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景看着她沉默半晌,继而道,“吃饭吧。”

温汀低头忍笑忍的肚子快要裂了。

饭后,温汀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多了,温汀能够想象自己回去以后接收到的各种各样的眼光,不由有些心塞。

看着沈怀景开车的路线,温汀有些纳闷,“这里有另外一条路回工作室吗?”

沈怀景看着前方的路,“不回工作室。”

不回工作室?那是去哪儿?

沈怀景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温汀他们去哪儿,当花店的员工听到两人是来买狗尾巴草的时候,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先生,这个季节没有狗尾巴草的。”

温汀,“......”

沈怀景开车带着温汀转了一下午,跑了无数个花店,都没有找到狗尾巴草,有的花店有干的狗尾巴草,沈怀景却特别执着,就要新鲜的,这个季节,秋末冬初的,哪里会有狗尾巴草呀。

温汀快要给他跪了,最后求饶,“沈怀景同志,其实狗尾巴草我就是随口一说,我真的不喜欢狗尾巴草的。”

“真的?沈怀景怀疑的看她。

温汀举手发誓,“真的,我真的不喜欢。”

“那你最喜欢什么花?”沈怀景眼神灼灼的看她。

温汀直觉这是个坑,小心翼翼的看他,“...薰衣草?”

沈怀景面无表情,“为什么?”

温汀这次底气特别足,“因为是你送的,所以我以后最喜欢的花就是薰衣草了。”

沈怀景满意的点点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恩,回工作室,把花带上,回家做饭。”

温汀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六点了,工作室里已经没人了,温汀欲哭无泪,她被公司老板拐带着旷了一下午工,找了一下午狗尾巴草,这真的是她听过有史以来最冷的笑话了。

晚上,等姜淮北睡着后,温汀回房,便看到沈怀景已经在了,电视里放着电影,只开着床头灯,沈怀景招手唤她,“来,你喜欢看的。”

温汀走过去,被沈怀景一个用力抱进了怀中。

半宿啊,半宿啊,温汀被强迫看了半晚上的恐怖电影,什么电锯杀人,杀人油炸,分解人皮,伴随着尖叫,惊恐的音效,温汀觉得身心俱疲。

终于,沈怀景满足了,关了电视机,伸手捏住温汀的下巴,“还喜欢看恐怖电影吗?”

温汀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特别真诚,“不喜欢,不喜欢...”

沈怀景,“喜欢看什么样的电视?”

温汀眼含热泪,“偶像剧,像什么《我喜欢的男人是精分》。”

沈怀景满意的点点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不错,明天晚上我们看《我喜欢的男人是精分》。”

温汀无力的推他,“你别碰我,我觉得有东西从电视里爬出来了。”

沈怀景将被子盖到两人身上,将她扯到怀里抱住,揉着她的脑袋,循循善诱,“以后还满嘴跑火车吗?”

温汀紧闭双眼,自我催眠,温汀是哑巴,温汀是哑巴,温汀是哑巴...

第25章 chapter25

温汀发现除了沈怀景这几天不正常以外,姜淮茵也很不正常,温汀偶然跟沈怀景提起来,“你觉没觉得小茵这两天有点儿别扭?”

沈怀景正在工作,头也不抬道,“怎么别扭了?”

温汀窝在沙发上,抱着画板,“她开始穿裙子了,你什么时候见过姜淮茵--姜小爷穿过裙子?”

“而且平常就只随便扎一个马尾的,你再看现在那头发,就那么点儿头发都能扎出个花来了。”

沈怀景“嗯”了一声,浑不在意道,“恋爱了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温汀从沙发上跪坐起来,扒着沙发背看他,“我就说哪里怪怪的呢。”

“电视剧上说了,女孩子爱打扮了,肯定是有喜欢的男生了。”沈怀景说完这句话,顿了一下,抬眸往温汀这里看过来,视线里带着一丝意味不明。

温汀被他看得毛毛的,不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宽大的睡衣,揉了一把自己乱蓬蓬的脑袋,哈哈干笑两声,从沙发上跑下来,“...我去看看小茵和小北。”以后不能再让沈怀景看偶像剧了,这厮再看下去就逆天了。

“回来...”沈怀景呵斥一声。

温汀刹住步子,回头看他,“怎么了?”

沈怀景从书桌后站起来,到沙发边拿起她的拖鞋,然后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子,将拖鞋放到她脚边,大手握住她纤细的脚踝,轻声道,“穿上鞋。”

脚踝上仿佛淌过一抹电流,直击心底,温汀站在那里,屋内是柔和的光线,他穿着一身浅灰色的家居服,周身是缱绻的温暖,温汀看着他柔软的黑发,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窒息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沈怀景...”温汀轻声唤道。

“嗯?”沈怀景仰头看她,桃花眼里是不加修饰的情意。最新最快更新

温汀心里跳了几下,与他对视片刻,躲开他的眼睛,后面的话终究没能说出口,“...我去看看小茵小北。”

温汀几乎是夺门而出。

沈怀景保持着蹲在那里的姿势半晌,微垂的眼眸中带着些许失望。

下一刻,他站起来,神情平淡,他会让她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的。

*

温汀去看了看睡着的姜淮北,又到了姜淮茵房间外,还未推门,便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嗓音,“不对,这段背错了。”

“哪里错了,不可能?”

“你这里背了吗?”

“哦,好像是落下了。”

一声轻轻的敲击声,接着传出姜淮茵的大吼声,“温以南,你又打我脑袋。”

“让你长长记性。”

里面传来姜淮茵扑腾着吵闹的声音,以及温以南低低的笑声。

以南从九岁便开始跟着她东奔西走,他小时候也是个爱闹腾的性子,总是让妈妈和叔叔无可奈何,可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变得沉默,变得寡言,开始用稚嫩的肩膀来保护她,她有多久没有听过他这样不加掩饰的笑声了。

温汀倚在墙上,有些发愣的看着走廊里发暗的灯光,人一旦有了眷恋,步子走的就会越发的沉重。

温汀回到卧室时,沈怀景还在书房里,没有过来,温汀感受着屋内的清冷,心里涌起大片大片的荒芜。

六年,从二十岁到现在的二十六岁,她带着以南走了六年,每一个地方呆不到半年。

有妈妈在的时候,到那里都是家,而现在,走到哪里都没有家。

每一个城市都是冰冷的,没有暖意的,她们除了走,没有任何的选择,一种漫无目的的飘荡,她的生命里只剩下一件事儿,就是温以南,只要他能够有个平平淡淡的将来,她也就心满意足了。最新最快更新

沈怀景对她的好,她怎么会没有感觉,那种情意每每让她感受到都是一种窝心的动容,让她恨不得溺在他的怀里直到天长地久。

只是这份情谊她要不起。

*

沈怀景推开门,屋内没有开灯,眼睛转了一圈,果然窗台上发现了蜷缩在那里的小小身影。

沈怀景走过去,轻轻揉揉她的发顶,温汀抬起头,月光下,他的眼中仿佛带着浩瀚的星辰。

温汀静静看他半晌,突然半跪起来,搂住他的脖颈,吻上了他的唇。

沈怀景微微一愣,她的小舌已经顺着他微启的唇钻了进去,灵活的舌头撩拨着他所有的神经。

她吻得很急,很炽烈,仿佛在凭借着这个吻向他诉说着什么。

沈怀景眸子一深,将她往怀里一揽,大手扣住她的后脑,接过主动权,深深吻住了她。

温汀身子一软,顺着他的胳膊往下滑,沈怀景撑住她的身子,往怀里扣了扣,唇舌从她的嫣红的唇瓣上滑到她白皙的脖子上,温汀嘤咛一声,抱紧了他的脖子,眼中带着迷离。

沈怀景呼吸越发沉重,暧昧的气息在黑夜里滋生的越发迅速,将人的*放大到了极点。

温汀本能的去解沈怀景的衬衣扣子,不过解了两个,微凉的手已经顺着衣领滑了进去,突然而至的冰凉让沈怀景打了一个冷颤。

一边吻亲吻着她,另一只手解了剩下的衬衣扣子,握住她的手按在胸膛上温暖着。

温汀不由贴紧了,她的手下是他的心脏,此时离她是那么的近。

幽深的黑眸深深的看着她,温汀眼睛似是波光粼粼,带着闪烁的水光,看在他的眼睛里,是催情的圣药!

温汀的脸贴上他的胸膛,听着那强有力的跳动,她想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一个声音在叫她的名字。

偏头,印了一个吻在他胸口处。

这个动作,撕裂了沈怀景最后的一点儿理智,打横将她抱起,往床边走了过去,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沈怀景脱了衬衣,一手撑在床上,一手去解她的衣服。

他的动作有些急切,呼吸急促,一两根凌乱的黑发落在额头上,让整个人看起来都充满了男人独有的魅力。

温汀耳朵有些发红,脚趾轻轻蜷缩起来,浑身紧绷,带着些微的惧意,沈怀景低头吻她,火热的唇舌擒着她的唇瓣来回舔舐啃咬着,她的唇齿间都是他带着侵略性的味道,温汀觉得有些眩晕,手无意识的在他带着些疤痕的背部摩挲着。

她的手柔若无骨,仿佛羽毛般的触碰将他撩拨到了极致,轻轻脱了她的衣服,沈怀景的唇渐渐往下,亲上那处神秘,温汀抱住他的头发,发出一丝愉悦的轻哼。

沈怀景似是已经隐忍到了临界点,将她的身体往怀里带,某处的灼热抵着她,让温汀红了脸颊,不由轻轻闭上了眼睛,指甲深深的陷入他的背脊当中。

沈怀景大手抚上她的脸,唇含着她圆润的耳垂,声音嘶哑低沉,“温汀,我不要情妇,也从来不会一夜情,所以给我一个答案!”

他的话在她耳边转了几个圈才从她的耳蜗处钻了进去,却仿佛倾盆大雨浇在她身上,浇灭了所有的火热。

温汀缓缓睁开眼睛,黑暗中,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黑眸里没什么情绪,温汀却从那表面的清冷看到了他隐藏的炽热。

很长时间的沉默不语,让燥热的气息渐渐变凉,沈怀景从她身上下来,将她身上的衣扣一颗一颗系起,将被子裹在她身上,然后沉默的躺在了她身边。

两人静静地躺着,谁都没有说话,寂静的夜里,冰冷的气息一丝一丝的蔓延,温汀觉得自己仿佛坠入了冰窖,浑身都冷的发颤。

一双大手握住她的腰,将她揽到身边,继而抱进了怀里,紧紧的,似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温汀双手顿了顿,才抬起来,环住他的腰,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这一夜注定无眠,沈怀景睁着眼睛看着黑夜,感受着怀里她小小的身体,眉头紧锁,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温汀紧紧闭着眼睛,她是一个自私的人,因为贪恋他的温暖,招惹了他,却给不了他承诺。

妈妈与叔叔是她的前车之鉴,她害怕,用情太深,却换来无尽的失望。

她害怕,爱了,却不能白首。

*

早上,温汀与沈怀景都有些尴尬,从昨天晚上起两人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温汀看向沈怀景的眼神都在闪躲。

要说前几天温汀还可以装作不懂沈怀景的感情,经过昨天晚上,两个人已经不能再拿一夜情和情妇做遮掩了,有些窗户纸已经被完完全全捅开了,有些感情已经曝露于空气当中,不容她继续装傻充愣。

吃过早饭,等姜淮茵他们去上学了,沈怀景看她,“一起去上班?”

温汀低头,小声道,“我与叶澜约好了去给她送首饰。”

“在哪里见面?我送你过去。”

温汀没有拒绝,点头,然后说了地方。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地方,温汀解下安全带,打算下车,沈怀景突然按住她的手。

温汀看过去,沈怀景看着她,黑眸坚定而又执着,“温汀,我是认真的。”

温汀心里泛起一抹难以言喻的情感,仿佛火山爆发,奔涌而出,灼热的连她自己都掩盖不住。

忍不住探头在他唇角吻了一下,温汀终于追寻自己的本意,“沈怀景,给我一点儿时间。”

沈怀景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温和的拍拍她的头,“去吧,早点儿结束,中午还能一起吃饭。”

第26章 chapter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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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叶澜见完面,温汀正打算回工作室,接到韦茜的电话,约她中午一起吃饭,温汀想到沈怀景,最后在沈怀景和韦茜之间选择了韦茜。

上一次温汀请韦茜吃的火锅,韦茜这次请她吃西餐,说是要提高一下她的品味。

温汀到了约定的地点,韦茜已经在了,她应该是刚刚做过头发,顺直的长发在发尾处烫了一个卷,给她的娃娃脸平添了一分妩媚。

相较于上一次两人见面还会存着戒备,这一次倒像是破罐子破摔,仿佛情敌在一起吃饭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韦茜早就醒好了一瓶红酒,此时服务员上来,要给温汀倒,温汀摆摆手,“我下午还要去上班,喝的醉醺醺的该要被开除了。”

韦茜鄙视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是依附于九哥吃饭的吗?只要发挥你的本质就好了,还装模作样的工什么作呀。”

服务员似是已经见惯了,听惯了,听到韦茜的话什么反应也没有。

温汀挑了挑眉,要说韦茜上一次见她还端着架子,这一次已经彻底放飞自我了,这是对她卸下心房,还是开启新一波的对抗?

韦茜也不强求她,接过红酒给自己倒了上,慢悠悠的道,“卓海背叛了徐老四。”

温汀手一顿,韦茜看向她,眼中带着精明,“温汀,你是不是利用了我?”

温汀眼睛转了转,端起桌上的果汁抿了一口,“韦小姐可别血口喷人,我有什么好利用你的。”

韦茜哼了一声,“得了,别装了,徐老四到我爸那里去发了一顿牢骚,我还想着,你没事儿请我吃什么饭呢,还‘偶遇’了卓海,原来如此。”

头盘上来,温汀开始吃东西,“我可什么都没承认,你别冤枉好人。”

韦茜翻了个白眼,脸皮够厚的。

“我说你这样的人怎么在九哥身边呆到现在的?连轩那样的脾气也允许你这样的人跟着九哥?”韦茜着实很纳闷。

“我这样的人?我是什么样的人?”温汀笑眯眯看她。

一句话堵死了韦茜,韦茜摆摆手,她赢了。

温汀吃着东西,突然抬头看向韦茜,“我倒是好奇你是个怎么样的人?你这么心平气和的跟我吃饭,难道心里就没点儿疙瘩?”第一次见面,温汀感觉这姑娘一定是爱惨了沈怀景,所以才会隐忍着沈怀景的‘花心’,可是,现在她不这么理解了。

第一次见韦茜时,温汀对男女之情并没有很深的理解,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如果是她,一定会嫉妒到发狂,可是韦茜却一点儿没有让她感觉到她在嫉妒。

韦茜切着牛排,头也不抬,“我只是比较大方而已,还有你别忘了,以后我是要嫁给沈怀景的,所以,你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吧。”

我以后是要嫁给沈怀景的,这句话韦茜跟她说了不止一遍,现在听来,并不像是告知温汀,而是反复说给她自己听,给她自己增加信心似的,似乎说得多了,便成真了。

“你其实并不怎么喜欢沈怀景吧?”温汀淡淡道。

韦茜手一抖,刀在铁板上发出刺耳的声音,抬头看向温汀,“别用这些话来试探我,我才是正牌沈太太。”

温汀耸耸肩,再一次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是她,她下毒毒死她的心都有了,还会跟情敌坐在一起如此平和的吃饭?当然不会了。

跟韦茜吃过饭,温汀打算回工作室,从西餐厅到公交站牌有一定的距离,温汀慢慢溜达过去,反正距离下午上班还有挺长的时间,走一下消化一下也好。

走着走着,温汀似是不经意间回了一下头,大中午的,路上人不是很多,她身后也不过一两个行人。

温汀握紧了手里的包,稍稍加快了步子,自从叶澜认出她是邱雨以后,她的心里就一直存着些警惕,要是搁在以前,这个城市她早就离开了。

这几天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察觉到有人跟着她了,不过她还抱着一丝侥幸,也许是她神经过敏,可是现在她好像骗不了自己了。

温汀装作若无其事的拐进一条小道,路边都是老旧的四合院,瞅到一家的房门正开着,迅速的将自己藏进了门后,这样的事情在过去的六年她已经做过无数次了,熟能生巧,在这方面也是有作用的吧,温汀自嘲的笑了笑。

小道上很快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温汀看不到他长得什么样子,只听得到很急促的步子声,然后响起打电话的声音,“喂,人我跟丢了,你把照片发过去给老板看了没?那女人是不是唐宁?那边给的照片是十几岁时的照片,跟现在有很大区别,视频上的脸又太模糊,看不太清,不过我知道她在哪里工作,我去公司等她,你让对方确定一下,我很快就可以交工了。”

温汀呼吸一滞,头晕目眩,唐宁,他叫她唐宁,终于,唐家还是找来了吗?

温汀呼吸急促起来,脑子里乱成一片,唐宁,这一辈子她最不想听到的名字,她最想永远忘记的名字。

不可以,不可以,她不可以让以南回到唐家去,不可以,她不会让以南回到那个冰冷的唐家。

门外已经没有了声音,男人泱泱的走了,温汀觉得周身的力气都用完了,抱着膝盖蹲在地上,手微微抖着,妈妈死时候的脸,还有那个一出生就死了的连眼睛都没睁开的孩子不停的在她眼前晃着,这么多年的梦魇,在沈怀景身边已经很久都记不起来了。

“小姑娘,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大爷从院子里出来,正好看到温汀倚靠在门上。

温汀缓缓摇摇头,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出了大门,门外冬日的太阳,仿佛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温度,照在她身上,让她冷的打了个寒颤。

温汀深深吸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跑出胡同,在街上打了个车,回了沈怀景家,飞快的收拾了她和以南的东西,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生活了两个多月的地方,终于头也不回的决绝离去。

六年了,她无数次的这样走过,可是第一次有了撕心裂肺的感觉。

*

沈怀景在办公室发了一上午呆,等到的是温汀跟别人约了去吃午饭,放了他的鸽子,沈怀景看到那短信,也失了吃午饭的兴趣,长腿交叠搭在桌上,身子半靠在沙发上,总觉得心里有些发慌,这种感觉,已经很多年不曾有过了。

连轩晃晃的进来,看着沈怀景的样子就乐了,“九哥,你这一副被抛弃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怨夫一样,不过,你的女人抛下你去跟她的情敌斗志斗法,对于你而言,也是蛮尴尬的吧?”

“情敌?”沈怀景皱眉看他。

连轩耸耸肩,“温汀去跟韦茜吃饭去了。”他去韦茜开的修车厂洗车,正好碰到韦茜回来,特别得瑟的跟他炫耀她跟温汀一起吃饭,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炫耀的。

沈怀景看了他一眼,阖上眼睛闭目养神,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桌面,不知在思考什么。

连轩将自己扔在沙发上,抓了个抱枕过来,嘀咕着,“昨晚上睡太晚了,补补眠。”

沈怀景没管他,沉默了半天,看了看时间,已经上班一个多小时了,站起来走出办公室往下边看了看,温汀还是没来,不由皱了下眉,掏出手机给温汀打了个电话。

“不好意思,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

沈怀景皱了眉,温汀不是个做事没有准备的人,她有轻微的强迫症,在某些方面也可以说很严重,她每天晚上做的最后一件事儿就是把手机充电,不管手机里剩余电量是多少,一定要冲上电,她说每天早上看到充满的电量,她的心里才会有安全感,昨天晚上他亲眼看着她把手机充满了电,所以一定不会是手机没电导致的关机,所以,她自己把手机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