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重地拍下桌子,很生气,“平时随她怎么样都行,就是不能碰到我的风信子!”她们没眼晴吗?他每天把风信子当宝贝一样棒在手里,从来不让同事碰一下,甚至连多看一眼也不行。

今天,居然敢食水来淹他的风信子,还用什么符来驱邪!

万一伤到他女朋友怎么办?!万一,她已经受伤了怎么办?!

他住财务室里拨通内线,“刚才都听到我的话了?马上让她滚!不要让我说第二次了!”

但是,电话却无缘无故断线。

他瞪着电话机,不敢相信,财务部居然敢挂他的电话。

“是我拉。”很都闷的声音。

有人在,她居然敢吭声!

白立人继续气鼓鼓的瞪着电话机,怕被人发现,不愿意偏过头。

“张大妈为人虽然贪心了点,但是,老公死得早,她的两个子女又都还在读书,你如果让她失业,会害到一个家庭。”

他生回椅子,抿着唇,不吭声,但是明显还是大气很大的样子。

妙妙知道,他一旦固执起来,会非常顽固。

风信子内的簿气一鼓,她透明的形体,缓缓现身。

“啊!”他反射性的大叫,急忙扑向窗台处。

这才心惊胆颤发现,每次只要带她到公司,他都早就努力把房间的光线调到最暗。

杜姗姗傻眼地看着莫名陷入一阵慌乱的白立人。

一股太明显的怪异,却上她的心头。

“白立人,我已经没有这么怕光了。”她安抚着老是提心吊胆的男朋友,“还有,你看,那道符对我一点伤害也没有。”

也许,她还算不上“邪”吧,反正那道符对她不起作用。

她就是怕口头说服不了,为了让他安心,才现身。

他瞪着她,将她瞧得仔仔细细,就怕遗留一丝不对劲。

幸好,她除了全身湿潞潞外,其他都很正常。

“你看,我都很好,就放过张大妈吧。”被他这一发飚.估计以后也没人敢靠近他的办公室了。

他依然冷眼冷面。

“男朋友,就这样算了,好不好?——”她去拉他的衣袖。

在她的柔声细语下,白立人欲振却乏力。

“你出去。”转过身,他先打发杜姗姗。

接下,是男朋友和女朋友性格磨合时间,不宜外人在场。

但是,杜姗姗的表情,变得古怪,却欲言又止。

“好,你忙。”她终于点点头。

只是,走出办公室以后,她怔怔地坐在座位上。

原本,只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无,但是这回,她真的开始有点相信。

仔细、再仔细回想。

鬼——

妙妙她会一直缠着我!

单少观的话,突然拉进她的脑海。

一惊。

不会吧!

犹豫间,她按下一组许久没有联系的电话,“薛弧狸.见个面,好吗?!”

第二十二章[/size]

[size=3]今天,又是周日,傍晚六点整。

“白先生,你又来了?”护工坐在病床旁,一边替病人按摩着,一边与他招呼。

他有礼貌地点点头。

“廖小姐还是老样子。”不等他问,护工已经主动,有点担忧的告诉他,“不过,我会天替她量了一下小腿,好像有萎缩的现象。”

每天替病人翻身、清洁、按摩,是护工的责任工作,所以,她的情况,这名护工最了解。

“我来吧。”他上前。

护工早已经习惯,让开一个位置给他。

白立人坐在床尾,就着护工早就掀开的被子,动作已算熟稔的将掌放在她的腿部,轻轻揉捏着。

他沉默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

他的女朋友。

每次一踏入医院,他的心情,都不太好。

病床上的那具躯体,已经整整三个月,每日都只能靠营养剂维持,而日渐消瘦,肌肤透明到毫无血色、连美颊都开始凹陷的她,沉晦憔悴的样子,哪有以往半点的风采。

他不知道,如果妙妙再不醒过来,这具只有微弱呼吸的身子,身 体器官的健康运作,还能撑多久。

偏偏

把MP3放在她的床头,打开录制的歌曲,调好音量,轻手轻脚将耳机,放在她耳内。

希望这首她最近特别喜欢的音乐,也能让她的身 体分享到这份轻松,在喜悦的感染下,身 体的衰竭能慢一些。

再等等他,再等等他。

他会早点努力,把她要的东西,“拿”出来给她。

一边让她听着音乐,一边他按揉着她的小腿。

半个小时后。

“薛先生好像回来了。”护工望到楼下的一道身影,提醒他。

白先生和薛先生,完全是两个不同类型的男人,一个偏冷、有些沉默,一个温柔,对人和煦。他们都是廖小姐的朋友,但是,很奇怪,两个男人好像彼此非常敌对,从来不碰见,总是一个来一个去。

当然,不同于薛先生的天天来探望,白先生基本一周只会出现一两次。

闻言,白立人清清冷冷地起身。

每周的这个时候,他都会来见“廖妙臻”,之所以选择薛狐狸用餐的时间,是因为现在这个时候,他不想在病房里与人起冲突。

如果,薛狐狸也在这里,看到他对“廖妙臻”关怀备至,他怕自己受不了这个刺激。

他正想步出病房,两个男人,正好神色冷漠地打了个照面。

没什么好说的,白立人擦身而过。

薛谦君也同样。

最近,杜姗姗动不动就找他,说些奇怪的话,但是,他实在没有心情去相信。

白立人转身间,薛谦君淡身上前,已经看到白立人遗留下的东西。

他将耳机塞入自己的耳内。

关于妙妙的一切,他都想了解,可以让她清醒的任何蛛丝马迹,他都不想放过。

没什么特别,很平常的一首歌,旋律轻快。

“白先生说,廖小姐很迷这首歌,喜欢动不动就愉快地哼几句呢!”护工笑着说。

刚才,她问得可清楚了。

“恩。”他点点头,取下耳机。

这很正常,真的很正常。

只是。

薛谦君突然僵住了,他急忙再把耳朵塞入耳内。

仔细的听着音乐,他渐渐石化了。

这首歌,好像是一首新歌,新到发片不到一个月。

回到公寓时,已经星辰点点,白立人抬抬眸,家的那个位置,居然有亮灯。

这里的整个世界,仿佛与医院,身处在两个时空里,让人的心情,也突然变得不一样了。

提着晚餐,他坐电梯,回到家门口,刚掏出钥匙。

“啊”,“哦”“恩”

他的屋子里,若隐若现的传来让人耳红心跳的声音。

这女人

怎么把他回家的时候拿捏得这么准,也太厉害了!

他暗自恼怒。

打开屋门,再匆匆关上。

客厅内,女人痛苦又快乐的娇吟声,更明显了,甚至有喊得整个屋子山摇地裂、海枯石烂之姿。

他,头痛。

“白立人,你终于回来了!”见到他回来,妙妙欢天喜地地飘过来。

“你是故意的!”他指着屏幕上,处于极致高潮,五官扭成一团,胸部抖动的频率就象装了马达一样的女人,恼火的控诉。

明知道他讨厌什么,她就故意用这种欢迎方式。

“谁叫你有不能见人的秘密啊!”妙妙冷哼。

每周一两次,他都会消失几个钟头,又不肯交代行踪,让寂寞的她,非常不爽。

他不搭理她。

反正,一个人心情不好就算了,不用再拉另个人下水。

除了怕医院的脏东西太多,这也是他从不带她去医院的原因。

关掉电视机,辟除杂音,他整整齐齐地布置晚餐。

刚摆好碗筷。

“恩哼”“恩哼”那种暧昧到极致的声音,又从电视屏幕里传出来。

不用想,又是家里的那只“鬼”,用她非常善于的技能,把电视给重新打开了。

如果屋子现在进贼的话,她绝对会有把人吓得屁股尿流的能力。

这女人

每次他消失几个小时后回来,心情总是不佳的样子,所以,她就喜欢逗逗他。

交往至会,已经近两个月,他却到现在,连丝毫压住她的势头也没有。

一人一碗饭,他面无表情。

但是。

“我想和你一起。”她飘在他的一旁。

他默默吃,但是,举筷的动作,明显比常人缓慢。

这是因为,他在喂食。

已经习惯了的老方法,她先吃香,他再食用。

电视上,还在“啊”“哦”“恩”,越喊越大声,听得人心惊肉跳。

她丝毫不受影响,吃得津津有味。

如果,她有廉耻心的话,这两个月,也早被这种声音磨光了。

两个月前,她还会驼红着脸,假装镇定,很不自然的天南地北找话题,企图缓和一下气氛。

但是,现在。

人的羞耻心,果然也会麻木的。

“这真的是艺木片吗?”但是,实在无法麻木的他,忍不住问。

而且,吃饭一直放这个,能让人有胃口吗?

这两个月,他已经瘦了足足五公斤,就是被这种声音折磨到食不香,夜不寐。

爱情的甜蜜,接踵而来的,就是压力。

他压力好大啊,因为

该死的,居然两个月了,他还是不争气到拿不出半点“东西”来。

虽然这些心慌的烦恼,他从来不说,妙妙自然迟钝到没有察觉。

“你不是说,舒淇是让你唯一觉得很漂亮的女明星?你说过,她的唇,很漂亮 —— ”妙妙奇怪了。

有她这么“体贴”的女朋友,他还在不满什么。

果然,童子精根本没想象得这么好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