抢走刀谱后,十分心痛,想要为贵派声张正义,因此便开始调查此事。经我家少主查证,数月之前的七月十八,有人曾在城外竹林听见打斗声,后来看见了贵派的望月长老偷偷摸摸从竹林里出来,而贵派的弦月长老也是在那晚死在竹林之中。我家少主再继续深入调查,得到了一个令人痛心的结果——此事根本不是魔教所为,而是贵派出了内贼!”

众人一片哗然。

掌门满月犹豫道:“姑娘你这么说,想必是有什么证据了?”

望月惊恐地抓着满月的裤腿:“掌门,掌门,你怎么能听他们几个小贼胡说八道,他们擅闯我们明月派,根本不把我们明月派放在眼中,还在这里大放厥词挑拨离间,说不定他们是魔教的同党,我们应该赶紧把他们抓起来才是啊!”

听到魔教同党几个字,安元忍不住看了韩长生一眼,可惜韩长生面纱下的表情他根本看不清楚。

郑凤儿道:“证据就在你鞋柜底下的夹层里!贵派丢失的明月刀谱!”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望月哆嗦不已:“你、你这死女人,你信口雌黄,你……”

掌门满月蹙眉,吩咐身边那弟子:“小华,你去望月房中查看。”

名叫小华的弟子领命,立刻朝着望月长老房中奔去。

不片刻,小华拿着一本簿子冲了出来:“掌门!找到了!”他手中所拿,赫然就是那本失踪了几个月的明月刀谱。

掌门满月冲上去接过刀谱翻看,脸色越来越惊怒:“望月?”

望月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胸口道:“这……这是诬陷!这三人一定是魔教妖人!他们把刀谱藏在我房中,设计了这一出,就是为了离间我们明月派,你们不能上他们的当啊!”

掌门满月双眉紧锁,目光在望月和韩长生等人之间来回打量。韩长生他们毕竟来路不明,即使现在已经找到了刀谱,也不能完全相信他们的一面之词。

韩长生冷笑一声,突然拔剑,朝着望月攻去。

望月大惊,一边出刀抵挡,一边大喊道:“你们看呐,这妖人恼羞成怒要杀人灭口啦!还不快把他们抓起来!”

几名弟子见韩长生动手,立刻想要上前帮忙,郑凤儿祭出腰间的鞭子狠狠一抽,将那几人拦下。

韩长生不疾不徐,一剑剑刺向望月,却意不在杀人伤人,每一剑都让望月能够挡下,即使望月露出了破绽,他也不趁胜追击,每一剑都刺在另望月十分难受却又可以挡下的地方,倒像是引导着望月出招。

数招过后,韩长生收剑,退了回去,冷冷道:“满月掌门,你看如何?”

望月回头,只见满月正恶狠狠地瞪着他。他心下一惊,尚有些摸不着头脑,片刻后回想起刚才自己被逼急时所出的招式,顿时脸色灰败——有些招式,是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尚不能学习的刀法,但他刚才情急之下竟然忘却了,将那些招式使了出来。

明月派十分讲究资历备份,望月在门中已经十多年,虽然已经混成了长老,但门派中至高刀法明月刀法他也只不过学了一半。他三番两次试图贿赂游说看管秘籍的弦月长老将新的招式授予他,但那弦月长老是个老顽固,软硬不吃,还威胁他要告诉掌门解除他的长老之位,他这才一怒之下杀了弦月长老,事后因害怕,便想出将此事嫁祸到魔教头上。的确,失踪的明月刀谱在他的房中被找出尚且能够推诿是遭人陷害,可是他刚才用的刀法却是货真价实的,赖都赖不掉。

望月双腿一软,朝着满月跪了下去,涕泪横流道:“掌门,掌门,我也是一时糊涂,我没有想到会这样……”

满月黑着脸喝道:“来人!将这个逆贼拿下!”

几名弟子冲了上来,将望月双手反剪。

“掌门,饶了我吧……朔月,你快帮我求求情吧……”

满月挥手:“先到柴房关起来!”

韩长生道:“慢着!”

众人一怔,连押送望月的人也停了下来,等着韩长生的话。韩长生走向望月,望月此事已是慌不择路,对韩长生哀求道:“少侠,我真的是一时糊涂,你替我向掌门求求情吧……”

韩长生弯下腰,拎起他的衣领,盯着他的双眼冷冷道:“十五年前,你可曾去过西域?”

望月一怔:“十五年前?那时候我才二十岁,一直在明月派练武,没有去过西域啊。”

满月也好奇地看着韩长生,不知道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韩长生看了满月一眼,满月点了点头,替望月作证:“弟子们是不会擅离门派的。”

韩长生蹙眉。从这里去往天道府,来回少说也要一个月,若是溜出去两天没人发现还说得过去,溜出去一整个月还没人知道就不太对劲了。更何况望月是明月派最年轻的长老,十五年前他只有二十岁,跟天缘山庄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天缘山庄的命案怎么看也不像是跟他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是赶了巧,两个凶手都用刀,又都是杀人抢秘籍的手法,韩长生才把两桩命案联系到了一块。可惜查证下来,明月派这件事只是自家门派勾心斗角造成的内乱,跟十五年前的事压根没有半点关系。

满月道:“少侠问这个是有什么问题?”

韩长生松开望月,摇了摇头,退回安元身边。可惜了,帮忙一场,究竟是谁冒充天宁教杀害了皇甫土根还是半点头绪都没有。

嚎叫的望月长老被人拖下去了。

满月走向韩长生等人,拱手道:“家门不幸,让几位看笑话了。还未请教几位小英雄师承何派?”

郑凤儿和安元都不答,同时看向韩长生。

韩长生道:“英雄不问出处。你们只要记住我家皇甫少主是个除魔卫道安良除暴的大英雄就行了!”

安元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为什么是我?”

韩长生抓住他的手轻轻捏了捏,示意他配合就好。

这个小动作没有逃过满月的眼睛。

掌门满月迟疑片刻,没有再追问他们的来历,只道:“感谢几位帮我们明月派揪出内贼,我这就请弟子为几位安排食宿,请你们在我派暂住几天,你们究竟是如何查破此案的,我还有些细节想要请教。”

郑凤儿和安元再一次看向韩长生。

韩长生摆手:“不必了,既然案子已经破了,凶手抓到了,刀谱也给你们找回来了,剩下的就是你们门派自己的事了,我们不便插手,先行告辞。”

满月道:“可是……”

韩长生根本不听他说,拉起安元就往外走,郑凤儿立刻跟上。三人不片刻就过了人群,走得很远了。

朔月道:“掌门,要不要把他们拦下来?”

满月迟疑片刻,摇头道:“罢了,他们武功高强,执意要走,我们也未必拦得下。且看他们对我派似乎并没有恶意,让他们去吧。”

又一名长老道:“就这么放他们走,不妥吧。他们既然知道明月刀谱的下落,万一他们偷看过刀谱……”

满月道:“应当不会。他们两人用剑一人用鞭子,都不是用刀的,如果真觊觎我们的刀谱,直接偷走便是,也不用替我们抓内贼了。再者,方才或许你们没有看清,我看得清楚,那个戴草帽的一脚的就打败了望月,武功高深,连我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强行阻拦,兴许会造成更多伤害。”

一名长老不寒而栗:“那个用鞭子的叫凤儿的姑娘和那个戴草帽的神秘人武功都这么高强,他们的少主根本没有出过手,到底得有多厉害?”

满月道:“这倒未必。那个名叫皇甫的少年虽然被他们称为少主,可你们注意到没有,那个戴草帽的才是他们的主心骨,另外两个人做事说话一直在用目光请示戴草帽的家伙,得到他的首肯,他们才敢继续往下说。刚才我还听见那个叫皇甫的少年问了戴草帽的为什么,戴草帽的掐了掐他的手,他才安静下来。我怀疑,那个叫皇甫的少年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狠角色,是戴草帽的。”

朔月点头:“我也觉得如此。他们必然是高人,有些高人就喜欢隐姓埋名,做了好事也不想领功,真正喜欢站出来邀功的,往往都是那爱慕虚名的小人。戴草帽的少年,真是深不可测啊!”

已经出了明月派的韩长生哪里知道背后自己正被人这样议论,他自觉今日的计划完成的非常完美,得意洋洋。

到了客栈,安元问道:“说吧,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今天安元完全是一头雾水,临出发前韩长生突然卸去了他的易容,只告诉他凶手是望月,丢失的刀谱也找到了,却没想到到了明月派,他突然就成了什么除暴安良的少主。他倒不是不愿意除暴安良,只是这件事压根跟他没有关系,从头到尾是韩长生和郑凤儿查的,却把他顶出来受这个虚名。

韩长生道:“总要有人去揭穿他们,为师我是个低调的人,凤儿她会遭受许多非议,这件事你也出时出力了,让你来担,你也受得起。”

安元蹙眉。若是先前,他恐怕还不太能理解,可现在他已经知道了韩长生是天宁教之人,因此明白他不愿意抛头露面的意图。这郑凤儿和她的伏凤寨,兴许也已经被天宁教吞并了,所以才将他推了出来。

韩长生突然握住安元的手,深情款款地看着他:“为师早就说过,想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为师只恨自己本事不够,若不然,帮你坐上武林盟主之位,才能抒发我这一腔情意。”

安元怔怔地看着他,眼神有些迷离。

韩长生突然脸上一热。猪头脸的狗仙君看久了,突然让狗仙君恢复了原貌,一下就被美色的冲击给震撼了,双目对视片刻,竟让他心跳变快。他立刻挪开视线,暗骂一句妈了个巴子的,心想自己脑子一定是坏了,刚才竟然有种想上去亲一口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