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这女人来干嘛?!

宁宁一直在哭,嘴里好象还念叨着,都是自己不好,没看出她的异常。妙妙的很多亲戚都劝她,说宁宁是孕妇不适宜待在医院,怕会“冲”到煞,但是,宁宁都不听。

而,晓雨,也一直默默在擦眼泪,听说夏天在开夜车赶住这里的高速公路中。

重症监护室门口不让站太多人,很多人都只坐在楼梯口,包括白立人。

杜姗姗挨着白立人,抱着他的手臂,“立人哥,我真的好怕,居然发生这种事——”

白立人还是那种怔怔的神色。

这种神色,杜姗姗只见过一次,那就是知道妞妞已经出事的时候。

好半晌,白立人才轻轻地问:“姗姗,你和薛弧狸别订婚了,可以吗?”

如果妙妙早一点告诉他,没有薛狐狸,她就不想活了,杜姗姗对他多少还有点感情,他也许、他也许——

到底是那个女人掩饰太好了,还是他太粗心了?!

“立人哥,我不想害死谁!”杜姗姗俯在他的肩膀,肩膀一直颤抖,止不住的哭泣着。

而白立人一直表情空茫,任她窝在自己怀里。

靠,这种情况,他们还有心情放恋爱。

死白立人!

妙妙越看越气,来免自己气炸了,她只好转个方向。

而薛谦君和妙妈一直守在重症监护室门口。

“老妈,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啊?!”妙妙很焦急,但是,就连妙妈也心神大乱到无法感应她的存在。

听说,“她”已经做过脑部手术,被转到了这一层。

“医生,她怎么样了?”有医生出来,薛谦君和妙妈赶紧追问。

所有的亲戚好友,都聚了过来,白立人也推开了杜妍姗。

医生捎下口罩,“病人摔倒的位置,正好是脑部先着地,她送过来时脑部大量出血,脑组织错伤严重,已经陷入昏迷。我们替她做了紧急脑部减压手术,手术表面上很成功,但是——”.

所有人,都放医生的“但是”两字,弄得很紧绷。

“她至今丝毫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她的瞳孔仍有放大现象,并对光照无任何反应。”

“医生,你的意思是——”妙妈颤抖着问。

“如果她24小时内无法清醒过来,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医生遗憾地说出结论。

妙妈一瘫,幸好身旁的亲戚们.及时扶住她。

“你们这里谁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医生问。

“我就她一个宝贝女儿!我们母女一直相依为命!”妙妈难过地说。

“那你访每进去陪她,看看能不能叫醒她!”医生当肌立断。

妙妈点头,在亲戚们的搀扶下,独自一人走进重症监护室内。

妙妙也急忙跟了进去。

“让亲生母亲进去,其实对病人清醒过来帮助并不是很大。”医生实话实说,

“所以,你们这里还有其他重要的人吗?可以再进去一个!”医生暗示着。

听说,病人是为情自杀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薛谦君身上。

白立人死命的拽紧掌心,才克制住自己。

现在,能叫醒妙妙的人,根本不是他。

很可笑,他算什么?他算什么?!只是一个朋友罢了。

“医生,我要进去!我要陪着她!”薛谦君苍白着脸,主动说。

卷六『魂归三宝』第二章

妙妙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自己,一张脸,毫无血色。

“我的头发----”她大受打击的喃语。

天那!病床里的自己,整个脑袋都包的结结实实,居然被医生理了个大光头。

她这一挑,也太悲催了。。。。。。

“妙妙,你醒醒,别吓老妈!”她一向“凶悍”老妈,此时泪流满面,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

“老妈,我这就“醒”过来,你别哭!”妙妙心疼死了。

妙妙急忙爬上病床,想起来老妈以前帮人回魂的方法,她闭上眼睛,屏息,一股脑儿把自己的身躯沉下去。

但是-----

“妙妙。”有人唤她的名字。

她急忙睁开眼睛,薛谦君苍白的面貌,不期然的跃进她的视线。

“我----”妙妙的呼吸一凝。

现在对着他,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只好强调,“薛谦君你放心吧,我不会为了任何男人要死要活的!这是个天大的误会----”

“妙妙。”他握住她无力垂在一旁的手,难过的将自己的脸埋入她的手背,“对不起!我自私惯了,我真的没想到,会对你的伤害这么大----”

妙妙的心房,也微微地刺痛着。

“算了,就当我们有缘无份好了!”老妈都在一旁,她很尴尬啊。

他选择了杜姗姗,她认输了,总行了吧。

况且,今晚参加订婚宴,她才发现,也许是寒透了心,自己也已经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了。

大概是因为失恋失的太多了,她的心脏已经比牛脏还强。

“妙妙,我没有不要你,我不和你说分手两个子,是因为我没有要和你分手!”他不停和她说话,瞳孔中,仿佛凝结了几千吨重的哀伤,让妙妙的心,也跟着掀痛起来。

可是,他们已经分手了啊。

“我身边发生的事情太混乱,我不甘心这样放手,才会----”他相信,公司的一些事,妙妙也已经耳闻。

“别说了,我原谅你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我们只是在对的时间遇见了不对的人而已。”妙妙微笑。

她释怀了,她不生任何的气了。

从此以后,她也要好好的过。

但是。

“妙妙,你醒过来!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弥补你、疼爱你!”他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放。

他不放,他决不会让死神抓走她!

“可是,我醒了啊----”妙妙呆呆的回答。

妙妙呆呆的坐起来,发现,他抓得那只手,根本不是现在自己的这只透明的手。

她回头。

那个脑部包的像粽子一样的自己,果然没有醒过来。

她回不了魂。

。。。。。。。

妙妈看着薛谦君掀这女儿的那双手,她突然不哭了,神情凝固住。

整件事发生到现在,太突然,她打击过度到心神大乱。

但是,仔细想想,女儿傻里傻气的,顶多就哭几天,象那种一失恋为情自杀的女人吗?

她看向女儿的额头,那里乌气相当重。

只有被鬼近过身的额头的人,额头才会出现乌气,今天出门的时候,女儿额头根本不存在这么重的乌气。

妙妈把自己的手,搭在女儿另一只颓然的手背上。

才一碰而已,妙妈忙上就站起来,石化。

几分钟后。

妙妙神情真冷,对一直握着女儿的手,不放的年轻人,故意冷冷道:“这里留给你,你好好跟她多说说话,也许只有你才有希望让她醒过来!想想自己做错了什么,让我女儿难过成连命也不要了。”

这句话,很重,薛谦君脸色更白了几分。

妙妈转身走出重症监护室。

她的身后,跟着一脸沮丧的妙妙。

现在,静下心的她,已经能感觉到女儿。

妙妈一推开门,很多亲戚就纷拥而上,大家七嘴八舌的问着同一个问题,“这么样,醒了没有?”

妙妈挡住大家,“你们都别进去。”

妙妙是不可能会清醒过来,就让那个男人在里面待着!

妙妈独自一人,走到走廊的尽头,她脸上的严肃,让亲戚们都不敢靠近,只能让她独自冷静一下。

“妙妙,你出来。”无人处。妙妈小声的命令。

“我一直在啊!”妙妙沮丧的回答。

这下,妙妈就终于能感应到女儿的磁场,“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妙妙一五一十的回答。

其实女儿不说,妙妈也已经心中有数。

“你的二魂和五魄都已经离开了身 体,和魄没长回来前,你回不去了。”刚才她一摸骨,就发现,女儿的身 体里只剩下一魂守住最后一道呼吸而已。

现在的妙妙,不是人,也不是鬼。

这个事实,很打击人。

“不想做植物人的话,你就想办法跟着他。”妙妈指指楼梯口的位置。

妙妙转过头,发现老妈自己指的地方,就是白立人。

哄,那个杜姗姗到底是来关心她的近况,还是来乘虚而入?

看到她一直抱着白立人手臂,紧紧依偎着他,妙妙就觉得自己被恶心到快长针眼了。

“还记得老妈和你提过的三宝吗?如果我没料错的话,其中一宝应该已经没有问题,至于冥婚酒,我来想办法。”妙妈告诉女儿,“但是,最关键,最难弄到的那一样,只有靠你自己想办法了!”

呆了几秒,妙妙才明白老妈的意思,顿时花容失色。

。。。。。。。

一天一夜过去了,妙妙果然没有醒过来。

“这位先生,你也回去休息吧!廖妙臻已经正式陷入昏迷状态,如果情况有变的话,我们会通知你。”一声无可奈何的宣布不好的结论。

这一天一夜,他说的口干舌燥,他用世界上最温柔的,最甜蜜的情语来哄她,但是,她还不醒。

薛谦君苍白的脸,显得越发消瘦,他一直还是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放,双唇紧抿,眼睛没有焦距,脸上更没有任何表情。

“不,她会醒,我在这里陪她!”他固执的坚持着。

紧握着她的那双手,散发出一种可怕的空洞。

她会醒的,只要再过24个小时,她一定会醒!

“已经没用了。”但是医生却这样说,“廖小姐应该是醒不过来了----”

不会的!不会的!

她不会一直这样,没有感觉,没有温度,像死人一样的躺在这里。

“她会醒过来,我们会结婚。”这一天一夜,他熬过了多少伤痛和挣扎。

生活的冷暖,他早已尝过太多的滋味,他一直以为,爱情对他而言不是那么重要,更不会成为他生命中必须追求的目标。

但是,原来,他错了。

不知不觉中,她早已经这么重要。

他后悔。

听到他这样说,医生也无奈了,“站在医学的角度上来说,不放弃就有希望,也许三个月后,也许6个月后,也许是一年后,廖小姐就醒过来了。”

医生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但是,谁都知道,这只是安慰之词。

最重要的24小时内,病人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接下来苏醒的可能性,就很渺茫。

“医生,你先出去吧,以后每天下午三点到四点,有一个小时的探病时间。”

但是,他却握着她的手,就是不放。

“先生,你这样一直待在这里,帮助不了病人,你如果为了病人好,你还是出去吧,请别妨碍我们的工作。”护士也相劝着。

但是,他只是将自己的脸,再次埋入她的手背中。

醒醒,好吗?别再折磨他了,好吗?

一颗,一直强忍的眼泪,掉了下来。

她的右手上,湿润的触感,久久无法消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