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有梦兮,月光浅。

过了许久,她平静下来:“嗯,我知道了,千月,谢谢你。”

见她这般镇定,万千月不安起来:“你,你要作甚么?”

了了抬头直视他:“我要出去。”

“不,不可。”

万千月的表情头一次这么认真:“魔教有重兵把守,各处皆是机关,千变万化。你本是才上任护法一职,封远保你已是不易,若被人发现,到时候不仅连累了他,你自己的性命也难保!”

“不,我说了,我要去,我说过话,从不食言。”了了看着他,“放心,这几日,我已勘察好了地形。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会有巡逻的侍卫,我早已了然于心,我的轻功不差,加上温舟,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了了……你,你何必如此执着呢。”他皱着眉头,心中替她不值。

“我,我愿意。”了了偏过头,眼中却是半点泪水也没有。代替的,是一汪真挚。

“若是展岳他真的死了,那你又如何?守着他,替他守寡么,即便是他不死,以你现在的身份,进退两难,你们两个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你能不能,你能不能……”他忽然一伸手,把她拥入怀里,任她有多强的反抗意图也不放手。

“你能不能接受一下我呢,我在好久好久以前,就等着这一天了。”他闭了眼睛,又睁开,看着这茫茫的夜色,谁惹了相思?谁害了相思?到头来,他怎么就一场空了呢。

炙热的胸膛紧紧贴在她身上,了了企图挣开却动弹不得。万千月的吐息在她的颈窝,她不禁想起那日那夜,他们的初吻……

想起,她曾经信誓旦旦对他说:

我会待你好……今生今世,我顾了了决不付你。

“我……”

她正欲开口,炙热的唇像火一样贴了上来,舌尖狠狠地撬开她的牙关,长驱而入与她纠缠,察觉到她微微的低头,万千月骨感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迫使她千般万般不愿意也要接受他的深吻。

“唔……嗯……万……我……”了了每一次反抗,却赢来他又一次狠狠地啃咬。唇齿相交,碎吟出声,万千月却丝毫不放手,齿在她唇上一口咬下,直到尝到血腥味方才罢休。

了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抬头,却看见他一双水汽弥漫的眼,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个满脸通红,淫靡万分的女子。

天呐,天呐,天呐。夜深人静非礼人了啊!!!

看见她红肿的唇,万千月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大好。他食指轻轻磨砂着她的嘴巴,笑道:“早点睡吧,我过几天再来。”

您过几天别来了成吗?!

“我……”

“嘘——”万千月笑着,“有人来了。”

说完纵身一跃,眨眼便不见人影。

了了还在发愣,忽的想起万千月刚刚那句话。有人来了?

伴随着有节奏的脚步声,她立马倒在床上,背对着门,被子蒙过头顶。

既而,听见开门的声音。听这个步子,了了心头一紧,莫非是疯师父?

嗯,她在睡,她在睡,她在睡,疯师父您看了就赶紧走吧,赶紧的呀。

不一会儿,听见某个阴沉的声音:“装够了没有。有人睡觉脚还会抖吗?”

了了:“……”

于是她转过身来,讨好的朝封远笑笑:“师父,晚上好。”

封远才要说话,眼睛却虚了起来,脸色越来越黑,目光却注视着了了的唇。

了了正在纳闷,忽然一惊,立马想要翻身,却被他一手扳过头来。

只听他冷到骨子里的声音,就像破碎的冰渣一样:“这是,谁干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就没检查错字了,-_-大半夜的,广播剧的打电话来催稿了,我还有N多没写。

泪奔……

JJ又抽了,登了好久都登不上后台。

我哭。

大家春运回家一路平安哦~

29

29、28° ...

这这这、这被咬得是有多明显啊?!

了了急忙捂住嘴,却被封远半路擒住,他冷哼一声:“挡?你挡得住吗?”

“说,这是谁干的?”

很显然,说了的后果一共有两个,第一,封远怒发冲冠把万千月捉来五马分尸;第二,封远依旧怒发冲冠把万千月五马分尸之后再拉她去浸猪笼。了了个人倾向于第一种。

了了讨好的朝他笑笑:“嘿嘿,师父,我……唔!!!”

说话间封远居然毫无征兆地张口含住她的唇,肆无忌惮地疯狂的啃着,这来得比万千月还要猛烈!冰凉的唇紧紧的贴着,舌头在她唇间画了个圈,然后滑进嘴里……

了了一阵悲哀涌上心头,娘的,今天这是第几次了?她的嘴巴是不是已经成腊肠了?!

封远一把抓住她的手,顺势半身压住她的身躯,不让她有半点躲避的机会。

了了挣扎着从怀里掏出细小的暗器,不轻不重地朝他胸膛扎去。前身黑色的衣衫慢慢被深红色浸湿,封远却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未果,终于她忍着疼狠狠抵着他的胸膛。

“师……唔,师父!!!”

封远的身子徒然一震。

师父?

呵呵,是啊,他还是她师父。

封远抬起头,眼神既飘忽又黯淡:“你叫我什么?方才?”

“师父。”她对上他的眼睛,郑重其辞地重复了一遍,“师父。”

师父?好一声师父。

封远的脸一片阴霾,神情可怕得就像一头发疯的雄狮。他扬起拳头,大力地朝她挥去!

了了惶恐地闭上眼睛,印象中的疼痛没有来临,却听见她耳边“轰”一声巨响,整个床剧烈地震动。

“师父?”他喘着粗气冷笑,“师父?谁要做你师父!谁要做你师父!!!”

这声音,几乎让了了快要耳聋。她木讷地望着封远,是啊,她怎么能没发现呢?原来,原来这么久以来,他居然一直都……

“顾了了,你知不知道你吃的那颗红色糖是什么?!”

“糖啊……”

“废话!那是……那是……”媚/药。

“在想什么?”封远摁住她的头,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他心痛的苦笑,“想那个展岳吗?是吗?”

他全身的青筋都在隐隐的抖动,“我不许你想他!”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开始陷进去的?从第一次见她起吗?她那时候那么小,好像仅用两指便可以捏碎一样。看见他手里的吃的,就不要命似地抱住他的脚不让走。他问她,要不要跟她走,她居然毫不客气的吃光了他所有的东西,然后屁颠屁颠,心无城府地随他一路走到青琅山。

此后,他常常想,这么单纯的一个孩子,若是当初遇上的不是他,是青楼的老鸨,或者更……那么现在他又该是有多后悔?

他可以看着她长大,看着她开心,看着她笑,看着她一天一天成长,直到嫁出去为止。嫁出去?他怎么就那么不想她嫁出去呢。好像她就应该一辈子拴在他身边一样,他可以保护她,可以在她伤心的时候安慰她。

有这样的想法,他是不是很不正常?还是说,从很早以前他就开始不正常了?

他的手指掠过了了的唇,指腹冰凉而粗糙,带着薄茧。“他是不是,也这样亲过你?是不是?”

“师父。”封远的脸色,时而阴时而明,了了瑟缩着低声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了了一直把师父你当父亲的。”她绝对想不到自家父亲会亲她,这这这,这简直乱伦了哎!(-_-!)

“父亲?了了,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你了。”他抚摸着她的头,忽然温柔的问道,“我几时教过你‘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样的句子了?”

见她又要说话,他打断她:“够了,了了!全是因为那个展岳吗?我跟你一起……在一起那么多年,还比不上跟他这短短的数月吗?你说话,你说话,你给我一个回答!”

封远忽而大笑。“呵呵,我知道了,我是魔教的左使,我的一双手沾满了不知道多少人的鲜血,连你也看不起我,是不是?连你也怕我?你是不是恨我?恨我的出现拆散了你们,破坏了你的未来,是不是?呵呵,这么说,你那日的眼泪,也是为他而流的?”

他放开她,起身往外走,背后留下一串说不出的凄凉的笑声。

红色瓶子装的是无香散的解药,白色瓶子装的是那乱七八糟药的解药。了了把十几瓶药打包好,捆了个结实。

据她保守估计,七天之内把药送去就没有问题了。

她把这一包放在床头一个隐秘的地方,惯例走出房门。

“护法大人留步,左使说了,这几天要静修,任何人不得打扰。”

“我有事,你通报一下也不行吗?”

“对不起,护法大人,左使说了,特别是您来了尤其不许进去。”

了了(握拳):“¥%&*#@%……”

既然封远已经自暴自弃都不听她解释了,那么也算了。反正这一趟回楚府,她是去定了!

一路想着不知不觉竟走到一个陌生的庭院。哇唔,绿草如茵,莺歌燕舞!

完了,她路痴了。

了了举目四望,四周皆是高高的青瓦红墙,嗯,不如翻上去看看好了。

正准备飞升上屋顶勘察周围地形,不料脚下才刚一点地,就听到一个平淡却很清朗的声音:“注意,你的脚下。”

“哎?”了了下意识的抬起脚,然后由于下盘不稳,华丽丽地摔了个狗那什么。

最近,她四脚朝天的摔了似乎很多次了。

她正在揉着后脑勺,眼前却落下一双松花色的鞋子,再抬头看,却是一个身着松花色金镶边公子袍的年轻男子。

他的表情很冷漠,眼里似乎还有些寒光。

“上好的芦皇果苗子被你毁了个稀烂,真是糟蹋。”

芦皇果?那不是已经绝种了的稀有草药吗?了了吃惊地往她躺下的地方看看,居然有两三亩都是种的这苗子!

他俯□挽起了了的一缕头发,只轻轻一用力,那缕青丝就完整的落在他手上,切口整齐得堪比刀锋。

他放在鼻尖嗅了嗅:“嗯,发质倒是极好,不知道用来做肥料能不能救得活我这果苗子。”

不,不是吧……

了了朝他“嘿嘿”一笑:“这位大哥,您还真会开玩笑。”

他站起身拍拍手里的泥土,转身往回走:“谁跟你开玩笑,除了头发,手脚脖子什么的也都可以拿来做肥料。你这样的肥料倒是我很少见过的,极品,想是不仅能救活我这几株芦皇果,加上其他的苗子都能起到好作用呢。”

额上滴下豆大滴汗珠!

男子拿了一把精巧的小刀子和一个白色的玉瓷碟碗,在她身前蹲下,从衣袖里掏出一方帕子来,细细的擦拭着手里的刀。

了了全身的血脉被封了个干净,此刻就像冰冻了一样僵在地上。

男子的用嘴轻吹了一下刀面,忽然笑着朝她看来,那种笑,表面上就如三月里温柔的春风,天然风韵,但却透着深深地寒意,不知怎么的,她脑子里就冒出“衣冠楚楚”四个字来。

“大大、大侠,你等等!”刀刃只离她脖子不到一寸,了了忽然冲破了哑穴,果然是大师级人物,这穴道不是那么好解的啊。

“咦?怎么还会说话?是我没有点到吗?”

见他又要伸手过来,了了杀猪般吼道:“大侠,慢着——!!!我有好办法!!”

“好办法?”他挑挑眉,“什么好办法?”

“自然是养活芦皇果的好办法。”她松了口气。

“哦,我知道,把你剁成泥,效果会更好一些。”男子风轻云淡地说了一句,便要下手。

“等等!”了了立马止住,“大侠,你莫非不知道用人血喂养的芦皇果是会变异的吗?”

“变异?怎么个变异法儿?”他来了兴趣。

“芦皇果本就是娇气的草药,人血的腥气太重,若是受不住根部就会产生变异,从而变成毒血包,本来的药效也会跟着变异,就再不能制成长生之药,只不过是一种补品罢了。”

“哦?”他忽然来了兴趣,“你怎知我是用它来制长生不老之药的?”

“古书上有记载,芦皇果,上古时期的药材,至今早已绝种,配合一晶,班多魔花等十几种毒药便可有几率提炼出药水,制成长生不老之药。”

“嗯,想不到,你看的书,还不少。”

他笑了笑,“但你方才都说了,这是古书里记载。那么这人血会引起变异,你又是从何得知。”

了了顿了半响,挫败:“猜的。”

“猜?”男子眨了眨眼睛,“猜都能猜得这么有依据吗?”

“好吧……大哥,随你信不信,我已经尽力了,你爱信不信。”了了闭了眼,顺了顺真气。好,□已经能动了。

“根部……变异……腥气……”男子坐在地上,摸着下巴仔细回想着方才了了所说的那些话。

趴着的那只手的穴道也已冲破。

“哎!你看,那株芦皇果不是已经开始变异了吗?大哥,你到底喂了多少人血啊?”了了瞪着他背后的某一株无名野草嗟叹一声。

男子果然惯性转身,了了顺势快速从地上爬起来,以她这辈子都没有的速度超高速跃过围墙。

流芳早已听到背后的声响,转身时那丫头已不见人影。

嗯,逃得是挺快的。

忽而又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明朗的笑意:“教主,我没哄你,人血喂多了芦皇果真的会变异的!你就别抓我了好不好……”最后一个好字随着那人的飞奔渐渐消灭。

好吧好吧,但是下次,你可就没那么走运了。

了了一路狂奔,风在耳边猎猎作响,这冲力都快要把耳朵给割掉了一样。等到她终于是气喘吁吁地停下来,侥幸的看看身后。那变态教主没有追来吧?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前几天那么想见识见识这个教主,她就是遇不上,今天心情那么不爽出来走走晃晃居然就给碰上了!而且,形象还是如此的……哦,好吧,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魔教现在又不学好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找个机会带了封远小球他们一起逃出去!

了了正琢磨着,背后轻微的脚步声不大不小的想起来,感觉还挺猥琐。哎……她暗叹,不会跟踪人你跑出来丢人现眼作甚么啊?

从怀里掏出几颗暗红色的小荆棘球,她速度几乎快得让人看不清。

“嗖嗖”两声轻响,躲在背后的两个人应声倒地。